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传媒生态的变化与舆论引导策略研究_孙璐.pdf

东南传播 2023 年第 5 期（总第 225 期）72香港传媒生态的变化与舆论引导策略研究孙 璐1，2 周 悦3（1.广东财经大学财经新闻教研室 广东广州 5103202.大湾区网络传播与治理研究中心 广东广州 5103203.广东财经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网络传播学院 广东广州 510320）摘 要：本文旨在分析国安法实施后香港传媒生态的变化，进而讨论中央对香港舆论引导的增效策略。香港国安法的颁布和实施给香港传媒生态带来重大变化：首先，反中乱港媒体受到依法惩治，苹果日报、立场新闻、众新闻等机构均不复存在，“失守”后向更隐秘的网络平台“进攻”；“我方”媒体大公报、文汇报等一直以来秉持爱国爱港原则，影响日益增大；大湾区之声等中央政府的直办媒体成为新尝试；中间派媒体受到的影响最为复杂，政治派别、媒体平台、传播方式等方面的因素有待考量。中央对港传播舆论引导应当善用“意见领袖”，扩大传播效果号同时通过多种渠道，互相引流，使效果最大化；通过讲述“中国故事”，引发香港民众“共鸣”；循序渐进，提升“粤港澳大湾区认同”。关键词：香港国安法 对港传播 传媒生态 舆论引导一、研究背景香港回归祖国后，广大香港民众逐步理解并接受“一国两制”。但是，由于长期的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等复杂原因，港人在身份认同上体现了“二元特征”即“香港人”意识与“中国人”意识矛盾共存。香港非法“占中”行动、“公投”闹剧、政改风波，再到修订“逃犯条例”所引发的一系列暴力事件等都是该矛盾的集中体现。反中乱港媒体大肆鼓吹港独，助推了暴力活动。为了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维护香港长期繁荣稳定，保障香港居民合法权益，2020年6月30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次会议通过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法（简称“香港国安法”），该法于2020年7月1日生效。香港国安法的颁布和实施给香港传媒生态带来重大变化：首先，反中乱港媒体受到制约，苹果日报、立场新闻、众新闻等机构均不复存在，“失守”后向更隐秘的网络平台“进攻”；“我方”媒体大公报、文汇报等一直以来秉持爱国爱港原则，影响日益增大；大湾区之声等中央政府的直办媒体成为新尝试；中间派媒体受到的影响最为复杂，政治派别、媒体平台、传播方式等方面的因素有待考量。其次，民众心态如何？香港国安法的实施是否影响香港民众对特区政府和中央政府的信任和态度？再次，政治环境变化，爱国爱港媒体成为主流，媒介对于现实认知的形塑尤为重要，如何扭转反对派媒体长期选择性报道在香港青年一代中造成的刻板印象？如何利用媒体平台弥合分歧，增进认同？如何提升中央对香港舆论的引导力？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二、学术史梳理及研究动态媒介现实（mediareality）来源于社会现实（socialreality），却不等同于社会现实（Berger&Luckman，1996），媒介现实影响人们对社会现实的认知。新闻并非自然的产物，而是一种社会真实的建构过程（GayTuchman，1980）。媒介报道反映国家观、认同观与当代身份政治（identitypolitics）。部分反中乱港媒体长期以来的煽动性报道和偏颇的选择性呈现强化了香港青年对内地错误的刻板印象，形成两地交流融合进程中提升认同感的心理障碍（傅承哲，2019）。香港国安法实施后，反对派媒体几乎绝迹，爱国爱港媒体成为舆论的主流，这是媒体重新形塑中国形象的重要契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舆论引导，必须更好地弘扬主旋律、更多地传播正能量（2014&2019）。现有关于舆论引导的论著多集中于内地语境，少有涉及香港问题。笔者以“香港”和“传播”为主题词在CNKI进行主体词跨库检索，有关的论文仅有42篇，专门以（中央）对香港传播（简称“对港传播”）为主要内容的论文仅11篇。对港传播是一种特殊传播，传播对象是同属于一个中国但又处于不同制度下的香港同胞，是为创造有利的舆论环境及进行充分的民意动员。现有文献主要涉及对香港传播中内地形象的塑造。相关学者认为，对港新闻传播策略应当适应香港地区的时政格局变化（张涛，2014；戴恩慧等，2015），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给香港发展带来新的契机（黎沛文等，2019）。新媒体环境催生的香港青年世代和在“旧世界”中使用传统媒体的人们相比，会有更大鸿沟。