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pdf

青年发展论坛2023.4摘要 青少年作为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其养宠行为不仅关乎自身心理健康发展，而且不当的养宠行为还会引发一系列的风险。研究采用参与式观察与访谈的方式，对知乎、豆瓣以及微博中的异宠饲养者进行线上访谈，并对青少年异宠行为背后的符号消费现象进行解析后发现，在多样需求满足的前提下，青少年对异宠的宠爱形态分为功能溺宠、身份溺宠、价值溺宠与拟态溺宠四种。而青少年的过度迎合又制约其饲养行为，从而产生符号消费异化，具体表现在消费、公共卫生以及社会治安等风险中。基于此，需要在加强青少年自我探索与自我管理的基础上，针对青少年异宠行为开展针对性的健康教育与生命教育，最终提升整个社会养宠行为的法制教育与法治水平。关 键 词 符号消费；青少年；异宠行为；生成逻辑；风险防范基金项目 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青少年虚拟社会风险的生成演化机制与网络社会工作介入研究”（2022NDYB82）作者简介 刘斌志，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孙晨旭，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一、研究缘起：异宠热行为引发关注根据2022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城镇宠物狗和宠物猫总数超过1.16亿只。1可见，“养猫”“撸狗”已经成为当代年轻人的日常。网络社交的发展加速了“宠物式社交”局面的形成，一些以宠物为卖点的社交账号在各种平台分享宠物日常和养宠经验，吸引相当一部分青少年群体的点赞、转发和关注。然而，近年来，变色龙、蜜袋鼯、壁虎、刺猬和羊驼等非传统宠物纷纷现身市场，“异宠经济”成为新时尚。但火爆的异宠经济同样存在一定的风险：一些人出于猎奇、跟风饲养异宠，却不了解其特性，一旦无法达到心理预期，如“不亲人”“味大”“难养”等，异宠就会遭到弃养。被弃养的异宠，有的可能给他人带来危险，有的因为是外来物种，还可能威胁本土生态平衡。作为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青少年以其独特个性和行为习惯深深影响着社会的文化习性，并不断创造出风格各异的亚文化圈层。在形成不同亚文化圈层的过程中，青少年群体的符号消费特征便显露出来。本文主要对异宠迷群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潜藏风险进行探究，并针对青少年养宠行为探索适宜的自我管理、健康教育、生命教育以及法制教育策略。二、文献综述：异宠现象的关联性讨论（一）宠物现象的盛行通过对异宠现象的文献梳理发现，学界几乎没有成熟的研究成果，故本文从更广泛的“宠论党的二十大精神视野下共青团历史经验的再认知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刘斌志孙晨旭第 33 卷第 4 期2023 年 7 月Vol.33，No.4Jul.2023YOUTH DEVELOPMENT FORUM-60物现象”这一概念进行历史回顾。通过对已有文献的归纳整理发现，宠物现象的催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被赋予不同的定义。另外，对于宠物范围的界定，学界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上的宠物特指哺乳纲或鸟纲的动物。2“跃跃蝉兔，遇犬获之”是我国最早的蓄养宠物的记载，到了宋代，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养宠现象虽有增无减，但宠物范围主要集中在体型较小的品种，如猫、狗、鱼、禽、鸟之类。3明清以及近代以来，国内饲养宠物犬达到了新的高峰，京师狗、哈巴狗、顶毛狗等不同种类的宠物充斥当时富人阶层的日常生活。随着城乡经济的发展、社会结构的调整以及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养宠类型更加丰富多样，故宠物概念的范围不断被拓展广义上的宠物指个人基于爱好和习惯，以满足其精神生活需求为目的而饲养的所有动物。4当今时代，一些相貌奇怪、性情奇特而尚未被完全驯化的动物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如蜘蛛、蟒蛇和蜥蜴等，它们与传统理念下认为的“宠物大都指能够被人类长期驯化、性情温顺的动物”不同。现如今，宠物被一些学者界定为“只要能满足人类需求且有条件饲养的所有动物”5。