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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月令原文.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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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月令 一月,下大雪。 雪静静地下着。果园一片白。听不到一点声音。 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 二月里刮春风。 立春后,要刮四十八天“摆条风”。风摆动树的枝条,树醒了,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树枝软了。树绿了。雪化了,土地是黑的。 黑色的土地里,长出了茵陈蒿。碧绿。 葡萄出窖。 把葡萄窖一锹一锹挖开。挖下的土,堆在四面。葡萄藤露出来了,乌黑的。有的稍头已经绽开了芽苞,吐出指甲大的苍白的小叶。它已经等不及了。 把葡萄藤拉出来,放在松松的湿土上。 不大一会,小叶就变了颜色,叶边发红;——又不大一会,绿了。 三月,葡萄上架。 先得备料。把立柱、横梁、小棍,槐木的、柳木的、杨木的、桦木的,按照树棵大小,分别堆放在旁边。立柱有汤碗口粗的、饭碗口粗的、茶杯口粗的。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十根,乃至十二根立柱。中等的,六根、四根。 先刨坑,竖柱。然后搭横梁,用粗铁丝紧后搭小棍,用细铁丝缚住。 然后,请葡萄上架。把在土里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来,得费一点劲。大的,得四五个人一起来。“起!——起!”哎,它起来了。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条向三面伸开,像五个指头一样的伸开,扇面似的伸开。然后,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葡萄藤舒舒展展,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上了架,就施肥。在葡萄根的后面,距主干一尺,挖一道半月形的沟,把大粪倒在里面。葡萄上大粪,不用稀释,就这样把原汁大粪倒下去。大棵的,得三四桶。小葡萄,一桶也就够了。四月,浇水。 挖窖挖出的土,堆在四面,筑成垄,就成一个池子。池里放满了水。葡萄园里水气泱泱,沁人心肺。 葡萄喝起水来是惊人的。它真是在喝口哀!葡萄藤的组织跟别的果树不一样,它里面是一根一根细小的导管。这一点,中国的古人早就发现了。《图经》云:“根苗中空相通。圃人将货之,欲得厚利,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故俗呼其苗为木通。”“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是不对的。葡萄成熟了,就不能再浇水了。再浇,果粒就会涨破。“中空相通”却是很准确的。浇了水,不大一会,它就从根直吸到梢,简直是小孩嘬奶似的拼命往上嘬。浇过了水,你再回来看看吧:梢头切断过的破口,就嗒嗒地往下滴水了。 是一种什么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 施了肥,浇了水,葡萄就使劲抽条、长叶子。真快!原来是几根根枯藤,几天功夫,就变成青枝绿叶的一大片。