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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逻辑*毕国帅（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191）摘 要：中国式现代化内蕴着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逻辑。就实践因由而言，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具有深刻的理论根据、充分的时代依据和坚实的现实基础；就实践要义而言，劳资关系是现代社会赖以旋转的轴心，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其实是要构建一种新型劳资关系；就实践主体而言，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核心，中国人民是关键依靠；就实践方法而言，要坚持问题导向和辩证思维，既利用资本又限制资本；就实践路径而言，须以公共权力导控资本权力，以合理制度规制资本关系，以先进文化调适资本精神，构建政治、制度、文化三维路向相协同的综合驾驭体系。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 资本健康发展 实践逻辑中图分类号：D616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003-4641.2023.03.05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如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这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研究解决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1（P219）党的二十大再次强调要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对于党和国家而言，资本问题从来都是关乎根本的重大问题，实现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目标，必须回答好并处理好资本问题。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课题，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逻辑。中国式现代化既不同于西方现代化，也不同于苏联现代化，是在合理运用资本中走出的一条现代化新路，内蕴着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逻辑，把握并运用好这一逻辑，对于在新时代新征程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一、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因由论资本是现代化的必需要素，资本健康发展却不是所有现代化道路的内涵逻辑。西方现代化遵循资本逻辑，奉行资本主义，却没能有效驾驭资本。苏联现代化追求纯粹公有制，人为消灭资本，但无法进行驾驭资本实践。引领资本健康发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特有的内涵逻辑，具有深刻的理论根据、充分的时代依据和坚实的现实基础。收稿日期：2023-04-15作者简介：毕国帅，法学博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后，首都高校党建研究基地研究员，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2023年第3期总第292期SEEK TRUTH FROM FACTSNo.3，2023General No.29241（一）理论根据：资本对于现代化的双重作用现代化自启动以来便一直与资本纠缠在一起，两者之间存在深刻的内在联系。马克思通过剖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了资本对于现代社会发展的双重作用，这为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提供了理论根据。一方面，资本对于现代化有着不可或缺的正向作用。资本作为一种新的社会关系力量，具有将剩余价值投入社会经济系统的强制性，这在根本上改变了封建社会对于剩余价值的处置方式，开启了人类社会高速发展的新时代。资本增殖扩张带来的生活世界货币化，正是现代化的深层主线。通过推动生活世界货币化，资本将一切事物转化为能够增殖的货币数量，使一切事物遵照资本的逻辑而组成资本增殖的有机系统，正是在这一系统的运作中，现代社会的分工结构、市场建制、生产关系、伦理关系、生活方式、价值观念被不断生产出来，资本无疑具有“伟大的文明作用”，是现代化的重要驱动力量。另一方面，资本对于现代化有着不容忽视的负面作用。资本在将人类从迷信神明的宗教狂热中解放出来的同时，也埋下了理性自我分裂的种子，使理性逆转为“反理性”；在创造出巨量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加剧了社会不公和阶级对抗；在造就了经济增长、政治民主、文化繁荣、科技勃兴、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引发了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增加了社会的不稳定性和风险性；在发展了人的能力和个性的同时，也使人深陷被物统治、对物依赖的困境，处于一种“异化”的生存状态；在开启了世界历史进程的同时，也将各种危机和灾难引向全世界，制造了全球性的剥削压迫和冲突对抗，资本无疑具有严重的反文明效应，是现代化的深层矛盾根源。因此，在现代化过程中，必须主动驾驭资本，积极发挥资本的正面作用，尽可能克服资本的负面作用，从而在合理运用资本过程中更好实现现代化目标。（二）时代依据：新发展阶段资本问题的凸显当前，我国已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发展阶段。如果说在新发展阶段之前，我们主要是在“拥抱”资本，侧重释放资本的活力，那么，进入新发展阶段，我们则要积极“驾驭”资本，致力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利用资本作为现代化的强力助推器，解决了生产落后的突出问题，取得了高速发展的伟大成就。与此同时，资本运作不够规范、不够合理导致的负面效应逐渐累积和凸显，如私有大资本表现出市场垄断和无序扩张态势、金融资本膨胀导致经济出现脱实向虚倾向和泡沫风险、存在各种市场壁垒和不正当竞争行为、资本发展的法律制度尚不完备、资本治理的长效机制还未建立、资本收益的分配制度还不完善、资本笼络权力的现象时有发生、资本侵蚀主流价值和思想文化的恶果日益显现，等等。