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的经贸效应研究.pdf

/July 202379广东经济一、文献综述2016 年教育部印发了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为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提供了政策支撑和落实方案。多年来，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在教育政策、合作办学、师生流动、教育创新和科学研究等高等教育合作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合作办学是高等教育合作的重要形式，是民心相通、文化相通的有效平台和渠道。2016-2020 年间，我国教育部共审批和备案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 580 个，其中本科以上 356 个。截至2021年，我国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2332个，其中高等教育机构和项目占比为 90%，本科阶段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88个。现有文献普遍认为，在“一带一路”倡议推进的过程中，高等教育合作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战略需求，是“民心相通”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的经贸效应研究李迎旭（韩山师范学院 广东潮州 521041）【内容摘要】高等教育合作是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间人力资本培育和积累的重要途径，其经贸效应的评估具有现实意义。基于我国中外合作办学情况，结合 2003-2021 年中国与“一带一路”31 个国家直接投资和国际贸易的面板数据，依据贸易引力模型的设定方式，分析高等教育合作的双边经贸效应。研究表明，高等教育合作对中国和沿线国家的双向投资和双边贸易均产生了促进作用。因此，我国应完善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制度和政策体系，创新合作形式，培养国际化产业科技人才，助力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合作高质量发展。【关键词】一带一路；高等教育合作；贸易；投资；经贸效应 作者简介 李迎旭(1982-)，女，汉族，黑龙江伊春人，韩山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世界经济。基金项目 广东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 2020 年度研究项目：广东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对经贸发展的先导效应及互动机制研究（项目号：2020GXJK132）。80July 2023/广东经济学术ACADEMIC的重要载体，更是培养“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人才的重要机制（王喜娟，朱艳艳，2019）。高等教育是“一带一路”共生系统中的重要环节，我国高等教育要在共生系统理论的指引下同国际接轨，进行人才共育、协同发展、交流协作，探索多维领域、多方联动的共生机制（李红英，2018）。同时，高等教育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源（何桂芳，2020），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国际科技合作能促进高等教育规模的经济增长外溢作用（王淑英，2022），高等教育国际化可以有效地通过消费、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的路径正向促进国内经济增长（毛雁冰，吴颖，2021）。高等教育联动是经贸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要求，对于推动区域经济、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有着积极作用（崔玉平、夏焰，2012）。高等教育合作通过制度和非制度安排、人力资本积累及流动、科技创新积累及水平提升，特别是深化国际交流内涵及功能等引致国家间经贸发展。如新加坡高等教育国际化和广泛的国际合作，为其自贸港培养汇聚并留住了大批技术技能型和拔尖创新型人才，促进了自贸港和对外贸易的发展（公钦正，2021）。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是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友好关系发展的结果和重要内容，也是实现我国教育现代化、强化国际经济合作的必由之路（黄巨臣，2017）。总体看，已有研究主要从高等教育的合作与发展视角展开，包括合作的模式、过程、有效性及合作的聚集性等内容，针对教育国际合作与经贸发展互动关系的研究有限，较少文献通过关键变量研究高等教育合作的经贸效应，且已有研究主要针对合作模式提出了较为宽泛、框架性的对策，较少针对具体合作形式、合作区域选择进行定量锁定研究。为此本文将两国合作办学情况作为冲击，建立引力模型，识别合作办学的双边经贸效应，探索高等教育合作是否有助于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双边投资的有效互动以及进出口贸易的协同发展。二、理论分析与假设（一）高等教育合作的国际投资效应高等教育合作对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人力资本生产与再生产功能产生了强化作用。合作改善产业发展提供的人力资本的存量、质量和结构，满足产业发展的人力资本需求，改善了区域资源要素禀赋，提升产业竞争力（张海英，2014），进而对一国国内产业高质量发展、产业链向海外延伸发挥了人力资源供给和提质作用。高等教育在基础研究、应用研究等科技领域的合作，为产业经济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和技术支撑，加速了科技创新成果的转化，促进了产业合作和产业转移的发生。高等教育各种合作形式产生了两国校企合作、产业合作等投资合作人员和信息的流动，助力了国家间海外投资的发生。同时，高等教育合作促进了我国人才的吸纳，而人力资本促进经济发展，提升国家和区域的竞争实力，对资金的引入也会产生促进作用。高等教育合作在促进经贸往来的特殊作用和自身性质，决定了合作效应无法完全用传统国际投资理论进行解释。高等教育合作促进双向投资的模式更多地体现了我国“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将“一带一路”国家纳入命运共同体，同时也对我国产生了除高等教育自身水平提升、人力资本积累和科技创新溢出效应之外的国家间投资协同效应。