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理论机制与实证检验.pdf

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理论机制与实证检验陈岗（宁夏理工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宁夏石嘴山7 530 0 0)摘要：基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理论机制，选取2 0 1 0 一2 0 2 1 年4 0 58 家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具有显著负向作用，考虑内生性与稳健性后该结论依然成立。异质性检验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制造业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负向影响更为显著；相较于国有企业与中小型企业而言，非国有企业和大型企业更易受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冲击。机制研究得出，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重要中介机制；“稳外资”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过程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关键词：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技术复杂度；债务短期化；融资约束中图分类号：F74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4-2 92 X(2023)08-0015-06Uncertainty of Trade Policy and Complexity of Export Technology of Enterprises:Theoretical Mechanism and Empirical TestCHEN Gang(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ingxia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izuishan Ningxia 753000,China)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mechanism of the uncertainty of trade policy and the complexity of enterprises export technology,this paper uses the data of 4058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0 to 2021 to conduct an empirical test.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uncertainty oftrade policy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effect on the complexity of enterprises export technology,and the conclusion is still valid afterconsidering endogenous and robustness.Further research found that the negative impact of trade policy uncertainty on the exporttechnology complexity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s more significant.Compared with 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d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d large enterprises are more vulnerable to the impact of trade policy uncertainty.Theintermediary effect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short-term debt and financing constraints are the important mechanisms of trade policyuncertainty affecting the export technology complexity of enterprises.Stabilizing foreign investment plays a positive regulatory role inthe process of trade policy uncertainty affecting the complexity of enterprises export technology.Key words:Uncertainty of trade policy;Export technology complexity;Short-term debt;Financing constraints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作出的重大战略安排，为新时代新征程贸易强国建设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长期以来，立足新发展阶段，中国从加强外贸企业生产经营保障、促进外贸货物运输保通保畅、增强海运物流服务“稳外贸”功能等方面切实发力，为开展对外贸易活动营造稳态环境。但随着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金融危机冲击，国际供应链与产业链断链风险增加2，导致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呈上升状态。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风险波及下，企业技术出口流程、方式与地域均受到较大冲击，不利于改善和提高生产技术，进而抑制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在全球政治经济格局处于再平衡时期，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变化使得企业在开展出口技术时面临着进人和升级“门限值”。当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增加时，企业出基金项目：2 0 2 1 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教育厅全区高校高水平本科教育项目（1 98）；2 0 2 2 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教育厅高等学校研究项目（1 51）。作者简介：陈岗，宁夏理工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15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 0 2 3年第8 期口技术门限随之提升，降低研发创新积极性，放缓研发新产品速度，继而阻碍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那么，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是否存在负向冲击？其影响渠道如何？怎样缓解负向冲击？厘清上述问题有利于解决中国企业发展出口技术业务所面临的“卡脖子”问题。伴随着贸易自由化进程持续推进，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抑制作用逐渐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话题。