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女性主义视域下侠女十三妹形象之新探.pdf

侠女十三妹（何玉凤）是儿女英雄传中非常重要的女性角色之一。其形象前、后期发生了重大变化，前期的十三妹纵横江湖、行侠仗义，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豪侠英雄；后期的十三妹彻底褪去了其豪侠特征，彻底世俗化、人间化、家庭化，成了一位贤妻良母。十三妹的人生轨迹具备刚柔相济、雌雄并生的特征。以西方存在女性主义理论为基石，兼具荣格心理学以及中国阴阳哲学，探析侠女十三妹这一人物形象的特征，以期为侠女研究提供新思路，打开新视角。关键词：十三妹；儿女英雄传；存在女性主义；荣格心理学；阴阳哲学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200（2023）04-0057-04A New Exploration of the Image of Thirteen Sisters of Xia Nv fromthe Perspective of Existential FeminismWU Changlin,ZHANG Rui(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East China Jiaotong University,Nanchang 330013,China)Abstract:The Thirteen Chivalrous Girls(He Yufeng)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emale characters in the Legends of Heroes and Heroines.Great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the early and later periods.In the early period,the Thirteen Sisters roamed the Jianghu and helped the weak,and they were all heroes;In the later period,the thirteen younger sisters completely lost their chivalrous characteristics,and became a good wife and mother.The thirteen younger sisters life path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combination of hardness and softness,and the coexistence of male and female.Based on the western existential feminism theory,Jungian psychology and Chinese yinyang philosophy,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hivalrous thirteen sisters,hoping to provide new ideas and open a new perspective for chivalrous women research.Key words:Thirteen Sister;Legends of Heroes and Heroines;existence of feminism;Jungian psychology;yin-yang philosophy侠女十三妹是清代满族文人文康在儿女英雄传1中塑造的一位重要角色。以第二十八回“画堂花烛顷刻生春 宝砚雕弓完成大礼”为界，十三妹形象可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的十三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侠女，她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报仇雪恨，江湖人士听闻十三妹大名无不心有敬畏；而后期的十三妹在各个方面均发生了重大变化，后期的十三妹放弃了侠女的身份，反而成了贤妻良母何玉凤，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劝夫科举，宛然一副温顺妥帖、以夫为纲的贤妻形象。十三妹（何玉凤）这一人物形象的反差性与矛盾性引起了众多学者的探讨，例如，学者王立、吕堃在 儿女英雄传十三妹形象的性别文化意蕴2一文中探讨了十三妹反传统性、反性别特征、女性意识以及男性话语中的女性角色；又如，学者王昕在论儿女英雄传的侠女形象及其意义3一文中提出，侠女十三妹这一人物形象是由旧小说中的各类人物模式重新组合叠加而成，并提出文康这种多重建构的创作方式意味着旧小说在新时代浪潮面前的无力突围与真实衰落。