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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农银学2023年第3 期银行经营管理关于商业银行推广应用数字人民币的思考中国农业银行青岛市分行课题组摘要：数字人民币是大势所趋，但对商业银行是把“双刃剑”，给银行带来新流量和新场景的同时，对现有的运营模式产生冲击。伴随数字中国战略提出，商业银行应更加主动拥抱数字经济发展，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试点研发和推广应用，做好各方面布局与准备，抢占数字时代发展先机。关键词：商业银行；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中图分类号：F832.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 0 9 7-2 3 0 X（2 0 2 3）0 3-0 0 4 6-0 5DOI:10.16678/ki.42-1864/f.2023.03.009一、数字人民币试点的背景、内涵及意义（一）数字人民币试点的背景以比特币（BTC）、以太坊（ETH）等为代表的加密数字资产扰乱全球金融市场，存在较高的洗钱、诈骗风险，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加速了全球主要央行研发数字货币（CBDC）进程。截至2 0 2 2 年末，已有1 1 0 多个国家不同程度地开展了央行数字货币相关工作。在我国，中国人民银行率先在主要经济体中推出了央行数字货币一一数字人民币（e-CNY）。2 0 1 4 年，人民银行开始成立研究团队，2 0 1 6 年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2 0 1 7 年末开始组织部分商业银行开展数字人民币体系的研发。2 0 1 9 年底，数字人民币开始试点，2 0 2 1 年7 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研发进展白皮书。截至2022年末，共有2 3 个城市正参与试点，涉及人口2.8 亿人，基本涵盖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收稿日期：2 0 2 3 年0 2 月0 2 日中部、西部、东北、西北等不同地区，试点场景近1 0 0 0 万个（二）数字人民币的内涵数字人民币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形式的法定货币，由指定运营机构参与运营，以广义账户体系为基础，支持银行账户松耦合功能，与实物人民币等价，具有价值特征和法偿性。数字人民币主要有以下五个特征：一是数字人民币与实物人民币一样，具备价值尺度、交易媒介等基本功能。二是数字人民币采取中心化管理、双层运营。三是数字人民币当前不计付利息。四是数字人民币主要用于满足国内零售支付需求。五是数字人民币是数字化零售支付体系的组成部分。（三）数字人民币的意义1.相较传统货币具有优势。一是因使用加密技术使得交易更安全。二是支持双离线支付以应对网络信号不畅、信息化环境异常等情况。三是支持“智能合约”限定使用对象和用途，提高资2023年第3 期农银学利47银行经营管理金使用的精准性和合规性。四是将极大节约造币所需各项成本以及货币流通、运输、保管等环节费用。2.提升金融普惠性，补充完善金融基础设施。通过使用数字人民币，降低使用者存取、使用现金的不便以及微信、支付宝等第三方支付提现手续费等问题，提高支付效率。3.促进数字经济发展，保护消费者权益。移动支付时代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存在个人信息数据被滥用、电信诈骗等问题。数字人民币能够助推经济加快数字化转型，凭借先进的技术，快速识别风险账户，及时挽回支付损失。4.通过战略布局维护国家金融安全。俄乌冲突以来，美欧将俄大部分银行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引发各国对金融安全的担忧。在复杂动荡的国际局势中，数字人民币的率先推出与成功实践，有利于引导确立新的国际标准，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维护国家金融安全。二、数字人民币给商业银行发展带来机遇与挑战数字人民币对商业银行是把“双刃剑”，在数字中国战略实施下，推广和应用数字人民币是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内容，但也将对现有的运营模式产生冲击。