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与市场一体化建设.pdf

2111文章编号1 0 0 4-4 4 3 4(2 0 2 3)0 3-0 0 2 1中图分类号1 F127文献标识码A2023年第3 期学木论坛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与市场一体化建设毛艳华，李子文摘要“一国两制”下，粤港澳大湾区合作处于三个关税区、三个法域、三种货币的独特制度环境，物流、人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要素在粤港澳三地呈现非对称流动特征。港澳市场上的非原产地商品进入内地受到关税限制，内地人员进入港澳相对受到更严格的出入境管控，港澳资金进出内地受限，内地更为强调数据跨境流动的安全。粤港澳大湾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进一步厘清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基本特征，理解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底层成因，辩证看待非对称要素流动与一体化的关系，有利于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发展。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建设可从提高要素密度、缩短流动距离、减少市场分割和促进机制联动四个方面，促使要素更为便捷地流动，为构建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经验借鉴。关键词粤港澳大湾区；要素流动；市场一体化；“一国两制”；全国统一大市场作者简介】毛艳华，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粤港澳发展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区域开放与合作研究院院长；李子文，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粤港澳发展研究院）博十研究生广东广州510275规划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是新时代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有益尝试，也是推动“一国两制”事业发展的具体实践。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一国两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创举，是香港、澳门回归后保持长期繁荣稳定的最佳制度安排，必须长期坚持“一国两制”下，粤港澳大湾区合作处于三个关税区、三个法域、三种货币的独特制度环境，物流、人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要素在粤港澳三地呈现出非对称流动特征。相较旧金山湾区、纽约湾区和东京湾区等国际知名湾区拥有的一体化市场环境，粤港澳大湾区明显呈现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固有特征，这也赋予了粤港澳大湾区推进区域经济合作的独特优势。改革开放以来，粤港澳合作逐渐从制造业“前店后厂”的分工合作模式，发展到内地与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签署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框架下的现代服务业分工合作模式，再到新时代粤港澳大湾区规则衔接和机制对接的制度型开放模式，粤港澳大湾区已成为内地与港澳合作的典范。粤港澳大湾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进一步厘清粤港澳大湾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新时代粤港澳大湾区协调发展机制体系研究”（1 8 ZDA041)；南方海洋科学与工程广东省实验室（珠海）资助项目“新形势下澳门融入国家发展大局的战略路径与体制机制创新研究”(SML2020SP002)习近平.习近平著作选读：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2 3：4 7-4 9.22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基本特征，理解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底层成因，辩证看待非对称要素流动与一体化的关系，有利于逐步消除非对称要素流动存在的障碍，深化粤港澳三地的分工合作，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发展，打造成为基于效率提升的高质量发展示范区一、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基本特征根据古典经济学的相关观点，企业生产经营考虑的主要是土地、劳动力、资本等要素，同时也强调这些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市场化配置。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和信息技术革新，新贸易理论更是将人力资本、信息技术等作为企业的生产要素。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离不开生产要素在湾区内的顺畅流动和高效配置，包括商品、人员、资金、信息等要素的流动畅通，才能促进区域内各个城市基于分工的协同，从而提高区域生产率和竞争力。