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共艺术奥登伯格.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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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公共艺术（一） 2010-04-01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中文摘要公共艺术是连接艺术与社会的重要纽带，具有深厚的社会历史背景。美国雕塑家奥登伯格正是这个领域重要的代表人物，因为其对日常品的大体量雕塑而闻名。本文将以奥登伯格为切入点，从作品出发讨论其中的艺术理念，以及理念形成的艺术史和城市发展史背景，从侧面反映，西方公共艺术的发展现状。同时本文将把奥登伯格与中国语境下的公共艺术做对比，试图揭示在中国文人画传统和中国城市发展的共同作用下的公共艺术与奥登伯格的共性和异质性，侧面反映现象背后隐藏着的中西思维模式和文化逻辑。论文最后总结了奥登伯格对当下中国公共艺术的几点启示：在兼顾公共性和艺术性的同时，重视对中国传统艺术理念和艺术品的周边环境研究，从而发展处适合自身的艺术语言。论文虽然一篇着眼于奥登伯格的个案研究，但同时为公共艺术的发展方向提供了一个新的关注视角，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关键词：奥登伯格，公共艺术，波普艺术，文人画 Abstract Public Art, known as the important connection of art and society, has a very deep historical social background. Claes Oldenburg is the representative guy in the area, who is best recognized with his large scale replica sculptures of every objects. This thesis will take Oldenburg’s artworks as a special aspect to reveal his art viewpoints and the background of city development and art history, which help to form his ideas. It also tries to give a snapshot of the current condition of Western public art. Meanwhile, the thesis provides a comparison between Oldenburg and Chinese public art also with the visual tradition and city transform, hoping to figure out the consistency and difference of both. Through this way, the hidden morality and cultural logic may be discovered. Through the discussion, the thesis comes to conclution about the inspirations from Oldenburg's public art that Chinese contempary public art should concern the both the publicity and aesthetic values, while the same time, put an emphasis on Chinese particular visual culture and the connections of surroundings. This theis, though a mainly study on Oldenburg, provides a different view to understand the comprehensive aspects of contempary public art and offers suggestions to further development. Keyword: Oldenburg, Public Art, Pop Art, Intellectual Painting -------------- 目录 1. 