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不确定性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吗——基于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pdf

窑窑2023 年 8 月第 20 卷 第 8 期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湖北经济学院学报渊人文社会科学版冤Vol.20 No.8Aug.2023一尧引言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袁野十四五冶 时期经济社会发展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袁 贯彻以创新为首的新发展理念遥 为了应对研发创新的外部性以及高风险性带来的企业研发投入不足的问题袁 政府通常使用税收政策作为激励工具遥 许多研究证实了减税降费政策对企业研发创新的正向激励作用 渊杨灿明袁2017曰邓力平等袁2020冤袁但也有学者研究发现袁减税政策对企业研发创新的效果并不明显袁 并且发现企业为了享受税收优惠所进行的野虚假冶研发袁或研发操纵行为 渊黎文靖和郑曼妮袁2016曰 杨国超等袁2017冤遥理论上袁降低企业税负会通过缓解融资约束袁降低研发成本激励企业研发投入遥 探寻税收政策的创新激励效果与理论预期不一致的原因袁 成为一个重要问题遥已有研究大多关注于企业税负的水平值袁 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企业税负的不确定性袁 后者会增加税负痛感袁使得企业野实感税负冶高于观测到的实际税负遥在税收政策实施过程中袁企业税负不确定性对于研发投入潜在的负面作用袁 可能让税收政策的研发激励效应大打折扣遥确定性是税收的四大原则之一袁可追溯到亚当 窑 斯密在叶国富论曳中的论述淤遥 税收的不确定性对企业行为的影响可能超越税负本身的影响遥一方面袁税收不确定性带来的税负波动会加大企业现金流的不确定袁 企业可能会出于预防目的而提升自身现金持有量袁 导致研发活动的资金投入面临更强约束曰另一方面袁税收不确定性使得企业面临较高的税收遵从成本遥 由于企业在逃税中获得的边际利润较高袁 企业会将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寻租行为中去袁从而挤压了企业的研发投入遥 本文旨在考察税收不确定对研发投入的影响袁 对税收政策的研发激励效应不彰的问题提供基于新角度的理论解释并提供经验证据遥本文从企业税负波动的视角分析税收不确定性的成因并进行测度袁基于我国 A 股上市公司 2009要2019 年面板数据考察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遥 研究发现袁税收不确定性显著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袁这一结论通过了一系列的稳定性检验遥 进一步基于股权性质尧 企业规模以及企业生命周期的异质性分析发现袁 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抑制作用在非国有企业尧 较小规模企业和处于成长期的企业中更加明显遥相较于已有文献袁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遥 首先袁本文拓展了税收营商环境的理论内涵遥 现有研究大多参考世界银行年度叶全球营商环境报告曳袁从总税率尧纳税时间尧纳税次数与税后流程四项主要指标来观测税收营商环境 渊庞凤喜和杨雪袁2018曰张国钧袁2018曰于健袁2020曰倪志良袁2020冤遥 鲜有文献将税收不确定性纳入税收营商环境的研究体系袁相比之下袁本文进行税收不确定性研究也是对企基金项目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野营商环境尧地方政府税收努力与企业实际税率院效应尧机制与政策冶渊72103056冤曰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重大项目野提升地方财政能力优化营商环境路径研究冶渊21ZD089冤作者简介院陶东杰渊1986-冤袁男袁湖北钟祥人袁湖北经济学院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袁湖北地方税收研究中心研究员袁管理学博士袁研究方向为税收理论与政策曰潘宇珊渊2000-冤袁女袁湖北石首人袁湖北经济学院会计硕士研究生袁研究方向为税务会计遥税收不确定性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吗？