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宰相杜审权夫妻墓志考释.pdf

年第 期秦金聚:晚唐宰相杜审权夫妻墓志考释徒兼太子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尉京兆杜府君墓志铭门吏中大夫守中书舍人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崔朗撰前乡贡进士郑蠙书上受命之明年丞相杜公留镇许昌 粤以其年七月十八日移疾告薨享年七十有二爰命旧吏、中书舍人崔朗勒铭以纪 谨案:杜氏出自唐尧刘累后历夏商为御龙豕韦氏殷末迁国于唐 周成王灭唐又迁之杜爰封杜伯 洎隰叔奔晋为大夫士氏 厥后士会世居杜城者皆袭杜伯为氏 居鲁大夫泄继之在汉御史大夫周以豪族自南阳徙茂陵始为京兆人 子延年又迁杜陵大为三辅右姓 晋当阳侯以勋庸显子眺以襄阳望族闻六世祖安吉公讳淹 克相王室四国以蕃载于赓歌叶赞明允 五世伯祖莱国公业参缔构 佑弼我圣功一匡其刑德以表有夏格于元龟 曾祖讳俌洋州长史、赠户部尚书 祖讳佐大理正、赠太师 先考讳绛太子宾客、赠太尉 公讳审权字得钧 绍奕叶之鸿休钟炳灵之异秀显其积庆丕耀耿光少时世父丞相元颖异其杰立尝指视谓人:“此特操不群期必经邦成化后居位且过我”当世名公巨士折位旋行悉愿从公游大和五年射策上第授弘文馆校书 始从鄂州崔公尚书郾为观察推官 复为浙江西道推官 就吏部试两题判入上等得蓝田尉 一年郑相国肃镇河中奏监察御史专掌记室事 拜右拾遗迁右补阙 假名器者悉退去不以其付者必直闻用饰正言不为枉挠介意 进起居舍人修注记十卷 笔削无遗事训齐謩谟启迪后圣为大范 改司勋、考功、吏部三员外郎 居考功、吏部黜陟不得容私黠吏洒洒奉事以无忽 自拾遗至考功员外悉得兼修撰居太史馆尽石室裁成义类 未几为兵部郎中兼侍御史知杂事 慎守程度国章无党轨物齐人雅雅有序 上思得才华懋实润色圣谟典职纶翰者以本官即命知制诰 踰年加中书舍人用知贡举考文行以声实稽宪章以程才敷求无得容间显拔俊良千万箝口 诏加赐紫绶金鱼拜礼部侍郎防御陕州观察使 先是居河之濆激湍毁没民田移于中沚税籍甚苦不能免复 公一除去之百姓喧哗相与喜人人安生无转徙流亡闾里益貌 上复念即理于阙下 用表以能叶中训明练于刑政拜刑部侍郎 因守本官、直翰林承旨密勿无与比累加户部、兵部侍郎 在禁载洁其矩不以其所为加于人用其静以道自胜 懿帝龙跃丕图新造区夏期弘大教缉宁于邦家乃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在昔相国季父居内署能以谠议克扶大业而尹天下 公复在重任允叶明谟以光辅先皇 谐二圣之昌期居一家而克绍 迨垂统辅化万方治理兵革水旱无以灾为四夷面内罔有不率 澄九流于既清启四门以尽辟 涨海不惊重译践迹 奏请外府辟从事唯其才当岁得叙九品以来群俊进士三年得赴选诏从之 转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户部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 万邦惟宪百僚师师用表正于上下公既道直不欺匡救必举将安止足之分亦不以言明于同列 暨伏奏上前必尽诚以免告 因拜疏沥恳不报连章三上请益坚不能夺 乃授钺镇海军节度使兼中书门下平章事恩加愈隆 诏检校左仆射 值徐方戍卒自岭徼煞帅叛归立军正庞勋日为剽害内戕其守拒命攻取 聚党数万内外骚动 上命征淮蔡、魏博、陈许河南之师以除之 兵连年不解绵地且千尽吞贼境驱汴蔡穷民委食与帛逼下泗州将据其要涉淮之南暨连江营屯相属 水军陆战常一日数合淮南士女老弱惴恐旦旦争渡江且盈万户里闬无与容迹 公分兵棋布军令精明不敢犯悉庇以生保貌聚 泗守杜慆擐甲尽敌城益危攻取益坚 士卒斗伤久食尽道不通无相与继 