绪论 1.1 研究目的与意义 1.2 研究方法与框架 2. 奥登伯格的公共艺术研究 2.1 奥登伯格作品中的艺术理念 2.1.1 生平简介 2.1.2 作品分析 2.1.3 意义阐释 2.2 奥登伯格艺术风格形成的艺术史背景 2.3 西方城市发展的社会背景 2.4 西方公共艺术的传统和功能 2.4.1 西方公共艺术的发展 2..4.2 西方公共艺术的政策背景 3. 奥登伯格与中国公共艺术的联系与比较 3.1 中国文人艺术传统 3.2 中国城市发展的社会背景 3.3 中国现当代公共艺术的传统和功能 3.4 比较视野下的个案研究 3.4.1 奥登伯格与中国文人画的比较 3.4.2 奥登伯格与中国现当代公共艺术的比较 4. 结语参考书目致谢中国公共艺术（二）——绪论 2010-04-01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1. 绪论 1.1研究目的与意义目前，国内对于公共艺术的认识还远远谈不上深入，一方面，公共艺术的概念作为舶来品，在中国缺乏完善的社区以及公共空间的意识做支持，以致在艺术类院校中将公共艺术等同于通俗甚至媚俗。另一方面，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国城市化发展迅猛，与这股经济建设浪潮相伴随着涌现了大量良莠不齐的城市景观雕塑。确实有许多作品存在着一味追求体量、风格雷同、与周围环境不和谐等被广为诟病的问题。西方意义上的“公共艺术”的缺失其背后反应的正是中国社会变迁的历史原因。克拉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公共艺术的代表人物。从对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研究其艺术理念，为中国当代公共艺术语言的发展提供思路。 1.2研究方法与框架公共艺术，简而言之，包含了公共性和艺术性两个层次。公共艺术的概念具有深厚的社会历史背景，与公共艺术这一文化批评术语相对应的就是城市发展理论和大众文化理论。公共空间的取得与城市的发展动力、发展模式以及公共空间的生成密切相关。同时公共艺术的艺术特征使其与艺术相关的思潮、批评和价值判断紧密相连。本文将以奥登伯格为切入点，从作品出发讨论其中的艺术理念，以及理念形成的艺术史和城市发展史背景，从侧面反映美国西方公共艺术的发展现状。随后本文把奥登伯格与中国语境下的公共艺术做对比，试图揭示在中国文人画传统和中国城市发展的共同作用下的公共艺术与奥登伯格的共性和异质性，侧面反映现象背后隐藏着的中西思维模式和文化逻辑中国公共艺术（三）——奥登伯格的公共艺术研究 2010-04-01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2. 奥登伯格的公共艺术研究 2.1奥登伯格作品中的艺术理念 2.1.1生平简介克拉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1929年出生于瑞典的外交官家庭，后移民美国，50年代定居纽约。在耶鲁和芝加哥艺术学院的求学期间，年轻的艺术家便已表现出对偶发艺术和环境艺术的浓厚兴趣。在艺术生涯的早期阶段，奥登伯格创作了一系列关于日常用品的软雕塑，并参与了许多偶发艺术的演出，他于60年代后期开始创作放置在户外的大型公共艺术作品，将日常生活中屡见不鲜的物件作为巨型雕塑，由此成为了当时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1976年后与艺术家以及后来的妻子布鲁根（Coosje van Bruggen）合作实施大体量城市雕塑项目。奥登伯格最引人注目的艺术风格就是对日常品的运用。我们不禁要问，这一题材的选择背后反映了艺术家对于自身所处的世界，对于个体的日常经验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关联？反映了艺术家对于艺术的功能，对于艺术的宗旨一种什么样的理解和追求？ 2.1.2作品分析一、日常品的感情 MOMA策展人，奥登伯格作品集的编撰者吉马诺·赛郎特（Germano Celant）评价艺术家：奥登伯格为现代艺术做出了一个重大发现，即物体拥有感情，物体是被赋予生命的。在艺术的历史中，物件和它的创造者的关系总是纵向的。艺术家往往从高处俯视着它的作品。波洛克（Pollock）更是用他酣畅淋漓的泼彩画把这种关系形象化了。但在奥登伯格的作品中，物件不再盘踞于我们的下方或凌驾于我们的上空。它在我们身边。物件有它自己的生活。