而国外有学者将宠物的概念扩展到动物、植物、虚拟宠物以及电子宠物在内，可以说，该学者对宠物界定的同时也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6当前，宠物饲养现象带来的影响也呈现出一定的新特征，主要表现在正反两个方面。一方面，宠物现象能够为社会和个人带来某些积极的反馈。从社会方面来分析，韩娜从宠物经济的产业层面考虑，认为宠物时代的来临刺激“它经济”发展。“它经济”又称“宠物经济”，指年轻人将情感寄托于宠物，更不吝惜为萌宠购置各类宠物用品的现象。7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宠物消费越来越呈现出精细化的趋势，宠物消费市场也开发出不同的赛道除宠物食品消费外，宠物学习、宠物寄养、宠物保险、宠物美容以及宠物殡葬等逐渐成为宠物市场中新兴的消费方式。8同样的，赵文瑶等认为新型宠物产业的涌现丰富了国内宠物行业的内容，从而刺激国内宠物产业的发展9。有学者从宠物经济的消费层面进行分析，根据2021快手宠物生态报告数据进行推断，以快手、抖音等社交媒体为主的平台为账号拥有者提供了巨大的流量和收入10。韩娜针对宠物经济下的消费模式，对比得出宠物行业市场线上交易成为未来主要消费模式。11从个人层面来讲，学者主要集中研究宠物行为与个体心理健康存在的正相关关系。周霞在研究宠物对儿童社会性发展的过程中发现，宠物存在本身就可以缓解儿童孤独、恐惧的情绪。12郑日昌从人宠互动的角度来证实宠物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具有积极的影响。13在肯定宠物对个体心理健康影响的基础上，任文玲研究了一种特殊的养宠方式“云养宠”，她通过定量分析证实了当网络作为媒介时，宠物对个体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依旧存在14。而另一方面，宠物现象的蹿红也给社会管理提出了新的课题。从人类健康层面来讲，夏咸柱表示随着宠物种类的不断丰富，人畜共患病的可能性也逐渐增加15。孙佼佼等认为宠物咬人致伤和宠物疫病也给人类健康带来了不容忽视的负面影响。16从动物保护层面来讲，还有学者认为出于猎奇心理影响而追逐小众宠物的现象，能够催生和刺激动物走私行为，给动物保护带来了相当大的挑战，如赵丽认为另类宠物的交易不仅能够生发出走私行为，而且可能会造成遗弃后的物种入侵。17（二）“物”与“符号”：符号转向的消费回顾对于宠物饲养的研究，目前学者主要以依恋理论和移情理论为视角进行研究，探究宠物对于个人情感的回馈；但对于另类宠物的研究，目前尚未有成熟的理论解释，本文试从符号消费的视角分析青少年的异宠行为。一方面，关于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思想的回顾。首先，是鲍德里亚对物的理解，即“符号物”理念。鲍德里亚将物分为功能性和符号性两类，即日常生活中的商品或者生活物品从其本质上来说可以分为功能性（实用性）和符号性（象征性）两类，并强调功能性的改变并不是实质上的改变，符号性才是。“只要物还是在功能中被解放，人也只能作为一种官能性的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61青年发展论坛2023.4人。”18基于此，不少学者总结鲍德里亚主张物的本质是人的行为及人际关系系统，如孔明安总结鲍德里亚对物的消费的研究实质上是探讨人际互动中物、人、符号的关系19，莫雅晴也认为物的消费离不开个人自身寻求关系互动和身份归属的需要20。其次，是鲍德里亚对物的深化研究，即从消费社会中探讨物、人、符号的关系。在鲍德里亚看来，物的消费不是功能性的消费，而是文化符号性的消费，一切物经彻底地符号化后才能消费。“消费不是一种被动地吸收和占有其使用价值的模式，而是一种建立关系的主动模式。”21再次，是鲍德里亚的消费异化思想。后继学者一致认同鲍德里亚消费异化理论是对马克思、列斐伏尔、马尔库塞、索绪尔和罗兰巴特的消费思想的批判性发展。如张冰认为，相对于马克思的生产力，鲍德里亚创造出的是消费力的概念22。而在论及鲍德里亚消费异化理论时，学界统一从“物符号”的消费演进过程中来把握“异化”，如鲍氏在他的另一本著作中提出，消费异化是通过“商品人社会交流意识形态”来相互联系和相互制约，是一种从外在表现到深层意识形态的演进23；黄波在解读鲍德里亚符号消费思想时，总结出消费社会中物的使用价值和符号价值的转换能够使人丧失主体性而发生异化24；同样的，莫雅晴等也从“符号物”关系链转换过程中来把握虚拟场域中的异化现象25。另一方面，关于日常生活中的符号性消费的关注。当前国内也对符号消费现象给予一定的关注，在消费主体上，陈振旺将关注焦点集中于大学生之上，他通过对大学生符号消费现象的解读，归纳总结出该群体符号消费的趋势26；王贺峰通过实证研究，同样描述了中国当代大学生群体的炫耀性消费现象，并借助符号消费理论来进行分析解构27。在消费对象上，余贝宁对火爆的玩偶IP“玲娜贝儿”的符号特征进行分析，试图探究玩偶消费背后的心理机制28；柳莹以网红景观作为符号消费的研究对象，探究青年群体网红打卡背后的行动逻辑，并对其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正确的消费观念进行探析29。