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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an id="_baidu_bookmark_start_0" style="display: none; line-height: 0px;"></span>厥证的历史沿革及辨证论治
第二部分 治疗厥证
第一章 中医治疗精要
第一节 常用中药
临床上常用的中药有:生附子、熟附片、干姜、炮黑姜、炙甘草、生甘草、生白术、土炒白术、肉桂、山药、炒扁豆、生石膏、知母、西洋参、粳米、生大黄、酒大黄、厚朴、枳实、玄明粉、炒枳壳、当归、桂枝、白芍、炒白芍、赤芍、通草、细辛、鸡血藤、忍冬藤、川牛膝、大枣、吴茱萸、生姜、姜汁、党参、法半夏、代赭石、北柴胡、石菖蒲、川郁金、柏子仁、甜瓜蒂、茯苓、乌梅、槟榔、使君子、蜀椒、黄连、黄柏、人参、金银花、连翘、薄荷、牛蒡子、象贝母、桑叶、沙参、栀子皮、杏仁、竹叶、麻黄、杏仁、桔梗、象贝、天竺黄、黄芩、滑石、丹皮、竹沥、水牛角、生地黄、玄参、红花、麦冬、羚羊角、钩藤、川贝母、竹茹、龙骨、牡蛎等
第二节 古今效方
中医学对厥证的认识历史悠久,1937年长沙马王堆三号汉 墓出土的《阴阳十一脉灸经》就有痛厥、臂厥等的记载。《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关于扁鹊治疗虢太子尸厥更是叙述颇详。
纵览《内经》全书,厥证层出不穷,《内经》中论厥涉及病名近40个,散见于60余篇中。以“厥”命名疾病时,或偏于病因,或偏于描摹症状,或兼而有之,其病名繁杂,症状简约。本文从“厥”字本义入手,对《内经》厥证的含义和病因病机进行探讨。“厥”,《说文解字》作“厥”,云:“屰气也”或作“欺”,而“屰”云:“不顺也”。因此厥,意思是指气不顺而言。《内经》中厥的记载颇多,其含义是什么?后世对厥的概念,多半是根据《伤寒论》中的定义,所谓“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者也。”因此《内经》中厥的含义,除有手足逆冷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含义,以及《内经》中厥证对后世的影响,便是本文探讨的目的。
一、《内经》中厥的含义
《素问·方盛衰论》中提到:“是以气多少,逆者皆为厥。”所谓气是指阳气及阴气,阳气及阴气不相协调而有偏胜,或多或少,以致气逆皆可为厥。《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亦云:“厥气上行,满脉去形”,“逆气象阳”。可见《内经》中“厥”是指气机逆乱,或上行不降而言。《内经》认为气逆上行主要表现是下肢逆冷和昏仆。如:“问曰:有余者厥耶?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气上不下,头痛巅疾”张景岳解释云:“有其少,必有其多,故以阳厥多阳,阴厥多阴,皆疑其为有余也。阳逆于上而不下,则寒厥到膝。……巅顶巅也,上实下虚,故病如此。”说明阳气上逆则上实下虚,上实而有巅顶疾患,下虚则有寒厥到膝。故《素问·方盛衰论》说:“一上不下,寒厥到膝。”《素问·通评虚实论》也有:“气逆者,足寒也”。《素问·五藏生成篇》有:“足冷为厥”。说明足冷是厥,而原因在于气逆于上所致。
《素问·解精微论》有:“夫人厥则阳气并于上,阴气并于下,阳气并于上则火独光也,阴气并于下则足寒,足寒即胀也。”张志聪解释为:“诸阳之气合并于上……阳并于上,不得阴气以和之,则火独光于上也“……阴并于下,不得阳气以和之,则足寒,足寒则藏寒生满病也。”说明阳气盛于上则必衰于下,阴气盛于下则必衰于上,亦即在上为阳盛阴衰,在下为阳衰阴盛,阳盛则火独光,阴盛则足寒,仍是指阳气上逆而言。
《灵枢·口问》:“下气不足,则乃为痿厥、心悗。”所谓下不足可能是指肾气不足,因肾气虚而致足痿弱及逆冷,下气不足则升降不交,故心气不舒而为之挽闷。《灵枢·本神》有:“肾气虚则厥,实则胀”,《素问·调经论》也有:“志有余则腹胀飨泄,不足则厥。”因肾藏志,实际上也是指:“肾气虚则厥,实则胀”而言。由于肾为生气之原,故虚则厥冷,因此厥也可因肾气虚所引起。
《灵枢·逆顺肥瘦》有:“少阴之脉独下行何也?歧伯曰:不然,夫冲脉者,五藏六腑之海也……故别络结则附上不动,不动则厥,厥则寒矣。”此言肾脉之下行者,以冲脉入肾之络而及之并行也,冲脉起于足阳明胃经之气冲穴,为五藏六腑之海,其在前者,伏行出于足面之盼,如别络有邪相结,则跗上之脉不动,不动则厥冷,此厥又是因邪结所致,及肾气虚者病因不同。以上是指厥为下肢逆冷。
