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周积明《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若干问题辨析.pdf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张实编审湖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特聘教授汉冶萍研究中心研究员曾任中共黄石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兼市文联主席 编码:./.关于周积明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若干问题辨析张 实(湖北师范大学 汉冶萍研究中心湖北 黄石)摘 要周积明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一文误读海署电报、曲解户部复奏及在资金问题上屡有史实错讹已产生负面影响其肯定盛宣怀“自立自强”缺乏依据有违史实认为汉冶萍公司失败“最重要的是始终未能得到国家的支持”具有主观片面性回避了日本军国主义长期图谋侵占汉冶萍的真相也掩盖了盛宣怀长期依赖日本贷款的致命失误 这篇文章的失误归根到底是一种主题先行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方法的失误关键词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若干问题辨析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是湖北大学周积明教授 年 月在校内的一次演讲后发表于 光明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光明日报介绍周积明教授时不仅郑重说明他是中国社会史学会副会长还特别强调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汉冶萍档案文献的搜集整理与研究 首席专家”周文篇首即郑重指出:“百年来人们多半去批评它的选址错误、衙门作风、大借日债检讨它的种种失败却很少去挖掘它的精神遗产忘却了它曾经以坚毅、拼搏、自立自强创造出一段光荣的历史令世界瞩目”似乎是雄心勃勃地打出了一面新的旗帜要开创汉冶萍公司研究的新局面引领中国近代工业史研究的时代潮流二十多年前读过周先生的大作最初的纪元: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 很受教益如今拜读此文却大失所望:史实错讹硬伤不少某些观点偏执尚须斟酌结论则明显有主观片面性有失公允 而这三方面的问题又有其内在联系似非偶然疏忽 值得注意的是文章发布的报刊愈权威介绍得愈隆重学者的名气愈大其谬误产生的负面影响则愈不可忽视譬如文中对一封电报的误读在下虽远离学界、孤陋寡闻近半年却一再看到青年学者或资深作家引以为据大有以讹传讹之势 为了避免积非成是似有实事求是予以辨析的必要 笔者力求依据史料说明问题如有认识错误、不当请读者、专家不吝批评指正一、从一封电报的误读说起拙文先从周先生对一封电报的误读说起周文刚刚开始提到创办汉阳铁厂就马失前蹄 文曰:醇亲王、庆亲王、载泽联合署名给张之洞的电报称:“来电煤铁有恃欣慰难名 此举为强弱转机”当初读到此处不无惊诧 载泽者清皇家宗室慈禧的侄女婿光绪二十年娶桂祥之女叶赫那拉氏静荣晋镇国公光绪三十一年率领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在北京火车站遇刺才引起舆论对他的关注 而朝廷批准张之洞创办汉阳铁厂是在光绪十六年载泽竟与醇、第 卷 第 期 年 月 湖北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庆两位王爷联名致电张之洞令在下有三不解:一者载泽此时尚是未婚的少年又是奕譞、奕劻的子侄辈何得与两位官高权重、久居要津的王爷并驾齐驱?