这些问题从根本而言都是由资本运作不规范、不合理导致，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解决，势必会带来贫富分化和阶层分化，导致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不公正、不可持续以及人的发展的片面化、畸形化。新发展阶段资本问题的凸显要求我们必须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对各类资本及其作用的认识，积极探索构建资本健康发展的规则体系，持续提升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能力。（三）现实基础：百年奋斗进程中的伟大成就引领资本健康发展，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而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实践过程，需要具备诸多条件才有可能。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不懈奋斗，取得了一系列伟大成就，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现实基础。具体而言，党领导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实现了中国从几千年封建专制向人民民主的伟大飞跃，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创造了根本政治前提；建立起社会42主义制度，建设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奠定了坚实制度基础；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探索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确立了基本道路遵循；在实践中推进理论创新，形成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特别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推进现代化建设，提升了国家总体经济实力，培育了强大的社会主义公有资本力量，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创造了必要物质条件；以马克思主义指导意识形态建设，繁荣和发展了社会主义文化，培育和构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伦理，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文化支撑；深化了对于资本逻辑的认识，形成了对待资本的科学立场和原则，探索出合理运用资本的有效方式和机制，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积累了宝贵实践经验。这一系列成就从根本上展现了中国社会主义力量对资本的驾驭能力，体现了人的发展逻辑对资本逻辑的支配作用，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现实基础。二、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要义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全新事业，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大课题。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质不在于简单地发展资本或消灭资本，而在于构建资本合理运作的体系和机制，达到合理运用资本的目的。要在马克思主义的原初语境中把握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本质意涵，明确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核心要义与实践任务。（一）劳资关系是现代社会赖以旋转的轴心劳动，就其本质而言，是人的实践活动和存在方式，是人对自然的占有、人与自然关系的表达、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础，“它为人类生活的一切社会形式所共有”。2（P215）劳动的发展过程，既是人自身的发展过程，也是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劳动发展史蕴含着“理解全部社会史的锁钥”。3（P313）资本，是劳动发展的阶段形式，是劳动分裂的自然产物，是死劳动对活劳动的支配和占有。资本和劳动之间具有不可分离、极其深刻的天然联系，基于这种联系，才能把握资本的运作逻辑，明确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本质意涵与核心要义。资本和劳动的关系，作为一种“具体的总体”，既构成资本存在和运作的基本场域，也构成现代社会运展的深层主线，既承载着现代社会的文明奥义和发展逻辑，也内蕴着现代社会的矛盾根源和悖论逻辑。对此，恩格斯曾在 资本论 第一卷书评中指出，“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是我们全部现代社会体系所围绕旋转的轴心”。4（P79）现代化的方式、路径、成效从根本而言是由劳资关系的具体内容决定的。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劳资关系是一种“主客颠倒”的关系，资本具有对劳动的支配权，作为生产条件和要素的支配者而“主体化”和“目的化”，劳动作为单纯的生产条件和要素而“客体化”和“工具化”，“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5（P46）这种“颠倒的主客关系”决定了资本主义现代化必然“属物”而非“属人”，必然矛盾重重、问题重重。社会主义现代化就是要变革这种异化的劳资关系，在提高资本的社会占有度和公共使用度的过程中改进资本所有权关系，完善生产资料所有制，实现由“私有”向“公有”的转变。随着资本的“公有化”，劳动的权力和地位会自然上升并最终主导整个生产过程，资本和劳动的不平衡权力关系也会被新的和谐的生产关系所取代，资本系统的深层矛盾及其衍生矛盾将得以消解，劳动本身也将由“谋生的手段”变为“生活的第一需要”。