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闲...省典型试点区调查数据的实证_武翠.pdf

第 37 卷第 4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42023 年 4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pr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4 063 09doi:1013448/j cnki jalre2023088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基于山东省典型试点区调查数据的实证武翠，王桂霞，郎宇(吉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长春 130118)提要:建立农村宅基地自愿有偿退出机制，推进闲置宅基地进一步腾退和盘活，是缓解当下中国农村土地资源低效利用的重要举措。基于山东省典型试点区农户的实地调研，运用 SEM 模型实证分析兰陵县农户家庭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结果表明:1)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重要影响，且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政策资本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其影响强度由强到弱依次为:人力资本 经济资本 社会资本 政策资本。2)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发挥着中介作用，形成“资本禀赋 功能认知 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影响路径。据此，宅基地退出首先需要考虑农户家庭资本禀赋及其宅基地功能认知因素，结合农户家庭差异化的宅基地功能需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最终做到在充分尊重农户意愿的基础上，积极引导农户有序退出宅基地。关键词:农户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三权分置;宅基地退出中图分类号:F301文献标识码:A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和经济的飞速增长，以非农就业为特征的农村人口不断外流，由此导致城市人地关系日益紧张与农村宅基地大量闲置浪费并存的极端现象1。农村“人走屋空”问题凸显2，宅基地资源配置效率低下3。如何在兼顾社会公平的基础上解决现阶段宅基地资源低效利用问题，成为政学两界所共同关注的议题。2015 年，全国 33 个县(市、区)首次围绕完善宅基地管理制度、探索宅基地有偿使用和自愿有偿退出等方面展开试点工作。继 2018 至 2020 年连续的三年中央一号文件后，2020 年新颁布的 土地管理法 再次强调，“允许进城落户的农村村民依法自愿有偿退出宅基地，鼓励村集体经济组织及其成员盘活利用闲置住宅，探索宅基地三权分置有效实现形式，稳慎推进农村宅基地有偿退出工作”。2020 年起，我国继续在全国 104 个县(市、区)和 3 个地级市开展新一轮为期 2 年的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以鼓励农户退出闲置宅基地，提高宅基地资源利用效率。然而，尽管国家相继投入巨大人力、财力推行宅基地制度改革工作，但从现实来看，农户宅基地流转、退出的积极性并不高4。近年来，关于农村宅基地退出的研究取得了丰富成果，为文中研究提供了一定借鉴与参考。已有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宅基地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5 7、退出机制8 9、退出路径10 11 及退出补偿方式12 13 等方面，且多从农户分化14 15 和代际差异6，16 这两大视角切入。围绕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影响的研究，邹伟等17 揭示了农户宅基地退出的主要诱因不仅在于农户分化，还在于家庭禀赋和产权安全感知。孙鹏飞等运用 Probit 模型分别研究了人力资本18、社会资本19 对农户宅基地退出的影响及作用路径。此外，沈昊婧等20 基于人力资本视角，采用 Logit 模型，从人力资本、经济资本和土地资本三个维度探究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陈霞等21 同样运用 Logistic 模型实证研究了社会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影响，并借助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检验了抗险能力在社会资本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中的中介效应。关于功*收稿日期:2022 11 21;修回日期:2022 12 3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BJY041)资助。作者简介:武翠(1999 )，女，汉族，山东临沂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理论与政策研究。E mail:1750244962 qq com通讯作者:王桂霞(1964 )，女，汉族，吉林永吉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理论与政策研究。