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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狂飙数风流
——读毛泽东在井冈山和中央苏区的诗词
□高 峰
一个非常好的契机,我来到中国井冈山干部 学院学习。期间,在井冈山和瑞金等革命老区瞻 仰历史遗迹,高唱红色歌曲,流连红色山水,接 受传统教育,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灵魂与身心的启 迪和洗礼。那种震撼与感动,是只有在历史与现 实的融贯中才能体悟的。特别是,在这里吟诵毛 泽东同志在土地革命时期写下的大量恢弘诗篇, 更仿佛置身于那如火如荼的峥嵘岁月,真正感受
到了革命领袖与革命战争的豪迈与悲壮。
军叫工农革命,
旗号镰刀斧头。
匡庐一带不停留,
要向潇湘直进。
地主重重压迫,
农民个个同仇。
秋收时节暮云沉,
霹雳一声暴动。
向披靡、无往而不胜的钢铁之旅。
当年,一批为着实现中国人民彻底解放的优 秀儿女,跟着毛泽东在井冈山上高举旌旗,前赴 后继,与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不屈不挠的英勇斗 争。长眠在井冈山这块土地上的英烈,是中国革 命的先驱者,是人民军队创建中最早的战斗员, 也是最早把生命献给了自己孜孜追寻的伟大事
业的革命前辈。
新中国成立后,许多当年参加过井冈山斗争 的老革命家,成为了党、国家和军队卓越的领导 人。如人民领袖毛泽东,开国元帅朱德、彭德怀、 陈毅、罗荣桓、林彪,大将谭政、粟裕、黄克城, 上将陈伯钧、赖传珠、杨得志、朱良材,中将杨 梅生、毕占云、张国华、谭家述,少将龙开富等,
达 50 余位;此外还有建国后便调离军队担任各
级党政部门领导的何长工、贺敏学、陈正人、彭
儒、曾志等。
井冈山是英雄之山,她汇集了秋收起义、南 昌起义和平江起义的革命力量,是我党创建的第 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也是毛泽东"农村包围城 市"思想的诞生地。在这里点燃的星星之火,最 终燎原整个神州,燃出了一个红彤彤的人民当家
作主的共和国。
山下旌旗在望,
这首《西江月•秋收起义》 ,是毛泽东 1927
山头鼓角相闻。
年 9 月领导秋收起义后写下的。诗以简练直白的
语言,叙述了这一在中国革命史上有着特殊意义
敌军围困万千重,
的重大事件。秋收起义,是土地革命时期党领导
的三大著名起义之一。继南昌起义后, "秋收时
我自岿然不动。
节暮云沉,霹雳一声暴动"震撼了世界。毛泽东、
易礼容、卢德铭等率领这支与国民革命军完全不
早已森严壁垒,
同的"工农革命军" ,在匡庐(今修水)举义并
攻克朱陂厂,挺进长沙,受挫于长寿金坪后返回
更加众志成城。
修水台庄,最后走上井冈山。从此,罗霄山脉中
段的井冈山地区,一支以镰刀斧头(1933 年改为
黄洋界上炮声隆,
镰刀铁锤)为军旗标志的人民军队诞生并发展起
来,历经千难万险,最终百炼成钢,成为一支所
报道敌军宵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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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诗词写于 1928 年, 地重来何所见,多了楼台亭阁。五井碑前,黄洋
根据目前资料看, 应该是在当年的 9 月 5 日左右, 界上,车子飞如跃。江山如画,古代曾云海绿。
地点在遂川县的大汾。毛泽东一生写下了许多诗 弹指三十八年,人间变了,似天渊翻覆。犹记当
词,但就一地而言,诗词中提到最多的,莫过于 时烽火里,九死一生如昨。独有豪情,天际悬明
井冈山,莫过于井冈山的黄洋界了。 月,风雷磅礴。一声鸡唱,万怪烟消云落。 要 "
1928 年 7 月, 湘赣敌军向井冈山发动第二次 不是这次来井冈山,我还真不熟悉这首词。此作
"会剿" 毛泽东率 31 团在永新附近将敌围困在 。
县城内达 25 天之久,而朱德、陈毅则率红军主
力 28、29 团向敌占区茶陵、酃县进攻,迫使来
犯之敌慌忙回援茶陵。但正当此时,湖南省委代
表杜修经和派任边界特委的书记杨开明附和第
29 团官兵的思乡情绪,放任 28、29 团向湘南冒
进,结果在郴州先胜后败,红 29 团几乎全军覆 没,剩余部队同 28 团一起向桂东转移。毛泽东 得知消息后,万分焦急,亲率 31 团前往桂东迎 还红军主力。此时,留守井冈山的仅剩 31 团的 1
营,敌人乘此纠集 4 个团向黄洋界哨口进攻。
黄洋界,又称汪洋界,是控制井冈山的北大
门,距当年红军总部机关的茨坪约 25 华里,是
宁冈、永新、酃县进入井冈山腹地的必经通道。
井冈山有 5 大哨口,分别控制着井冈山的 5 条道
路,即:东面的桐木岭哨口、南面的朱砂冲哨口、
西南面的双马石哨口、西北面的八面山和黄洋界
描绘了井冈山的壮美风景:春末夏初的井冈山万
翠环抱,生机盎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井冈 山的雄奇再一次拨动了诗人的心弦,唤起了诗人 的豪情,于是,对井冈山深切的眷恋之情跃然纸
上。
人生易老天难老,
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
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
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
哨口。 5 大哨口都是筑有坚固工事的险要隘口, 这
其中黄洋界哨口最关键,它一旦失守,井冈山必
被攻破,因此黄洋界保卫战几乎等于井冈山保卫 战。敌我力量悬殊,但井冈军民在团长朱云卿、 党代表何挺颖、营长陈毅安的率领下,凭险抵抗,
最终以少胜多取得了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
毛泽东当时虽然并没有参加黄洋界保卫战, 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异常高兴,欣然命笔写下
寥廓江天万里霜。
这首《采桑子•重阳》写于 1929 年 10 月。 秋风萧瑟的季节,毛泽东遭受了他政治生活
中的第二次打击。就在这年 6 月召开的红四军第
七次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因被批评为家长制作风