《素问·举痛论》有:“寒气客于五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人,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指寒气侵及五藏,气逆上越,五藏阴经气竭,阳气未人,阴阳相离,故痛死不知人事,如果阳气回,阴阳得和,则可苏醒。又有:“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指寒气侵人肠胃,气逆上行,故疼痛而呕吐。《灵枢·口问》也有:“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指寒气侵人于胃,气逆从下而上,其气之散也,复出于胃,故为噫。又有:“人之自豁舌者,何气使然?此厥逆走上……”指翻舌之因气逆走上所致。此厥是指气逆而言,又及厥为下肢逆冷有别。《灵枢·厥病》所指厥头痛,厥心痛皆气逆之为病。《灵枢·杂病》有:“厥挟脊而痛至顶,头沉沉然,目吭硫然,腰脊强……”,“厥胸满面肿、唇漯漯然,暴言难,甚则不能言……”、“厥气走喉而不能言,手足清,大便不利……”、“厥而腹响响然,多寒气,腹中谷谷便溲难……”为邪气客于足太阳、足阳明、足少阴、足太阴经脉,以致经气逆而为病。《素问·厥论》还有六经脉之厥状病能及六经厥逆之证,亦皆各个经脉之气逆而为病。以上是指厥为气逆之含义。
《灵枢·五乱》有:“何谓逆而乱,歧伯曰:“清气在阴,浊气在阳,荣气顺脉,卫气逆行,清浊相干……乱于臂胫则为四厥,乱于头则为厥逆,头重眩仆。”张景岳解释云:“清气属阳而升,在阴则乱;浊气属阴而降,在阳则乱。“气乱于外者,下在于四肢,上在于头也。”指气逆则乱不仅限于气逆而上也。故张志聪云:“厥,逆也,气逆则乱,故忽为眩仆,卒不知人,此名为厥。”说明气逆之甚者,可以昏不识人,如《内经》有暴厥、大厥、尸厥等,皆指厥有神昏之含义。《灵枢·五乱》也提出:“乱于头则谓厥逆,头重眩仆。”张景岳对其病机阐释如下:“气逆不行,则无以及于四肢,阳虚于下,故足寒也”;“厥者,逆也。气逆则乱,故忽为眩仆脱绝,是名为厥。甚则猝倒暴厥,忽不知人。轻则渐省,重则即死,是为危候”。《中国医学大辞典》中对厥证的概括颇合《内经》,即厥证是:“气上逆而阴阳失调,轻则四肢寒冷,重则不省人事也。”其他厥证多由此引申。
以上可以看出《内经》中厥的含义,有指下肢逆冷者,有指气逆者,甚则有神昏的临床表现,正如姚止庵所说:“厥凡三义:一谓逆也,下气逆而上也;……一谓至极也,即寒热之极也,……一谓昏迷不省人事也”。因此《内经》中的厥及《伤寒论》中厥的含义,有些是不完全相同的。
二、《内经》有以“厥”提示病因病机
“屰气”为厥,“屰”即“逆”,而逆者,“不顺也”。《内经》中许多厥证的“厥”提示外邪侵凌人体的致病特点和气机逆乱的病机状态,其临床表现多无肢冷、昏仆等典型厥证的症状。
2.1 外邪戕害人体
正常情况下,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是万物生长的条件。若六气太过不及、非其时而有其气,或人体正气虚弱,则变生六淫,侵害人体,使机体生理功能偏离常态,气机逆乱而为厥。
2.1.1 风厥 《素问·本病论》中“子午之岁……民病风厥”是指自然界风木之运太过、风邪伤人所致的病证。而《灵枢·五乱》中的“人之善病风厥漉汗者,肉不坚、腠理疏,则善病风”则是表虚不固、太阳伤风的桂枝汤证。两者分别强调了邪正在风厥发病中的不同地位。风邪亦可使脏腑气机升降出入失常,如《素问·阴阳别论》:“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风厥。”《素问·评热病论》:“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少阴及其为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从之则厥也。”以上皆为风邪内侵,气逆不顺,发则或为肝胃气逆,或为太阳风厥,或为少阴气厥。
2.1.2 寒厥 寒厥之证,《内经》又称为阴厥、厥气。《素问·气交变大论》有“阴厥且格,阳反上行,头脑广痛,延及囟顶,发热”之证,乃寒雨暴至或冰雹霜雪卒降,寒邪伤于肌表,郁遏卫阳所致。若寒邪直中于里,内伤脏腑,阳气亦可致厥,如《素问·举痛论》之“厥气客于阴股”,“寒气客于五脏,厥逆上泄”,“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等;《素问·调经论》所谓“厥气上厥,寒气积于胸中而不泻”;《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之“寒厥入胃”及《素问·奇病论》中的“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凡此种种厥证,皆由实寒之邪外客经脉内窜脏腑所致,其“厥”可用“寒”字解。
