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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76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张 延1 董雪旺2，3 孙明昊1（1.浙江工商大学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 浙江杭州 310018；2.台州学院台州市文化和旅游研究院 浙江台州 318000；3.台州学院商学院 浙江台州 318000）观点与创新：积极参与休闲活动能够帮助残障儿童重构与社会的联结 旅游志愿者有助于提升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 旅游志愿者在工作过程中应着重改善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的干预措施 构建了休闲活动中通过旅游志愿者的帮助提升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的理论框架摘要：残障儿童家庭在参与休闲活动过程中承受着种种压力。本研究对 15 组曾得到旅游志愿者帮助的残障儿童家庭，就休闲活动中的压力事件及与志愿者的互动感受等相关问题进行了访谈研究，发现：（1）积极参与休闲活动可提升残障儿童家庭的抗逆能力；（2）旅游志愿者可以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对休闲活动过程中的压力事件进行新解读和新认知。本文认为：（1）在休闲活动开展前，旅游志愿者自身应注重培养开放性、宜人性、责任性的人格特征和魅力；（2）在休闲活动过程中，旅游志愿者应通过沟通互动和情感联结的方式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将活动中遇到的障碍、危机和压力视为一种宝贵经验和成长机遇；（3）旅游志愿者可以在自我认知、自我提升、旅游需求、社会资源等方面给予残障儿童家庭技术援助，以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发展乐观接纳、未来设想和逆境成长的抗逆能力。本文为探讨旅游志愿者的工作意义提供了新的思考视角。关键词：旅游志愿者；残障儿童家庭；家庭抗逆力；休闲活动中图分类号F59 DOI：10.12054/lydk.bisu.22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238（2023）04-0076-20收稿日期2022-11-26；修订日期2023-04-10基金项目 本研究受浙江省教育厅科研项目“压力和责任：残障儿童家庭旅游休闲抗逆力突破路径研究”（项目编号：Y202146445）资助。作者简介 张 延（1978），女，浙江杭州人，博士，浙江工商大学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休闲理论与实践。通讯作者。E-mail： 董雪旺（1974），男，山西襄汾人，博士，台州学院台州市文化和旅游研究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旅游地理学。孙明昊（1997），男，河南洛阳人，浙江工商大学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无障碍旅游与旅游者行为。引用格式 张延，董雪旺，孙明昊.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J.旅游导刊，2023，7（4）：7695.ZHANG Yan，DONG Xuewang，SUN Minghao.Research on the resilience increases of families with disabled children by tourism voluntee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eisure activitiesJ.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2023，7（4）：7695.77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引言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数据显示，我国有8 500多万残疾人，其中每年新增残障儿童 20 万（禹玲玲，2017）。由于残障儿童在康复过程中需要更多的照顾，因此残障儿童家庭承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张宁生、荣卉，1999；Yau，McKercher&Packer，2004；Darcy，2010；Blichfeldt&Nicolaisen，2011）。