公即命都将翟行约将千人会讨 行约占山驰下贼穷不得达其进弥厉群党大炽步斗且久直奏四山下值伏兵尽格煞遂围淮口 辛谠乘城来告传慆命再乞与师 益千人复遣衙前将赵巽往合 淮南军载米盐益万一千五百斛得天使张存诚新罗船外设版竖女垣在上分布士卒杂淮南弩手 用楚州军合势先发断斫锁淮贼路被顺风直进军皆大呼殊死遂疾城下 凡三活泗人计粮盐军用益数十万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卷帅臣得以功加于上获持久以全卒擒徐恶诏加检校司空进司徒、兼尚书左仆射 公亦未尝自以为功 上方再倚以为用会亲连贵里忽忽不乐惧以疾辞 俄复仗节河中、检校司徒、平章事 蒲民饮食充充然产有恒心 就加太傅 二年授忠武军节度使、平章事如旧 凡丘赋军食必备民间婚娶丧祭必以时日得嬉戏燕乐 拔拒军中各无违意廪盈于粟菽库羡于钱镈 上将诏归垂默以共理之 未踰年贵人遽以传告内外震惊上追恸不视朝三日赠太尉 复命谏议大夫李汤以吊、工部侍郎李景温以册就第仍赗粟帛 以其年十月十五日归葬京兆府万年县洪原乡少陵原以从先太尉之茔礼也 公先妣清河崔氏赠魏国太夫人开元中御史大夫隐甫之曾孙、陕府右司马赠右庶子胜之女 寔有明德耀于宗亲 夫人陇西李氏山南东道节度使文公翱第六女累封鲁国夫人 显显令懿葆光于家 内职以仪荐我明祀 洎咸通六年居浙右先公即世 季弟致美前任左拾遗 子五人 长曰让能登进士第累迁长安尉校理于集贤院 次骧度支推官、检校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 次彦林、弘徽、汝砺皆以进士知名器抱冲深识有兼量 各怀经济赫大其声 振耀斯文韡韡弥茂 女一人适监察御史李凝庶 公道贯古今学识宏达居家严肃不见惰容 静专动检斯须不违于仁室 无异处不事其华端默思道必终日而亡倦 擅声籍于朝亦不以峻洁为任教化顺其所理务以匡济为用 扶翼调畅旁礴亭毒守中和于程式无得逾其出入 在西掖成纶阁集廿卷在翰林编金门集廿二卷著杂文赋集廿卷合前注记七十余卷 恢张帝业赫赫谋猷 大明高悬六幽必被 浮伪尽斥华实相资 殷周诰盘无得以逾可谓穷经纬于天人克成声于九变 潜动垂象文律以清洪纤式孚幽蛰尽起邈不可具举朗以荒薄无似获备宾吏得簉门下具昭懿范衔悲刻载以永终极 铭曰:维唐垂衣庆亿万祀 圣十八叶贤相辅位 明明太尉肌德顺祉 光我有夏风雨以赐 日月及照萃以丕至 两河漠矣三边弗备 无有戎事以弼以理 载安分陕惠养寔貌 化未于期赤子宛宛 暨提使符来江之浒 狂卒埏灾万不能御 烟涨梯冲泗城在下 夫饥儿号窜食无所 亟告亟来兵即付与 淮流激奔断锁以斧 叫噪齐拏惊雷疾雨 委食以食父以汝汝 三入赢粮泗人尽哺 上加好爵陟位司徒 稽首拜首衮衣以敷 上省元勋式遏于蒲 三事尽加次授忠武 安尔井丘怀我士伍 濯热以风无苛以虎 熙熙春令跃跃畴人 既亡逋滞亦富其邻 上启元命丕新龟图 昭嘏于神来期訏谟 宸襟虚凝翼赞是俞 将驾云亭天地告孚 弃而不世负山以趋 四海茫洋三军洏濡 植德既蓘是崇是大 于以克配伊元功是戴 志此贞石永永无斁(二)李琛墓志释文 亡室鲁国夫人陇西李氏墓志铭 镇海军节度浙江西道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襄阳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杜审权撰有唐十七叶号咸通之六年夏四月十八日鲁国夫人陇西李氏薨于丹阳郡舍海榴堂年四十七 以来月二十八日启引于京师 用冬十月二十二日葬于万年县少陵原庞刘村先茔之侧礼也夫人讳琛字耀廷故山南东道节度使、检校礼部尚书、谥文公讳翱之第七女也 文公夫人昌黎县君韩氏令问懿德为姻表宗师 文公有文章大名大和初为中书舍人 是时余方就贡礼部贽谒于门下 一见大蒙奖异由是所业稍稍为人称道焉 其后擢第于春官有故南抵海丰郡时文公廉问桂州顾待愈厚遂有坦腹之选 又二年文公移镇湘潭余方自雍申布币之礼时大和八年也 夫人处繁华不以为矜居贫约不以为慼 其修仪也丽以正其禀识也柔以明其奉上也罄以恭其接下也周以惠 至于诗书词翰之事丝竹组紃之工咸不学而能洞分善否 加以服饰俭雅趣尚凝和岂真仙谪堕之徒欤?