这种转变体现了现代社会43发展的未来逻辑，它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人的素质全面提高、共产主义制度得以建立的基础上，意味着生产者和生产资料、社会生产和人的需要、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之间矛盾的彻底解决，意味着劳动取代资本而成为生产的主导力量，人主宰物而“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6（P123）成为社会的“真正主体”，中国式现代化正在实践中推进这一历史过程。（二）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质是构建新型劳资关系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就其现实目的而言，是要尽可能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和克服资本的消极作用，从而更好推进现代化建设。实现这一目的的关键在于重构资本的体系，建立一种更为优越的生产关系体系。而优化生产关系的核心内容是优化劳资关系，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质就在于构建一种新型劳资关系。鸦片战争之后，中国被迫卷入世界市场，传统自然经济遭受冲击和破坏，大量农民变为自由民和工人，与中国早期民族工业资本以及外国工业资本相结合，发展出资本主义性质的劳资关系。新中国成立后，劳资关系在社会主义改造中获得了社会主义属性，并且在计划经济体制中形成了单一化、强制性、行政设定式的劳资关系。改革开放后，党领导人民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形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劳资关系，这是一种多元化、自主性、市场契约式的劳资关系。按照马克思的劳动发展理论，劳资关系的历史演进遵循“资本主导和谐共赢劳动主导”的内在逻辑，资本主义社会的劳资关系尚处在第一阶段，而当代中国的劳资关系正在积极追求第二阶段的发展。劳动关系是最基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劳动关系是否和谐，事关广大职工和企业的切身利益，事关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实现劳资关系的和谐共赢，是当代中国劳资关系构建的基本目标，是现阶段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本质要求。其中，“和谐”是就劳资关系的属性而言，旨在化解“冲突”，消灭“对抗”，走向“和谐”；“共赢”是就劳资关系的效应而言，旨在克服“不公”，超越“单赢”，实现“共赢”。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质就在于构建一种“和谐共赢”的劳资关系，这种新型劳资关系既是对“资本主导”的劳资关系的超越，也是对“劳动主导”的理想劳资关系的奔赴。三、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主体论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从根本而言体现了人的积极主动作为，是人的自觉意识的彰显和主体力量的外现。劳动主体超出资本体系而成为生产目的和支配力量，使生产的主导逻辑由资本逻辑向劳动逻辑转化，既是社会生产发展的自然过程，也是人的主体力量释放的能动过程，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客观上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主体力量。（一）中国共产党是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领导核心在现有历史条件下，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离不开先进政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作为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既是领导开辟、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力量，也是认识资本、合理运用资本的先锋主体，党的领导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最大优势和根本保证。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高度重视资本问题，不断增进对于资本的认知，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提供了思想引领。党自成立以来对资本的认知可以从宏观上划分为“三大阶段”：从党的成立到遵义会议（19211935）为第一阶段、从遵义会议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19351978）为第二阶段、党的十一届44三中全会以来（1978年以后）为第三阶段。在第一阶段，党在思想上和政治上还不够成熟，对资本的认知也比较模糊，主要采取“机械式阶级分析”的思维方式，在对待资本主义和处理与资产阶级的关系时难以采取科学、稳定的态度和政策。在第二阶段，党在思想上和政治上逐渐成熟，对资本的认知水平明显提高，主要采取“辩证式阶级分析”的思维方式，能够依据形势变化和革命需要制定科学有效的策略，妥善处理与资产阶级的关系，比较理性地对待资本问题。在第三阶段，党不断解放思想，主要采取“辩证式事实分析”的思维方式，将“资本”和“资本主义”区分开来，能够辩证认识资本的属性和作用，实现了由对资本的“价值判断”（关注资本的“价值功能”，回答“要不要”的问题）到“事实探究”（关注资本的“规律本身”，回答“是什么”和“怎么用”的问题）的深刻转变，开始在真正意义上把握资本。进入新时代以来，党继续深化对于资本的认知并取得显著成就，提出了“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的时代课题，开启了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新征程。长期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改革实践，在改革中推进现代化事业，为引领资本健康发展探索出有效实践方式。改革是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由之路，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根本之道，中国的改革是在党的领导下推进的。首先，从改革的启动来看，是党在重大历史关头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当机立断作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开启了在改革中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科学高效推进现代化事业的新征程。