基于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陶东杰袁潘宇珊渊湖北经济学院袁湖北 武汉 430205冤摘要院税收政策是促进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工具袁其确定性是税收的重要原则之一袁也是激励企业研发创新的必要前提遥本文从企业税负波动的视角揭示税收不确定性的现状和成因袁利用 2009要2019 年我国 A 股上市公司面板数据袁考察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遥 研究发现袁税收不确定性显著抑制了企业研发投入强度遥 进一步基于股权性质尧企业规模和企业生命周期的异质性分析发现袁对于非国有企业尧较小规模企业以及处于成长期的企业袁税收不确定性对研发投入的抑制效应更明显遥 本文从税收不确定性的视角出发拓展了税收营商环境的内涵袁提出了基于优化税收营商环境促进经济创新驱动转型的政策建议遥关键词院税收不确定性曰研发投入曰税收营商环境曰上市公司48窑窑业税收营商环境研究的理论补充遥其次袁本文拓展了有关税收创新激励效应的相关研究遥 已有文献从税制尧税负和减税政策的视角开展了大量的研究袁但这些文献基本上是基于静态视角袁 考察企业的税收负担或减税政策对研发创新产生的抑制或激励作用渊杨国超和芮萌袁2020曰刘诗源等袁2020曰刘乐淋和杨毅柏袁2021曰蔡伟贤等袁2022冤曰本文基于动态视角袁拓展了税收与企业研发投资相关理论文献研究视角遥再次袁 本文从理论上丰富了不确定性对公司行为的影响遥 在国内相关研究的学者多数着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作用于企业投资及避税等行为的研究 渊陈胤默等袁2019曰朱军等袁2020曰胡志安和邱智敏袁2021曰李增福等袁2022冤袁尚未涉及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行为的影响遥为数不多的国外文献涉及了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投资的影响渊Edmiston袁2004曰Lee and Xu袁2019冤遥本文以企业的研发投入为切入点袁 扩展了税收不确定性对公司行为影响的研究遥二尧制度背景与理论分析渊一冤我国税收不确定性的成因税收不确定性会直接影响国家内部以及国际的税收秩序遥 经合组织渊OECD冤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渊IMF冤曾致力于促进税收确定性的工作遥 2016 年于杭州举行的 G20 峰会袁探讨了税收的不确定性以及其对企业决策和投资的消极作用遥 2017 年 3 月袁OECD 和 IMF 共同发布首份 叶税收确定性曳 专题报告袁着重讨论了跨境税收不确定性的性质尧成因及其对企业经营决策的影响袁 指出了协助政策制定者和税务机关建立更加明确的税制环境的重要意义遥 最新版的叶税收确定性报告曳于 2018 年 7 月发布袁指出强化税收确定性对于推动国际税务合作尧 优化营商环境等方面的作用遥国内学者从理论上研究了税收不确定性的成因遥 杨洪渊2019冤基于立法视角列举了七项会造成税收不确定性的因素袁 包括了临时性条款的存在尧税法中溯及既往现象以及避税规则等极少考虑到的细致因素曰甘行琼和靳毓渊2020冤从税收立法和税收执法两方面研究袁指出税收政策尧税法程序尧条例理解程度以及避税行为都会增加征税操作难度袁造成税收不确定曰李华等渊2021冤则分别从税收政策与税收负担两方面不确定性的成因进行阐述袁客观层面的法制因素以及纳税人主观税收感知使得税收政策不确定袁 政策传导以及执法层面变化使之具有税负不确定性遥我国的税收制度特征是企业实际税负不确定性的根源遥我国当前的财政收入分配体制源于 1994 年实施的分税制改革袁税收收入权在央地之间进行了多样化的分配袁地方政府拥有了部分税权袁包括收入分享权和征管权遥 分税制改革之后袁为了解决严峻的财政困难与低下的税收征管能力之间的矛盾袁我国采取了野高名义税率冶的税制设计袁但征管能力低下与地方政府间税收野逐底竞争冶的动机叠加之下袁实际的税收征收率与名义税率之间存在巨大的空间袁被形象地称为野宽打窄用冶渊高培勇袁2006冤遥 例如袁在野两税合并冶之前袁我国的企业所得税税率最高达到 33%袁而实际税率只有 