配于不才迨今三十有二载 其夫自前进士至将相麻衣至紫绶 夫人历县君、郡君、郡夫人、国夫人之位号禄殊丰约欢保初终诗所谓: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者两无愧焉前年余以久居相位有妨旷之责乞守外任遂建节于南徐 是春夫人有筋骨之疾艰于 年第 期秦金聚:晚唐宰相杜审权夫妻墓志考释步履 及来江外医饵益精自兹岁食饮况绪顿若安泰 始谓天道与善日冀良已孰期奄忽以至于斯 呜呼!岂修短之数适及于此欤!将其夫之叨冒显贵移衅于贤俪欤?彼高高者既不可问惊嗟痛悼其可穷乎?尝谓余曰:人之存亡乃气之聚散耳岂足恶而不言 我如返真君当志我墓慎无牵情以失实乃所望也 今所以不敢假词于有雄文者盖遗约之不可违耳 有男五人曰让能曰梦符曰彦林曰汝砺曰弘徽咸好修业文 女一人字曰纶 皆柴毁过礼 其父抑制之不已尤可愍伤 铭曰:祥莲出水桃照日兰芬鉴澈比性质 瀛洲暂下非凡格孝慈婉敏人标则 岁当甲寅为我匹道义相成致贵秩 哀荣悴泰分如一三纪阙四鸾乃只 笑语之间幽显异烟回电转恍如寐 少陵之下归故里山高土厚年通利 于嗟淑灵永安闭浙水之右拘戎寄 心催神驰去不遂北望长江如绠泪 女从良男有名位启玄扉兮老夫至外甥将仕郎京兆府盩厔县尉卢骈奉命书二、杜、李族望与世系(一)杜审权家族世系杜氏为中古衣冠望族瓜瓞繁衍累世多宦 据杜志杜氏出自帝尧裔孙刘累西汉御史大夫杜周从南阳迁至茂陵始为京兆杜氏 赵超根据新出土文字材料对新唐书 宰相世系中的杜氏谱系做了全面的校注 王力平全面分析和考察了中古时期杜氏家族的郡望及其房支 还有学者依据出土的隋唐墓志对京兆杜氏房分世系进行了详细的梳理 唐朝是杜姓发展旺达之时据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 记载有唐一代杜氏出了杜如晦、杜淹、杜黄裳、杜悰等 位宰相 而据王力平考证为 位宰相 杜志中记载的杜审权六世祖杜淹相太宗 叔父杜元颖相穆宗 杜审权相懿宗 长子杜让能相僖宗、昭宗据杜志六世祖讳淹曾祖讳俌祖讳佐父讳绛不载五、四世祖名讳 五世伯祖莱国公即为名相杜如晦 元和姓纂 记载安吉公杜淹为六世祖其世系为:淹敬同从则自远佐元绛审权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列其谱系为:淹敬同从则自远繁佐元绛审权 此处把淹列为七世祖当从杜志改为六世祖自远、俌应为同一人 即世系为:“淹敬同从则俌(自远)佐元绛审权”杜审权的曾祖俌、祖佐、父绛皆出仕为官 因子有功于社稷依据制度朝廷分别追赠亡故的先人以户部尚书、太师、太尉等显赫的官职杜志和李志叙有子五人名字和雁序或异与新唐书记载的四子、旧唐书记载的三子、元和姓纂记载均有出入此列表于后以便观览(表)表 不同文献对杜审权子嗣的记载文献出处长子其他儿子杜审权墓志让能骧彦林弘徽汝砺李琛墓志让能梦符彦林弘徽汝砺新唐书让能彦林弘徽用砺旧唐书让能彦林弘徽元和姓纂让能彦林弘徽 夫妻志中有一子名字相异杜志为“骧”李志为“梦符”“梦符”可能后来改名为“骧”有待进一步考证 杜汝砺史书失载可以补杜氏世系之缺 新唐书记载的“用砺”元和姓纂中记载为彦林之子 两唐书在成书和传抄过程中会有讹误且李志早于杜志这里应以后成的墓志记载为准长子杜让能两 唐书 有传 咸通十四年()进士历官中书舍人、翰林学士 僖宗末年出任 宰 相 昭 宗 即 位 迁 任 太 尉 景 福 二 年()昭宗被节度使李茂贞胁迫致杜让能枉死后又追赠为太师 杜审权及弟杜蔚子让能、彦林、弘徽、汝砺皆进士第一门六进士崇荣无比 关于杜让能两个兄弟之死两唐书记载相异 