1 （1 Germano Celant, et. al. Claes Oldenburg: An Anthology. New York: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 1995: 19）在艺术家早期的软雕塑中（图1），食物、衣服、机械设备、卫生用具等都被用一种新的材料来表现，因此显得弯曲柔软，拥有了现实中陌生的质感，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受到重力的牵引，因而传递着一种拟人式的感情，似乎有些软弱，有些受伤。然而，这样一种扭曲和塞拉（Caesar）那种的工业品剧烈的向内挤压所显现的视觉冲击不同，它更像是材料自身的特性而不是外在力量的作用的结果。由此可见，在抽象表现主义的画家中，往往因为个人过于充沛的感情满溢出来而采用一种爆发式的、孤独而荒凉的、短暂而锐目的方式将人的激情注入到物品中，所以类似波洛克、克莱因（Clein）的动作派绘画用一种夸张而奔放的肢体语言将强制性的“注入”的过程凸显出来。然而奥登伯格采取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路径，一个客观发现的路径。日常品确实有一种蛮荒的冷漠，但是他渴望在这些蛮荒的物件周围去唤起一种现实的热情和欲望。比如通过放大的口红（图2）、烟蒂、香蕉等形象，我们感知到强烈的性暗示的意味。这种佛洛伊德式的体验不是自我内在的冲动的折射，而是形象自身所固有的。奥登伯格在这里只是通过放大了的特写，引导甚至逼迫我们去直面日常品的隐喻。二、日常品的形式美形式的美感是与作者选择的视觉语言——造型、材料、色彩——密不可分的。抽象艺术虽然成为题材上被极力抵制的对象，但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艺术家对于形式语言的关注，不过是以与波洛克一代艺术家不同的态度：是调侃的，而非崇敬的；是幽默的，而非深刻的；是摹状的，而非抒情的；是俗世的，而非神话的。当日常生活中最普遍的物品超常的规格放大以巨型雕塑的形式出现时，一种特别的亲切和美感被发现了。奥登伯格后期更是逐渐抛弃了蕴含在诸如《口红》中各种隐喻的可能，用更加冷静缜密的态度去关注日常品的造型本身。这使得他与沃霍尔、利希滕斯坦因（Lichtenstein）等其他波普艺术家着意抹杀艺术的高雅低俗之分的理念不同。他为作品《铲子》（图4）注解道：我的铲子拒绝了某种形而上的诠释。这是一种冷静坚硬的浪漫主义：物体自身的浪漫主义。我希望去表现物体自身的样子，拒绝多愁善感。去直面事实并从中发现美丽：雕塑自身的体量感。从这一点看，艺术家和塞尚（Cezáne）倒是在艺术语言的取舍上颇有相似：用一种新的形式描绘现实世界。《三相插头》（图6）便是艺术家从软体雕塑向坚固的形式的兴趣转移的标志作品，充满了各种形状的对比和叠加。同一时期的《米老鼠》（图3）可以看做全部由基本的圆形和方形所构成。又因为表面涂满黑色，从而凸显出线条的轮廓和平面感。作品《公园水管》（图5）流畅的线条更是充分显现了日常品的形式美感。材料上，奥登伯格通常选择光亮夺目的金属彩色曲面钢板。作为雕塑家，他保持着对于形式主义批评家罗杰·弗莱（Roger Fryer）所谓对“材料的真实性”的推崇。在开放空间充沛的阳光下，金属抛光后的表面似乎显示出一种对细节一丝不苟的态度，一种中产阶级精致整洁的生活方式。同样在色彩上，高度的纯色系被大量应用——譬如唇膏的殷红，保龄球的娇黄，手铲的靛蓝——使城市景观具有鲜明的昂扬的精神品格和明快的情绪基调。中国公共艺术（四）——奥登伯格的公共艺术研究（续）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三、日常经验的趣味我从我的日常经验中创造我的作品。自杜尚（Duchamp）以降，艺术和日常生活的界限开始模糊。在波普艺术家看来，艺术应当表现日常生活。因此，作为这场运动的急先锋，奥登伯格也在不断拓展着艺术的范畴：“评价艺术，花费更少艺术，吃得更好艺术，火腿艺术，猪肉艺术，鸡肉艺术，西红柿艺术，香蕉艺术，苹果艺术，火鸡艺术，蛋糕艺术，甜饼艺术……。” 他在作品《浴室研究》中旗帜鲜明地标榜：街道等于素描。食物等于油画。家具等于雕塑。但让奥登伯格在波普运动的大潮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在我看来，恰恰是他不仅仅停留在他攫取日常品作为艺术创作的新题材的艺术习惯，不仅仅是他对日常品不动声色的刻画能力。他的杰出之处在于，他对日常经验的热忱投入和信仰。我相信，在骨子里，这位艺术家是相当入世的。因为他曾饱含深情地宣告：生活就像一出舞台剧，真假莫辨。我从我的经历中创造自己生活的符号……每一瞬间都是戏剧化的，而我的艺术正是它的记录或者证明。因而，奥登伯格的作品虽然看上去不过是平平常常的日用品的放大翻版，却处处透露出由精巧的视角所呈现的戏剧化的瞬间效果，换而言之，一种高于生活的艺术提炼。这种敏锐与想象力使他的作品充满世俗却诙谐的趣味性。