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9月 第4 3卷 第5期D O I:1 0.1 5 8 9 6/j.x j t u s k x b.2 0 2 3 0 5 0 1 1【收稿日期】2 0 2 3-0 3-3 0。【修回日期】2 0 2 3-0 8-1 6。【基金项目】中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C S Q 2 3 0 1 3)。【作者简介】王江蓬(1 9 8 8),男,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欧阳宏生(1 9 5 1),男,西南政法大学广播影视与新媒体研究院特聘教授,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论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 从零散性知识到自主性知识体系王江蓬1,欧阳
2、宏生21.中南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北 武汉4 3 0 0 7 42.西南政法大学 广播影视与新媒体研究院,重庆4 0 1 1 2 0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 S I D)【摘要】知识谱系是揭示知识构成及其理论体系的重要视角和方法。立足历时与共时相结合的视域发现,作为一种新兴研究范式,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处于动态演化进路中。在研究发轫期,其知识谱系以人类心理感知作为现象,并在认知与传播交叉视域下探寻传播活动中媒介信息处理的心理机制;在理论初构期,以心理学、语言学和哲学作为工具和方法,初步构建认知传播理论的基本框架;在学科成型期,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在学科规训前提下,演化为由
3、认知传播本体性知识、认识论知识及方法论知识构成的系统性知识体系,以此推动认知传播自主理论范式的形成。在此过程中,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持续迭代,并最终实现由零散性知识向认知传播学自主性知识和理论体系的转变。【关键词】认知传播研究;认知科学;知识谱系;学科建制;跨学科融合;理论范式【中图分类号】B 8 4 2.1;G 2 0 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8-2 4 5 X(2 0 2 3)0 5-0 1 1 3-1 2 认知传播作为一种跨学科研究范式,向来关注度较高。在其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出现后,对应的学术观照更为浓厚,学界立足不同的研究视角,从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建构了认知传播研
4、究的知识图谱。宏观层面,欧阳宏生等1率先对认知传播基础理论和总体框架进行“素描”。中观维度,喻国明等2从传播渠道、传播对象、传播内容及传播者等方面呈现认知传播研究的基本议题及其技术逻辑,既对认知传播的研究范式进行剖析,也关注认知视角下的传播议题及不同传播理论范式下的认知逻辑。微观层面,研究者立足效果之维,探察纪录片、电视剧、电影等不同传媒文化形态的受众认知传播效果。诚然,既有研究对于勾勒认知传播研究的基本画像、探索其研究范式具有重要价值,部分研究亦立足跨学科范式及学科融合视角,对认知传播的理论谱系和研究面向进行剖析。然而,鲜有研究立足整体性视角,对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展开剖析,以此探讨从认知
5、传播研究诞生至今,其知识构成样态及理论体系的发展演变。伴随时代变迁和媒介语境变革,认知传播的研究视域、方法发生了深刻变化,这些变化日益影响着认知传播的学术生产。在外部知识环境演变和内部知识创新迭代双重逻辑下,认知传播学术生产究竟呈现何种演进脉络和理路?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构成如何?伴随研究范式的革新,认知传播理论框架和理论体系发生了哪些变化?上述问题迫切要求认知传播研究由局部走向整体,而知识谱系研究为其提供了系统整合的方法。整体性视角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取径,具有系统性、全面性、连接性等特征。而谱系的本质在于突破割裂、孤立、固化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框架,以建立概念之间的联系和过程3。作为历史研