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蓬勃发展，残障儿童家庭参与休闲活动的需求也在快速增长（徐三娥，2021）。得益于我国推出的一系列与残障人士密切相关的支持政策和保护制度（马忆南，2012），我国残障儿童家庭的生活品质得到了大幅改善。同时，越来越多的残障儿童家庭渴望参与到休闲活动中去（张玲，2020）。面对与日俱增的需求，如何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更高品质地参与休闲旅游活动，并通过休闲活动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提升抗逆力（family resilience），是值得社会和学术界重视的研究问题（Daruwalla&Darcy，2005；方晓义，2005；徐铁柱，2019；Hunter-Jones，Sudbury-Riley&Al-Abdin，et al.，2020）。旅游志愿者服务是休闲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旅游志愿者通过人力和精神支持的形式提供独特的利他服务体验，而休闲活动本身又为志愿者提供了学习环境和学习机会（Wearing&McGehee，2013）。中国慈善发展报告（2022）指出，2021 年全国实名注册志愿者总数达 2.22 亿人，占人口总数的 15.72%（杨团、朱健刚，2022）。旅游志愿者的组成包括旅游休闲工作人员、项目支持者和游客本身。近年来，有关旅游志愿者利他主义或个人价值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Coghlan，2015；Coghlan&Weiler，2018；Han，Meng&Chua，et al.，2019），越来越多关于旅游志愿者服务的文献试图解答“人们为什么从事志愿活动”这一问题。研究发现，旅游志愿者活动参与意愿的决定因素一般可分为利他主义和个人原因两类（Han，Koo&Chua，et al.，2020；Qi，2020）。与一般旅游休闲活动相比，帮助残障儿童家庭进行休闲活动的志愿者行为并不多见，但其仍然代表了休闲领域中典型的积极利他主义。在旅游志愿者的帮助下，如果残障儿童家庭对休闲活动表现出持续的兴趣倾向，可以激励旅游志愿者活动的利益相关者（包括非营利组织、政府部门和供应商）持续提供更优质的设施、服务和经济支持（Thompson&Taheri，2020）。然而，以往研究对志愿者服务对象及群体特性的探讨甚少，对残障儿童家庭休闲活动参与意愿的描述也较有限。目前家庭抗逆力可以影响家庭旅游意愿的观点仍是假设，鲜有研究关注残障儿童家庭对休闲活动体验的认知评价如何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78影响其家庭抗逆力的提升。因此，本研究把残障儿童家庭作为一个整体单位，尝试从旅游志愿者介入的外力视角去分析以下问题：（1）旅游志愿者的介入是否能缓解残障儿童家庭在休闲活动中的压力感受，并改善其休闲活动体验？（2）旅游志愿者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和能力才能更好地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提升家庭抗逆力？一、文献回顾1.家庭抗逆力相关研究家庭抗逆力指一个家庭从逆境中增强解决问题和战胜问题的能力（Walsh，2016a）。不同于其他抗逆力侧重于在逆境中促进幸福的能力，家庭抗逆力强调的是应对挑战的事务处理能力，以及家庭内部整体应对问题的反应能力（Walsh，2016b）。Walsh 将这个过程分为 3 个模块：信念体系（家庭理解挑战意义并保持乐观的能力）、组织过程（家庭适应逆境的情感支持方式）、解决技巧（家庭用来解决压力事件的具体方法）。这 3 个模块能够帮助家庭调节逆境中能力和压力之间不平衡的问题，建立起有效管理逆境并调整状态的新途径（Patterson，2002；Henry，Hubbard&Struckmeyer，et al.，2018）。家庭抗逆力的产生过程因家庭而异，并且与家庭的文化背景、生活环境、服务机构、其他社区资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McCubbin&McCubbin，2013；Walsh，2016b）。研究表明，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水平与儿童的残障程度、照顾者的收入有关。在有发育障碍儿童的家庭中，家庭抗逆力水平与育儿压力和心理困扰程度 有 关（Suzuki，Hiratani&Mizukoshi，et al.，2018；Kim，Dababnah&Lee，2020）。