（一）数字人民币为商业银行发展带来诸多机遇1.为商业银行带来新流量和新场景。伴随移动支付、掌银APP等普及，越来越多的客户不再来到银行网点，银行与客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数字人民币依托于与银行卡绑定的“数字钱包”来使用，数字钱包的等级根据客户身份识别强度来开立，这将促使广大消费者再次来到银行网点（见表1）。同时，伴随数字人民币支付的二维码的使用需求增加，商业银行有动力搭建更多的数字人民币金融场景，形成更广泛、稳固的金融生态圈，为自身发展带来新的增长点。表1数字人民币个人钱包认证方式及限额钱包等级1类钱包类钱包川类钱包IV类钱包现场开立，核验身份信息、远程开立，核验身份信息、认证方式远程开立，核验身份、账户信息等远程开立，验证境内手机号等账户信息人脸信息绑定账户绑定本人境内银行账户绑定本人境内银行账户不可绑定银行账户不可绑定银行账户实名程度强较强弱非实名余额上限无50万2万元1万元单笔支付限额无5万元5000元2000元日累计支付限额无10万元1万元5000元2.帮助商业银行扩大电子支付市场份额。现阶段，移动支付用户最常使用的移动支付方式是支付宝、微信支付和云闪付，而使用手机银行客户端等APP支付的占比约为1 0%。微信支付、支付宝支付等第三方支付商户入账时间为1 天或2 天，除收取商户收单费外，还收取个人客户提现费。数字人民币具有交易零费率优势，将吸引更多商户、私营业主和个体工商户、个人消费者使用（见表2）。总体来看，商业银行在数字人民币推广及终端改造方面已经处于领先地位，微信、支付宝等互联网金融公司出于各种考虑，数字人民币使用场景开发进展并不明显。数字人民币的推广过程将是商业银行弯道超车的机会，有利于商业银行从现有电子支付市场尤其是小额高频支付市场中夺取市场份额。表2 楼数字人民币与第三方支付收费的比较比较个人提现免额个人超限后收费标准商户收费标准商户收费标准（优惠）商户保证金微信10000.1%0.6%-2%5万元0.2%支付宝200000.1%0.7%-1.2%5万-1 5 万数字人民币免费免收48农银学利2023年第3 期银行经营管理3.助力商业银行实现低成本负债业务和理财业务增长。假设数字人民币在高频小额消费场景和商户结算中成为更受欢迎的支付结算方式之一，并占据更多电子支付市场份额，那将导致资金流转移和再分配一一原先流向第三方支付的资金将有很大一部分进入数字人民币钱包内。钱包内的资金不计付利息，用户倾向把数字人民币从数币钱包提款至银行账户，从而转化为存款或理财资金，带动商业银行受益，实现资金沉淀（见图1）。资金消费结算方式数字人民币结算通过第三支付商户结算数币钱包进入其他渠道银行账户图1数字人民币转化银行存款的过程4.帮助商业银行更加密切与政府的关系。党中央明确提出数字中国战略后，地方政府将更加重视智慧城市、数字乡村建设。数字人民币的应用有助于地方政府提升治理效率，将成为银行与地方政府加深合作新的渠道，地方政府将有意愿推动更多场景和生态的搭建，商业银行将借助运营优势进一步密切与政府的合作。（二）数字人民币对商业银行的冲击1.支付结算收入可能受较大影响。在传统支付体系中，资金在账户间的转移需经过交易、结算、清算三个环节，商业银行、第三方支付机构等因提供相关服务而收取服务费。随着数字人民币在支付市场中的份额越来越大，数字人民币支付的免费策略将导致商业银行传统的支付结算等业务收入下降。2.物理网点业务量可能受到更大冲击。数字人民币具有与银行账户“松耦合”的特点，消费者不必绑定银行账户即可开立数字人民币账户用于小额支付，这可能导致支付与银行账户一定程度上的“松绑”。此外，数字人民币将导致公众对现金需求进一步下降，银行网点相关服务的需求将随之下降，营业网点的功能可能进一步弱化。3.银行存款可能面临流失风险。收单商户通常是“T+1”入账，每月与商业银行对账1 次，在此期间，结算款项大多沉淀在商户账户中，无形中成为商业银行的存款沉淀。然而，数字人民币可能改变这一情况，收项入账到数字钱包中，成为类现金，若客户没有将其提款至银行账户，则不能核算为存款。三、商业银行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现状现阶段，数字人民币场景重点在零售领域，并不断拓展企业、政府和银行同业需求，在服务“三农”和乡村振兴方面，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作为新兴事物，数字人民币在推广应用中的不足逐步显现，给商业银行带来较多成本和管理难题。（一）服务C端（零售端）交易结算更加便捷1.服务日常消费场景。