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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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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作为集权统治延续三千多年的文明古国,古埃及的王权观念极有代表性和研究价值。本文以古埃及表达王权最常见的图像 抓打场景为入手点,讨论新王国时期王权观念的转变及其原因。在考证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的细节变化、相关战争的记载基础上,再现抓打图像的创作动机、现实原型及其作为史料的解读途径。在古埃及人的宇宙观主导下,图像与文字同构,成为表述历史的重要方式。新王国时期的写实主义的抓打图像,是帝国时代构建理想国王形象的成功案例。关键词:古埃及 抓打图像 王权理念历史信息不仅通过文字来表述,也通过图像、建筑等物质遗存来传递。对于青铜时代的古代早期文明,这几种表达方式同样重要,是互补、互证的关系。早期文明在发展过程

2、中形成了高级文化,其主体打造者是服务于王室的贵族阶层,主要过程是在整合地方传统的基础上形成一整套的艺术法则和经典主体,以文字、艺术品、建筑等多种形式来表达。这类作品是意识形态的浓缩和符号化表达,它们是功能性、仪式性的,基于现实又超越了现实。从高级文化的表现形式上,埃及有一种等级序列,即视觉艺术高于解释性的文字,后者只是前者的一个补充。在埃及,坟墓是文学的摇篮。本文从古埃及出现频率最高、使用时间最长的一种经典图像入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手,结合同时期的历史文献和考古发现,探讨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对图像与文本的互证做出尝试。在古埃及社会金字塔状的结构中,国王集多种社会角色于一身,他是社会凝聚力的写

3、照和象征,古埃及铭文中常常以国王代表整个国家。在古埃及人的观念中,国王既非神,亦非人,也不是死者或者任何其他的“过渡”阶段的存在。在古埃及辞书的分类中,神属于天界,人属于地界,死者属于冥界,而国王同时属于这三个世界:作为祭司,他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他同时又是人间的法官,还是死者的捐赠人。这种变化性和多重性使得国王在意识形态中成为非历史的角色:他不仅是从人间到神界或冥界的过渡点,也成为神话故事的理想原型。因此对古埃及王权观念的研究不仅关乎历史,也关乎古埃及人的宗教思想和来世信仰。抓打图像的内容是国王高举权杖或者其他武器击打敌人,国王头戴王冠、身穿礼服,身后拖着尾巴装饰,后脚跟抬起,屈膝向前,一只

4、手高举末端呈梨形的权杖,另一只手抓着跪地敌人的头发,呈击打发力状态;手下的敌人单腿跪地,仰视国王呈求饶状。抓打图像在不同的时代有各种变体,如国王手举的武器不同,国王抓打敌人的数量由一变多,等等。但核心内容即国王抓打敌人一直没有改变,因此该图像是一种变化动态中的不变图式。在埃及三千多年的历史中,抓打图像至少出现过 90 次,是古埃及文化中持续时间最长、最经典的主题。作为王权的特殊象征,该图像广泛使用于不同的载体上,是古埃及神庙、墓葬装饰中常见的题材,对于了解以王权为核心的古埃及意识形态至关重要。抓打图像最早出现于涅伽达文化晚期,历经史前、古王国、中王国、新王国、希腊罗马时期,延续三千多年。抓打图

5、像最早在涅伽达文化中期的陶罐、赫拉康波里斯的 100 号墓室壁画上出现,到涅伽达文化晚期的调色板上逐渐“标准化”,在王权建立后逐渐“正典化”,一直持续到公元 2 世纪,在不同的载体上反复出现,如墓室墙壁、圆柱印章、调色板、象牙标签、石头标记、神庙浮雕、王室珠宝、仪式武器、贵族墓碑、陶器等。研究古埃及的王权观念,抓打图像是无法回避的核心图像。目前学界将抓打图像归类为“暴力”行为仪式化的图像表达,认为各种二维和三维媒介上的抓打图像是古埃及王权表达的方式,丰富了国王权力的文化内涵,王权超越了具体的国家行政管理权,指向与宇宙秩序相结21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合的宗教和政治文化领域,即