6、究方法论的谱系学出现后,将家族世系、血统关系及重要人物的事迹视为关注焦点,意在考察事物的起源及其发展演变过程4。作为谱系学研究的集大成者,福柯51 0倡导对局31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9月 第4 3卷 第5期部、非连续性知识的关注,以形成对中心化知识的抵抗,进而揭示知识等级及其权力效应,其目的在于使被压制的历史知识获得释放,实现知识的回归,对历史动态、知识建构的关注成为谱系学研究的核心视点。由此可以发现,谱系学研究为知识的连续及研究的凸显而非断裂提供了方法,而这即整体性研究的题中之义。依托谱系学的方法考察认知传播的学术史,一方面得以客观审视作为研究对象的认知传播的知识
7、体系,并揭示既有研究中被忽视的文献材料;另一方面,从谱系学视角出发对认知传播的理论生成及建构的历史动态进行分析,亦可揭示认知传播理论研究的多元性和异质性。知识作为人类探索物质世界及精神世界的结果总和,是人类在实践中认识客观世界的成果。在研究实践中,知识日益成为记录学术成果的重要载体。知识谱系学作为一门科学提出后,确立了以对知识本身的研究为中心的基本范式。知识谱系作为知识通论视角中的一种研究方法,力图考察某一学科知识体系构成的逻辑及其形成的历史过程6。而从客观与主观两大层面来理解,知识谱系既指研究对象所蕴含的基本架构及其构成,亦指研究者基于研究对象的知识建构7。结合前述关于知识谱系的讨论,本文所
8、指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包括双重意涵。一是从纵向历时性视角出发,探察认知传播研究理论框架的演变,即由零散性知识演化为系统性知识体系和理论体系的过程;二是从横向共时性视角出发,探讨某一阶段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样态及其基本逻辑,由此形成历时性梳理和共时性阐述的统一。从整体上看,处于研究发轫期的认知传播研究以人的心理感知作为观照现象,进而在认知与传播交叉视角下开启研究的传播心理学路向。而理论初构期的认知传播研究则立足跨学科融合视域,以“认知”为核心视点,通过与心理学、语言学和哲学等理论工具的互构,初步构建认知传播的理论框架。进入学科建构期,基于学科规训的认知传播研究逐渐建构出具有认知传播学科属性的自主
9、性知识体系,由此推动认知传播自主理论范式的生成。立足历时与共时结合的视角,对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进行剖析,不仅可以加深对认知传播研究学术话语和学术史的认识,而且对于理解跨学科背景下人文社会科学知识的建构、生产及传播具有启发价值。一、观照心理感知:交叉视域下认知传播研究的传播心理学路向 从时间上追溯,认知传播研究起始于2 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传播心理学研究,此后,立足交叉视野,开始突破早期效果研究范式的窠臼,探索认知和传播的交叉逻辑和互动机制,打开了传播学、认知科学仅在学科内部进行研究的缺口,将人的心理感知作为考察对象,由此形成了认知传播研究的传播心理学理路。(一)认知与传播交互式关系初探传播研
10、究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2 0世纪3 0年代,伴随大众媒介的勃兴,效果研究开启了传播研究的先河。2 0世纪4 07 0年代传播研究开始兴盛并逐渐走向繁荣,为传播学学科体系的构建奠定了基础。拉斯韦尔、拉扎斯菲尔德、卢因等相继提出新的传播理论以回应复杂的传播现象。“5 W”模式初步开创了传播研究的基本范型;“两级传播”等理论使传播研究进入“有限效果论”时代;霍夫兰将心理实验法引入传播领域,开拓了传播研究的新视域;施拉姆则使传播研究体系化,通过学科建制确立了传播学的学术地位和学科影响。2 0世纪8 0年代,传播研究开始实现以本学科为中心的突围,这一方面源于传播学科影响的扩大,传播研究逐渐向政治学、
11、经济学等其他学科领域渗透;另一方面,伴随传播学研究的推进,其自身的研究困境日益暴露。对此,当时传播研究领域知名学术期刊 传播学季刊(C o m m u n i-c a t i o nQ u a r t e r l y)于1 9 8 3年率先开展传播学科学术研讨,直面传播学存在的学科困惑及未来发展等宏大问题,引发巨大震动,上述讨论则在此后以“交叉口”为研讨主题予以回应。诚然,“交叉”作为传播研究新的视点在2 1世纪才被提出,却早在2 0世纪8 0年代初的“认知”与“传播”交互式研究中予以体现。1 9 8 2年,E w o l d s e n和M o n a h a n率先开展了传播和社会认知的关