而袁帆研究中国的茶所代表的象征意义，他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来解读符号消费，从而丰富符号消费的案例研究30。在消费场域上，学者们不仅探究线下场域中的符号消费现象，如盲盒行为31、身体消费32、青年豢养宠物消费33，而且逐渐将符号消费场域延伸至虚拟网络之中，如网红直播刷礼物34、网络手游消费35等。综上，异宠是一种非传统宠物，又称“小众宠物”“冷门宠物”，它彻底打破了猫、狗、鸟、观赏鱼类、花卉所构架的宠物市场传统格局，而以爬行动物、节肢动物、昆虫、两栖动物和啮齿类小动物为主。本文则是对青少年中小众宠物饲养现象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及其伴随的风险进行研究，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第一，青少年对小众宠物的溺宠样态呈现出怎样的特征？第二，小众宠物是如何被青少年群体宠溺起来的？这主要从小众宠物的突出特征和青少年群体的心理需求两个方面入手；第三，青少年群体在体验符号性消费异宠的过程中是否伴随不可避免的风险？为此，本文对以上内容加以探究来解释异宠热背后的流行和发展因素，继而揭示青少年群体中潜在的符号性消费风险，并试图提出防范化解该种风险的对应策略。三、研究方法质性研究是在自然情境中，研究者通过多种方法收集资料，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从而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本研究深入细致地刻画研究对象的异宠心理、溺宠样态及潜在风险，旨在对青少年饲养异宠现象进行深入分析。因此，根据研究契合性的需要，质性研究具有较强的适合性和可行性。本文聚焦知乎、豆瓣以及微博中的异宠圈，对异宠圈中经常性发表帖文的网友给予特别关注。在遵循自愿原则的前提下，研究者与愿意接受研究的异宠人士开展每人30分钟的访谈。为保证研究结果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在综合考虑性别、年龄、工作类型等变量的基础上，研究-62采用目的性抽样和滚雪球抽样的方法，最终选取了21名有异宠饲养经历的个体。其中，访谈人员饲养小众宠物的范围涉及侏儒兔、刺猬、守宫、蛇、松鼠等（见表1）。访谈对象中有学生8人，公司职员、公务员及自由职业者等具有一定收入的非宠物行业人员11人（其中两名访谈人员作为家长代替儿童、青少年进行访谈），宠物卖家及宠物博主2人。在性别分布中，涉及女性12人，男性9人。在获得受访者同意后对访谈过程进行录音，为保护受访者，故对受访者的信息做匿名处理，以“C加数字序号”依次进行编码。总体来说，访谈样本分布较为均匀，为收集受访人员异宠饲养的心理动机、饲养方式以及饲养过程中面临的问题提供一手资料。研究者紧紧围绕研究主题和内容，通过微信视频和语音通话相结合的方式分别对21名异宠饲养者进行深度访谈。在每次访谈前，笔者都会征得访谈对象的同意并告知相关重要事项，比如研究的学术价值、保密以及录音等。在访谈前半段，主要采用封闭型的方式，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提纲进行访谈，以便了解与研究关联性较强的信息，如饲养异宠的心理动机、饲养异宠的消极与积极功能、异宠饲养的前后体验感对比等等。在访谈后半段，主要采用开放型的提问，鼓励受访者积极表达自己的看法，以便获取更丰富的信息。在访谈过程中，研究者还仔细观察并记录了访谈对象受访时的表情、语气和动作等。在访谈结束后，研究者及时将相关记录整理成文字资料，以深入探究青少年群体异宠现象的相关问题。表1访谈对象基本信息C1C2C3C4C5C6C7C8C9C10C11C12C13C14C15C16C17女女男女男女男男女男女女男男女男女2322241823232122192317192019244523工厂打工者学生自由职业学生公司职员自由职业宠物博主自由职业学生选调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公司文员公司职员公司职员兔子松鼠蛇守宫柯尔鸭蛇多种蛇守宫蜜袋鼯蜘蛛蜜袋鼯蜘蛛、蜥蜴蜘蛛蛇松鼠兔子编号性别年龄职业异宠饲养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63青年发展论坛2023.4C18C19C20C21女女女男17223835学生公司职员公司职员异宠卖家守宫兔子兔子多种编号性别年龄职业异宠饲养四、溺宠形态：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研究发现，青少年群体对小众宠物的宠溺形态主要为功能溺宠、身份溺宠、价值溺宠以及拟态溺宠四种。