6、古埃及的神圣王权观念。如劳拉贝斯托克的专著 古埃及的暴力与权力:新王国之前的图像与意识形态 提出古埃及文化存在将“暴力”行为仪式化的图像表达,即“暴力”图像。“暴力”图像通过对“暴力”行为双方对立性特征的刻画,如高大与矮小、秩序与混乱、埃及人与异族等图像语言,展现国王控制、征服自然界和人类世界的能力,彰显神圣王权的政治文化内涵。维特的硕士学位论文 国家的敌人:“他者”观念和埃及国家的形成 则侧重于前王朝时期古埃及各地、各种物质遗存上“他者”形象逐渐“经典化”的图像志分析,早期埃及精英通过创造“埃及人”与“他者”的对立形象来强化王权观念,“经典化”的图像说明已形成统一的权力的图像表达。“他者”是

7、“暴力”图像的重要组成部分,构成了“暴力”图像中“暴力”行为的被征服、被控制的对象。也有学者认为抓打图像是古埃及人的文化记忆,纪念一个特定的政治事件,再现远古的“上下埃及统一”,传递王权意识形态的核心内涵。每位国王都将抓打作为展现王权的一种形式,他们重复这一独特的古老仪式,并顺应新时代的需求加以改造,把神话式的历史作为当下统治的基础,试图重建埃及历史之初的政治和文化秩序。上述观点都认为抓打是一种象征性的图像,即使在最初形成时有现实中的原型,但形成固定图像后就成为仪式化的图式,作为符号来使用,并不代表国王在现实中击杀了一个或者多个俘虏。笔者搜集了各个历史时期的案例,参照同时期的铭文和考古资料,发

8、现新王国时期许多抓打图像反映的是真实的历史事件。本文将对这种情况进行分析和探讨,以期对古埃及王权观念的发展演变有更加深入的理解。312G.Posener,“De la divinit du pharaon”,in Cahiers de la Socit Asiatique No.15(1960),pp.32-35.;J.A.Hill and A.J.Morales(eds.),Experiencing Power,Generating Authority:Cosmos,Politics,and the Ideology of Kingship in Ancient Egypt and Meso

9、potamia,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2013;T.A.Bacs andH.Beinlich(eds.),Constructing Authority:Prestige,Reputation and the Perception of Power inEgyptian Kingship,Wiesbaden:Harrassowitz Verlag,2017.L.Bestock,Violence and Power in Ancient Egypt:Image a

10、nd Ideology before the New Kingdom,London;New York:Routledge,2018.A.J.de Wit,Enemies of the State:Perceptions of Otherness and State Formation in Egypt,Master thesis from Leiden University,2008.Maria Michela Luiselli,“The Ancient Egyptian Scene of Pharaoh Smiting His Enemies:AnAttempt to Visualize C

11、ultrual Memory?”in Martin Bommas edit,Cultural Memory and Identity inAncient Societies,London;New York:Bloomsbury,2011,pp.10-26.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一 从图式到仪式: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的变化霍尔(E.S.Hall)在其专著中汇集了各个时期的抓打图像,共 92 例。其中史前、古王国和中王国时期的有 26 例,新王国时期的有 56 例,新王国之后到希腊罗马时期的只有10 例。新王国时期是抓打图像集中出现的时期。从载体上看,史前的抓打图像出现在陶器、墓室壁画及调色板上,以仪

12、式功能为主,没有公开展示的证据。而古王国和中王国时期的则多数出现在西奈半岛上,抓打图像的主要功能是震慑外族入侵者。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大量出现在神庙塔门上,展示对象是前往神庙的民众。从抓打图像旁边的铭文来看,古王国、中王国时期只有简短的说明文字,极少提及被抓打的敌人的名字,而新王国时期有长篇的叙述文字,详细描述具体的战争过程、俘虏名单。在新王国时期,国王的抓打姿态有了新的变化。第一个变化是除了高举梨形权杖击打外,还出现了直接击打敌人的身体和肩扛武器的新样式。如底比斯阿莫斯一世(Ahmose)的母亲阿霍特普王后的墓中发现了一把战斧,战斧上的图画分三层:顶层为王名;中层为抓打图像,一个大人物左手抓着