五月,浇水,喷药,打梢,掐须。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别的果树都不这样。别的果树都是刨一个“树碗”,往里浇几担水就得了,没有像它这样的:“漫灌”,整池子的喝。 喷波尔多液。从抽条长叶,一直到坐果成熟,不知道要喷多少次。喷了波尔多液,太阳一晒,葡萄叶子就都变成蓝的了。葡萄抽条,丝毫不知节制,它简直是瞎长!几天功夫,就抽出好长的一节的新条。这样长法还行呀,还结不结果呀?因此,过几天就得给它打一次条。葡萄打条,也用不着什么技巧,一个人就能干,拿起树剪,劈劈啦啦,把新抽出来的一截都给它铰了就得了。一铰,一地的长着新叶的条。 葡萄的卷须,在它还是野生的时候是有用的,好攀附在别的什么树木上。现在,已经有人给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了,就一点用也没有了。卷须这东西最耗养分,——凡是作物,都是优先把养分输送到顶端,因此,长出来就给它掐了,长出来就给它掐了。 葡萄的卷须有一点淡淡的甜味。这东西如果腌成咸菜,大概不难吃。 五月中下旬,果树开花了。果园,美极了。梨树开花了,苹果树开花了,葡萄也开花了。 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有人说葡萄不开花,哪能呢!只是葡萄花很小,颜色淡黄微绿,不钻进葡萄架是看不出的。而且它开花期很短。很快,就结出了绿豆大的葡萄粒。 六月,浇水、喷药、打条、掐须。 葡萄粒长了一点了,一颗一颗,像绿玻璃料做的纽子。硬的。 葡萄不招虫。葡萄会生病,所以要经常喷波尔多液。但是它不像桃,桃有桃食心虫;梨,梨有梨食心虫。葡萄不用疏虫果。——果园每年疏虫果是要费很多工的。虫果没有用,黑黑的一个半干的球,可是它耗养分呀!所以,要把它“疏”掉。七月,葡萄“膨大”了。 掐须、打条、喷药,大大地浇一次水。 追一次肥。追硫铵。在原来施粪肥的沟里撒上硫铵。然后,就把沟填平了,把硫铵封在里面。 汉朝是不会追这次肥的,汉朝没有硫铵。 八月,葡萄“著色”。 你别以为我这里是把画家的术语借用来了。不是的。这是果农的语言,他们就叫“著色”。 下过大雨,你来看看葡萄园吧,那叫好看!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一串一串,饱满、磁棒、挺括,璀璨琳琅。你就把《说文解字》里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了来吧,那也不够用呀! 可是你得快来!明天,对不起,你全看不到了。我们要喷波尔多液了。一喷波尔多液,它们的晶莹鲜艳全都没有了,它们蒙上一层蓝兮兮、白糊糊地的东西,成了磨砂玻璃。我们不得不这样干。葡萄是吃的,不是看的。我们得保护它。过不两天,就下葡萄了。 一串一串剪下来,把病果、瘪果去掉,妥妥地放在果筐里。果筐满了,盖上盖,要一个棒小伙子跳上去蹦两下,用麻筋缝的筐盖。——新下的果子,不怕压,它很结实,压不坏。倒怕是装不紧,逛里逛当的。那,来回一晃悠,全得烂!葡萄装上车,走了。 去吧,葡萄,让人们吃去吧! 九月的果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宁静、幸福,而慵懒。我们还给葡萄喷一次波尔多液。哦,下了果子,就不管了?人,总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吧。 十月,我们有别的农活。我们要去割稻子。葡萄,你愿意怎么长,就怎么长着吧。 十一月,葡萄下架。 把葡萄架拆下来。检查一下,还能再用的,搁在一边。糟朽了的,只好烧火。立柱、横梁、小棍,分别堆垛起来。 剪葡萄条。干脆得很,除了老条,一概剪光。