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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同行者——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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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38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Vol.52No.3Journal of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 Science)第5 2 卷第3 期June20232023年6 月(哲学社会科学版)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时代的同行者一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阿茹

2、汉(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内蒙古呼和浩特0 1 0 0 2 2)摘要吴颖丽是新时期达斡尔族女性诗歌史上颇具影响力的诗人。她以草原地理空间、民族历史文化、个体经验与记忆为路径的诗艺实践,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输送了宝贵的草原与达斡尔民族文化元素,拓宽了包括达翰尔族女性诗歌在内的民族文学的表义空间,体现了颇为鲜明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实证了诗歌是助力于筑构共有精神家园的文化力量。【关键词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吴颖丽;达斡尔族;女性诗歌中图分类号1 2 0 7.2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1-7 6 2 3(2 0 2 3)0 3-0 0 3 8-1 1D0I:10.3969/j.is

3、sn.1001-7623.2023.03.004在2 0 世纪五六十年代,达斡尔族当代文学史上的女性诗人是屈指可数的。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新时期之前的达斡尔族女性很难在诗歌领域获得更好的表现,她们的创作多以个体方式散落在众多的男性诗人之中,诚如文艺评论家谢冕所言:“从中国新诗史上看,2 0 世纪7 0 年代以前的女性诗歌,其业绩的显现是断续而不连贯的,且未形成大的格局。集团式地展观,量与质并重而高水平的突起则是在2 0 世纪8 0 年代之后。”1 3 由此推及延伸,达斡尔族女性诗歌真正意义上的开端应始于20世纪8 0 年代。在新时期文学兴盛、繁荣所提供的“正面支持”的大好机遇中,老中青三代女诗人

4、带着“久病初愈的神采”同台竞技,“承担对世道人心的救赎和安慰”2】,并以日渐丰盈的创作实绩拓宽了达斡尔族乃至民族文学的艺术空间。遗憾的是,在女性文学已成为学界显辞的当下,对中华民族文苑繁荣生态的重要构成部分达翰尔族女性诗歌的关注度是相当微弱的。因此,在民族文学整体观及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解读和分析吴颖丽这位新时期达斡尔族女性诗歌史上颇具影响力的诗人及其诗艺表现向度,就使本文具有理论和现实的双重意义。一作为时代的同行者,吴颖丽有着鲜明的中华民族立场,诗歌写作是她的精神国度,是她不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媒介。我们观照诗人展开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诗艺实践,不难发现,吴颖丽的诗歌由

5、呼伦贝尔草原启航,从达尔族根脉出发,以个体到民族再到国家的抒情路向,发出了颇具辨识度的新时代和谐之音,凸显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祖国北疆草原与达斡尔民族广阔的生活图景。诗人吴颖丽从来都不曾自外于中华民族共同体,而且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吴颖丽诗歌中有着相当的丰富性。概括而言,主要是通过咏唱草原故乡、表达母族文化精神的灵魂所在,以及被较少提及的家国情怀等多个维度,传达并实现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坚守。吴颖丽作为新时期达斡尔族女性诗歌史上的中坚和卓越代表,从2 0 世纪8 0 年代执笔为文之收稿日期 2 0 2 3-0 4-2 2【基金项目】内蒙古自治区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项目“新时期达翰尔族女作

6、家的民族文化认同与文学表达”(NJSY22577)研究成果之一。【作者简介阿茹汉,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副编审,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编辑出版学。39阿茹汉时代的同行者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第3 期始,默默执守诗歌领地,用创作实绩完成了最初的承诺,使达斡尔族女性诗歌真正得以浮出地表。四十余年来,吴颖丽深植优秀的民族文化传统,以草原地理空间、达斡尔族民族历史文化、个体经验与记忆为路径的诗艺实践,拓展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的达斡尔族女性诗歌的面相,首次将女性诗歌提升到达斡尔族文学的中心位置,尤其是在诗歌精神渐轻、少有震撼之作,甚至“走人了黄昏与黑夜友”3 1 6 1 0 的当下,持守诗歌

7、的纯真与独立,以其恒久且良好的诗歌视力,表达了来自民族但又有普世性的价值观念,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输送了宝贵的草原与达斡尔民族文化元素。吴颖丽(1 9 6 7 一),达斡尔族,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人,以诗歌创作为主,兼及散文、小说。截至目前,已出版我在云上爱你4 、温暖的世界 5 、我看到了你的麦田6 、向日葵7 、一个热爱太阳的民族8、在那彩云之南9 、达斡尔艾门之歌 1 0 等七部诗集。它们记录着诗人超越族群视野、立足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想情怀和精神意愿,抒发了对祖国边疆锦绣河山的无限热爱之情,表达了诗人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和感悟。吴颖丽的诗歌广受好评。有评论认为,她的诗歌干净美丽、

8、自然真诚,唱出了对草原、对民族的无尽热爱 1 4 5,尤“乐于吟唱这个温暖的世界”5 1 1,且情感“饱满、细致、深情而又节制”。她的诗歌还被译介为俄、法、英、西里尔蒙古文等多种文字出版发表。诗集向日葵入围第十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我看到了你的麦田人选中华出版促进会赠送“一带一路”国家使领馆书目,达斡尔艾门之歌被评为中国诗歌春晚2 0 2 1 年度十佳诗集,散文额尔古纳密码荣获2 0 2 3 年第四届丰子恺散文奖。无论是外界的肯定,还是吴颖丽的诗歌成就本身,都足以证明,诗人所取得的成就是值得引起我们关注的。吴颖丽的诗歌意象有较强的定向性。简概而言,主要由草原地理空间、达斡尔民族辉煌的