2.1.3 湿厥 湿为阴邪,多合寒邪伤人,如《灵枢·五色》:“厥逆者,寒湿之起也……在地为厥。”《素问·至真要大论》亦云:“太阴之复,湿变乃举……阴气上厥,胸中不便,致发于中,咳喘有声。”两者均系寒湿致厥的例子。《素问·本病论》则提出了湿热交蒸的大厥,“是故子午之年……民病大厥,四肢重怠,阴萎少力,天布阴沉,蒸湿间作”。
2.1.4 热厥 火热为阳邪,其性炎上,极易致厥。《灵枢·热病》所谓“热病,头痛,颞颥目脉痛,善衄,厥热病也”即是热邪上逆的病证。《内经》时代尚未明确提出暑厥病证,后世医家补出暑邪作乱为厥一证,从而使《内经》六淫之厥更加完备。
2.2 脏腑功能失调
各种原因导致的五脏六腑、奇恒之腑的功能失调,气机逆乱不顺均为脏腑厥证。《素问·脉解》有“内夺而厥,则为疒音痱”的肾虚气逆。《素问·经脉别论》“太阳脏独至,厥喘虚气逆”,“少阳脏独至,是厥气也”,“二阴独啸,少阴厥也”。《素问·疟论》所谓“厥气上冲”,是指瘅疟肺热气盛上冲之证。以上是某一脏腑气机逆乱之厥。《素问·五脏生成》还讨论了脏腑之间功能失谐,升降紊乱之厥。如脾不升胃不降的“下厥上冒”,肺及大肠失和、肺气上逆的“厥在胸中”,以及肝木乘克脾土的“厥疝”等。
2.3 经气逆乱
《素问·厥论》记载了六经之厥及六经厥逆,其表现或为六经经气虚实所致的本经自病,或为累及有关脏腑、经络所发的脏腑经络同病,形成六经厥证体系。有关经脉气逆之厥尚散见于其他许多篇目中,如《灵枢·厥病》中的九种厥头痛和六种厥心痛以症状为纲讨论了气逆于经的病变。而《灵枢·杂病》中的“厥挟脊而痛”、“厥胸满”、“厥气走喉不能言”、“厥而腹响响然”,和《灵枢·口问》中之“厥逆走上”的自啮舌,《灵枢·经脉》中的“臂厥”、“踝厥”、“骨厥”、“厥气上逆则霍乱”等为不同部位的经脉气血逆乱。
概之,《内经》以“厥”指代病因,多为六淫之邪乘正气之虚戕害人体,邪客人体,“逆”于人体生理。以“厥”概括病机,指脏腑功能失调或经络气血失和,即“逆”于气机正常的升降出入。六淫之厥,多系常见的外感病证,如风寒表证、寒湿犯肺、湿热交蒸、火邪上扰等,病变较为轻浅,若能对证治之,多可使邪气从表而解。脏腑经络气血逆乱之厥,发于脏腑者,应顺其气机升降之势,虽补泻有别,但总以调理气机为本;其病在经络者,多以局部症状为急,针灸按摩,畅其经气,每收捷效。
三、《内经》中以“厥”描摩疾病症状
《内经》还根据肢冷、昏仆两个气逆致厥的主要症状,引申命名了另一类厥证,即不论其病因病机如何,凡以四肢逆冷(或热)、昏不识人(或其他意识障碍)为主的病证,均可以“厥”命名之。
3.1 肢冷为厥
3.1.1 痿厥 痿厥是下肢逆冷、痿弱无力的病证。《内经》认为居处卑湿和外感风寒为病因,《素问·阴阳别论》:“三阳为病,发寒热,下为痈肿,及为痿厥瑞病”;《素问·生气通天论》亦有:“秋伤于湿,发为痿厥”。《素问·通评虚实论》则认为:“……痿厥,气满发逆,甘肥贵人,则高粱之疾也。”说明过食肥甘厚味可促发痿厥。而脾肾不足、气血虚弱则是发病的内在因素,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有“脾脉……缓甚为痿厥”,《灵枢·本神》有“精伤则骨病痿厥”。
3.1.2 痹厥 痹厥乃外邪客于经脉,气血闭阻不通,肢体麻木逆冷。《素问·金匮真言论》提出的“冬善病痹厥”强调了该病的季节性。发病原因多是风、寒、湿三邪杂合。
3.1.3 清厥、寒厥、沉厥、逆厥、维厥 这类厥证均以手足寒冷为主要表现,其中沉厥伴有四肢沉重。清厥、寒厥、沉厥、逆厥均系肾阳虚衰,肢体失于温煦所致。如《素问·脏气法时论》有“肾病者……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素问·厥论》有“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有“肾脉……微急为沉厥奔豚”;《灵枢·九针十二原》有“五脏之气已绝于外,而用针者反实其内,是谓逆厥”。只有维厥是气少血衰之证,《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之“心脉……微涩为血溢、维厥、耳鸣、癫疾。”即是此意。临床常见的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等骨关节病变多系此类,治宜祛风散寒、除湿通络,兼以温阳益气、补血活血。因其病机虚实错杂,病势多缠绵难愈,只宜缓缓图功。
另外,《灵枢·经脉》尚有经气逆乱所致的“肿厥”和“痛厥”,是以肿痛和厥冷为主要表现的病证。而《素问·解精微论》之“厥则目无所见……阳并于上则火独光也,阴并于下则足寒”,则是热极反寒,热深厥亦深的表现。
3.2 足热为厥
《内经》有时也将手足发热之证命名为厥。如《素问·经脉别论》中的“少阴厥”和《素问·厥论》中的“热厥”均为肾阴不足、相火独亢、热郁于内的手足发热之证。而《灵枢·经脉》中的“热厥”则是胆火亢盛之足热证。
3.3 昏仆为厥
