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pdf

第39卷第5期2023年10月吉 林工 商 学院 学 报JOURNAL OF JILIN BUSINESSAND TECHNOLOGY COLLEGEVol.39,No.5Oct.2023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刘小军，张佳伟（天津商业大学 经济学院，天津 300134）摘要 基于20072020年全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通过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系，测算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指标，运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门槛模型和中介模型，研究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发现：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级化显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我国东中西部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存在差异，中西部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更显著，而东部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更显著；在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程度不断深化的过程中，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为明显；人口规模、交通设施和人均工资对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调节作用；产业结构升级通过促进资本深化进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关键词 产业结构升级；产业结构合理化；产业结构高级化；经济高质量发展；资本深化中图分类号 F264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4-3288（2023）05-0011-09收稿日期 2023-08-17作者简介 刘小军（1967-），男，湖南衡阳人，博士，天津商业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与国际经济理论与政策；张佳伟（1998-），女，黑龙江佳木斯人，天津商业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一、引言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全球产业转移活动加速、经济结构调整深化，我国三次产业结构不断变迁，发展态势与产业发展一般规律相吻合：第一产业经济增量占比不断降低，第二产业经济增量占比先升高后降低，第三产业经济增量占比持续上升。但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存在第一产业效率低且占比高、第二产业特别是工业“大”而不“强”、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和各区域间产业升级转型步伐差异大等问题。同时，当前我国正处于人口红利消退和要素积累放缓阶段，无法单纯依靠增加要素投入实现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只有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化增长动力，才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经济发展以产业结构为支撑，产业结构为经济发展提供导向。积极探寻产业结构升级所带来的影响，可以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重要参考，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间的关系一直是国内学者关注的重点，特别是党的十九大提出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转变，学界将关注点从经济增长转移到经济高质量发展上来，但围绕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结论存在差异。刘伟（1995）1指出，我国第三产业的扩张会削弱第一、二产业对经济发展的正效应。随着产业结构的变迁和经济的发展，刘超和夏晓华（2010）2指出应将发展的着力点转移到与就业有关的第二、三产业上来，要极大地提高资本和劳动的产出效率，就要不断提高第三产业在三次产业中的比重。但这样以资本和劳动调整为前提的产业结构调整，是一种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会产生如生态环境破坏、产业结构调整质量低，只能短期平衡等问题3。研究发现，科技创新4、环境规制5、人力资本6等因素可以缓解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发展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李秋梅（2021）7、苏斌和丁文婷（2021）8实证发现，在其他条件不变的前提下，产业结构升级正向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王青和刘亚男（2021）9进一步发现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促进作用比合理化更显著。但史丹等（2020）10认为产业结构变动整体上有利于推动中国实现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对中国的经济增长存在“结构 11性红利”，有助于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但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中国区域经济发展分化。已有研究大多发现了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影响，本文拟运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门槛模型和中介模型研究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分析在不同因素的约束下，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更深入的内在机制。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实现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是转换发展动力，而产业结构升级又是转换发展动力的关键。