功能溺宠是一种基于异宠的身体特征和功能属性的宠爱形态；身份溺宠是基于异宠数量占比所造成的身份和等级差异而赋予的宠爱形态；价值溺宠是将异宠看作符号而发生价值增值的宠爱形态；拟态溺宠则是基于网络媒体的发展而产生的一种虚拟性异宠的符号消费。首先，是功能溺宠与符号感知。物最基本的价值是基于物的自然属性。物品作为一种实用性的存在，其基本属性在于物的使用价值。在对物品构建符码之前，物品是作为一种实体而被感知的。但鲍德里亚认为，对物的认知构建逃避不了某种特定意义的赋予，因为物的使用价值和功能效用不只是基于自然属性的结果36。对于小众宠物来说，他们拥有独特的外形和颜色，毛茸茸的手感、萌萌的外表和笨拙的体态让青少年群体陷入多感官的刺激当中，“我养兔子就是为了回家能摸一摸毛茸茸的兔毛，和猫相比它比较安静，又长了一身软塌塌的毛，摸起来手感特别舒服”（C19）。“我的松鼠看起来小，但是又很笨，这让我觉得很萌”（C2）。一方面，异宠是一种长满了毛茸茸的有心跳的生命，是一个实体和存在；另一方面，异宠“毛茸茸”“小巧玲珑”的属性和使用价值同时也被作为一种特定意义的社会符号编码来存在和被感知。在关注异宠本身所具有的属性和特征（即仅关注其功能）时，它们也被符号化了。其次，是身份溺宠与符号分化。不同的符号代表着不同的社会等级和差异，隐藏着严谨的社会逻辑秩序，而社会中人们通过对物的占有来象征其身份和地位。异宠作为一种小众宠物，在数量占比上与传统宠物相比相差甚远，它们的潮流和小众迎合了一部分年轻人标新立异的气质，因此青少年群体容易产生一种“小众则代表高级”的变态优越感。“我认为我养异宠的原因就是为了证明和他们不同，你想啊，社会上有那么多养猫狗的，我和他们区分开来，显得我比他们更潮流，不好吗”（C2）。“我觉得他们落伍了”（C3）。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的主体是符号的秩序”37，准确地说，应该是消费的统治者为符码创序。在这一过程中，代表不同功能和属性特征的符号被秩序所替代，从而成为宠物圈中社会身份和阶级差异的象征。异宠成为宠物文化圈中文化等级的承载者，因此对小众宠物身份性的溺宠转化为了宠物圈中支配性关系的寻求。再次，是价值溺宠与符号增值。符号一旦被划分为等级秩序和无限放大的身份地位，人们就倾向于发生追求权力和地位的符号性消费。在这一过程中，物原本的自然属性和使用价值被掩盖，因此在这一阶段的消费关系中，人们需求所瞄准的“不是物，而是价值”38。“我自己也知道柯尔鸭在生活习惯和普通鸭子没什么区别，也不会跟猫狗一样养成定点上厕所的习惯。但是，这个宠物带来的精神回馈很足”（C5）。“物质上你养活它，精神上它养活你”（C13）。最后，是拟态溺宠与符号晕轮。“拟态环境”是传播学的概念之一，又称信息环境。它并不续表：-64是一种客观环境的再现，而是一种“象征性的环境”。拟态环境并不与现实环境完全割裂，而是以现实环境为蓝本。39在现代网络快速发展的社会背景下，“云吸异宠”能够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使得青少年群体能随时随地借助网络平台点赞、评论、转发和打榜，进行一种不在场的、晕轮性扩张的符号性消费。网络时代的拟态溺宠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明星爱豆将名人效应在网络空间中再现并不断发生晕轮效应。饲养小众宠物的明星或爱豆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见领袖”，除了能够加强社会公众对异宠的了解外，还能促使粉丝产生“爱屋及乌”的追捧和消费心理，如“王珞丹在微博上的找鸭事件”“宋茜带宠物猪上综艺”“张馨予晒宠物蜥蜴”“朱一龙爱养蚂蚁”等报道。另一方面，社交媒体也加剧了小众宠物成为“宠迷”而发生晕轮效应的可能性。网络时代的小众宠物凭借奇特的外形和表演，吸引了大量的青少年粉丝，而青少年也更倾向于借助相关社交平台进行“云吸异宠”，这些“云宠迷”在获得青少年青睐的同时，也会产生基于异宠功能属性、身份象征、价值增值的符号性消费。在数字经济时代，便捷的网络技术使得青少年群体“炫耀等级”而产生支配关系变得相当容易。“现在媒体上越来越多的萌宠博主存在内容同质化的情况，为了满足受众猎奇的心理，选择饲养冷门宠物，可以很好地获取到更高的流量和热度，因此，网络上的异宠博主越来越多”（C7）。异宠作为一种稀缺的、有价值的符号商品发生精神性消费和价值增值的周期则更为短暂。正是由于网络媒体的互动性和及时性加速了晕轮效应的发生，拟态溺宠逐渐成为青少年追捧异宠的重要形态。五、心理需求：青少年异宠行为的生成因素“异宠族”追求小众宠物的原因在于这些小众宠物的某些特征恰好契合当代青少年群体的某些心理需求。而在网络媒介和大数据的不断推送下，小众宠物频繁进入青少年群体的视野，个性化的推送内容加剧了青少年群体对于这些小众宠物的心理需求，也随之加深了青少年群体对于这些宠物的青睐程度。（一）自身情况评估与倾向第一，异宠行为体现了青少年的个性追求，具体表现为猎奇心理的需要及满足。