葡萄又成了一个大秃子。 剪下的葡萄条,挑有三个芽眼的,剪成二尺多长的一截,捆起来,放在屋里,准备明春插条。 其余的,连枝带叶,都用竹召帚扫成一堆,装走了。葡萄园光秃秃。 十一月下旬,十二月上旬,葡萄入窖。 这是个重活。把老本放倒,挖土把它埋起来。要埋得很厚实。外面要用铁锹拍平。这个活不能马虎。都要经过验收,才给记工。 葡萄窖,一个一个长方形的土墩墩。一行一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风一吹,土色发了白。 这真是一年的冬景了。热热闹闹的果园,现在什么颜色都没有了。眼界空阔,一览无余,只剩下发白的黄土。 下雪了。我们踏着碎玻璃碴似的雪,检查葡萄窖,扛着铁锹。 一到冬天,要检查几次。不是怕别的,怕老鼠打了洞。葡萄窖里很暖和,老鼠爱往这里面钻。它倒是暖和了,咱们的葡萄可就受了冷啦! 家里的灶头 江南的灶既讲究实用,又讲究美观。灶台的横截面大致上是个腰子形,而纵截面则无法名状。灶台上有一大一小两只铁锅和一只汤罐,布排得疏密有致。围着锅的是灶沿,用方砖随形镶拼而成。灶台靠灶门一面立一道墙,称为灶壁。灶壁阻隔了灶膛的烟灰,还掩蔽了柴爿草把等杂物,使厨房整洁有序。除了灶沿,灶的其它部位都用石灰粉过,又用墨线勾出轮廓线,画出种种“灶花”。考究的匠人会在墨汁里加些石青,使画出来的墨线中隐隐透出些青蓝,显得清秀悦目。整个灶头几乎没有直线,那么多即兴式的弧线使灶头既端庄又秀气,像一位穿着蓝印花布的农家少妇。 大锅又称饭镬,是专门用于煮粥饭的。“新米饭,炒青菜,三碗饭,现来甩。”这句顺口溜是描写饭的香美的。“三碗饭,现来甩”的意思就是连吃三碗饭没问题。灶上煮的米饭肯定要比铝锅和电饭煲煮的香。那是因为灶上的饭有一张香喷喷的饭粢(锅巴)薰着。只要不是冬天,我妈会特意为我们“逼饭粢”——把饭打到饭篮里,然后盖上锅盖再加烧两个草把,锅里初步成型的锅巴就成了挺括的、两面金黄的“吃局”了。饭后大张旗鼓地掰一块举着,边走边吃,嘎嘣香脆,开心死人!饭粢糕也叫烘片糕,是常熟的土特产,虽有锅巴味,却没有锅巴在牙齿间粉碎时令人愉快的脆响,逊色多了。用了电饭煲,就吃不到脆锅巴了,要吃就得到饭店去点“天下第一菜”。一盘锅巴端上,随即把一碗配好的菜汤倒在锅巴上——嘶啦一声,香气冲人。朱元璋落难时在一个农家吃过这道菜,当时肚子饿,觉得太好吃了,问是什么菜,农家哪讲究菜名,主人随口说是“铲刀汤”——锅巴不是要用铲刀从锅上“掠”下来的吗?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就封这道菜为“天下第一菜”。饭店里的锅巴并不正宗,是用油炸成的,和用灶火“逼”出来的差远了。 大锅上接个屉笼就能蒸糕。屉笼的底稀稀的用十多片竹片做成,漏,上面铺一块纱布,粉料就放在纱布上。锅里的水蒸气透上来,慢慢把粉料变成糕料。蒸糕用硬柴,特别在开火时要小心把握好火候,不能太小也不能太旺,否则会造成“漏屉”。蒸糕总在年关将近的日子,取个“蒸蒸日上,高高兴兴”的美意,漏底是很犯忌的。大人在这时总会警告小孩子不能乱说话,说了不吉利的话会漏屉,搞得神神道道的。我母亲有经验,从不漏屉,她总说我们家的家运好。糕料出笼后还要在桌子上用扁担压实成形,做成圆圆的一片,装在圆圆的匾子里,撒上些白砂糖和青梅丝、红萝卜丝什么的,看上去和和美美,甜甜蜜蜜,馋死人。 大锅上可以叠接好多个屉笼用来蒸菜。这是过年过节或是大请客时才有的盛况。菜是预先烧配好的,放在屉笼里蒸着,上桌时还热腾腾地烫嘴。这就是江南蒸菜。比之于炒菜,江南蒸菜的脂肪少,现在成了一些饭店揽客的品牌了。上世纪六十年代闹饥荒时,少年的我常做关于吃的梦,梦中的菜总是三只,一只是红烧肉(里头有笋干或百叶结),一只是淋着酱油的、水芹和皮蛋的拼盆,还有一只就是“一品锅”。