二者清朝中央行政部门的官员历来是满汉双轨制这是一个什么衙门三大巨头都是皇族亲贵没有一个汉员?三者亲贵掌权涉及洋务怎么也得有副手出个主意、动动笔不能老少三人都是只动嘴皮子的甩手大掌柜吧?翻开苑书义等主编的张之洞全集 查验它的出处原来这是光绪十六年正月十三日张之洞收到的一封“海署来电”电文后署名是“醇、庆、泽”这位署名“泽”者上述引文周先生误认是载泽大谬而不然应是曾纪泽海署者海军事务衙门也 它何时设立由哪些人组成?曾纪泽的帮办海军事务谢恩疏说得很明白 光绪十一年九月为创建北洋水师而设立海军事务衙门奉慈禧懿旨:着派醇亲王总理海军事务所有沿海水师悉归节制调遣并派庆亲王奕劻、大学士直隶总督李鸿章会同办理正红旗汉军都统善庆、兵部右侍郎曾纪泽帮同办理曾纪泽(年)字劼刚湖南湘乡人曾国藩次子承袭一等毅勇侯 清史稿有传称他“少负隽才”曾任出使英、法大臣后又兼任使俄大臣与俄谈判经过艰难复杂的斗争终于争回了伊犂南境特克斯河两岸宽二百余里、长四百里的地区作为伊犂的必不可少的屏障是晚清杰出的外交人才出使八年回国主要任总理各国事务大臣继续从事外交 曾纪泽在这份名单中虽然排名最后但海署的日常事务却主要是他协助醇亲王办理海军事务衙门管理铁路建设和钢铁生产这是晚清洋务运动即中国早期现代化的特色是由于慈禧比较信任她这个妺夫奕譞形成的奕譞和曾纪泽均于光绪十六年(年)去世 至于载泽虽然也曾短暂涉足海军事务那是辛亥革命前夕的事了距离奕譞去世已有二十年载泽远远没有赶上与他那位老叔醇王爷共事历史是时间的流程 每一个历史人物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历史事件都处在特定的时空定点不可混淆、颠倒张冠李戴、任意穿越二、曲解户部复奏周文有时曲解史料如对户部奏复铁厂招商承办折的解读 周文说:汉阳铁厂创办伊始人们就意识到它的地位和价值重要 户部在复奏湖北铁厂招商承办折 中更高瞻远瞩的指出:“湖北铁政一厂为中国制造之权舆亦为外人观听之所系”这一论断最为中允从史料全文来看光绪二十二年六月十二日户部的这份复奏开头所说铁厂“为中国制造之权舆”“外人观听之所系”不过是两句好听的官话后面正文才是实质性的 要点之一是否定“凡官办钢铁一律向鄂厂定购不得再购外洋之物”的要求断然声称:“设使铁产丰盈而煤矿仍难寻获即提炼不净钢质不纯安能强各省必向鄂厂购求?”二是否定汉厂“从优免税十年”的请求坚持重申“凡机器制造货物不论华商、洋商统计每值百两征银十两”既不同意免税又不支持购买国货汉轨这就是“高瞻远瞩”的具体表现吗?这样才是“最为公允”吗?作者按照主观的需要寻章摘句全然不顾原文的主旨和实质有歪曲史实、断章取义之嫌三、资金问题:一锅生吞活剥的大杂烩周先生此文最后一节 历史的启示强调汉阳铁厂资金困难:清政府在汉阳铁厂建厂之初预支邮传部轨价二百万两但却必须每吨捐银一两抵还官款 其结果是“华商股款付入 官利即起”“方在购机建厂而即须付利”由此影响到华商投资的积极性上面这段话不到一百字却时空错乱生拉硬扯必须一句句解析:)汉阳铁厂初期是官办 醇亲王奕譞向户部争取到了每年 万两铁路专款第一年就给 湖北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年张之洞建铁厂当时既无商股更无须付息)清朝的中央官制历来是只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翻一翻清史稿 或钱实甫清季重要职官年表 就会知道 为适应形势的需要庚子之乱后光绪廿七年(年)才添设外务部廿九年又添商部光绪卅二年才设邮传部 创建汉阳铁厂之初的光绪十六年哪里有什么邮传部?)