12、系研究,并以认知作为研究视域,对信息传播活动中的传播现象和传播行为展开剖析,打开了认知与传播知识交叉的缺口。此后,L i v-i n g s t o n e将电视“肥皂剧”作为研究对象,探讨观剧者沉浸其中的交互式关系,对人的媒介使用与消费感知及其互动行为进行了直观考察。C h e s e b r o等则以认知系统为出发点,将认知置于社会文化语境予以考察,以探究传播、认知和社会结构之间的动态关系。认知传播研究的早期探索,率先揭示了在媒介传播语境中人的认知功能,将认知与传播纳入研究的共同视野,为认知传播的系统性研究奠定了基础。稍晚于国外,国内亦在对传播行为的内在机制及传播学研究进行反思的基础上,对
13、认知与传播的关系进行了初步思考。刘卫东8不仅分析了受众信息接收时的内在心理机制,而且探讨了初级知觉和记忆程序对传播效果的影响,将认知中的“感知”与传播活动进行了深度结合。同样,吴予敏9认为,人的活动在实践行动结构、认知结构和传播结构中展开,实践、认知和传播作为构成传播逻辑的三种结构,在相互影响及渗透转化中构筑传播的循环结构。由此,该研究打破了认知与传播之间411h t t p:s k x b.x j t u.e d u.c n王江蓬,欧阳宏生 论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的割裂状态,将认知与传播视为传播活动开展的伴随性流程。(二)传播研究的心理学“认知”作为多学科交织的产物,传播学本身携带心理学的
14、基因。从传播学早期研究来看,从事传播研究的卢因,是以心理学家的身份出现在传播学领域的;霍夫兰的“劝服与态度改变研究”成为传播心理研究的典范;以沉默的螺旋为代表的传播理论,作为考察大众心理和对意见气候感知的重要理论范式,揭示了公众心理对其选择的影响。早期的传播研究呈现出一定的心理学倾向。同样,在认知与传播交叉视角下,传播研究的心理学取径更为凸显。刘晓红1 0不仅对心理学在传播学研究中的作用机制及其影响进行了系统阐述,也对重要传播理论的心理学表征和渊源进行了回溯。在其看来,效果研究无法脱离心理学而存在,心理学则需借鉴社会认知和心理认知双重研究机制以揭示传播现象及其规律。同一时期,出现了一系列关于媒
15、体传播与受众心理机制的探讨,不仅关注传播活动中的心理机制问题,也将视角延伸至新闻学,对新闻心理学研究和学科建设进行了系统思考。1 9 9 7年,刘京林 大众传播心理学 从现代心理学视角看大众传播 的出版,不仅搭建了大众传播和心理学之间的桥梁,对于认知受众在参与传播活动时的心理机制也具有启发价值。诚然,此时的认知传播研究呈现出较为显著的心理学趋向,但已对人们进行媒介接触时的心理状态和反应具有了初步认识,对传播行为发生时的心理感知进行了思考。然而,研究尚未将认知作为核心视角用于揭示和分析传播活动中的传播现象和传播行为。二、以心理学、语言学、哲学为工具:融合语境下认知传播研究理论初构 立足交叉视角的
16、认知传播研究对认知与传播的交互关系进行了探讨,但认知尚未成为研究的核心。学科融合、多学科研究的认知转向,为认知传播的知识生产提供了新的视野。在心理学领域,对人类心智的探索推动心理学发生认知转向,认知心理学开始出现。在语言学领域,认知语言学作为一种新的研究范式而非语言学的研究方向产生。正因为如此,“认知的相关研究作为一种工具,服务并指导传播行为,体现出认知研究极其重要的工具特性”1 1。认知在多学科领域的渗透和工具价值凸显,深刻影响了传播研究的转向,也开始影响认知传播研究的基本范型。而心理学、语言学和哲学作为基础性的范式工具,在与传播研究深度互动中发生价值转换,并作为重要的工具和关涉路径为认知传
17、播研究提供新的视点。伴随认知传播研究的跨学科性、学科交互性日益凸显,认知传播学术知识生产逐渐由零散走向集中,开始初步构建认知传播的理论范型。这一时期的研究以心理学、语言学和哲学三大学科作为基础性工具,成为“初步奠定认知传播学范式框架的关键阶段”1 2。(一)认知传播研究的心理学理路:由认知中的心理机制到心理学的认知转向认知传播研究以心理学作为工具和方法,主要可分为两大研究路径:首先,厘清学科边界,形成以认知为中心的融合研究。与传播研究的心理学取径不同,这一时期的认知传播研究使认知成为心理学和传播学研究的融合交叉地带。钟蔚文1 3将认知从心理学中进行抽离,并对传播学经典理论形成的认知心理学渊源及
18、认知观念影响进行了剖析。同时,研究者以更加新颖的视野开启对传播和认知的思考,将传播活动的本质理解为人类对现实社会的认知,而视认知的过程为“根据人脑中已有的图示来理解新的事物”1 4。以认知为中心的融合研究成为连接传播与心理的桥梁。其次,以认知心理学为视域,探察基于认知范式的传媒理论和实践运用。如果说认知与传播学、心理学的融合研究建构了以认知为焦点的研究旨趣,基于认知转向的认知心理学范式的出现,则为认知传播研究的“认知”逻辑理论深化和传播实践提供了新的议题。因抵抗行为主义心理学将人类心理过程简单还原为“刺激反应”过程,贬低和否定人在认识中的地位,认知心理学得以诞生,并将认知机制作为关注焦点。彭聃