E mail:guixia w163 com能认知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影响的研究，杨慧琳等22 研究了农户分化与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基于 Bootstrap 法进一步分析了价值认知、代际差异在两者之间的中介作用。李春华等23 研究了功能认知对农户宅基地退出补偿期望的影响，发现农户功能认知对其宅基地退出补偿期望呈正向显著影响。已有研究为文中的研究思路奠定了基础，但仍存在以下三方面的局限:1)既有研究仅分析了单一资本禀赋对宅基地退出的影响，从而无法完整展现多维度因素如何共同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行为。2)鲜有研究探讨功能认知对宅基地退出的影响，而探究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行为中发挥中介作用的研究则更为不足。3)在研究方法上，以往研究多采用二元 Logistic 模型、Probit 模型实证检验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或运用 Bootstrap 法检验变量间的中介效应。然而，以上方法无法直接体现农户宅基地退出行为的过程指标和结果指标间的相关关系，从而无法理清其内在逻辑和因果关系。鉴于此，文中尝试以农户家庭禀赋状况为切入点，运用结构方程模型(SEM)，探究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直接影响，并进一步分析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揭示不同农户家庭资本禀赋下对于宅基地功能的差异性定位，以期在宅基地退出实践中为制定满足农户异质性利益诉求的政策提供参考。图 1理论分析框架Figure 1 Analysis framework of the theory1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作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农户在面对宅基地退出决策时，会受到家庭资本禀赋与宅基地功能认知的影响。农户在个人素质、家庭收入、社会交往及政策获取等方面具有异质性，导致其家庭资本禀赋状况不同。农户是否退出宅基地主要取决于现阶段对宅基地功能的诉求，是选择作为居住保障、增加家庭财产，抑或是成为心理寄托，对宅基地价值功能的不同定位又受家庭资本禀赋的影响。因此，资本禀赋不仅会直接影响宅基地退出，还会通过影响功能认知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产生间接影响(图 1)。1 1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影响资本禀赋是家庭成员及整个家庭所共同享有的资源和能力。学者们关于资本禀赋的具体分类有所差别，杨云彦、石智雷24 将资本禀赋划分为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和自然资本;朱红根等25 将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金融资本以及政策资本纳入家庭资本禀赋的研究范畴。在研究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时，政策是关键因素，结合各学者的研究及文中待验证的重要因素，故文中将资本禀赋表征为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政策资本。(1)人力资本。人力资本包括家庭成员的教育水平、技能培训以及健康状况。文中用劳动力数量、受教育程度、身体素质以及兼业情况作为衡量家庭人力资本的特征变量。农户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能显著提升其就业、社交、分析、决策及政策认知等综合素质能力18。总体来说，农户家庭人力资本水平越高，则容易激发农户生产力和发展潜能，将人力资本进一步转化为家庭物质财富，其宅基地退出后新环境适应能力得到显著提高，农户有较大意愿退出宅基地。对此提出以下假说:H1a:人力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正向显著影响。(2)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指家庭成员与社会其他主体所构成的社会网络和相互之间的信任与互惠24，可归纳为社会网络、社会信任、社会参与19。农村社会中的差序格局与相对封闭性的特点下，农户不仅是理性的个体决策，还是从众的群体决策26。在农村小型区域中，通过农户间的人际关系形成的社会网络效应以及长期生活中形成的共同价值观与彼此信任，农户不由地产生学习和模仿行为，并达成彼此之间的新一轮信任与最终决策。社会参与体现在农户及其家庭参与村集体活动的主动性，反映农户对国家社会事件和村内事务的了解和关注度。农户“村社理性”下的社会资本越丰富，越容易形成庞大的关系46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网络，邻里关系更为密切，进而促使农户退出闲置宅基地。对此提出以下假说:H1b:社会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显著影响。(3)经济资本。经济资本象征着一个家庭的经济水平和经济能力。家庭总收入、家庭收入来源的稳定性、宅基地面积以及所购入的其他房产都可作为家庭财力的衡量指标。农户家庭高经济资本水平，表明资金调动能力、风险分担能力相对越强，退出宅基地后仍有余力支撑其生活。因此，农户家庭经济资本水平越高，农户更愿意退出宅基地。对此提出以下假说:H1c:经济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正向显著影响。(4)政策资本。在经济社会转型发展过程中，政策资本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有价值的资源25。