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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张颖*【摘要】“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中国共产党的辉煌发展史，就是一部不断探索实现共同富裕的历史。要实现以共同富裕为内在本质的中国式现代化有五条路径：第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站稳共同富裕的价值立场；第二，实现高质量发展，是通向共同富裕的必然选择；第三，提升发展能力，是实现共同富裕的根本要求；第四，实施乡村振兴，是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载体；第五，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推进共同富裕的精神动力。【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共同富裕；全体人民习近平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目前，学术界聚焦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生成逻辑、丰富内涵、世界意义以及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辩证关系等，形成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但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内在本质的研究则相对不足。本文拟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人手，探讨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问题。一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过程与本质“中国式现代化”是邓小平首创的一个概念。1 9 7 9 年，邓小平指出，搞建设“要适合中国情况，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同年1 2 月，在会见日本客人时，邓小平又指出：“我们要实现的四个现代化，是中国式的四个现代化。”在这两个场合，邓小平在“现代化”前面都强调了“中国式”这一限定词，但其所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当代中国人优雅生存问题研究”（项目编号：1 8 BZX008），湖南省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新时代共产党人家风建设研究”（项目编号：2 1 YBA288）的研究成果。金收贝口新时代兑人家风姓汉听元贝口：*引张颖，湖南省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习近平：论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央文献出版社，2 0 2 1，第474页。邓小平文选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4，第1 6 3 页。邓小平文选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4，第2 3 7 页。2762022年第2 期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总第3 0 期指是不一样的。一方面，“中国式”意在强调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搞民主革命一样，一定要注重结合中国自身的特点。另一方面，它意在强调，中国的现代化具有不同于日本现代化的特殊之处。那么，这一特殊之处在于什么呢？关键就是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探索不是一帆风顺的。为改变鸦片战争后的落后打的局面，中国开始走上探索富国强兵的现代化之路。中国人先后以不同方式向西方学习，如通过洋务运动学习西方技术、通过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学习西方的制度（包括君主立宪制、议会制、总统制、内阁制等），但所有这些向西方靠拢、走西方现代化道路的努力，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十月革命”改变了世界历史进程，也改变了中国人努力的方向，先进的仁人志士开始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一崭新的思想武器武装自已的头脑，从此开始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全新探索，“走俄国人的路一一这就是结论”。这一“结论”所指明的方向，就是要实现社会主义。因此，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只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现代化的进程标志着人类社会已经“从农业文明时代进人到薪新的工业文明时代”，因此，工业化是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但是，我们应该走什么样的工业化道路呢？刘少奇早在1 9 5 0 年就指出，我们只能走社会主义的国家工业化道路，因为西方国家的工业化道路导致“劳动人民的生活水平并没有相应提高”。“三大改造”完成以后，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得以正式确立，这为我国现代化目标的实现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但是，要真正实现目标，还必须进一步回答好“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根本性问题。邓小平从生产力（“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手段（“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和目的（“共同富裕”）有机统一的角度，阐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由此，“共同富裕”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目的与本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人新时代，习近平在领导中国人民不断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建设过程中，始终遵循共同富裕理论，强调“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总之，中国式现代化不是别的什么主义的现代化，只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也只能是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对共同富裕目标的不懈追求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使命型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的辉煌发展史、中国毛泽东选集第4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1，第1 4 7 1 页。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一一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增订版），商务印书馆，2 0 0 4，第1 4 0 页。刘少奇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 9 8 5，第8 页。4邓小平文选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3，第3 7 3 页。习近平：扎实推动共同富裕，求是2 0 2 1 年第2 0 期。277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式现代化道路的探索史与实现共同富裕的追求史，是“三位一体”的发展过程。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改革都是为了探索一条适合中国的现代化道路，都是为了让全体中国人民实现共同富裕，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在这一时期，只有从根本上推翻压在中国人头上的这“三座大山”（官僚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才能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扫清制度障碍，才能为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创造前提条件。然而，推翻“三座大山”不可能一而就，必须善于抓住“牛鼻子”。这个牛鼻子，就是要发动农民进行土地革命。毛泽东指出：“中国的革命实质上是农民革命。这种深刻的洞见来自广泛深入的调查研究，毛泽东早在1 9 2 7 年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中就强调贫农才是成就“革命大业的元勋”。