24%曰来自国家税务总局的权威分析报告表明袁 我国 1994 年现行税制下袁税收综合征收率仅为 50%上下袁二者之间存在50%的税收征管空间于遥 正因如此袁地方政府税收征管力度充满着弹性袁 这为企业实际税负的不确定性提供了根本条件遥在面临财税体制的变动尧经济增长的波动袁甚至地方官员的晋升激励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之下袁 地方政府会频繁地改变税收征管力度袁 这无疑会加剧企业实际税负的不确定性遥 我国财税体制经过两次重大改革袁即财政包干制改革以及分税制改革遥两次改革也形成了不同的财税体制安排遥其中袁财政包干制的变化形成了野财权下移袁中央收入依靠地方上解冶的局面袁 意味着地方政府拥有的财政收入与地区的市场经济直接相关遥这极大激励了地方自主发展袁提高了地方政府的税收努力程度 渊田彬彬和范子英袁2016冤曰分税制则形成财权集中尧事权下放的分权模式袁其中部分地方税变成共享税袁被纳入进国税征管范围袁带来税收征管波动遥 进一步的袁财税体制安排往往难以实现财政收入和支出责任的完美匹配袁甚至会导致区域间的纵向财政失衡袁 地方政府为获取更多的中央转移支付而降低税收征管力度 渊贾俊雪与应世为袁2016冤遥不仅如此袁为了尽可能多地吸引资本流入袁地方政府争相开展税收竞争渊谢贞发和范子英袁2015冤袁 因此会运用低税负或宽松的征管强度竞争策略以激励企业遥不过袁政府税收政策与地区核心官员也有较大关系袁一旦主要官员发生变更袁地方政府税收征收强度也可能随之发生变化袁 带来各种不确定性渊陈德球等袁2016冤遥税收征管力度波动的背后袁 不能忽视税收政策的频繁变动以及基于税收任务的税收征管组织体制等其他因素遥 我国于 1980 年通过叶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曳袁随后分别在 1993 年尧1999 年尧2005年尧2007 年尧2011 年以及 2018 年进行修正完善遥 靳毓和文雯渊2020冤统计了 2002要2018 年度我国颁布的税法条款数量袁高达 3200 多条袁其中涉及增值税达到 500 多条尧所得税相关 390 多条袁可看出我国对于税法细节是在持续调整完善遥 虽然不断完善的条款使得税法体系更具系统化袁但加剧了纳税人税收负担的波动性遥 同时袁从税收任务的税收征管体制角度看袁基层税务部门面临着自上而下设定的税收指标压力遥 一方面袁由于辖区税务部门在实际工作中需要当地政府的配合袁会努力达成地方政府的税收计划指标渊高正斌等袁2019冤曰另一方面袁税收收入49窑窑完成情况是年度绩效考核中最重要的指标之一盂袁为了完成上级指定的税收计划袁下级政府会努力完成硬性指标遥 这些税收指标压力的野层层加码冶造就了以完成任务为导向的刚性征管体制 渊田彬彬等袁2020冤袁即当地方税收任务完成难度较低时袁会出现野藏税冶袁反之袁当地方税收任务完成难度较高时袁会出现野过头税冶袁特别是自然灾害时期袁平滑税收收入极大掩盖了税收征管的扭曲程度袁 也加剧了税收的不确定性渊白云霞等袁2019冤遥 在完成税收任务后袁地区往往采取消极征税政策袁 实现压低税收计划基数和储存税源的野执法型稽查冶遥 这些税收征管野乱象冶破坏了税法的严肃性袁 使企业实际税负面临更大的波动袁 并且削弱了企业基于税法和税收政策预测实际税负的有效性遥渊二冤理论分析税收对研发投入的影响机制集中于税收对企业现金流的影响上遥一方面袁研发活动很大程度依赖于企业内部资金渊刘金科和肖翊阳袁2022冤袁作为企业的一项必须支出袁税收会减少公司内部可用资金遥不仅如此袁 税收优先原则也会使企业内部现金流的弹性减退渊吴祖光等袁2013冤袁进一步削弱企业对研发活动的投资力度遥另一方面袁企业必须有充足的现金储备用以研发活动的调整遥 规模越大的研发活动需要更高的现金储备量袁 由于税收支付现金则会使企业现金储备能力下降袁企业不得不缩减研发规模遥 并且袁创新有着周期长尧不确定性高的特征袁企业不仅要在研究阶段进行大量的投资袁在研发成功后袁也会增加公司的现金储备以避免负向的现金流冲击 渊吴伟伟和张天一袁2021冤遥企业现金持有动机理论认为袁在税收不确定性增大情况下袁 企业会增加预防性现金的储备袁以应对未来额外的税收支出袁现金储备的增加会挤出用于投资的资本遥由此来看袁税收不确定程度的提高会加大税收对现金储备的侵蚀作用袁 内部现金的变动将加剧对研发投入的规模的影响遥因此袁本文提出以下有待检验的假说遥假说 1院 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抑制作用遥基于企业股权性质尧 企业规模和生命周期的差异袁 