在有精神健康障碍儿童的家庭中，家庭抗逆力水平与父母的抚育技巧和意志力有关（Herbell，Breitenstein&Melnyk，et al.，2020）。具有高家庭抗逆力能帮助残障儿童获得更多、更充分的锻炼，因此患焦虑症和抑郁症的概率较低（Burns，Colotti&Pfl edderer，et al.，2020；Nabors，Graves&Fiser，et al.，2021）；有持续性常规医疗保健参与照顾的残障儿童家庭，其家庭抗逆力水平和残障儿童健康状况都得到了改善和提升（Henry，Hubbard&Struckmeyer，et al.，2018）。这些研究说明具有扶持帮助、资源调动能力的家庭更有利于残障儿童的身心健康及其家庭抗逆力的培养。虽然有学者通过研究证明了减缓压力的释压方式与家庭背景及家庭所具备的资源条件相关（Schneiderman，Smith&Palinkas，2012），但尚未注意到家庭79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抗逆力与社会外力所给予帮助之间的协调关系。有研究对寄养家庭的家庭抗逆力和儿童适应寄养压力的策略进行了比较研究（Lietz，Julien-Chinn&Geiger，et al.，2016），发现陪护照顾者从正式或非正式途径寻求支持并培养自身乐观态度，有助于其照顾的残障儿童获得必要的身心康复和照顾（Schneiderman，Smith&Palinkas，2012）。也有研究（Geiger，Piel&Lietz，et al.，2016；Lietz，Julien-Chinn&Geiger，et al.，2016）发现陪护照顾者、家庭成员与社会工作者持续共情和沟通是确保家庭抗逆力稳固提升的关键因素。但这些研究的外界条件介入较少，且缺乏衡量社会外力对家庭产生的影响力因素分析。例如，有研究（Cavanaugh，Sutherby&Sharda，et al.，2020）基于社会价值的反思来理解家庭对逆境的评估，发现社会参与度和亲属照顾者的整体幸福感正相关，但是也指出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更全面地检验衡量社会外部给家庭成员和儿童带来的影响因素。还有研究指出只有提供有力的案例分析，才能了解残障儿童家庭如何在逆境中借助社会资源来培养坚韧乐观的家庭抗逆力（Ehrle&Geen，2002）。2.旅游休闲活动中的残障儿童家庭休闲活动是家庭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在整个家庭生命周期中，家庭成员是出现频率较高的休闲伙伴（Kim&Lehto，2013）。父母有目的地策划和组织家庭休闲活动有利于家庭内部和睦相处并缓和矛盾（Sedgley，Pritchard&Morgan，et al.，2017），儿童参与休闲活动能促进其身心健康发展（Nyman，Westin&Carson，2018）。休闲活动在残障儿童家庭中具备积极的促进作用。休闲活动是提高家庭整体生活质量的一种重要手段，家庭成员需要不断培养、提高自身的生活能力和社交技能，以获得更好的成长。对残障儿童而言，参加各类休闲活动有助于提升其生存技能、社交能力和环境适应力，久而久之还有助于改善其身心健康（Sedgley，Pritchard&Morgan，et al.，2017）。愉悦的休闲活动体验是发育障碍儿童康复的重要促进因素（Mactavish，Mackay&Iwasaki，et al.，2007）。参与休闲活动还可以促进发育障碍儿童和非残疾儿童之间进行更多沟通交流。通过参与休闲活动，残障儿童的自我概念、运动能力以及社交能力都可以得到提升（Kim&Lehto，2013）。3.旅游休闲活动中的志愿者服务旅游志愿者服务是一个广义概念，学界关于其界定有不同的观点（Uriely，Reichel&Ron，2003）。关于旅游志愿者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动机（Paraskevaidis&Andriotis，2017；Olsen，Vogt&Andereck，2018）、志愿者体验价值（Deery，Jago&Shaw，1997；Stebbins，1998；Moore，Rodger&Taplin，2015）以及活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80动中的志愿者行为（Downward&Ralston，2006；Qi，Smith&Yeoman，2018）等方面。旅游业中提供体力或精神体验服务的志愿者可以是旅游工作者、项目相关者或旅游者本身。旅游行业具有社会性和商业性双重需求，现有围绕志愿者的研究较少考虑旅游环境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西方研究志愿者的社会背景和案例条件也与我国实际情况有所不同。基于以上考虑，本文展开相关研究。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1.