学者们普遍认为，相比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成为抑制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的主要因素3。从宏观经济学角度来看，碍于所属领域、权限与经营范畴差异性，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异。从微观角度来看，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通过外资条件、金融环境，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在“稳外资”环境下，企业可借助外资持续加大研发投入，改进生产技术与工艺，生产高质低价的产品，弱化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2 0 2 2年4 月，国家税务总局、公安部等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大出口退税支持力度促进外贸平稳发展的通知中强调，完善加工贸易出口退税政策、挖掘离境退税政策潜力，助力激发市场主体活力与潜力，强化“稳外资”实际效能。这为“稳外资”创设便利政策条件之时，也为降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冲击、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供了顶层支持。而受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受到冲击，引起债务短期化和融资约束等问题，制约企业开展研发创新活动，阻碍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针对于此，文章从宏观与微观视角入手，研究贸易政策不确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为提升企业生产效率、改善生产技术、提升出口技术复杂度、强化中国嵌人全球价值链地位提供理论指导，进一步形塑贸易强国建设新优势。二、文献综述当前关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对进出口领域的影响。出口规模方面，韦茜(2 0 1 8)研究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对企业出口额具有负面影响4。魏悦羚、张洪胜(2019)研究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呈负向相关关系 5。进口规模方面，Imbruno(2019)研究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增加，会降低世界各国对中国中间品进口量。毛其淋(2020)研究得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可驱动企业生产规模扩张，提升企业进口频率，扩大进口规模，进一步提高进口产品质量与进口效率7。进出口产品质量方面，周定根等(2 0 1 9)研究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质量具有负向相关关系。孙林、周科选(2 0 2 0)研究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有利于地区或者国家引进先进技术和设备，进一步提升产品出口质量9。汪亚楠等(2 0 2 0)研究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促使中国出口产品质量升级。进一步梳理已有文献发现，鲜有学者围绕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企业技术复杂度的关系展开探讨，仅部分学者围绕二者直接作用进行浅议。如韩慧霞等(2 0 2 2)研究发现，贸易伙伴国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会抑制一国高技术产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深化，且在考虑内生性问题之后该结论依然成立。刘美秀等(2 0 2 0)研究指出，随着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下降，企业进口技术复杂度得以提升 2 。综上可知，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后，企业进出口规模以及产品质量均会受到一定的冲击，且已有部分文献指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能够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因此，文章基于已有研究，首先从多维角度深入探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之间的理论关系。其次利用上市公司数据探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关系。最后分析“稳外资”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技术复杂度中的调节作用，以及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的中介作用，以期进一步明确二者的作用机制。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持续上升背景下，企业会增加金融资产持有比，减少创新投入，弱化研发投人积极性，阻碍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同时，贸易政策频繁变动会加剧信息传递失真程度，导致企业从外部获取的信息总量减少、信息质量较差，不利于其研发先进技术，最终影响出口技术复杂度。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加剧市场政策变动性，使得甄别市场信号的难度上升。此种情况下，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预期不利于企业增加研发投入，较难提升商品附加值，阻碍提升出口技术复杂度。加之，随着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企业正常生产经营速度放缓，会出现消极对待创新活动的现象，阻碍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1 1 3。另外，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冲击下，企业为规避潜在风险，会倾向于延迟或者减少创新研发投入，这不利于出口企业技术复杂度提升。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假设H1：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呈负向相关关系。在贸易政策波动情况下，债权人为降低投资风险会倾向于借出短期债务，导致企业债务结构发生变化，呈现出债务期限短期化的现象1 4 。债务短期化会使得企业由于缺乏长期债务而面临资金断链风险，无法为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注人持久资本支持。从这一角度来看，债务短期化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具言之，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需要创新投人作支撑，即需依赖于长期大量资金注入(5。受宏观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债权人出于保本增收目的会将长期借款转变为短期借款，此现象会导致企业仅能通过短期借款的形式获得信贷支持。