基于数字人民币的现金特性，数字人民币的大多数应用场景聚焦在商超、日用零售等小额消费场景以及餐饮、电商消费等方面。比如，北京数字货币研究所楼下咖啡店是北京首个公开的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消费者可以用数字人民币钱包支付购买各类商品。2.服务乡村振兴与数字乡村建设应用。比如，部分地区的乡村振兴电商平台已开通数字人民币钱包支付功能；通过数字人民币硬钱包赋能乡村和农民，为农村地区农作物出售提供更多便利化支付选择。（二）服务B端（企业管理）提高运行效率1.服务现金管理场景。比如，某集团客户开立数字人民币母钱包后，可以为众多分公司分别开立多个承担不同功能的子钱包，发挥“多级账簿”的特性，提高集团资金管理效率。2.服务“三农”等领域供应链管理。比如，为某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供应链平台开放数字人民币支付功能后，可以实现其上下游企业、个体商户等通过数字钱包进行交易，减少供应链企业因汇款需要开立统一银行账户的不便。3.服务企业内部治理场景。为集团客户、高492023年第3 期农银学利银行经营管理校等单位开立数字人民币钱包，并在其内部超市、食堂等环境搭建数字人民币消费专区，开立工会户、食堂户等多场景缴费专户，实现独立核算，优化企业财务运行。（三）帮助G端（政府端）提升治理效能1.发放数字人民币红包促销费。为了提高公众参与程度，转化消费，深圳、苏州、成都、北京、青岛等试点城市都推出过数字人民币红包活动。如青岛市政府联合区域内主要商业银行在第3 1 届“青岛国际啤酒节”期间发放5 万个数字人民币消费红包，居民通过摇号获取后可以在啤酒节会场指定商户使用。2.精准发放各类专项财政补贴。利用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技术，为粮食收购、稳就业、独生子女家庭等发放专项财政补贴，提升数字城市和数字乡村建设。比如针对外来务工人员发放疫情防控期间就地过年专项消费补贴资金，提高资金使用的精准性。（四）携手I端（同业端）共同获客活客当前，已获得试点的商业银行（工、农、中、建、交等）与未获得数字人民币授权的银行、非银机构签署数字人民币同业合作协议，双方约定共同为其客户提供数字人民币服务。如山东某小额贷款公司与工商银行共同满足对公和个人客户融资需求，并为其发放数字人民币线上小额贷款，客户还可以通过数字人民币进行还款，实现全流程线上化、数字化。（五）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存在的不足1.生态场景搭建不足。当前数字人民币场景的搭建需要社会机构、银行等协作推进，现有模式依靠银行员工外拓费时费力，且主要集中在小额支付领域，交易金额偏少。在文旅、医院、工资、社保等大额领域方面市场格局基本被第三方支付、银行聚合支付等占据。根据人民银行披露，当前试点场景平均消费不足1 万元，2 亿个人钱包人均消费不足3 0 0 元。鉴于微信支付、支付宝等支付手段已成为移动支付的主导方式，数字人民币能否持续维持用户活跃度并吸引更多消费者参与存在一定阻力。2.支付体验不够便捷流畅。目前数字钱包主要以软钱包的形式存在，即内嵌到央行和主要商业银行的APP中，客户需要至少点击3 至5 次并分别输入银行掌银密码（刷脸）、数字人民币密码，才能完成登录掌银、调用数字人民币页面和支付的流程；如果钱包余额不足，还需要先充值。从支付流程来说，流程和效率的体验较微信、支付宝支付等没有明显优化，降低了消费者使用积极性。3.场景推广成本较高。数字人民币作为新生事物，商业银行承担了较多的社会责任和推广成本。银行需要改造业务系统甚至是核心业务系统，以适应数字人民币的运行机制；获客、拓客、商户改造等过程中的人工成本、各类培训、上门送“码”等成本依然较高；为引导公众使用，通常依靠“满减”“秒杀”等优惠活动来吸引客户，增加了营销费用支出。4.使用安全性需要提升。数字人民币推出后，针对数字人民币使用群体的新型诈骗开始出现，诈骗分子利用大众对于数字人民币的认知程度不高来实施诈骗，常见诈骗套路包括冒充公检法、开设杀猪盘、发送虚假“中签”短信、回收数字人民币账户等。四、商业银行推广应用数字人民币的对策建议数字人民币作为现金的另一种形式，是现有货币体系的必要补充，将在未来数字经济场景中占据越来越大的市场份额，是社会的发展趋势。商业银行应主动拥抱数字经济发展，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试点研发和推广应用，做好各方面布局与准备，在新的市场领域抢占竞争先机，为下一阶段数字人民币在全国推广并覆盖更广阔场景做好准备。