但是，与国际知名湾区和跨区域城市群（如长三角城市群）相比，商品、人员、资金、信息等要素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与港澳之间并不是双向自由流动，而是呈现出非对称流动的特征（见图1）。港澳地区内地九市商品流一人员流一资金流数据流流动畅通流动受限图1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示意图（一）港澳非原产地商品进入内地存在限制在“一国两制”下，内地和香港、澳门都是WTO的单独关税区。香港和澳门保留了自由港的地位，对于进口商品基本采取“三零 原则（即零关税、零壁垒、零补贴），因此内地的商品（包括原产内地的商品或加工出口商品）都能自由流动到港澳市场。根据CEPA关于货物贸易的协议，香港、澳门将继续对原产内地的所有进口货物实行零关税，自2 0 0 4 年1 月1 日起内地对原产于港澳的进口货物实行零关税，并不迟于2 0 0 6 年1 月1 日内地对原产于港澳的所有进口货物实行零关税。因此，在CEPA下原产内地的商品能自由流通到港澳市场，而原产于港澳的商品也能自由流通到内地市场。除了零关税，内地与港澳还承诺互相不对进口货物采取与WTO规则不符的非关税措施，不实施关税配额，不采取非关税补贴措施等。根据WTO对贸易自由化的标准定义，内地与港澳已经在各自原产商品的货物贸易上实现自由化。2 0 1 9 年1 月1 日正式实施的 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LEONTIEF W.Domestic production and foreign trade:the American capital position re-examinedJJ.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philosophical society,1953(4):332-349.覃成林，刘丽玲.粤港澳大湾区经济韧性分析一一基于经济联系网络的视角J.学术论坛，2 0 2 0（6）：1 0-1 8.白俊红，蒋伏心.协同创新、空间关联与区域创新绩效J.经济研究，2 0 1 5（7）：1 7 4-1 8 7.23排）货物贸易协议修改了商品的原产地规则，扩大了原产地商品种类，进一步满足了港澳的发展需求。根据海关总署的统计数据，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货物贸易协议自2019年1 月1 日正式实施后，香港CEPA项下降税产品范围不断扩大，2 0 0 4 年香港CEPA项下的降税产品仅包含3 7 4 个8 位税号，2 0 2 1 年已经扩大至7 6 3 8 个8 位税号，占2 0 2 1 年全部8 位税号数量的89%。基于以上安排，粤港澳三地已实现了原产地商品的自由流动，但相比于香港自由港、澳门自由港，内地关税区仍然保留了进口商品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对于港澳非原产地的外国商品，在粤港澳大湾区内流动仍存在限制。外国商品能够在港澳市场自由流动，但进入内地市场则需要缴纳关税，并受一些符合WTO原则的非关税措施的影响。这意味着对于外国商品而言，粤港澳大湾区市场还存在分割的情况。粤港澳大湾区的市场一体化水平呈现上升趋势，但总体上还有较大的提高空间。因此，粤港澳三地商品市场仍存在市场分割的现象，商品要素流动主要受到内地关税制度的限制，呈现出非对称流动的特征，即内地的原产地商品和非原产地商品都能自由流动到港澳市场，但港澳非原产地商品不能自由流动到内地市场（二）港澳对内地人员流入的限制较多虽然港澳是更为自由流动的地区，但是对于内地人员的进入仍有较为严格的限制措施。在非就业方面，根据CEPA的“自由行”政策，为促进我国香港、澳门地区旅游业的发展，内地居民可个人赴港澳旅游，但有严格的签注政策，且在港澳逗留的时间较短。在就业方面，香港、澳门都是国际化大都市，有着发达的现代产业和成熟的社会保障体系等，对于内地人才有着很强的吸引力，但香港、澳门并没有向内地开放劳动力市场，只是有计划、有步骤地雇佣内地劳工和吸引内地人才，内地的人才要素并不能自由流动到港澳地区。进一步来看，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于2 0 0 3 年才启动“输人内地专业人才计划”，在2 0 0 6 年开始开放香港“优秀人才人境计划”，每年有计划地批准输人内地人才。根据香港人境事务处的统计数据，2 0 0 6 年6 月至2 0 2 1 年1 2 月，约有9 1 0 0 名内地人才通过“优秀人才入境计划”进入香港。相对于内地庞大的人才规模而言，这一数量显得十分微小。相较于香港，澳门的人才引进政策出台更晚，2 0 2 2 年8 月澳门立法会才通过人才引进法律制度法案（2 0 2 3 年7 月1 日起生效），主要包括高端人才计划、优秀人才计划、高级专业人才计划三类人才引进计划，订定参加各类人才引进计划的资格要件和审批程序与此相反，内地对于港澳人员的进人基本上没有限制，港澳人员能够更自由地在粤港澳大湾区内流动。港澳地区现代服务业发达，与国际接轨程度较高，拥有大量的国际化专业人才，而内地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对于高素质的国际化人才有着巨大的需求，因此应不断放宽港澳人员进人内地的限制。为了服务粤港澳大湾区现代产业体系的建设以及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广州南沙新区、深圳前海蛇口和珠海横琴新区三个片区的高水平对外开放，一系列吸引港澳人才进入内地就业的利好政策陆续出台。例如，广东省为了吸引港澳人才流人，对港澳人才按内地与香港个人所得税税负差额给予补贴，并对补贴免征个人所得税，切实降低港澳人才赴内地就业的税负。深圳前海蛇口片区则是海关总署.