13、跪地敌人的头发,右手抓着一把刀砍向跪地敌人的胳膊;底层为一只带翼神兽。这个抓打图像与先前出现的抓打图像有着明显的不同,大人物手中的权杖不再是高高举起,而是已经砍向敌人的身体(图一)。又如拉美西斯二世头戴蓝冠,身着华服,左手持弓并抓着敌人的头发,右手持一把刀正在砍敌人的头部,他的脚边有一只身材较小的野兽扑咬敌人(图二)。同样是拉美西斯二世时期的抓打图像,国王左手抓着跪地敌人的头发,右手将抓打的斧子扛在肩上。同时国王的脚底下踩着一块隔板,隔板下趴着两名敌人(图三)。类似这种肩扛抓打武器的图像还包括拉美西斯三世时期的哈布神庙(Medinet Habu)里的两个抓打图像浮雕(图四)和收藏在开罗博物馆的

14、拉美西斯六世的抓打图像。国王拉美西斯六世头戴蓝冠,身着华服,左手抓着两个站立囚犯的头发,囚犯的身高大约到国王膝盖,右手将战斧扛在肩上(图五)。412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Mnchen:DeutscherKunstverlag Mnchen Berlin,1986,pp.16-42.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s.17-8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第二个变化是国王

15、抓敌人的方式,除了部分保持传统的抓头发的方式,还出现了抓手臂和利用弓柄控制的方式(图六、图七)。第三个变化是在国王身边出现了助攻的动物,这是新王国时期之前没有出现过的(图二)。被国王抓打的敌人数量增加和姿态多样是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的一个重要特征。敌人数量的众多以重叠、镜像和脚踩的方式来表现,姿态上则更加丰富,此时的敌人不再只是以传统的跪地求饶式的姿态出现,而是有站着、趴着、反抗等多种姿态。新王国时期主要以重叠和镜像的方式来表现敌人的数量,从两个到十几个不等。如卡纳克神庙的第七座塔楼,南北立面底端的浮雕内容是抓打敌人,主要表现十八王朝国王图特摩斯三世在叙利亚和努比亚的军事胜利(图八),他头戴红冠

16、,戴着假胡子,身穿仪式短裙,以正面侧身的样子出现,右手高举权杖,左手抓跪在地上众多敌人的头发,正在击打。最为突出的是敌人的姿态和数量,一改传统图像的侧面造型,以正面形式呈现;数量也成倍增加,以镜像重叠的方式出现,意在表现国王的强大。这种敌人数量增加的抓打图像还有很多。如卡纳克神庙的第八塔门上,表现的是国王阿蒙荷太普二世征服勒特努和纳哈里纳时的战争场面,他头戴假发,戴着假胡子,身穿仪式短裙,同样是正面侧身的样子,左手高举权杖,右手抓着跪在地上的众多敌人的头发,正在击打(图九)。他头顶上有一只象征国王的秃鹫,身后和上方有描述场景的铭文。又如国王拉美西斯三世在哈布神庙入口塔门上的抓打浮雕,这是埃及最

17、宏伟的神庙塔门之一。整个塔门宽 66 米,高 24 米,深 11 米,门上有巨大的浮雕,浮雕色彩明亮,主要表现的是法老将其征服和俘虏的敌人供奉给众神。在塔门左面的墙上,国王头戴象征上下埃及的双冠,一只手抓着敌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抡起权杖对敌人进行击打。塔门右面的墙上,国王戴着象征下埃及的红色王冠,手持权杖,击打来自努比亚和利比亚的敌人。在这两个场景中,众神向法老献上胜利的武器:一把镰刀形的金属剑(图十)。512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pp.16-42.Emma Swan Hall,The

18、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 28.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s.45-46.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最值得注意的,是新王国时期的抓打图像有了更多的写实色彩。除了上述的国王和被抓打敌人的姿态、数量等细节之外,国王手持的武器也更加多样,都是当时战场上常用的武器。相较于传统的单一梨形权杖,增加了十种不同样式的武器,为战斧、标枪、弯月刀、长矛、镰刀等。除了抓打图像本身的变化,新王国时期抓打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可以分为神圣仪