9、历史与文化、个体情感与记忆等三个面相构筑而成,而“怀想故乡呼伦贝尔草原的诗,是吴颖丽诗歌中最深情的部分”1 2 1 8。吴颖丽出生于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需要提及的是,达斡尔族是一个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的民族,吴颖丽长期使用汉语进行创作,且生长于蒙古、汉、回、满、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族共生共荣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后工作、定居于首都北京。这一独特的成长与文化履历,使诗人的精神建构中具有多重文化相融合的特征。这种特征为诗人审视自身的民族历史文化提供了新的视角,也使吴颖丽的诗歌成为民族文学史上多重文化互相渗透、交相辉映的一道独特的文学风景。吴颖丽在丰厚的生活历程中,紧紧

10、依托共有精神家园,努力开掘草原文化的内在精髓。吴颖丽笔下,草原不仅仅是一个地理空间概念,更是诗人的精神原乡,是诗人吴颖丽心中永恒的旋律。无论走多远,吴颖丽始终对草原故乡有一种天然的、难以割舍的情结。吴颖丽草原诗篇的令人瞩目之处,主要在于她以诗意之眼,极力呈现呼伦贝尔草原地理空间的特殊价值,并在领略与抒发中融人了她生命的感慨与现实的情怀,草原故乡承载着诗人最富集的情感体验和最深最美的记忆,“离开它已经很远了/又何止千里万里/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看过了无数风光旖旋/可是若问我/想到哪里去/我还是会说/到故乡去”(我为什么故土难离)。这里的草原故乡,已经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地理概念,而成为一种象征、一种

11、启示、一种生命意志纠结而成的智力空间了。吴颖丽那些“给草原”的诗歌,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追求明朗清新的风格,贵在把草原文化理念如尊重自然、开放包容、坚守信义,延伸为中华民族的审美状态,传达了诗人内在的生命感受。她常常怀着澄明高洁的喜悦,感恩那片“造物遗落在人间的天堂”(草原的模样),表达对养育自己的大美草原的无比亲近与热爱,心怀感激并深情赞美,“感谢那片多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那是我最初的所来之地,也将是我最终的皈依”4 。吴颖丽身处繁华都市,但她的根脉终在草原。当诗人俯身书写草原故乡的万千风物时,流露出的是对自然天地的感恩与敬畏,也有对这片绿地的乌托邦想象和深情歌唱。而且,她的歌唱从不借力

12、于炫人眼目的词语和技巧,不刻意追求诗歌的先锋性,只依托对熟稔于心的草原记忆及往昔岁月的回想,并通过特定的意象,让心灵穿梭在“想象的原乡”之中,表达内心深处的涌动。这一特点使吴颖丽笔下的40.第5 2 卷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草原地理空间有了灵魂和生气。从中我们也不难体会诗人丰盈的内心与精神志向,那就是体悟草原时的感恩情结和赞美草原大美之间散发出的由衷骄傲和深情。吴颖丽随着新时期达斡尔族女性诗歌一路走来,始终对呼伦贝尔这片草原保持着至心而持续的歌唱,尽情表达了对草原故乡及自然万物的观照与关怀。牧人、毡房、湖泊、河流、林海,甚至驰骋于此的蒙古马、寒恶的气候和艰辛,也都作为精神材料进人

13、其诗歌颂地,心之所动,皆可歌可颂。时代的主题、浓郁的草原情在她的诗歌中得以充分表现,写出了中华民族和谐共融的美好景象。我们认为,吴颖丽是唯一一位将呼伦贝尔草原建立为自己诗歌地理的达斡尔族女诗人。她从新时期执笔为诗之始,就将其丰沛的情感倾注于所感知的草原地理空间,描绘了祖国北疆草原的瑰丽景象,“要知道草原的模样/就去它浩瀚的林海走一趟/那里有松涛激荡/还有调皮的松鼠在玩着捉迷藏/早晨的空气里/蘑菇的清香像醉人的花香一样”(草原的模样)。诗人对草原的热爱是源自心灵的,就像草原本身一样恬润纯美,而深邃辽远的草原,也在为她的诗歌孜孜不倦地传输着灵感和滋养。“喜欢看你的眼睛/里面盛满了风情/倒映着草原最

14、经典的风景/毡房点点/成就了多少草原上的英雄梦”(草原的眼晴写给蒙古马)。短短几行,就使接受者领略了马背民族的热烈、勇武和豪情,且没有任何修饰地写出了生存于此间的庄严和福泽。在那一片草原中,诗人述说着草原人简单、淳朴、不过多索取、知足且在知足当中所产生的富足与幸福感,“那一片草原/看得到隆冬飞雪/铺天盖地/弥漫乡野/走进毡房/有热茶浸满了奶香/它独特的味道/会直冲你的鼻腔/喝上一壶/把汗出透/神清气朗/身轻血畅”,字里行间充斥着暖暖的气流,它使人远离喧嚣,归于宁静。在这里,诗人把草原记忆碎片连缀并收拢于心,用充满烟火气的歌唱和理想精神,映衬出当下物欲横流的浮华,力图从草原文化精神中找到影响其民