如何增加对这个群体的认识，促进彼此间的沟通，减少差异和矛盾，是当前香港社会的一个重要课题（苏钥机，2015）。香港青年国家认同构建问题成为两地学者共同关注的话题（曹琬茜，2018；陈喆，2018；董丽萍，2018）。香港中文大学香港青年的社交媒体应用及政治参与的调研（2017）试图探究香港青年的媒介使用习惯及和在线（online）与线下（offline）的政治参与有何关系，获得公共事务信息主要来源为社交媒介的青年倾向比较复杂。现有研究多涉及国家认同而鲜有关注香港传媒：如智媒时代香港青年网络意识形态分析与治理研究（李雪晴，2020）；新媒体环境下香港青年国家认同研究（崔远航，2020）；香港青年社会运动的激进化现象、机制及应对策略研究（蔡一村，2020）；香港政治亚文化对“一国两制”的影响及其整合路径研究（张伟，2020）；媒介记忆视角下香港通识教科书的国家认同研究（方惠，2021）等。此前同类研究集中于增强香港民众（尤其是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研究、加强香港通识教育的研究、落实中央对香港全面管治权等法律政策层面的研究，鲜见关注香港媒体，对于如何通过传媒（尤其是新媒体）提升对香港传播效果的关注不足。三、国安法实施后的香港传媒生态（一）从政治倾向后果看：反中乱港媒体销声匿迹，中间派媒体情况复杂香港国安法的颁布和实施给香港传媒生态带来重大变化。从政治倾向看，香港国安法实施后，反中乱港媒体受到的惩治和影响最大，以政治立场极端、猎奇著称的反中乱港本文微信网页版特别策划宣传党的二十大：新时代叙事研究DOI:10.13556/35-1274/j.2023.05.00773东南传播 2023 年第 5 期（总第 225 期）2023年第五期媒体“壹传媒”已经销声匿迹，它旗下的苹果日报也已停刊，立场新闻、众新闻等都不复存在。反中乱港媒体“失守”后向更隐秘的网络平台“进攻”；海外驻港媒体反中乱港声音有所收敛，部分机构转战于更为隐秘的网络平台。香港国安法对中间派媒体影响复杂，应当充分吸收可以团结的力量。中间派媒体受到的影响最为复杂，其报道倾向性多向爱国爱港方向倾斜，政治派别、媒体平台、传播方式等方面的因素有待进一步考量。“我方”媒体大公报、文汇报等一直以来秉持爱国爱港原则，影响日益增大。（二）从媒介形态看：对新媒体平台的影响较大，网络舆论生态得以净化香港国安法实施之前，网络媒体专业化程度低，为政治利益及赚取流量不惜捕风捉影，互联网上充斥着许多不实之词和虚假消息。从媒介形态看，香港国安法的实施对香港新媒体平台的影响较大，互联网舆论生态得以净化。多家发布虚假信息自诩为“独立网媒”的相关机构纷纷被依法取缔，它们实则受到反对派、境外反华势力直接或间接资助。传统媒体方面则由于审校制度相对成熟，报道多相对客观，香港国安法对其影响相对较小。此前，内地传统媒体在港难以“落地”，新媒体的迅速发展为香港和内地提供了可以直接的交流平台，但也存在着诸如民粹主义抬头、阅读浅表化等弊端。与内地相比，具有影响力的、仅依托互联网的新媒体账号在香港相对较少，更多的是依托于传统媒体（报纸、电视、电台）而衍生出来的账号，粉丝数从几十万到两百多万不等。因此，新媒体平台或成为中央对港传播的关键。另外，由于香港电台、有线电视新闻台等传统媒体在香港拥有较高权威性，其新媒体账号也有着较高的影响力。（三）从传播渠道看：中央直办媒体成为对香港传播的新尝试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粤港澳大湾区之声（以下简称“大湾区之声”），于2019年9月1日正式开播。这是中国首个专门面向粤港澳大湾区播出的国家级电台频率，主要播出更易于港人接受的粤语节目，亦搭建新媒体平台，成为中央对香港传播的新尝试。该频率的前身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华夏之声，虽然大湾区之声的开播时间在香港国安法实施前，其中央媒体的性质展现出中央对香港问题的持续关注与前期布局。大湾区之声不仅是一个国家级电台频率，还是一个拥有音视频新媒体产品的综合传媒品牌，希望通过“大湾区”凝聚共识，吸引青年。2022年7月1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CGTN纪录频道和粤港澳大湾区之声频率在港落地。作为助力推动香港“一国两制”实践行稳致远的具体举措，也作为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献给香港同胞的一份厚礼，该事件具有里程碑意义。此前，信号发射塔多建于深圳，借由地缘优势将信号辐射香港。此种传播方式接收信号较弱，容易受到干扰，难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直接落地。7月1日整频道整频率落地香港播出，实现了信号直接落地（信号由香港的信号塔直接发出），该事件也成为对香港传播渠道上的重要突破。