产业结构升级分别通过影响创新驱动、绿色发展、协调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五个方面，进而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11。产业结构升级促使我国经济发展由土地、劳动力等要素驱动向科技创新驱动转变，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实现产业由低级向高级的转变。产业结构升级的主要路径是从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转变，从高能耗高污染向低能耗低污染转变，培养企业绿色发展理念，构建并完善绿色工业体系。产业结构升级不但有利于解决区域不平衡发展问题，还可以改变城乡二元结构，实现以城带乡、以工带农的协调发展。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企业为寻求进步，向国外学习先进技术，提升产品竞争力，使企业走出国门，促进对外开放。新要素和新技术的投入可以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优化配置方式，使经济部门之间协调运转，规避了经济运行中的资源供求矛盾，并且有利于财富的科学配置，完善分配体制。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1：H1：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二）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异质性2017年我国提出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在新的制度环境下，经济发展新旧动能接续转换，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可能存在一定差异。同时，我国各区域资源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大，东部拥有更优越的自然条件、区位优势和政策支持，中西部则拥有更低廉的土地、劳动力和自然资源，各区域的支柱产业不同，产业结构升级步伐不一致，所以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也会存在差异。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2：H2：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时间异质性和区域异质性。（三）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门槛效应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受产业结构的影响，也与人口规模、交通设施水平、人均工资水平等有关。人口是社会发展的基本要素，庞大的人口规模不仅是劳动力供给的重要保障，还是人力资本聚集的重要基础，人才集聚可以推动自主创新，提高研发效率，因而为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客观条件和坚实的基础。但人口规模过大，必然会消耗巨大资本原始积累，影响扩大再生产，并且产生一些就业问题和生态环境问题，不利于经济社会稳定和发展，这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可能受人口规模的影响。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会显著地影响经济发展质量，特别是高速铁路在东部地区影响效应十分显著12，城市交通基础设施配置的完善可以通过促进劳动力流入、减少要素运输成本、提高沿线地区的资本流入等方式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进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这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可能受交通设施水平的影响。人均工资水平的提高会刺激消费，增加消费市场潜力，促使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不断提高以满足人们差异化的需求，倒逼第一、二、三产业升级优化，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3：H3：人口规模、交通设施水平、人均工资水平对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门槛效应。（四）资本深化在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效应资本深化在企业层面表现为资本与劳动力之比的提高，金融深化和企业投资是导致企业资本深化的重要因素。具体路径来看，一方面，产业升级过程中企业不断丰富知识积累，知识积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企业的生产率水平和创新产出，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产业结构升级中企业在规模经济带动下以更低的要素价格进行生产可以得到更高的经济利润，促使企业增加投资资本，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适当的资本深化是产业结构升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桥梁，产业升级过程中机器设备中存在着物化的体现型技术进步，有利于节约劳动力，提高劳动生产率，充足的资本积累为研发提供必要的“硬件”支持，同时为劳动力提升自身素质和竞争力提供继续教育和培训的“软件”支持。因此资本深化可以影响供需结 12构和经济主体的行为选择，充分释放市场活力同时弥补市场机制不足，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创造了较好的路径。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4：H4：产业结构升级通过影响资本深化间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三、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本文以我国30个省区市（因数据原因，不包括港澳台地区和西藏）为研究对象，数据来源于20082022年 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环境统计年鉴 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中国能源统计年鉴 以及各省份统计年鉴和统计局官方网站，采用插值法补齐部分缺失数据。（二）模型构建第一，检验产业结构调整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影响作用，构建如下计量模型：hqeit=1+2rstit+3controlit+ui+t+it（1）hqeit=1+2aisit+3controlit+ui+t+it（2）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年份；hqe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rst、ais分别为产业结构合理化、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control为控制变量；u表示个体固定效应，表示时间固定效应，e为随机干扰项。