“一品锅”是蒸菜中的一只——碗底是白菜,碗面上整整齐齐地铺排着爆鱼块、蛋块、走油肉片、鸡块和冬笋片,最后又撒一点青的蒜花和红的火腿丝,汤是用的鸡汤原汁,很烫,鲜得人掉眉毛。 小锅是用来做菜的。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传统菜,叫家常菜。我家的第一号家常菜是黄豆芽炒咸菜。我妈说这个菜开胃,我爸说这个菜纤维素丰富预防滞食。咸菜是我妈自己腌的,酸咸得宜,真是很开胃的。我们家的灶头常年散发着黄豆芽炒咸菜的香味,金家的人一个个胃口上佳,头发乌黑。我姐姐妹妹长期受到影响,出嫁当了主妇之后也把这个菜列入了家常菜的菜谱。我妈的绝活是螃蜞豆腐。因为吃起来麻烦,铜板大的小螃蜞是很便宜的。买回养几天,让螃蜞把积食排空,才能用。把螃蜞放进石臼里捣烂,用纱布滤去渣子,然后用这稀浆煮豆腐吃——哎呀,那个鲜啊!妈会在这道菜里加进一点笋丝或者茭白丝,否则在嘴里留不住,还没享尽鲜美就滑到肚子里去了。 两锅之间嵌有一只汤罐。汤罐没有专门的盖,它的盖就是黄铜的广勺。汤罐虽能兼得两个灶膛的余火,但地处边缘,只能达到微温。在吴语中,“汤罐”是慢性子的代名字。慢性子的人很可能被人戏称“某汤罐”。用汤罐里的温吞水来洗碗涮锅倒是挺相宜的。我妈不许我们用汤罐里的水洗脸汏脚,说汤罐中难免掉进饭粒油星,用来盥洗是“不作兴”的。我家备有一个有盖的陶罐,是专门用来提供盥洗用水的。烧过晚饭之后,盛满水的陶罐就埋在灶膛的火灰里,等到吃罢晚饭,这些水也就温热可用了。 汤罐旁边备竹丝洗帚。砧板上有菜刀,砧板边有抹布。老话说:“进门看抹布,出门看鞋跟。”要知道这家的女主人讲不讲究整洁,只要摸一摸抹布就清楚了;要知道这家女主人治家如何,只要看这家人穿的鞋子就清楚了。这是我妈反复讲的话。 将灶壁称作“壁”,不准确,灶壁更像砖砌的格子橱。下部的格子是放油盐酱醋瓶瓶罐罐的,上部的大片空白处绘有灶画——无非是灵芝双燕、喜鹊登梅、五谷丰登之类的吉祥主题。烟突旁有个小小的壁龛,就是灶王爷的办事处,称为“灶山”。灶王爷在吴地被唤作“灶界老爷”,用宣纸套色印成,折成砖块那样的版本,供在灶山上。壁龛前挂有竹编的小帘子,称作灶帘。当年上映动画片《大闹天宫》,江南的老辈人都觉得里头的玉皇大帝好生面熟,后来才知道,上海美术电影厂的大画家万氏兄弟在设计玉帝形象时正是参考了民间的灶界老爷相貌。 不知什么年代,出了一个馋痨州官,上任伊始就告示乡民,要轮着到辖区的每个家庭吃一顿酒席,若是不请或招待不够水平,就要受到他的惩罚。这州官把老百姓吃得苦透,后被一个叫“张大巴掌”的武夫一巴掌拍扁在灶壁上了。玉帝顺应民意,把这个家伙封为灶君,让他一年到头眼睁睁地看着家家户户烧好东西吃。 关于灶王爷的传说众说不一,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个,世俗化得有趣,而且与人们对待灶界老爷的态度相吻合。人与灶界老爷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一年中只有两个日子想到要供奉一下这位家中的老爷。腊月廿四要送灶,送灶界老爷到玉帝那里参加年会,汇报工作。吃过晚饭,在镬盖上点上香烛,供上麦芽糖,糖团子等点心,家里男人过来打个拱,嘴里念念有词:“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太平。”祭祀毕,将灶界老爷的纸马连同灶帘一起送到门外焚化,再化点纸锭什么的充作老爷的车马费,撒点黄豆什么的充作老爷坐骑的马料。当然还要放几个爆竹的,喊:“我伲灶界老爷上天哉!”就算完事。麦芽糖和团子馅都是甜的,有临时抱佛脚,讨好灶界老爷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玉帝派来常驻的监督员。