在纵览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笔者意欲引入西方存在女性主义理论、荣格心理学以及阴阳哲学来探析侠女十三妹这一人物形象特征，以第 36 卷文山学院学报2023年 第 4 期58期为侠女形象研究打开新视角，提供新思路。西方存在女性主义中有两对重要概念，即“超越性”与“内在性”，“此者”与“他者”。“超越性”指人不满足于平庸的现状，希望通过个人努力来超越现实，以求获得崭新的未来；“内在性”是指人面对当前的困厄感到无力改变，从而表现出消极、被动、无所作为的状态。“此者”即个人能够意识到自己作为主体应具有主观能动性，从而积极主动地改变现状；“他者”即个人意识不到自己是一个主体，往往消极被动，作为附庸而存在。“超越性”指向“此者”，“内在性”指向“他者”，两对概念相辅相成。十三妹（何玉凤）前后期的变化恰好印证了“超越性”与“内在性”两个概念的内涵，即前期的侠女十三妹具有超越现实、敢于作为的超越性特征；后期的何玉凤便是温柔恭顺，以夫为纲的内在性体现。而综合十三妹（何玉凤）整体的人生轨迹，我们可以看出其身上具有超越性与内在性相统一的特征。与此相类似的，在荣格原型批评中存在“阿尼玛”与“阿尼姆斯”两种原型，“阿尼玛”是指男性心理中的女性特质，“阿尼姆斯”是指女性心理中的男性特质。十三妹人生轨迹中的人格特质便符合“阿尼姆斯”这一原型，即刚柔并济、阴阳共生。同理，荣格心理学中的人格面具与阴影亦符合十三妹前后期人格特质的转变。人格面具并非真实自我，而是为了被接纳而刻意扮演的美好形象；阴影则是被人格面具所否认和竭力压抑的无意识内容，是充满攻击性的部分。人格面具和阴影是一对相互对应且彼此牵制的原型4。一、前期：超越性显著前期的十三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侠女，豪气冲天、武艺高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了替父亲报仇雪恨而忍辱负重多年，并极力渴望实现个人愿望，从而改变现状，体现出极强的超越性。此方面为女性心理中的男性特质，即十三妹的阳刚之面。首先，侠女十三妹的超越性体现在为父报仇上。古代封建社会是人治社会，当权者往往能够一手遮天，从而导致冤假错案频生，十三妹之父何杞便是受权贵欺凌惨死的代表。从小失去父亲庇护的十三妹过早地尝到了人间的冷暖与辛酸，于是便矢志报仇。报仇，是古代社会经常出现的行动缘由，这类承担着家族使命的重大任务往往由家族男性完成。例如赵氏孤儿中，丈夫在妻子临盆前说，若生得男孩，便把家族冤屈明白告诉，并督促他竭力报仇雪恨；若生得女孩，就不要提及家族仇恨。由此可见，报仇雪恨这一重大家族使命往往被默认为由男性承担。首先，这与男女两性生理差异有关，男性体质较为强壮，习武较为有优势，更适宜承担报仇这一使命；而女性往往体质柔弱，难以习武，所以家族成员极少将报仇使命托付给女性。其次，在报仇雪恨之后，男女两性所面临的情况亦存在重大差别。男性在报仇雪恨之后往往能够得到社会的赞扬，被称许为锄强扶弱的英雄人物，甚至名利双收，封妻荫子；而女性在报复仇人之后，往往会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社会对女性贞节、名声要求极高，因此女性常常在复仇之后产生意欲皈依佛门、隐逸生活的想法，不愿再与世俗有任何牵扯。而十三妹作为一名柔弱无依的女性却毅然承担起报仇雪恨这一重大家族使命，并步步为营，苦心谋划，这便超越了世俗对女性固有的看法，体现出十三妹身上极强的超越性。其次，侠女十三妹的超越性体现在修炼高超武艺上。女性体质柔弱，习武本身便是对个人体质之超越，练成绝世武艺对女性来说便是极难之事，而十三妹却习得了一身好武艺，这便体现出明显的超越性，这主要是通过与安骥两人的强弱对比体现出来的。在第四回“伤天害理预泄机谋 末路穷途幸逢侠女”中，安骥与十三妹初次相见，安骥为保个人安全，想用一块碾粮食的大石头堵门，但怎么搬也搬不动，后来又找来两个力大无比的更夫来帮忙，“上去向那石头楞子上当的就是一脚，那石头风丝儿也没动。”“安公子在一旁看着那两个更夫脱衣裳，绾辫子，摩拳擦掌的，才要下钁头。”148十三妹此时款款而来，看了看眼前的大石头，便让两个更夫闪开，“她先挽了挽袖子，把那佛青粗布衫子的衿子往一旁一缅，两只小脚儿往两下里一分，拿着桩儿，挺着腰板儿，身北面南，用两只手靠定了那石头，只一撼，就势儿用右手轻轻的一撂倒了。”149面对这样极其沉重的巨大石块，众人都没有办法挪动，十三妹却轻而易举地搬动了，由此可见十三妹有着深厚的武功内力。此外，第六回“雷轰电掣弹毙凶僧 冷月昏灯刀歼余寇”中，十三妹救助安骥的过程也体现出其高超的武功。十三妹来无影、去无踪，来时只见一片红光闪过，恰似彩霞一般，在与恶僧打斗之中使用了各种武器，用木棍随手一棍结果了恶僧的性命，之后又刀劈了两名和尚，用弹弓打倒了当家和尚，前前后后一共结果了十人的性命，转瞬之间整个恶人团体都被十三妹了结了。