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款式中古典与浪漫风格的美学分析).doc

西安工程大学学报
Journal of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第22 卷第5 期(总93 期) 2008 年10 月Vol .22 ,No.5(Sum .No .93)
文章编号:1671-850X(2008)05-0583-05
收稿日期:2008-03-14
基金项目:西安工程大学基础研究项目(XGJ0700 6)
通讯作者:兰宇( 1959-) ,男,陕西省周至县人,西安工程大学教授.E-mail :lanyu0920 @ sina .com
服装款式中古典与浪漫风格的美学分析
兰 宇1 ,田 莉2 ,3
(1 .西安工程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陕西西安710048 ;2 .西安工程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陕西西安710048 ;
3 .西安工程大学科技处,陕西西安71004 8)
摘要: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结合史实,就服装款式所呈现出的古典和浪漫风格进行美学分析.得出
了服装款式发展演变的一般规律,即从低级向高级逐步演进,从实用层面发展、升华到文化观念
体现和审美境界追求的层面.
关键词:服装款式; 历史演变;美学分析;古典与浪漫
中图分类号:TS 941 .1 文献标识码:A
0 引 言
服装研究涉及服饰文化,服饰美学,服饰史等方面的内容.服装款式的研究,从设计与裁剪方面进行专
业技术性的研究也较为普遍的,但是从美学理论角度对服装款式进行深入的研究却不是很多[ 1 -3 ] .从“古
典”与“浪漫”两个方面研究服装款式的美学风格问题,更是一个重要又别致的话题,也是新鲜的尝试.“古
典”与“浪漫”是一对相辅相成的概念,在人类文化观念和美学思想发展中,蕴涵着丰富的内容,也有着比较
久远的发展历史,呈现出缤纷绚烂的景观.但在服装款式发展中,就显现为两大迥异的特征.本文针对服装
款式中的古典与浪漫进行美学分析.
1 “古典”与“浪漫”概念的界定和辨析
对于“浪漫”比较好理解和区分,“浪漫”体现的是一种风格和情调;但是对于“古典”往往容易被误解,
很多人喜欢望文生义,而不去细究,以为“古典”就是古代或古代经典的意思.在文学领域,人们喜欢把古代
文学称为古典文学,认为古典比古代更有文化意蕴.古代只表示时间概念,而“古典”既涵盖古代这一层时
间的概念,又有深厚、庄重、典雅的文化内涵.古典与浪漫是相对而言的,19 世纪欧洲一些哲学家和文艺理
论家在讨论文学理论问题的时候,已经看出有一类文学艺术作品是以理性思辨为核心,以高贵、典雅和规
范的表达为追求目标;而另一类作品却以强烈的主观感性表达为主体,重在体现个性情愫,以引起情绪的
波澜与激越为目的.为了把这两者的不同风格与基调形象清楚地表达出来,他们借古希腊神话中的两位神
祈来作为代表:一个是象征美与理性、光明与秩序的太阳神阿波罗;另一个是象征激情与幻想、黑暗与变化
丰富的酒神狄俄尼索斯.
“古典” 与“ 浪漫”最早被欧洲人所使用,他们常常把“古典”与历史概念中的“古代”相混淆.在西方,
古典时代是指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发展时代.从文艺复兴以后欧洲人看待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文艺自
然是古典的.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古代的文学艺术作品并不一定都是典雅和规范的.
德国作家、文艺理论家席勒在论《素朴的诗和感伤的诗》一文中,也谈到了近似于“古典”和“浪漫”两种
不同的文学艺术风格,其“素朴”的概念强调对原始自然的摹仿,追求人与自然的合一,在深层次的本质意
义上接近于“古典”,“感伤”则强调理想与激情的表达,由于工业化对自然的破坏,资本主义经济与商业化
对纯朴、自然、美好人性的泯灭,诗人、艺术家便在对现实的失望中追寻心灵中美好的情愫,所以“感伤”接
近于“浪漫”[ 4 ] .