文中将政策资本界定为农户家庭所拥有的多于其他农户的相关政策资源，用宅基地政策信息获取能力和对退宅政策及补偿标准的认可度加以表征。农户对宅基地退出政策的了解度、对补偿是否满意等因素决定了其对政策的响应度。农户悉知宅基地相关政策、对退宅补偿标准越满意，越能够激励农户宅基地退出行为。对此提出以下假说:H1d:政策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积极影响。1 2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社会结构变化显著，农民对待事物的观念与以往不同，对宅基地功能的认知也发生相应变化。宅基地的保障功能、经济功能以及心理功能是学界大多认可的三大功能5，23，27。1)农民在自家宅基地上建造房屋以满足其居住诉求，这是农户最基本的宅基地保障功能认知。2)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农民会把宅基地当作是一种可继承的财产，表现出对宅基地的经济功能认知。3)城镇化使得越来越多的非农就业人员进城定居，但中国人传统的“落叶归根”情节随年龄增大而凸显，乡土依恋从侧面反映出农户对宅基地的心理功能认知。农户家庭资本禀赋下形成了不同的宅基地功能认知，并在资本禀赋对宅基地退出影响中发挥着中介作用。家庭人力资本禀赋较高的农户，对于宅基地功能诉求表现为生活居住、养老保障、抵御风险，会通过间接影响保障功能认知进而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社会资本雄厚，农户之间的关联性更强，在效仿其他农户行为的同时，综合权衡宅基地退出的成本收益，最终在经济功能认知下做出理性决策。同样，农户家庭经济资本禀赋丰富，更容易将宅基地与财产观念联系起来形成经济功能认知，对比宅基地退出前后利益再决定退出与否。相较于融入新就业、生活环境面临的巨大压力，农户更乐意维持原有的生活状态，农户对宅基地的心理功能认知会受到多维度资本禀赋的共同作用，最终影响到是否退出宅基地。对此提出以下假说:H2:各维度资本禀赋通过功能认知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产生间接影响。即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 功能认知 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这一路径中起着中介作用。2材料与研究方法2 1数据来源兰陵县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地处山东省南部，鲁苏交界处，是 2020 年临沂市唯一被选为新一轮宅基地改革试点的地区。该县在依托国家宅基地改革试点方针的基础上，创新推出土地经营权证、大棚证抵押贷款等金融政策，同时也进一步创新了闲置宅基地的综合利用方式，具有一定的典型性。数据来源于课题组于 2021 年末至 2022 年初对临沂市兰陵县 223 名农户的实地调研。调查采用进村随机入户的方法，调研总计问卷 234 份，去除 11 份无效问卷，实际包含 223 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 95 3%。其中，调查样本中含42 户居民已退出宅基地并搬离村庄，这部分农户采用电话访谈的形式进行调查，剩余的 181 户农户面对面访问(表 1)。2 2研究方法结构方程模型(SEM)又称协方差结构模型，因其兼具验证性因子分析和路径分析两种重要功能28，弥补了传统统计方法的不足。SEM 由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组成，前者表示抽象的程度，后者则表示假设的隐形外生变量和隐形内生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文中使用结构模型来分析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路径关系，选择测量模型来观测资本禀赋、功能认知等虚拟变量。基本形式如下:=B+(1)56第4 期武翠等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 基于山东省典型试点区调查数据的实证表 1 农户个人及家庭基本情况表Table 1 Basic situation of individuals and families in peasant household特征描述样本数占比(%)特征描述样本数占比(%)性别男1044663家庭总收入/万元0 2361614女11953372 4492197年龄30125384 661273530 456629606 849219745 608035878 以上28125760652915宅基地面积/m20 100532377受教育水平小学以下281256100 2001285740小学823677200 300281255初中793543300 4009404高中及以上341524400 及以上5224家庭总人口数2 人及以下431928家中是否有承包地是16071753401794否6328254863857是否购买养老保险是17578485 人及以上542421否482152是否为村干部或党员是19852是否购买城镇住房是924126否2049148否1315874式中，表示内源变量之间关系;表示(外源潜变量)对(内源潜变量)的影响;表示结构模型中无法被解释的残差项向量。Y=y+(2)X=x+(3)上式(2)、(3)分别表示内源潜变量 和内源显变量 Y 之间的关系、外源潜变量 和外源显变量 X 之间的关系，y、x分别表示对隐性内生变量、隐性外生变量 的因子负荷量，、分别表示 Y 和 X 的测量误差。