香港CEPA货物贸易协议又有新变化啦EB/OL.（2 0 2 2-0 2-1 3)2 0 2 2-1 1-1 1.h t t p:/ma n z h o u l i.c u s t o ms.g o v.c n/c u s-toms/302249/302270/302272/4171591/index.html.陈昭，林涛.新经济地理视角下粤港澳市场一体化影响因素研究J.世界经济研究，2 0 1 8（1 2)：7 2-8 1,1 3 3.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人境事务处.入境事务处二O二一年工作回顾EB/0L.（2 0 2 2-0 1-2 7)2 0 2 2-1 1-1 1.h t t p s:/w w w.i mmd.gov.hk/hks/press/press-releases/20220127.html.毛艳华，杨思维.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理论基础与制度创新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9(2)：1 6 8-1 7 7.24对香港人才给予资金奖励，对在前海合作区实习的香港青年给予每人每月3 0 0 0 元人民币的实习补贴，对于聘用香港青年的机构给予资金奖励等措施。广州南沙新区片区同样通过资金奖励吸引港澳青年到南沙就业，对到该区就业执业的港澳青年给予一次性最高1 2 万元人民币的就业奖励，并增设每月最高5 0 0 0 元人民币的薪金补贴；对聘用港澳青年的用人单位给予最高2 0 万元人民币的招聘录用奖励，并对促成港澳青年到南沙就业的人力资源服务业企业、组织、机构给予最高1 0 万元人民币的促进就业奖励。同时，通过对标对表香港，南沙建设港人国际社区和民心港人子弟学校，全方位吸引港澳人才的流人。（三）内地对跨境资金流动实行严格监管粤港澳大湾区资本要素流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内地与港澳关于资本出人境管理制度的巨大差异。香港和澳门实行资本自由流动的管理制度，资本能够在港澳地区自由流动，形成了一个国际化的金融市场；相反，内地资本账户还未完全开放，实行限制资本自由出人境的管理制度，金融市场开放程度有限，与港澳的金融市场处于相互独立的状态，一体化程度函待提高。粤港澳大湾区资本无论是从港澳流向内地还是从内地流向港澳，都必须接受内地对跨境资本流动的监管，而香港和澳门则接受所有资本的自由进出，这正是粤港澳大湾区资本流动的非对称特征。在企业投资方面，根据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的2 0 2 1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 0 2 1 年内地对香港直接投资1 0 1 1.9 1 亿美元，占总体对外直接投资的5 6.5 9%，超过半数对外直接投资流向了香港。相比之下，香港接受内地直接投资的规模仅占其外商直接投资总量的3 2.2 8%。香港作为资本自由港，其资本来源地更为多样化，而内地资本对于香港的依赖程度更高。此外，2 0 2 1 年广东对香港直接投资规模占其总规模的比重为6 2.9 1%，广东资本对香港市场有着更高的依赖程度。2021年香港对内地的投资规模占总体规模的比重达到5 8.2 2%，对于香港的企业而言，内地也是非常重要的市场。粤港澳大湾区企业对于资本的自由流动有着强烈的需求，然而在制度层面上仍然面临不少限制。一方面，内地对于企业赴境外投资有着严格的审批制度。根据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再融资业务若干问题解答（2 0 2 0 年6 月修订），境外投资项目需严格遵循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商务部及中国人民银行等相关部门的审批流程及要求。其中，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根据国家经济安全、产业政策、公共利益等内容对境外投资项目类型进行审查，商务部再对境外投资项目进行核准或备案管理，中国人民银行则审核办理境外直接投资项下外汇登记，使国家外汇管理局能对境外投资项目进行监管。内地对于跨境资本的审批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给粤港澳大湾区资本流动带来较高交易成本。另一方面，在CEPA框架下，内地极大地放宽了港澳企业进入内地投资的门槛，在很多领域给予了国民待遇，促进了大量港澳企业进入内地投资。但根据2 0 2 0 年1 月1 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实施条例规定，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投资者在内地投资，参照外商投资法和本条例执行。港澳企业进入内地市场进行投资，须按照相关外资准入的投资管理制度。（四）内地更为强调数据跨境流动的安全于数据的跨境流动都有明确的管理制度，港澳地区粤港澳三地对于数据的跨境流动都有明确的管管理制度，港澳地区在重视数据储存安全的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2 0 2 1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M.北京：中国商务出版社，2022:49-54.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2 0 2 1 年香港对外直接投资统计M.香港：政府统计处刊物出版组，2 0 2 2:2 0-2 3.广东省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广东调查总队.广东统计年鉴2 0 2 2 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 0 2 2：2 0 6.