而研发创新活动普遍具有周期长、资金需求量大的特点，部分企业由于缺乏长期信贷支持会减少创新投入，放缓科技创新步伐，继而抑制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特别是面对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债权人很难判断企业的还款能力，会将长期借款转变为短期债务，影响企业研发投人，从而抑制产品附加值提升，不利于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由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H2：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会通过债务短期化抑制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贸易政策多变除了带来债务短期化现象，还以“投资挤出”与“融资压抑”两个机制加剧融资约束，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从投资角度来看，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使得企业无法预测出口技术成本收益。而贸易相关固定资产投资、产品库存16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积累与新产品研发试制等与出口技术相关的投资均具有不可逆PRODY=Z(x/X)Xpgdpel性，受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冲击较大。出于此因素考量，企业大C多暂缓投资价值较高的项目，加大内部融资约束，减少对提升式(5)中，HS6位码中的产品类别用k表示，年份用t表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资金支持。从融资角度来看，当贸易政策不示，国家或者地区用c表示。c国家或者地区t时期k产品的出确定性增加时，企业会面临营销渠道不畅、资金周转等难题。口额用xck表示，t时期c国家或者地区出口总额用Xc表示。由此，提出如下假设：xel/X。为t时期k产品出口额占c国或者地区总出口额比重，假设H3：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会通过融资约束抑制企业出口Pgdpa为t时期c国家或者地区的人均GDP。技术复杂度提升。第二步，计算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ESI)。根据上市企业年近年来，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冲击大背景下，相关部门制报和海关数据库相匹配后企业数据，将HS8位码以上的产品交定一系列“稳外资”政策，旨在为外贸保稳提质、引进大量外易信息加总至HS6位码上后，计算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ESIl=(商投资，助力企业增加研发投入，提升自主创新能力，进而提升出口企业技术复杂度7。在“稳外资”便利条件下，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带来的政策变动、市场变动以及行业变动风险逐渐弱化，助力企业以多元渠道参与对外贸易，进而赋能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稳外资”可为企业技术出口营造一个稳态决策环境，加强市场信息对称性，弱化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带来的机制体制变动风险，加大企业产品出口量，最终赋能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H4：“稳外资”可改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抑制作用。四、实证分析1.模型构建(1）基准回归模型为明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之间的关系，建立以下基准回归模型：ESIu=o+,TPUji+2Xji+n;+0,+8j上式中，i表示行业，j表示企业，t为年份。被解释变量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用ESI表示，核心解释变量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用TPU表示，控制变量集用X表示，时间固定效应用n表示，个体固定效应用8 表示，随机扰动项用8 元表示。(2）中介效用模型为检验假设H2与假设H3，构建以下计量模型：Mi=o+;TPUg+a2Xji+n,+0,+8ESlg=Ao+TPUu+2M,+yXji+n.+0,+8g上式中，M为中介变量，表征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其余变量含义与式(1)相同。(3）调节效应模型“稳外资”是企业借助内外部市场锻造产业链供应链韧性的根本途径，可正向调节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抑制作用。为进一步考察“稳外资”调节作用，构建如下调节模型：ESlm=o+,TPUg+,FDIg+,TPUgxFDlg+n,+0,+8m上式中，FDI为“稳外资”变量，TPUxFDI代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稳外资”的交互项，其余变量同式(1)。2.变量选取(1）被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为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文章借鉴郑丹青(2021)18的研究，测算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第一步，计算产品的技术复杂度，公式如下所示：(5)(2.)xPRODY（X式(6)中，t时期i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用ESI表示，t时期企业i产品k的出口额用xi刻画，t时期i企业的出口总额用X，表示。基于PRODY，根据产品质量调整后的产品技术复杂度用PRODY刻画，具体调整方法为：priceck上式中，pricecl表示c国家或者地区产品k在t时期的出口价格，ul为n国家t时期k产品出口额占世界k产品出口额的比例；括号内数据为一国或者地区产品k出口时的相对价格，该数值越大，表明k产品的质量越高。第三步，基于增加值贸易角度，重新测度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具体方法如下：(1)Es/-(上式中，x是i企业t时期产品的出口增加值，x是i企业t时期增加值出口的总额。(2)解释变量贸易政策不确定性(TPU)。借鉴曲丽娜、刘钧霆(2 0 1 7)9的(2)研究方法，采用关税转变为最高关税的可能性表示贸易政策不(3)确定性，具体计算公式为：TPU=TB-TMB。若与进口国签订RTA协议，则TPU=max(TMB-T,O)。T B表示WTO约束关税，TMmB表示最惠国待遇关税，T，表示优惠关税。(3)中介变量债务短期化(ST)。有鉴于中国是以“银行为中心的金融体制”这一实际情况，使用短期借款占总借款的比值乘以1 0 0 表征企业债务短期化。融资约束(SA)。用融资能力与融资成本测度企业获取债务(4)融资的能力，侧面反映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当企业融资能力越强，以及融资成本越低时，说明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较弱。(4)调节变量“稳外资”(FDI)。运用实际利用外资额衡量。为确保研究准确性，根据当年平均汇价折算成人民币，并进行对数处理。该数值越大，说明“稳外资”情况越好。(5)控制变量控制如下变量：资本密集度(LNKS)，利用企业固定资产与17(6)XPRODYt(7)XPRODYadiKt(8)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 0 2 3年第8 期员工人数比值表征；存续期(AGE)，借助当年年份与企业成立年份差衡量；企业规模(SIZE)，用企业年利润与企业销售收人反映；资产报酬率(ROA)，采用企业当年营业利润占资产总额比例表征；资产负债率(LEV)，运用企业负债总额占总资产比值测度；所有权性质(SOE)，当企业所有制形式为国有赋值为1，反之赋值为O；行业集中度(HHI)，采用赫芬达尔指数衡量。