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客“道乌拉占”形态特征研究.pdf

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客“道乌拉占”形态特征研究金祥婧摘要：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主要聚居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族群内部称其民歌为“道乌拉占”。本文以田野考察为基础，对采录到的“道乌拉占”进行形态分析，探究其形态成因和传承模式。关键词：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道乌拉占；形态研究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相比索伦部落、使鹿部落，较少为外界了解，这是由于其生活在陈巴尔虎草原上，与蒙古族长期混居。事实上，鄂温克族通古斯部落的文化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民歌“道乌拉占”体现着部落的历史与现状、生产与生活以及人们质朴美好的精神世界。一、陈巴尔虎旗的通古斯鄂温克人鄂温克族通古斯部主要分布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在族群内部，通古斯人普遍认为其祖先生活在贝加尔湖周围。而对“通古斯”这一族称，也有不同意见：一些人称呼自己为“哈木尼堪”部落，另一些人则称呼自己是“通古斯”部落。呼伦贝尔学院历史研究中心的斯仁巴图教授对此解释：“哈木尼堪”这一名称是布里亚特人取的，意思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伙伴”。在历史的长河中，鄂温克人与布里亚特人共同生产生活，被称为“哈木尼堪”。而“通古斯”则是鄂温克人迁徙到呼伦贝尔草原，被问到“来处”时的回答：“我们是从通古斯河流域来的鄂温克人”，被称为“通古斯鄂温克”。在陈巴尔虎旗的旗志里，对“族称”的记录，与斯仁巴图教授的表述一致：一说，是由于居住在通古斯卡河而得名；另一说，是在1 7 世纪初，沙俄向远东地区侵略扩张，触及居住在叶尼塞河流域的鄂温克族人，转借雅库特人对鄂温克族人的称呼，称鄂温克族人为“通古斯”人。通古斯鄂温克人主要使用通古斯鄂温克语和蒙古语，通古斯鄂温克语也分两种方言：boriji（宝日金）方言和namiyate（纳米亚特）方言，书写多使用蒙古文。通古斯鄂温克人曾以狩猎为生，喜食兽肉，迁至牧区后，饮食习惯发生变化，以乳、肉、面为食，服饰与蒙古袍相似，居住在与蒙古包相似的“俄如格柱”里，后入住砖瓦房，再至楼房。节庆主要有阿涅（春节）、供奉灶神和吉雅奇神的“正月十五”、敖沃塔黑仁（敖包节）、瑟宾节，信仰萨满教，也有一部分人信仰东正教。萨满教中主要信奉的神灵为山神“白那查”、牲畜之神“吉雅奇”、祖先神“玛鲁神”。作者简介金祥婧，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讲师。内蒙古呼和浩特0 1 0 0 2 843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二、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hamnigan20nonexU1tulge通古斯鄂温克人将民歌称为“道乌拉占”。ne根据通古斯鄂温克民歌传承人关其格巴图老人的口述，“道乌拉占”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声”“观察”“蠢蠢欲动”和“复兴”。1960一1 9 7 0 年，是“声”阶段，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演唱民歌受到限制，此阶段也没有新创歌曲，可以用“静悄悄”来形容。1 9 8 0年左右，是“观察”阶段，对于民歌演唱的管制逐渐放松，但是人们仍有顾虑，并没有马上开始唱民歌，而是依旧唱着远方的大雁大海航行靠舵手之类的革命歌曲（用蒙古语或者鄂温克语演唱）。1 9 9 0 年左右，是“蠢蠢欲动”阶段，民间艺人们仍处在观望的状态。2 0 0 0 年左右，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都在逐渐恢复传统民歌、传统民间舞蹈，通古斯鄂温克的“道乌拉占”就是在这一阶段复兴起来的。