张晨蕾，毛艳华，卓乘风.CEPA与现代服务业开放：基于制度距离视角的分析J.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 0 2 2（2）：3 6-4 8.25大力促进数据的跨境流动，而内地则更为强调数据安全主权和数据储存安全，对于数据的跨境流动更为审慎。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数据已经成为企业生产经营的重要要素。粤港澳大湾区拥有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发达的数字化产业以及大规模的供给端数据和需求端数据，对于跨境数据流动有着迫切的需求。1995年，香港制定了个人资料（隐私)条例，强调对于个人数据的储存安全，禁止将个人数据传输至境外，但符合书面同意、条例豁免、传输地法律与条例实质相似和目的相同等条件，则可以将个人数据传输到境外。这一措施大大降低了数据跨境流动的限制，加速了与其他国家和地区跨境数据管理制度的接轨，在保障个人数据安全的前提下，有效促进了跨境数据的流动。2005年，澳门制定了个人资料保护法，强调在保护个人数据安全的前提下，通过当事人明确同意、执行合同所必需和维护公共利益等理由进行跨境数据流动，可直接申请跨境流动许可。与港澳不同，内地对于跨境数据的立法实践比较晚。2 0 17 年6 月1日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强调数据安全主权，规定在境内收集和产生的个人信息、重要数据必须要在境内储存，而且跨境流动必须经过相关部门的安全评估。2 0 2 2 年9月1日施行的数据出境安全评估办法则进一步对数据出境的评估情形、评估事项和责任义务等作出了相关规定。总体而言，与港澳的数据跨境流动管理制度相比，内地更为侧重数据安全主权以及数据的储存安全，对于数据跨境流动有着更严格的约束?二、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底层成因要素是否顺畅流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区域合作的制度安排。在“一国两制”下，香港和澳门是中国的两个特别行政区，都保持独立关税区的地位，与内地具有不同的经济运行规则和社会管理体制，即粤港澳大湾区合作处于三个关税区、三个法域和三种货币的独特制度环境。因此，与全球知名湾区和国内其他跨区域合作不一样，粤港澳三地的制度规则差异化明显，区域市场存在的制度分割导致商品、人才、资金和数据等要素流动呈现非对称特征。这一制度安排尊重港澳与内地经济发展阶段及其差异的客观事实，有助于渐进式推进粤港澳融合发展，避免了对港澳市场产生巨大冲击，且保持了港澳的独特优势和特殊地位。因此，需要深入探讨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的底层成因。（一）经济发展阶段差异决定市场开放水平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实践表明，经济体的市场开放水平往往与其所处的经济发展阶段密切相关。内地与港澳经济发展阶段的差异客观上决定了粤港澳三地市场开放水平的差异。由于历史原因，香港和澳门一直紧随世界潮流，在内地实行改革开放时，香港和澳门已经是相当发达的城市型经济体，以高度国际化的现代服务业为主体，市场对外开放水平非常高。改革开放40 多年来，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深圳的地区生产总值（CDP)甚至超过了香港，但深圳仍是以先进制造业为主的创新型城市，市场对外开放水平低于香港。从进出口贸易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贸易最繁荣的是深圳。2 0 2 1年，深圳的进出口贸易总额达548 5.7 7 亿美元，其中，出口贸易额为2 98 2.12 亿美元，进口贸易额为2 50 3.6 5亿美元。同年，香港的进出口贸易总额高达13210.65亿美元，其中，出口贸易额为6 38 2.0 5亿美元，进口贸易额为6 8 2 8.6 亿美元。无论是出口贸易还是进口贸易，香港的贸易规模均是深圳的两倍以上。香港的进出口贸易总额占粤港澳大湾区贸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课题组.数据要素跨境流动与治理机制设计一一基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视角J.国际经贸探索，2 0 2 1（10）：8 6-98.相丽玲，张佳或.中外跨境数据流动的法律监管制度研究J.情报理论与实践，2 0 2 1（4)：7 4-7 8，49.广东省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广东调查总队.广东统计年鉴2 0 2 2 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 0 2 2：18 8-18 9.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香港对外商品贸易2 0 2 1年12 月M.香港：政府统计处刊物出版组，2 0 2 2：1-2.26易总规模的47.2%，是粤港澳大湾区外贸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香港的贸易繁荣在于其作为国际贸易中心的独特优势，香港对外深度开放链接。粤港澳大湾区内地9市对港澳的开放表面上是区域经济的融合，实质上是中国内地对外开放的缩影。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通过深化改革和对外开放，在经济走向成熟和发达的过程中，必然经历贸易保护阶段。通过关税措施，适度保护国内关乎国计民生的行业以及重要战略产业。