由此可见，十三妹之武功足够纵横江湖，甚至无出其右。十三59吴昌林，等：存在女性主义视域下侠女十三妹形象之新探妹练就深厚内功、熟练运用各种刀剑棍棒，足以看出其练武之用心用功，练就绝世武艺是对个人能力素质的极大超越。综上所述，前期的侠女十三妹超越性显著，体现在为父报仇与修炼高超武艺两大方面。据荣格心理学可知，此时的十三妹是其人格阴影大肆张扬的阶段，其个性桀骜不驯，具有攻击性。二、后期：内在性凸显小说二十八回后的何玉凤逐渐秉弃前期纵横江湖的豪迈侠气，从而转向温良贤淑、相夫教子的路径当中，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以夫为纲，逐渐凸显出强烈的内在性。此方面为十三妹身上的阴柔一面，即女性的本质特征。首先，何玉凤的内在性体现在回归家庭、操持家务方面。前期的十三妹驰骋江湖、纵横天下，是一副胸怀天下，锄强扶弱的豪侠形象。自二十八回后，十三妹放弃了豪侠特征，远离江湖，逐步走上了回归家庭、操持家务的道路。曾经豪情万丈的侠女现在甘愿放下一身的本领，甘奉箕帚，操持家务，由曾经的十三妹转变为贤妻良母何玉凤，这便体现出何玉凤身上的内在性。曾经的十三妹来无影、去无踪，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而回归家庭的何玉凤却日日为家庭生计担忧，为家族兴旺谋划，也染上了人间烟火气味。从侠女十三妹到贤妻何玉凤的转变体现出一个侠女形象逐渐世俗化、人间化、家庭化的倾向。正如第三十回“开菊宴双美激新郎 聆兰言一心功旧业”中，何玉凤就家庭生计展开了一段滔滔不绝的论述：“俗话说得好，但添一斗，不添一口，日子不可长算，此后只有再添人的，怎生得够？至于你说的这项银子，公公回京一路盘缠，到家安置，再加上妹妹合我这两件喜事，所费也就可想而知。便有个三四万银子，又支持得几年？”1415此段话为何玉凤反驳安骥认为养家容易的对答，安骥认为家里有庄园几亩足够吃饭，而且还有父亲收获的万金，足够父母安享晚年，并认为何玉凤多虑。而何玉凤却摆事实、讲道理，用家里这几年的花销反驳了安骥的观点，认为日子要长远打算，积攒的银两难以支持几年，把安骥驳得心服口服。此处便可看出何玉凤心中所具备的韬略，为家庭长远谋划，为将来预作打算，把家庭生计操持得井井有条。其次，何玉凤的内在性体现在助夫题名，以夫为纲。内在性最重要的一个表现便是沦为他者，没有个人主体意识，甘为附庸，把个人价值寄托到他人身上。何玉凤此时便把个人价值的实现寄托到丈夫安骥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自己得个诰命夫人的称号上。婚后的何玉凤一心规劝丈夫用心苦读、博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我（何玉凤）如今既作了他家的媳妇，要不给公婆节省几分精神，把丈夫成就一个人物，替安家立起一番事业来，怎报得这天恩，副得这人望？”5可见，身为人妻的何玉凤已经与封建时代的普通妇女没有什么差别，她希望帮助公婆扶持安家，希望丈夫安骥飞黄腾达，因此甘心奉献自身全部，以求成就丈夫的事业。这显然便是把个人价值的实现寄托到他人身上的明确体现，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围绕丈夫进行，自己的一切价值都要通过丈夫的富贵来体现，此时何玉凤的思想体现出浓浓的内在性。综上所述，后期何玉凤的内在性体现在回归家庭、操持家务与助夫题名、以夫为纲两大方面。此处十三妹为融入世俗而压抑内心充满攻击性的特质，为了回归家庭变得温柔恭顺，收起了过往具备攻击性的人格。三、整体：超越性与内在性相统一十三妹（何玉凤）前期超越性显著，后期体现出浓浓的内在性，据波伏娃第二性中的观点，超越性往往指向男性特征，内在性往往指向女性特征。纵观何玉凤整体的人生轨迹，其具有超越性与内在性相统一的特征，即雌雄同体、阴阳共生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两大方面：首先，男性刚毅内心与女性柔美外表相统一。十三妹身负血海深仇，从小苦心学武，立志报仇雪恨，强大的精神动因成就了其坚强的个人意志，在强大意志的支撑下，十三妹练就了高深内功与过人武艺：众人搬不动的大石头碌碡她轻而易举就搬了起来，还移动数米的距离，其过人的力气可见一斑；在客栈面对众多劫匪之时，安骥吓得毫无应对之力，十三妹却从容不迫，用木棍、钢刀、飞石，快速、利落地解决了盗匪之患，救出了安骥的性命。十三妹善用木棍、飞石、雁翎倭刀等各种武器，使用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体现出其高强的武艺。其前半生都是在为报仇雪恨做准备，仇家纪献唐势力过于强大，十三妹一介弱女能力弱小，强弱对比之下，她只能通过不断提升个人能力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这期间巨大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而从十三妹练就的一身过人本领也可看出其具有刚毅勇敢的内心。