比如大体量延展的勺子顶端点缀的小红樱桃（图7），大半身子埋在公园草地下的横躺的自行车（图8），购物广场的楼顶一角倒扣着的甜筒冰激凌（图9）——这种显而易见的对日常经验的艺术加工在奥登伯格对作品《剪刀》（图10）的注解中表述了其动机：“显而易见，这把剪刀在形态上是模仿华盛顿纪念碑的，但同时也表现出一些饶有趣味的差异，如金属和石质的区别，现代的粗鄙和古意盎然的不同，变动和永恒的对应。” 四、日常品与环境奥登伯格不仅仅是一个雕塑家或波普艺术家，他还是一个“公共艺术家”。一个优秀的公共艺术家不单单追求单个作品的艺术性，还应具有一个整体性的宏观视野和开放的参与空间。 70年代奥登伯格的作品开始着重强调与周遭环境的融合，兼顾细节与整体性，可以看作是他于长期实践中公共艺术理念的不断成熟的结果。他说：如果我是风景画家，我一定会画一个整体的风景，而不仅仅是天空的颜色或者土地的层次等等。我会画下这个地方的感情（我的与别人的），这个地方的历史（部分是我的想象），以及其它所有我在这个地方所感受到的。这种经验方式颇类似奥登伯格在50年代伦敦、纽约这样的成熟的商业化大都市的研究：他走上街头数以计日不断地绘制那些昙花一现的景色和稍纵即逝的事件，表现都市中所特有的那种萧瑟灰暗的现代表情。他发现了城市的核心是人。城市就像一个迷宫，没有方向和区分。事情发生，但依然陌生且难以把握。他对在这个迷宫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形式将人和人、人与物联系起来。他说：“我所做的一切，最根本的是一种触摸与被触摸的欲望，每件物品都是交流的媒介。”在我看来，奥登伯格的作品一直都在寻求一种与观众的交流，从最早的偶发艺术到开放的城市景观：结合了艺术和环境，个人的创造力和公众的参与，结合了审美功能和社会历史的有效性。《口红》的底座是卡特彼勒拖拉机，因而是与环境分离的，可以被巡回展示。但是从《鹤嘴锄》、《衣夹》（图11）、《锯》开始，作品强调与其的环境融为一体，失去了1959-1969年间“空降艺术”的可移动性。这种对和谐的追求预示着从奥登伯格作品中抽象主义的退却。它们开始强调社会和文化的关联，成为一种全新综合体。另一方面，虽然吸取了达达和超现实主义的形式养分，但与这两者不同的是，奥登伯格并不以单纯的反主观、反美学自居。就像在《三相插头》和《衣夹》等作品中表现的那样，他坚持艺术是存在目的的，是有着精确严密的社会功能和社会指向的。它们不是反主观的产物，而是城市中的纪念碑和建筑。“这些巨型物件最显明也是最重要的创作动机在于：去扩大并强化这些物件的存在。”因此，奥登伯格自认为，从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以城市为画布的静物画家。奥登伯格提倡作品需要在美学和社会学的层面上与场所发生关联，在其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作品《矿山》与其所在的岛屿形状相呼应。并荫护这片神圣的土地——一百万英里长的矿脉。而在作品《帽子》（图12）中艺术更是结合了作品本身轮廓线的优美意象和露天遮阳的公共设施的实用性。中国公共艺术（五）——奥登伯格的公共艺术研究（续）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2.1.3意义阐释我以为，奥登伯格作品的意义在于：提供了一种观察事物的新视角，“照亮”我们的生活。然而，为什么艺术家能在他人熟视无睹的没有生命力的日常品中“发现”人类世界的情感？为什么艺术家能在他人熟视无睹的工业化制造的日常品中“发现”视觉形式的优美？奥登伯格自己回答：我在奋力地让绘画回归到可感知的物件去。就像回归到它周围世界的触觉和感情中。去抵抗暧昧和抽象的趋势。去提醒人们直接的行动。去提倡感知而不是逃避感知，去以血肉代替颜料。 ………… 我喜欢柔软的纪念碑，喜欢柔软的雕塑。喜欢户外的装置品在风中敏感的不停颤动。——细细体味这种物体的“敏感”，我们进入了艺术家曾经历的，并展示给我们的状态：一种对周遭世界充斥的无数细节的细腻的专注。在那种塞尚式的一丝不苟的专注看视下，在生命体和日常品无差异地平等相处时，我们的知觉变得更加敏锐。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这是艺术家把握现下存在的方式。这也是波普艺术所宣扬的方式：让曾经骄傲的，满怀雄心壮志的我们低下头去，向外面张望，去平庸而琐碎的现实生活中寻找启示，承载了我们日常吃喝住行的无所不包的现实不再是行云流水般溶入我们的生命经验中，而第一次成为有目的的看视的对象，于是就像沃霍尔（Warhol）所宣称的：世界上没有贫穷的东西。那种自在的敞视的状态，不着痕迹，就像我们的新生一样，不带半分戒心，一无所知又无所不知。奥登伯格说：我的艺术不是对社会的评论，修饰或娱乐。