所谓“预支轨价”是光绪二十二年盛宣怀接办铁厂同时任铁路总公司督办掌握着近千万的铁路建筑专用资金每年给汉阳铁厂预拨资金约百万两然后铁厂生产当年铁路建筑需要的铁轨等钢铁产品偿还 至光绪三十二年盛末次报销铁路经费“尚有剩款九十余万两为汉厂预支轨价”)“预支邮传部轨价二百万两”是宣统三年的事盛宣怀当了邮传部尚书他又有这个权力)“每吨捐银一两抵还官款”是在光绪二十二年(年)五月间张之洞将铁厂交给盛宣怀招商承办时议定的章程 盛宣怀:招集湖北铁厂股东公告 宣布:“所有大冶矿山、铁路皆系官本所置全行交付商局接收”“议定每出生铁一吨提银一两缴还官本所出煤铁全免税厘”“一俟商本提清全局矿山、炉座、机器、铁路俱为商人产业”盛宣怀赤手空拳、一毛不拔就凭这一条接管了汉阳铁厂的全部国有资产截至辛亥革命汉阳铁厂生产生铁不到 万吨交还官本约百万两而且免税是最大的受益者)“华商股款付入官利即起”“方在购机建厂而即须付利”这是从 年 月 日李维格以个人的名义所写汉冶萍公司创办概略 中摘出的句子原文的意思是说股息很高收到股金后便要开始付出股息而资金投入后从购机、扩建到生产、销售有一个较长的过程不可能立即获得利润 强调股息高、负债重是公司经济困难的原因之一 说的主要是 年组建商办公司之后的情况)必须指出此处“官利”晚清有特定的含义与上交官府无关专指商股投入股份制公司后按年提取的利息是除了按企业盈利分红之外股票持有者的一种固定收入是刚性的公司无论盈亏都应向股东支付 由于高利贷是晚清社会吸引民间资金的主渠道当时的股份制公司不得不比照民间贷款的利率普遍实行“官利”以确保商股旱涝保收否则很难招到商股 张之洞与盛宣怀商定上报的奏铁厂招商承办议定章程折 拟定:商股“自入本之日起第一年至第四年按年提息八厘第五年起提息一分”盛宣怀不愿为萍乡煤矿招股曾对张赞宸算账:“萍乡应发股票五十万每年即需官利五万”便是按每年提息一分计算 这是晚清股份制公司的一大特色纵观上引周文这段关于汉冶萍资金的文字首先界定的时间是“建厂之初”下文却断章取义把不同时期、不同所有制下一些不同性质的资金现象和问题强行煮成一锅大杂烩看不懂它要说明什么问题 删去语句中的次要 成 分 这 段 话 的 基 本 内 容 是:建 厂 之初 必须 抵 还 官 款 其 结 果 是 官 利 即起 由此而影响投资积极性 且不说语法如何如此用“结果”“由此”任意纠合在一起形成的双重因果关系都是与史实不符、不合逻辑、不能成立的建厂之初汉阳铁厂本是官办是户部投入的经费和张之洞借用的湖北公款 改为官督商办后每生产一吨铁交还官款一两是张之洞与盛宣怀共同商定的如何偿还国有资产的具体办法也是张给盛接办的优惠政策 只要铁厂正常生产官款就可陆续偿还产量越高还款就越多抵还官款与盛召集华商股份要承担的股息无关 由官办改为官督商办就是要让盛吸收社会资金 商股必然要付息即使不抵还官款股息不会因之减少要抵还官款股息也不会提高至于“官利”既为股民所得本来是以旱涝保收来吸引投资怎么会“由此影响到华商投资的积极性”呢?即使就每吨铁偿还官款一第 期 张 实:关于周积明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若干问题辨析 两而言也可以视为国有资产的有偿使用:利用现有的设备继续生产比起另起炉灶建一个新厂总会投资少、见效快、得利早 这个账不仅盛宣怀算得很清楚一般的投资者也会算得清楚不至于因此影响华商投资积极性吧其实汉冶萍资金的关键问题不在于生产一吨铁要交一两银子也不在于商股利息高不高而在于盛宣怀长期依赖日本实行以大冶资源换日本借款的经营方针落入了圈套丧失了主权四、一句话就能证明盛宣怀“自立自强”吗?周教授此文旨在弘扬自立自强的民族情怀归纳出“拼搏、坚韧、担当、自立自强这就是汉冶萍精神”原本是不错的 但在具体阐述它的自立自强精神时却是有关人员各选了一句豪言壮语并以李维格的一次招商演说为例 如盛宣怀说的是:“汉冶萍为东方杰出之一事震动欧亚”却没有举出任何具体的历史事实说到自立自强略知汉冶萍历史的人都会想到盛宣怀大量向日本借款并长期出售矿石盛宣怀光绪二十五年(年)签订煤铁互售合同光绪三十年(年)签订预借矿价合同都是自行其是 对上拒不接受张之洞的劝阻和修改合同提高价格、调整额度、缩短期限的意见对下拒不接受大冶铁矿总办解茂承提出的对日本只短期出售次等矿石的建议一意孤行 