因此，本文提出：假设 1：高等教育合作对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双边投资具有促进作用。（二）高等教育合作的国际贸易效应高等教育合作促进了全球性人力资本流动，是各国人力资本对外开放的重要组织形式，可优化“一带一路”国家人力资本配置，人力资本在国际贸易领域中发挥作用，有力促进了贸易领域的拓宽和规模的扩大。知识流、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与合作办学、互派留学等导致的人力资本同步跨国流动，有效促进了国家间贸易往来的进行。高等教育合作促进双边投资的发生，而已有的关于直接投资贸易效应的研究成果十分丰富。虽然对投资的替代效应（Mundell、1957；Grubel&Johnson、1967）和互补效应（Schmitz和 Helmberger、1970；Helpman、1984）的研究并无定论，但是针对我国实际的研究结论大多数为支持 OFDI 对贸易具有互补效应（Wang 和Gao，2019）。高等教育合作以政策沟通为前提，以民心相通为目标，不但对合作和交流内容本身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而且对经贸合作起到了良好的文化认同搭建作用和商贸信息的传递作用。/July 202381广东经济民心相通具有较强的溢出效应，有利于在合作层面上降低我国和“一带一路”国家间的贸易壁垒和贸易成本。因此，本文提出：假设 2：高等教育合作对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双边贸易具有促进作用。三、实证分析（一）模型设定将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有高等教育合作办学项目作为冲击，参考投资引力模型和贸易引力模型（Anderson，1979；Buckley 等，2007；李喆等，2022），最终构建如下的估计方程：1nYit=+hec_dit+Xit+i+i+t+it （1）Hec_dit=hecipostit （2）其中，下标 i 为国家，下标 t 为年份；Yit为被解释变量，表示中国在 t 年和 i 国之间的 OFDI、IFDI、进口和出口。Hec_dit是组别虚拟变量 heci 和时间虚拟变量 postit的交互项（当国家 i 是与我国有高等教育合作的国家时，heci=1，否则heci=0；年份 t 是与我国开展高等教育合作后的年份时，postit=1，否则 postit=0），该变量是本文核心变量。其中，Hec_dit的系数 的估计值衡量了高等教育合作的效应。i是洲别固定效应，用以控制不可观测且不随时间变动的个体差异；t是年份固定效应，用以控制不可观测且不随个体变动的时间趋势；it包含了其他不可观测因素；为常数项。Xit为控制变量。参照相关文献的经验研究，选择如下控制变量：经济水平 lnpgdp 为人均 GDP的对数；人口规模 lnpop，为人口数量的对数，发展速度 gdpgr 为 GDP 增长率，产业结构 ivag 为工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lndisc 代表距离成本，取值为北京与 i 国首都地理距离和石油年平均价格乘积的对数。（二）数据说明和样本描述本文选取与我国有投资和贸易往来的“一带一路”31 个国家为样本。鉴于我国高等教育合作在新世纪以后迅速发展，本文选取 2003-2022 年为样本期。被解释变量中，OFDI 取值为我国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数据来源于各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IFDI 取值为我国实际利用“一带一路”国家的外商直接投资金额，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进口额和出口额数据均来源于 UN Comtrade Database。上述数据均将其折算为 2010 年不变价美元价值并取自然对数值。在控制变量中，计算距离成本所需的北京与样本国家首都地理距离数据来源于 CPII Gravity Database，石油年平均价格数据来源于 IMF；其余控制变量数据均来源于 WB World Development Indicators。本文以中国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信息平台、国家统计局的公开数据为基础，整理了我国与“一带一路”31 个国家中外合作办学的数据信息，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见表 1。名称含义均值标准差最大值最小值lnOFDI对外直接投资额对数值4.2382.6499.255-3.507lnIFDI外商直接投资额对数值8.0742.47913.8481.386lnIM进口贸易额对数值13.1332.25816.1005.130lnEX出口贸易额对数值13.9461.46416.0909.830hec_d高等教育合作0.4760.5001.0000.000lnpgdp人均 GDP 对数值9.3181.14211.2006.400Lnpop人口数对数值17.0701.82021.06513.834gdpgrGDP 增长率3.6214.06314.500-15.100ivag工业增加值占 GDP 百分比30.56110.02358.00010.200lndisc距离成本对数值13.6140.40914.50012.600表 1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82July 2023/广东经济学术ACADEMIC（二）稳健性检验在模型中加入其他控制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新增控制变量包括：其他经贸协定（fta 自由贸易协定、bit 双边投资协定）；学历学位互认协议（mra）；开放程度（open，商品贸易占GDP的百分比）。回归结果见表3，其中第（1）、（2）、（3）、（4）列分别显示了中外合作办学这一高等教育合作形式对我国和“一带一路”国家间的双向投资和双边贸易的影响；所有回归均控制了洲别固定效应以及年份固定效应和国家层面变量。表 3 中的回归结果与基准回归的估计结果没有显著差异，证明初步结论稳健。