19、龄1 53将认知作为研究的视域,厘清了认知心理学的发展脉络及其理论框架,开辟了心理学研究新的范式。受众认知、媒介认知、形象认知、社会认知等与认知和传播密切相关的学术术语的出现,将认知传播研究引入认知研究范式的纵深领域。此后,以认知为中心的传播理论和实践研究不断出现。在实践层面,中国人民大学舆情研究所传播心理实验室的成立,不仅推动了传播与心理的融合研究,也为探讨传播与认知的深层关系提供了场景。该实验室借用认知神经科学工具和实验方法,运用眼动仪等适配性仪器为人类在传播活动中的复杂心理和认知机制提供可视化数据支持,推动认知传播研究在理论探索和实践运用层面的统一。以此为依托,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如 读者
20、阅读中文报纸版面的视觉轨迹及其规律 一项基于眼动仪的实验研究 与 基于神经科学的传播学研究 工具、路径与研究框架,不仅揭示了面对不同传播内容时人们复杂的心理机制,为媒体议程设置提供了重要参考,也为认知传播早期研究范式的开创提供了样本。51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9月 第4 3卷 第5期(二)认知传播研究的语言学观照:语言由现象到工具的角色转换在人类社会,语言不仅可以表达自我,亦可作为一种符号,成为主体认知和改造世界的象征形式。在新闻传播领域,语言常被视为一种符号,媒介中的文字、图形、图像、视频既是不同的媒介文本样态,也是表达意义的语言形态。同样,在认知传播研究中,语言作
21、为一种重要的现象和工具,深度嵌入认知传播研究逻辑中,传播活动在本质上是人类利用语言和非语言符号进行信息沟通,认知社会现实的活动。认知传播以语言学为路径工具,主要涵盖两大研究面向:一方面,将语言作为一种现象,探讨传播行为和传播流程中不同类型的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的特征与功能,以探讨语言与认知、传播的互动关系;另一方面,视语言为一种方法和工具,探究在语言的认知转向背景下,语言的工具价值、方法属性以及语言认知传播的内在逻辑。首先,以语言为现象,探讨传播活动中语言的属性、功能及其与认知和传播的关系。在传播活动中,语言无处不在。在纸质媒体时代,报纸的版面是一种形式语言,而文字语言是表达内容的方式。在视觉
22、传播时代,新闻报道以图片、视频等视觉语言予以呈现,不仅改变了内容表达的方式,也更契合公众的视觉接受心理。在传播活动中,语言常作为一种媒介现象进行观照。研究者率先对媒体报道方式进行了语言学分析,不仅立足语体、语境层面,对不同媒体中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进行剖析,亦从语言学视角出发,探讨优化新闻报道传播效果的路径;对不同媒介的语言形态及其特征进行考察,基于语言和新闻传播的内在关联,不仅系统关注了广告语言、镜头语言、新闻语言等议题,而且立足学科建构视野出版了 新闻语言学 电视新闻语言学 等专著;此外,也对语言学与传播的关系进行了思考。基于语言学与传播学的“奥斯古德施拉姆循环模式”不仅突出了信息传播过程的
23、循环性,也对信息传播中传受双方对于信息的认知和反馈提供了启示。而M i l l i k a n立足认知视角,对语言在传播活动和认知逻辑中的基础性作用进行了揭示,并确证了语言在认知传播研究中的功能效用。此后,P i n k e r将语言视为通往人类内心的桥梁,从纵深维度揭示了人类认知、思考与语言的关系。其次,以语言为工具,探察语言认知传播的内在逻辑。语言是意义表达的载体和工具,语言学家索绪尔在语言的结构主义模式中对作为工具的语言和作为行为的言语进行了区分。语言的传播属性及其工具价值,不仅为认知传播研究提供理论工具,也在交叉互动中建构语言认知传播的理论体系和实践场域。语言形成于个人与社会的互动,语
24、言传播的本质是说者和听者基于语言工具辅助的循环效应,而语言的传播来源于言语,语言是表达符号系统,而言语则是个人意志和智能的行为。可见,在语言工具使用中人占据主体性地位。认知传播以人为核心,以探寻人的认知行为及其思维处理的深层机制。语言与认知传播具有紧密的逻辑关联,如果说语言关注主体交流,认知传播则关注传播活动中的语言如何表达意义,认知主体、认知对象、认知活动及认知文化语境共同建构语言这一象征符号系统1 6,而“语言符号的意义与以人的认知结构为基础的 范畴 概念相关,它表征的是一个产生于认知活动中的动态语义范畴”1 7。由此可见,语言学揭示了传播活动中话语意义生成的内在机制。同样,作为语言学家的
25、哈贝马斯,其交往理论无疑也从语义学中获得启发,由此引发与认知传播的关联。在他看来,语言是人类交往行为的中介,人类交往无法脱离语言的参与,而交往行为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言谈与行为主体以达到理解为意向而进行的活动”,“为了经过认同来协调其行为,行为者寻求着达到对行动计划的理解”1 81 7 3。由此可见,理解是交往行为的价值诉求,认知传播中认知作为人们认识活动的过程,寻求理解和认同亦是其内在的逻辑归旨。伴随语言学研究的转向,认知语言学作为一种重要的研究范式开始兴起。认知语言学认可语言是认知结构与机制的表征,强调人的认知心理也依赖语言。认知语言学“发现了身体在认知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具身认知观成为认