《内经》由气逆昏仆,推而广之,凡见昏仆或意识障碍之证,若其病机有逆乱亢上之势者,常称为厥证。
3.3.1 煎厥 煎厥是因忿怒烦劳,致气血暴乱,阴竭阳越引起的神昏。《素问·脉解》说:
“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素问·生气通天论》也说:“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
3.3.2 薄厥 薄厥为暴怒气逆血升,清窍被蒙所致的神昏。《素问·生气通天论》认为:“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说明郁怒伤肝、肝阳上亢、气逆血升乃本病之因。
3.3.3 暴厥 暴厥乃痰火内动,气血暴乱,上蒙清窍所致的昏厥。《素问·通评虚实论》说:“暴厥而聋,偏塞闭不通,内气暴薄也。”《素问·大奇论》云:“暴厥者不知及人言”。均说明暴厥是以突然昏仆、来势凶猛为特征的。
3.3.4 大厥 大厥是由气血偏聚,上盛下虚,蒙闭清阳引起的昏仆之证,病情较为严重。《素问·调经论》明确提出:“血之及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
3.3.5 尸厥 尸厥是昏厥中最为严重的一种,多由外邪作乱,经络之气闭结不通,神气失守引起。如《素问·缪刺论》云:“邪客……令人身脉皆动,而形无知也,其状若尸,或曰尸厥。”《素问·本病论》说:“神游失守其位,即有五尸鬼干人,令人暴亡也,谓之曰尸厥。”
3.3.6 痫厥 痫厥今多称为痫证。《内经》讨论的是水气上逆乘心之痫厥,即《素问·大奇论》之所谓“二阴急为痫厥”。本病及其他厥证的区别在于昏仆伴有口吐白沫,两目上视,四肢抽搐。
3.3.7 厥狂、阳厥、骨干厥 此三种厥证无昏仆,以神志失常的怒狂为特征,多由阳气逆乱或阳明火盛引起。如《素问·病能论》说:“有病怒狂者……病名曰阳厥。”《素问·通评虚实论》有“厥狂,久逆之所生。”《灵枢·经脉》则有“胃,足阳明之脉……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贲响腹胀,是谓骨干厥。”现多将此类厥证称为狂证。
上述以昏仆为主证的一类厥证,多伴有四肢厥冷。轻者厥后渐醒,醒后如常;重者醒后伴有失语偏瘫、口眼斜等,甚或一厥不醒,导致死亡,这是厥证中最急重者。西医学中伴见昏迷、休克的急症,如外伤、大失血、脑溢血、脑栓塞、心肌梗塞、中暑、烈性传染病、胆道蛔虫、癫痫、癔病等均属此类。根据临床不同的见证,现代中医急症中多将其分为气厥、血厥、痰厥、食厥、暑厥、蛔厥等。虚则益气补血,回阳救逆;实则针对病机,分别采取顺气开郁、活血化瘀、豁痰开窍、清暑养阴、和中消导、安蛔止痛等治法。
《内经》的厥证理论十分丰富,其中以提示病因病机为主的一类厥证今多不作为病名沿用,理论却不失指导价值。现在所讨论的厥证主要指以昏仆、肢冷为特征的各种病证。这两类厥证的共同特点可概言为逆乱不顺,有背常态。
四、《内经》中的厥证分类
《内经》中的厥证,可作如下的分类:
1、按证候寒热分类:
寒厥:阳气衰于下所致。《素问·厥论》云:“寒厥之为寒也,必从五指而上于膝者,何也!歧伯曰:阴气起于五指之里,集于膝下而聚于膝上,故阴气胜,则从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从外,皆从内也。”指足少阴经脉之血气起于五指内侧之端,集于膝下为三阴交于踩上也,聚于膝上为三阴经脉皆循内股而上,故其寒不从外皆从内也。至于寒厥发生的原因,则是:“下气上争不能复,精气溢下,邪气因从之而上也。气因于中,阳气衰,不能渗营其经络,阳气日损,阴气独在,故手足为之寒也。”以下焦阴气上逆,不能回复,阴精之气漏泄下夺,阴寒邪气得以从之,阳衰阴盛而为寒厥。由于脏腑经络之气赖中焦脾胃之资生,今阳气衰,脾胃亦不能渗营于经络,因而阳气日损,阴气独在,故手足为之寒也。
热厥:阴气衰于下所致。《素问·厥论》云:“热厥之为热也,必起于足下者,何也?歧伯曰:阴气起于足五指之表,阴脉者,集于足下而聚于足心,故阳气胜则足下热也。”指足三阳经脉之血气出于足指外侧之端,而三阴经脉集于足下而聚于足心,阳气盛则阴气虚,阳气乘之,故足下热。至于热厥发生的原因,则是:“阴气虚则阳气入,阳气入则胃不和,胃不和则精气竭,精气竭则不营其四支也”。“热盛于中,故热偏于身,内热而溺赤也……肾气有衰,阳气独胜,故手足为热也。”指出阴气虚而阳邪乘虚而入,影响胃气不和,后天资源无继,以致精气衰竭不能营养四肢,由于阳邪入而热盛于中,肾气不能藏情,更使阴虚阳胜,故手足发热。《内经》中热厥的概念及后世的热厥不同,不可混淆。
2、按发病缓急分类:
煎厥:《素问·生气通天论》有:“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视,耳闭不可以听,溃溃乎若坏都,汩汩乎不可止。”指阳气在过度烦劳的情况下,则引起紧张亢盛,并使阴精耗竭,这种情况重复地发生,到夏天加以暑热熏灼,可以产生昏厥,由于是内热逐渐消烁阴液,如物之煎熬而然,故名煎厥。其症状为目昏糊不清,两耳闭塞不闻,如水流决口,堤防败坏,不可收拾。