（一）加快数字人民币技术研发与内部架构调整积极开展数字人民币相关技术功能开发，探索对现有核心业务系统进行数字人民币的适应化升级改造，实现在柜台、自助设备的落地应用，提高在数字人民币创新应用方面的核心竞争力。强化运营网络压力测试，在网络的可承受性、数据的安全性、数据的获取加工使用等领域进一步下功夫。在合作商户、POS收单等系统开展数字人民币改造，支持数字人民币更好推广。（二）提升使用安全性，消除消费者使用顾虑一方面要强化身份校验，在开户、交易时通50农银学利2023年第3 期银行经营管理过生物识别技术等严格核实客户身份，确保本人操作，避免冒名开户、交易等风险。另一方面要与人民银行等监管机构共同完善多层次联防联控机制，加强大数据技术在数字人民币交易防诈骗、反洗钱中的应用，为客户提供防诈骗提醒甚至中止交易、大额转账保护期等服务。（三）构建更加丰富的场景和生态，吸引消费者参与随着移动支付习惯的养成，用户对公共服务等领域的移动支付需求持续增加，希望便利店、自动贩卖机、校园饭堂、政府部门收费、加油站、养老服务等场景支持更丰富的移动支付产品类型。商业银行应加强与监管机构、地方政府、企业等的对接，借助数字中国战略实施，实现数字人民币交易场景对C端、B端、G端及银行线上渠道交易情景的全覆盖，在生产、消费、服务等金融领域形成数字化生态。同时，在银行掌银、网银等线上渠道，搭建数字人民币缴费、充值和商城支付等功能，从而构建起一个完整的数字人民币生态系统，提升居民使用的便捷性，引导居民形成使用数字人民币的习惯。（四）不断探索提升数字人民币使用的便捷性着重做好数字人民币使用的体验优化工作，通过指纹支付、刷脸支付功能致力于减少支付环节操作步骤，提高便利性。此外，应大力发展硬件钱包，通过NFC、蓝牙等技术与智能手机进行交互，实现无感支付，同时积极研发搭载社保、医保等账户功能的硬件钱包，提升硬件钱包的应用价值。针对特定场景和特定人群，要推进数字人民币与可穿戴设备结合，提供更多的适老化服务。（五）进一步扩大应用的适用面用好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实现资金限制发放对象、使用用途等功能。如财政在发放涉农补贴、“低保户”慰问金时，可导入相应名单库，限定补贴发放对象，并通过智能合约实现资金跟踪、监管的功能。在满足监管要求的情况下，可探索将“智能合约”应用于贷款资金监管，将消费贷、经营贷等发放至数字人民币账户，限定资金只能支付给商户或企业，减少资金流入房市、股市的风险；开发资金监管功能，实现对二手房交易资金、业务保证金等的监管；与政府等管理机构合作研发预付款监管平台，防止预付款挪用、公司“跑路”等风险。（六）禾积极探索推出各类新服务功能针对数字人民币不计利息的情况，开发数字钱包资金定期自动转入银行卡账户、自动购买活期理财产品、信用卡到期自动还款的功能，为客户提供便利化的理财增值服务。（七）积极探索在跨境支付领域的应用从欧美对俄金融制裁来看，探索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提升国家金融安全势在必行。商业银行可紧跟人民银行进展，结合RCEP协议生效带来的机遇，不断探索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跨境电商等领域的应用。现阶段可以通过数字人民币无需依托账户的特点，为境外人士提供短期入境的人民币使用。境外来华居民可以在不开立银行账户的情况下开立数字人民币钱包，将持有的外币在商业银行兑换成人民币，存入数币钱包，满足跨境旅游支付需求，提升安全便捷性。注释数据来源：中国支付清算协会2 0 2 1 年移动支付用户问卷调查报告。参考文献1黄国平，丁一，李婉溶.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态势、影响冲击及政策建议 .财经问题研究,2 0 2 1(6).2陈若愚，李舞岩，张珩.央行数字货币的发行：模式、评估与比较研究 J.西南金融,2 0 2 2(0 3):4 6-5 7.3陈华，巩孝康.我国央行数字货币问题研究 .学术交流,2 0 2 1(0 2).4裴鸣岐，王军.数字人民币的冲击与商业银行的应对 J.银行家,2 0 2 1(0 2).5保建云.主权数字货币、金融科技创新与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一一兼论数字人民币发行、流通及国际化 人民论坛一学术前沿，2 0 2 0(0 2):2 4-3 5.6何祯怡.数字人民币对消费升级的促进研究一一基于对e-CNY试点的调研研究 .中国商论,2 0 2 2(0 9):1 8-2 1.课题组成员：兰卫东（组长左科华李明超狄同晓李兆亮路文静许嘉诚(执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