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的生平及其艺术风格.pdf

作者简介：今关天彭，出生于日本千叶县，中国文艺研究家、汉诗人。李玲，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方向：日本古典戏剧与中日戏剧比较。今关天彭的生年中日说法不一，其生平主要参考李庆 日本汉学史 第二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年）、胡建次 日本中国古典诗学研究 家及成果概览（江西人民出版社，年），另外可参考石立善 胡适全集 失受的一封复日本学者的信，收录于 胡适研究通讯 年第 期。原名为 支那戏曲集，改订版名为 支那戏曲物语 译者注。梅兰芳的生平及其艺术风格今关天彭 文李玲 译 中国艺术研究院 戏曲研究所，北京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国际 编码：译者按：今关天彭（）出生于日本千叶县，原名寿?，中国文艺研究家、汉诗人。祖父开汉学塾，幼学四书五经。岁移居东京，跟汉诗书画家石川鸿斋学习，青年时期跟随著名汉学家森槐南等学汉诗填词，与清末学者章炳麟、康有为、梁启超有交往。年进入报界，担任 国民新闻 国民杂志 社记者。年临时受聘于日本在朝鲜的殖民机构朝鲜总督府，参与编纂史书。年开始，今关天彭在北京常驻并开设“今关研究室”，他游历大江南北，研究中国学问及社会现状，向日本政府提供政策参考的同时与中国学术文化界保持密切联系。年“九一八”事变后回国，由于通达中国文化及社会形势，他曾担任日本政府的对华事务顾问。今关天彭著有 东洋画论集成（读画书院，年）、中国戏曲集（东方时论社，年出版，年改订为 中国戏曲物语 元社出版）、宋元明清儒学年表（年）、清代及现代诗文界（今关研究室，年）、近代中国的学艺（民友社，年）、法帖丛话（东京学艺社，年）、朱舜水（东洋文化社，年）、宋诗选（集英社，年）等，并著有 天彭诗集 卷。今关天彭的中国研究包括清代诗文、元明绘画、书法美术理论，还研究流寓日本的明末遗民，也翻译过胡适研究禅宗的论文，是位汉学杂家。他有点像周作人，介绍中国文艺到日本，对中国戏曲也感兴趣。年所著 中国戏曲集 是日本学者关注戏曲的早期成果，这本普及性译介读物虽然对部分剧目理解有偏差，甚至望文生义，但他的介绍早于梅兰芳首次访日演出。大观 杂志是大正时代由政治家、教育家大隈重信主办的综合性杂志，梅兰芳 年首次访日之际，大观 邀约日本人心目中的“知中派”今关天彭来介绍梅兰芳和中国戏曲，可知 当时社会媒体重视梅兰芳的演出，期待了解戏曲的预备知识。今关天彭作为一位并非戏曲专家的外国学者，常驻北京而对戏曲有所了解，他对梅兰芳的认识观应该不仅仅是其个人观感，而是他所接触的文人圈、社会报刊对梅兰芳认识给予他的一种总体投射，既没有太深的学术性，也没有太浓的捧角意识。这种认识观与真正的梅兰芳形象重叠比率大概是百分之多少呢？不管如何，这种认识观传播至日本，一定程度影响了那些没到过中国、没看过戏曲演出的日本人。文中提到梅兰芳对新旧调和的追求和努力，译者认为，梅兰芳海外演出，他的姿容扮相最容易引起外国民众的惊讶与兴趣，是评论最频繁提到的关注点；关注度第二位的是梅兰芳在传承与创新方面所做的贡献，无论是新编戏、服装、舞台还是表演，都代表着当时戏曲顺应时代前行的步伐，尽管革新也引起争议，这种争议甚至波及日本。美国的梅兰芳评论多围绕戏曲表演本体，也就是“戏曲是什么”的问题，而日本关注“戏曲该怎么样”的问题。今关天彭为中国戏曲面向日本的早期推介做出了一定贡献。此文作者常驻北京，研究中国剧于近水楼台，近期欣闻归国，本报烦请作者百忙之中执笔撰稿。另外作者曾出版 中国戏曲集，请研究中国剧的诸位读者留意。一四五年前我就听闻中国剧界男旦魁首梅兰芳要来日本访问的消息，普通戏曲爱好者们对此津津乐道，充满期待。如今这一传闻终于成为现实，月 日梅兰芳一行从北京出发，东渡扶 桑。一 行 人 除 了 梅 兰 芳，还 有 姚 玉 芙（旦）、姜妙香（小生）、高庆奎（老生）等 人，到达东京后大约在五月初旬开始公演。一行人中的明星 梅兰芳，他在京城声名大噪始于七八年前，如今引荐梅兰芳访日的是大仓喜八郎氏。