在1 9 3 6 年与斯诺的谈话中，他更是明确指出：“谁赢得了农民，谁就会赢得中国。”问题是如何才能赢得农民呢？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找到农民贫苦的原因一一没有掌握土地这一重要生产资料。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不仅是一场“从根本上摧毁中国封建制度根基的社会大变革”，也是一场从变革生产关系人手来破解农民贫苦问题的伟大革命实践。这就为中国革命的胜利赢得了最为广泛、最为深厚的群众基础。新中国的建立，为中国人民摆脱贫困创造了根本前提。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指出，只有着手“解决所有制的问题才能提高生产力，完成国家工业化”。“解决所有制问题”就是要确立社会主义所有制；“完成国家工业化”，则是社会主义现代化要完成的任务，二者合起来就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正是基于这种思考，中国共产党制定了“一化三改”“一体两翼”的过渡时期总路线。1 9 5 6 年“三大改造”顺利完成，标志着社会主义公有制乃至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得以确立，为共同富裕的推进奠定了重要基础。尽管中国共产党在探索过程中也出现过失误、遭遇过挫折，但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领导中国人民开展“四个现代化”建设，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根本政治前提与制度基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总结历史教训，走出了一条符合国情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邓小平对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共同富裕则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其实现要以生产力的发展为前提。正如他所指出的：“坚持社会主义，首先要毛泽东选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1，第6 9 2 页。毛泽东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1，第2 1 页。【美】洛易斯惠勒斯诺：斯诺眼中的中国，王恩光等译，中国学术出版社，1 9 8 2，第4 7 页。中国共产党简史，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 0 2 1，第1 2 4 页。毛泽东文集第6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9，第3 0 1 页。毛泽东文集第8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9，第1 3 2 页。278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2022年第2 期总第3 0 期摆脱贫穷落后状态”。二是制定了分三步走（“达到温饱水平”，“达到小康水平”，“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奋斗目标。三是提出了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主张，同时深谋远虑地提出了共同致富这一课题，强调处理好效率与公平的辩证关系。由于中国共产党自始至终坚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越来越牢靠。特别是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社会生产力获得极大发展，我国经济总量在2 0 1 0 年首次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国家经济总量的提升，为共同富裕的实现提供了充满活力的体制保障和物质条件。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了大规模扶贫工作，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把共同富裕目标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比如，党的十九大提出的“两阶段”安排的现代化发展战略，既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精神，又呼应了新时代人民群众对共同富裕的新期待。首先，这一目标的实现离不开物质财富的积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朝着高质量方向发展迈出坚实步伐，注重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安全性和可持续性，综合国力显著增强。由此，我们才能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才能为新发展阶段实现更高水平的共同富裕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其次，这一目标的实现离不开制度体制的保障。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民生保障制度、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等。党的十八大以来，各方面制度更为成熟和定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日益彰显，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提供了更为完善的制度保障。最后，这一目标的实现离不开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追求。也就是说，共同富裕不只是物质生活的富裕，还包括精神生活的富裕。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思想文化领域的工作，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生活需要。随着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完善，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日益得到满足。所有这些，都为共同富裕的实现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综上所述，中国共产党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走出了一条适合国情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国人民的生活也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落后挨打”到“独立自主”、从“解决温饱”到“基本小康”、从“全面建成小康”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开创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一条把全体中国人民引向共同富裕的康庄大道。邓小平文选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3，第2 2 4 页。参见邓小平文选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3，第2 6 6 页。279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三最终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标志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可以说，只有全体中国人民共同富裕了，中国式现代化才算真正实现。全体中国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标志。具体而言，这一命题可从五个方面展开。第一，以人民为中心是共同富裕的根本价值立场。正所谓“人民群众是历史发展的主体、社会实践的主体，理所当然，也是历史发展的价值主体”。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要不断满足人民对共同富裕的新期待。站稳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立场，最重要的就是要倾听人民的声音、了解人民的需要。在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长。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我们要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发展各项社会事业，加大收入分配调节力度，打赢脱贫攻坚战，保证人民平等参与、平等发展权利，使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稳步迈进。”因此，“中国式现代化”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两者的实现是一个同频共振的过程，这一过程同时也是不断倾听和满足人民对共同富裕需要的过程。