“道乌拉占”是通古斯鄂温克人精神世界的反映。在具体曲例中，既有体现其历史记忆（战争、迁徙等）的曲目，如野驴 等，也有体现其现实状况（牧区生活）的曲目，如莫日格勒草原；在题材上，有情歌，如八个姑娘，有赞歌，如金色的太阳，还有表达感恩父母的歌曲，如查干湖等；在歌曲的描写对象上，有关于服饰的，如通古斯鄂温克服饰，有赞美自然景色（湖、河）的，如长长的莫日格勒等，也有关于战争的，如飞机，以及描写赛马等现实生活的。所以，“道乌拉占”内容丰富，是反映通古斯鄂温克人历史与现实、生产与生活的一面镜子。谱例1：巴拉贡岱之歌采录时间：2 0 2 1 年1 0 月采录地点：陈巴尔虎旗关其格巴图家中演唱、歌词释义：关其格巴图歌词鄂温克语音译：嘎拉森道力玛hanagerinoi歌词大意：哈木尼堪的祭坛在游牧包哈纳边众人崇敬信仰他带来幸福大福神巴拉贡岱是通古斯鄂温克人特有的节日。这首“道乌拉占”体现了巴拉贡岱的祭祀环节。关其格巴图老人告诉笔者，巴拉贡岱的恢复是通古斯鄂温克人的一件大事。在他及几位族人的共同努力下，在陈巴尔虎旗政府的大力支持下，2 0 1 2 和2 0 1 8 两年，通古斯鄂温克人成功举办了两次巴拉贡岱。族人们在这一民族盛会上，做传统游戏、品尝传统美食、演唱传统民歌，让年轻一代的通古斯鄂温克人感受到传统民族文化的魅力，助力传统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扬。谱例2：八个姑娘采录时间：2 0 2 1 年1 0 月采录地点：陈巴尔虎旗莫德格家中演唱、歌词释义：莫德格歌词鄂温克语音译：莫德格采录、记谱：金祥婧gorendo.luoqiqiteimotogazagexiehonige(go)gingu44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歌词大意：太阳升起的地方，有八个美丽的姑娘，在美丽的原野上啊，八个姑娘美如花。在长满野韭菜的地方啊，七个姑娘美如花，在广阔的天地中，让我们进一步相识吧。在有水有河的地方啊，六个姑娘美如花。在长着空心葱的地方，让我们正式见面吧。在长着黄花菜的地方啊，五个姑娘美如花。到我们附近的地方来吧，让我们更进一步靠近吧！四个姑娘美如花，我们已经有点泄气了。三个姑娘美如花，我们去高毕草场了。两个姑娘美如花，让我们成双成对吧！一个姑娘美如花，让我们永不分离吧！照节拍，而是按照调式进行分类和形态分析。（一）“道乌拉占”的形态分析笔者通过对采录到的“道乌拉占”进行调式归类，发现羽调式最多，徽调式第二，宫调式较少。1.羽调式的“道乌拉占”谱例3：百灵鸟的故乡采录时间：2 0 2 1 年1 0 月采录地点：陈巴尔虎旗关其格巴图家中演唱者：关其格巴图通古斯鄂温克语发音标注：嘎拉森道力玛采录、记谱：金祥婧“八个姑娘是大人们聚会唱歌的时候，boorjinibiranyibargi我偷听学来的。”莫德格说，“这首歌，讲了八个小伙子喜欢上了八个美丽的姑娘，于是产生了追求的想法，就通过唱歌的方式，在歌里唱出想要约会的地方和自己爱慕的心声。姑娘们听到了小伙子们的歌声，也一次次去了约会的地点。不凑巧的是，每一次约会，都会有一个姑娘因为没有心仪的小伙子而退出聚会，小伙子也因为姑娘的数量减少而逐一退出聚会，最后只剩下一个小伙子，只有他追到了喜欢的姑娘，最后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了。这首情歌的歌词贯穿了一年四季，从春天到夏天，从秋天到冬天，最后，小伙子和姑娘获得了爱情。”总之，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体现了族群记忆，表达了通古斯鄂温克人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对家园的热爱之情、对人间美好情感的珍重，体现了通古斯鄂温克人丰富的内心世界以及质朴细腻的情感世界。三、“道乌拉占”形态及其成因分析“道乌拉占”，从节拍上分为自由节拍和规整节拍。但是在规整节拍中，也有因为句式结构松散，产生长调效果的曲目，笔者在此处，不按ladongzosonaboroyihe歌词大意：保尔金河以南是我们的夏营地保若家的贝勒克姑娘惹人爱尼特日凡富豪的圆顶帽子啊缝制工艺令人惊叹奥勒端都的大山上百灵鸟在高声唱使人感动使人醉关其格巴图将这首民歌唱响在民歌比赛上之后，这首“道乌拉占”就在通古斯鄂温克人中流传起来。这是一首自由节拍D羽调式的三句体民歌，整体风格宽广自由，悦耳动听。歌词中讲述了夏营地的自然美景以及惹人喜爱的贝勒克姑娘。2.