这种态度可能出现在我的作品中，但那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社会中存在，所以左右了我在某个特定时刻观察和触摸的方式。那么究竟是什么左右了奥登伯格的视角和体验？也许我们回到艺术史和城市发展的大背景中可以获得答案。中国公共艺术（五）——奥登伯格艺术风格形成的艺术史背景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2.2奥登伯格艺术风格形成的艺术史背景追溯以日常品为题材的西方艺术传统，早在文艺复兴时期就出现了市场需求驱动下的静物作品。它们伴随着小市民审美品位的提升和个人财富的增长，成为一种被动的装饰性的流通商品，无论从艺术诉求和功能上看都和奥登伯格的艺术创作大相径庭。按照贡布里希对于艺术史的梳理，后印象主义标志着现代艺术的诞生。作为现代艺术檄文的《包豪斯宣言》体现了一种群体共同保守的信仰，建筑师们在其中投注了一个时代对于技术的信心，为解答人类触及真理的方式给出了自己的选择。在战后相对压抑迷惘的精神环境中，20世纪四五十年代抽象表现主义横扫美国艺术圈十余年，然而它——虽然竭力张扬艺术家个体的强烈情感，在艺术纯粹形式的语言上锐意摸索——毕竟是难以被理解、欣赏和判断的，因而往往是孤独的。就雕塑界本身而言，在波普艺术兴盛之前，主导的艺术语言同样经历了从包豪斯式的现代风格发展到构成主义和极简风格的发展历程。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奥登伯格从两个重要的艺术思潮中获得了向抽象艺术抗争的合法性：以马歇尔·杜尚为代表的现成品思想和以约翰·凯奇（John Cage）为代表的偶发艺术。杜尚为艺术去掉神圣的光环，给予平庸的生活以新的思想。《泉》堂而皇之地攫住那些衣香鬓影的看客目光。艺术不再是拒人于千里，顶着精英头衔不可一世的人道主义的附属品，艺术的体制甚至于社会的规则都受到了挑战，同时，达达主义（Dada）试图在即时的宣泄中表达对资本社会的嘲弄和拒斥，抹杀人为设定的通俗和高雅的界限，后现代由此发出了微弱的先声。凯奇则这样表述自己的音乐理想：艺术应该是无目的的玩耍，然后才是对生活的证实，不是试图从纷乱中引出秩序，不是在创作中体现改善客观世界，而是对于我们生活的一种认识方式，一旦人们把他们的思想、愿望从客观运动中抽象出来，让它们主动发挥作用，这个现实就会变得非常优美。所以，在抽象艺术的风行了数十年之后，具象风格的回归显得自然而然恰如其时。波普艺术，以一种有趣的，反传统的、关心时事的风格进入了艺术史。就像欧洲的波普艺术——超现实主义所宣称的那样：“重要的事情不是去创造“新”的视觉可能性，而是把你生活中的现实组织到一种描述中去……把时间和空间拓展为一种新的精神行为。” 波普运动是对抽象主义刻意追求的内心表达的抗拒，转而关注外在世界，关注大众文化。最重要的是，在当时那个较宽泛的社会中，其诉求恰好与美国六七十年代开放与振奋的精神相吻合。中国公共艺术（六）——西方城市发展背景、西方公共艺术的传统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2.3西方城市发展的社会背景根据芒福德的研究，西方城市的发展以商品贸易为基础，由人口聚集形成了各自独立的经济体，具有强烈的自发性，并具有了动员、融合和扩大的基本功能及特性。伴随着城市出现的便是早期在希腊罗马的城邦制下虽然具备自由民的公共生活空间，即广场，但奴隶阶层并不享受参与公共事务的权利。17世纪西方国家爆发工业革命，由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剧烈变革，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个人的资本积累迅速增加，形成了作为社会中流砥柱的中产阶级。他们的共同特点在于：具备一定的可支配收入，受过良好教育，拥有相似的审美品位和生活方式，积极要求参与公共事务的建设和管理。现代意义上的公共空间就是市民社会的产物。所谓市民社会系指16世纪以来随着市场扩张和个性解放欧洲国家所出现的与国家相对或者说独立于国家之外的社会综合体。德国著名社会学家哈贝马斯（Harbemas）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中指出：“公共性”一词最早于17世纪出现在英语世界中。公共性本身表现为一个独立的领域，即公共领域，是民主的、开放的，与私人领域的私密性相对应。随着中产阶级的不断发展壮大，培养出完善的审美倾向，被精英知识分子鄙之为“大众文化”。不可否认。市民社会在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正是市民社会的意识形态的出现的和成熟，使公共艺术体现出文化艺术的社会需求和价值观念。 