与其坚强刚毅的内心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侠女十三妹却拥有格外柔美的女性外表。第四回中十三妹初登场有一段对其外貌的直接描绘：“只见她生得两条第 36 卷文山学院学报2023年 第 4 期60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鼻如悬胆，唇似丹朱，莲脸生波，桃腮带靥，耳边旁带着两个硬红坠子，越显得红白分明。正是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儿；说甚么出水洛神，还疑作散花天女。”145从这段外貌描写可以看出，十三妹是一位外形娇美的女子，双目含情，弱柳扶风，看似柔情万种，手无缚鸡之力，却不知其背负血海深仇，身具过人武艺。除此之外，十三妹还裹着一双小脚“脚下穿一双二蓝尖头绣碎花的弓鞋，那大小只好二寸有零，不及三寸。”145小脚女性往往日常行动颇有不便，女性裹了小脚就意味着走不出深墙大院，一辈子困守在围墙之中。而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十三妹却裹着一双小脚，难以想象一位小脚女性是如何施展武功、如何闯荡江湖的。十三妹极端柔弱娇美的外在与极端刚毅果敢的内心形成强烈反差，柔弱小脚的女性竟是一位身具高超武功、具有过人本领的侠女，这体现出十三妹雌雄共生的重要特征。其次，勇于追求自由与恪守伦常相统一。侠女十三妹是一位胆大奔放的豪气英雄，她毅然走出家庭，突出重围，行走江湖，追寻一种人格自由与生活自由，在江湖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留下了许多豪侠事迹。这样一位看似豪迈不羁的侠女，内心却时时刻刻谨记纲常伦理。正如第六回“雷轰电掣弹毙凶僧 冷月昏灯刀歼余寇”中，在能仁寺中十三妹用弹珠打伤凶僧解救安公子，被救后的安公子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毫无气力，无法起身，此时十三妹刚想伸手去搀扶，便顾及到“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就收手，用弹弓拉着安公子往前走。从这一细节可以看出，十三妹纵是豪气冲天，行为自由无拘，内心也顾念着纲常伦理，谨记男女之大防。此外，习惯了江湖打打杀杀的十三妹，在仇人死后意欲落发归隐，远离红尘，以求保全个人名节，在安父等众人的集体劝说下才与安骥喜结连理，从此处也可看出，侠女十三妹的内心对纲常伦理的恪守不亚于普通妇人。婚后的何玉凤更是把先前的豪侠之气一扫而空，彻底回归家庭，步入世俗，为安家的钱粮、支出、人际经营呕心沥血地盘算谋划，孝敬公婆、团结姐妹，恪守封建伦理纲常，成为一位不折不扣的贤妻良母。十三妹勇于追求自由指向超越性，而恪守封建伦常指向内在性，由此可见超越性与内在性统一于侠女十三妹身上。综上所述，何玉凤这一人物形象超越性与内在性的统一主要体现在男性刚毅内心与女性柔美外表相统一，以及勇于追求自由与恪守伦常相统一这两方面。这两方面切合地展示出十三妹人格中的阴阳共生、雌雄同体的特征。侠女十三妹这一经典女性形象前后发生巨大差异缘由或许与作者文康的人生遭际以及人生理想有关。前期的侠女十三妹行侠仗义，在民间主持公道，是救世英雄般的存在，身处动荡社会之中的人们往往希望侠者出现来帮助他们应对世间的不公。而文康生活于清朝后期，内忧外患不断，加之个人家族逐渐没落，他内心极度渴望有侠女十三妹这样的英雄人物来为国家解决灾患，为自己家族重振门楣。前期的侠女十三妹寄托了文康对人世的愤恨与不满，跳出日常生活圈的十三妹正是文康内心渴望被救赎的化身。后期的贤妻何玉凤便寄寓着文康内心对家庭和睦、金榜题名、夫荣妻贵等完美家庭生活的向往，一身本领的何玉凤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帮助夫家重振家业上，帮助安家筹谋钱粮用度，帮助丈夫安心读书，直至金榜题名，这便折射出文康对渴望重振家业的向往，对封建社会所推崇的封妻荫子理想的渴望。侠女十三妹前期超越性显著，体现在勇于承担家族报仇使命，为父报仇以及突破个人身体素质的局限，不断修炼个人武艺，练就绝世武功两大方面。何玉凤后期完全世俗化、家庭化、人间化，成为贤妻良母，此时其身上内在性凸显，体现在回归家庭、操持家务以及以夫为纲，全力帮助丈夫金榜题名两大方面。纵观何玉凤整体形象，其具备超越性与内在性相统一、阴阳共生的特征，即男性刚毅内心与女性柔美外表相统一以及勇于追求自由与恪守伦常相统一。本文以存在女性主义理论荣格心理学以及阴阳哲学为理论基础，探析侠女十三妹（何玉凤）前后期形象变化之特征，以期为侠女研究打开新视角，提供新方法。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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