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滚雪球方式进行访谈研究。首先委托杭州市萧山区特殊教育学校推荐调查对象，并参考以下 3 项标准：（1）家庭主要照顾者应具备基本的、清楚的文字表述与情绪管理能力，以便访谈的正常进行与记录；（2）家庭在以往的旅游过程中曾经接触过旅游志愿者；（3）儿童的残障类型尽量多样化。由杭州市萧山区特殊教育学校推荐了最初的两组家庭，课题组在对这两组家庭进行深入访谈后，再请每个家庭推荐 1 至 2 组被访候选家庭，在选择过程中剔除类型过于雷同的候选家庭，以矫正样本的同源偏差。2020 年 4 月至 8 月，共有20 组家庭纳入本研究。以随机形式选择其中 15 组家庭的访谈资料进行三级编码，余下 5 组家庭的访谈资料用于理论饱和度检验。在数据采集过程中，访谈人员尽量保持最佳的聆听方式，让被访谈者充分、自由地表达其对休闲活动压力事件及与旅游志愿者互动的体会、情绪和感受。表 1 为随机选择的 15 组被采访家庭的基本特征。表 1 受访残障儿童家庭特征Tab.1 The family characteristics of interviewed children with disabilities编号No.性别Sex年龄Age障碍类型Disable type照顾者Caregiver地域Region1男6自闭症父母浙江省2女6视障父母浙江省3女6自闭症父母浙江省4女3视障祖父母浙江省5女3自闭症母亲湖南省6男4自闭症父母浙江省7男6视障父母江西省8女5听障外祖母浙江省81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续表（Continued）编号No.性别Sex年龄Age障碍类型Disable type照顾者Caregiver地域Region9男6自闭症母亲浙江省10男6肢体残障（中度）父母浙江省11女3肢体残障（重度）母亲河南省12男4自闭症母亲浙江省13女3肢体残障（重度）祖父母山东省14女5视障父母吉林省15男5自闭症父母浙江省2.研究方法本研究采用半结构深入访谈法收集资料，访谈数据处理包括转录、筛选及编码 3 个步骤。研究采用 NVivo 软件，在对表述信息多次拆分剖析的背景下构成节点，对残障儿童家庭应对休闲活动过程前、过程中、过程后所遇压力事件时表现出的事件描述、家庭理念、组织方式、沟通过程、事件结果、感受和反思等叙事内容进行提取和编码。（1）开放性编码首先，结合开放性编码的要求进行现象摘要，对原始访谈文本进行逐句整理，抓取出与旅游志愿者有关的代表性语句，由此形成自由节点，将这些自由节点分解成不同的独立信息单元，分析获取“旅游过程虽然很辛苦，但是好在有志愿者帮过我们”等 701 条原始语句。其次，对文本信息进行回顾，检索多次显现的词语、主体或概念，将文本内容逐步进行概念化和范畴化，并区分类属，从而完成初步的开放性编码。最终，共获得 586 个标签、214 个概念，类属化后得到 32 个范畴。表 2 展示了开放性编码形成的范畴示例。表 2 开放式编码的范畴结果示例Tab.2 Example of category results of open coding范畴Category概念Conception访谈文本中的原始代表语句Original representative statement in interview text自我认知Self-cognition实现自我认知Achieve self-cognition 第一次遇到志愿者，她帮助孩子学习了很多知识（case 1）自我提升Self-improvement实现成就感Sense of achievement 每次遇到志愿者同志，都能明显感到他（孩子）的变化当然我们不去和别的小孩比，就是和自己比，明显能感觉到他（孩子）的进步（case 15）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82续表（Continued）范畴Category概念Conception访谈文本中的原始代表语句Original representative statement in interview text安全隐患Hidden danger安全引导Security guidance他（孩子）会推开你的手想自己走，路上有那么多车，但是有志愿者大姐姐带着，他就很乖很乖（case 1）规范意识Standardization consciousness他（孩子）会一直去开路上的那些门，只要有门他就会去开门，所以会打扰到别人，后来那个志愿者姐姐来了，情况马上就好了，孩子马上就规矩了，我们真的很开心（case 1）信息保障Information assurance从去年到现在，我们去过一次江西，对地方不熟悉，但是志愿者是当地人，他（志愿者）介绍了很多非常有用的信息（case 4）收益和收获Benefi ts and gains素养培养Ability training这几次都遇到了素质特别高的志愿者，所以每次旅游我们都感觉有新获得吧，不仅仅是孩子（case 2）家庭凝聚力Family cohesion每次出门都要全家人出动，本来大家都很累，但是那个大学生（志愿者）一来，感觉（孩子）配合度就很好了（case 