19、式中的抓打、亡灵书 中的抓打、战场中的抓打三大类。其中战场中的抓打图像更加多样化,按照主题,可分为战车上的抓打、屠杀式抓打、攻城式抓打、海战上的抓打等。战车上的抓打最经典的例子是图特摩斯四世的叙利亚战争场景(见图十一),国王图特摩斯四世不再是站在地面上抓着敌人的头发击打,而是乘坐战车或踩着敌人。国王头戴蓝冠、身着华服,站在战车上,右手持一把弓,同时还抓着敌人头发,左手高举一把战斧击打敌人。另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卡纳克神庙立柱大厅浮雕中的塞提一世的形象。他站在战车上,左手持弓捅向敌人,右手高举弯月刀(图六)。在贝特瓦里城墙的浮雕上,国王拉美西斯二世同样是站在战车上,左手持弓抓着敌人的头发,右手高举战

20、斧(图十二)。更为特别的一个例子,是埃及开罗博物馆收藏的拉美西斯四世时期的抓打图像的线稿,画在石片上,可能是工匠的草图,国王一只手抓着敌人的头发,但另一只手自然下垂,手里握着一件长杆形武器,刺穿敌人(图十三)。战车场景的出现,与新王国时期战争形式的变化有关。公元前 17 世纪,来自亚洲的喜克索斯人征服了埃及,重创了埃及人的自信心,刺激埃及人走上发展帝国的道路。喜克索斯人也给埃及人带来了新的生产技术和战争武器,如战车、战马、新型弓箭等。新王国时期的法老是以军人的形象登上历史舞台的,驱逐喜可索斯人之后,随即走上了发展帝国的道路。此后一千年间埃及作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卷入近东世界的争霸斗争,先后与米坦尼

21、(Mitanni)、赫悌(Hittite)、亚述(Assyria)帝国争雄,将叙利亚、巴勒斯坦和努比亚都置于自己的势力范围。612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British Archaeological Reports International Series 2299,Oxford:Archaeopress,2011,pp 45-63.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

22、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 32.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s 47,49.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s 58,77.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在拉美西斯二世时期还出现了国王在攻城中的抓打图像。国王拉美西斯二世身材高大、身着华服,左手抓着城墙上的敌人首领的头发,右手高举武器(残)正在抓打。城墙上,一些敌方家眷、孩

23、童在惊恐中跌落与投降,画面旁边有铭文描述(图十四)。此外,战场上的抓打图像还增加了国王脚踩敌人的细节。抓打图像旁边的解释性文字篇幅也大大增加。以拉美西斯二世神庙塔门浮雕为例,在抓打图像的上下左右都出现了大量的文字,图文并茂地强调拉美西斯二世的丰功伟绩。二 图像与历史: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 背后的战事 上面论述了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的写实主义特点。如何解释这种与此前抓打图像迥然不同的新特点?是新的程式化表达,还是真实事件的写照?现已发现的 90 多幅抓打图像中,部分图像表现的是铭文及其他资料可以证实的真实战事,如最早的标准化的抓打图像 纳尔迈调色板,学者曾经长期认为画面表达的是象征含义,并不是真实的

24、历史事件,但 20 世纪80 年代发现了纳尔迈的一个象牙制年鉴,记载了纳尔迈对纸草之地的征服及俘虏的数量,证明纳尔迈征服北方确有其事。五王朝国王萨胡拉(Sahure)在阿布西尔(Abusir)浮雕中的抓打图像的旁边列出了被征服的利比亚统治者的名字。除了上述两个例子之外,其他的有真实背景的抓打图像,都集中出现在新王国时期的特定时间节点。第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是阿蒙荷太普二世在位期间,他在阿玛达(Amada)和象岛竖立了两个记功碑,重点记述他对迦南地区的征服战争,两个记功碑的抓打图像有细节上的差别,但铭文内容是一样的:“陛下欢天喜地地回到其父阿蒙身边。他用自己的权杖击杀了七个王子。这些王子来自塔克斯