适度的关税保护有利于提高国内高技术产业的国际竞争力，从而有利于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当前，中国处于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2 0 2 1年，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商业模式的“三新 经济增加值仅占GDP的17.2 5%，这意味着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内，少数行业领域还需要适度关税保护措施。因此，粤港澳三地货物贸易进一步开放仍然存在三个关税区的限制，粤港澳三地非原产地的外国商品在粤港澳大湾区内仍将呈现非对称流动的特征。（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影响人员流动方向区域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都认为，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对人口迁移流向有着更加显著的影响。改革开放以来，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与港澳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不断缩小，但无论是人均GDP还是人均可支配收人都还存在较大差距。2 0 2 1年，香港和澳门的人均GDP分别为38 6 0 2 2 元人民币和350 445元人民币，而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经济实力领先的广州和深圳，其人均GDP分别为150366元人民币和17 36 6 3元人民币，不及香港和澳门的二分之一。根据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和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的数据，2 0 2 1年香港人均可支配收人约为32 万元人民币，澳门人均可支配收入约为2 8 万元人民币，而广东省人均可支配收人约为4.5万元人民币，其中，广州市人均可支配收入约为6.9万元人民币，深圳市则为7.1万元人民币。在工资方面，香港和澳门也远远高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在劳动力工资方面，香港的个人月工资中位数约为150 0 0 元人民币，澳门的个人月工资中位数约为130 0 0 元人民币，而广州城镇私营单位的人均月工资约为6 2 0 0 元人民币。粤港澳大湾区内地9市与香港和澳门的工资收人存在较大差距，这意味着香港和澳门的劳动力市场对于内地的劳动力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一旦港澳完全开放劳动力市场，就会导致内地大量的劳动力涌人香港和澳门，大幅提高港澳劳动力市场的竞争程度。此外，香港和澳门土地面积较小，人口密度高，难以承受完全开放的人员流动冲击，需要相关人境管理措施来限制过度的人员自由进入。2 0 2 1年，香港的土地面积约为1113.8 平方公里，人口约为7 40.31万人，人口密度约为6 6 0 0 人/平方公里；澳门的土地面积约为33平方公里，人口约为6 8.32 万人，人口密度约为2 0 7 0 0 人/平方公里。香港和澳门稀缺的土地资源和有限的承载空间难以承接内地大规模的劳动力流动。2 0 0 3年，中央政府开始实施内地城市港澳“自由行”和CEPA政策，大量内地游客进人港澳地区。一方面，极段玉婉，刘丹阳，倪红福.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的关税有效保护率兼评美国加征关税的影响J.中国工业经济，2 0 18（7）：62-79.兰宜生，徐小锋.关税保护对不同产业全球价值链参与度的影响差异一一基于一般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的比较研究J.软科学,2 0 19(4):2 5-2 8.张翼.国家统计局：“三新 经济增速高于CDP增长N.光明日报，2 0 2 2-0 7-31（0 4）。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2 0 2 1年本地生产总值M.香港：政府统计处刊物出版组，2 0 2 2：136-138.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2 0 2 3澳门资料M.澳门：统计暨普查局文件暨资料传播中心，2 0 2 3：17-18.广东省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广东调查总队.广东统计年鉴2 0 2 2 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 0 2 2：2 90-2 91.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香港统计年刊（2 0 2 2 年版）M.香港：政府统计处刊物出版组，2 0 2 2：50.8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统计年鉴2 0 2 1M.澳门：统计暨普查局文件暨资料传播中心，2 0 2 3：8 1-8 6.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香港统计年刊（2 0 2 2 年版）M.香港：政府统计处刊物出版组，2 0 2 2：4-9.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统计年鉴2 0 2 1M.