2.4西方公共艺术的传统和功能 2.4.1西方公共艺术的发展在“艺术”——尤其是造型艺术——一词的含义尚停留在单纯技艺的西方文明早期阶段，所谓公共艺术只是泛指在开放空间的各类视觉形式的载体，如象征神权或世俗权力的方尖碑、壁画、人物雕像等，同时，特定阶层对于公共空间的占有性决定了公共艺术或具有宗教意味的神圣威严或具有贵族生活方式的华丽繁缛，并作为官方艺术话语类型，以社会教化和控制的附属功能而存在。而进入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之后的西方社会，伴随着人本价值的发现和确立，艺术逐渐获取了审美文化范畴的独立地位。公共艺术概念的出现和推广，更是与上文所说的现代城市和市民阶层的兴起密切相关。现代语境下的公共艺术的转型，体现了艺术观念的变革。一方面是艺术本身的价值判断，一方面是艺术的功能认识的变化。艺术的价值判断包括对精英艺术和通俗艺术的辨析，而艺术的作用则是放在社会的大背景下，强调艺术对社会生活的干预。现代城市公共艺术滥觞于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政府发起的一项委托画家作画的全国性公共赞助方案，10年时间万余艺术家创作了大量壁画和雕塑。60年代美国再次掀起了公共壁画运动，这场以涂鸦等街头艺术为手段的运动催生了全球风靡的美国嬉皮文化。现代公共艺术的另一源流是肇端于20世纪20年代的墨西哥壁画运动。壁画集中展现了墨西哥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是一次典型的由艺术家参与的政府行为，目的是弘扬民族精神，隐含了强烈的意识形态。由此可见，不同的社会背景将在客观上构成现代公共艺术在功能和文化语义上的不同轨迹。中国公共艺术（七）——奥登伯格与中国公共艺术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3. 奥登伯格与中国公共艺术的联系与比较 3.1中国文人艺术传统南北朝时期，中国便逐渐从重视公共性的纪念碑艺术转向独立艺术家的个人艺术。文人艺术，这一具有文人士大夫品格的艺术方式的出现，是视觉艺术从高级阶段发展的标志，在明清到达顶峰。中国文人画除了山水花鸟题材外，也会描绘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试举隅参看：宋代开始便有作博古图的传统，然而晚清篆刻家黄士陵笔下的青铜器《博古图》（图13）却并非为单纯的摹写状物而做，他的背后，是金石器皿在自晚清被重新发现，是文人对器物的把玩传统中于个人精神空间的营造，是一种处于国势衰微、民族委顿的政治激愤下对古奇质朴、强健雄浑精神的审美追求。岁朝清供是文人在农历新年的绘事风俗。器皿摆设、香炉花供无一不体现画家本人的情趣品位，吴昌硕在《缶庐别存》曾记载：“己丑除夕，闭门守岁，呵冻作画自娱。凡岁朝图多画牡丹，以富贵名也。予穷居海上，一官如虱，富贵花必不相称，故写梅取有出世姿，写菊取有傲霜骨，读书短檠，我家长物也，此是缶庐中冷淡生活。”清奇傲骨赫然纸上。（图14）文人画在传统的岁寒三友题材中无疑寄托了充沛的精神追求，然而他们对于日常蔬果（图16）的描绘也无不透露出一种自陶渊明以降对田园归隐生活的向往，传达的逸人高士尚自然尽心性的风骨。齐白石忆及往事： “余有友人尝谓曰：‘吾欲画菜，苦不得君所画之似，何也﹖’余曰：‘通身无蔬笋气，但苦于欲似余，何能到。’”事实上，处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的士大夫们无一不秉持着一份于渔樵耕读的平淡天真。（图17）一如南山先生的题记：记得西湖秋月里，劈莲曾染指头香。（图15）值得一提的是，偶尔文人画中也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的生活智慧。比如恽寿平“戏用巨然墨叶法作青菜”的笔墨游戏（图18），齐白石的老鼠偷油中奇趣哲思（图16），颇具隐喻讥诮的灵动禅机。再看齐白石的《煮茶图》：寒夜红泥火炉，客来灯下煮茶。（图20）依稀是南山题诗“还忆山堂夜卧迟,寒灯呼友坐吟诗。地炉松火同煨芋,自起推窗看雪时”的清淡温雅绵长。（图19）春光、茶汤、兰指、琴韵、佛经、炉香。——中国传统意象在中国文人画中的被不断地再现，这是中国艺术的文脉所在。中国公共艺术（八）——中国城市发展的社会背景、中国当代公共艺术的传统和功能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3.2中国城市发展的社会背景赵冈的研究表明：中国的城郡自古以来就是以政治军事为主要功能，分为行政区划治所和州治府志县志以外的市镇两种类型。历史撒谎那个的城郡主要是政治性被动形成的行政区划，本身具有丰富的功能和高度的城乡人口流动性。