猎奇心理是一种正常的心理追求，即要求获得有关新奇事物或新奇现象的心理状态。40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由于人的耳目受时空限制，导致所见所闻有限，故猎奇行为也是一种追求知识增长、开阔眼界、了解和认识世界的行为。“如果你抱着好奇的心态去接触一下，不仅不会让你失望，还能让你了解到他们的成长过程”（C1）。“长时间观察并记录守宫蜕皮的过程，细致的人工蜕皮过程让我看到了我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C4）。在当今时代，猫和狗之类传统宠物已不足为奇，而通过蜘蛛、守宫等小众宠物博取别人的眼球才能“突显个性”，这种通过寻求差异感来满足自己认为的特立独行成为异宠热的一个重要原因。“蜜袋鼯是一种比较新奇的动物，看到别人都养猫狗，而自己养蜜袋鼯，自己从心里觉得这也是一件比较个性化和独特的事情，我非常自豪”（C12）。“我一开始养异宠的时候，最大的动机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刚开始那会，什么稀奇玩什么，也没有管买回来要怎么养，有没有条件去养，那时候的朋友圈天天都是晒的各种异宠”（C10）。第二，一些异宠行为体现青少年个人的自我评估，反映了青少年对安全需求满足的追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提出安全需要，指出安全需要是人们稳定、安全、有保障的生活的需要，其中包括对金钱、物质的需要。41“异宠族”尤其是95后群体，他们在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而又存在养宠动机时，一些价格较为便宜的冷门宠物便成为该群体的首选。“相较于猫狗，我觉得蜜袋鼯的价格比较合理，而且家里的条件也比较适合喂养”（C12）。“与猫狗相比，爬行动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65青年发展论坛2023.4物的饲养空间更小，饲料费用更低。并且他们也不用遛，更几乎不需要给它洗澡，饲养非常简单”（C9）。这些冷门宠物不仅金钱和空间投入较少，而且时间成本也较低，这些“好上手”的异宠在满足青少年群体好奇感的同时，也能保证他们基本的生活秩序。“照顾它非常方便，只需每周喂食一次面包虫，加水，冬天挪到暖气旁。养蜘蛛不用耗费太多精力，我和它就像偶尔联系的朋友，打个招呼问候几句，便回到各自的小世界里”（C11）。这些年轻的“异宠族”在评估个人物质能力和时间投入的前提下，去选择能让其正常生活秩序和质量不受影响的冷门宠物则达到了需求满足。第三，某些异宠的饲养过程体现青少年个人养成的过程，表现了青少年成长发展的需要及满足。青少年成长过程中在某一阶段会呈现出特定的发展需求，如培养良好品格、树立正确价值观、两性教育、生涯规划等等，随着自我的成长，发展需求也随之改变。“异宠族”认为在饲养异宠的过程中，照顾异宠的饮食起居、观察异宠的生长过程以及记录异宠的生活动态能够让青少年自己也承担责任、获得成长。一是兴趣养成。“看着一条条小蛇慢慢长大，再重新孵化出新的蛇，我就像在观察一场场生命的轮回，这种乐趣是独一无二的”（C3）。二是责任养成。“女儿的小松鼠死亡时，她哭得撕心裂肺，活生生地经历了一场死亡教育，从那以后孩子特别懂得珍惜”（C16）。三是习惯养成。“现在家里的小女孩会跟小兔子聊天，喂它吃零食，一起锻炼，每天早上都不赖床了”（C20）。（二）现实社交纠葛与纷杂第一，异宠饲养行为作为现实社会中的一种社交模仿行为，反映出青少年群体归属需要的探求与满足。个体渴望在广泛的社会群体中体验到归属感被认为是一种无处不在的需求。“归属需要”这一概念根植于马斯洛的理论，他认为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有“聚集、加入和归属”的需要。后来有学者将其定义为个体参加或依附于一定的组织、团体，发展和维持重要而稳定的人际关系的需要，其中，归属需要在青少年阶段表现得尤为明显42。“异宠族”基于相同的兴趣爱好并借助网络平台相互交流而形成相应的亚文化圈，处在异宠圈中的青少年群体一致地、积极地寻求和构建一种小众的风格，通过兴趣交流和情感互动寻找到自身的意义。此时，归属感就形成了。“他们还把饲养守宫的过程拍成趣味短视频发到了社交媒体上，从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C18）。第二，青少年借助异宠来进行自我表露，体现出该群体对情感支持的需求与满足。当个体感知到实际的人际关系或社交关系与自己所期望的关系存在落差时，就会出现负向情绪，这就是孤独感。孤独表现为个人人际关系数量不足或质量低，因此需要情绪陪伴和情感支持43。青少年在性格养成阶段，尤其渴望同伴和家长的认可和陪伴，异宠则作为一种特殊的沟通交流的媒介，满足青少年情感交往需求、寄托情感、缓解孤独。“兔兔舒展着身子和我一起躺在床上，我喜欢这种安静陪伴的感觉。