澳门：统计暨普查局文件暨资料传播中心，2 0 2 3：47-53.27大地促进了港澳旅游、零售等行业的繁荣发展，带动了机场、铁路、房地产等投资，促进了第三产业的就业增长；另一方面，也给港澳居民的日常生活和游客接待能力带来挑战，如公共交通、购物、就餐等出现极度拥挤，导致港澳本地的物价上升，甚至出现某些商品短缺的情况等。因此，香港和澳门不仅限制内地劳动力进入，而且还向中央政府提出适当控制内地游客赴港澳“自由行”的数量。（三）粤港澳三地金融制度与规则差异大内地与香港、澳门的汇率形成机制、货币发行机制和资本管理体制不同，金融业的基础体系和所依赖的法律体系存在较大差异，在粤港澳大湾区出现与国际知名湾区极不一样的一个地区、三种货币的金融环境。虽然香港和澳门自由港的资本自由流动，但内地实行资本管制，资本项目没有完全开放，粤港澳三地的资金要素难以自由流动。若粤港澳大湾区内允许资本的自由流动，则意味着内地改变了资本管制，实行资本项目的完全开放。蒙代尔的“不可能三角”理论认为，一国货币政策独立性、固定汇率和资本自由流动三个目标不能同时满足。因此，内地在保持货币政策独立性、固定汇率的前提下，难以做到资本项目的完全开放。粤港澳大湾区跨境资本管理制度将长期存在，呈现出港澳资本对外自由和大湾区跨境资本流动管制并存的特征。在货币发行机制方面，港元是实行挂钩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澳门元则是挂钩港元的联系汇率制度，叠加人民币不能灵活兑换港元和澳门元，严重影响了金融市场出清，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粤港澳三地金融业的合作。此外，粤港澳大湾区存在三套金融法律体系，目前缺乏成熟统一的跨境资金监管机制。监管系统的监测预警功能尚未充分发挥，专门的跨境资金监管法律法规缺失，监管法律机制应对风险的能力不足（四）数据跨境流动可能威胁国家安全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能够关联各个产业，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推动新型产业的诞生，激发经济发展新动能。随着全球数字经济的加速发展，数据跨境流动成为推动国际贸易过程中货物、服务、人员、资金等流动不可或缺的因素。数据与国家的经济运行、社会治理、公共服务、国防安全等密切相关，一些个人隐私信息、企业运营数据和国家关键数据的流出，可能造成个人信息曝光、企业核心数据甚至是国家重要信息的泄露，给国家安全带来各种隐患。因此，数据跨境流动引发了各国对个人隐私、国家安全和经济风险的担忧，数据安全已成为国家主权和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2 0 17 年12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进行第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切实保障国家数据安全。要加强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安全保护，强化国家关键数据资源保护能力，增强数据安全预警和溯源能力。要加强政策、监管、法律的统筹协调，加快法规制度建设。要制定数据资源确权、开放、流通、交易相关制度，完善数据产权保护制度。”党的二十大报告把强化数据等安全保障体系建设作为健全国家安全体系的重要内容。数据安全有序是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基础，更是推进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的重要保障。粤港澳三地跨境数据流动的机制建设仍处于初期阶段，关于数据跨境安全的协同治理还有待加强。首先，数据产权的确权和毛艳华，刘小飞“自由行 政策对澳门经济影响的评价J.旅游学刊，2 0 16（12）：2 8-40.MUNDELL R A.Capital mobility and stabilization policy under fixed and flexible exchange ratesJJ.The 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revue canadienne deconomique et de science politique,1963(4):475-485.程钰舒，徐世长“软法 视角下的粤港澳大湾区跨境金融监管J.学术论坛，2 0 2 0（6)：19-2 7.JONES C I,TONETTI C.Nonrivalry and the economics of dataJ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20(9):2819-2858.安静.审视数据安全在国家层面的重要意义N.中国社会科学报，2 0 2 1-0 2-2 3（A08）。洪永森，张明，刘颖.推动跨境数据安全有序流动引领数字经济全球化发展J.中国科学院院刊，2 0 2 2（10)：1418-142 5.新华社.审时度势精心谋划超前布局力争主动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加快建设数字中国N.人民日报，2 0 17-12-10（0 1)。汪寿阳，洪永淼，乔哈.推进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加速释放数字经济新动能一一“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问题探究”专题序言J.中国科学院院刊，2 0 2 2（10）：140 0-140 1.28保护制度欠缺，不利于跨境数据的安全有序流动。其次，统一的跨境数据交易平台和流通技术标准欠缺，数据交易市场呈现分割的状态。最后，协同的数据跨境流动监管机制欠缺，全行业的数据分类分级标准有待建立。