税收不确定性对研发创新的作用可能存在异质性遥首先袁税收不确定性对不同股权性质企业的研发创新的影响可能有差异遥相比于国有企业袁非国有企业的税负更重袁避税程度更大遥由于国企普遍存在着政策性要求尧承担着一定的社会责任袁相应地袁政府对国企也会给予一定的财政补助和税收优惠作为补偿袁 使得国企在税收征管强度和税收攫取方面更具优势袁税负往往较轻渊刘骏和刘峰袁2014冤遥 非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受到现金流约束的程度可能更为严峻遥另外袁国有企业在金融贷款方面比非国有企业受到的限制更小袁缓解了不确定性带来的消极影响遥目前我国金融市场发展还不够成熟袁 银行贷款依然是最主要的融资方式遥 但由于国有银行对信贷资源的垄断袁使得大量的信贷资金流向了国有企业袁我国的财政资源不能按效率优先的原则进行配置 渊张倩肖和冯雷袁2018冤遥由此来看袁税收不确定性通过加剧融资约束袁限制企业自有现金流袁对非国有企业研发创新的抑制作用更明显遥其次袁税收不确定性对不同规模企业的影响也存在差别遥相对于小企业袁大规模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更低遥 大企业较好的资金筹措能力更易获得银行等金融机构的青睐袁 对高风险投资有着强有力的财务保障袁税收敏感性更低袁因此研发投入受税收负担影响较小遥再次袁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企业袁税收不确定性对研发投入影响也存在差异遥Adizes渊1988冤提出生命周期理论袁即把企业看作为一个机体袁 存在着同有机体从出生到死亡整个循环过程的生命周期特征遥在企业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袁企业现金持有量尧融资约束等各方面均存在差异遥成长期的企业具有更强的内外部的融资约束遥一方面袁在创业初期公司无法形成稳定的盈利模式袁 融资配给不足袁导致净现金流流入不足袁缺乏内源资金袁因此很难支持企业的技术创新项目曰另一方面袁由于成长期间市场对其竞争力的认可度较低尧 对运营风险的评估水平较高袁通常会采取较为保守的观望态度遥因此袁企业在短期内难以较好结合内外资本袁不确定性的提高更会加剧融资约束袁 进而研发创新项目的支持力度也会锐减遥 此外袁相对于其他阶段袁成长期企业实质享受政策优惠难度较大遥 税收优惠政策往往适用于有一定盈利的企业遥对于经营不稳定尧盈利少甚至没有盈利的成长期公司来说袁 难以获得实质的减免渊刘诗源等袁2020冤袁现金流的短缺仍是一个不可规避因素袁 不确定性作用于该阶段企业的消极影响更大曰而成熟期有稳定的利润流入袁优惠政策能带来一定程度的税收减免袁增加企业可支配现金流曰衰退期企业往往利润亏损严重袁政府为了维持经济尧保护本地上市公司袁 也会给予大量补贴 渊童锦治等袁2018冤袁相比成长期所受不确定性负面影响更小遥 综上袁本文提出以下三个理论假说遥假说 2院相对于国有企业尧税收不确定性对非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的负向影响更大遥假说 3院企业规模越小袁税收不确定性对其研发投入的负向影响越大遥假说 4院相对于处于成熟期和衰退期的企业袁税收不确定性对处于成长期企业的研发投入的负向影响更大遥三尧实证研究设计渊一冤数据来源与计量模型本文使用的数据为中国 A 股上市公司 2009-2019 年度非平衡面板数据袁来源于 CSMAR 数据库袁使用式渊1冤所示的面板数据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进行50窑窑回归分析遥RDit=琢+茁taxuit+酌Xit+啄i+子t+着it渊1冤下标 i 表示企业袁t 是年份袁被解释变量 RD 是企业研发投入袁taxu 是企业税收不确定性袁X 是控制变量集袁 包括一系列影响企业研发投入的公司财务指标和公司治理指标袁 具体包括院 总资产净利润率渊roa冤尧企业规模渊size冤尧资产负债率渊lev冤尧股权集中度渊top10_HHI冤遥 啄 是企业固定效应袁子 是年份固定效应袁着 是随机扰动项遥本文使用三种方法测度企业研发投入强度遥 一是使用研发费用的自然对数渊lnRD冤袁二是基于企业营收规模进行标准化袁 用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重来测度 渊RD_Sale冤遥 三是利用研发人员数量渊lnRDperson冤作为替代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遥 这三种测度方法与已有文献保持一致 渊杨国超和芮萌袁2020曰 林志帆和刘诗源袁2022曰 