我能将我生活中的不愉快说给她听，虽然她听不懂，但是我把话说出来后还挺轻松的”（C19）。第三，异宠饲养行为能够隐喻与投射出个体的性格特征，体现出青少年对自我形象获得与管理需求的探索与满足。国外有学者指出，个人的某些性格特征可能会导致对具有相应特征的特定宠物群体的偏好，而这些性格特征在一生中是相对稳定的。例如，更外向的人可能会寻找满足他们交流和互动需求的动物，而需要定期和持续护理且难以处理的宠物可能会被更有责任心的人所追求。根据这一推理，Curb等人将宠物和主人的匹配作为互惠互利的基础44。Goatly等人将这种相容性定义为“动物和主人在身体、行为和心理方面的契合”45。“物似主人形”，新奇的宠物品种在一定程度上也映射出主人的性格。“孩子性格相对内向，喜欢安安静静的事物，这群不黏人的小家伙最适合饲养”（C17）。“总体来说，活泼好动的青少年，则更喜欢蜜袋鼯、仓鼠、龙猫等互动性强的宠物”（C21）。“我常常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爬行动物，外表看起来-66不好惹，实际上内心却懦弱而胆怯。我想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这样别人就不会欺负我，这也是我养看起来比较凶恶的爬行动物的原因”（C15）。由此得出，“异宠族”可以借助选择饲养不同种类的宠物，从而加深对自我的认识，管理自我的形象。六、维续之困：青少年异宠热的风险叠加青少年在满足多样内心需要的同时，其自身追求的符号性消费行为随时会在异宠消费的饲养、买卖、运输、医疗与弃养等各个环节发生异化，从而为个人和社会带来不容忽视的风险，以至于个人又重新陷入了新的困境中。风险具体表现在个人消费危机、公共卫生风险以及社会治安风险三个方面。一是异宠饲养和护理成本增加所带来的消费危机。青少年群体基于异宠的养眼外形及憨厚体态而钟情于这些小众宠物的饲养，但现实情况则是短暂的美好以及烦琐的饲养程序。“最主要的开销就是为宠物蛇准备居住的蛇柜，持续性支出就是食物。蛇的主食是鼠，冻鼠一般通过冷冻运输寄到家里来，需要冷藏保存，但投喂时需要解冻。此外，蛇是变温动物，饲养者需要准备加热垫和温控，还要定期给蛇洗澡，清理其身上的鳞片、异味，防止皮肤病、寄生虫产生，总之说来非常麻烦”（C8）。无独有偶，饲养松鼠作为宠物的C2也遇到了同样的护理投入的问题。“一开始我感觉松鼠养起来很费心，喂食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分量和食物种类，否则极易发生误食致死的情况”（C2）。一些没有稳定收入来源的青少年群体基于网络平台的炒作和冲动性的热爱，导致其在饲养和护理成本上带来一定的消费危机；而另一些群体则经过长时间的饲养调研和个人情况评估，避免了因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消费危机和过高的期待值。“此前我做了多年功课，对蛇的品种、习性、饲养方法等都了如指掌，这才把它带回了家。养蛇并不麻烦，只需给它准备一个合适的保温箱，里面铺上木屑，每隔半月喂五只小白鼠就好”（C6）。通过C8、C2与C6的前后对比发现，关于异宠的信息搜集与个人内心期待值的不同会影响到个人是否发生消费危机的可能性。二是异宠饲养过程中呈现出的人文失态行为，能够引发次生性的公共卫生问题。鲍德里亚认为符号商品拜物教下的人文精神生态不断被破坏，人们的日常消费生活处于一种“白色社会”中，即当代人的活法中没有情感投入和理想冲动46。同样地，斯拉沃热齐泽克也关注人的精神存在和内层发展，认为人类在追求欲望的同时，社会共同体的功能已经失调47。从部分青少年异宠饲养行为来看，在其获得身份话语之时，他们早已精神错乱、灵肉崩溃，继而产生一系列不负责任的行为。在异宠的符号性消费过程中，个体畸形的符号溺宠与低阶责任感共生的弃养和越狱现象，导致外来物种入侵和加大伤害他人的风险。一方面，一些小众宠物由于花销大、难以驯服、体味无法去除而被弃养。异宠弃养对异宠本身来说是一种生存性挑战。“我家附近的医院里有一只土拨鼠，被人遗弃了快一年，只能一直躺在笼子里，还生着病，非常可怜”（C19）。这些异宠大都来源于野外，长期的豢养不仅不能将动物驯化，而且被弃养之后所带来的生态风险更加难以估量。以鳄雀鳝为例，其进入户外水体后会大量捕食本土水生生物，可直接导致本土鱼类等水生动物种群急剧下降甚至灭绝，危害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稳定。48另一方面，与异宠弃养相类似，异宠越狱类也同样能够带来一定的风险。“薮猫作为一个凶猛野生猫科动物的习性不会改变。即使它可能是被人从小养大的，或者是被人养了很长时间的，可能野性没有那么强烈了，但骨子里还是野生动物，遇到人还是会存在攻击的可能性”（C21）。通过以上材料来看，这些小众宠物因人类的人文失态行为“爱好者”先符号性宠爱、后被动弃养，继而对动物本身、人类安全和物种平衡方面均带来消极的风险。三是异宠符号消费带来的独特性假象与虚假满足，可能引发社会治安风险。