新中国成立后，由于长期处于计划经济体制和自上而下的阶级运动背景下，不可能出现一个西方意义上以私有产权为特征的市场经济为基础的市民社会。改革开放以后，伴随着社会经济体制的逐渐多元化，国家政治和文化的逐步开放，个人社会空间的不断拓展和自主化，西方语境下的市民社会才成为可能。 3.3中国现当代公共艺术的传统和功能巫鸿在系统梳理过中国早期艺术和建筑后认为中国虽然没有西方方尖碑式的纪念碑传统，但礼器、宗庙、宫殿、墓葬甚至城市都内在具有“纪念碑性”，即社会功能和象征意义。和西方一样，这些早期的公共艺术形式具有强烈的宗教和政治意味。而中国近代公共艺术概念最早可能源于蔡元培的“美育”观。新民主主义革命后，开始提倡“人民的艺术”，艺术开始强调为人民服务，客观上推动了艺术进入到在公园、广场、社区等公共空间。由于公共艺术最适宜从正面去表现于社会历史有紧密联系的事件和人物，中国深厚的传统沉淀和纪念碑性天然的教化意义使这一类公共艺术成为城市发展的相关主管机构最乐于选择的艺术形式。其中最杰出的代表无疑是1958年落成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它的建成也体现了中国公共艺术发展中强烈的政府意志。进入八十年代，大批的历史名人题材、文化符号题材伴随着城市化进程而源源不断地涌现。同时出现不少对于西方抽象的雕塑表现技法在装饰性公共艺术的普遍应用。但公众艺术既然是一种推广性的美育，一种平民化的艺术建设，大众的参与是成功与否的关键。中国城市发展史的政治挂帅导致公共艺术建设的中央主导模式，势必难以府应各地方之需求。而且由于过分强调公共艺术的阶级属性，使其仍未脱离教化的单一功能，过分强调通俗性也使艺术院校内部对于地位尴尬的公共艺术也采取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中国公共艺术（九）——比较视野下的个案研究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3.4比较视野下的个案研究 3.4.1奥登伯格与中国文人画的比较当现下的美国波普式的奥登伯格与传统的中国的文人艺术都将视线转向日常品的时候，两种艺术的对话基础便出现了：它们都体现了画家本人主动的、自觉的艺术追求。然而，我们从中看到更多的是中西文化的差异性。一、题材从题材上，虽然同是日常品，奥登伯格感兴趣的是这些大众消费品中显示的普遍的无差别性，而文人画选择的标准则恰恰是日常品的“典型性”。岁寒三友是草木花卉的典型，白菜萝卜是田园蔬果的典型，炉壶供瓶是器皿用具的典型。二、动因题材的选择反映了两种艺术形式的不同出发点。奥登伯格强调的是对外部世界开放平等的关注，反对抽象表现主义内在情感的醉心表达。而文人艺术恰恰是向内关照的。因为典型本身意味着一种象征，往往是一种价值观、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精神品质的象征。奥登伯格的作品拒绝形而上的阐释而把观众的实现拉向物件本身，与之对应的，中国文人们刻意将视线引向物件背后的丰富内涵，越过日常生活的表象去挖掘隐蔽了的精神空间。三、功能由此，两种艺术形式实现了不同的功能。因为抗拒主观情绪而冷静地观察外部世界，奥登伯格的作品是面向大众的，建立的是与人、环境、社会的沟通。文人艺术则是士大夫个人追求的寄托，是抒怀明智的，是封闭的孤芳自赏的，营造的是个人的精神世界。四、思维模式更深一层的，两种艺术形式不同的目的，反映出两种文化迥异的思维模式。文人在艺术上的诉求，对内心世界的关照和对精神空间的经营，体现的是中国当时的严酷的政治体制、士大夫的阶级属性、儒道的传统文化浸淫下多重作用的必然结果。其中还有古老中国关于“诗可以兴、可以怨”的艺术作用的理解。从阶级属性而言，文人艺术有着孤芳自赏的精英思维；从价值判断而言，文人艺术兼具独善其身与达济天下的人生理想；从审美取向而言，文人艺术充满了对禅机哲思的醉心玩弄。以此相对应的，奥登伯格为代表的波普艺术早已被目为年轻的积极向上的充满活力的美利坚的文化符号，它代表的是市民阶级的生活方式和日常趣味。中国公共艺术（十）——奥登伯格与中国现当代公共艺术的比较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3.4.2奥登伯格与中国现当代公共艺术的比较一、思维模式在我学习的实践中曾经参与了郑州市郑东新区巨型雕塑《如意》的创作。如意是中国民众日常生活中喜闻乐见的形式，譬如周身吉祥云头纹广泛地见于人们的衣着、家装和配饰，譬如弯头直柄的形制与充满市井意味的“不求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同时，它还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吉祥符号，和中国结、中国龙、中国红等等一起构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象征性。