第二，随着2017年我国提出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我国的产业调整步伐明显加快，表明我国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进入了深水区。为进一步考察随着产业转型升级的不断加深，产业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是否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在模型（1）（2）中分别加入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与时间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即：hqeit=1+2rstit+3rstittimet+4controlit+ui+t+it（3）hqeit=1+2aisit+3aisittimet+4controlit+ui+t+it（4）其中，time为虚拟变量，本文将2017年及以前赋值为0，其后赋值为1，其他与模型（1）（2）保持一致。如果32且显著，则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随着时间推移在逐渐加强。第三，为了检验产业结构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影响，采用面板门槛模型分别选取人口规模（pop）、交通设施水平（tra）与人均工资水平（wag）作为门槛变量，分别检验在迁移效应、扩张效应和规模效应约束下，产业结构调整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冲击。其基本模型为采用门槛模型进行分析，以单门槛为例，构建模型：hqeit=0+1rstitI()Tit1+2rstitI()Tit1+3controlit+ui+t+it（5）hqeit=0+1aisitI()Tit1+2aisitI()Tit1+3controlit+ui+t+it（6）其中，T为门槛变量；I()为指示函数，当满足括号内条件时等于1，否则等于0；双重门槛或三重门槛可在此基础上扩展得到。第四，为了深入分析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引入资本深化（cap）作为中介变量。分别检验资本深化（cap）会受到产业结构合理化（rst）、产业结构高级化（ais）的何种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hqe）将受到资本深化（cap）的何种影响；资本深化（cap）在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hqe）的过程中发挥何种影响。面板模型设定对应如下：capit=1+2rstit+3controlit+ui+t+it（7）capit=1+2aisit+3controlit+ui+t+it（8）hqeit=1+2capit+3controlit+ui+t+it（9）hqeit=1+2rstit+3capit+4controlit+ui+t+it（10）hqeit=1+2aisit+3capit+4controlit+ui+t+it（11）其中，若上述模型均显著，则表示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通过资本深化间接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为部分中介效应；若模型（10）（11）中的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级化的系数不显著，其他变量自变量均显著，则为完全中介效应。（三）变量选取1.被解释变量：经济高质量发展（hqe）。由于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多个维度的特性，故采取单一的指标 13进行测度不够全面。参考已有的研究，以经济高质量发展为目标层，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作为二级指标，从经济发展的过程和结果两个方面出发选取15个变量作为三级指标，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2.解释变量：产业结构升级，包括产业结构合理化（rst）和产业结构高级化（ais）。参考干春晖等（2011）13的做法，采用泰尔指数衡量产业结构的合理性。同时，为了研究的便利，参考杜金岷等（2020）14的方法，将泰尔指数取对数，该指标越大则产业结构越合理。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质涉及比例关系的演进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两大内涵，只有当一个国家或者地区劳动生产率较高的产业所占的份额较大时，才表明该地区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较高15，产业结构高级化考察了各产业在“量”上比例关系和在“质”上劳动生产率的双重变化。参考袁航和朱承亮（2018）16的做法，将产业结构高级化界定为产业之间的比例关系与劳动生产率的乘积加权值。3.门槛变量。迁移效应：人口规模（pop），采用年末总人口与行政区域面积的比值（万人/km2）表示；扩张效应：交通设施水平（tra），采用人均城市道路面积（m2/人）表示；规模效应：人均工资水平（wag），采用城镇职工人均年实际工资（万元）表示。4.中介变量：资本深化，采用资本存量与就业人数的比值来衡量，其中资本存量以2007年为基期，参考张军等（2004）17的测算方法。5.控制变量。参考已有研究18-20，选取以下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gov），采用政府支出与GDP的比值来度量；人力资本水平（lab），采用地区人均教育年限来度量；科技发展水平（tec），采用技术市场成交额来度量；交通网络密度（roa），采用每平方公里公路和铁路总里程来衡量；人均固定资产（pin），采用固定资产投资与总人口比值来衡量；金融发展水平（fle），采用金融机构年末贷款余额与地区GDP的比值来衡量。四、实证结果与分析（一）基准回归分析首先通过面板FE模型进行回归，初步检验产业结构调整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发现，产业合理化、高级化的估计系数分别在5%、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呈正相关关系，即产业结构内部的整体协同性越好、资源配置结构越优化、产业的劳动生产率越高，越能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表1基本回归结果变量rst/aisgovlabtec（1）合理化0.0038*（-2.08）-0.6474*（-3.14）0.0411*（-2.71）0.3993*（-2.02）（2）高级化0.0123*（-1.93）-0.5713*（-2.87）0.0501*（-3.46）0.5355*（-2.95）变量roapinfle（1）合理化0.7888*（-6.99）-0.0339*（-6.20）0.1135*（-3.73）（2）高级化1.0316*（-5.34）-0.0326*（-5.46）0.0919*（-2.53）变量常数项个体效应时间效应观测数R2（1）合理化-0.2228*（-1.88）控制控制4200.3088（2）高级化-0.4423*（-3.19）控制控制4200.2882注：*、*、*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t值。