15、族发展进程的密码,折射了草原文化魂魄,以及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草原文化基因的执着守望,从而填充了意义空洞。诗人对呼伦贝尔草原的热爱和珍视,还表现在她常常与草原万物融为一体,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甚至梦回草原,在额尔古纳的清波里映照出自己貌美如春,“秀发如漆”,“仿佛我从未子然一身把你离去”,“在你的清波里/我看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浸满你清冽的气息/我看到你的每一道波痕/都溢满奔流的勇气”(额尔古纳河的清波)。在血脉相连的自然物象所编织而成的网络中,隐身其中的颂赞者可在任何角落复现,作为地理空间的草原整体与诗人已然交融。草原母亲河额尔古纳在诗人轻灵的笔下,汇聚成婉蜓舒缓的旋律,在现代都市

16、紧密的步伐中流转,慰藉着孤独又不安的心灵。吴颖丽对草原故乡的记忆是深情的,是深刻而持久的,如血液般在她的脉管中流动不息,且不断凝缩、提纯。清冽又湛蓝的天空,白云般游动的羊群,瀑瀑东流的额尔古纳河,广阔无垠的呼伦贝尔,长鬃飞扬的蒙古马,不仅带给诗人归属感,还从普遍意义上给予诗人以精神上的安顿。吴颖丽坦言,只有草原才是她“生命的依靠”“内心的良医”和“最终的皈依”(我和你一个牧人的情话)。草原之于诗人,既形同祖国与个人,心有灵犀,尤在精神层面支撑着诗人的存在,而久居都市的弱也终将被草原的博大、雄健所疗愈。因此,吴颖丽也被认为是一个有“精神出处”的诗人,而且她的诗歌里“有一个强大的文化背景作为支撑”

17、1 3 1 2,这就是吴颖丽心心念念、无数次回望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它既是诗人的“背景”和最为富盛的滋养,也承载着诗人难以言传的情思和最美的“乡愁”。吴颖丽诗歌的这一艺术表现向度,标志着诗人为寻找生存意义而付出的努力。蓝天白云,长调牧歌,山川河流,弯弓射骑,配饰各异的民族装束,载歌载舞的民族节日,不仅仅是赞颂的对象,同时也是一个与现代文明相阻隔的地理空间,更是寄予和钩联着诗人无限的怀乡之情。草原,这一对诗人而言具有重大意义的地理空间,特别是它独特的文化构成造就了呼伦贝尔这片北疆地域浓郁的边睡风情,无形中引发了外乡人的猎奇意识,让人们不远千里、不辞劳苦奔赴于此。然而,对草原而言,观光客所看到的只是

18、壮美辽阔且曲线温柔的绿色,尤在商业化操作下,很难说这样的美丽即是真实。草原的美,只有生活在这里或久居于此者,才能真正深人其内里,领悟其高远41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阿茹汉时代的同行者一第3 期深邃,只有爱戴且“诗意栖居”于此者,才能从平凡的可见之物和草原生活中发现、挖掘出草原文化的内蕴与博大精深。吴颖丽正是这样一位发掘者,她用星星一般的双眸,洞察草原深处的无限生机与奥秘,以意蕴丰美的语言,将这种“发现”和蓬勃跳动的心,化作错落有致的诗行,使作为地理空间的呼伦贝尔草原身着华美袍服,登上了达斡尔族诗坛。在千篇一律、可复制的现代生活中,吴颖丽对草原故乡的多层面展示,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故乡的热爱和钟

19、情,也可视为对当下自然环境中添加外物而超过其自净力的抵挡,从而对现实生活起着某种干预作用。展读诗人句句不提思念、却句句都是思念的原乡人,再沿着诗人空间扩大而亮的七月的呼伦贝尔那一片草原秋天的原野一个有故乡的人等一系列“给草原”的诗作,最终找到了内心的温暖,并共同参与诗人建构的共有精神家园,挣脱一切世俗功利,留下的是饱含勇气、博大、仁爱的精神故乡,收获的是灵魂疗救的良药。可以说,吴颖丽用她牵系一生的草原故乡,映衬出都市钢筋水泥浮躁喧哗的苍白,为一颗颗漂泊不定和物欲所困的灵魂找到了依托。当然,单凭歌唱赞颂,吴颖丽对草原地理空间的倾力书写是难以获得肯定和好评的,她的成就主要在于依托中华民族文学的蓬勃

20、发展,与中华民族赞美坚强、坚韧的生命状态相依而行。对草原文化构成的诗意探寻和表现,以及由此暗含的有关自然保护的思考和担当意识,才是诗人被接受者广泛认同的动因。吴颖丽对草原故乡的真情咏歌,契合了当代中华民族文化对人类生存问题的关注,尤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共同建设清洁美丽世界、弱化功利及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大有助益。吴颖丽的视野是草原的,也是民族的。在她的诗艺实践中,中华民族百花园中达斡尔民族历史、多彩的民俗文化也被赋予独特的美学观照。这是吴颖丽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达翰尔族女性诗歌的一大开创。她的诗歌扩大了女性诗歌的书写疆界,将之前表现女性自我与日常生活的诗歌,拓展到根深叶壮的中华民