此外，为确保研究结果的精准性，研究过程中进一步控制了行业固定效应以及年份固定效应。3.数据说明文章以2 0 1 0 2 0 2 1 年中国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并从以下几个方面获取数据：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数据来自UNCom-trade数据库，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数据主要从WITS数据库中筛选；中国和伙伴国（地区）经济规模的相关数据从WDI数据库中筛选；中国和伙伴国（地区）经济自由度数据相关数据从美国传统基金会获取。企业层面数据，将中国海关贸易数据库作为增加值测度企业出口技术。在具体过程中，按照企业名称和年份对上述两套数据进行匹配，并对匹配后数据进行缺失值与异常值处理。最终，从匹配好的样本中筛选出4 0 58 家上市企业非平衡面板数据，共计获得1 0 58 7 条数据。各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 所示。变量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中位数最大值ESI10587TPU10587FDI10587ST10587SA10587LNKS10587ACE10587SIZE10587ROA10587LEV10587SOE10587HHI10587五、实证结果分析1.基准回归结果本研究分别采用OLS方法、OP方法和LP方法进行回归分析，基于模型(1)估计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结果如表2 所示。由列(1)结果可知，OLS估计中贸易不确定性的回归系数为负，且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说明贸易不确定性上升不利于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列(2)为利用OP方法进行回归估计的结果。其中，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依然为负，且通过显著性检验。列(3)为利用LP估计方法获得的回归结果。贸易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为负，且通过显著性检验。上述结果均说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之间呈负向相关关系。产生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会使得出口贸易增速放缓。在此节点上，企业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与生产效率俨然会受到冲击，促使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呈显著负相关的关系。控制变量方面，资本密集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资本密集度提升有利于提高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存续期系数除列(1)外，其他回归结果中系数均为正，说明18企业成立时间越长，出口技术复杂度越高。企业规模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亦为正，说明企业规模对出口技术复杂度具有正向影响。资产报酬率系数在所有回归结果中均为正，说明经营绩效较好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较高。资产负债率系数为正，这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资产负债率高的企业信贷获取能力较强，会有充足资金用于开展创新活动，最终赋能出口技术复杂度升级。所有权性质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说明相较于民营企业而言，国有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较低。表2 基准回归结果变量(1)OLS-0.028*TPU(0.008)0.206*LNKS(0.017)0.019AGE(0.003)0.365*SIZE(0.112)0.362*ROA(0.109)0.254*LEV(0.104)-0.089*SOE(0.042)0.456*HHI(0.147)表1 描述性统计-4.325*常数项(0.335)观测值105870.9381.1251.7581.6770.2390.2080.7740.3050.8740.3243.5242.36516.5875.24722.0471.3650.0390.0580.4450.2060.3610.4850.0950.099(2)OP-0.036*(0.008)0.129*(0.017)0.028*(0.004)0.365*(0.005)0.324*(0.054)0.207*(0.109)-0.096*(0.051)0.463*(0.154)6.325*(0.325)105870.3184.2140.3251.2540.0080.4580.0000.9580.0000.9541.8793.0251.00017.00017.52421.547-0.3250.0350.0520.4230.0000.0000.0110.065(3)LP-0.065*(0.005)0.475*(0.022)0.026*(0.005)0.052*(0.005)0.325*(0.051)0.127*(0.101)-0.129*(0.054)0.086(0.254)11.256*(0.541)105877.485R-squared2.547行业固定效应0.854年份固定效应1.0001.2015.24753.00028.6540.2091.0251.0000.9850.114YESYES注：*、*、*分别表示1 0%、5%、1%显著性水平，（)内为企业聚类稳健标准误，下同。2.内生性检验文章主要研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但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可能会反过来影响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二者间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关系，会对回归结果产生影响。为此，借助工具变量法，将滞后一期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内生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由此可知，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为负，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考虑内生性问题后，基准估计结果依然具有稳健性。表3内生性检验结果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滞后一期变量()-0.198*TPU(0.014)控制变量YES-4.098*常数项(0.241)R-squared0.194观测值10587行业固定效应YES年份固定效应YES3.稳健性检验为增强结论的可靠性，进一步开展稳健性检验。改变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测度方式，选取Huang&Luk(2020)构建的中国贸易政策不确定指数年度数据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再次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 列(1)所示。