26、知语言学的核心观点1 9。莱考夫和约翰逊的“心智具身性”概念,力图解释“心智范畴”如何建构人们的知识及其表达。不仅如此,认知语言学将语言与认知能力之间的关系视为研究的重要面向。同样,在传播研究中,传播与身体、具身与离身成为传播研究的重要命题。由此可见,语言认知传播成为以认知为核心,以身体、心智为重要观照的逻辑命题。从语言的工具性和社会性视角出发,认知语言学不仅关注人的心智,还研究语言的社会功能。在技术迭代的传播环境中,语言的中介性作用日益凸显,无论是进行情感分析的情感词典,还是大数据背景下的海量数据挖掘和计算,都离不开语言的基础性工具作用,以探察隐藏于背后的人类传播行为及其规律。(三)认知传播
27、研究的哲学想象:由哲学观照到意识表征哲学是诸多人文社会科学形成的基础,哲学中论及的认识论、方法论常为各学科提供路径和方法,哲学一分为二地看待世界的态度及理性思辨方式具有重要思想价值,对传播学研究也不例外。从传播学源头审视,无论是苏格拉底的传播观念,还是亚里士多德对言语传播的论述,均鲜明体现了哲学与传播之间的交集。从大611h t t p:s k x b.x j t u.e d u.c n王江蓬,欧阳宏生 论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众传播遵循的价值准则和行动逻辑看,西方哲学理念与传播理念具有密切关联。在哲学中,西方形而上学曾在哲学理论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形而上的客观主义理论强调客观真实。传播逻辑中
28、要求大众传媒还原现实,新闻报道遵循客观性准则,则与客观主义理论不谋而合。在研究方法层面,为了获得准确的经验数据,定量研究、统计分析等传播研究方法则是客观主义研究方法的代表。从传播学科视角看,与美国实证主义研究取径不同,欧洲批判学派倡导人文主义的分析方法,“批判理论学派其实就是传播哲学的一种形式”,而法兰克福学派的“反思方式具有德国人文哲学的优良传统,是用人文哲学的视野来研究社会场域的人类传播文化”2 0。在传播研究中,传播哲学成为重要的关注命题,由此从哲学视角的传播定义出发,对传播媒介和传播现象进行审视,同时,从反思层面出发,倡导以人为中心的传播,由此对传播研究进行哲学反思,凸显传播中人的认知
29、性。首先,以哲学为视域,审视探查传播现象和传播过程。信息作为传播学的研究对象,其广泛性造成了传播研究的包罗万象和“泛化”,进而导致研究结论的“玄化”,对此,研究者提出强化“分支化和高度抽象化的研究”2 1。诚然,该观点已暗含传播哲学的身影,传播哲学成为理解传播的新面向。具体而言,立足哲学“运动”的范畴,研究认为传播是人类社会的信息运动,以此从更加宏阔的视野来理解传播现象。与传统的传播观念倡导的信息仅处于“运动”状态的情境不同,人的记忆、文字的保存、数据的存储等信息的“静止”状态普遍存在,这一观点便于人们更全面地看待传播中的信息。与此不谋而合,赵建国2 25将传播置于哲学视野进行考察,以关注“媒
30、介在信息流动过程中的生产、调控和发展”为核心,探索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之间的关系,并将个体的认识过程概括为“认识实践再认识再实践”的过程,建构起人与媒介及其传播活动的关联。其次,以人为中心,对传播研究进行哲学反思。意识和心灵作为哲学研究领域的重要问题,向来受到关注。认知传播以人脑和心智工作机制作为研究核心,哲学的意识、心灵等研究与认知传播中的认知与理解具有逻辑自洽性。哲学的认识问题与认知传播的认知问题具有密切的逻辑关联。传播学作为关涉社会事实和心理事实的学科,其中涉及的社会、媒介与个体心灵、意识是相伴而生的互构关系2 3。传播学诞生后,在确立主导性研究范式的同时,其理论危机和学科发展困惑也逐
31、渐暴露。陶鹤山2 4就传播学的危机与重构问题进行反思,认为研究对象不明确、理论体系不严密是其主要危机。究其缘由,则在于传播研究在较长时期以效果研究为主导,强调传播研究的实用性和工具性价值,忽视了传播的人文价值理性,导致对传播本质缺乏清晰的认识。在哲学层面,意识被认为是人类认识世界的重要面向,而认识是认知的必然路径,由此可见意识、认识、认知的内在关联。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看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是人类的基本活动,而认识是作为认识主体的人在实践的基础上能动地反映作为认识客体的客观世界的活动。在认知科学领域,认知包含思维和智能,而“联结主义”理论则认为认知是由大脑神经元构成的某种整体性活动。由此,无论从