10）建立联结Establish link以前他（孩子）都是一定要妈妈带，不要爷爷奶奶，但是自从遇到了那个志愿者，后来他（孩子）就愿意和别人说话了，对陌生人的表现也变好了（case 9）组织目标Organizational objectives目标期许Target expectation真的很希望在每一个景点都能遇到旅游志愿者啊，那该多么好（case 5）条件期许Conditional expectation现在我们家的经济条件还不行，我老公失业，我遇到的志愿者真的很好，他（志愿者）离开之后还寄来了一些书给我们（case 11）引发期望Raise expectation虽然现在还有疫情，但是遇到志愿者就感觉事情简单了很多（case 8）旅游需求Tourism demand安全需求Security requirements他（孩子）不听话啊，会乱跑乱转，还会突然间走散，这个是最担心的，所以我们最需要能照顾到安全的旅游志愿者（case 9）社会关爱Social care我们孩子没有太多过激行为，但是会一直动来动去，影响到其他人，志愿者有提醒过我们，问我们有什么需求（case 6）公共交通Public transportation出门会遇到志愿者，有次在景区门口，志愿者免费帮我们开电瓶车送到景区里（case 11）83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续表（Continued）范畴Category概念Conception访谈文本中的原始代表语句Original representative statement in interview text社会资源Social resources酒店住宿Hotel accommodation完全没想到旅游会遇到这些问题，但是志愿者张先生非常专业，帮我们一一化解了难题，尤其是在酒店住宿的时候，他帮我们解决了好多问题（case 9）旅行社Travel agency小李是旅行社的志愿者，真的很幸运能认识他，我们出去旅游都是特意预订他在的团队，他会很细心地帮我们特别安排一楼的房间，孩子上下大巴不方便的时候，小李常常帮我把孩子直接背下来呢（case 13）人格需求Personality needs开放性人格Open personality志愿者会给我们小朋友送礼物哦，真的是很惊喜（case 11）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小朋友真的很闹，会打扰别人，别人会很烦他（孩子），还好那次遇到了志愿者（case 15）宜人性人格Pleasant personality我们遇到的那个志愿者真的特别好，帮我们排队的时候照顾发脾气的小朋友，真是让我舒了一口气啊（case 6）那个志愿者很不错，但是太性急了，想帮我们推轮椅，竟然把轮子都撞坏了（case 13）责任性人格Responsible personality这次在旅途中，小朋友突然生病了，吐了两天，真是让我精疲力竭啊。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欣慰这次遇到了志愿者小王，他具有丰富的医疗照顾知识，十分负责，对我们这次旅游帮助极大（case 4）旅游行为Tourism behavior正面影响Positive impact热情、可爱的志愿者晓红姑娘总是和孩子说话，这次旅游之后感觉孩子胆子大了很多，虽然还表达不清楚，但是已经敢讲，这在康复学校都学不到（case 12）负面影响Negative eff ect最近两次旅游都没有再遇到任何志愿者，唉，好累，玩完回来之后，觉得原来好不容易培养的基本能力都退步了（case 6）（2）主轴编码主轴编码过程以开放性编码所得的类属为基础进行再次配对，深挖主类属并确定主类属与次类属间的逻辑关系。每次只对一个类属进行深度分析，并以该类属为中心，确立相关关系，最终建立范畴之间的潜在逻辑关系，发展主范畴。表 3 展示了主轴编码的形成逻辑和对应范畴及内涵。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84表 3 主轴编码形成的主范畴Tab.3 The main category of spindle coding主范畴Main category对应范畴 Corresponding category范畴的内涵Connotation of category人格特质Personality traits开放性人格Open personality有包容性和愿意接触新环境的个体易成为帮助残障儿童家庭的旅游志愿者宜人性人格Pleasant personality对人热情和善良坦诚的个体易成为帮助残障儿童家庭的旅游志愿者责任性人格Responsible personality有责任担当和自律性的个体易成为帮助残障儿童家庭的旅游志愿者行为态度Behavior attitude行为控制Behavior control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建立旅游休闲活动行为的正确行为规范和正确意识组织计划Plan