《素问·脉解篇》有:“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指出肝气郁结,不得疏泄,故当治而未得,由善怒的情志变化,可以引起煎厥的发生。既称为煎厥,其发病当逐渐产生。
薄厥:《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指阳气因大怒而逆乱,使气血隔绝,血郁于上,突然发生昏厥,称为薄厥。薄者,迫也,气血俱乱,相迫而厥,故曰薄厥。
暴厥:《素问·大奇论》云:“脉至如喘,名日暴厥,暴厥者,不知及人言。”暴厥是指猝暴而厥,人事不省,不能言语,脉来如喘指滑急也,多因痰火上壅所致。
大厥:《素问·调经论》云:“血之及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大厥指突然昏倒,如同暴死,是由于血及气相并上逆所致。
尸厥:《素问·缪刺论》云:“邪客于手足少阴、太阴、足阳明之络,此五络皆会于耳中,上络左角。五络俱竭,令人身脉皆动而形无知也,其状若尸,或曰尸厥。”五络闭结而不通,故其状若尸也,身脉虽动而昏呈迷心,其形任人推呼而无有知觉,名曰尸厥。
3、以发病原因分类:
风厥:《内经》中提到的风厥有三,一是指巨阳及少阴俱病,亦即两感之第一日,如《素问·评热病论》云:“有病身热,汗出烦满,烦满不为汗解,此众何病?歧伯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巨阳生气,故先受邪;少阴及其为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从之则厥也”。因风主疏泄,故汗出而身热,下气上逆则烦满,亦当有足寒,病由风邪所致,故曰风厥。一是指肉不坚、腠理疏之体质,善病风厥,如《灵枢·五变》:“人之善病风厥漉汗者,何以候之?少俞答曰:肉不坚、腠理疏则善病风……”。实际上此风厥及巨阳及少阴俱病之风厥是一致的,因肉不坚、腠理疏,易感受风邪而致多汗,既云风厥,则尚有身热、烦满、足寒。一是指阳明厥阴合病,如《素问·阴阳别论》云“为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风厥”。指风木犯胃,肝气上逆,而风厥之证。
阳厥:《素问·病能篇》云:“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歧伯曰:生于阳也。帝曰:阳何以使人狂?歧伯曰:阳气者,因暴折而难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阳厥。”由于精神刺激,如因猝暴之倾,所以挫折,而有难决事,志不得伸,故阳气上逆而善怒发狂,病乃阳气之厥逆,故名阳厥。
煎厥:亦由善怒而致。
薄厥:由大怒引起。
寒厥:《素问·厥论》云:“以秋冬夺于所用,下气上争不能复,精气溢下,邪气因从之而上也……”秋应藏而及妄加研丧,致下焦阳气上逆,阴精漏泄下夺,邪必凑之,阳衰阴盛而为寒厥。
热厥:《素问·厥论》云:“必数醉若饱以入房,气聚于脾中不得散,酒气及谷气相薄,热盛于中……夫酒气盛而慓悍,肾气有衰,阳气独胜……”指出热厥病因及经常酒醉,饱食后入房有关,酒气及谷气相薄,酝酿生热,且酒气阳盛而性烈,肾气必受损伤,以致阴虚阳盛,形成热厥。
瘖痱:《素问·脉解篇》:“内夺而厥,则为瘖痱,此肾虚也,少阴不至者,厥也”。因房劳过度而使精气耗散,乃至厥逆,甚则音哑不能言语及四肢废软而冷,称为瘖痱,乃少阴经气不能到达四肢所致,属肾虚之病。
4、以六经病能分类:
根据《素问·厥论》中的记载,有六经之厥及六经厥逆之证。
巨阳之厥:肿首头重,足不能行,发为眴仆。
阳明之厥:癫疾欲走呼,腹满不得卧,面赤而热。妄见而妄言。
少阳之厥:暴聋,颊肿而热,胁痛,翁不可以运。
太阴之厥:腹满瞋胀,后不利,不欲食,食则呕,不得卧。
少阴之厥:口干溺赤,腹满心痛。
厥明之厥:少腹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阴缩肿,仿内热。
以上六经之厥,皆由本经经气之虚实引起经脉不和而本经自病,其临床表现及经脉循行及所络藏腑的功能失调有关。
太明厥逆:翁急挛,心痛引腹。
少阴厥逆:虚满呕变,下泄清。
厥阴厥逆:挛腰痛,虚满前闭,澹语。
太阳厥逆:僵仆,呕血善衄。
少阳厥逆:机关不利,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发肠痈,惊。
阳明厥逆:喘咳身热,善惊,衄呕血。
以上六经厥逆之证,有的是本经为主,有的则波及他经,效名厥逆。实际上厥就是逆,不必细分。
五、治疗方法