“古典”一词最早是由罗马人提出的,认为凡是符合古代希腊艺术标准的就都是“古典”的.“浪漫”一词
来自“罗曼司”,现在称为“罗曼蒂克”,最早也是被罗马人所使用.而现在人们所说的“浪漫”一词,最早则是
由英国启蒙主义作家斯威夫特1712 年描写一次在树荫下举行餐会时使用的.18 世纪下半叶“浪漫”一词
在英、德、法等国广泛流行开来,18 世纪末,歌德首先区分了“古典诗和浪漫诗的概念”.波兰文艺理论家简
·史尼亚迪基《论古典主义的和浪漫主义的著作》一文中写道:“所有古典主义的诗作都符合诗的规范,这
些规范布瓦洛为法国人立下,德谟丘斯基为波兰人立下,而贺拉斯则为一切诗文优美的国家立下.”波兰美
学家瓦迪斯瓦夫·塔塔尔凯维奇在《西方六大美学观念史》中认为,古人思想的近世的赞赏者和模仿者,其
所以赢得他们的伟大性,无非是因为具备了众所周知的艺术的法则与规范,在他们心目中“古典主义”的作
家,便是那些恪守写作成法的人.所以“古典”代表着传统的、一流的、杰出的,而且历经世纪考验而永垂不
朽的水准,因此“这些作品都被公认为最精致,而且都被推许为后代青年的典范”.这是就“古典”问题说的.
对“浪漫”问题,他认为浪漫主义的艺术是完全或主要依赖感情、直觉、冲动、热情和信仰的艺术,也就是特
别偏重于人心之各种非理性的作用;是依赖性想象力的艺术;浪漫主义反抗一切既有的公式,凡是被大家
所接受的规则、原则、要诀、准则、习惯一概都是被藐视、扬弃和攻击的对象;浪漫主义主张文学艺术家在创
作时要完全处于无拘无束的自由状态,无需顾虑任何成规;浪漫主义崇尚气韵生动、有活力、动态的、诗情
画意和不凡的东西等等.总之,浪漫主义“是古典主义的反面,它致力追求的既非形式之美,当然也不讲求
比例之美与各部分之间和谐的安排.”
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不管是往昔还是现代,凡是属于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都可以作为共享性财富
加以利用.关于古典和浪漫的风格因素也适用于我们民族服装款式的发展演变特点.
2 服装款式中的古典美因素
中华民族服装的款式,远古的尚不说,从最早创建冠服制度的周朝开始,最高统治者就对王公贵族规
定了着衣制度,比如《周礼·春官》记载:“司服掌管王之吉凶衣服,……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
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之衮冕;享先公,享射,则陛冕;祀四望山川则橇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群小
祀,则玄冕……”[ 5- 7 ] 古人把祭祀看得很庄重,在严肃、隆重的祭祀仪式和活动中,统治者对服饰的要求自然
是非常严格和讲究的.不仅如此,《周礼·春官》中也对战争、朝拜、丧事以及平时的着装都给予了严格的规
定,既然有了规定,服装款式的设计、裁剪、缝制等环节,也要严格按照规定进行.所以,由衣冠制度所生发
的各种行为与形式,都是庄重、高贵和典雅的,具有一定的社会规范性和历史文化蕴含.
周代最庄重的服装是裘衣,俗称大裘或皮衣.是用兽皮制成的,而裘衣中最贵重的则是狐皮裘衣,最粗
贱的是羊鹿皮大衣.当时最贵重的皮大衣是用貂鼠皮做成的,一条貂皮方不过尺,要用60 多条才能制成一
件完整的裘衣.据说古人曾做过试验,冬天如果穿羊鹿皮衣,二更天就寒气透骨,但是穿貂皮衣服,站立在
寒冷的风雪之中,即使到了四更天还很暖和.这样贵重的衣服,自然只有最高统治者才有条件穿着.当时,
只有周王在重大的礼节、仪式和活动中,才穿这种衣服.它不仅具有服装实用的价值,而且在社会与历史的
文化学内容方面也具有深刻的内涵.
在周朝,王公贵族们穿着贵重的裘皮大衣行礼或者接待宾客,以示庄重、正规,外面还要加一件袖子比
较短的罩衣,叫“裼”,这样的着装既威严又美观.《礼记·王藻》记载:“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子
狐青裘貂袖,玄绡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犬羊之裘不裼.”裘衣上加裼衣,不仅只是为装饰
美观而为之,更是身份地位的体现,质地低劣的裘衣之外是不能加裼衣的,比如用犬羊毛做的裘衣.裼衣的
颜色还要与兽毛的颜色和谐搭配,才符合要求,而且也美观,否则被认为是不恭敬.
最早的衣服分为上衣下裳,上衣使用正色,下裳使用间色.周代朝服天子穿白色上衣,诸侯穿玄色上
衣,大夫、士也穿玄色上衣.天子、诸侯都穿朱色下裳,大夫穿素色下裳,上士穿玄色下裳,中士穿黄色下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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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士则穿杂色下裳.在这里,款式尚且不论,就连衣裳颜色都有严格规定,不能随便穿着,这是典型的理性
化的表现,所以是非常古典的.