结果中，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回0.153YESYES(2)-0.174*(0.024)YES7.206*(0.365)0.35710587YESYES0.284YESYES(3)-0.328*(0.021)YES12.025*(0.364)0.52610587YESYES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归系数依然为负，且通过显著性检验，基准回归结果仍然成立。策不确定性对非国有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抑制作用更大。在改变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测度方法，再次进行稳健性检列(5)和列(6)中，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均为负，说明贸易验。在Hausman核算方法基础上，运用产品质量修正企业出口政策不确定性对不同规模企业的影响具有一致性，且大型企业技术复杂度。具体来说，在测度过程中不考虑产品间质量差异受到的影响更为显著。综上可知，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不同类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重新核算，并作为被解释变量重型企业的影响具有差异性。进一步由异质性估计结果可知，降新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 所示。列(2)中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提高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重要途径。的回归系数为-0.536，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改变企业出口5.中介效应检验技术复杂度的衡量方式后，基准回归结果依然成立。表6 为利用固定效应模型检验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中介机制的回归结果。列(1)结果显示，当短期债务为被解释变量表4 稳健性检验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为负。列(2)显示，当短期债务变量(1)-0.325*TPU(0.021)控制变量YES-1.658*常数项(1.325)R-squared0.189观测值10587行业固定效应YES年份固定效应YES4.异质性检验考虑到不同行业和企业特征差异，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异质性作用。具言之，根据行业类型将样本企业分为制造业企业与非制造业企业，依据企业所有权性质将样本分为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依照规模大小将样本分为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其中，行业内大于资产规模中位数的企业为大型企业，其他企业均为中小型企业。在样本分类后进行回归，获得的结果如表5所示。表5异质性检验(2)(3)变量制造业非制造业国有企业企业企业Panel A:OLS方法-0.079*-0.058*-0.029*-0.025*TPU(0.002)控制变量YESR-squared0.117-0.069*-0.058*-0.039*-0.041*-0.048*-0.025*TPU(0.008)控制变量YESR-squared0.187-0.086*-0.074*-0.072*-0.052*-0.068*-0.041*TPU(0.008)控制变量YESR-squared0.365观测值6271行业固定效应YES年份固定YES效应从表5列(1)和列(2)可以看出，不论是对制造业企业还是非制造业企业，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均为负，并通过1%显著性检验，且制造业企业回归系数绝对值大于非制造业企业。由此表明，贸易不确定性对制造业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负面影响更加严重。列(3)和列(4)的回归结果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回归系数均为负，并通过显著性检验。比较而言，民营企业回归系数的绝对值更大，说明贸易政(2)-0.536*(0.325)YES10.259*(1.254)0.96110587YESYES(4)(5)非国大型企业有企业企业-0.029*-0.017*(0.004)(0.005)YESYES0.1150.096PanelB:OP方法(0.017)(0.006)YESYES0.1370.134PanelC:LP方法(0.017)(0.016)YESYES0.2140.24743165961YESYESYESYES作为中介变量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为-0.0 6 5，其绝对值相较于列(1)有所下降。该结果表明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过程中，债务短期化具有部分中介效应。表6 中介效应检验(1)(2)变量ST-0.079*TPU(0.005)STSA控制变量常数项观测值R-squared行业固定效应年份固定效应表6 中列(3)中结果显示，当融资约束为被解释变量时，贸(6)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4 58，且在1%水平下通过显中小型著性检验。这说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不利于企业缓解融资约束。列(4)显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31 7，(0.008)(0.008)YESYES0.1240.084(0.015)(0.012)YESYES0.1680.126(0.009)(0.014)YESYES0.3540.20746266987YESYESYESYES(3)ESISA-0.065*-0.458*(0.005)(0.084)-0.032*(0.021)控制控制6.325*11.256*(0.365)(0.452)10587105870.1540.287YESYESYESYES(0.006)仍然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进一步对比列(3)和列(4)中贸易政YES0.083(0.008)YES0.147(0.011)YES0.2393600YESYES(4)ESI-0.317*(0.091)-0.259*(0.116)控制控制-9.954*0.106(2.365)(2.365)10587105870.1140.164YESYESYESYES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的绝对值发现，列(4)数值较列(3)有所下降，继而证明融资约束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过程中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6.调节效应检验表7 为“稳外资”调节效应的检验结果。其中，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回归系数依然为负，“稳外资”回归系数为正，说明表7 调节效应检验(1)(2)变量OLS-0.258*TPU(0.054)0.036*FDI(0.011)0.016*TPUxFDI(0.006)控制变量控制-3.698*常数项(0.247)观测值10587R-squared0.214行业固定效应YES年份固定效应YES(3)OPLP-0.259*0.087(0.095)(0.105)0.021*0.006(0.014)(0.012)0.015*-0.006(0.004)(0.005)控制控制7.149*11.256*(0.324)(0.352)10587105870.3240.574YESYESYESYES19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 0 2 3年第8 期“稳外资”有助于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列(1)中交互项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企业能较好地利用外商投资，一定程度可降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抑制作用。