厥为气逆,治疗当转逆为顺,使气机升降出入之失常,阴阳气血之逆乱得以调整。《内经》及其前文献中所论治厥的方法有多种,但以针刺为多,这是因为“用针之道,在于调气。”即针刺可以调理经络脏腑之气的虚实顺逆。《素问·调经论》还明确的说明辨证施治的原则,即因病变性质、发病季节和人的身形体质有所区别。在补泄原则上,《内经》有多篇均指出:“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适用于包括厥证在内的各类疾病。虽然各种厥证之针刺部位及手法不同,但都是针刺原则的具体应用,均载各病之后,故于此不复赘述,治疗厥证这样复杂的疾病,单靠针刺疗法显然是不够的,因此《内经》及其前文献还介绍了其他疗法,并倡导多种疗法的综合运用。如《灵枢·刺节真邪》篇提出了先熨后刺的例子:“治厥者,必先熨调和其经,掌及腋,肘及脚,项及脊以调之,火气已通,血脉乃行。然后视其病,脉淖泽者,刺而平之;坚紧者,破而散之,气下乃止。”此外
,《素问·血气形志》篇提出了按摩和药酒疗法:“形数惊恐,
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醒药。”服用汤药疗法
,则见于《素问·病能论》中的阳厥“使之服生铁洛为饮,
夫生铁洛者,下气疾也”。
六、对后世的影响
《内经》中的厥有的是指足冷,有的是指气逆,而表现各种证候,有的是有神昏的临床表现,其范围比较广泛,因此容易造成概念的混乱。《伤寒论》将厥局限于手足逆冷的范围,由于厥阴篇中病情危重又影响生命者,主要是寒厥及热厥,而且不论是寒厥或热厥最后都必定伴有神昏的表现,因此《伤寒论》是在《内经》寒厥及热厥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它,并在实践中丰富了它的内容,使《内经》的寒厥及热厥有了新的含义,成为急性热病六经辨证的终末阶段,使人们对于六经辨证不是仅仅局限在经络循行部位及其藏腑的病变上,而是能从动态的变化,了解急性热病的发展,了解急性热病的全过程,这对于把握邪正斗争的时机,及时地祛邪或扶正,促使人体健康的恢复是有重要义意的。
关于《伤寒论》中的寒厥及热厥,究竟及《内经》中的寒厥及热厥有什么不同?《伤寒论》中的寒厥及热厥在病因上及外邪感受有关;在病机上寒厥是阳亡阴盛,热厥是阳亢阴竭;在临床表现上寒厥有下利清谷、手足厥逆、脉微欲绝,或有格阳于外,或有戴阳于上,热厥则身热肢厥,或有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或有下利,脉滑。《内经》中的寒厥病因是秋冬夺于所用,邪气因从之而上;热厥病因是数醉若饱以入房。病机上寒厥是阳气日损,阴气独在,热厥是肾气有衰,阳气独胜。在临床表现上寒厥是手足寒,热厥是手足热。由上可见,《伤寒论》的寒厥及热厥是比较符合临床实际的。后世罗天益《卫生宝鉴》中有关寒厥(阴厥)、热厥(阳厥)的描述更为细致,云:“阳厥手足虽冷,有时或温,胁虽沉伏,按之则滑,或畏热,或渴欲饮水,或扬手掷足,烦躁不很眠,大便秘,小便赤;阴厥则四肢冷,手心亦冷,身无热,有恶心,蜷足卧,欲盖被,口不渴,或下利,胁沉微不数。”
至于《伤寒论》中的其他厥证,有的,是从手足逆冷的角度,及寒厥、热厥相鉴别而已,故不一定全都是属于《伤寒论》厥阴篇中的厥阴病。
《内经》中关气逆为病的厥证,如厥头痛、厥心痛、六经厥、六经厥逆等,这些属于经气不和不顺为病,不一定有手足逆冷。又如《素问·腹中论》云:“有病膺肿颈痛,胸满腹胀……名厥逆。”《素问·奇病论》云:“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己……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这类情况,后世已不属厥证的范畴了。
《内经》中的暴厥、大厥、尸厥、薄厥,其发病急聚,暴厥多为痰火上壅,大厥则是血之及气并走于上,薄厥为血菀于上,此三者多为后世的卒倒暴仆之中风不语。尸厥虽然亦发病急聚,但身脉皆动而形无知,则类似后世的气厥。至于煎厥脉内有伏火之因素,如果在夏季发生则类似后世的暑厥。如果暴厥是痰火上雍亦属后世之痰厥。由于大厥及薄厥有血气逆于上的表现,亦属后世的血厥。这一类的厥逆多同时伴有神昏,故张景岳《类经》中云:“厥者,逆也,气逆则乱,故忽为眩仆脱绝,是名为厥……轻则渐逃,重则即死,最危急候,后世不能详察,但以手足寒热为厥……缪之甚也。虽仲景有寒厥热厥之分,亦以手足为言,盖彼以辨伤寒之寒热耳,实非若内经之所谓厥也。”张景岳认为厥要具备发病快及神昏的特点,所谓卒仆暴死之类,是指后世将厥证分为气厥、血厥、痰厥、酒厥等而言,但实际上发病的缓急不能作为厥的特点,倒是神昏及四肢逆冷可以作为厥证的诊断条件,因为《伤寒论》中的寒厥及热厥在最后阶段也有神昏的表现,既有神志障碍,又有四肢逆冷,自当属于危急之候。