2 3变量选取表 2 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Table 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一级潜在变量二级潜在变量观测变量信度检验效度检验Cronbach s KMO 值Bartlett 球体检验资本禀赋(CE)人力资本(HC)劳动力数量(HC1)0 71006790000受教育程度(HC2)兼业状况(HC3)家庭成员整体身体状况比较健康(HC4)社会资本(SC)经常参与村集体活动(SC1)0 75907130000村民之间足够信任(SC2)在村里有良好的人际关系(SC3)在村民之间有一定的影响力(SC4)经济资本(EC)家庭总收入(EC1)0 62406640000宅基地面积(EC2)家庭有稳定的收入来源(EC3)已有家庭成员购买城镇住房(EC4)政策资本(PC)对宅基地政策有足够多了解(PC1)0 66106440000对当地退宅补偿政策很满意(PC2)宅基地退出是一项惠民利民的政策(PC3)功能认知(FC)保障功能认知(SFC)对宅基地依赖性强(SFC1)0 79106850000宅基地目前用于居住(SFC2)宅基地退出后会有更好的居住环境(SFC3)经济功能认知(EFC)宅基地退出后能够获得金钱收入(EFC1)0 66106210000宅基地退出后能提升家庭生活水平(EFC2)将宅基地作为家产留给子孙后代(EFC3)心理功能认知(PFC)计划以后回乡养老(PFC1)0 76806450000很难融入新的生活环境(PFC2)比起城镇，更喜欢村里的风土民情(PFC3)66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为研究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中各个抽象变量之间的内在关系，文中构建了农户退出意愿(Farm-ersWithdrawal Intention，FWI)、农户退出行为(FarmersWithdrawal Behavior，FWB)、人力资本(HumanCapital，HC)、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SC)、经济资本(Economic Capital，EC)、政策资本(Policy Capital，PC)、保障功能认知(Support Function Cognition，SFC)、经济功能认知(Economic Function Cognition，EFC)、心理功能认知(Psychology Function Cognition，PFC)等 4 个一级潜在变量、7 个二级潜在变量和 24 个观测变量。观测变量包括实际观测值与描述统计值，其中，实际观测值通过调研农户家庭的实际情况获得，描述统计值则采用 Likert 五级量表 1 5 分别表示完全不赞同到完全赞同五个等级(表 2)。3结果与分析3 1信度与效度检验文中运用 SPSS23 0 软件对各潜在变量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信度检验中各个维度的 Cronbach s 均高于阈值(0 6)，效度检验中各潜变量的 KMO 值均高于阈值(0 6)，且 Bartlett 球体检验的相关概率值均小于 0 001(表 2)。由此可以判定模型数据具有较好的信效度，适合做进一步的因子与路径分析。3 2模型估计结果与分析利用 AMOS24 0 软件构建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影响路径图，考虑到由于资本禀赋与功能认知均包含多个维度潜在变量，设置二阶结构方程模型会使数据损耗加大，故文中采用一阶结构方程模型(图2)。图中 e1 e26 表示测量变量的残差项，r1 r3 表示潜在变量的误差项。对所构建的初始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适配度检验，部分拟合值未达到标准，需要对模型进一步修正。通过删减测量模型中 SMC 过低的观测变量 EC2，建立 e1 与 e9 之间的共变关系，在不违背原始理论假设的前提下使得修正后的模型适配度得到显著提升。修正后的模型适配度(表 3)，结果显示各项拟合值均在标准范围之内，表明该模型具有良好的适配性。图 2农户宅基地退出的结构方程模型路径及标准化路径系数图Figure 2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path and standardized path coefficient in farmershomestead withdrawal根据前文相关研究假说及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应用 AMOS24 0 软件进行结构方程分析，各变量之间的路径关系及标准化路径系数(图 2、表 4)。3 2 1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影响分析通过建立资本禀赋各维度潜在变量对农户宅基地退出的直接影响路径(图 3)，人力资本、社会资本、76第4 期武翠等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 基于山东省典型试点区调查数据的实证经济资本、政策资本对农户退出宅基地的影响均具有正向显著性，假说H1a H1d 均得到证实，路径系数分别为 0 53、0 19、0 39、0 15。由图 3可以看出，各维度资本禀赋中对农户退出宅基地决策行为影响最强的是人力资本，其次是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政策资本对农户退出宅基地直接影响较弱。其中，人力资本中观测变量标准化因子载荷系数最大的是“兼业状况”(0 83)，其次是“受教育程度”(076)。社会资本中因子载荷系数最大的是“经常参与村集体活动”(0 80)。经济资本中因子载荷系数最大的是“家庭有稳定的收入来源”(0 67)。政策资本中因子载荷系数最大的是“宅基地退出是一项惠民利民的政策”(0 81)，其次是“对当地退宅补偿政策很满意”(0 63)。3 2 2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分析保障功能认知、经济功能认知、心理功能认知在四个维度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发挥着中介作用，形成三条影响路径，进一步验证了假说 H2。