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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斯基语义图式(T)正解* 本文在写作的过程中就某些理论问题请教过清华大学的王路教授和留美学者牟博先生,文章完成后又得到了西南大学何向东教授的悉心指导,在此一并致谢。
秦玮远* 作者简介:秦玮远(1973——)男,四川绵阳人,绵阳师范学院讲师,主要从事逻辑学研究。
(绵阳师范学院 四川绵阳 621000)
内容摘要:著名逻辑学家塔尔斯基在他的《形式语言中的真概念》一文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语义图式(T):X是真的,当且仅当P。对这个语义图式(T)的内涵学界有些人作出了不同的解读,但这些解读未必合塔氏旨意,有的甚至是对塔氏旨意的一种误解。为此,文章从对等值式左右两边作详尽分析的角度入手对塔尔斯基语义图式(T)作了重新解读。
关 键 词:塔尔斯基 语义图式(T) 真
一、塔尔斯基语义图式(T)的得出
众所周知,塔尔斯基在1933年正式发表的《形式语言中的真概念》一文中提出了如下一个著名的语义图式(T):X是真的,当且仅当P。可以这么说,这一语义图式(T)在我们关于“真”的前理论理解中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下面,就这一语义图式(T)的要旨加以详细说明。
这一语义图式(T)在日常的自然语言中常常被简单地例示为:
((T)1)“雪是白的”是真的,当且仅当,雪是白的。
((T)2)如果雪是白的,那么“雪是白的”是真的。
((T)3)如果雪不是白的,那么“雪是白的”是假的。
实际上,语义下溯的((T)1)和语义上溯的((T)2)可以合二为一,有人直接称为(T)语句,有研究者则称之为“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①这种提法始于留美学者牟博先生。
这种“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有着两个明显的特征:其一,等值式的左边作为一个语句(比如“‘雪是白的’是真的”),其为真显然受制于等值式右边的客观事实(比如,雪客观上确实是白的)。也就是说,等值式左边的真不应当被误解为是思维主体(认识者)通过加上一个“真”谓词②“‘真’谓词”很多人称为“真理谓词”,王路教授认为“真理谓词”的提法很不科学,笔者赞同王路教授的看法,称为“‘真’谓词”。
而赋予它的。言外之意,等值式左边的真并不是思维主体(认识者)主观认识的结果。于是,有人认为这种“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是非认识性的。但是,我们务必要分清楚被冠以“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的语句本身和处于塔尔斯基理论体系中的“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因为,就通常情况而言,“雪是白的”一类语句的内涵都是我们大家共同认可了的毫不含糊的客观事实。即便如此,等值式左边的“雪是白的”作为一个一般真理,我们对它的认识也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实际上也是一个一个的思维主体(认识者)赋予的结果:
甲:雪是白的。
乙:雪是白的。
丙:雪是白的。
……
于是我们便一致认可:雪是白的。让我们看一看另外一种情形结果又如何呢?