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要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一是民生要兜底。民生的底线就是老百姓的生命线和安全线，只有坚持民生政策托底，依照共建共享的原则，着力保障基本民生，守住民生底线，党才能更加赢得民心，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打下坚实的群众基础。二是加强民生制度建设。当前，要保障和改善民生，必须坚持基本经济制度，完善收人分配制度。一方面，既要发挥公有制经济在实现共同富裕过程中的中流砥柱作用，又要发挥非公有制经济在促就业、稳增长、增收入、活市场等方面不可替代的作用；另一方面，通过收人分配制度的完善，使市场、政府、社会各归其位，初次分配、再次分配、第三次分配协同发力。第二，共同富裕是社会公平正义的重要体现，也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本质使然。习近平指出：“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最主要的还是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在新发展阶段，我们应牢牢把握发展这一硬道理，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其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必须走创新发展之路，建设创新型国家，实现科技自立自强，为共同富裕的实现提供更多高质量的公共产品；其二，推动协调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行稳致远的必然要求，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题中应有之义；其三，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坚持绿色发展是共同富裕的重要内蕴；其四，要实行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构建国内国际双循杨振闻：共产党宣言中的价值哲学，求索2 0 1 8 年第3 期。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 卷，外文出版社，2 0 1 7，第4 0 页。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外文出版社，2 0 1 4，第9 6 页。2802022年第2 期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总第3 0 期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促进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其五，坚持共享发展，解决发展中所出现的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这是实现共同富裕必须下大力气解决的问题。共享发展，既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式，也是高质量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既是坚持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题中之义，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第三，人的全面发展，既是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目标。因为中国式现代化归根结底是人的现代化，特别是人的能力的现代化。同时，人的综合能力，还是推动共同富裕的深层动力。就国家维度而言，中国式现代化需要提升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能力、政府的公共服务能力、共富制度的供给能力；就社会维度而言，需要提升社会力量帮扶济困助富能力、社会成员获取普惠保险能力、社会重点目标群体致富能力；就个人维度而言，需要提升个人能力，包括学习能力、就业能力、抗险能力、综合能力等。所有这些能力的提升和发展，是共同富裕的根本要求所在。第四，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也是实现全体中国人民共同富裕必须打赢的攻坚战。习近平指出：“促进共同富裕，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当前，我国城乡发展仍然存在较大差别。与城市居民相比，农民在就业、增收、医保、人学等方面，还存在很多现实差距。促进农村农民共同富裕，实际上就是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中的补齐短板和筑高底板。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这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在“后贫困时代”这一阶段中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重大战略。为此，我们始终坚持问题导向，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协同推进新型城镇化战略，着力推进农业和农村现代化。第五，中国式现代化是包括人的现代化在内的全面的现代化，中国共产党的共同富裕观也是物的尺度和人的尺度的有机统一。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注重以正确的价值观来引领社会思潮，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生活需要。习近平指出：“我国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这表明，人民在精神上的富裕，是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也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内生动力。为实现人民在精神上的共同富裕，发挥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兴国之魂”作用，我们必须下大力气进一步完善城乡公共服务体系建设，优化配置城乡文化资源，以更好满足城乡不同群体的多样化精神文化需求，为实现全体人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 卷，外文出版社，2 0 2 2，第1 4 6 页。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外文出版社，2 0 2 0，第2 5 页。习近平：论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央文献出版社，2 0 2 1，第474页。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 卷，外文出版社，2 0 2 2，第1 4 2 页。281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本质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提供强大精神支撑。Common Prosperity is the Inherent Essence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Zhang YingAbstract:“Common prosperity is the essential requirement of socialism and theinherent essence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The glorious history of the CommunistParty of China is a history of continuous exploring for common prosperity.There are fivepaths to realiz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with common prosperity as its inherentessence:First,adhere to the people-centered and stand firm in the value position ofcommon prosperity;Second,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common prosperity;Third,enhancing development capacity is the fundamental requirementfor achieving common prosperity;Fourth,implementing rural vitalization is an importantcarrier of promoting common prosperity;Fifth,promoting core socialist values is the spiritualpowerto promote common prosperity.Keywords: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Common Prosperity;All the Peo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