21、族文化重要构成之一的达斡尔族传统文化的观照之中,并将其诗意化,发掘其久而弥醇的意味,从而为新时期达尔族女性诗歌写作带来一种新的启示,标志着达斡尔族女性诗歌的新的审美维度的出现。吴颖丽是一个具有正向价值观的诗人,对草原故乡、对民族历史文化的自觉歌唱和抒写是她诗歌的根基。长久以来,吴颖丽恪守“以诗咏怀”的中华文化传统,始终致力于用诗歌传播、留存自已所体验或意识到的渐行渐远的达斡尔民族传统文化与记忆。吴颖丽广受好评的抒情诗白那查,饱含了诗人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瑰宝的深厚情感,涵盖了诗人对所属民族精神与社会形态的展示。在达尔族生活中,“白那查”是一尊“不筑高墙”,也未设“大庙高堂”,更“不见衣钵铺天盖地

22、”的山林主宰。达斡尔族把山神白那查的头像镌刻在树木之上,以供“一个骄傲的民族虔诚信仰”。白那查与达斡尔族的生活息息相关,如慈爱的父亲般守护着山林之子,赐予他们丰衣足食,并与勤劳的达斡尔族一同“走过丛林走过山岗/走过达斡尔世代传扬你的田野牧场”(白那查)。在达斡尔族心中,山神白那查蕴含着诸多文化因素,深刻地反映着他们感恩天地、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的丰邑的内心世界。吴颖丽的这首诗作意在通过对山神白那查的称颂,引领我们深人民族文化内里,完成诗人对民族传统文化记忆的完整表达与收存。与此同时,吴颖丽的诗歌还紧紧依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的母族文化,从自我民族文化中择取文学资源,全力开掘其内在精髓,从而为

23、达斡尔族女性诗歌开启了民族历史文化想象的艺术视界。达日德一诗以童年生活为着眼点,写出了传统生活的现代失落,诗人在“再也回不到童年/听不到那些好听的眠歌/找不到那些暖暖的抚摸”的帐然又复杂的思绪中,表达出对民族传统文化的深深恋之意,寄托着诗人弘扬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理想。吴颖丽在这方面表现出的理智和努力,还可以从另一篇诗作哈尼卡中看出。“哈尼卡”这种达斡尔族家喻户晓的传统手工艺术,也来自诗人的记忆深处。“小小的哈尼卡”可谓千姿百态,“有的会狩猎有的会采集/有的能耕种有的能捕鱼”,饱含着诗人的欢欣与爱意。这首被评论界交口称颂的诗作,42第5 2 卷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既是吴颖丽诗歌的

24、美学标记,也是达斡尔族原生态文化的一种象征,夹杂着诗人多层面向的文化诉求。诗人在哈尼卡形象的建构中,试图以一种浓缩了达斡尔民族传统生产生活如狩猎、放牧、采集、耕种、捕鱼和竞技活动,呈现民族生存经验,解锁达斡尔民族生息繁衍的密码。在诗人看来,哈尼卡是民族历史的“悠长的录载”,蕴藏着博大的传统文化与力量。同时,诗人也清楚地意识到,在全球化语境中重塑文化自信、重构传统文化价值体系的巨大意义。“你那浸润着白桦林清香的骨骼/早已被易碎的纸张替代/你也不再是草原民族儿女的最爱/他们的那些后代/有的甚至从未见过你独具的风采”。这样的写作也许是与吴颖丽自觉地意识到以诗歌留存民族文化的紧迫性有关,而诗人面向仅存

25、于博物馆展窗内的哈尼卡所生发的感,则是诗人续血脉、守望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一种方式,也是诗人聚焦于传统文化与民俗技艺,以诗为载体,在抢救性、保护性地珍存着宝贵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遗产。从这一意义上来看,吴颖丽这些不可替代的诗艺实践,既塑造了诗人,也完整了诗人。吴颖丽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书写与表达,并非一味沿此倾诉范式,更多的是通过对自我民族各个层面的文化资源的发掘来实现的。比如达斡尔族传统美食“柳蒿芽”也是吴颖丽诗歌中频频出现的意象。当诗人写到它的时候,所关注和称颂的不再是柳蒿芽在达斡尔族众舌尖上的不可或缺,而是一个民族对大自然、对共有家园的祝福和期许。诗人还特别以“上天恩赐”的这种食源,喻示达斡尔民

26、族坚韧不屈的生命力,使之成为达斡尔民族顽强生存意志的象征和代表性符号。与此相应,诗人对孕育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美的达斡尔族“勒勒车”也有相当深厚的情感。勒勒车这首诗作表现出对民族往昔的追忆与思考,亦为吴颖丽的写作增添了原生态的艺术元素。“在那高轮阔辙车的车上/曾有一个民族唱着欢乐或者忧伤的歌”,从黑龙江上游迁徙至嫩江、诺敏河沿岸定居,又被清政府派遣新疆伊犁镇守边关,勒勒车“一路驮着达斡尔人过生活”。之后先辈们又坐着它走向呼伦贝尔大草原,走向黑龙江瑷珲、呼兰。在岁月的风里,诗人尽情高歌,以勒勒车的行迹见证了达斡尔民族苦难而又辉煌的历史命运,展现了达斡尔民族以国家为重的高尚情操和胸怀,歌颂了先辈爱国