((T)4)“我的体态有点偏瘦”是真的,当且仅当,我的体态有点偏瘦。
这一(T)语句由于不同的思维主体(认识者)对“瘦”的认识不尽相同而势必会导致两种结果。一种是客观上认为我的体态确实有点偏瘦,这便成为“我的体态有点偏瘦”的成真条件;另一种是主观上认为我的体态并不偏瘦,这便导致“我的体态有点偏瘦”不是真的。退一步来讲,说一个语句的真假,实际上也就是说,该语句所指称的东西验之于相应的客观事实而成为真的或假的,因为语句本身的真假无以理解。例如,说语句“xxxxxx”是真的,我们何以理解?如此看来,我们可以说该等值式左边的真不是思维主体(认识者)主观认识的结果,但整个“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语句本身并不能完全排除认识论因素。其二,这种“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的成真关系是一种超语言的关系,即是语言项(语句)(如“雪是白的”)和超语言项(客观实际)(如:雪确实是白的)之间的关系。而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正好是语义学研究的对象。所以,这种“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显然是语义的。上述分析说明,“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是一种处理非语言之真的语义的等值式。
塔尔斯基认为,“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和我们日常使用的自然语言的使用习惯(这种使用习惯久而久之便约定而成了某种构造规则)一起,形成了我们关于“真”的前理论理解的最好的非形式说明。于是,塔尔斯基根据日常自然语言中的日常(T)语句建构了他的图式(T):
X是真的,当且仅当P。
这里的“X”表示语言L中的任一语句的名称或它的结构摹状名称,“P”则表示语句本身或者是该语句在语言L中的翻译。按中世纪逻辑学的术语来讲,右边的“P”又称为他指表词(Supposi(T)io formalis),左边的“X”又称为自指表词(Supposi(T)io ma(T)erialis)。特别说明一下,这里的“P”表面上表现为语言L中的任一语句本身,但按照塔尔斯基的本意应当作“该语句在语言L的元语言ML中的翻译”的理解。因为塔尔斯基主张,语句只能够作为某一特定语言的一部分而成为真的或假的。我们不妨设想有这么一种语言Anglish,其中“雪是黑的”意谓着跟我们英语表达式“雪是白的”所意谓的完全相同的东西,因为在语言Anglish 中“黑的”就指示英语中‘白的“通常所指示的东西。这样,“雪是黑的”在语言Anglish中为真,因为“黑的”的外延与英语中“白的”相同,而雪是白的。参考文献:
[1]A.C.Grayling,An In(T)roduc(T)ion (T)o Philosophical Logic,(T)he Harves(T)er Press,1982,P.158.
[2]Susan Haack,Philosophy of Log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8).P.100
[3]A.(T)arski,”(T)he Seman(T)ic Concep(T)ion of (T)ru(T)h”,Philosophy and Phenomenological Rearch.4(1944).
可见,说一个语句X为真也就是说它在某一语言L中为真。由于元语言ML可能包含语言L作为自身的一个部分,所以这样的L语言语句乃是它们自己在ML中的翻译。
二、塔尔斯基的“真”定义
至此,塔尔斯基认为,已有可能为“真”概念的语义定义提出一个具有较为精确形式的条件,即定义在实质上是恰当的。我们用符号“(T)r”表示L语言中一切真语句组成的类,语句X∈(T)r就是说X是真语句。如果一个定义有如下的后承:
(1)一切由表达式“X∈(T)r,当且仅当,P。”通过用涉及的语言(如L语言)中的任意语句的结构摹状名称去替换其中的“X”,并且用它们在元语言(如ML)中的翻译去替换其中的“P”所得到的语句。
(2)语句“对任意X而言,如果X∈(T)r,那么X∈S”,换言之,“(T)r⊆S”。 这里的“S”表示由一切语句组成的集合。实际上,只要元语言已经有了满足条件(1)的符号“(T)r”,我们就可以定义一个新的“(T)r,”,它也满足条件(2),这只要取(T)r,是类(T)r和S的共同部分就行了。
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该定义是一个关于“真”概念的实质上恰当的定义。
假定元语言ML是语言L 的一个扩展,我们对其中的每一个语句Ψ增加引号“Ψ”,并且(T)(X)是元语言ML中的谓词,那么,我们称元语言ML中的公式(T)(“Ψ”)↔ Ψ为相对于(T)(X)的“(T)语句”。在这种情况下,塔尔斯基的(T)型等值式便可以更形式地表述为:
(T)r(“Ψ”) ↔Ψ
当然,这是语句名称和语句本身同名的情况,一般称之为同名的(T)。但是,假定元语言ML不是语言L的一个扩展呢?则要求必须有一个从L到ML的映射:L⇒ML,它赋予语言L中每一个语句Ψ的值为该语句在元语言ML中的一个翻译I,(Ψ),于是,同名的(T)便演变为:
(T)r(“Ψ”)↔ I,(Ψ)
如果我们目标语言的语句数量是有限的,并且元语言ML是语言L的一个扩展,那么假定语言L的语句能够被有限地列举为:Ψ1,Ψ2,Ψ3,……Ψn,则有
∀x((T)r(x)↔((x=“Ψ1”∧ Ψ1)∨(x=“Ψ2” ∧Ψ2)∨……(x= “Ψn”∧Ψn)))
为了包括元语言ML不是语言L的扩展这种情况,我们还可以更全面地表述为:
x∈(T)r↔((x=x1且p1)∨(x=x2且p2)∨……∨(x=xn且pn))
其中,符号“x1,x2,……xn”可以用目标语言中语句的一切名称或结构摹状名称去替换,符号“p1,p2,……pn”可以用它们在元语言中的翻译去替换。
综上得出,塔尔斯基的图式(T)“并不确定‘真的’这个词项的内涵(即意义),而是确定它的外延(可以说它的适用范围)”。
(P193)对此,苏珊.哈克(Susan Haack)亦认为“它确定‘真’这个词的外延,而不是确定该词的‘内涵’或者意义。因为,假定我们有两种关于真理的定义D1和D2,其中每一个都是实质上恰当的,那么D1导出
S是真的1,当且仅当P
的所有实例;D2将导出
S是真的2,当且仅当P
的所有实例,因此D1和D2的外延是相同的。”
三、关于塔尔斯基语义图式(T)的本质
不管进行怎样的理解,我们认为下面几个方面总是清楚明确的:
(1)塔尔斯基的图式(T)立基于我们日常语言中的“日常成真条件等值式”。
(2)其直观基础是我们关于非语言的真的前理论的“符合式”理解。塔尔斯基在《语义性真概念和语义学基础》一文中说:“我们期望我们的这种定义能使坚持古典的亚里士多德式真理概念的直觉看法得到公正的对待。” Abou(T) A.(T)arski’s seman(T)ic scheme (T) correc(T) explana(T)ion
Qin Wei-yuan
(M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 Mianyang, Sichuan 621000)
Abs(T)rac(T)s: In “(T)he Concep(T) of (T)ru(T)h in Formalized Languages” A.(T)arski proposed an equivalen(T) scheme (T): if only if P, X exis(T)ing in L is (T)rue. Some people has made (T)he differen(T) explana(T)ion (T)o (T)his equivalen(T) scheme (T) in academic circles. Bu(T) (T)hese explana(T)ions uncer(T)ain Main(T)ains consis(T)en(T)ly wi(T)h A.(T)arski’s decree , some even is one kind of misunders(T)anding. (T)herefore, (T)he au(T)hor from nearby (T)wo made (T)he mul(T)ianalysis (T)o (T)he equivalen(T) scheme began (T)o equivalen(T) scheme (T) has unscrambled.
Key words: A.(T)arski Equivalen(T) scheme (T) (T)rue
只不过,塔尔斯基认为,我们必须为“我们的直觉看法寻找一种更加精确的表述”。不难理解,“我们的直觉看法”是一种实指条件下的“真”,这种“真”关键在于它与现实的一致(符合)。塔尔斯基之“真”虽不是这种意义上之“真”,但却是所有这种“真”的逻辑合取。正因为如此,所以塔尔斯基的图式(T)能衍推出所有的(T)语句。
(3)它本质上是语义的,逻辑的。要真正理解塔尔斯基的图式(T)必须要注意分清两个阶段:前理论理解阶段((T)语句阶段)和上升为(T)模式的阶段。在前理论理解阶段,我们说塔尔斯基的等值式(T)是一种认识性的语义命题,但这并不是说塔尔斯基的理论就混同为实在论了。在上升为(T)模式阶段,显然塔尔斯基的图式(T)是一种非认识性的命题函项。根据塔尔斯基本人后来在1944年的《语义性真概念和语义学基础》一文中的解释,这种逻辑意义上的理解才是塔尔斯基图式(T)的要义。因此,塔尔斯基的图式(T)本质上是语义的,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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