光绪三十三年七月张之洞咨盛宣怀文严饬“勿再蹈卖矿与外人之辙”咨文回顾光绪二十七年曾咨盛关于矿山“有铁厂如果扩充即由官照原价售与铁厂惟不得将矿售与外人等语”而此后的事实是盛“惟既将该处铁矿彰明售与外人则与本阁部堂前咨所议全然相反”因之再次严正明令:此外官山不能再听商人垄断侵占以供转卖之漏巵 应以铁厂自用自炼为断 若以官拨美富之矿山而大事采取仅供外人便宜之价值则所谓失中国之权利者莫此为甚看来体现汉冶萍自立自强精神的应是张之洞、解茂承等而不是盛宣怀历史事实是张之洞屡次阻止无效盛宣怀坚持执行以大冶铁矿资源换取日本贷款的经营之道 年自日本流亡归国重新控制了汉冶萍公司终于实现了 万日元的大借款 这是汉冶萍公司史上数额最大的一笔借款也是盛宣怀以重病之身、垂暮之年毕生最后一次借款 其中 万元名为归还六合公司旧债实际为盛氏及其家族收入私囊其余 万元用于新建大冶铁厂 所借本息以 年为期用矿石和生铁偿还大冶铁厂即为冶炼生铁偿还日债而建 与此同时盛以汉冶萍公司全部资产作抵押并接受日本派出最高工程师顾问和会计顾问其职务规程分别载明:公司于一切营作改良修理工程之筹计及购买机器等事应先与最高工程师顾问协议而实行 至于日行工程事宜该顾问工程师可随时提出意见关照一切关于公司所有收入、支出之事应与会计顾问协议而实行而会计顾问随时于事后可调查者不在此限汉冶萍公司的头顶上坐着这样两位高高在上的日本顾问我们还能奢谈什么盛宣怀“自 立 自 强”呢?历 史 的 严 酷 在 于 不 仅 自 年公司冶铁炼钢全部停产大冶铁矿沦为专为日本提供矿石的基地就是张之洞苦心孤诣保留下来的象鼻山铁矿本意是不让盛开采输送给日本 年由湖北省政府开采经营由于国内无销路仍然是将其所生产的铁矿石卖给日本 我们体味到的是在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在帝国主义霸权垄断下民族工业的生存何等艰辛!“自立自强”谈何容易!五、要害在于立论的主观片面性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 的要害实在于:作者以主观随意性所形成的立论片面性掩盖了历史的真相违背了实事求是的学术规范此文的主观片面性更集中地体现为对汉冶萍失败原因的判断:失败的原因错综复杂时局扰攘日债沉 湖北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年重但最重要的是始终未能得到国家的支持我们研究汉冶萍的历史有必要正视以下基本的、客观存在的事实:)日本岛国缺乏铁矿资源历届内阁一脉相传地把掠夺、侵占大冶铁矿、汉阳铁厂作为国策作为主要由外交部门实现的战略目标 自伊藤博文 年访华提出采购大冶铁矿矿石起以日元为诱饵历经多次借款阴谋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在二十一条交涉中提出相关公司的条款等至 年签订大借款汉冶萍厂矿的全部资产已作抵押派出日本顾问长驻公司已经控制了汉冶萍全部资产及其生产、销售、财务、管理等所有活动汉冶萍的宗旨已经由为中国“造轨制械”实际蜕变为适应日本钢铁工业发展的需要被其纳入了为发动侵华战争服务的轨道)盛宣怀对日交易从来是自作主张独断专行亲自参与谈判自作决定亲自签订合同 一贯强调是商业交往先斩后奏造成既成事实以日本军国主义横暴的强权为后盾逸出朝廷的控制抵制地方督抚的干涉 盛与日交易的核心是以大冶矿石资源换取日本借款借款常年分期以矿石和生铁偿还 交易的过程简而言之是随着借款次数、数额不断增加借款的条件越来越严苛抵押的厂矿资产越来越多而厂矿主权逐步丧失殆尽 这一趋势及其结果在盛生前已经注定且不可逆转盛宣怀作为这一交易的中方决策者和主要执行者实难辞其咎)盛宣怀官督商办时奏派督办组建汉冶萍公司时钦命总理 年夺回公司控制权后自己要改任董事长变来变去其实质是盛宣怀终身负责制 始终是资产所有权、支配权、管理权集于一身财务、人事、生产、销售事无巨细一把抓汉阳铁厂总办要还一笔到期的银行借款都要经请示批准董事会、股东联合会都由其亲信组成是他的御用工具 如此理应由他对汉冶萍经营的成败负全责 然而汉冶萍是他最重要的、据以安身立命的企业却不是他唯一的企业更不是他唯一的财富来源令人十分惊诧的是盛既经营汉冶萍公司同时又在经营个人财富两者的成效竟出现巨大的反差 据代鲁先生研究:汉冶萍“总计日债发生额为日金 万元、规元银 万两、洋例银 万两”(只含一年以上长期和不定期借款)“截至 年 月保留在公司账面上的犹有日金 余万元规元银 万两”而据 年盛氏遗产清理小组发布的财产总表“总共一千三百四十九万三千八百六十八两八钱五分五厘”其中上海房地产估值.