新唐书 记载彦林、弘徽皆与让能同日死难而旧唐书记载惟弘徽与兄死难杜彦林则在天祐()初担任过御史中丞杜志记载“女一人适监察御史李凝庶公”此女即李志的杜纶 李凝庶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 记载其曾担任户部郎中、户部员外郎 之前出土的唐故杜氏陇西李夫人墓志铭并序即李凝庶为女儿李绰撰写的墓铭署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卷其官职为中大夫、行中书舍人 李绰和杜让能的儿子杜光乂为姑表兄妹后结为夫妇 李绰于文德元年去世葬于庞流村杜氏祖茔杜元颖为审权之叔父两唐书有传 穆宗朝为宰辅 后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每欲中帝意以固幸乃巧索珍异献之”其与民争利贪得无厌致南诏入侵生灵涂炭朝廷先后贬其为邵州刺史、循州司马大和六年()死于贬所全唐文卷七二四收录其撰写的翰林院使壁记等三篇文章 全唐诗收录赋得玉水记方流诗一首 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下载其与令狐楚等人编撰 元和 辨 谤 略 十卷 新 唐 书 卷 六 载 其 著 五 题 一卷杜审权的母亲崔氏为崔隐甫的曾孙、处州刺史崔潜之孙、崔胜之女 崔隐甫历任洛阳令、华州刺史、太原尹等职 旧唐书崔隐甫传说他“理有威名”任东都留守“为政严肃”新唐书本传对其评价很高:“絜介自守明吏治在职以强正称云”(二)李琛家族世系李琛父李翱母昌黎县君韩氏即文学家韩愈的侄女 李翱是中唐著名的古文家、哲学家两唐书有传 新唐书记载“始从昌黎韩愈为文章 辞 致 浑 厚 见 推 当 时 故 有 司 亦 谥 曰文”新唐书艺文志载其著有李翱集十卷全唐文卷六三四至卷六四收录了其撰写的文章全唐诗卷三六九收录诗七首 李志中“大和初为中书舍人”当指李翱“大和三年二月拜中书舍人”“廉问桂州”即“大和五年出为桂州刺史、御史中丞充桂管都防御使”“移镇湘潭”即“大和七年改授潭州刺史、湖南观察使”唐遮言卷八载有道士预言李翱外孙辈当为将相的故事 而史实是卢求出自范阳卢氏、郑亚出自荥阳郑氏、杜审权出自京兆杜氏均为李翱的女婿卢求之子卢携、郑亚之子郑畋、杜审权之子杜让能后皆显贵为宰相据李志大和八年李氏十五岁嫁给杜审权咸通六年夏四月卒年四十七 同年十月二十二日葬于少陵原庞刘村 杜志记载杜审权去世后“归葬京兆府万年县洪原乡少陵原”则少陵原为杜氏家族墓域 杜审权为夫人撰写的志文记述夫妻之间的真挚感情娓娓道来如叙家常塑造出一个豁达淡泊的贤妻良母形象 志文称李氏“历县君、郡君、郡夫人、国夫人之位号禄殊丰约欢保初终”李志还记载李翱赏识杜审权的才学在审权未中第前大加“奖异”“由是所业稍稍为人称道焉”后“遂有坦腹之选”三、杜审权仕宦履历作为翰林学士傅璇琮唐翰林学士传论晚唐卷为杜审权立有传记 杜志曰:“公讳审权字得钧”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两唐书本传皆记载为“殷衡”当从墓志为是 杜志中“上受命之明年”指唐僖宗登基第二年即杜审权卒于乾符二年()据此推断其生于贞元二十年()新唐书卷九十六记载卒后“赠太子太师”旧唐书卷一七七记载卒后“赠太师”均与杜志记载“赠太尉”相异当以志文订之杜志记载大和五年()进士及第史书失载 初授弘文馆校书从九品上 杜志所载历官非常详实“蓝田尉、起居舍人、考功员外郎、刑部侍郎”等职可补史书之阙丰富审权仕宦履历有些与两唐书记载并不一致 如旧唐书“释褐江西观察判官又以书判拔萃拜右拾遗转左补阙”新 唐 书“第 进 士 辟 浙 西 幕府”与杜志“始从鄂州崔公尚书郾为观察推官 