内地对于跨境数据流动持更为审慎的态度，短时间内难以实现与港澳一样侧重于数据跨境开放和流动。三、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对区域市场一体化的影响旧金山湾区、纽约湾区和东京湾区等国际知名湾区都是市场一体化下的区域分工与合作形态，由于实现了湾区内部市场一体化，因此可以实现湾区资源高效配置、要素自由流动和产业优势互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目标就是成为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因此，通过对标国际知名湾区，促进湾区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对于市场化配置资源、构建现代产业体系具有重要的作用。“一国两制”下，粤港澳大湾区三个关税区、三个法域和三种货币的独特制度环境形成的差异化和制度摩擦，会降低大湾区要素配置效率，削弱产业分工合作水平，进而影响大湾区在全球的竞争力，需要消除商品服务、人才人员、金融资本、信息数据等要素流动的障碍，推动区域市场一体化，进而促进要素双向便利流动。推动区域市场一体化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目标之一。无论是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建设国际科创中心、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还是实现“一国两制”下港澳融人国家发展大局等目标，都需要区域市场一体化的支撑。比如，经过改革开放40 余年的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内部还存在不同类型的“边区现象”，无论是深圳和香港之间的交界区域，珠海和澳门之间的交界区域，还是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之间的边界区域，都存在边界空间分布非对称性的“边区现象”，主要是由于港澳与内地的制度差异或者珠三角城市之间的行政壁垒制约了生产要素的便捷流动。不消除区域之间的壁垒，构建统一大市场就难以实现。但是，从渐进式的改革开放进程来看，这种差异化恰恰是粤港澳大湾区的价值所在。香港和澳门都是全球典型的自由港，对外开放程度高，是内地与世界各国（地区)在经济、文化等领域的超级联系人。正因为粤港澳大湾区这种差异化带来了粤港澳区域合作的多样性和互补性，促进了广东省经济的高速发展。从这一意义上而言，“一国两制”下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开放合作，本质上就是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不断深化高水平开放、实现与港澳市场对接的过程。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应准确把握一体化与差异化两者的辩证关系，既要看到非对称要素流动对市场一体化建设的消极影响，也要看到非对称要素流动对市场一体化建设的促进作用，才能建设具有“一国两制”特色的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一方面，非对称要素流动塑造了内地对外开放环境。粤港澳大湾区的非对称要素流动可以作为内地对外开放过程中要素流动的缩影。在改革开放初期，港澳在内地（尤其是珠三角地区)投资建厂，通过“前店后厂”的分工模式，构建了港澳与珠三角紧密的产业合作模式。在此过程中，香港的商品、资本、人才等要素为了利益最大化而流人内地，寻求与内地廉价劳动力和土地要素等结合。“前店后厂”模式也逐渐带动了内地市场对其他国家外商的开放。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内地收获了开放刘洋，董久钰，魏江.数字创新管理：理论框架与未来研究J.管理世界，2 0 2 0（7)：198-2 17,2 19.林贡钦，徐广林.国外著名湾区发展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 0 17（5）：2 5-31.陈林，陈美莲，刘乾.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学内涵一一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的交易成本视角J.国际经贸探索，2 0 2 0（12）：99-112.29的红利，通过“摸着石头过河”的改革开放方式，有效克服了开放的风险。粤港澳大湾区作为中国对外开放最前沿的地区，其非对称要素流动的特征恰恰能让其成为中国对外开放测试“沙盒”。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对内推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促进生产要素的全国自由流动，对外则可以在粤港澳大湾区进行对外开放承压测试，探索高端要素的跨境流动。在非对称要素流动的粤港澳大湾区，粤港澳三地的交流合作类似于内循环与外循环的衔接，这有利于探索内循环和外循环相互促进的“大湾区模式”。另一方面，非对称要素流动促进了粤港澳三地的差序发展。相较于内地，香港和澳门开放更早，经济更为发达。“一国两制”下，粤港澳三地形成非对称要素流动，维护了香港和澳门在国家对外开放中的独特优势和特殊地位，确保港澳的长治久安与繁荣发展。