其次，从改革的动力来看，是党充分结合人民需要确立改革目标、制定改革方略、探索改革机制，使人民认同改革、参与改革、推动改革，从而汇聚起亿万民众共促改革的强大合力，形成了以人民需要为中心的改革动力体系。再者，从改革的过程来看，是党排除万难推进了改革事业。改革意味着原有制度安排、思想观念、发展方式的变动，意味着现存阶层结构、社会关系、利益格局的调整，这决定了改革事业必然会遭受来自多方面的阻碍，如果没有党的坚强领导和积极推动，改革事业将难以持续顺利地向前推进。总之，正是在党领导的改革实践中，我们走出了驾驭资本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坚持党的领导，既是改革取得成功的根本保证，也是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根本保证。（二）中国人民是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关键依靠西方现代化以资本为中心，遵循资本逻辑，走的是“资本主宰”的现代化之路，创造的是“以物为本”的资本主义文明。与之不同，中国式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遵循人的发展逻辑，走的是“政党主导”的现代化之路，创造的是“以人为本”的社会主义文明。人民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关键依靠。权力归属决定谁是主体，人民要成为现代化的主体力量，必须掌握权力。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主要掌握在少数资本家手中，生产力水平体现为资本的增殖能力，生产关系的本质是资本关系，资本掌控着生产权力，占据着生产的主导地位。这决定了西方现代化是以“资本”为中心展开，资本增殖构成现代化的核心追求，资本扩张构成现代化的发展方式，资本阶层构成现代化的领导力量，资本意志构成现代化的支配精神，资本演变构成现代化的动态过程，资本逻辑构成现代化的主导性逻辑，人的主体作用被深度遮蔽，事实上异化为“被动的生产工具”，沦落为资本的奴隶，被排挤到现代化的边缘地带，成为现代社会的附庸。在当代中国，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7（P5）人民不仅掌握着生产资料，拥有切实的生产权力，而且是国家的主人，拥有广泛的社会权力，事实上作为“能动的历史主体”发挥作用，是推动国家发展的主体力量。没有人民的探索和实践，就无法成功开辟适合中国发展的现代化道路，45没有人民的智慧和经验，党和国家就不能制定科学有效的现代化方略，没有人民的创新和创造，现代化建设就难以取得一系列实践突破和伟大成就，“最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全社会全民族的积极性创造性，对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始终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因素”。8（P539）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紧紧依靠人民推动国家发展，其根基在人民、动力在人民、成就在人民，人民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价值主体、构成主体、实践主体。四、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方法论不同于西方现代化对资本的“全盘接受”和苏联现代化对资本的“全面排斥”，中国式现代化强调对资本的“合理运用”。“合理运用”是现时代条件下社会主义国家对待资本的科学态度，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总体意指。合理运用资本，要求在实践中坚持问题导向和辩证思维，既利用资本又限制资本。（一）坚持问题导向马克思曾经指出，“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9（PP289290）矛盾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根据，问题则是事物矛盾的表现形式，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是共产党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创新理论和创新实践的内在逻辑过程。“资本问题”是社会主义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必然面临的“大问题”，是中国式现代化问题域中的“难问题”，实现现代化目标，必须直面并处理好资本问题。坚持问题导向，在解决问题中推进实践，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重要方法遵循。这一方法遵循要求承认问题而不能否认问题，发现问题而不能忽视问题，直面问题而不能回避问题，筛选问题而不能混淆问题，研究问题而不能搁置问题，解决问题而不能放任问题；要求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总问题”中把握资本运作的“具体问题”，将资本问题置于国家发展的大局中予以考量和定位，在制定国家发展宏观方略的过程中形成解决资本问题的具体方案；要求分清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根本问题和枝节问题、认识问题和实践问题、制度问题和人为问题，有针对性地采取应对策略，制定专业化解决方案。（二）坚持辩证思维唯物辩证法，是共产党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引领资本健康发展，必须坚持辨证思维，以矛盾、联系、发展的观点看待问题，妥善处理各类重大关系。具体而言，要处理好“发展”和“安全”的关系，既使资本作为驱动社会发展的积极因素发挥作用，也要确保资本不能成为威胁国家安全的危险因素；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既通过资本激发社会活力，提高发展效率，也要确保资本不能成为助长社会不公的负面因素；要处理好“生产”和“分配”的关系，既不断健全资本参与生产的制度，也不断完善资本参与分配的制度；要处理好“长远”和“当下”的关系，既着眼于在未来消灭资本和超越资本逻辑，也致力于在当下运用好资本；要处理好“国内”和“国际”的关系，既利用好国内资本，推动国内资本走出去，也利用好国外资本，积极将国外资本引进来；要处理好“整体”和“局部”的关系，既把握好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宏观策略和制度安排，也解决好局部问题和具体问题；要处理好“公有”和“私有”的关系，既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确保公有资本始终占据主导地位，也以多种所有制为补充，鼓励、支持和引导私有资本发展；要处理好“疏通”和“堵控”的关系，既消除不公平的市场规则和各种壁垒，为46资本自由流通创造良好环境，也防止资本野蛮生长和无序扩张。