春秋战国时代,出现了一种叫“深衣”的服装,这种服装更是典雅、庄重.这是田孜、诸侯、大夫和士庶平
时所穿的衣服,其特点是将上衣下裳连缀在一起(最早上衣下裳是分开的) .《礼记·深衣》记载:“古者深
衣,盖有制度,应衣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边,腰缝半下.”又说:“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
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 3 ] 深衣因为“应衣规矩绳
权衡”,既不能太短而露出肌肤,也不能太长而拖到地上,并且对款式样子的裁剪制作都有很严格的要求,
比如“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抱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
政,方其义也.”这就对衣服的长短、高低、水平等环节进行了规范性的规定,而且说明这是符合社会道义
的.所以《易》对深衣评价道:“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无法意识,故圣人服
之.”[ 3 ] 深衣不但符合社会道义和人伦要求,更与天地自然相吻合,与一年四季中的12 个月都相呼应,这就
应了中国服饰要践约“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念,正因为如此,故而能使人“安志平心”,可谓作用巨大.这种衣
服之所以成为“深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社会文化含义,上自天子,下至士庶均皆服之,且坤六二,应无法,
安志平心,其意蕴极为深沉、厚重,不愧称为“深衣”.
深衣是后来长衫、袍服、大衣、连衣裙、旗袍等上下连缀服装的先型服装,其衣袖(袂)圆如规,衣领(袷)
方如矩,背缝直如绳,下摆(下齐)如水平,腰缝是下齐的一半,所以是“应规矩绳权衡五法”.深衣裁剪缝制
的时候,还要求用十二幅布,与自然中12 个月相对应.深衣在髀胁两者无骨的地方还要束带,在衣襟和衣
袖边还要“续衽钩边”,绘制文采图画,这样既规矩、美观,而且大方、庄重.因此,深衣是古代最高贵、规范和
典雅的服装,涵盖了统治者的政治思想和社会的伦理道德观念,以及“天人合一”的自然法则,同时又具有
突出的审美因素,比如袖口的圆润、中规,领口的方正如矩,背缝的垂直和绳,下摆与地面的平行无差,腰部
束以腰带,衣边、袖口饰以花边,长短合体,让人举止行动方便、灵活,没有任何妨碍,而且阴阳相合相谐,这
些都是既端庄典雅、又美观规范,非常合体实用,具有非常深厚的民族文化蕴含与美学韵味.民国时期的中
山装、建国以后的青年装、干部装、学生装、各种工作制服等,还有改革开放以后的西装,可以说都是古典服
装的范例.在实用之外,中国古代服装更重视文化层次,伴随着文化观念,又体现了古人对着装的审美追
求.
在秦汉时代以及后来的历朝历代,中国服装款式的发展演变,就越来越成熟、完整,从帝王到百姓,冠冕、衣饰、鞋履等规定更加严格,而且等级森严,身份分明,甚至连服饰颜色、衣服质料都有不同的标准要求,不能随便穿着使用,而且也更不能冒犯、僭越.服装款式的发展,从最早的上衣下裳,到深衣的出现,再到后来的袍服以及各种式样的上下连在一起的长衣,都具有规范性的特征,服装款式这种规范性的特征,虽然不能用上文所列举出的诸如“伟大”、“杰出”、“一流”等古典的美学含义去一一对号入座,但却完全可以评价它是“传统的”,“规范的”,“优雅的” ,“庄重的”,体现了严肃特殊的社会性“气质”,符合古典美的法
则,所以能够长久流传,并被人们普遍接受,形成了一种公认的标准、尺度、法则和示范,为后世人们所效仿,而且也发展成为稳定、成熟的民族化的文化性符号与审美性符号.
3 服装款式中的浪漫美因素
对于服装中的浪漫因素,最早的例证是晋代妇女所穿的一种叫做“垂髾”的裙服.干宝在《晋纪》中记
载:“秦始初,衣服上简下丰,着衣者皆恹腰.至元康末,妇女两当加乎交领之上.太康中,又以毡为帕头,及
络带、裤口.”