27、奋斗的精神。诗作意象饱满,情感真挚,弥补了“真实与想象”之间的裂缝,呈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民族审美文化中“刚性之美”的本质特征,唤醒了民族的深层记忆,寄寓着诗人弘扬中华民族文化、传承民族精神的情感与追求,表达了来自民族但又有普世性的价值观念,如真诚、正直、善良、坚韧、不屈等,带给我们的是一种正能量。颇具诗情画意的木库莲一诗写出了诗人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敬仰之情。达斡尔族对“木库莲”这种传统口弦乐器有一种极为深厚的文化情结。诗人将它与自我民族放牧、狩猎、采集构成一种穿越时空的艺术境界,向“静穆的江河”、向无垠的草原,诉说着他们“在岁月长河里的跋涉”,记写了“一个热爱太阳的民族”对“遥远文

28、明”的思念与向往。诗人还在不经意间为“木库莲”意象增添了含义丰厚而富有感染力的寓意,使之成为民族美学的重要标志。曲棍球一诗则是诗人对达斡尔民族勇武传统的倾力展现。诗人从生活中提炼出“曲棍”对凝聚中华民族向心力的价值和力量,表达了对民族强健及滋育“力与勇”这一英雄文化的推崇。诗人将“曲棍”这一传统竞技活动与中华民族精神文化建立联系,在“燃着火焰的小球”“划亮天空”和“族人阵阵欢呼”中,融人对自我民族的深厚情谊,以传统文化的优秀品质指导价值观,陶治和培育社会和谐意识。可贵的是,吴颖丽对民族传统文化与记忆的书写,并非求新异、炫耀或博取他人眼球的快感,而意在真实地呈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与物质生活的真实样

29、态,从衣食住行到血脉相依的精神生活,或者说诗人从一系列民族传统与物质文化中获取灵感,彰显了民族传统文化之中最优秀的精神品格。吴颖丽诗歌的独到之处还在于,她对悠久民族传统文化记忆的书写,完全摒弃了“猎奇”之风,而是从自我经验出发,带着一种正向与唯美、一种決髓沦肌之爱与镂心刻骨之情,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命力,佑护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根脉,以滋养当下的美好生活,构建民族文化自信,使中华民族文化力量得以持续绽放。因而,单方面认定吴颖丽是从人口较少民族立场:4 3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阿茹汉时代的同行者第3 期来发声并充盈达斡尔女性诗歌的精神内涵,确有失之偏颇之嫌。吴颖丽近年出版的长诗达斡尔艾门之歌可

30、以为证。诗作蕴含着鲜明而强烈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表达了对伟大祖国的热爱之情。而饱含家国情怀和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的民族情怀,同样帮助诗人沿着民族历史记忆这一主线去择选和拓展她的意象资源。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之中,吴颖丽将自己情意绵长的诗句与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历程及所属民族历史文化连缀为一体,呈现出完全不同于当下女性诗歌日常生活流式的浅酌低吟,从而再次凸显出其对诗歌的信仰和虔诚,“自觉地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与担当”1 4 长诗达斡尔艾门之歌由“山水之子达斡尔”“世代忠烈达斡尔”“生生不息达斡尔”三个篇章构成。诗人以“民歌援引与诗歌创作交互运用”1 5 的抒情方式,通过“民族一历史一国家”的层

31、级实现了三者的同步歌唱,寄寓了诗人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内在认同。我们认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诗人写作的立足点,民族歌唱则为立足方式,而从中找回民族精神是诗人构筑共有精神家园的情感动力。诗歌第一部分深情地描绘出“苍穹之下”“沃野之中”的达斡尔民族与自然万物和谐共生的美丽画面,诗人以“乐园”“草香雨雾和雪峰”“凤凰牡丹”及“慈母一样温厚的恩泽之地”形貌民族故乡。这既是实际的,也是诗人养在内心深处的美好。诗人祈望山水之子容颜不改、芳华依旧,坚守人与自然和美共生的生存方略,秀美嫩江母亲河厚续纯良的达斡尔。诗人还将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闪亮的瑰宝一一源自先祖契丹的“白马青牛的传说”,与民族发祥、打牲

32、放牧、渔猎耕耘的劳动生产生活融为一体,缀连出被天地祝福的达斡尔族乐观向上、爱意裳裳、瓜果富足、天明水清、安宁祥和的生活长图。他们作为“大自然厚爱的孩子”,就如“原野上流动的景色/四季的花朵”般朴素而夺目。随之而来的是诗人对中华民族优秀儿女的达斡尔民族文化与美德的唱颂,“如果你要问我/达斡尔人珍视的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不是权杖和庙宇/不是珍和锦衣/是太阳和真理/是自然和天地”。优秀的民族文化折射出一个民族的情感特质,也是一个民族自信与美的展示。诗人怀瑞感恩之心,不无骄傲地记写下达斡尔民族仁爱守信、勤劳智慧、开放进取的优秀品格,以及于天地之间安身立命的价值理念,发掘出达斡尔民族竿路蓝缕、