四、中央对港传播增效及舆论引导策略（一）善用“意见领袖”，扩大传播效果香港活跃度高的社交平台种类较多且互动性、操作性强，不少影响力大的新媒体账号同时通过多种渠道，互相引流，使效果最大化。课题组认为，可以通过关键意见领袖的转发，将“话题（topic）”扩展为“议题（issue）”；通过能引发香港人共鸣的故事短片，以视觉化的方式传播，进一步提升影响力。还可以通过媒体合作案例，探索媒体传播新样态（双向互通、合制联播、联采各播、共办活动、同构同享等）。（二）讲述中国故事，引发香港民众共鸣在典型案例中，媒体通过主题、内容、叙事方式等角度改变了人们的认知与态度，进而增进港人对国家的认同，提升民族自豪感。例如，2021年8月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播出反映中国脱贫成果的专题片 无穷之路。从悬崖村的天梯到怒江的溜索，香港籍主持人陈贝儿不畏艰险，带着观众深度“体验”祖国的脱贫之路。无穷之路在香港与内地均反响强烈，陈贝儿以普通香港人的视角，跨越偏见，见证时代，她也因此获得了2021年感动中国人物称号。再如，讲述中国共产党建党历史的觉醒年代，给香港观众带来了内心与视听的双重震撼；又如，TVB以城市为单元重点打造的粤港澳大湾区 系列短片，着力介绍广州、深圳等大湾区的9个内地城市与香港的紧密联系。这些节目，引发了香港与内地青年的推崇与热议，激发了他们爱国爱港的情感，对外宣媒体如何讲好中国故事亦有重要借鉴。（三）循序渐进，提升“粤港澳大湾区认同”香港国安法实施后，众多反对派媒体已经不复存在，当前的传媒生态已从舆论对战到舆论引导转向，“如何实现对香港青年的正向舆论引导”尤为关键。笔者认为，中央对香港的传播应当“内内有别”，即避免采用传统的内宣思路，应当摒弃宣教空洞的语态，更加注重传播效果，做到从“认识”到“认同”，循序渐进，逐渐使之客观认识国情，培养民族自豪感。笔者认为，对香港传播效果的提升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诚然，在现实层面可以“国家认同”为终极目标，提升关注“粤港澳大湾区认同”等区域认同及“青年圈层”等文化认同问题的关注。基金项目：论文系广东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 新媒体基金项目：论文系广东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 新媒体环境下对香港传播策略研究（GD19YTQ01）的阶段性成环境下对香港传播策略研究（GD19YTQ01）的阶段性成果。果。参考文献：1.黄智诚，李少南.香港的政治传播研究J.新闻学研究，2003（74）：1-17.2.张萌萌.香港政治传播中的认同构建J.探索与争鸣，2012（06）：78-80.3.闵大洪，刘瑞生.香港“占中”事件中的新媒体运用及思考J.新闻记者，2015（01）：65-73.4.胡翼.运用新媒体扩大对港传播路径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7（08）：108-111.5.曹琬茜.香港青年国家认同构建研究D.华南理工大学，2018.6.黎沛文，庄鸿山.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香港青年的公民身份建构与国家认同问题研究J.青年发展论坛，2019，29（01）：14-21.7.Brewer，M.B.（1999）.Multipleidentitiesandidentitytransition：ImplicationsforHongKong.InternationalJournalofInterculturalRelations，23（2），187-197.8.Law，W.W.（2004）.Globalizationandcitizenshipedu-cationinHongKongandTaiwan.ComparativeEducationReview，48（3），253-273.9.Lee，F.L.，&Chan，J.M.（2005）.Politicalattitudes，politicalparticipation，andHongKongidentitiesafter1997.Issues&Studies，41（2），1-35.作者简介：孙 璐 广东财经大学财经新闻教研室主任，博士，大湾区网络传播与治理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周 悦 广东财经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网络传播学院2021级广告学专业学生。【责任编辑：温华英】特别策划 宣传党的二十大：新时代叙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