organizing协助残障儿童家庭做好旅游休闲活动的流程计划目标设定Goal setting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制定旅游休闲活动的各个目标和相关设定心理调适Psychological adjustment引导自我认知Acheive self-cognition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实现对自我效能和自我价值的重新认识引导成就感Sense of achievement帮助残障儿童家庭获得完成旅游休闲各项活动的成就感压力诠释Pressure interpretation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对旅游障碍和压力进行分析和解释资源构建Resource construction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旅游经营单位、政府社会和公共环境对旅游志愿者的尊重和物质支持家庭要素Family elements残障儿童家庭对旅游志愿者的理解和接纳组织要素Organizational elements政策倡导、政府及相关企事业资金支持、法律及权益保护、社会氛围及残障旅游发展的公共环境（3）选择性编码在选择性编码阶段，根据主轴编码所形成的对应范畴进行剖析。分析各个主要范畴的核心概念，用休闲活动的逻辑顺序将它们联系起来，并对主范畴所对应的内涵、解释和原始代表语句进行反复揣摩，建立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尤其是对人格特质、行为态度、心理调适和资源构建这几个主范畴及相对应范畴的深入分析，同时结合原始资料记录进行互动比较，最终以“旅游志愿者协助”为核心范畴来分析其他所有范畴，并构建了解释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休闲抗逆力调节作用的理论框架（见图 1）。85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人人格格特特质质Personality traits行行为为态态度度Behavior attitude心心理理调调适适Psychological adjustment资资源源构构建建Resource construction开放性人格Open personality宜人性人格Pleasant personality责任性人格Responsible personality行为控制Behavior control组织计划Plan organizing目标设定Goal setting实现自我认知Acheive self-cognition压力诠释Pressure interpretation实现成就感Sense of achievement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家庭要素Family elements组织要素Organizational elements沟通互动Communication情感联结Emotion connection家家庭庭抗抗逆逆力力提提升升Family resilience enhancement宝贵体验Valuable experience成长机遇Opportunities for growth旅旅游游志志愿愿者者协协助助Tourism volunteers assistance介介入入提提升升改改善善压压力力减减问题分析Problem analysis未来设想Vision of futureEnhance and improveStress reduce Intervene少图 1 旅游志愿者介入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的理论框架Fig.1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travel volunteers involvement in the resilience of FWDC（4）理论饱和度检验本研究对其余 5 组家庭的访谈资料进行三级编码，发现这 5 组家庭的访谈资料依然反映出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休闲活动抗逆力调节的影响，未出现新的主范畴关系结构，4 个主范畴（心理调适、行为态度、人格特质、资源构建）内部也没有发现新的概念，说明研究构建达到理论饱和度。三、旅游志愿者介入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解析 1.人格特质的健全是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培养压力调适能力的基本前提残障儿童家庭参与休闲活动，需要有面对旅游突发事件的情绪控制能力，因此社会资源或外部条件的支援将有益于残障儿童家庭缓解压力。