徽调式的“道乌拉占”谱例4 是一首2/4 拍两句体“道乌拉占”，G徽调式，旋律进行中多次重复动机。歌词开gtikibalkiwaeno kon naheiki.45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篇运用了“徽一羽一商”的连接结构，非常具有通古斯鄂温克人“道乌拉占”的特点，因为许多民歌的开始都采用了“徽一羽一商”的动机结构。谱例4：通古斯鄂温克服饰关其格巴图演唱伊利记谱roinixiyadaoncorengbulonboltodi歌词大意：刺绣装饰红穗尖顶帽缝制特色的鄂温克服人类智慧集大成的袍引来众人美慕的目光这是一首2/4 拍的“道乌拉占”，四句体，运用了起承转合句法，十分规整。G徽调式，旋律进行中密集的十六分音符彰显了生动活泼的音乐性格。歌词中赞美了通古斯鄂温克人服饰的美丽和缝制的技巧，充满了民族自豪感。3.宫调式的“道乌拉占”谱例5：我的唯一斯仁道力玛演唱记词伊利记谱一ba resni(gi)(gi)gaqi歌词大意：老虎出没地在哪里威严耸立的兴安岭我爱的唯一在哪里巴彦地区的人群里这首“道乌拉占”是3/4 拍、F宫调式的一句体民歌，多段歌词，运用了借喻手法，先言老虎出没在兴安岭，再言自已的心上人在巴彦地区。这样的借喻手法较多运用在“道乌拉占”中。表1 通古斯道乌拉占曲目形态元素分析表rimetorobqiligteitelteinnudigehoqiralka(gan)ileke(ge)hei(ge)mawengkihobcasa00jitaiadenagai寺hui歌名百灵鸟的故乡D羽自由三句体一套马馆儿E羽自由a ab bi色格勒吉D羽4/4金色的太阳A羽4/4山间小路E羽4/4ab+补充句长长的莫日格勒G微自由两句体浩雅西里G微4/4通古斯鄂温克服饰G微2/4起承转合密集的十六分音符那吉学校D微3/4我的唯一F3/4一句体表2 通古斯道乌拉占形态整体特征?调式核心音调向法节奏/节拍演唱法音程旋法do-re-mi-sol-la四度道doremi-sol-鸟五声h-si拉六声h-do-re-mi占la-do-re-mi-solsol-la-re动机笔者通过对大量的“道乌拉占”曲例分析，现对其形态特征进行总结：节拍上，分为自由节拍和规整节拍，但是在规整节拍中，也有因为句式结构松散，产生长调效果的民歌。在调式上，羽调式最多，徽调式第二，宫调式和其他调式较少，正是羽调式的频繁运用，才会给听众一种模糊的印象，即“与蒙古族民歌无异”。在节拍节奏上，除了自由节拍、规整节拍，还调式节拍句法向下跳进的四度、五度音程下五度音程下七度、下九度a ab bi音程跳进a a b bi重复手法切分节泰上四度两句体重复动机上四度一句体四度音程多段体两句体散拍子悠长辽远五度四句体规整节拍有装饰音下七重复一句体混合拍子但不密集度下三句体变换拍子其他九度46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有混合拍子和变换拍子一一但需要说明的是，当下仍然流行着的经典曲目，多以自由节拍和长线条乐句的曲目为主。在句法结构上，多采用两句体和四句体的形式，偶有一句体和三句体，但是，较为流行的曲目多为偶数句式，即两句体或四句体。在旋法上，喜用乐句重复手法和同音重复手法。在音程上，多出现四度、五度跳进音程，偶有七度、九度跳进音程出现，这一点相比使鹿鄂温克的民歌哈安来说，是非常明显的区别，因为哈安的音程跳进多小于四度音程。在演唱法上，“道乌拉占”没有“诺古拉”，即蒙古族民歌的颤音，但是有一些颤音和装饰音，产生了乐句浮动的效果。喜用“徽一羽一商”的音程开篇，之后在商音上延长演唱，产生了一种宽广自由的效果，这也是“道乌拉占”非常明显的特点。（二）“道乌拉占”的形态成因鄂温克人认为，森林环境是其传统音乐生发的摇篮，但是通古斯鄂温克人，较早地接触了草原文化和畜牧文化，因此，“道乌拉占”更具草原风格而非森林风格，尽管一些“道乌拉占”确实有明显的“狩猎”题材歌词，但是“草原”作为更多的歌唱内容，体现在了“道乌拉占”中。歌词中出现草原、骏马、天鹅是很常见的，体现了草原环境对通古斯鄂温克人的影响。长线条的乐句、宽广的呼吸更符合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音乐审美。笔者较少采录到非常跳脱的、具有细碎装饰音的“道乌拉占”,更多的是一种稳重、端庄、大气的风格。七度、九度的大跳音程是通古斯鄂温克人“道乌拉占”中独特的音程，这在使鹿鄂温克的哈安中几乎没有，而在蒙古族长调民歌中却是十分常见的。草原宽广的环境，人与人远距离得大声交流，都促使大跳音程的出现。