在异宠的符号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67青年发展论坛2023.4性消费现象中，符号在给人们带来虚假满足的同时，也消解了人们的理性力量。王凯丽认为，符号消费经常性地忽视了生活中的现实风险，使得人们仅仅关注符号及其浅层意义的获得，而遗忘了消费存在风险的文化基底49。因此，青少年以追求独特性为目的的异宠行为实则是一种假象，该非理性行为可能引发一系列治安风险。一种是由于异宠买卖过程中的交易乱象引发的社会治安风险。“买家收到货后不确认收货，向平台举报卖家发活体，以此威胁卖家退钱；平台介入后一般会判处卖家退钱，买家从而达到白嫖目的”（C21）。可见，一些买家为单方面感受符号性虚荣而在异宠交易过程中违背社会规则、影响社会和谐。另一种是由异宠饲养所带来的邻里关系危机而引发的社会治安风险。“自己家里这几天总是能够看到一些小蛇，它们出现在阳台里、厕所里，令人感到十分害怕。同一小区的其他业主也反映，小区里面总是有一些小蛇出没，就好像附近有蛇窝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人养的”（C20）。“以前夏天，我们连在楼下的花台乘凉都提心吊胆的，担心随时可能窜出一条蛇来。养蛇的人搬走后，我们总算不用因为蛇而吵来吵去了”（C16）。这些长相凶恶的小众宠物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它们在居民区出没、误伤、惊吓他人更成为居民矛盾的焦点。七、结论与建议（一）研究结论一方面，青少年待满足的心理需求与过度的迎合行为是异宠现象的生发机制。首先，客观的发展需求与网络中异宠文化的传播是异宠圈形成的基础。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会存在多种待满足的需求，而异宠的一些外形特征、饲养条件、精力投入以及稀缺的存在能够满足青少年群体的某些心理需求。网络本身作为一种传播性极强的存在，加之意见领袖的带领，导致代表一种亚文化的异宠圈在网络社会中广泛传播，一些试图从异宠文化圈中找寻归属感的青少年则开始接触和涉入。其次，异宠热中“热”的根本原因在于青少年为满足需求而产生的过度迎合行为，这表现在该群体对于异宠的符号性消费之中。文中异宠族的迎合是一种带有主观故意的且过度追求心理满足而产生的不理性消费行为。在消费过程中，这些异宠的符号性消费不断发生异化，即该类宠物从“毛茸茸”而被赋予特殊象征意义开始，到过分迎合异宠的身份性特征发生符号分化异宠代表的符号有了等级之分，再到过度追求和传播异宠消费带来的所谓的精神满足，导致物质社会和网络社会中掀起一股异宠热。另一方面，异宠现象又反过来成为青少年异宠饲养的困扰来源和风险来源，产生了“南辕北辙”的悖论。“异化”是马克思异化理论的核心概念，指人的创造物，尤其是人创造的劳动产品反过来支配人、统治人。50符号异化主要指主体所创造的文化符号成果作为人摆脱物理实在的束缚进而解放自身的途径、手段与成果，但这些符号摇身一变为压迫人、奴役人的异在力量，致使符号建构的主体沦为被动的、被迫的符号成分。51而异宠现象之所以会发生“南辕北辙”的悖论，究其原因，在于青少年对小众宠物习性的肤浅了解、消费程度的不合理掌控以及责任承担能力的普遍低下，这成为青少年异宠饲养过程中发生个人困扰和社会潜在危机的主要原因。小众宠物拥有特殊的饲养环境要求和生活习性要求，青少年大都由于感性和冲动而未能对小众宠物的习性做深入的了解、对科学管理的饲养要求了解较为浅薄，再加上网络中意见领袖和流量的诱导，使得青少年一味地追求所谓的精神性满足、发生过度的不理性消费，从而在高追求的心理需求与实际低下的责任承担之间产生鸿沟，最终导致社会中异宠饲养的消费危机、公共卫生风险以及社会治安风险，发生社会中质的变化。（二）研究建议首先，要促进青少年的自我探索与自我管理。作为心理及社会关系需求的一种另类表-68达，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有效应对根本在于促进青少年的自我探索与自我管理，从而建立独立自主、自尊自信的健康人格。一是促进青少年的自我探索与自我评估，即通过“自我概念量表”测试、“生命环”、“生命线”等活动协助其了解自我内心想法、兴趣爱好以及人格特质，明确养宠的自我心理需求是否真实，并评估自身经济水平、生活条件以及时间精力是否能够支撑异宠行为，在此基础上进行理性的自我抉择。二是促进青少年的自我认知与自我负责，即通过“自画像”等活动促进其形成科学理性的自我认知，并通过相应的教育小组促进其理性消费和科学养宠的习惯养成，促进其以负责任的态度选择宠物和饲养宠物。三是促进青少年的自我约束和自我管理，不仅要协助青少年约束自我养宠行为，避免盲目饲养、无序饲养、虐待和遗弃宠物行为，更要引导青少年通过养宠行为建立积极健康、活泼有爱的自我形象，在饲养及交流过程中传播动物保护、生态保护、科学饲养、理性消费、公共安全以及健康友爱的知识和理念，树立异宠青少年的阳光形象。