33、备尝苦辛却“延绵不绝的秘密”。在生机与挑战并存的当下,达斡尔民族这种生存精神与良质显得尤为重要,被诗人写来势必会成为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宝贵财富,使各族中华儿女精神相依,形成人心凝聚、团结奋进的精神纽带。长诗的第二篇章“世代忠烈达斡尔”表达的是具有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民族情怀,歌颂了达斡尔人民为维护国家主权和安宁而成守祖国边疆、奋勇抗击沙俄列强的动人事迹。纵观中国少数民族诗歌发展历史,从文化与地理乃至精神血缘上追溯、探寻历史根脉,是少数民族诗人屡屡表现的主题之一。而对一个拥有坎民族历史记忆的达斡尔族诗人而言,这一点尤为重要。回视嵘岁月,达尔民族的历史就是一部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维护国家统一

34、的历史。在有文献记载的三百多年的民族历史进程中,达斡尔族历经风云变幻的战乱和捍卫祖国神圣领土的殊死搏斗,而历史的沧桑也使达尔族数次迁徙。1 7 世纪中叶,沙俄东侵势力逐步扩张到黑龙江流域,身为土著的达斡尔人奋起抗敌,从黑龙江北岸南迁到嫩江流域,开辟他们的新家园。康熙乾隆年间,被编入清八旗的达斡尔官兵携家春迁徙瑷珲、呼伦贝尔、伊犁和塔城等中俄边塞屯垦成边,建立了卓越的功勋和不朽的伟绩。漫长曲折、苦难深重且不屈抗争的民族历史,决定了吴颖丽这位诗人回眸这一幕时,必然是“曲调高亢/表情硬朗”。她面向自远古奔涌而来的精奇里江,放飞自我,竭力展现达斡尔民族的历史存在,大胆想象先祖定居于黑龙江河谷,农牧并举

35、,渔猎兼营,采集制造等多种经营的温馨岁月,以“盛产燕麦大麦荞麦和貂皮”“鱼鲜草肥牛马强壮”,描摹出达斡尔族依江而居的富饶生活。而达斡尔族勇敢无畏、快乐至上的性格特质,也在诗人对先祖生活的描述中溢出。当我们跟随吴颖丽的诗思,沉浸在对幸福往昔的追忆之中时,脉脉温情却戛然而止,急转而下为对“为了抢夺长期垂涎的北中国/贪婪嗜血的沙俄曾频扰我华夏山河”的极大愤慨。滔滔江水可以东流而去,44第5 2 卷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但不可流逝的是达翰尔族“在英雄之城雅克萨”与拥有强大兵力的沙俄军队的殊死抗争。当沙俄侵略者用大炮步步紧逼和进攻之时,达斡尔族“为了抗击罗刹的人侵”,无数“傲蕾一兰血染芳华

36、”。为了“斩断边疆隐患/实现国家统一”,又有多少“达翰尔的英魂宁死不屈”。他们以铮铁骨守护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这样的辉煌历史是值得诗人反复歌唱的。而且,诗人对民族往昔的书写,有着清晰明确的愿景与使命,她的放歌是基于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内在认同之上的。因而,达斡尔民族历史只是一座桥梁,通过这个桥梁,她成功地把自己渡到了祖国认同的层面。换言之,诗人对自我民族的体认并没有阻隔对祖国母亲、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和热爱,“无论沙俄怎样怀柔怎样血洗/达翰尔人的心从未有丝毫的偏移/向着东方而归才是他们心中的大义/与挚爱的亲人团聚才是他们情感的母题”,深刻地反映出达斡尔民族与伟大祖国的依存关系,浅近朴素的诗句

37、间蕴藏着一个达斡尔族诗人对国家和民族的赤子之心,诗人对祖国的爱戴与家国情怀也据此而出。奋勇抗击沙俄人侵者之外,“西迁”成边守疆是达斡尔民族最具独特性的历史,是达斡尔族胞心中永恒的纪念。“这片土地上那万分之一的人口啊/曾用忠烈擦亮华夏民族的风光”,诗人在追忆这段可歌可泣的民族往事时,总是忍不住一番诉说,或者说,这份追忆本就是一场诉说,诉说达斡尔“艾门”的忠烈,诉说他们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身心无私献祭”,诉说他们开荒屯垦、驻守“卡伦”,诉说万里西行到达新疆伊犁,为国家统一、边疆稳定作出的重大贡献。在诗人笔下,“西迁”是被当作神圣的话语符号来建构的,千余名达斡尔勇士携家卷背井离乡、历经千难万险的西迁

38、征途是艰辛而悲壮的,奔涌着一个民族的忠义和血性,呈现了他们维护国家安宁的壮志与英勇无畏。诗人以“夏天黄土把身埋/冬天白雪当被盖”,将内心深处的大爱与苦难、曲折的民族历史进行艺术对接,呈现达斡尔勇士为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与国家主权而“谱写血染的和平”的凌云壮志。于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裹挟着悲壮与隐忍况味的英雄主义,以及为民族壮举而生发的自豪感,凝结成为一种精神力量和强烈的国家观念,一同“涌向甘美”。在这里,诗人超越族群视野,站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精神层面上,自觉地将伟大祖国作为所属民族的情感纽带和心灵归属,将民族命运与国家命运紧紧拴挽在一起。这是诗人吴颖丽血液里奔腾的国家认同的重要体现,是诗人