（三）既利用资本又限制资本问题导向和辩证思维要求在实践中既利用资本，尽可能发挥资本的正面作用，又限制资本，努力克服资本的负面效应。其中，“利用资本”要求不断冲破思想的藩篱，破除对资本、市场、企业家的保守认识，充分释放资本的正面潜能，发挥市场的积极作用，调动企业家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要求形成功能性思维，按照邓小平“三个有利于”的标准进行具体分析，以资本的现实功效为导向科学对待资本，而不能机械地从阶级立场和意识形态视角出发看待资本及其逻辑；要求坚持制度改革，破除束缚资本正面作用发挥的体制机制弊端，调整社会主义制度对于资本和市场的不适应性；要求进行实践创新，探索社会主义条件下资本运作的合理方式。“限制资本”要求划定界线，将资本控制在经济领域并使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发挥作用，使资本只能作为驱动生产的要素和手段存在，发挥激发社会活力和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不应当也不能够超越经济领域而成为一种总体性、支配性的存在；要求设置红线，确保资本不能动摇党的执政根基和人民主体地位，不能颠覆国家政权性质和意识形态属性，必须为社会主义服务、为广大人民服务；要求明确底线，确保私有资本不能占据主体地位，不能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公有资本须始终保持对私有资本的优势地位，始终占据主体地位并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利用资本和限制资本相统一，体现了“批判”与“鉴纳”相协调的价值旨趣，内蕴着为资本合理运作“开绿灯”和为资本不合理运作“设红灯”的双重实践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基本原则。五、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实践路径论资本的运作是一个系统化过程。资本先是在与劳动的博弈中取得生产优势，获得绝对权力，然后在权力效应中支配活劳动而主导整个生产过程，并且将对活劳动的支配关系扩展为全社会的物化关系，从而实现权力的结构化，在此基础上，资本进一步将物化关系意识形态化，形成统摄全社会的虚假意识。引领资本健康发展，需要针对资本的“绝对权力”“物化关系”“异化观念”，从政治、制度、文化三个路向共同发力，构建综合性的驾驭体系。（一）政治路径：以公共权力导控资本权力资本在生产领域具有相对于劳动而言的天然的“权力优势”，在社会领域具有俘获公共权力的强烈的“权力欲望”，如果不加限制，必然会发展为统摄一切的“绝对权力”。以公共权力导控资本权力，是合理运用资本的必要手段，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基本路径。具体而言，要划定资本的权力边界，避免资本拉拢和腐蚀权力，健全权力的运作体系，避免权力臣服和受制于资本，从而防止资本与权力结盟；要增强党领导经济工作的宏观性、全面性、科学性，增强党对经济发展的规律把握、过程把控和宏观调控，更加注重经济发展的制度建构、法治建设和综合治理，从而强化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要善于运用政治经济学的原理和方法来分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探索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经济学，从而深化党对市场规律的认知；要强化风险防范意识，注意研判资本市场的潜在风险、突出矛盾和重大挑战，力求防患于未然，针对已然产生的资本的负面效应和市场风险采取积极有效的应对策略，维护市场竞争秩序，完善收入分配体系，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打击贪污腐败行为，着力化解各种风险，从而强化党对市场风险的防控；要建设“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使政府和企业既“亲”又47“清”，使政府和市场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共同作用，实现政府从“主导”到“辅助”、从“包揽”到“有为”、从“市场化”到“公共型”、从“唯GDP”到“综合考量”的转变，从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二）制度路径：以合理制度规制资本关系资本主义制度是资本运作的逻辑产物，无法对资本关系进行有效规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带领人民通过自主创造得来，能够超出资本逻辑而有效规制资本关系。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规制资本关系，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主要路径。具体而言，要坚持改革的正确方向，明确改革的目标指向，理清改革的整体思路，探索改革的科学方法，重视改革的效能转化，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更好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要完善所有制、分配方式、经济体制“三位一体”的基本经济制度体系，建设更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这是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首要制度安排；要发挥好党的领导制度的“政治保证”功能、人民当家作主制度的“主体推动”功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法律规制”功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制度的“价值牵引”功能、社会治理制度的“社会协同”功能，打出制度“组合拳”；要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方向，健全产权保护制度、公平竞争制度、开放竞争制度，着力补齐各种制度短板，在深化资本市场改革中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要健全综合监管协同联动机制，完善资本风险防范机制，构建行业治理和综合治理的分工协作机制，建设资本领域反腐败制度和社会诚信体系，打造事前引导、事中防范、事后监管相衔接的全链条资本治理体系，提升资本治理体系的科学性、完备性、联动性、针对性；要注重监管的法治性、公正性、源头性、精准性、科学性，创新监管方式，弥补监管短板，按照“谁审批、谁监管，谁主管、谁监管”的原则落实监管责任，强化大数据、算法等监管技术支撑，打造专业化、高水准市场监管执法队伍，严厉打击和查办各类垄断和不正当竞争行为，引导社会各界积极参与到监管中来，打造多元共治的资本治理格局，全面提升资本治理现代化水平。