《伤寒论》中涉及到的厥证,包括寒厥、热厥、水厥、痰厥、气厥、血厥、脉厥、蛔厥等。现从各个厥证的机理进行探讨。《伤寒论》第337条“凡厥者,阴阳之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者是也。”清楚阐明了厥的含义及病机。手足逆冷就是厥,是许多疾病过程中出现的证候。阴阳之气失去相对平衡而不能相互贯通为厥之病机。陈平伯云:“阳受气于四肢,阴受气于五脏,阴阳之气相贯如环无端。寒厥则阳不及阴相顺接,热厥则阴不及阳相顺接………。”厥证是外候,其病机是阴阳之气不相顺接。
一、寒厥
寒厥关乎少阴,是少阴阴寒内盛,阳气虚衰不能布达四肢,故手足厥逆。本证多见于急、慢性疾病的危重阶段。但随着阴寒之轻重,阳虚之微盛不同,临床上寒厥又有手足寒冷、手足厥冷,手足厥逆等程度上的差异。故论中有“四逆恶寒而身倦,脉不至,吐利,手足厥冷”等多种论述。一般而言,寒厥的临床特点是,手足厥冷,爪甲青紫,手足心冷,无热恶寒,或恶寒身蜷,吐利,仔出,口不渴,舌淡苔白而润,脉沉微细等,治当以急温之,宜四逆汤主治。本方是回阳救逆的首选方,《医宗金鉴》说:“甘草之甘温,温养阳气,姜附之辛温,助阳胜寒,甘草得附,鼓肾阳,温中寒,有壮火媛土之功,姜附得甘草,通关节,走四肢,有逐阴回阳之力,肾阳鼓,寒阴消,则阳气外达,而脉自升,手足自温。”同时,寒厥还可用灸法,助阳消阴,常用穴以关元、气海着肤灸,及姜附之温相得益彰。但必须指出,由于寒厥为阴寒内盛,阳虚于里,肢厥于外,多为疾病的临危之候,论中提出手足逆冷,四逆头眩,时时自冒,烦躁者不治或死,此乃是告戒医者,阳有外越之势,审证应精确,救治当积极,不然则有稍纵即逝之虞。
二、热厥
热厥是阳气独亢,热邪深入,而致阳气郁结,不能通达于四肢所致。《伤寒论》说:“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此即热邪而伏,热深厥亦深的意思。《医宗金鉴》认为:“脉滑而厥,滑为阳脉,里热可知,是热厥也。’尤在径提出,脉微而厥为阴邪伤中,寒在里,脉滑而厥,阳邪所伤,热在里。从临床实际来看,热厥四肢虽冷,而胸腹们之灼手,或见扬手掷脚,恶寒口渴,烦躁不宁,甚或神昏话语,小便赤涩,目合而赤脉灌晴,脉沉滑实有力,舌苔黄燥,或焦黑起芒刺等症,故用白虎汤达热出表,使之热去厥回。但应注意,临床上出现热厥,多属病深日久,因热邪内伏,亦可见腹满拒按,不大便等里热结实证,则当用承气攻下府实,釜低抽薪,泻热以治厥。故不能拘泥于用白虎汤的成规。总之,热厥的热是本,厥是标,热是病机的着眼点,厥是外候假象,即所谓真热假寒,应当细辨。此外,还必须指出,临床上小儿高热,虽病不久,亦可出现“脉滑而厥”的热厥证,为小儿肺炎,热邪聚肺,气粗喘息,但手足厥寒,指纹青紫而滞,亦属手厥证,治当清热宣肺,达热外出,其厥自复。他如急性菌痢、乙脑、流脑等急性传染性疾病,均可出现热厥,当明确辨证,因证施治。
三、水厥
因水致厥,是水邪内停,阳气被遏,所以四肢厥冷。论中有“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当服茯苓甘草汤,却治其厥……。”由于水气内停心下,水气凌心,以致心悸,及《金匮要略》“水仃心下,甚者则悸”,和伤寒太阳病篇“饮水多者,心下必悸,”等合看,水厥是属水液不布,停蓄心下,阻遏胸阳,故而心悸。因而可以认为、水厥是厥由水致,心悸原于水厥,二者互为因果。仲景用茯苓甘草汤,以桂枝甘草温通心阳,茯苓甘淡利水,生姜辛以散水,水去厥回,治水即可以治厥,但从《金匮》的水气病来看,本证虽因水而厥,其病因病机又及水饮、痰厥密切相关,应互文见义。临床上水饮停聚,痰阻胸阳,亦可见心悸、头眩、背恶寒、肢厥等症,用芍桂术甘汤合二陈汤调治,亦不失其治水之意。
四、痰厥
痰厥是有形之痰,壅聚于胸隔,郁遏阳气,不得外达以致厥。《伤寒论》说:“病人手足厥冷,脉乍紧者,邪结在胸中,心下满而烦,饥不能食者,病在胸中,当须吐之,宜瓜蒂散。”此即论痰厥的证治。《医宗金鉴》对本证提出了脉证的鉴别,认为手足厥冷,脉微细者是虚寒,当温补治之;今脉紧劲,为寒实,是宜温吐。这种以脉论证的鉴别方法,可供临床参考。不过,还应将水厥及痰饮的特征,详细审证以资区别,不能随意吐之。如李士材治秦异明素有痰饮案,先用补益,后用涌吐,竟七补七涌,痰以巢囊始尽,继之以六君、八味竣功。这样补其虚,涌其实,使攻补各建其功。临床上用吐法者甚少,虽然说痰饮壅阻胸隔,因其高者可以越之,是因势利导的权宜大法,然此法毕竟攻伐伤正,尤以损伤胃气为甚,故具体运用必须十分滇重。
五、气厥