25、(Tachsi)地区,他们被头朝下悬挂在国王的船首。”挂在船首示众之后,其中六个王子的尸体被运到底比斯,悬挂在城墙712Emma Swan Hall,The Pharaoh Smites his Enemies:A Comparative Study,fig 57.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5-86.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上,一个被运到遥远的纳帕塔(Napata)悬挂示众。最关键的是,阿蒙荷

26、太普二世的大臣阿蒙涅姆赫特(Amenemhet)的墓室铭文提到了同一次战役,他追随国王远征异国,“砍掉了当地首领的头颅”。在卡纳克神庙,我们可以看到拉美西斯三世在船上的神龛中抓打俘虏的浮雕(图十五)。阿蒙荷太普二世时期的一个精美的银质戒指上,刻画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抓打图像,被抓打的俘虏举起左手试图松开被国王紧紧抓住的头发,而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向他撑住膝盖的右臂,就会发现他的右手已经被砍掉!(图十六)在古埃及,军人在战场上杀敌的数量是论功行赏的依据,而计数的方式就是砍掉俘虏的右手带回去。拉美西斯时代的神庙浮雕上,可以看到被砍掉的右手堆成小山状。这证明了被抓打的俘虏就是被处死的对象。此外,在三角洲遗址

27、阿瓦里斯(Avaris),考古学家发现了被砍掉的右手。还发现了三个十八王朝时期被砍掉的头颅,旁边有红色陶罐碎片,“砸碎红陶罐”是古埃及诅咒仪式的标准程序,证明这三个被砍头的俘虏是抓打仪式的牺牲品。卡纳克神庙的浮雕上图坦卡蒙战船的画面,清晰地展示出上述悬挂俘虏的笼子(图十七)。考古学家在吉萨四王朝的太阳船坑中发现了同样的木笼子,可见这种处置俘虏的习俗由来已久(图十八)。埃赫那吞统治时期的文献记载了在努比亚战争之后,埃及军队将 145个俘虏带回埃及,另外 225 个钉在木桩尖上处死。在写给累范特的埃及附属国国王的信中,埃赫那吞威胁道,如果背叛埃及,该国国王及家人就会“死在埃及法老的斧子之下”。第二

28、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是拉美西斯时代。由于海上民族的入侵,这也是战乱频仍的时期。哈布神庙的拉美西斯三世的铭文记载了叙利亚战争的过程,在击败敌人之后,“他们的首领被带走、击杀。他们被缴械、捆812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8-90.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

29、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5-86.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5-86.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21.Kerry Muhlestein,Viole

30、nce in the Service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8-90.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绑”。接下来的铭文描述了一个细节,一个俘虏的父亲前来向拉美西斯三世祈求放过自己的儿子,根据阿蒙神的旨意,国王可以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也可以击杀他们,一切取决于国王的意愿。之后铭文写道,由于“知道他们(指俘虏父子)心中所想”,于是“国王从他们的头上下来,沉重如粮丘”。这段描述的意思是国王以权杖击杀了他们。除了上述例子之外,大量的王室铭文、贵族自传中也有打败外族之后

31、击杀和示众的情节。舒曼(Schulman)搜集了 19 块有相关内容的贵族石碑,年代为十八王朝末期到十九王朝初期,指出新王国时期有凯旋后击杀敌军首领的仪式。这个观点受到了各种质疑,主要原因是他列举的证据都是民间的石碑,并非国王抓打图像旁边的铭文。笔者上文提到的例子,弥补了舒曼证据的不足,但是也面临另一种质疑:与抓打图像同时出现的国王铭文,是否就可信?三 变化之中的永恒:抓打图像 与古埃及人的王权观念 十七王朝的法老是以军人的形象登上历史舞台的,驱逐喜可索斯人之后,随即走上了发展帝国的道路。此后一千年间埃及作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卷入近东世界的争霸斗争,先后与米坦尼、赫悌、亚述帝国争雄,将叙利亚、巴勒