姚金海和钟国辉袁2022冤遥目前有关税收不确定性的度量方法主要包括三种院一是基于文本分析法构建不确定指数袁从宏观角度考察税收不确定性对经济的影响遥 该方法源自于Baker渊2016冤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测度的研究思路袁采用了主流媒体关键词的频率来度量我国税收政策的不确定程度渊李华等袁2021冤遥 但是袁野不确定性冶这个词语在中文新闻中极少被直接引用袁 而且在语言上对税收政策的不确定性的表达常常是含糊和笼统的遥 在中文环境下袁很难正确地辨认出所需的信息遥二是以财报披露的所得税会计信息作为代理指标袁Hanlon渊2017冤尧Dyreng渊2019冤等指出所得税会计信息明确量化了企业的不确定税收收益袁 不确定税收收益具有的可观察性和独立性能考察出因避税带来的税收不确定性遥 但该指标基于美国独有的会计准则标准袁缺少普遍性袁不能适用于其它国家遥 三是以实际有效税率的变异系数作为度量标准遥 税收政策变化或税务部门征管力度都可能对税收收入造成不同程度的冲击袁实际税率也由此产生波动渊Amberger袁2017冤遥因而实际税率的变异系数可以从企业的角度更好地反映税负的不确定性袁 也能将其应用于各国的研究遥综上袁本文沿用赵天骄和李成渊2021冤提供的方法来测度企业税收不确定性袁 即选用实际有效税率的变异系数作为企业税收不确定性的代理变量遥 变异系数渊taxu冤的计算方法是袁样本期以及过去 4 期实际有效税率渊ETR冤的标准差除以实际有效税率的均值遥 taxu 的数值越大袁 代表企业的税收不确定性越大袁如式渊2冤所示袁其中实际有效税率 ETR 等于所得税费用除以利润总额遥渊2冤企业有效税率的变异系数直观地反映了企业实际税负的不确定性遥但进一步考虑到袁企业有效税率中的部分影响因素是可观测尧可预期的因素袁另一部分不可观测尧 不可预期的因素更加能够反映企业税负的不确定性遥因此袁我们采用回归残差法构建替代性变量遥具体地袁用实际税率对企业可观测特征变量做回归榆袁将回归结果得到的残差替代渊2冤式中额ETR袁计算得到 taxu_f袁数值越大袁表示企业税负不确定性越高遥渊二冤数据处理与描述性统计为避免 2008 年金融危机冲击可能产生的影响袁我们将样本起始时间设定为 2009 年袁样本区间定为2009要2019 年遥 我们对原始数据做了如下基础清理工作院渊1冤 剔除了金融行业上市公司数据观测样本遥金融行业的盈余尧 财务杠杆比例等自变量从结构和规模不具有可比性袁 为了避免行业固有差异影响测量结果袁故选择非金融行业上市公司进行实证研究曰渊2冤剔除了当年 ST尧SST尧PT 的观测样本袁因为 ST尧SST尧PT 公司处于财务困难袁其异常行为会对结果造成一定的影响曰渊3冤剔除了总资产为负的异常观测曰渊4冤为克服离群值的影响袁提高本研究的计量效度袁针对全部连续变量进行 1%水平的缩尾处理遥表 1 列出了本文所使用的主要变量袁 其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 2遥表 1变量说明表 2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51窑窑四尧实证结果分析渊一冤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表 3 报告了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遥第渊1冤列回归过程中的自变量只包括 taxu尧 年度固定效应于公司固定效应袁第渊2冤列在第渊1冤列基础上增加了其他控制变量遥 taxu 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值袁且在 5%水平上袁说明税收不确定性越大袁企业的研发投入水平越低遥第渊3冤列更换被解释变量为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 RD_Sale袁第渊4冤列加入其他控制变量袁可看到袁taxu 的估计系数仍在 5%水平上显著为负袁理论假说1 得到了基本回归结果的证实遥表 3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注院*p0.01,*p0.05,*p0.1袁括号里是标准误遥渊二冤稳健性检验1.更换核心解释变量使用残差法测度的税收不确定性指标渊taxu_f冤作为替代的核心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袁 结果列示于表 4 的第渊1冤列和第渊2冤列遥结果显示袁替代核心解释变量之后袁taxu_f 的估计系数均在 1%的水平显著为负袁基本结论保持稳健遥2.