万两外地房地产估值.万两合计 万余两占全部遗产的.各项股票包括汉冶萍在内为.万两史料显示汉冶萍债台高筑长期资金困乏而盛暗中却握有巨额资金从事房地产经营神机玄妙令人莫测 在中国近代史上穷庙出了富方丈盛宣怀是鼻祖汉冶萍的失败国家当然要负责任 但要说汉冶萍“始终未能得到国家的支持”似乎过于武断 上文说过汉阳铁厂原为官办朝廷不支持奕譞不从铁路经费中拨款 万两建厂哪有汉阳铁厂?盛接办铁厂一毛不拔取得了国有资产的使用权国家同意每生产一吨铁上交一两银子作为偿还同意铁路公司对铁厂“预付轨价”即先拨款、后生产、再交货算不算是支持?盛还动用铁路经费修建了萍株铁路用以运输萍矿煤焦两次共向朝廷报销了近 万两这都不是小数目 窃以为国家对于钢铁企业给予资金支持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维护国家的主权为钢铁工业生存和发展提供一个安全合理的环境这是晚清、北洋、国民政府都没有办到的总之将汉冶萍的失败首先归咎于国家不支持是有违历史真相令人难以接受和信服的它的主观片面性是如此显著而突出 从国家与企业的关系来说只强调国家支持的外因而全然忽视企业的内因从晚清民族工业所处的半封建半殖民地时代背景来看政府的第 期 张 实:关于周积明汉冶萍公司:中国近代工业的光荣与梦想若干问题辨析 基本特征是衰败、腐朽、无能而它所面对的迅速膨胀的日本军国主义的特征是强横、侵占和扩张 汉冶萍所受到的致命伤害显然主要是来自日本强盗 盛宣怀是陷入了日债的泥淖日渐沉沦而不能自拔日债又是套在汉冶萍脖子上的绞索越收越紧终于将汉冶萍扼杀作一个并非大胆的假设:周教授写这篇文章或许并不是实实在在、系统地研读了汉冶萍档案资料确有所悟所感激荡于内心不能不形成文字 恰恰相反或是奉了指令或是争取项目灵光一闪先有了弘扬汉冶萍精神歌颂其光荣与梦想这样时髦的主题和观念先有了结论和基本倾向再去草率地东拼西凑一些适合其需要的只言片语以致张冠李戴、断章取义、削足适履出现一些硬伤 写到表彰盛宣怀“自强自立”时更是与汉冶萍失败的结局相抵牾难以自圆其说 最后不得不用“日债沉重”四字轻轻一笔带过回避了日本军国主义长期图谋侵占汉冶萍的历史真相也掩盖了盛宣怀长期依赖日本贷款所造成的致命失误如果这个假设大致不差周教授这篇文章的失误归根到底或许正是一种主题先行的思维方式和写作方法的失误参 考 文 献张之洞.张之洞全集:七.苑书义孙华峰李秉新主编.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曾纪泽.曾纪泽集.长沙:岳麓书社.湖北省档案馆.汉冶萍公司档案史料选编:上.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盛宣怀.愚斋存稿.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陈旭麓朱子恩.汉冶萍公司: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武汉大学经济学系.旧中国汉冶萍公司与日本关系史料选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代鲁.汉冶萍公司史研究.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丁士华.盛宣怀遗产分析史料近代史资料:总 号.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责任编辑 尹春霞):():.:湖北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