休闲活动过程中，重重压力下的残障儿童及其父母都会面临消极情绪问题。虽然志愿者帮助游客的事例很多，但是用恰当和合适的方法帮助残障儿童家庭解决特定问题却需要志愿者具备优秀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那一次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孩子哭了大概半个小时，嗓子都哑了，我坐在旁边哄得自己也嗓子哑了。但是有趣的是，景区里的一个志愿者跑过来，给我们家小朋友一个苹果，没想到他不像以往那样把别人给他的东西丢掉，而是马上就不哭了，拿着苹果看了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86半天，我心头才松了一大口气”（case 6）。在此案例中，志愿者恰当地发现了残障儿童家庭所面临的压力源，并选择了适当的释压方式来转移残障儿童的关注焦点，就是优秀人格特质的具体表现。压力是残障儿童家庭产生抑郁和焦虑等心理健康障碍最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当残障儿童家庭面对休闲活动中的突发情况时，旅游志愿者的情绪疏导有助于缓解他们的不安全感或不适等负面情绪。具有积极心理调适能力的旅游志愿者倾向于促进良好的社会关系和积极的社会行为。从编码结果来看，具备开放性、宜人性、责任性等人格魅力的旅游志愿者在旅游前、中、后过程中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引导其将休闲活动中的障碍和压力视为一种宝贵的经验和成长机遇来诠释压力所带来的正面意义，是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培养抗逆力的基本前提。2.行为态度是人格特质影响下的综合反应并影响心理调适结果在休闲活动过程中如果遇到困难，一些残障儿童会出现烦躁、哭闹等行为。因此，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以及残障儿童的不稳定情绪，旅游志愿者具备同理心，对减轻压力事件和残障儿童家庭心理负面影响，提高社会福祉是有益的。“没事的，姐姐带你去那边玩，让爸爸妈妈帮你在这里排队好吗？”（case 6）。“小朋友，跟着大哥哥去那个项目玩好吗？那个项目不仅更好玩，而且还有礼品可以拿哦”（case 1）。访谈研究发现当儿童处于稳定而有序的环境中时，旅游志愿者的引导不仅能帮助其提高认知行为规范能力，旅游志愿者所伸出的援助之手，更无疑是稳定残障儿童家长情绪的一剂强心针。行为态度受人格特质影响，是由个体对事件所表现的态度和主观意识塑造的。行为态度作为执行特定行为意图的组成部分之一，能对特定行为产生消极或积极的感知，并最终影响该行为结果。对 15 组残障儿童家庭采访内容的分析显示，在休闲活动过程中照顾残障儿童难度高且压力大，因此残障儿童及其父母常常会产生负面消极情绪。如果旅游志愿者可以在残障儿童家庭面临困难时，给予其语言安慰、心理暗示、流程协助等帮助，将极大地缓解残障儿童家庭累积的压力感受，并改变其面对困难的行为态度。本次采访调查无法得知这 15 组残障儿童家庭曾接触过的旅游志愿者是否已经得到过有关人格特质方面的培训，但是可以从采访内容中发现行为态度是人格特质影响下的综合反应，编码结果的指向体现出只有当旅游志愿者本身具备优秀的人格特质、积极的态度与行为和强烈的社会共同责任感时，才可以帮助疏导残障儿童家庭的无助感，减少消极态度可能带来的进一步负面行为，并能鼓舞残障儿童家庭设立积极目标，使其认识并实现休闲活动所带来的积极意义。87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3.资源构建能缓解心理调适压力并正向影响行为态度资源指景区、酒店、交通及其他旅游硬软件设施，资源构建是旅游志愿者帮助残障儿童家庭进行外部资源调配和融入的过程。资源构建不仅指旅游志愿者所提供的支持，也指由其组织、机构及整个社会共同构建的共同利益和资源。旅游志愿者毋庸置疑是资源体系中的重要桥梁，可以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更为和谐地融入现代化旅游休闲资源体系中。“我年纪大啦，所以每次我和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会请志愿者小袁帮忙订旅游需要的东西，包括滴滴叫车什么的。小袁是我们去年在旅游过程中认识的志愿者，她会帮我们把大部分事情都预先弄好，如叫车啦、车票啦等”（case 8）。“小李是旅行社的志愿者，真的很幸运能认识他，我们出去旅游都是特意预订他带的团队，他会很细心地帮我们特别安排到一楼客房”（case 13）。研究发现，当残障儿童家庭试图与社会建立联结时，有效的社会支持和引导变得越来越重要，资源构建能更好地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建立与现代化社会的联结。