更换被解释变量一般来说袁 测量研发投入水平采用研发投入金额和研发投入占比进行测量袁 为了从其他侧面观测企业研发强度的变换袁 我们使用研发人员数量虞作为替代性指标进行回归分析袁结果如表 4 第渊3冤列所示遥在更换研发投入测量指标之后袁税收不确定回归系数在 1%水平下显著为负袁与基准回归结果保持一致袁 进一步增强了税收不确定性抑制企业研发投入的结论遥3.更换计量模型作为被解释变量的企业研发投入袁 存在较大比重的 0 值观测袁我们将计量模型改为非线性的 Tobit模型袁用极大似然法估计愚遥 回归结果列示与表 4 的第渊4冤渊5冤渊6冤列袁分别采用 lnRD尧RD_Sale 和 lnRD鄄person 作为被解释变量遥 结果显示袁taux 的估计系数均在 1%水平下显著为负遥 更换计量模型之后袁结论并未发生改变遥表 4稳健性检验注院*p0.01,*p0.05,*p0.1袁括号里是标准误遥渊三冤异质性分析1.股权性质基于企业产权性质进行分样本回归袁 结果报告于表 5遥 表 5 的第渊1冤渊2冤列是对非国有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遥 第渊1冤列以 lnRD 为被解释变量袁第渊2冤列以 RD_Sale 其为被解释变量袁taxu 的估系数分别在 10%的水平和 5%的水平显著为负遥 表 5 的第渊3冤渊4冤列是对国有企业样本进行回归分析遥 taxu 的估计系数均不显著袁且估计系数的绝对值与前两列相比袁大小存在显著差异袁约为前者一半遥基于股权性质的异质性分析结果证实了理论假说 2袁 即相对于国有企业袁 非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更加容易受到税收不确定性的负向影响遥表 5基于股权性质的异质性分析结果注院*p0.01,*p0.05,*p0.1袁括号里是标准误遥2.企业规模为探索税收不确定性对不同规模大小企业的潜在异质性袁将总体样本按企业规模中位数划分为小企业和大企业袁结果报告于表 6遥 表 6 的第渊1冤渊2冤列是对小规模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遥 第 渊1冤 列以52窑窑lnRD 为被解释变量袁第渊2冤列以 RD_Sale 其为被解释变量袁taxu 的估系数均在 10%的水平显著为负遥表 6 的第渊3冤渊4冤列是使用大规模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遥taxu 的估计系数均不显著袁税收不确定性不会对大规模企业研发投入产生影响遥 基于企业规模的异质性分析结果证实了理论假说 3袁 即企业规模越小袁税收不确定性对其研发投入的负向影响越大遥表 6基于企业规模的异质性分析结果注院*p0.01袁*p0.05袁*p0.1袁括号里是标准误遥3.企业生命周期已有文献表明袁 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研发创新受税收激励的影响不同渊刘诗源等袁2020冤遥基于不同阶段公司现金流量尧营运模式尧研发力度的不同袁我们合理猜测袁 不同阶段研发创新受税收不确定性的影响也存在差异遥 目前主流一般采用综合指数法和现金流模式法来划分公司的生命周期遥其中袁相比于综合指数法袁 现金流模式法能够消除行业固有因素的干扰袁主观性较低尧可操作性也更强遥因此袁本文选用 Dickinson渊2011冤现金流模式法袁按经营尧投资和筹资活动现金流划分袁 以不同符号相互组合反映企业状况袁将样本公司的生命周期划分为三个阶段渊详见表 7冤遥表 7现金流组合法划分企业生命周期结果报告于表 8遥 表 8 的第渊1冤渊2冤列是对成长期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遥 第渊1冤列以 lnRD 为被解释变量袁第渊2冤列以 RD_Sale 其为被解释变量袁taxu的估系数均在 5%的水平负向显著遥表 8 的第渊3冤渊4冤列是对成熟期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袁taxu 的估计系数均不显著袁且估计系数的符号为正袁与前两列相比存在差异遥 第渊5冤渊6冤列是对衰退期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遥taxu 的估计系数也不显著遥基于生命周期的异质性分析结果证实了理论假说 4袁 表明成长期企业受到的融资约束会更大尧现金流更紧缺袁相比成熟期和衰退期企业袁 