-1-2-3-4-5-6-7-8lnOFDIlnOFDIlnIFDIlnIFDIlnIMlnIMlnEXlnEXhec_d2.585*（25.551）1.774*（20.224）0.327*（3.045）0.297*（3.255）1.658*（18.318）0.827*（13.631）1.278*（20.465）0.326*（9.373）lnpgdp1.858*（32.852）1.736*（27.716）1.203*（30.593）1.388*-61.635Lnpop0.867*（22.970）0.645*（15.591）1.119*（42.679）1.063*-70.829gdpgr-0.015（-1.6443）0.097*（9.659）-0.021*（-3.220）-0.027*（-7.112）igri0.048*（11.615）0.013*（3.036）0.079*（27.753）0.030*-18.302dis-1.435*（-14.575）-2.574*（-25.027）-0.849*(-12.453)-0.450*(-11.522)C2.917*-10.599*7.910*15.311*12.264*-8.334*13.21*-12.018*-42.073（-5.964）-107.293-8.106-198.705（-6.755）（310/327）（-17.016）洲别 _FE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年份 _FE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观测值21782178212321232200220022002200r20.2310.5680.4370.4580.3320.7080.8060.460r2_a0.2270.5660.4240.4540.3280.7060.8040.456四、实证结果（一）基准回归根据方程对高等教育合作的双边经贸效应进行检验，回归结果见表 2。表 2 显示了高等教育合作对中国和“一带一路”国家之间的 OFDI【第（1）、（2）列】、IFDI【第（3）、（4）列】、进口【第（5）、（6）列】和出口【第（7）、（8）列】的影响；所有回归控制了洲别和年份固定效应；偶数列的回归控制了国家层面变量。数据显示，无论是否控制国家层面变量，系数 的估计值均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上为正。在控制国家层面变量下，OFDI、IFDI、进口和出口的回归中均显著为正。由此得到初步结论：高等教育合作整体上对中国和“一带一路”之间的“引进来”、“走出去”、进口和出口均产生了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具体而言，高等教育合作显著增加了来自“一带一路”国家的 IFDI 和我国对“一带一路”国家的OFDI，助力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双向投资向规模化和多元化迈进。高等教育合作还显著促进了我国向“一带一路”国家的出口以及我国从“一带一路”国家的进口。事实表明，我国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市场寻求型和资源寻求型直接投资，涉及现代农业、能源、金属、化学、新兴工业和公用事业等诸多产业，其对相关产品的向外输出产生了显著的促进作用，贸易效应凸显。表 2 回归结果/July 202383广东经济表 3 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1）（2）（3）（4）hec_d0.876*/（10.629）1.747*/（23.251）0.198*/（4,258）0.119*/（3.789）观测值2178212322002200r 20.7060.7180.8680.877r 2 _a0.7030.7160.8670.876五、结论和启示本文以高等教育合作办学作为冲击，检验了高等教育合作的双边经贸效应。结论显示高等教育合作对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双边经贸互动往来产生了促进效应。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并提出要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学和优势学科。提升高等教育合作平台的数量和质量是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结合研究结论，本文认为开展高水平的高等教育合作，以强化其育才功能和经贸效应，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开展工作：第一，基于高等教育合作对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双边投资和贸易均具有促进作用的情况，在高等教育的合作上，应该注重加强对外合作的制度建设，完善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制度和政策体系，提升高等教育合作规模和水平。针对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的政策与协议，优化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高校之间的合作方式和结构，打造长期稳定优质的高等教育合作局面。第二，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需要继续利用现有的合作办学、大学联盟等平台，在明确教育的发展和定位的前提下，发展适合经济合作人才需求的高等教育合作模式，为高水平经贸合作提供人才保障。第三，充分利用我国教育市场规模和潜力优势，大力开展高等教育服务贸易，鼓励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有针对性地开展合作办学，同时鼓励我国院校配合企业，实现“走出去”的发展策略，促进人流、物流和信息流的畅通，发挥其经贸效应。第四，积极推动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在高科技人才培养的合作，为双边产业链供应链合作体系培养和提供技术人才，带动外贸产业链供应链畅通运转，推动双边贸易和双向投资的协调发展，助力推进与“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合作与发展格局的构建形成。参考文献：1 王喜娟,朱艳艳.中国-东盟高等教育合作特点及其发展空间 J.高教发展与评估.2019,35(03)：1-7.2 李红英.“一带一路”倡议与区域高等教育合作的共生机制及推进策略 J.现代教育管理.2018(09):23-283.何桂芳.珠江-西江经济带高等教育合作服务经济发展的思考 J.高教学刊.2020(12):10-14.4 王淑英.高等教育规模对经济增长的空间效应研究基于国际科技合作的视角 J.教育经济评论.2022,7(01):23-395 毛雁冰,吴颖.双循环新格局下高等教育国际化促进经济增长机制研究 J.教育发展研究.2021,41(23):12-20.6 崔玉平,夏焰.区域高等教育联动改革与协调发展的经济意义基于长三角地区的分析 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J.2012,33(01):40-45.7 公钦正.新加坡高等教育与自由贸易港协同发展研究 J.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21(03):116-1338 黄巨臣.“一带一路”倡议下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路径 J.现代教育管理.2017(11):59-649 张海英.高等教育合作与经济增长的互动关系研究 D.天津大学.2014.06:39-40.10 李喆,冼国明,李健.境外经贸合作区双边经贸效应分析基于双重差分方法的检验 J.亚太经济,2022(3):99-108.（编辑/王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