四是促进青少年的自我表达与自我实现，即通过社交技巧训练、小组辅导、社区活动以及宣传教育等多种方式，引导青少年勇敢地自我表达、自立自信、走出家庭、走进社群、融入社会，在经验分享和情感支持中实现友好交往，促进青少年在榜样力量和行为示范中探索自我发展和生涯规划，最终促进其潜能激发和自我实现。其次，要增强青少年异宠行为的健康教育。看似平常的异宠行为，不仅涉及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和关系维系，更涉及最基础的生理健康和公共卫生。因此，需要做好以下的健康教育活动：一是提升青少年的健康认知，即协助青少年认识到养宠行为尤其是异宠行为的科学性和复杂性，不仅要对异宠的品种类别、生活习性、饲养条件、护理方法以及运动训练等知识和技能有所了解和掌握，更要掌握异宠的法律管制、疫苗注射、健康监测以及公共卫生风险等方面的注意事项，避免由于不了解相关知识而导致的健康风险。二是提升青少年的健康态度，即在建立健康认知的基础上，通过个别辅导、群体互动、社区教育等方式促进青少年对科学饲养、理性饲养、负责任地饲养异宠有积极而持续的态度，积极学习与异宠饲养相关的法律法规知识，接受相关的知识培训以及防疫检测，以负责任的态度开展异宠饲养。三是促进青少年的健康行为，按照法律规定主动给异宠进行疫苗注射，主动做好异宠行为的隔离和寄养，以免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尤其要通过养宠行为提升自我情绪控制和习惯养成的能力，妥善安置由于自身时间和经济限制而放弃饲养的异宠，避免无序弃养而导致的公共安全以及生态环境风险。四是促进青少年的健康交往，即引导青少年建立以异宠为纽带的积极正向的趣缘群体和趣缘社区，通过异宠行为的知识分享、技巧交流、情感支持以及社交互动，增强青少年的自信水平、自我形象、互动层次以及社交技巧，形成积极健康向上的异宠圈文化。再次，要加强对青少年异宠行为的生命教育。无论是一只小蜘蛛还是一条蛇，都是万物生灵的一分子，都与人类共同栖息在这美丽的星球家园，都值得我们去尊重和爱护。因此，看似微小的异宠行为，却可以为我们打开一扇青少年生命教育的大门，具体包括：一是引导青少年尊重生命。随着自媒体的泛滥，网络中动物虐待甚至虐杀的视频和消息对青少年有着潜移默化的负向影响，而当前教育注重智力教育轻视情感教育和生命教育的现状，加剧了青少年面临的生命教育风险。因此，可以通过青少年科学理性的异宠行为，引导青少年认识到生命的多样性、多彩性以及万物有灵性，引导其树立保护动物、尊重生命、热爱生命、敬畏生命的意识和理念，从小建立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二是引导青少年尊重自然。针对随意放生和遗弃可能造成的异宠非正常死亡以及物种入侵甚至病毒扩散，需要引导有异宠行为的青少年树立尊重生态、尊重乡土以及尊重自然的意识和理念，引导青少年以负责任的态度维护生态平衡和生态环境。三是引导青少年尊重他人。通过异宠行为，需要引导青少年正确认识并妥善处理自我行为符号消费视角下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样态特征、生成因素与风险防范-69青年发展论坛2023.4与他人权益之间的关系。引导其无论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寝室等其他共有场所饲养，都需要考虑他人尤其是共同生活者的感受和态度，尊重他人的兴趣爱好、心理素质、行为习惯以及宗教信仰，让异宠成为人与人之间沟通与交流的纽带，而非冲突的导火索。最后，要加强对青少年异宠行为的法制教育。随着时代的发展，不仅饲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宠物的种类也越来越奇特，甚至饲养的方式也越来越多元，而这一切都需要在法律的框架内进行。对于青少年异宠行为，除了要引导青少年尊重法律外，更应该开展以下内容的法制教育：一是保障动物福利权。虽然我国目前暂时没有明确关于动物福利权的法律条文，但党和政府一直很重视动物保护方面的法制建设，先后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陆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等法律法规。而无论是否属于野生动物或国家保护动物，都需要从尊重生命的理念出发保障宠物被人道对待，避免宠物被虐待和虐杀。二是保障人生自由权。饲养宠物甚至是异宠行为是青少年的个人自由，但无论是饲养还是出售，青少年必须加强对野生动物保护相关法律法规的学习，合法交易，防止触碰法律底线致使人生自由权受到伤害；更为重要的是，青少年必须以负责任的饲养行为保障他人的人生自由权和健康权不受伤害。三是保障他人相邻权。针对青少年异宠行为，尤其要保障其周围他人的相邻权。一方面，在学校等场所需要通过校规校纪以及宿舍管理规定等来约束寝室的异宠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