32、斯坦和努比亚都置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每个法老即位时,都面临附属国的考验性挑战,还要时刻准备抵御“海上民族”的侵袭。在这样的国际形势下,法老既要在战场上显示非凡的勇武,又要在外交事务中表现出足够的智谋;埃及人一方面仍维持着强烈的自我中心论,一方面也不得不顺应时势,与其他国家频繁来往,如缔结和约和政治婚姻,互赠礼品,互派使者,等等。埃及人眼中的宇宙不再限于本土,而是一个包括了周围其他地区的更为广阔的世界。法老的军事胜利不仅扩大了埃及的疆域,也开阔了人们的视野。虽然埃及人并未放弃自我中心的观念,但对外来文化的兴趣更浓912Kerry Muhlestein,Violence in the Service

33、 of Order:the Religious Framework for Sanctioned Killingin Ancient Egypt,pp.85-86.Alan R.Schulman,Ceremonial Execution and Public Rewards:Some Historical Scenes on NewKingdom Private Stelae,Freiburg:Universittsverlag;Gttingen:Vandenhoeck&Ruprecht,1988,pp.8-38.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厚,态度更宽容。新王国时期,出于外交事务的需要,埃及

34、书吏们开始学习阿卡德语(Akkadian)等外族语言,并渐渐以掌握其他民族的语言和文化知识而自豪;越来越多的外族人移居埃及,特别是新王国的法老在击退“海上民族”的侵袭后,将他们安置在规定的“定居圈”内进行教化,造成移民渐增的社会现象。这些外族人逐渐成为埃及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利比亚人,在新王国末期形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军事阶层,有些人位居显要,甚至篡夺王位(如二十二王朝就是利比亚人建立的)。新王国时期的埃及,处于在政治上更为复杂、文化上更为多元的青铜时代晚期,需要一种对传统意识形态的新的表述。作为新的世界秩序的维护者,这个时期的法老不仅要维持国内安定,更要保卫疆土不受侵犯,维持埃及的霸主地

35、位。同时帝国经济的繁荣、军事集团的崛起、官僚机构的进一步完善,都促使王权不断强化。在新王国时期,国王开始以军事英雄的形象出现,他们的个人才能和战功都被戏剧性地夸张,这种模式甚至成为一种时尚。较早的一个例子是图特摩斯三世的石碑:“这是对这位贤明君主神奇的勇猛之处的记述因为有太多的例子,无法一一列举。他习惯于射铜制的靶子事实上在阿蒙神庙就有这样一个:它是铜制的,有三指厚,上面还留有一根陛下射的箭,那箭穿透了靶子,并在另一面露出三掌之长我在准确地描绘他所做的绝无虚假之处陛下是当着全体士兵的面射的我绝没有夸张每当他稍有时间放松一下时,他就会到沙漠中打猎,捕获的猎物动辄超过他全体军队士兵的人数。他在片刻

36、间射中七头狮子,并在一小时之内射中十二头野牛!”抓打图像的写实特点,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上文讨论了抓打图像的内容更加多元,从国王的动作及俘虏的姿态,到国王手中的武器,都有极强的写实性。这都是为了塑造更为真实的战场环境和国王形象。在新王国时期,首次出现了将国王形象“历史化”的倾向,国王不仅是神的意旨的接受者,像中王国时期远征文献中所反映的历史模式那样,而且是人类历史的亲历者。“国王的故事”逐渐从抽象走向具体,历史事件被当作国王成就的一种戏剧化的象征,这种形式一直延续到埃及后期,并且与占卜形式的诏书结合在一起。例如,库什国王塔哈克(Taharka)的一块石碑上,记载了他效仿古王国和中王国

37、时期的国王,大力修建神庙,022D.Redford,Akhenaten:the Heretic Pharaoh,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4,pp.30-31.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作为奖赏,阿蒙神许诺让他实现四个梦想;另一份文献记载了国王塔努塔蒙(Tanutamon)在梦中得到启示,出发前往三角洲驱逐那里的入侵者亚述人,等等。上文提到的有真实背景的抓打图像,也成为后世国王抄袭和复制的对象。如萨胡拉在阿布西尔的抓打图像及其旁边的利比亚人的名单,被其继任者尼弗尔伊瑞卡拉(Neferirkare)在原地复制,被六王朝的培比一世、