气厥是阳气郁结于里,不能通达四肢,所以逆冷。《伤寒论》说:“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本条虽冠以少阴病,但实际病机是阳郁不伸,气机不宣。且条文中未有恶寒、脉微细,神疲嗜睡等阳虚里寒证,而是因其有四逆,并举诸或然证以示鉴另!,故不能误认为少阴虚寒证。李士材认为:“此证虽云四逆,必不甚冷,或指头微温,或脉不沉微,乃阴中涵阳之证,谁气不宣通,是以逆冷。”《医宗金鉴》亦提出,四逆而无诸寒热证,是既无可温之寒,又无可下之热,惟宜流畅其阳,故用四逆散主之。”李氏之见,《医宗金鉴》所云,足以看出本证的特点。证之临床,其脉多弦而兼数。四逆散是肝脾同治方,不仅阳郁肢厥可治,用于气机阻滞,肝脾不和的腹痛,诸如胃窦炎、肠炎、兰尾类、胆囊炎、肝炎等,以四逆散加味,每能获效。
六、血厥
血厥是寒凝血滞而厥。伤寒有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用当归四逆汤例。本证只是手足厥冷、脉形细小两症,它既不同于阳微阴盛的四逆汤证的寒厥,亦不同于热深厥深的白虎汤证之热厥,而是属于血虚寒滞作厥。其辨证要点是,脉细欲绝,细为血少,由于血虚寒滞,不能荣于脉中,四肢失于血的温养,故手足厥寒。临床常见的冻疮、脱疽、痛经,属于本证范围。实践证明,凡此类病者,又多平素血虚,复感外寒之邪,气血被寒邪所遏,血行不畅而催患本病。故用当归四逆汤逐寒行滞,温通血脉。血为肝所藏,血虚则肝寒,肝寒则血滞,故王晋三说:‘本方寓有治肝四法,如桂枝之辛,以温肝阳,细辛之辛,以通肝阴,当归之辛以补肝,甘枣之甘以缓肝,白芍之酸以泻肝,复以通草,利阴阳之气,开厥阴之络。”此说对当归四逆汤之剖析,可谓尽善。但必须提出的是,柯韵伯认为,本证应以四逆汤加当归,并谓既名四逆,岂得无姜附。此说是不无疑议的。田为本证的手足厥冷,主要责之于血虚寒郁,及阴寒内盛阳气虚衰的厥逆,其病机病因绝然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再进而言之,木证在原文中明确指出,内有久寒者,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英生姜汤,尚且不用姜附,恐其燥劫阴气,变生津涸液亡之证,只取吴茱英从上达下,生姜从内达外,再以清洒和之,以期阴阳自和,四逆得温。所以,柯氏对本证{、勺注释,笔者深感疑惑,实不可从。
七、蛔厥
蛔厥是因蛔虫动扰而致厥。一设隋况下,蛔虫寄生体内,人体温度恒定,虫不动扰。若因内在环境不适,蛔上入隔而烦,或闻食臭而出,其人当吐蛔,所以吐蛔是蛔碱的临床标志之一。其病机要点是:上热下寒,寒热夹杂。故有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主方乌梅丸,是一个苦酸辛谈热并用的复方。尤在径说:“蛔了手甘则动,得苦则安”,“蛔闻酸则静,得辛热则止,故以乌梅之酸,连柏之苦,姜辛归附椒桂之辛,以安姻谧藏而止其厥逆。’本方功效在于和寒热,籍其苦酸辛的寒热复合性能,起到安蛔定痛的作用。蛔既伏,厥自回。实践证明,乌梅丸驱蛔的效果并不明显,故程郊倩说:“名日安蛔,实是安胃,故又主久利。”这可说是经验之谈。临床用于治蛔厥,挨其蛔静厥回,还须继以驱蛔,用于胃肠道疾患,出现寒热夹杂的病机,其效多验。
八、藏厥
藏厥是指内藏真阳极虚而引起的四肢厥冷。所谓‘藏厥’,具体是指何藏?对此历来的注释家说法不一。喻嘉言认为,藏厥者,正指肾而言。柯籁伯认为急灸厥阴以救之,言外之意是指肝寒。他还指出,肤冷不烦而躁,是纯阴无阳,因藏寒而厥,不治之症。如果以柯氏的论述前后互参,明显是先有肝寒,而后才是肾寒。再结合本论“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的胃虚肝寒而逆冷之证,互相印证,那么,藏厥可以从两者来推论,一是肝寒及胃,手足厥冷,烦躁欲死,这是肝寒而致的藏厥,可用吴茱英汤温肝散寒而止厥。一是肾虚阳衰,躁无暂安,是真阳浮越,阴盛格阳,当用通脉四逆加猪胆汁,回阳救逆而扶危于顷刻。从临床实践来看,前者肝寒犯胃,手足逆冷,多有干呕,吐涎沫等胃气上逆之证,虽手足冷,但不致于冷过肘膝而呈厥逆,其斌躁多因干呕.吐涎沫的苦楚而感不安,故只需温肝散寒即可;后者肾阳虚衰,手足厥冷,多有吐利,汗出(特别是鼻尖上出现汗珠)等心肾阳衰之证,其手足厥冷多过肘膝J烦躁则伴有无意识的动扰故应大剂参附破阴救逆以回阳。应当细辨,不可有失。此外,藏厥及寒厥二者又有内在联系,其病因病机、治疗大法,又有不可剖裂之处,应当彼此参酌,在同中求异。
总之,伤寒厥证,涉及病种多,病机复杂,变化速疾,应结合其他兼证,仔细审辨,务求立法遣方恰到好处,不然则后患无穷,难得化险为夷,以竞全功。
伤寒厥证病机复杂,临床表现亦不相同。有在表在里之分,有属寒属热之辨,有为虚为实之异,有在腑在脏之殊。其证候不一,治法各异。《伤寒论》对厥证的论述是颇为详细的,
现将散在于诸篇中有关厥证的条文,参照病因病机证候,治疗加以分析说明:
一、阳衰阴盛之寒厥
病因病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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