（二）内生性检验基本回归结果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均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然而上述分析仅采用FE回归，如果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将导致估计结果不准确。本文的内生性问题可能来源于：第一，遗漏变量，14尽管本文综合考虑了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各项因素，但仍有一些难以刻画和度量的因素；第二，互为因果关系，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高低会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进程。解决内生性问题，工具变量法是常用的有效方法，本文为控制或减少由内生性问题产生的结果偏差，参考Arellano和Bond（1991）21的方法，使用解释变量的一阶、二阶滞后项作为工具变量进行系统GMM估计，结果分别如表2所示。可以看到，在两个模型中，AR（1）的P值小于0.1，AR（2）大于 0.1，因此认为扰动项不存在相关关系，同时Sargan检验的 P 值大于0.05，表明工具变量是有效的，以上两项检验保证了使用系统 GMM 估计进行参数估计的合理性。经过上述检验可以发现，与基准回归相比，对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而言，无论是估计系数的符号还是显著性，均保持了较高的一致性，表明此处的系统 GMM 的模型设定合理，说明产业结构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结论依然成立，回归结果是可信的。其他控制变量不再进行具体分析。表2内生性检验结果变量rst/ais常数项AR（1）AR（2）Sargan检验（1）合理化0.0017*（4.87）0.2069*（1.98）-3.690.004-0.290.77072.600.670（2）高级化0.0213*（2.49）-0.9184*（-3.19）-3.000.003-1.850.650156.800.686变量控制变量个体效应时间效应观测数（1）合理化控制控制控制420（2）高级化控制控制控制420注：*、*、*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t值；内为相应检验的P值。（三）稳健性检验为了使检验结果更具有可靠性，再进行稳健性检验。第一，替换被解释变量。采用各省份全要素生产率来替换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进行回归分析。选择基于数据包络分析（DEA）的Malmquist指数方法，运用DEAP软件，测算20072020年我国30个省份的全要素生产率。其中，产出水平用各省份实际GDP衡量；资本投入参考单豪杰（2008）22的研究方法，采用永续盘存法计算，劳动力投入用各省份年末从业人员来衡量。结果如表3中（1）（2）列所示。可以发现，在被解释变量替换为全要素生产率纳入模型进行实证检验时，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的估计参数均为正值，且在一定水平上显著。即产业结构优化推动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提升，从而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与前文基本回归结果一致。第二，删除直辖市。不同省区市间发展差异性较大，尤其是直辖市与各省之间，因此剔除北京、上海、天津和重庆四个直辖市重新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中（3）（4）列所示。可以发现，估计参数均在更优的显著性下为正。相比之下，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为突出，与前文基本回归结论一致。表3稳健性检验结果变量rst/ais控制变量常数项（1）合理化0.2611*（-3.14）控制-1.9615*（-1.81）（2）高级化0.1317*（-5.09）控制0.9258-0.89（3）合理化0.0050*（-2.57）控制-0.2699*（-2.71）（4）高级化0.0144*（-2.13）控制-0.6037*（-4.95）变量控制变量个体效应时间效应观测数R2（1）合理化控制控制控制4200.0761（2）高级化控制控制控制4200.1222（3）合理化控制控制控制3640.3596（4）高级化控制控制控制3640.3233注：*、*、*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t值。下同。15（四）异质性检验1.区域异质性检验由于从整体角度进行考察可能会出现内部效应相互抵消的现象，为此本文从区域和地区经济状况两个方面进行分组回归。将我国各地区按照东、中、西部三个区域进行分组，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发现，随着产业结构的演进，不同区域内产业结构升级的不同方面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着明显差异。总体来看，东、中、西部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较为显著，但影响效果存在差异。西部地区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而高级化则不显著。究其原因可能是：东部地区经济发展速度较快，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三大经济圈作支撑，各产业基础夯实、集聚度高，近些年致力于优化资源配置，第一、二产业逐步向中、西部转移，因此产业结构高级化对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较高贡献率，而产业合理化的推动作用不易显现。中部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次于东部、优于西部，是东、西部发展的桥梁，拥有独特的区位优势，并且中部六省矿产、能源资源丰富，产业基础好，产业门类齐全，因此各产业的协调发展对拉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效果明显。自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西部经济状况有所缓和，但由于经济基础薄弱，社会发展较中东部地区落后，产业结构升级主要依赖于自然资源等优势转化为社会生产力，因此西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必然依托于产业结构的合理化水平。