表 3 模型适配度检验Table 3 Model fit test适配度指标类型拟合优度检验指标模型拟合值标准值绝对适配度指标卡方(2)607278愈小愈好卡方自由度比(2/df)2381300适配度指数(GFI)08110 8近似误差均方根(MSEA)0079008增值适配度指标比较适配度指数(CFI)08560 8增值适配度指数(IFI)08590 8简约适配度指标简约适配度指数(PGFI)06360 5规则适配度指数(PNFI)06620 5表 4 结构方程模型路径系数估计结果Table 4 Estimated results of path coefficients in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路径EstimateS EC P 值人力资本 HC保障功能认知 SFC2960597 07社会资本 SC保障功能认知 SFC001017009093经济资本 EC保障功能认知 SFC387362136017政策资本 PC保障功能认知 SFC017061050*保障功能认知 SFC农户宅基地退出 FW012011111*人力资本 HC经济功能认知 EFC0510353 47*社会资本 SC经济功能认知 EFC013008162011经济资本 EC经济功能认知 EFC004021014089政策资本 PC经济功能认知 EFC031013271经济功能认知 EFC农户宅基地退出 FW028013343人力资本 HC心理功能认知 PFC01418741 78社会资本 SC心理功能认知 PFC010005149经济资本 EC心理功能认知 PFC098019326政策资本 PC心理功能认知 PFC0050100 43067心理功能认知 PFC农户宅基地退出 FW060028431注:*分别表示在 1%、5%、10%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图 3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的直接影响路径系数图Figure 3 The path coefficients of the direct impact of capitalendowment on rural householdshomestead withdrawal保障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人力资本与保障功能认知之间的路径系数为2 96，并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农户家庭人力资本占主导时，对宅基地功能诉求表现为最根本的保障功能。政策资本分别在 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影响保障功能认知，路径系数为 017。政策资本禀赋越强时，能获得比其他农户更多的政策信息，使农户重新产生对宅基地功能属性的认知。保障功能认知与农户宅基地退出之间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 0 12，并在 10%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表明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受保障功能认知的负向显著影响，对宅基地保障功能认知越强，则倾向不退出宅基地。由此形成了“人力资本、政策资本 保障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第一条影响路径。经济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人力资本对经济功能认知影响的路径系数为 0 51，显著性水平为 10%。高人力资本的农户家庭，退出宅基地能提高家庭生活水平，因而对利用宅基地获得经济收益较为关注。经济资本与经济功能认知不存在显著影响关系，理论上认为农户经济资本雄厚，则容易产生宅基地经济功能认知，与理论分析违背。可能的解释是家庭经济条件优越，家庭收入稳定且收入渠道广泛，往往不会考虑通过宅基地获得经营性收入。政策资本在 5%的显著性水平上对经济功能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路径系数为 0 31。农户对宅基地退出相关政策越明晰，则容86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易提升宅基地的价值期待，转化为宅基地经济功能的强认知。经济功能认知与农户宅基地退出之间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 0 28，并在 1%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受经济功能认知的正向显著影响。由此形成了“人力资本、政策资本 经济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第二条影响路径。心理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的中介作用。人力资本对农户宅基地心理功能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其显著性水平为 1%，路径系数为 0 14。随年龄增大，农户越容易显现出“乡土依恋”，宅基地成为其心理上的情感寄托。社会资本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上对心理功能认知产生正向显著影响，路径系数为 0 1。农户家庭社会资本禀赋丰富时，更易在村民之间获得支持与认同，稳定的社交关系使农户更愿意维持生活现状。经济资本在 1%显著性水平上对心理功能认知产生负向显著影响，路径系数为 0 98。这表明农户家庭经济水平越高，新环境适应能力更强，对农村宅基地不会产生过多情感眷恋。