因而，它是烟火味十足的，也是符号化的。这种典型化思维模式在中国现下诸多的历史名人雕像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所谓“人民的艺术”也不例外。即使当雕塑的对象是普通民众时，我们依然能从他们的典型动作、典型神情中看到这一思维模式的痕迹。无论是艺术家本人还是广大观众都会下意识地去这些艺术形象中找寻代表意义：农民代表了劳动丰收的喜悦，运动员代表了拼搏向上的精神，母与子代表爱，民与兵代表情。二、艺术表达在推广“人民的艺术”的进程中，国家开设了农民泥塑培训班，大有实践波普宣言“人人都是艺术家”之势。然而“人民”本身寻找的也还是艺术的典型，精神的化身，表达的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说教意志。虽然如意是文人艺术寄托价值观的艺术形式的延伸。，但其反映的是民间对于平安和美生活的美好愿望，所寄托的价值观的转变可以看做当下文化多元和自发的倾向。但这种寄托，不论是文人精英主义的，还是民俗民风的，都不提供奥登伯格作品中的一种处世状态和观察视角。这样的题材和艺术手段提供了一种与纪念性公共艺术不同的门类，姑且称之为主题性。它们往往表现某个具有重大社会意义的主题，一般采用象征的手法表达某种抽象的观念，比如和平、友爱、顽强等。三、价值观与美学文革时期或后文革时期的公共艺术中看不到对日常生活的看法。因为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观众都沉浸在阶级斗争的思维逻辑中。“人民的艺术”一词本身便充满了阶级意识。在这个群体之中，尚没有足够的时间酝酿出审美的标准，对个性的追求，对日常生活的把握，对“生活艺术化、艺术生活化”的理解。这种缺失是由社会历史原因造成的，比如公民意识的淡薄。中国城郡的发展过程与西欧大不相同。中国的城郡自古以来就是以政治军事为主要功能。从人口分布上看，中国的国鄙之分是政治性的工农商混居，西方中世纪的城乡则为明确的职业分野；从功能上看，中国的都城自周以降便是多功能的，而不是西欧由单一逐步发展；从形成动力来看，中国历史上的城郡主要是人为的、政治主导的，以治所所在地的城郡为主体，西欧城市通常是自发的，经济主导的，以工商业贸易城市为主体。了解了历史文化的深层背景后，当我们将其与奥登伯格代表的美国波普文化相对比时，承认差异的同时就不会武断地做出高下判断。现当代中国公共艺术中某些民间的朴素情怀，人民英雄纪念碑感人至深的信仰魅力，传统泥人张式的造型技巧，公共艺术品复杂的社会面貌的侧面记录——都是值得肯定的“中国特色”的价值观与美学。四、民族自信的表达渠道正如我前文提到的，六七十年代美国波普艺术的盛行，是与当时国家上下弥漫着的对消费社会的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决定的。这种对日常生活的大胆颂扬，对宽泛的社会中个人价值的肯定，对价值实现的充分空间的亢奋和愉悦感都间或促成了奥登伯格作品中艺术理念的形成。如果说中国传统文人画是通过状物言志的方式表现自己认同（至少是追求自我认同），那么以《如意》为代表的典型化的寄托式的中国公共艺术就是通过对民族性的重新解读表达对于自身文化传统的认同。虽然向外探寻与向内关照体现了全然相反的艺术路径，但都殊途同归地构成了民族自信的表达渠道。中国公共艺术（十一）——结束语 2010-04-03 设计师：分类: 研究论文 4. 结语本文以奥登伯格的作品和艺术理念入手，回顾了中西公共艺术不同的发展轨迹和背后的历史社会文化因素。我认为，奥登伯格对中国当代的公共艺术语言有如下启示： 1. 公共艺术是体现对精神公共空间的占有。当代公共艺术的社会使命在于：运用多种艺术形式，营造具有美学价值的公共生活环境品质、提升大众审美意识和公共生活情趣。优秀的公共艺术应该兼顾公共性和艺术性。 2. 中西方的“公共性”理念具有共性与异质性：彼此的公共艺术都经历了类似的展览场地的变迁轨迹。但城市发展中不同的动力和制约因素导致双方对于公共性的认识存在差异。通过奥登伯格，我们能够发现西方公共艺术的基本文化特征：迎合和服务于市民社会追求自由发展、平等竞争、民主参与、共同进步及相对独立自主下的社群生活方向。是成熟社会的基本因素之一，也正是一切公共艺术赖以成长的基础。 3. 中西方的艺术传统不尽相同。中国的现当代公共艺术经历了强调阶级意识的“人民的艺术”阶段，也经历了对西方城市雕塑的形式和技巧单纯模仿的阶段。奥登伯格的作品本身可以说就是代表了市民阶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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