39、向这个伟大时代献出的有力声音。诗人在诉说先辈留给历史的爱国爱家的崇高精神的同时,还以较大篇幅歌颂了达斡尔民族置身祖国怀抱,于忧患和辛劳中磨砺出的坚韧不拔、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和奋斗意志,“有了达斡尔人的地方/总会有温暖的家乡”“即使只有一架朴素的大轱车/也有驮起他们多情的扎恩达勒”“即使只有柳条编织的篱芭院落/达斡尔人家也会清香如库木勒”。这种生机与自强不息,喻示着任何艰辛困苦都无法摧折“达斡尔艾门”的脊梁,即使面对生活的种种变故,“各居四方言区”的达斡尔仍是一个活力进发的伟大民族。而长诗中俯拾皆是的“所有的亲人都能像石榴籽一样明媚”“为了疆防永固民生长安/索伦营的后代更是舍弃故里屯垦天山南北/

40、建设着美丽的新疆那各民族共享的精神家园”“就像五十六个民族的姊妹兄弟永远是紧紧相依的石榴籽”等诗句,犹如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成员紧紧环抱在一起,以不可分割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呈现出达斡尔民族在曲折的历史命运中与各民族兄弟血脉相依、大爱互助,在共同发展和保家卫国中形成的真挚的民族团结意识,彰显了颇为鲜明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升了诗歌的格局和意义。这种提升也反向地使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了更贴近达斡尔族胞生活体验和诗意想象的展现方式,使诗人对中华民族大家庭又有了一层新的真实的诠释与认同。进而言之,达斡尔族胞在先辈大无畏的英雄精神和各民族团结一心、无往不胜的精神感召下,势必会演变为与祖国各族人民共同实现

41、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的爱国主义精神。吴颖丽责任担当,始终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贯穿于诗歌写作之中,把歌颂各民族牢不可破的团结和友谊当作首要目标。在这部长诗中,以“和而不同/美美与共”这一智慧理想,寄托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隐喻,从而为深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具体、生动的当代美45论吴颖丽的诗艺表现向度阿茹汉时代的同行者第3 期学实践个案”16121在诗歌的第三篇章“生生不息达斡尔”中,诗人写出了达斡尔民族珍视当下、面向未来的希望,对自我民族寄寓了最美好的祝福。诗人以“好山好水好生活”为底色,以“广衰的原野”“映山红花满山坡”“在寒廓的山野之间/在江水婉蜓的母亲河边/到处是采柳蒿芽的天堂

42、/到处是达斡尔姑娘草木清欢的光芒”为抒情意象,热情歌颂了这个伟大时代中集天下之灵秀的达斡尔生息之地。诗人还特别将“山林里最珍贵的露珠”“草尖上的音符”“凌霜傲雪的达子香”等洋溢着万物苗壮成长的祯祥景象,嵌人自我民族生活的链条之中,在和谐美好的大自然怀抱中,使达尔民族向善向美的心性得以激发,并以此充盈了诗歌所要表达的情感。而在诗人对“山神白那查永远护爱的婴孩”“松树枝头上/喜鹊在歌唱/声声歌儿唱的是/为我祝福的歌”等一切美好赞颂和歌唱中,我们品味出的是一个真实、赤诚的诗人形象,以及同样感人至深的是对中华民族大家庭、对达尔民族“山山水水唱不尽/盛世迎来幸福多”的愿景与希冀。因此,我们从这一视域解读

43、吴颖丽的“达斡尔艾门之歌”,可以看出,它既是对自我民族历史往昔的深情回望,亦是诗人“面向中华文化寻找情感和灵魂共振的自觉尝试1 三在新时期达斡尔族女性诗歌史上处于前端的吴颖丽,其诗歌面相呈现出多重审美维度。这一特质,主要体现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背景下草原地理空间、民族历史文化歌唱之外的爱情生活轨迹之中,即通过婚姻爱情书写,展现新时代多彩幸福生活。在个体经验与记忆中呈现超越世俗功利的爱与善,可谓吴颖丽诗歌的另一亮点。从吴颖丽表意直白、意象简明的爱情诗中,我们最先觅求到了一个“真”字熔铸而成的风采与魅力,让我们看到了达斡尔族女性诗歌艺术的不断被开辟。最为可贵的是,吴颖丽爱情诗表现的人生,都是积极向

44、上向善的人生,且写出了对真爱的理解及守护灵魂净土的坚定执着。在人类诸多情感中,最本质、最不易受到物欲利诱的当为爱情。那么对一个诗人而言,如何把这种普世的价值情感传输给接受者,如何在世态浮华的当下,为持守越来越趋于衰弱且落寞的真情而努力,就成为诗歌写作者值得深思的课题。在这方面,吴颖丽是让读者为之眼前一亮的存在。她在保持以往诗歌笔触简洁、柔和而率性的同时,又在字里行间增添了一种令人动容的温情。诗人怀着对诗歌发自内心的感动,将自己的爱与梦、坚持与守望,用一种朴素的抒情语言表达出来,而且,爱情的美好与欢乐在她笔下也并非浅薄的宣泄抑或炫耀。精神实质对物质名利的超越,才是吴颖丽爱情诗的真面貌、真性情。诗