复为浙江西道推官”“拜右拾遗迁右补阙”相异可据志订之杜志中记载的右拾遗从八品上为其参加书判拔萃科后所授官职 右补阙从七品上起居舍人从六品上均为中书省属下官员其任职时间当在会昌年间 旧唐书卷一七七云:“大中初迁司勋员外郎转郎中知杂 又以本官知制诰正拜中书舍人 十年权知礼部贡举 十一年选士三十人后多至达官”清劳格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卷四吏部员外郎、卷八司勋员外郎、卷七司勋郎中有杜审权名 但失载考功员外郎、兵部郎中可补之 唐代中书舍人的政治地位很高“掌侍奉进奏参议表章 凡诏旨、制敕及玺书、册命皆按典故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而行之”其职多由文采出众之士担任杜佑通典卷二十一“中书舍人”条云:“自永淳已来天下文章道盛台阁髦彦无不以文章达 故中书舍人为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诸官莫比焉”杜审权担任中书舍人亦失载时间据傅璇琮考证大中 年第 期秦金聚:晚唐宰相杜审权夫妻墓志考释九年正月杜审权已在中书舍人任上 大中十年以中书舍人身份权知贡举亦为美差 文献通考卷三十选举考云:“开元时以礼部侍郎专知贡举其后或以他官领多用中书舍人及诸司四品清资官”说明以中书舍人身份权知贡举为唐时普遍现象杜志曰:“诏加赐紫绶金鱼拜礼部侍郎防御陕州观察使”旧唐书本传记载:“大中十一年正拜礼部侍郎 其年冬出为陕州大都督府长史、陕虢都团练观察使加检校户部尚书、河中尹、河中晋绛节度使”知贡举后拜礼部侍郎也是唐代任职惯例 出任陕虢旧唐书宣宗纪记载为大中十一年九月 唐方镇年表考订其任职陕虢在大中十一年()至大中十三年()关于杜审权任职翰林学士前后的宦历杜志叙述较为简约而丁居晦重修承旨学士壁记比杜志详尽:“大中十二年自刑部侍郎充其月二十八日转户部侍郎、知制诰、承旨 十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加通议大夫、兵部侍郎、知制诰依前充承旨”由此可知旧唐书卷十八下记载“(大中十三年)春正月以虢陕观察使杜审权为户部侍郎、判户部事”的记载是错误的唐方镇年表考证的任职陕虢时间也不准确因大中十二年杜审权已由刑部侍郎充翰林学士其后接任承旨成为翰林学士首领地位尊崇无比杜志曰:“懿帝龙跃丕图乃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新唐书懿宗纪资治通鉴卷二四九均记载大中十三年八月唐懿宗即位“十二月甲申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杜审权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唐大诏令集卷五在杜审权平章事制下注明在“大中十二年十二月”旧唐书本传记载为“三年以本官同平章事”旧唐书懿宗纪记载为咸通元年二月以“河中节度使杜审权为兵部侍郎、判度支寻以本官同平章事”根据唐代的历查询大中十三年十二月有“甲申”大中十二年十二月无“甲申”当以大中十三年十二月为是还有一个佐证资料就是重修承旨学士壁记也记载“其年十二月三日守本官同平章事”杜审权大中十二年任翰林学士大中十三年十二月出院任宰辅 之后其“转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户部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均为正三品衔李志记载“前年余以久居相位有妨旷之责乞守外任遂建节于南徐”李琛于咸通六年去世“前年”为咸通四年即审权外任镇海之年 