（三）文化路径：以先进文化调适资本精神社会主义社会中的资本具有不同于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的精神特性，这是社会主义文化引领塑造的结果。当代中国社会中的资本不仅具有原初的市场经济文化基因，还具有社会主义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属性。以先进文化调适资本精神，是中国式现代化引领资本健康发展的重要路径。具体而言，一是要在意识形态层面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进行原则性调适。意识形态的宏观调适具有前提性、根本性、总体性意义，唯有马克思主义才能引领中国文化发展，塑造能够调适资本精神的文化价值观念和市场经济伦理，因此，必须坚持和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二是要在主流价值层面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导向性调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集合了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思想、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内容、西方文化的有益成果，其培育和践行对于在全社会形成向真向善的良好风尚具有关键作用，对于抵制资本逻辑带来的精神异化具有重要意义。三是要在经济伦理层面发展新型市场经济伦理，进行规范性调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伦理的独特优势和发展方向就在于不断完善作为价值创造的“利”的手段、不断提升作为价值实现的“义”的目的，真正在现代化建设中实现“利”与“义”的和谐统一、有效互动、共生共长。四是要在实践主体层面促进各实践主体协调配合，进行针对性调适。党和政府的职能在于制定宏观策略，督管调适过程，企事业单位的职能在于落实宏观策略，生产实际效益，民众个人的职能在于自觉求真向善，主动引领风尚，各实践主体都应明晰并发挥好各自的文化职能。五是要在文化制度层面构建长效机制，进行结构性调适。文化调适的制度48建设须涵涉意识形态、主流价值、市场伦理三个基本层面，兼顾党和政府、企事业单位、民众个人三大实践主体，形成马克思主义主导意识形态、社会主义规定主流价值、经济伦理体现社会主义市场要求、各实践主体有效互动的制度体系。参考文献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7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Z.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18.8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责任编辑李月明）The Practical Logic of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Lead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apitalBI Guoshuai(School of Marxism,Bei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Beijing，100191)Abstract: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contains the practical logic lead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capital.In terms of practical reasons,lead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apital has profound theoretical basis,sufficient historical basis and solid practical foundation;In terms of practical significance,labor and capitalrelation is the axis on which modern society revolves,and lead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apital is actuallyto build a new type of labor and capital relation;As far as the practical subject is concerned,the CPC is the coreof leadership,and the Chinese people are the key to rely on;In terms of practical methods,it is necessary toadhere to problem-oriented and dialectical thinking,both utilizing and limiting capital;In terms of practicalpath,it is necessary to control capital power through public power,regulate capital relations through reasonablesystems,and adjust capital spirit through advanced culture,so to build a comprehensive control system thatcoordinates the three-dimensional directions of politics,institutions and culture.Keywords: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Healthy development of capital；Practice logic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