45、人以真诚之心,以纸为媒,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每一座语言堆积而成的爱情城堡,都散发着温度和热度,都来源于吴颖丽诗意高远的生命体验,不仅有真爱与信仰的坚守,有圆满与亏缺的哲思,还有灵魂与境界的升华。在吴颖丽的爱情诗歌中,抒情主人公形象常以温良、知性、多情、善感、个性鲜明的形态出现,展示着勇于追求美好生活的自我。你的眼神记写了流年中一段美好的情感邂逅,以及“我空旷的精神牧场/是那样地渴盼倾听细雨的呢喃”“那样地渴望沐浴阳光的温暖”的意绪,表达出诗人对纯净、美好爱情的向往。幸福一诗则以女性细致人微的感受,写出收获爱情的欣悦与绚烂、甜蜜与陶醉。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宗教,女人是爱情虔诚的信徒。吴颖丽的诗歌随处

46、可见如此的虔诚、真挚与热烈,如“在这冰冷的荒原上/在这最深的夜色里/我会等你并安安静静/即使双脚泥泞/即使孤苦伶仃”(致黎明等待的石头),再如“我一无所有/除去写满你的名字/又不安的海洋/而煮沸这大海的柴薪/正是我燃烧的心房”(一无所有)。诗人在爱的沉思中,显现了看待自我与他者的宽泛而平和的眼光,以及对生命意义的领悟。可以说,吴颖丽是在用整个生命、用朝圣者的灵魂,追逐着心目中永恒的爱情,以一颗赤子之心去感悟生活和生命。凭借其爱情诗,能倾听到她内心的声音,使我们感受到诗人始终保持的质朴与善良的品性和爱的力量。其爱情诗写出了所有经历过爱情的人心中的那种百转千回,写出了爱的普遍感受。因而,吴颖丽的爱

47、情诗中既有她自己,也有我们。而诗人将惜缘同行的感情写得尤为真挚到位,无论是失缘中盈满双眸的“期冀的泪珠”,千年疑问中渴望“倾情的拥抱”,思念“你悠长的凝望”,还是“尚祥于洁白.46.第5 2 卷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的世界”“一起看雪花飞舞”而无关风月的浪漫情怀,吴颖丽书写出爱情的种种可能,似乎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或将情感安放其间。同样是抒写爱情,当代中国女性诗苑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对爱情的质疑与反叛,另一种是对爱情的热望与追求。吴颖丽当居后者,对爱情是珍视的,视之为神圣的存在。日益加快的生活节奏,将人生中许多精神幸福逐步“快餐化”,爱情这一人类最圣洁的情感也未能幸免

48、。“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1 8 的光景早已成为传说,人们对爱情产生了怀疑甚至是恐惧,因而,吴颖丽爱情诗所传递的健康乐观的情感,无疑是可贵的。她的诗歌还原了爱情的本真意义,让我们看到人类纯粹而又美好的情感,以及个体情感中显现的真挚、淳朴、自由、和谐的精神深意。吴颖丽锦心绣口,她的诗歌语言纯净质朴,感受绵密而幽微,心灵感悟大于词语装饰,真挚情感高于语言雕琢。她的爱情诗表达了来自女性自我但又有普世性如真诚、宽容、善良的价值观念。而真诚与真实是吴颖丽爱情诗的最大特点。她不追求诗歌写作中的坚硬质素,多以静水般的清冽,坦露真实的自我,即开自我,用一颗无比笃静的心,求得静水流

49、深,是她所要达到的诗艺境界。吴颖丽从“一段悠久的爱情/慢慢发生/干净透明”(一块有阳光的草坪)到“院子里的桂花开了/一些金色的记忆/挂满了枝头/坐在这金色的阡陌里/我想要将这满园的香气/寄给你”(寄给你)再到你是我回家的路,清新而不失深厚,表现出诗人内心的纯正与本色,以及在爱情寻觅中的真诚与从容之美。对诗人而言,这是情感的轨迹,更是一种信念,多情与善感、柔美与洒脱、率性与理智至此化合,一个立体而多面的女性主体形象得以确立。从表义向度方面考察,吴颖丽的诗歌呈现出朴实、自然、本真的艺术气质,常常于简洁明了之间,感性十足地表达自我生命体验,诉说自我的心绪和爱恋,轻吟低唱着“相思河中的至情至爱”,诉说

50、着永恒的痴缠。可以说,爱情是吴颖丽生命的一个侧影,那条长长的感性的爱情之源,就是盈满于诗人笔管的汁液,流出真情,流出善念,也流出了人们心灵深处共同的向往。吴颖丽的爱情诗极善于捕捉细微,善于将外部世界的某些片段、场景为抒情意象,表达涌动的内心情感,在静与动、虚与实之间,熔炼出既富于外部世界的质感,又蕴含着深在的精神质涵。这一特点使她的爱情诗于内敛之中多了一份淡定、自在和清俏,规避了过多书写内心而显得空泛无依。在诗歌语言的选择和诗艺建构上,吴颖丽忠实于自我内心的悸动,崇尚语言表达的自由,注重对景象、细节和瞬间感受予以生动准确的描绘,呈现出宁静、朴素、平易的特点。特别是“引口语入诗”褪去沉滞劫口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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