32、何种理论视野理解认知,都离不开对作为主体的“人”的观照和凸显,人的认知问题成为认知与传播研究的重要议题。三、学科规训与知识体系建构:认知传播自主理论范式的生成 伴随认知传播研究的深化,建构认知传播学科成为不可回避的议题。一门学科的建构及知识体系形成,仅依靠学科融合及知识借用难以实现。这是由于“这样的知识还没有学科化和专业化,因而还没有知识形态的合法性,还不能构成具有制度化结构特征的现代科学”2 5。对此,通过学科规训实现认知传播学科的建立及其知识体系的确认,推动建立认知传播学自主理论范式成为共识。如果将论述、逻辑和理念的重要性置于学科建制之上,围绕某一领域开展的学术研究很难发展成为一门独立学科
33、,并阻碍自身知识谱系的生成2 61 3-1 4。因此,学科建制对于一门学科在真正意义上的形成、发展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认知传播研究需要通过学科规训使过去吸纳的多领域、跨学科知识由零散的、非专业化的知识转换为系统性、专业性、自主性的知识体系,推动自主理论范式的形成。(一)认知传播学科的规训与建制“规训”一词由福柯在 规训与惩罚 中提出,其中集中探讨了监狱的诞生过程,在他看来,规训的目的是产生驯顺的肉体,并引发对人文科学的思考。福柯认为,“如果说它们(人文科学)能够形成,能够在知识型中造就如此之多的深刻变化,那是因为它们是通过一种特殊而新颖的权力渠道而传送的这种权力知识造成了人文科学的历史可能性,
34、而监狱网络则是这种权力知识的盔甲之一”2 73 5 4。其重要意义在于对规训力量背后“权力知识”关系的揭示,也为认识学科的形成及其发展困惑提供了启示。诚然,在学科规训过程中,与之相伴而生的是一整套具有科学性、稳定性的学科制度结构。学科制度结构的建立,不仅可以使研究走向专业化和规范化,而且有助于建构新知识、培育具有共同研究旨趣的学术共同体。有研究认为,现代学科的建立应具备如下条件:其一,教学的科目;其二,学问的分支;其71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9月 第4 3卷 第5期三,学术的组织2 8。这些要件既是窥探认知传播研究知识谱系向体系化转变的重要视角,也是探察认知传播学科制
35、度建立的重要标志。在认知传播学的学科建制进程中,由欧阳宏生领衔的“认知传播学理构建”团队及以喻国明等为代表的“认知神经传播学”团队具有重要示范作用,形成了理论认知传播学和认知神经传播学两大研究阵地。前者不仅在不同高校建立认知传播研究机构,而且建立了中国认知传播学会,使中国认知传播研究具备了正式、规范的学术组织。该学术组织成立后,定期召开学术年会和学术论坛,并出版了多辑 认知传播学论丛。2 0 1 7年,“认知传播学理构建”团队获批中国首个以“认知传播学”命名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认知传播学 成为中国首部系统研究认知传播并进行认知传播学理建构的学术性专著。在此影响下,成都大学传媒研究院
36、认知传播研究团队相继获批了“大数据时代新闻认知传播研究”“红色影视传播对青少年国家认同的影响研究”等多项国家级课题,出版了 认知传播视域下文献纪录片发展研究 新纪录电影的影像建构与传播 以美国迈克弗朗西斯摩尔纪录电影为例 媒介交往行为现象学研究 等系列专著,并在高水平期刊上发表多篇研究论文。这些研究成果通过不断对零散的研究进行梳理和总结,提出创新性理论和观点,使认知传播研究逐渐迈向体系化和规范化。同时,该研究院认知传播研究团队以科研平台为基础,开展影视认知传播、新闻认知传播、符号认知传播等课程教学,推动认知传播理论研究和课堂教学的有机结合。2 0 2 0年,以院校合作为契机,成都大学传媒研究院
37、邀请印第安纳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等国内外高校研究者围绕认知传播学理建构、传播学与认知神经科学的交叉可能等议题开展认知传播系列讲座。2 0 2 2年,学会主办“探源与创新:中国认知传播学研究对话”论坛,再次以“认知传播的理论研究”“认知传播的实践创新”为主题开展研讨,扩大了认知传播的学术传播力和学科影响力。后者则专注于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的交叉融合研究,借用神经科学的实验方法和前沿技术探究人脑在不同传播活动和情境中的工作机制。2 0 1 1年1 2月,“传播学与认知科学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召开,拉开了认知传播学学科建构的序幕。“认知神经传播学”研究团队通过定期举办学术年会,呈现基于实验研究的认
38、知神经传播领域最新研究成果。2 0 1 1年,团队负责人喻国明在中国人民大学组建“认知神经科学传播学实验室”。此后,他以科研机构、实验室和科研团队为依托,又在北京师范大学组建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创新实验室,以科学实验为基础开展了大量实践研究。“认知神经传播学”研究团队近年来取得了教育部、科学技术部等多项成果,围绕认知神经传播学前沿性议题,在国内外期刊和会议上发表多篇高水平论文。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创新实验室以脑电仪、眼动仪等先进技术设备为依托,开展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交叉学科研究,产出大量具象化、专门化研究成果。同时,“认知神经传播学”研究团队以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创新实验室为基础,展开认知传