心理功能认知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上负向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路径系数为0 6，表明农户对宅基地的心理功能认知越强，则越倾向于保留宅基地。由此形成了“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 心理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第三条影响路径。4讨论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城镇建设用地紧张与农村宅基地资源大量闲置矛盾突出，推进闲置宅基地进一步腾退，盘活“沉睡的资产”，是缓解当下农村宅基地资源低效利用的重要手段。文中首先探究了资本禀赋如何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实证表明，人力资本是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主要因素。学历相对较高、身体素质良好以及劳动力人数多的兼业农户家庭容易将人力资本转化为物质财富，愿意且有能力定居城镇，倾向于将宅基地“变现”来缓解城镇生活压力。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是影响农户宅基地退出的次要因素。家庭经济水平低下、社会关联度低的农户家庭往往不具备移居能力，对宅基地具有高度依赖性而不愿轻易放弃。文中研究发现政策资本对农户退出宅基地有显著影响，政策始终是探讨宅基地问题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但新一轮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范围不断扩大，农户宅基地总体流转、退出积极性却不高，原因在于地区退宅补偿方式统一而农户家庭因资本禀赋状况差异较大，二者相悖。其次引入功能认知研究三者影响关系。资本禀赋各异的农户家庭形成了对宅基地功能的不同价值认知，将宅基地作为赖以生存和养老的场所，这种保障观念以及“乡土依恋”情节早已根植于上代农户内心，故保障功能认知和心理功能认知对其宅基地退出具有负向影响。当家庭资本禀赋已满足基本生活保障时，农户在经济功能认知下更倾向于用闲置宅基地换取实际收益，正向促进宅基地退出。最终，农户会围绕“资本禀赋 功能认知 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路径关系做出理性决断。与以往研究相比，文中在研究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行为时引入宅基地功能认知，深入分析家庭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的影响，以及功能认知在二者之间的中介作用。这进一步丰富了宅基地退出的研究内容，并在一定程度上创新了研究视角。然而，文中也存在一定局限，数据的限制使得对各维度观测变量的择取不够全面，选取出更为准确、合理的变量用以衡量资本禀赋、功能认知对农户宅基地退出行为的影响有待学者们进一步研究。5结论文中利用山东省兰陵县农户的微观调查数据，基于农户家庭禀赋状况，探究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宅基地退出三者的影响路径。得出以下结论:(1)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具有重要影响，且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政策资本均具有正向显著影响。其中，对农户退出宅基地决策直接影响最强的是人力资本，其次是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政策资本对农户退出宅基地直接影响较弱，其影响强度由强到弱依次为:人力资本 经济资本 社会资本 政策资本。(2)通过探究功能认知在资本禀赋对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影响中发挥的中介作用，形成了“人力资本、政策资本 保障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人力资本、政策资本 经济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经济资本 心理功能认知 农户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三条影响路径。96第4 期武翠等资本禀赋、功能认知与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决策行为 基于山东省典型试点区调查数据的实证6启示(1)依据农户家庭资本禀赋状况分类制定退出政策。在兰陵县推行的退宅试点方案基础上，应根据农户家庭资本禀赋情况，本着“缺啥补啥”原则，分类别、有针对地制定退宅补偿政策。(2)是做好退宅农户就业安置，弱化宅基地保障功能。针对家庭总收入低、收入不稳定且有退宅意愿的农户家庭，创新利用已退出的闲置宅基地，通过修建厂房扶贫车间等方式拓宽农户就近就业渠道，逐步弱化宅基地生存保障观念。(3)发挥好基层组织及退宅农户的带动作用。创新“四雁工程+群众”模式，发挥党员干部在宅基地退出试点中的带头作用，以及退宅农户示范效应，提高农户对宅基地退出的政策认同。