在演唱法上，蒙古族长调著名的“诺古拉”是生动独特的艺术形式，而“道乌拉占”中的颤音并不像“诺古拉”那样密集，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颤音，且由于艺人演唱的不同，具有不同的艺术效果。对于这种颤音，并没有一种约定俗成的叫法，也没有刻意的模仿或教习。是否具有“诺古拉”，是蒙古族长调和通古斯鄂温克人“道乌拉占”从听觉上，除语言之外较为明显的区分点之一。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尽管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具有草原风格，但这并不能说明通古斯鄂温克人是脱离于鄂温克族三部落共有艺术特点的一支部落：索伦鄂温克赞达勒喜用“前紧后松”式的乐句节奏型，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亦是如此，喜用“徽一羽一商”音程开篇，且在商音上拖长音一一三个音构成的民歌动机，浓缩了“前紧后松”的句式节奏。总之，除语言、族群审美意识等元素影响外，“草原”及“草原上的生产生活方式”深深影响了通古斯“道乌拉占”的形态特征。四、“道乌拉占”的传承模式家族传承、师徒传承和学校传承，是较为主要的传承模式。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则体现了“新型的”师徒传承模式。百灵鸟的故乡是一首传统的“道乌拉占”，是关其格巴图老人小时候和身边的老人学唱的。关其格巴图曾因为运动损伤在家休养，因为其他同龄的孩子都去上学了，聚居地只留下了老人，关其格巴图就成了老人们共同的朋友。老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于是为他讲故事、教他唱歌，这首百灵鸟的故乡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多年过去，百灵鸟的故乡太久没有被唱起，关其格巴图老人从鄂温克苏木搬迁至陈巴尔虎旗居住时，觉得楼房憋闷，于是在广场上闲逛，慢慢回忆起了这首歌。在首届通古斯鄂温克唱歌比赛中，关其格巴图老人首唱百灵鸟的故乡并获奖，得到了旗领导重视，希望关其格巴图老人将这首可以代表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教授给乌兰牧骑的歌唱演员嘎拉森道尔基，达到广为传唱的目的。于是，嘎拉森道尔基拿着两瓶白酒和一只硕大的录音机，到关其格巴图老人家中，讲明来意。因为关其格巴图老人和嘎拉森道尔基的父亲是多年47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的挚友，欣然同意他的学歌请求，让嘎拉森道尔基将这首民歌录下来，反复聆听学唱。嘎拉森道尔基学会之后，再次登门拜访，由关其格巴图老人纠正其个别歌词发音和韵味，完成了歌曲的教授。嘎拉森道尔基的演唱版本，在节奏上作了紧缩变化，将原来的散拍子变成规整的4/4 拍。他解释说，这样是为了制作伴奏带的方便，也是为了更好地舞台演出效果。谱例6：百灵鸟的故乡2021年4 月根据嘎拉森道尔基在微信上发来的录音记谱录音提供者：嘎拉森道尔基演唱者：嘎拉森道尔基通古斯鄂温克语音译标注：嘎拉森道力玛记谱：金祥婧boorjinibiraniilang dongboroyibalkihee通过两个版本谱例的对比（谱例3 和谱例6）可以看出，传统的百灵鸟的故乡为散拍子，更为自由，现代版本则为规整的4/4 拍。在演唱风格上，现代版本用嘎拉森道尔基自己的话说就是“更现代，更接近年轻人的审美，更舞台化”。百灵鸟的故乡传承模式并非传统的口传心授，而是加入了新设备一一录音机。通过录音机的录制，嘎拉森道尔基可以在业余时间反复聆听和模仿，在已经完全学会歌曲的基础上，再去关其格巴图老人家里对歌词和韵味处理进行精致的再加工。但是，在歌曲处理上，关其格巴图老人并没有要求嘎拉森道尔基完全模仿自己。他说，评判一个鄂温克歌手是不是好歌手，主要有三点标准：一是用标准的鄂温克语演唱，歌词准确，二是声音洪亮，三是有自己的风格。这里的风格，指的是音色以及民歌处理的不同方式。因此，关其格巴图老人鼓励嘎拉森道尔基用自已的风格诠释这首民歌。从感性的纯听觉来对比两首歌，关其格巴图老人的嗓音浑厚，气息绵长，演唱风格庄重而高贵；嘎拉森道尔基的风格则宽广，偏流行，更为青春和舞台化。百灵鸟的故乡经关其格巴图老人的教唱，嘎拉森道尔基的学唱，在陈巴尔虎旗春晚上一经亮相，就立刻引起了通古斯鄂温克族群众的热烈反响。