39、播学工作坊建设,通过吸纳和凝聚新闻传播学、心理学、认知神经科学等不同学科领域研究者,运用跨学科视野、前沿研究方法和科学研究范式,开展认知神经科学与传播学交叉学科研究,开辟了跨学科对话新场域。由此,认知传播学不仅形成了不同的研究阵地和研究偏向,也创造出具有独特学科属性的新知识,逐渐产生了较大的学术影响力,研究不仅局限于新闻传播领域,也在神经科学、公共管理、语言学、博物馆学等学科领域产生影响。2 0 1 7年以来,从“媒介信息对司法公正判断影响的认知传播学研究”获批新闻传播领域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到“符号建模论与文化的认知传播机制研究”获批语言学领域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即可窥探认知传播研究学
40、术及学科影响。诚然,上述学术努力并非意味着认知传播学学科制度建构的完成,面对社会变革和媒介语境嬗变,其发展生态也面临着不确定性,如何保持学科知识的独特性与体系化,如何兼顾宏观思考与微观研究,如何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认知传播学自主知识体系和学术体系,减少认知传播学在研究深化和学科推进过程中的隐忧,成为研究者不可回避的命题。(二)认知传播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立足学科建制视角的认知传播研究逐渐摆脱零散性知识的局限,通过建构自主性知识,实现知识的创新迭代。在学科建构视角观照下,认知传播研究逐渐建构独立的知识框架,以“人”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将人类的“认知”和“传播”两大本能作为研究对象,以
41、此明确认知传播独有的研究领地2 9。认知传播注重其基础概念、逻辑关系、实践运用及方法论的系统性整合,使基础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研究有机结合,以此完成认知传播理论体系的建构。作为指导其研究和实践的系统化知识集合,认知传播的知识体系包括基于概念与内涵的本体性知识、基于关系与应用的认识论知识、基于方法与进路的方法论知识三大知识面向。1.概念与内涵:认知传播本体性知识认知传播本体性知识是揭示认知传播基本概念及其内在构成的基础性知识,该知识处于核心地位,是认811h t t p:s k x b.x j t u.e d u.c n王江蓬,欧阳宏生 论认知传播研究的知识谱系知传播学科的根基,也是与其他传播模式
42、和形态相区别的关键。作为探索传播活动中人脑和心智工作机制和规律的认知传播,认知、认知科学和传播学的相关知识构成了其知识体系的基础内容。认知是人类的本能,即人们认识活动的过程。这一过程经由人类发展形成的表征意识以及人脑复杂的瞬时运算得以完成。人的认知过程由感知、认识和表征三阶段组成,三者依次形成人类认知由低到高的进阶路径。感知是认知的第一阶段,是人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吸收客观世界信息的过程。人的感知能力经由下意识行为潜意识行为无意识行为的进路,以此形成初级意识,在对客体对象的“感知”过程中推动主体“我”的概念形成,为语言形成、信息交流等提供前提。认识建基于感知之上,通过语言的中介作用将从客
43、观世界吸收的内容转换为基本的“信息”。“后认知”阶段的表征,又被称为“再现”,是信息在人脑中的呈现方式,是能够指代某种事物或对象的符号。人类需将从外界获得的信息进行加工及输出,通过赋予信息以意义,进而探究客观世界的本质。该过程则以符号为支撑,通过符号运用推动人类思维的抽象化,为生成多元符码、改造客观世界及丰富人类文明提供基础。认知的过程并非与外界隔绝的真空系统,而是通过与社会互动,将客观实在信息转化为得以进行搜集、整理、加工、存储、传输的多模态信息,以此呈现“认知”无法脱离“传播”,“传播”蕴含“认知”的基本逻辑。作为以心理学、语言学、计算机科学、神经科学、人类学、哲学等学科为基础支撑的学科集
44、群,认知科学是以认知本质及其规律为研究对象,探索人类心智的科学。认知科学作为一个学科群发端于2 0世纪5 0年代。第一代认知科学研究范式形成后,其主导性观点认为心智是按照某种程序对符号进行的计算,是信息加工的过程,其主要任务在于为心智活动构建对应程序和算法,并注重对感知觉、注意、记忆、思维等心理过程的研究。此后,基于计算隐喻和功能主义范式的第一代认知科学向倡导具身心智观念的第二代认知科学转变,心智的具身性、情境性是其重要特征3 0。认知科学的范式变革也引发人们对身心关系、意识与心理研究的差异、人工智能对心智模拟的可行性等问题的思考。进入2 1世纪,认知科学通过借用脑成像技术和计算机神经技术,揭