参考文献 1刘双良，秦玉莹 宅基地“三权分置”政策的议程设置与推进路径 基于多源流理论模型视角的分析J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19(1):60 68 2孙鹏飞，郑军，赵凯，等 基于农户分化视角的农户对宅基地退出政策评价研究 以安徽金寨县农户为例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22，36(3):73 80 3陈利根，成程 基于农民福利的宅基地流转模式比较与路径选择J 中国土地科学，2012，26(10):67 74 4吴郁玲，石汇，王梅，等 农村异质性资源禀赋、宅基地使用权确权与农户宅基地流转:理论与来自湖北省的经验J 中国农村经济，2018(5):52 67 5林超，张林艳 农户分化、功能认知与农村宅基地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研究J 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22(3):6 11 6张文斌，王景梅，姜莉娟，等 代际差异视角下农户宅基地价值观对其退宅意愿影响分析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21，35(9):60 65 7佟艳，牛海鹏，樊良新，等 农户闲置宅基地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研究 以河南省为例 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17，31(10):26 30 8刘玲，高星汉，朱月季，等 乡村振兴视域下的农村宅基地退出机制构建J 农业经济，2021(1):109 111 9黄善林，郭秀，郭翔宇 农地流转、农地退出与宅基地退出的联动机制研究J 学习与探索，2021(3):137 144 10郑兴明，雷国铨 农村宅基地退出改革的实践进展、成效审视与推进路径 基于三个典型试点地区的比较分析J 经济体制改革，2022(4):73 79 11黄健元，梁皓 农村宅基地退出制度的源起、现实困境及路径选择 J 青海社会科学，2017(6):132 139 12王常伟，刘望，顾海英 楼房补偿、货币补偿与城郊农民宅基地退出意愿 基于上海 3100 户农户的调研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22，36(2):55 60 13彭山桂，孙昊，王健，等 农户互动对农村宅基地退出补偿的影响 基于社会网络视角 J 资源科学，2021，43(7):1440 1453 14晏志谦，孙锦杨，李建强 农户分化视角下宅基地退出方式选择影响因素分析J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8，39(6):171 177 15张梦琳，舒帮荣 农民分化、福利认同与宅基地流转意愿J 经济体制改革，2017(3):95 100 16邝佛缘，陈美球 风险预期、生计资本对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的影响及其代际差异 基于江西省 456 份农户调查数据J 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21，20(1):92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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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xia，LANG Yu(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li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118，China)Abstract:Establishing a voluntarily paid withdrawal mechanism for rural homesteads and promoting the furtherwithdrawal and revitalization of the idle homestead are important measures to alleviate the inefficient use of ruralland resources in China Based on the field survey of farmers in typical pilot areas in Shandong province，theSEM model is used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decision making behavior of farmers in Lanling county to withdrawtheir homestead The results show that:1)Capital endowment has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decision behaviorof farmershomestead withdrawal，and human capital，social capital，economic capital，and policy capital have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s The impact intensity from strong to weak is:human capital economic capital socialcapital policy capital 2)Functional cognition plays an intermediary role in the influence of capital endowmenton the decision making behavior of farmers homestead withdraw，forming the influence path of capitalendowment functional cognition homestead withdraw decision making behavior Therefore，the withdrawal ofhomesteads needs firstly to consider 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