可以说，这首百灵鸟的故乡在通古斯鄂温克人中家喻户晓：聚会时，大家举杯共唱百灵鸟的故乡，在共同的歌唱中，感受彼此相连的血脉。总之，通古斯鄂温克人的“道乌拉占”，在调式上，以五声、六声调式为主；核心音调为do-re-mi-so-la五音和 do-re-mi-so-la-si六声音阶，且喜用so-la-re为动机开始歌曲；在曲式结构上，除两句体、四句体和三句体民歌ZOSOnagikiwanokon natihe外，也有一句体的民歌；在节拍上，喜用“前紧后松”的句式节奏一一将节奏紧密的部分置于乐句开始，而在尾音处拖长音延长时值；在音程的ki运用上，出现下七度、下九度的大跳音程，使得民歌旋律更具起伏感；在旋律发展手法上，多运用同音重复、乐句重复等。综上所述，通古斯“道乌拉占”具有独特的艺术美感与民歌风格，不同于蒙古族的长调民歌，不同于使鹿鄂温克的哈安，不同于索伦鄂温克的赞达勒，其形态之美、风格之美、内容之美，需要更多人发现与发掘。注解：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西北部。全旗面积1.8 6 万平方千米，旗政府所在地为巴彦库仁镇，并有宝日希勒镇、呼和诺尔镇，东乌珠尔、西乌珠尔、鄂温克、巴彦哈达四个苏木。2 0 1 4 年，全旗人口5 8 7 1 1 人，全旗主要民族为蒙古族（2 6 6 5 1 人）48内蒙古艺术（蒙古文、汉文）音乐与舞蹈2023年第2 期汉族（2 6 7 1 2 人）鄂温克族（2 1 5 8 人）达斡尔族（1 3 4 0人）满族（1 0 1 4 人）。主要生产方式为畜牧业，但经济收入方面，以开发矿产资源为主的重化工基地建设所得已经超越了畜牧业，位居第一，除畜牧业收入外，还有旅游业收入。陈巴尔虎旗史志编纂委员会编写：陈巴尔虎旗志，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 9 9 8 年。文中对“道乌拉占”发展阶段的论述，主要依据笔者田野考察中，对通古斯鄂温克民歌传承人关其格巴图老人的采访进行整理。1 9 6 0-1 9 7 0 年，呼伦贝尔新巴尔虎左旗，由于鄂温克人与布里亚特人的混居，出现了民歌归属不详且混用的现象。根据关其格巴图老人回忆，现在标明是布里亚特的许多歌曲，事实上都是鄂温克歌曲。?乌日娜主编，伊利、布仁巴雅尔执行主编：鄂温克歌曲全集，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16年，第2 8 9，2 4 7，2 6 5，2 5 8，2 5 0，2 9 4 页。对十首“道乌拉占”的调式、节拍、句法、旋法进行逐一分析。通过对“道乌拉占”的形态分析，从而进行形态整体特征的总结。关其格巴图老人曾在读书时代练习长跑，一次训练中（冬天），他完成了长跑，觉得非常渴，就在回学校时喝了冰冷的水，结果肺部出血被送去医院，自此休学，在家中休养身体。嘎拉森道尔基，陈巴尔虎旗乌兰牧骑歌唱演员。父母均为通古斯鄂温克民歌手，自幼喜爱唱歌，儿时通过收音机学唱蒙古族民歌，2 0 0 6 年开始和关其格巴图老人学唱民歌。除了工作中的演出，还有一些商演、婚礼演出等。参考文献：1俄史禄国北方通古斯的社会组织 M.吴有刚，赵复兴，孟克，译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 9 8 4：7 3-7 5.2吕光天.鄂温克族 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3:14-26.3陈巴尔虎旗史志编纂委员会陈巴尔虎旗志M.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 9 9 8.4呼格吉乐玛通古斯鄂温克族社会历史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1 5.5樊祖荫多声部民歌的采录、记谱与分类方法M北京：中国音乐出版社，1 9 9 2.6金铁宏内蒙古蒙古、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族传统音乐比较研究 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 0 1 4.7杨玉成符号的互动一一蒙古族近代说唱艺术传统中的书写与口传 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6(4):67-7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