通过采访发现，由于照顾残障儿童需要占用较多的个人时间而无暇了解新的科学技术，因此许多残障儿童家庭对于如何使用现代化旅游工具还比较陌生。然而，残障儿童家庭成员的感知和反应是从各种历史经验中累积的，如个人经历、教育背景、与社会互动等，因此具有积极调配社会支持、组织资源意愿的旅游志愿者，能提高残障儿童家庭平等获得休闲活动机会的概率，扫除妨碍取得积极结果的具体障碍，帮助残障儿童获得优质活动体验。资源的良好构建不仅能大大缓解残障儿童家庭心理调适压力，还能正向影响休闲旅游态度，帮助其享受到现代化旅游资源所带来的美好休闲体验。4.资源构建的建立健全是行为态度和心理调适的重要保障思考和处理外界事务的方式被称为认知加工，认知过程的一部分来自对所面对压力事件的理解，另一部分则反映在对待事务的态度和心理反应上。对于残障儿童家庭，旅游志愿者在后者上可发挥巨大作用。“小朋友在旅途中突然生病了，吐了两天，真是让我精疲力竭。尽管如此，非常庆幸这次遇到了志愿者小王，真没想到他的本职是医生，具有丰富的医疗护理知识，还帮我们调换到了高铁上的残疾人士专用区域，让我们很是惊喜，我们后来还特意给他寄了礼物以表达谢意”（case 4）。“完全没想到旅游会遇到这些问题，但是（志愿者）张先生真是非常专业，帮我们一一化解了难题，尤其是在酒店住宿的时候，告诉我们有一种客房是无障碍客房，感觉他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case 10）。访谈研究发现残障儿童家庭的行为态度和心理调适与社会支持、家庭要素、组织要素呈正相关。旅游志愿者的资源构建能力与残障儿童家庭参与休闲活动的休闲活动视角下旅游志愿者对残障儿童家庭抗逆力提升研究88满意度和幸福感呈正相关，与不受欢迎的行为如焦虑、逃避、破坏的消极行为呈负相关。资源构建依赖于社会支持、家庭要素和组织要素。例如，当高铁等公共交通、酒店和景区提供更加专业的无障碍设施、独立的休憩环境、专业的护理物品等时，残障儿童家庭面对的休闲活动压力能适当缓解。在健全的资源构建中，旅游志愿者所具备的专业行为态度和心理调适能力能更好地发挥积极作用。资源构建的建立健全是旅游志愿者行为态度和心理调适能力发挥的重要保障。如果仅仅依靠旅游志愿者孤立的支援，那么其优质的人格特质、行为态度和心理调适能力未必能被释放和发挥作用。健全的资源构建能帮助全社会给予残障儿童家庭更多的理解和专业支持。景区、酒店、交通和其他旅游资源构建的健全不仅能为旅游志愿者提供良好的工作条件，还能帮助旅游志愿者工作得到全社会的理解和支持，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更好地融入休闲活动，在提高家庭抗逆力的同时，创造和谐美好的生活体验。四、研究结论与讨论1.研究发现 有学者指出，心理干涉、社会援助可以从经济和物质上给予残障儿童家庭一定的帮助，但真正寻找到自我价值、融入社会整体、得到自我认识与肯定，不是仅仅依靠经济和物质就能解决的（Darcy，2010；Greeff&Nolting，2013）。休闲活动是残障儿童家庭获得身心解放和寻找自我价值的有利途径之一，本研究通过对残障儿童家庭进行访谈分析，发现这些家庭都具有参与休闲活动和融入休闲社会的强烈意愿。旅游志愿者是重要的“桥梁”，能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抵御压力、提升家庭抗逆力。研究结果发现，在介入过程中旅游志愿者应通过沟通互助、问题分析、未来设想、情感联结等方式给予残障儿童家庭援助。旅游志愿者的协助由人格特质、行为态度、心理调适、资源构建组成，除能帮助残障儿童家庭减轻休闲活动中面临的压力外，还能帮助残障儿童家庭提高抗逆力，最终实现休闲活动的积极效应，提升残障儿童家庭自我价值感。2.存在的问题我国许多硬件条件和软件服务仍在起步阶段，在访谈研究过程中我们发现残障儿童家庭和旅游志愿者依然需要面对许多现实问题：89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1）旅游休闲活动依然是残障儿童家庭的“奢侈品”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旅游休闲活动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本研究发现，访谈家庭经历的休闲活动数量有限且旅游质量不高，大多数仅限于周边旅游。虽然他们渴望能去大都市和名胜古迹看一看，但迫于现实条件，不得不把多数精力用于孩子身上。对于大部分残障儿童家庭来说，旅游休闲活动仍是一种“奢侈品”。（2）旅游休闲活动是残障儿童家庭面临非惯常活动的挑战当人们参与非惯常活动时，需要做出与平时行为不同的条件调整和意识修正，因此将面临更多的压力和挑战（张凌云，2009/2019）。对于残障儿童家庭来说，休闲活动中需面临照顾残障孩子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