团子的皮用的糯米粉,很黏,麦芽糖就更黏,一心要把灶界老爷的嘴粘住,免得他在玉帝那里多嘴多舌。灶界老爷回任的日子是正月十五,同样要点副香烛供点吃的。天下太大,人家太多,玉皇大帝管不过来,只能采用设置派出机构的办法了。人神之间能这么来调侃的,也只有中国人了。想想这类市井幽默,是挺开心的。 我家的灶山上从不供神像,也不挂灶帘,但那个壁龛是空着的,母亲禁止我们在里头放任何东西。其实,这么空着反而能为灶界老爷保留一点神秘感和神圣感,那些烟熏火燎灰尘满脸的纸马和灶帘一点派头也没有的。在母亲的心目中,灶界老爷是上苍派驻在我家的道德监督员。我们小孩子在外头“惹厌”,回来还想说假话蒙混过关,母亲就会一本正经地把我们叫到灶间,用一种严肃的低声说:“当着灶家老爷的面,你再说一遍……”不知怎么的,她这么一来就营造出一种心理压力,少小的我们多半就只好说实话了。 灶壁的另一边是储柴草和烧火的地方,称为灶塘。稻草麦柴被打成Q形的“草把”,码成垛备用。打“草把”一为耐烧,二为保持灶塘整洁。黄昏时分,小镇的更夫敲着竹梆在小巷里穿行,一遍遍地念叨:“水缸满满,灶塘看看,火烛小心哉……”听着这浪声漫调的提醒,人就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秩序和生活的安宁。 镜头一:我妈在灶上忙碌,制造着白雾腾腾的气象,油锅的爆响,还有引人垂涎的香气。我姐或我妹在灶塘忙碌,灶膛火把她们映得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镜头二:我姐系着围裙,用一只低凳接脚,在灶上努力模仿着母亲的操持,不免手忙脚乱,大声向弟妹发出“旺火”或“文火”的指令。这当然是发生在我妈不在家的日子。 镜头三:我们挤在灶塘利用灶膛余火煨山芋,紧张地嗅着,辨别空气里是不是有了山芋的焦香。吃完煨山芋,我们的嘴唇黑了,鼻孔也黑了。 镜头四:姐姐或妹妹在灶塘里“填脚炉”。脚炉里是预先放了木屑或砻糠的,用火筷子夹出火灰填进去,用脚踩结实。挑选什么状态的火灰是成败的关键:填了太“过”的灰,脚炉不“发”,反之则会冒出烟来呛人。“发”的脚炉不但能捧着烘手,踩着暖脚,还能在里头爆黄豆吃。把黄豆放进灰里,等着,听到“啪”的一响,黄豆就熟了! …… 冬天,在灶塘里烧火是件美事,称为“孵灶塘”。母亲从不差我下灶塘烧火。这恐怕不能用重男轻女来解释,因为她同时也不让我得到孵灶塘的享受。她说男孩子要做重要一点的事,比如有客人来了,女孩子下灶去,男孩子就应当到客厅陪客人说说话,学着“上台盘”。她说男人和狗不能孵灶塘,孵灶塘的总是女人和猫。 我妈这些话像不像格言?其实,这些话并非我妈原创,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老古话。 灶头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我不时还会想起它。灶头是个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的特别物事,能使最荒凉的地方充满人间烟火味,能使最简陋的房子弥漫温馨的家的气氛。在童年的记忆里,灶前总是站着母亲的背影的。黄豆芽炒咸菜的香味很亲切,至今还能突然地感动我。 今晚看电视,见张海迪在轮椅上唱《又见炊烟》,就又想起了老家那座灶头,想起离开我们四年多的母亲,还想起一首朴素的小诗:前天/我放学回家/锅里有一碗油盐饭/昨天/我放学回家/锅里没有油盐饭/今天/我放学回家/炒了一碗油盐饭/放在妈妈的坟前。 多想再听一遍母亲唤我们吃饭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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