[ 3 ] 这种上短下长的款式,已在上下衣裳的长短比例方面打破了传统规矩,在平稳发展中出现
了较大的变化,让人耳目一新,视觉一亮.同时,妇女们的衣衫多用双襟款式,崇尚宽博,领口、袖口多饰以
花色边缘,下衣更多的则是多条纹间色裙,衣裙中间还围着一条围裳,这种服装款式一直流传、影响到唐
代.爱美和讲究的妇女们在上衣上还穿上一件帔子(即霞帔) ,显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以前的上衣都
是参裹式的斜襟,晋代女子上衣则采用对襟款式,这是一种大胆开放的表现,上衣尺寸缩短,是爱美和追求
情调的表现,而且也是张扬个性的举动,充满了现代精神气质,和现在街上女孩们穿很短的上衣没有什么
差别.这种着衣情况在社会稳定、政治控制严密、思想观念僵化、王权强大、等级制度森严的朝代几乎是不
可能存在的,特别是在儒家思想盛行的汉、宋、明、清等朝代都不可能出现.魏晋南北朝一个特殊的历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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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社会动荡不安,政权变化急剧,思想意识多元化,儒、道、佛等思想与哲学观念并行,所以人们的思想意
识与精神追求才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人们的个性施展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说古典风格强调的是规范、既成法则和封闭性因素,注重继承和沿袭历史,而浪漫则突出的是个
性追求、革新创造、大胆突破既成规矩,从而成就一种新的美学法则.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一种更典型、
更富于浪漫色彩的妇女服饰———“垂髾”服.这种衣服的浪漫情愫主要集中在衣服的下摆部位,当时的人们
通常是将下摆裁剪成三角形款样,上款下尖,层层相叠,这就是所谓的“髾”.“垂”是指从腰围中伸出来的飘
带,由于带子飘得很长,走起路来牵动着下摆的尖角,宛如飞燕在空中飘舞,轻盈、灵巧,而且优美、可观.魏
晋南北朝时期,妇女们充满浪漫激情的着衣情形和胜景,文学家们在其作品中多有动人心弦、摄人魂魄的
尽情描绘,比如曹植在《洛神赋》中就这样写道:“奇服旷世,骨像映图,帔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
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他还在《美女篇》中写道:“攘袖见素手,皓腕约
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在唐代中期,又出现了一种非常自然,但却极为奢华靡艳的裙子,叫“百鸟毛裙”.这是唐中宗李显的女
儿安乐公主穿出的一种时装.《新唐书·五行志》记载:“安乐公主使尚方合百鸟毛织二裙,正视为一色,傍
视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而百鸟之状皆见.”[ 6 ] 百鸟毛裙不但色彩丰富艳丽,从每一个角度都能
看出不同的颜色,而且也能使鸟儿的形象活灵活现、完全逼真地显示出来,可谓巧夺天工,匠艺佳绝.用百
鸟毛制作裙子,是一大创举,也算是亲近大自然,崇尚生态美学的创造性举动,这当然是用现代思维标准对
古人进行评判,是不符合彼时彼地实际情况的.安乐公主让服装师傅所制作的这种裙子,是极其豪奢的,这
样华丽的毛裙,每条价值为一千缗.她一下作了两条,将其中一条献给了皇后,皇后再采集贵重的鸟毛进行
加工,做成鸟兽形状的新样式,耗去工费巨万.这样的举动已经称不上浪漫,已经失去美学的意义,在奢靡
之外,又该加上一层破坏的举动.自从安乐公主穿了这种款式的“百鸟毛裙”,在宫廷内外引起了一股强劲
的效仿之风,贵族、官宦人家的妻女纷纷指使织工们进行仿制,不长时间,出现了“山林奇珍异兽,搜山荡
谷,扫地无遗”的惨况.全国整个林间、田野里的珍禽、异兽几乎被猎获殆尽.这已经不是人与生态及自然相
亲相近了,更不是什么审美追求了,而是一种恶浊风气的蔓延,是一种严重的破坏和犯罪,绝无文化和审美
的意义存在,所以,浪漫因素也就消失了.
唐代是一个经济发达、文化昌盛、内外交流频繁的时代,也是思想大解放的盛世,妇女衣裙制造技术大
幅度提高,服装款式也比以往任何时代丰富、繁多,主要特点是大胆外露,开胸很低,在质料方面多用丝绸
绢纱,质地贵重,色彩艳丽,样式新颖,装饰精美,既露又透,可谓空前绝后.唐代是一个富有激情和浪漫的
时代,所以服装追求就非常大胆开放.这是上层社会的服装发展状态,下层人民也有自己的特别追求.