六、结论与政策建议文章在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二者理论关系的基础上，选取2 0 1 0 一2 0 2 1 年4 0 58 家上市公司微观数据，测度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研究发现：一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抑制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的重要诱因，且采用内生性与稳健性检验后该结论仍成立。二是异质性结果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制造业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负向影响更大；相较于国有企业和中小型企业，非国有企业和大型企业受到贸易中政策不确定性的负面冲击更大。三是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重要渠道，即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可通过加剧债务短期化与融资约束问题，抑制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四是“稳外资”在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二者作用过程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即“稳外资”可缓解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提升的抑制作用。针对上述结论，提出以下几点政策建议：第一，深化多边贸易关系。国家层面应通过持续巩固传统经贸关系，不断扩展双边与多边贸易关系，缓解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不利影响。一方面，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相关主体应依托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借力国内大循环实现创新要素自由顺畅流动，强化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的互动性，降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推进国内市场国际化。中国应通过营商环境国际化，实现国内国际营商环境协同优化，赋能双边与多边贸易关系，以此深化企业技术“引进来”与“走出去”的有效路径，提升企业技术出口复杂度。第二，稳住外资基本盘。国家政府部门可通过贸易政策稳住外资基本盘，进一步赋能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具言之，针对外资企业物流运输受阻、预期不稳的问题，需要加强国际营销体系建设，尤其是海外仓升级与发展，支持外资项目有序推进与建设运营。同时，政府部门在稳定外资时，不仅需要强化财税金融的支持作用，也需要重视出口信用保险作用。地方政府应根据区域内经济发展状况与资源赋，发展“信保+担保”融资模式，丰富外贸企业融资模式。此外，政府部门还应鼓励外商在华投资研发中心，在实现“稳外资”同时，为企业提升出口技术复杂度提供技术支持。第三，借助社会资本缓解融资约束。为形成强大的技术竞争优势以及稳定技术垄断地位，企业应借助社会资本缓解自身在技术创新方面面临的融资约束。金融机构层面，银行应借助金融发展可降低交易成本与促进社会资本汇集这一特点，为企业技术创新活动提供丰富的资金来源。同时，金融机构还可利用汇集的社会资本助力企业开展周期较长的创新活动，为企业研发活动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最终提升企业出口技术复杂20度。企业层面，企业应结合技术创新活动具有风险高、周期长的特点，从资本市场获取相应的信贷支持，缓解自身面临融资约束，进而提升出口技术复杂度。1 Handley K,Limao N.Policy uncertainty,trade,and welfare:Theory and ev-idence for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7(9):2731-2783.2 Huang Y,Luk P.Measuring 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in China JChinaEconomic Review,2020(59):10-367.3下元超，白俊红出口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了企业的技术复杂度？.国际金融研究,2 0 2 2(9)：2 5-34.4韦茜.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我国出口影响研究基于中国企业层面数据的分析 .价格月刊,2 0 1 8(7)：4 6-50.5魏悦羚，张洪胜.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出口与企业生产率一一基于PNTR的经验分析 J.经济科学,2 0 1 9(1):57-6 8.6 Imbruno M.Importing under trade policy uncerainty:Evidence from ChinaJ.Jourm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2019(4):806-826.7毛其淋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是否影响了中国企业进口？.经济研究,2 0 2 0(2):1 4 8-1 6 4.8】周定根，杨晶晶，赖明勇.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关税约束承诺与出口稳定性 J.世界经济,2 0 1 9(1):51-7 5.9孙林，周科选.区域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企业产品质量的影响以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为例 .国际贸易问题，2 0 2 0(1)：127-143.10汪亚楠，王海成,苏慧。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中国产品出口的数量、质量效应一基于自由贸易协定的政策背景 .审计与经济研究，2020(1):111-119.11韩慧霞，金泽虎，李静.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高技术产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理论机制与经验验证 J.经济问题探索，2 0 2 2(5)：1 6 9-1 90.12刘美秀，徐微，朱小明，等。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进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以中国制造业企业为例 .宏观经济研究,2 0 2 0(1 2)：70-83.13雪萌，郭珂,陈炳尧.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产业结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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