而未被选为前敌委员会书记。他随即离开部队,
《西江月•井冈山》 1965 年 5 月下旬,毛泽东重 。 到上杭指导地方工作,期间险些死于疟疾。直到
上井冈山,先后到了黄洋界和茨坪,了解井冈山 11 月, 病初愈的毛泽东才在上海中央的支持下 大
地区水利、公路建设和人民生活,会见了老红军 恢复职务。
•烈士家属及干部群众。25 日,他挥毫写下《水 而这样的磨难,早在一年多以前毛泽东就领
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 :
山。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到处莺歌燕舞, 更有潺潺流水,高路人云端。过了黄洋界,险处 不须看。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三十八年过 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受过了。那时他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向井冈山进
军,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认为他是临阵脱
逃。1927 年 11 月,中央解除了他中央临时政治
局候补委员职务。其实毛泽东担任这个职务的时
间并不长,是在"八七"会议上当选的。由于当
谈笑凯歌还。 " 时信息和交通不畅,这一决定直到 1928 年 3 月
其实,毛泽东当时还写了一首《念奴娇•井 上旬,才由中共湘南特委派来的军事部长、省军
冈山》"参天万木,千百里,飞上南天奇岳。故 : 委特派员周鲁到井冈山传达的。当时为了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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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并没有带文件,而是周鲁背下来口头传达
分田分地真忙。
的。糟糕的是,周鲁把中央解除毛泽东中央临时
政治局候补委员误传为"开除党籍" 。这使得毛 1929 年 2 月至 4 月, 蒋介石和桂系军阀李宗
泽东成了党外人士,连党的支部会议也不能参 仁、白崇禧为控制两湖开战。最终,战争以桂系
加,就是靠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师长的职务来指挥 放弃武汉败退广西而告结束。5 月,在闽西家乡
部队,直到朱德上井冈山后,才恢复了他的党籍 领导农民暴动的邓子恢写信给毛泽东,告知国民
和中央委员。因此,毛泽东后来曾开玩笑地说他 党军进入广东攻打桂系,当地空虚, 可乘虚而入。
当过几个月的"民主人士" 。 毛泽东等根据形势率军南下,5,6 月间 3 次占领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毛泽东挥毫填下了这 长汀东南的龙岩,9 月占领长汀以南龙岩以西的
首气势恢弘的诗词。 上杭。这首《清平乐•蒋桂战争》便作于红军攻
"人生易老天难老" ,说的是自然规律,指 占上杭之后。当时闽西新革命根据地正在开展 人的一生相比宇宙来说非常短暂,韶光易逝。更 "分田分地"的土地革命,诗人看到处处呈现出
何况烽火连天,战事不断,生死就在旦夕。所以 来的新气象,诗兴顿发,挥毫填词。 更要积极进取,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和磨难,都要 词的上下两阕情境截然分明。上阕严词痛斥
拾得起、 得下。这正体现了毛泽东当时的心境。 放
毛泽东豪情万丈无人可比,他在诗中不是悲情于 秋的冷瑟,更不是徘徊于失意的痛苦之中,而是 在天高气爽、硕果累累、菊花盛开的时节里,借 助秋色表达自己博大的胸怀。他赞美经过硝烟炮 火洗礼,依然在冷瑟秋风中顽强地绽黄吐芳的野 菊花,看似写景,实为写人。那一朵朵迎风绽放 的野菊,不就是一个个为人类的解放事业而奋斗
军阀混战荼毒生灵,造成民怨沸腾,同时指出这 种非正义战争必然以失败告终。下阕描绘了工农 红军开辟闽西根据地,轰轰烈烈地进行土地革命 的大好形势,以及根据地人民获得翻身解放的欢 乐心情。上阕头两句反映了当时军阀争斗厮杀的 严峻形势,直接点明了蒋桂战争爆发和给人民带 来的灾难;三四句指出这场战争最终失败的历史 规律和必然结果,军阀们企图以武力独霸中国的
的红军战士的象征吗?尽管"人生易老" 尽管 ,
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牺牲,但革命者的信念是崇高 的,意志是坚定的。个人的奋斗若是与人类的解 放事业联系在一起,就会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尽管秋风劲吹,但在诗人眼里,这强劲秋风"胜
野心,不过又是一场黄粱梦而已。下阕一开始就 与上阕格调、气氛不同,充满喜庆色彩,一幅红 军进入闽西的欢腾景象跃然纸上。诗中用红旗借 代红军,突出描绘了红旗开路,红军战士龙腾虎 跃、冲锋陷阵的战斗英姿。寥寥两句,就把红军
似春光" 。革命形势蓬勃发展,革命力量不断壮 战长汀、下龙岩的整个过程交待出来了。最后两
大,毛泽东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寥廓江天 "
万里霜"的光明前途一定会实现。
风云突变,
军阀重开战。
洒向人间都是怨,
一枕黄粱再现。
红旗跃过汀江,
直下龙岩上杭。
收拾金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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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展现了红军在新开辟的根据地发动群众,没收 土豪劣绅土地和财产分给劳苦群众的繁忙景象。
漫天皆白,
雪里行军情更迫。
头上高山,
风卷红旗过大关。
此行何去?
赣江风雪迷漫处 o\
命令昨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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