成长期企业的研发投入明显受到税收不确定性的抑制遥表 8基于企业生命周期的异质性分析结果注院*p0.01,*p0.05,*p0.1袁括号里是标准误遥五尧结论与政策启示本文以我国 A 股上市公司 2009要2019 年数据为研究样本袁 研究税收不确定性对企业的研发投入的影响及其异质性遥研究结果表明袁税收不确定性会抑制企业研发投入袁在更换被解释变量尧解释变量以及采用不同计量模型的敏感性检验下袁 结论保持稳健遥相对于国有企业袁非国有企业的研发投入受到税收不确定性的抑制作用更显著曰相对于大规模企业袁小规模企业的研发投入受到税收不确定性的负向效应更明显曰 税收不确定性对研发投入的抑制作用仅对成长期企业显著袁对成熟期和衰退期企业不显著遥本文为通过优化税收营商环境促进创新驱动经济转型提供了一定的政策启示遥首先袁构建涵盖税收不确定性的税收营商环境体系遥 政府既要从纳税服务尧税收政策尧税收征管等多个层面上优化税收营商环境袁还应重视降低企业税负的不确定性袁这对提高我国企业的研发投入尧 提高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具有重要意义遥 其次袁在减税政策实施过程中袁为企业提供确定性的预期遥 我国已推出了一系列税制改革和大规模减税降费政策给企业纾困袁 帮助企业渡过后疫情时代的生存和发展的困难期遥 在实施减税的过程中袁要重视税收政策的确定性袁加大税收政策宣传力度和精准度袁规范税收征管行为袁让企业野放心冶享受优惠政策遥长期而言袁要基于数字化税收征管技术提升袁全面提升税收征管能力袁降低税收征管的不确定性遥注释院淤 叶国富论曳其中提到了著名的税收四原则袁即野平等冶野确定冶野便利冶和野最少费用冶遥 亚当在确定原则中指出野各人应纳的租税必须确定而不得任意改变袁缴纳税收的方式尧方法以及税额都应使纳税者及其他人明白冶遥于 详见许善达:叶在中国税收高层论坛 2004 上的演讲曳http:/ 详见国家税务局 2008 年 7 月 24 日颁布的叶国家税务局系统组织收入工作考核办法曳渊国税发渊2000冤39 号冤遥榆 企业可观测特征变量包括院企业规模尧企业资产负债率尧企业盈利能力尧企业成长性遥回归模型为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袁控制了企业不随时间变动的特征以及年份固定效应遥虞 研发人员数量指标在原始数据中存在较大比例的缺损值袁因此我们选择用它作为主要回归结果袁只用于做稳健性检验遥53窑窑愚 Tobit 模型可以一定程度缓解大比重 0 值可能带来的估计偏误问题袁但同时也失去了线性模型对企业个体固定效应的控制遥因此袁本文只用 Tobit 模型作为稳健性检验袁不作为主要识别策略遥参考文献院1 AMBERGER,H.,Tax Uncertainty and Dividend Payouts J.WUInternational Taxation Research Paper Series,2017,No.04.2 BAKER,S.R.,N.BLOOM,ANDS.J.DAVIS,Measuring E鄄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鄄nomics,2016袁131渊4冤院1593-1636.3 ADIZES,I.,Corporate Life Cycles:How and Why CorporationsGrow and Die and What to Do about It J.Prentice Hall,1988,361.4 DICKINSON V.,Cash Flow Patterns as a Proxy for Firm LifeCycleJ.Accounting Review袁2011袁86渊6冤院1969-1994.5 LEE J.AND J.H XU,Tax Uncertainty and Business ActivityJ.Journal of Economic Dynamics and Control,2019,103院158-184.6 EDMISTON K.D.,Tax Uncertainty and Investment:A Cross-Country Empirical Examination J.Economic Inquiry,2004袁42渊3冤院425-440.7 HANLON,M.,E.L.MAYDEW,AND D.SAAVEDRA,TheTaxman cometh:Do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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