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朱正先生,我喜欢。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爽快!他是如何爽快的?我说一件小事吧。那年,过了春节之后(至少二十多年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路过,来到书屋编辑部,我不在。于是,他留了一张便条:周实先生:朱正向你拜个迟年。我回来,看到桌上的纸条,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不由想起很多年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我的父亲也来看我,我也不在家。于是,他转身回去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我写了几句话:你来了又走了没有碰着我在那冰天下在那雪地里被那呼啸的北风包裹一步一声叹息路人匆匆而过朱正是个爽快人周实用于现在中葡两国的政治经济商务情形,提议于本月28日该约期满后,由两国派员重订新约。北京政府亦于28日照会葡萄牙公
2、使提议重订新约。4月20日日本政府发表二次出兵山东声明书,即将驻天津日兵五百人开往济南(4月21日到),同日青岛日本海军陆战队五百人上岸。4月21日黄郛以国民政府外交部长身份照会日本外务大臣田中义一,抗议日本出兵山东。4月26日黄郛更驳斥日本出兵山东声明。5月1日国民革命军进占济南,日军寻机挑衅,制造济南惨案,惨杀我外交人员蔡公时等十七人。日本制造济南惨案的目的是阻碍国民革命军的北伐,破坏中国统一的事业。当时国民政府一度考虑放弃继续北伐计划,准备让全军南撤。黄郛以为不可,力主绕道继续北伐,他建议:“不撄蛮横日军之锋,绕道渡黄河以完成北伐,统一中国,再图其他。”日本人在济南的举动,是错误地估计中
3、国军队非控制津浦铁路就不能前进。不了解北伐军既无重兵器,所需运输力量有限,粮食可经运河输送,离开铁道仍能进军。国民政府接受了这个建议,决定各军退出济南,分五路渡河北伐,使日军无法阻挠。5月5日黄郛离济南赴党家庄,临行宣布除负责维持治安者外,所部各军均撤离济南,绕道渡河北进(时黄河桥已不能通过)。黄郛是在处理完了这件事以后,6月8日被免去外交部长一职,由王正廷接任。(附记)这一篇是我早几天看了岳麓书社亦云回忆之后,才起意写的。84想想都令人心中难过火热的知心话全冻成脚窝窝有点夸张是不是?确确实实,有点夸张,但它表达了我的心情。我父亲比朱正大七岁,是1924年的。我母亲和朱正差不多大,朱正是193
4、1年的,我母亲是1930年的。朱正是讲究友情的,是个记得友情的人。朱正表达友情爽快,表达不快同样爽快。比如前不久,有人约他写一篇纪念文章。我一听就笑了,我想这下有戏看了。果然,事情不出我所料。朱正写好后,给了锺叔河,要他看一看有没有意见。锺叔河当然没意见,而且当作一篇妙文分享给了我。下面,我就摘几段:“屈指当知功与过”是邓拓的一句诗。我回顾自己在湖南出版行业工作的这几十年,也得屈指算算有什么功,有什么过。先说功。我对湖南出版有什么贡献吗?说来惭愧,虽然我编辑过许多书,经手出版过许多书,可是没有一本获奖作品。国家图书奖,五个一工程奖,韬奋奖哪一个奖项都没有!不但没有获奖的书,连有向评委送礼的资格
5、的书都没有。你要去送礼,总得那书距离获奖标准不远了,才有必要去送呀。我想,我虽然没有出版过获奖的书,是不是在别的方面也稍有微劳呢。想来想去,我想出了一条,就是把锺叔河兄介绍给了湖南省出版局局长胡真。那时胡真表达了要多方网罗人才到出版局的意思,我和叔河兄多年同事,了解他的才能,正是胡真要找的人才,就向他推荐了。起初胡真还有一点犹豫,说他听到有人反映,叔河兄很骄傲。我对他说:那恐怕是确实的。不过我推荐的并不是一个修养上的完人,而是一个能干的编辑。当他们两个人有了直接的接触,胡真果然中意了,就立刻决定把叔河调来出版局了。这时,湖南日报社也不愿意放走叔河,一直不把他的组织关系转到出版局,坚持要他到报社
6、去上班。胡真给财务部门下命令:不必等报社转来工资关系,按月给锺叔河开工资。这样僵持了几个月,加上叔河兄本人的态度,报社终于不再坚持,同意把叔河调到出版局了。果然是一个能干的编辑。叔河在他的岗位上做出了怎样的成绩,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不必我多说。许多人认为他是湖南出版的一面旗帜。我只说一件事,他主编的走向世界丛书是多么好的点子。曾经受到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组长李一氓的重视,获得国家图书奖。他离休的时候,丛书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去年省出版集团的领导很看重这个选题,组织力量完成了丛书的全部计划。这就不只是对湖南出版的贡献,而且是对文化事业的历史性贡献了。那年中央领导邀请全国五十个知识分子到北
7、戴河避暑,湖南省仅有锺叔河一人。这就是湖南知识界头一个代表人物了。所有这些事,叔河兄的所有成绩、声望,我都很高兴。因为这证明了我看人的眼力。介绍了这一个人才,我自以为是我对湖南出版的最大贡献。怎么样?爽快吧?这就是朱正。我不知约稿者看了会是如何想,反正我看得很爽快,边看边哈哈地笑起来。笑完后,我还对锺叔河说:朱正推荐你这件事,还是我第一个披露的,在我写的那篇文章几个湖南出版人里。朱正是个认真的人,大事小事都认真。我史海钩沉85还写过一篇文章,标题是锺叔河先生(当然,我也写过朱正,标题自然是朱正先生),其中有一段:他给书屋的第三篇,题目是老李和老子,写的是劳改队的朋友老李对于老子的研究。我至今都
8、好笑的是文中有这么一段:“有次读报,读的是一篇关于欧洲社会主义明灯 的大文章,霍查、霍查把听的人听得头晕脑涨(周实注:恩维尔霍查,19081985,阿尔巴尼亚政治家、社会主义者及国家领导人,曾任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一书记与总理,掌权达四十年之久),读的人也读得舌燥喉干,只好停下来喝点水。这时老Z忽然端着杯子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是不喜欢霍查的。全体为之愕然,身为劳改积极分子的组长更是如临大敌。老Z却不慌不忙接上一句:我只喝白开水。”我总觉得这个老Z就是锺叔河他自己。此文写好后,我给了随笔。文章发表后,收到了朱正的公子朱晓先生的电邮,说他爸爸说这个“老Z”不是锺叔河而是朱正。是啊,朱正的“朱”的拼音字母打头的也是这个“Z”呀,我怎么就没这样想呢?于是,我回复朱晓说:“等到有机会再作说明吧,那样可能更有趣。”可是,后来编书时,将此文收进老先生时,我又偏偏给忘了。由此我也感到了朱正对于此事的不快。我为什么会忘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上天要留着,等到我写这篇文字,再让我这样说明吧。很多事情说起来,真是不好解释的,而且越解释,越是说不清,只能听命运安排了。那么,何谓命运呢?人说:性格即命运。那么,何谓性格呢?谁又能够说得清?只能说是爹娘给的,是你与生俱来的了。(以实际出刊目录为准)本栏目责编:封木林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