新唐书懿宗纪记载:“(咸通四年五月)戊子杜审权罢”与新唐书卷六十三、资治通鉴卷二五记载担任镇海军节度使时间相符旧唐书懿宗纪记载:“(咸通五年二月)以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平章事杜审权为润州刺史、浙江西道节度使”旧唐书本传记载咸通“九年罢相检校司空兼润州刺史、镇海军节度使、苏杭常等州观察使”结合李志所说外放之年旧唐书懿宗纪和本传记载其出任镇海的时间皆误 唐 方 镇 年 表 考 订 为 咸 通 四 年 至 十年 全唐文收录授杜审权镇海军节度使制唐大诏令集卷五十四收录杜审权镇海军节度平章事制注“咸通四年五月”咸通十年九月平定庞勋之乱后审权因功授三公之职入为尚书左仆射“俄复仗节河中、检校司徒、平章事”节度河中的时间即咸通“十一年春正月甲寅朔制尚书右仆射杜审权为检校司徒、河中尹、绛慈隰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全唐文 收 录 有 授 杜 审 权 河 中 晋 绛 节 度 使制 而根据旧唐书懿宗纪记载(大中十三年)“十二月以户部侍郎、翰林学士杜审权为检校礼部尚书、河中晋绛节度等使”据此则杜审权担任河中节度使有两次首次在大中十三年十二月第二次即咸通十一年 但杜志、新唐书均失载大中十三年节制河中之事唐方镇年表也无记载 且大中十三年十二月审权已出任宰相时间重合则其节度河中只有一次当以咸通十一年为是杜志曰:“二年授忠武军节度使、平章事如旧”旧唐书本传记载:“数年以本官兼许州刺史、忠武军节度观察等使入为太子太傅分司东都 卒赠太师谥曰德”金石萃编收录的孔纾墓志志文:“越一月今许昌太傅相国襄阳公为河中奏署观察判官假监察御史”“许昌太傅相国襄阳公”即为杜审权 据该志孔纾卒于咸通十五年六、七月间则杜审权咸通十五年当还在忠武节度使任上 按咸通十五年十一月改元乾符唐刺史考全编考证其任职忠武时间为乾符元年至二年十分接近但不准确应为咸通十五年至乾符二年 且杜审权在忠武节度使任内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卷去世不应再任职“太子太傅分司东都”四、对杜审权的评价(一)品行高洁行真白璧杜志、史书都不吝笔墨描述了一个自律甚严、清正廉洁的封建士大夫形象这与咸通年间同时期为相的“杨收、路岩、韦保衡皆以朋党好赂得罪”无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授杜审权平章事制评价的其如“毛玠有古人之风邴吉得大臣之体”难能可贵(二)恪职尽守官声甚著杜志记载任职陕州时因河水毁没民田稼禾无收官府仍要按照册籍向百姓征税 审权“一除去之”使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 节度河中时“蒲民饮食充充然产有恒心”任职忠武时“濯热以风无苛以虎 熙熙春令跃跃畴人”考功员外掌百官功过、善恶之考法及行状审权在吏部担任此职时公正无私肃正官场之风使得“黠吏”恪职尽守不敢懈怠 知贡举选拔有真才实学之人令人信服所选之人后来多至达官 南部新书戊卷记载了关于杜审权的典故即大中十二年知举放卢处权 有戏之曰:“座主审权门生处权可谓权不失权”此处大中十二年为十一年之误按照唐代选官制度中进士第后并不能马上授官须等待吏部铨选守选年限为三年从杜志记载来看由于晚唐时局动荡守选的年限不一定是三年 杜审权任宰相时奏请“进士三年得赴选”使进士能尽早得到官职顺应了人心(三)平叛有功王师赖济庞勋乱徐时审权任镇海节度使 新唐书记述其“与令狐绹、崔铉连师掎角馈粟相衔王师赖济”高度评价了其对平叛的贡献 旧唐书资治通鉴记载略同 而杜志记载更为详细生动为我们还原了战争之惨烈和胜利之艰难情状 一是“公分兵棋布军令精明”令叛军不敢来犯浙西百姓得以保全 二是在泗州危急的情况下两次调兵遣将支援泗州 