表4区域异质性结果变量rst/ais常数项控制变量个体效应时间效应观测数R2（1）东部地区合理化0.0028（-1.48）-0.0393（-0.14）控制控制控制1540.2890（2）高级化0.0216*（-2.35）-0.3965（-0.92）控制控制控制1540.2687（3）中部地区合理化0.0200*（-4.40）-0.4271（-1.55）控制控制控制1120.4861（4）高级化0.0113（-1.25）-0.6038*（-2.94）控制控制控制1120.3241（5）西部地区合理化0.0389*（-4.75）-0.1369（-1.32）控制控制控制1540.4794（6）高级化0.0166（-1.60）-0.5179*（-2.53）控制控制控制1540.38992.时间异质性检验根据上文模型设定中引入产业结构调整与时间虚拟变量的交互项进行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可以发现，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的回归系数均为正，产业结构高级化均显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与时间变量的交互项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程度不断深化的过程中，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更为明显（0.00380.0004，0.01430.0077）。原因可能是，随着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的提出，传统的经济发展模式已彻底成为过去式，企业以在低资源损耗下得到高附加值为目标，产品从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向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转变，提高生产效率和经营效益，并通过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逐步提升产业竞争力，使得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从而更显著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五）门槛效应分析参考Hansen（1999）23的方法，依次进行单一门槛、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的检验。表6的结果显示，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受到了人口规模、交通设施和人均工资的制约。其中，人口规模（pop）作为门槛变量时，产业结构合理化存在单一门槛，产业结构高级化门槛值检验不显著；交通设施（tra）作为门槛变量时，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分别存在单一门槛、双重门槛；人均工资（wag）作为门槛变量时，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分别存在双重门槛、单一门槛。16表5时间异质性结果变量rst/aisrst/aistime（1）合理化0.0004（-0.29）0.0038*（-5.30）（2）高级化0.0077*（-5.26）0.0143*（-2.56）变量控制变量常数项控制变量（1）合理化控制-0.1812*（-1.93）控制（2）高级化控制-0.5182*（-4.12）控制变量个体效应时间效应观测数R2（1）合理化控制控制4200.3340（2）高级化控制控制4200.3099表6门槛值估计与检验门槛变量poptrawag门槛数单一双重三重单一双重三重单一双重三重合理化门槛值0.11320.36270.54984.720018.910019.08002.29653.36104.6483P值0.0320*0.72600.87200.0000*0.56200.65200.0700*0.0020*0.9820高级化门槛值0.44490.54980.55016.21009.830012.50002.29658.336710.2268P值0.47000.79400.13400.0106*0.0740*0.22200.0360*0.25800.3980依据门槛检验结果，本文进一步估计在三种中间机制调节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影响，估计结果见表7。表7门槛模型参数估计结果门槛变量poptrawag合理化门槛值pop0.1132pop0.1132tra4.7200tra4.7200wag2.29652.2965wag3.3610wag3.3610参数估计0.0223*（-5.94）0.0043*（-4.62）-0.0024(-1.45)0.0092*（-6.09）0.0132*（-7.23）0.0242*（-7.82）0.0546*（-11.62）高级化门槛值tra6.21006.2100tra9.8300tra9.8300wag2.2965wag2.2965参数估计0.1975*（-3.39）0.2276*（-3.87）0.2477*（-4.16）0.0126*（-2.84）0.0457*（-4.32）1.迁移效应：人口规模的门槛效应。当人口规模小于0.1132万人/km2时，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0223，当超过门槛值时，影响系数下降至0.0043。这表明在人口规模的约束下，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在变弱。2.扩张效应：交通设施的门槛效应。当交通设施水平迈过第一门槛（4.7200）前后，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由抑制变为促进，呈现正U型特征；在没迈进第一门槛（6.2100）前，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1975；在介于第一门槛（6.2100）与第二门槛（9.8300）之间时，影响系数增加至0.2276；当迈进第二门槛（9.8300）时，影响系数达到最大值，且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这表明在交通设 17施的约束下，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逐级增强。3.规模效应：人均工资的门槛效应。首先，当人均工资水平没有迈过第一门槛2.2965万元时，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介于第一门槛（2.2965）和第二门槛（3.3610）之间时，促进作用不断增强；迈过第二门槛时，影响系数达到最大值（0.0546）。然后，当人均工资水平没有超过第一门槛2.2965万元时，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影响系数为0.0126；当超过门槛值时，影响系数增加到0.0457，说明在人均工资水平的约束下，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促进作用显著增强。（五）中介效应分析为进一步研究产业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本文引入资本深化作为中介变量，考察资本深化在这一影响机制中发挥的作用，结果如表8所示。从第1、2列结果来看，产业结构升级对资本深化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过程中，资本、信息、技术、劳动力等要素会在不同产业间流动，由衰退产业向新兴产业，低附加值产业向高附加值产业转移，从而促进资本深化。