唐代的下层妇女穿不起昂贵、华丽的百鸟毛裙和绫罗绸缎服装,却以布料的色彩和服装的样式张扬自
己的个性,体现时代精神和不俗追求.百鸟毛裙,可以说是贵族的时尚,而石榴裙则是民间的时尚.石榴在
色彩上是受植物花卉色彩启示的结果,《时装》杂志执行主编程梅女士说:“如果没有鲜花和花丛,时尚就不
存在.”[ 2 ] 唐代女子衣着色彩很丰富,她们根据自己的性情爱好喜欢穿红色、浅红色、淡赭色、浅绿色等,还
有深红色、杏黄色、绛紫色、月青色、草绿色等,确实是裙色鲜艳,五彩缤纷,丰富中求别致、多变,以充分体
现个性追求与爱好.民间尤其流行的是具有浪漫情采的“石榴裙”,而且流行时间也相当长,特别是青年女
子特别喜欢穿着.唐代的传奇小说和诗歌作品中,有不少作品描写到当时妇女所穿的石榴裙.《霍小玉传》
中写霍小玉穿着石榴裙,楚楚可爱,妖艳动人.杜审言的诗有“桃花马上石榴裙”的描写,李白也有“移舟木
兰棹,行酒石榴裙”的诗句,白居易亦有“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的诗句,万楚的“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
妒杀石榴花”更是流传很广的名句.石榴裙流行之广在《燕京五月歌》中有很形象的描绘:“石榴花发街欲
焚,蟠枝屈朵皆蹦云.千门万户买不尽,剩将儿女染红裙.”这确实是一种让人激动的盛况.石榴裙后来成为
女性以妖娆美姿吸引、诱惑男人的代名词.石榴裙是以其突出的色彩来诠释其浪漫情韵的,并以其美艳的
视觉效果显示其动人心魄的不可抗拒的魅力.从这一点上说,石榴裙具有恒久的文化审美学意义,比如某
男拜倒在某女的石榴裙下,将永远作为男女风流韵事的标识语而存在.服装的颜色鲜明地区别了人的性别
特征,正如当下一位专业人士所说的,“服饰使男性更具男人气概,使女性更有女人气质,促成两性各向异
端发展,造成其体态上的鲜明差异.但服饰在促成性别差异的同时,又起着吸引力的作用.服饰使男女的体
态差异越大,这种吸引力也越强,越能起到表明和确立社会性别角色的作用”,“服饰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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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通过视觉符号进行形象交流的工具.服饰的形象代表着个体的特征,但是又脱离不了集团归属的范畴,
既有符合社会规范的特点”.百鸟毛裙显示的是上层女性的高贵身份,石榴裙则是民间对女子对个性爱好
与追求的张扬[ 3 ] .
浪漫风格除了张扬个性,追求革新创造,打破成规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别出心裁,另劈蹊径.安乐公主
的百鸟毛裙和民间女子的石榴裙可谓是在追求浪漫方面别出心裁和另劈蹊径的典型例证.
4 结束语
“古典”基于理性,是简单的、静态的、严谨的、高贵的、典雅的、规范的、精粹的表现,而且也很超凡脱
俗,很注重于固定和完美的形式,所以,强调合理性,也更注重传统的观念;而浪漫则基于感性和情感的因
素,它是动态的、任性的、放达的、激烈的和丰富复杂的,它与现实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比较注重具有生
命及感性的形式及内容,并且崇尚个性化的表现.浪漫之美凸现的是激情之美、热情之美、理想之美;诗意、
抒情之美;不合乎形式或规则的精神与无定形之美;奇异、无限、深刻、奥秘、象征、杂多之美;虚幻、渺茫、如
诗如画之美;强力、冲突、受苦之美;乃至极具震撼之美.当然,古典和浪漫不光是文学和艺术风格的专利,
服装款式发展演变中这两种艺术特质,也是非常典型的,因为服装也是艺术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
总之,服装款式中古典与浪漫这两种美学风格的具体表现,其发展演变所呈现出两条明晰的线索,而
且两两并行不悖,或交互映衬,或相互融通的规律性的轨迹,充分体现了事物发展变化的逻辑性特征,即由
低级向高级逐步上升演进,从最初的遮羞、御寒、护体等实用层面,最终发展到体现社会内涵,文化价值观
念和审美境界追求的高级层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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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sthetic analysis of classical and romantic style in costume
LANYu1 ,TIANLi2 ,3
(1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Xi′an 710048 ,China ;
2 .School of Fashion and Art Design ,Xi′an Polytechnic Unviersity ,Xi′an 710048 ,China ;
3 .Sci .and Tech .Administration Dept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Xi′an 7100 48 ,China)
Abstract :On view of history development and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the classical and romantic style
which appears in costume types are analysed .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costume is from
primary to senior ,frompractical level to cultural and aesthetics level .
Key words :costume stye ;historical evolution ;aeshetic analysis ;classical and romantic
编辑、校对:武 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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