先派出都将翟行约率千人会讨叛军行约战死 后遣赵巽入援三是“凡三活泗人计粮盐军用益数十万”审权虽不是平叛的核心人物但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四)学识宏达著述颇丰杜志记载审权先后任职起居舍人、中书舍人入为翰林学士长期兼修撰之职兼修国史全唐文卷七九授唐技虔州刺史、裴绅申州刺史制、东观奏记卷下称此志文为“舍人杜德公之词也”审权去世后谥“德”则此制文为其本人所撰 本次刊布的李琛墓志为新出之遗作声情并茂情文相生可从志文一窥其文学风采 审权勤于政事之余孜孜不倦进行著述成果颇丰先后撰纶阁集廿卷、金门集廿二卷、杂文赋集廿卷、注记十卷等惜均未传世五、撰文书丹者两方墓志中涉及历史人物颇多 一些重要人物如崔郾、郑肃、令狐绹、崔铉等以及处于战争漩涡中心泗州的杜慆和辛谠两唐书均有传在此不再赘述崔朗 杜志由中大夫守中书舍人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崔朗撰前乡贡进士郑蠙书 崔朗新唐书记载为博陵大房崔氏字内明长安令旧唐书则载其咸通十年八月坐为崔雍之党由长安县令贬为“澧州司户”乾符三年七月以工部侍郎崔朗为同州刺史郑蠙 没有功名史籍无载 但通篇志文书法端严用笔精到洋洋洒洒上千言自始至终无一懈笔不失为一篇书法佳作卢骈 李志的书丹者盩厔县尉卢骈生卒年、籍贯皆不详 全唐诗 载“咸通进士 官员外郎”卷六收录诗一首题青龙精舍唐诗纪事卷六六收录诗一首寿夭虽云命六、结语晚唐吏治腐败唐懿宗任相不明咸通年间为相者多平庸且腐 杜审权洁身自好慎始慎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忠于职守勤于政事实属难得 志文中描述杜审权为官常怀忧惧之心“久居相位有妨旷之责乞守外任”杜志也有“上方再倚以为用会亲连贵里忽忽不乐惧以疾辞”之语这或许是杜审权在宦官专权、政局混乱的背景下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晚唐时局动荡两唐书对这一阶段的记载讹误颇多 傅璇琮在唐翰林学士传论晚唐卷中多有论及认为“以上记述杜审权事迹考索旧唐书之纪、传多有讹误实为罕见”毛阳光在研究唐懿宗时期的另一位宰相杨收墓志时指 年第 期秦金聚:晚唐宰相杜审权夫妻墓志考释出:“由于唐后期政局动荡宣宗以后官方实录、国史纂修的荒废史料缺乏导致史书对这一阶段历史的记载缺漏和错误较多”正因为史料存在讹误出土文献的价值显得尤为重要 杜志、李志的内容纠正了晚唐时期传统文献中关于杜审权记载的许多错误补充了失载的许多史料解决了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 而且可以和正史内容相互佐证如杜志中着墨较多的庞勋叛乱战争的惨烈给百姓带来深重灾难也是对唐王朝的一次沉重打击 其虽然被镇压了影响却是深远的正如新唐书卷二二二中所评价的“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这场叛乱为唐帝国的灭亡埋下了隐患以致“兵连不解唐遂以亡”但我们也不能不加选择地一味迷信墓志对于志文中有些内容要审慎看待如李琛为李翱之女杜志云为六女李志云为七女夫妻志中第二子杜志为“骧”李志为“梦符”均有待进一步考证参考文献:赵超.新唐书宰相世系表集校.北京:中华书局:.王力平.中古杜氏家族的变迁.北京:商务印书馆.王其祎周晓薇.望高天下:隋唐京兆杜氏再考察:以长安新出唐杜式方夫妇墓志为案例.唐史论丛():.王其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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