从第3列的结果来看，资本深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资本深化过程中，实体经济主体将较多资本投资于技术含量高的现代生产线改造及新兴行业，使得固定资产投资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有利因素。从第4、5列结果来看，部分中介效应显著，即产业结构升级通过影响资本深化间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表8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资本深化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机制分析aisrstcapgovlabtecroapincap、ais0.0149*（-4.54）0.0241*（-2.09）-0.0036（-1.74）0.0010*（-8.51）0.0896*（-4.21）-0.0001（-0.08）cap、rst0.151*-227.87-0.0015（-1.55）-0.0002（-1.13）0.0066*（-6.43）0.0476*（-2.63）-0.0001（-0.54）hqe、cap0.831*（-3.81）0.0815（1.64）0.0116（1.29）0.0181*（-3.49）-0.0079（-0.75）0.0024（1.40）hqe、cap、ais0.0214*（-3.48）0.906*（-4.06）0.0774（-1.56）0.0119（-1.32）0.0151*（-2.73）-0.0105（-1.12）0.00284（-1.65）hqe、cap、rst0.862*（-2.21）6.494*（-2.52）0.0912（-1.84）0.0126（-1.41）0.0146*（-2.72）-0.0924（-1.02）0.0025（1.47）fleroapinfleroa常数项个体效应时间效应样本数R2cap、ais-0.0002（-0.05）0.0896*（-4.21）-0.0001（-0.08）-0.0002（-0.05）0.0896*（-4.21）0.0811控制控制4200.6042cap、rst-0.0002（-0.52）0.0476*（-2.63）-0.0001（-0.54）-0.0002（-0.52）0.0476*（-2.63）0.0032控制控制4200.997hqe、cap-0.0010（-0.05）-0.0079（-0.75）0.0024（1.40）-0.0010（-0.05）-0.0079（-0.75）0.1707控制控制4200.9472hqe、cap、ais-0.00795（-0.38）-0.0105（-1.12）0.00284（-1.65）-0.00795（-0.38）-0.0105（-1.12）0.1450控制控制4200.9475hqe、cap、rst0.3120（0.04）-0.0924（-1.02）0.0025（1.47）0.3120（0.04）-0.0924（-1.02）0.1549控制控制4200.9479五、结论与启示本文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系，测度全国30个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程度，检验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考虑到我国东中西部地理位置、资源储备和发展现状的差异，对两者进行了异质性检验，最后分析了人口规模、交通设施水平和人均工资水平在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机制。实证结果表明：第一，从全国范围来看，产业结构升级显著促进经济高质量 18发展，并通过了稳健性检验。第二，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时间异质性和区域异质性。中西部地区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比较而言，西部的促进效果更强，而高级化则不显著，东部地区的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显著，但合理化则不显著。第三，在人口规模约束下，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断变弱；在交通设施水平约束下，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呈现U型，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断增强；在人均工资水平约束下，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断增强。第四，资本深化在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资本深化是各产业发展中的普遍现象，但由于各地区区位历史、资源禀赋和产业发展梯度差异，其可能产生不同的经济效应，因此要因地制宜地制定差异化的产业政策。加大对中、西部的扶持力度，改变经济发展方式，大力培育新型产业发展，缩小地区经济差异，必须找到区域着力点，发挥地区优势。继续发挥东部的经济引领作用，坚持“走出去”和“引进来”同行，开拓更广阔的国际市场。动态看待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对于交通设施水平没有超过门槛值时，产业结构合理化抑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省份，要抓紧落实国家“十四五”交通运输的重要项目和任务，扩大有效投资。在陆运方面，积极扩建高速公路的瓶颈和未贯通地段；空运方面，积极建设通用机场和支线机场；海运方面，大力推动储运港航设施工程的开展。对于人均工资水平较低的地区，政府应加大人才培养，制定优厚的福利待遇使当地大学生留在本地发展，同时加强技术培训、创新管理方式，使得人力资本积累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相匹配，进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参考文献1 刘伟.工业化进程中的产业结构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2 刘超，夏晓华.产业结构差异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J.学习与探索，2010，（6）：131-133.3 刘琳娜.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与转变经济增长方式J.社会主义研究，2002，（6）：56-58.4 李翔，邓峰.科技创新、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增长J.科研管理，2019，（3）：84-93.5 范庆泉，储成君，高佳宁.环境规制、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J.中国人口 资源与环境，2020，30（6）：8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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