38、二世在萨卡拉复制,被三十王朝的塔哈克在卡瓦(Kawa)复制。哈布神庙拉美西斯三世抓打图像旁边的俘虏名单,是从拉美西斯二世的阿布辛贝尔神庙浮雕抄来的,后者描绘的是埃及与赫悌的卡叠什之战,只不过拉美西斯三世把“赫悌”一词改为“所有外族土地”。因此,抓打图像完成了“正典化”之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坚守核心内容的基础上,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原型,不断更新其表达形式,笔者称之为“动态式正典化”。古埃及人对历史的夸张和伪造更多地出于他们特殊的宇宙观和宗教信仰,因此有学者称古埃及人是“虔诚的伪造者”。在古埃及人眼里,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一样的,也只有在这个意义上,过去才有价值。因此,古埃及的历史记载和艺术作

39、品向我们展现的是一个神圣的、仪式化的世界,而不是真实历史的写照。在古埃及的文献中,历史就像许多人共同参与的宗教戏剧,历史事件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宗教活动的强化,人物有固定的角色,事件也像宗教仪式那样有着固定的作用。新王国时期的抓打图像,经历了从历史到传说再到神话的“动态式正典化”演进过程。综上,新王国时期的抓打图像,不仅在数量上大大超过此前的古王国、中王国时期,而且在构图、姿态、人物数量、武器种类、出现场景等细节上呈现多元化的特点,这必然是临摹现实的结果,而经过笔者的考证,在战乱频仍的阿蒙荷太普二世时代、拉美西斯三世时代,凯旋之后的抓打仪式有文献和考古的证据,如战役时间、俘虏名单等。这与抓打图像的

40、象征功能并不矛盾,古埃及艺术与建筑的动机就是凝固那些仪式瞬间,使之无限重复,从而实现永恒。122Elizabeth Eltze,Prosopography and Propaganda:The Self-Representation of the King as Exhibitedin Three Key Texts of the Kushite Twenty-Fifth Dynasty of Egypt,Master Thesis of The University ofAuckland,2014,pp.32-62.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 以往学者纠结于抓打图像是写实还是象征,偏离了古埃及图像

41、资料的真正价值,作为精心打造的纪念物,其传递出的文化内涵,远远重于历史信息。作为古埃及人宇宙观的核心角色、人神之间的媒介、神定秩序的维护者,国王的形象是超乎历史的,通过选择和重复来将历史事件“标准化”是埃及官方历史记录的特点。但每个标准化形象都有其特定的时代特征。笔者认为,新王国时期抓打图像最重要的价值是反映了王权观念的重大转变。古王国时期的金字塔工程奠定了集权统治的基础,国王以“太阳神之子”的形象出现,中王国时期的国王以文化复兴修复分裂期的政治创伤,而经历了喜克索斯人入侵之后,新王国时期的国王是帝国的创建和维护者,还有什么能比高大的塔门之上手抓一把俘虏痛击的国王形象,更直接地传递出帝国统治者

42、的威仪呢?图注:图一 阿霍特普王后墓中的战斧,开罗博物馆 CG5264522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图二 拉美西斯二世,贝特瓦里城墙浮雕 1图三 拉美西斯二世,贝特瓦里城墙浮雕 2322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图四 拉美西斯三世,哈布神庙图五 拉美西斯六世石片,开罗博物馆 CG2511942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图六 塞提一世,卡纳克神庙 1图七 塞提一世,卡纳克神庙 2522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图八 图特摩斯三世,卡纳克神庙图九 阿蒙荷太普二世,卡纳克神庙62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图十 拉美西斯三世,哈布神庙722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图十一 图特摩斯四世的叙利亚战争场景,开罗 CG46097图十二 拉美西斯二世,贝特瓦里城墙浮雕 382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图十三 拉美西斯四世抓打石片,开罗博物馆 CG25124图十四 拉美西斯二世,贝特瓦里城墙浮雕 4922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图十五 拉美西斯三世在船上的神龛中抓打俘虏,卡纳克神庙浮雕图十六 阿蒙荷太普二世时期戒指032从抓打图像看古埃及新王国时期的王权观念图十七 图坦卡蒙战船侧面浮雕图十八 胡夫太阳船坑中出土的木笼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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