45、示人的认知活动与脑神经系统的内在关系,进而探察人脑复杂的运作机制。传播学是研究信息传播的科学,传播的发生离不开人对信息资源的采集、对传播渠道的运用及对信息的接受。传播学学科的诞生肇始于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多学科的融合,在由施拉姆开启学科建制后逐渐走向学术自觉,形成了主张开展传播实践研究的传统学派和进行社会性研究的批判学派。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传播学,是人类自我认识的重要构成,其研究范畴不仅涵盖传播过程本身,且回应信息传播系统中的信息人3 1。人的认知成为传播研究的内在驱力,推动既有传播理论的更新。作为认知和传播融合研究的理论系统,认知传播学是研究传播活动中人脑和心智工作机制的学说,是运用认知科
46、学成果,研究人类传播活动中传播主体、接受主体、传播内容、传播渠道、传播效果等发生发展规律的科学3 23。作为认知的内在构成,“感知”“认识”和“表征”以开放、动态的循环流通模式运作,这种交互关系成为认知科学与传播学融合的基础支撑。社会变迁、信息流动频率加快,为人类认知赋予多元内涵,推动人类认知发生由语言认知向语言、图像、图形、声音等多元认知的转向,同时,技术迭代为探索人类认知“黑箱”提供科技支撑,通过借助精密仪器等基础性设施的数据捕捉、分析及处理,真实还原和复现信息传播过程中人的认知机制,进而把握内在规律。如果说传播研究是以信息为中心的研究,对信息本质的研究则是其核心议题,相较对信息本身的关注
47、,认知传播是以动态视角观察传播过程,而以信息处理的过程为研究核心。信息的处理过程离不开人的参与,认知传播则利用认知科学的理论工具,通过探索传播与人的认知关系,实现对“人”的研究的回归。认知传播并非认知与传播的叠加,也非认知科学与传播学知识的粗放整合,而是立足跨学科融合视野,实现两者的有机统一,其是神经科学、心理学、语言学、符号学、社会学等研究领域融合发展的产物。2.关系与应用:认知传播的认识论知识认知传播的认识论知识是呈现认知传播内容框架,揭示认知传播运作的关键,具体包括两重面向:一是从互动视角出发,建构认知传播的内在逻辑及其跨学科对话场域,即认知传播的内部关系与外部关系;二是以认知为核心,借
48、用认知科学成果,呈现认知传播流程的实践性知识。认知传播的内部关系旨在揭示作为整体的认知传播与其内在构成要素,即传播主体、接受主体、内容生产、体认过程及传播效果之间的互动逻辑。认知传播是人的本质特征,人作为认知传播系统运作的核心要素,通过主体参与,推动群体社会和多样文明的形成。认知传播中的传播主体是编码者与解码者的统一体,具有独特认知特征。传播行为的发生及其效果获得离不开参与主体认知本能的作用。经由观察、“刺点”式聚焦、认知聚合、符码表达、社会参与及认知再造等循环过程,传播主体的能动性认知能力得以形成。传播主体具有促911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3年9月 第4 3卷 第5期成认
49、知传播机制运作、决定认知传播机制形态、评估认知传播机制效果的效用。作为主体的“人”是传播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统一,两者的身份转换及其对信息的处理成为研究的核心议题。从演化进路上看,从口语传播阶段到网络传播阶段,接受主体经历了信息信任者、信息学习者、信息享用者、信息选择者、信息掌握者的演变。从接受主体的能动性视角看,其具有自身的认知特征。首先,认知因受生理和心理因素制约,导致信息进入认知系统需经历选择历程,进而呈现选择性特征。其次,个人的经验积累影响其认知行为,使认知呈现出主体强调、信息分组、信息补全等特征。再次,受到遗传及环境因素的影响,个体的认知具有显著差异性。而内容生产作为认知传播机制运作的动
50、力,既为认知传播提供话题,也为认知主体带来不同的认知体验。内容生产以认知传播效果获得作为价值实现的重要表征,其价值实现需要传播行为的发生,也即传播主体的信息体认,是传受主体对信息的感知、思维、记忆等系列心理过程,这一过程包括输入信息、信息编码、信息存储、做出决策、输出结果,体认过程需要借助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的复杂运动来实现。传受主体的生理机制和心理机制在这一过程中产生效用,并形成个体的自我互动认知、人际传播中的互动认知及社会传播中的互动认知三种典型体认模式。认知传播效果是对人类行为结果的描述,也即当信息到达后个体产生的变化。具体涵盖三个方面:首先,当外部信息作用于人的知觉逻辑,以及触发视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