在促进港澳经济繁荣的同时，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也能通过港澳对接世界，吸引优质的要素资源，吸纳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推动产业创新和经济快速增长，形成了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情景下的差序发展格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 0 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了香港的发展方向（即提升国际金融、航运、贸易中心和国际航空枢纽地位，强化全球离岸人民币业务枢纽、国际资产管理中心及风险管理中心功能，建设国际创新科技中心、亚太区国际法律及解决争议服务中心、区域知识产权贸易中心，发展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进一步明确了澳门“一个中心、一个平台、一个基地”的发展定位（即丰富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内涵，拓展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功能，打造以中华文化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因此，在新发展阶段，粤港澳大湾区应强化优势互补，不断提升合作水平与层次，实现互相补充的强强联合。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可以学习借鉴香港自由港的市场规则与标准体系，通过与港澳高标准市场体系的对接，促进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形成。当然，需要指出的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不是照抄照搬欧盟一体化模式。欧盟是主权国家之间的一体化过程，强调高度的政策一致性和市场一体化，是一个有统一货币政策的货币联盟。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一国两制”下的跨区域融合发展，深化制度型开放和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可作为一个参照对标。同样，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模式也不同于长三角市场一体化模式，前者是在区域经贸协议框架下探索规则衔接和机制对接，促进市场互联互通，更好地推动要素便捷高效流通；后者则是加强政府之间的政策协调，消除区域市场壁垒，促进充分竞争，形成一体化市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粤港澳大湾区和长三角市场一体化的探索可为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有益经验。四、新发展格局下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的思路根植于特殊的制度环境，粤港澳大湾区非对称要素流动在相当长时期内将客观存在，且难以改变。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条件与有效支撑，其基本要求是形成一个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大市场。从充分开放的统一大市场建设角度来看，与国内其他区域发展战略相比，粤港澳大湾区的市场一体化建设优势独特，具有重要的示范意义。港澳地区与国际市场规则体系全面对接，粤港澳大湾区是国内与国际市场规则体系的对接与转换之地。针对粤港澳大湾区存在的商品、人员、资金和信息等要素市场分割问题，推动市场一体化的思路是正确处理一体化和差异聂辉华.对中国深层次改革的思考：不完全契约的视角J.国际经济评论，2 0 11(1)：12 9-140,6.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 0 35年远景目标纲要【N.人民日报，2 0 2 1-0 3-13（0 1）30化的关系，尊重粤港澳大湾区制度的差异化与多样性，利用差异化独特优势推动一体化发展，目标是最大程度地促使各类生产要素的畅通流动。区域差异化和发展不平衡是客观规律，在学理上“一价定律”框架很好地解释了区域一体化的状态。当两个区域的市场价格在一定的差距范围内，则这两个区域不存在贸易壁垒，市场基本达到一体化。通过测试两个市场的相对价格，能够直观地观察两个地区之间的市场一体化程度。从现实经济活动来看，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生产者使用要素遵循利润最大化，而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则可以在市场价格的调整下达到均衡。因此，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建设，就是要逐步消除要素流动障碍，尽可能地降低要素流动成本。2 0 0 8 年11月，世界银行发布的2 0 0 9年世界发展报告：重塑世界经济地理提出了包括密度（density）、距离（distance）、分割（division）三大因素的市场一体化分析框架。其中，密度反映区域经济活动的强度、集中度和集聚程度；距离反映要素到达市场的难易程度以及要素流动所需耗费的成本；分割反映限制要素流动的社会障碍和制度壁垒。根据世界银行提出的市场一体化分析框架，结合粤港澳大湾区独特的制度环境，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市场一体化发展可从提高要素密度、缩短流动距离、减少市场分割、促进机制联动等方面出发，加快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全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