大仓氏睹其美貌、观其韵味浓厚的身段动作，闻其声如美玉，不禁叹为观止，顿起推介至日本之心。恰逢满铁理事龙居赖三氏对梅兰芳之艺风亦大为激赏，再加上前年以来游历中国之举颇为流行，这些旅行者凡到北京看梅兰芳，必被其艺术风韵打动，归国后久久不能忘怀。于是乎梅兰芳的名声便一传十，十传百地人尽皆知了。此般情形自然有助于大仓喜八郎氏完成夙愿，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名优得以来日。然而踏足日本本土并非易事，日本并不懂中国戏曲的特点，那高亢腔调的音乐，那异样的演戏方式，我很怀疑日本人头脑里是否存在对中国戏曲及其特点的认识，我想他们大概只记得物以稀为贵的兴奋感吧。正如前文所述，梅兰芳能够东渡扶桑是因为大仓喜八郎氏包揽了一行人的费用（并非购买下所有的演出费用，而是资助了在日的各项参观游览费用），另有龙居氏各处奔走斡旋的功劳。然而，我觉得，如此重要级别的名优来访，至少也应该找一个精通日本戏剧的人来陪伴左右。担任东道主之向导的人中，有村田乌江氏，我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日本的旧剧或新戏剧，事关演戏的成功与否，无论如何也应该找一位戏剧界的资深内行才好。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如果请到中村吉藏氏、小山内薰氏来相助，年第 期第 卷总第 期此段为原刊编者按语 译者注。原文写作“美妙香”，大概因“姜”与“美”两字字形相近而产生错误 译者注。指东京大学医学教授、诗人木下?太郎（）年至 年居住在沈阳，担任满铁附属南满医学堂教授兼医生，于 、年相继发表 中国剧 北京 北京及其附近 等文章，并翻译过 捉放曹 黛玉葬花 两个戏曲剧本。木下?太郎的游记以及对戏曲的兴趣影响到后来游历中国的日本文人，例如芥川龙之介 译者注。中村吉藏（）日本剧作家、戏剧研究家。毕业于早稻田大学英文系，在学期间发表小说作品，后留学欧美，受易卜生思想影响，编剧注重社会问题，回国后为艺术座剧团的岛村抱月写作剧本 剃刀 井伊大老之死 等同时参与导演，是近代日本戏剧运动中的活跃分子，著有 日本戏曲技巧论 等 译者注。小山内薰（）日本近代剧作家、导演、评论家、诗人。毕业于东京大学英文系，学生时代即发表剧本及诗集，组织易卜生会和自由剧场、筑地小剧场，上演翻译剧及新创作的话剧，是日本近代话剧草创期不可忽略的功勋人物 译者注。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那么这次演出将更加行之有效，对梅兰芳来说亦有裨益，我想得未免琐碎，却是肺腑之言。二梅兰芳今年大约 岁。他出生于苏州，家族世代为俳优。祖父名巧龄，父亲竹芬，均为名优。关于梅兰芳的生平，北京有位满洲贵族名文麟，号退庵，是北京数一数二的戏剧通，他曾写过梅兰芳。然而遗憾的是，如今我一鳞半爪的记忆都没有留存下来，所以无法详述。我看过梅兰芳的戏，他演戏歌喉婉转，身段灵巧，果然具备传闻中的特点，不愧其熠熠声誉。梅兰芳各项优点中最为美好的是他的面容与身姿。他身材苗条，肩膀与腰际却保持一种柔和的珠圆玉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均衡美。他的面容特点在于眼睛，眼睛大而清澈透亮，暗含着欲语还休的魅力。中国人形容明眸总爱用“目若朗星”这个词，我想这词用在梅兰芳身上最为贴切。这样一双美目顾盼间送秋波，呈媚态，台下看客们禁不住失神忘我，顿入恍惚之中也是可以理解的。真的与他那一剪秋水相遇时，仿佛被电流击中了一般，陷入陶然沉醉之境地。然而秋波使用得太频繁，梅党虽甘之如饴，戏曲行家却因此认为梅兰芳毕竟是太年轻了。这就是围绕梅兰芳产生褒贬争议的起因，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让我来吹毛求疵的话，随着年岁增长，梅兰芳从去年秋季开始下颚髭须渐浓，尽管敷上白粉，光线下也能见到髭须之处的黑点；另外两颊颧骨比前略有突出。我发觉梅兰芳也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所以他一般避免侧脸面对别人，因为侧过脸来颧骨就更突出了，所以他尽量以正脸示人。那样的一双明眸善睐，人间少有啊。还有当他略微露齿一笑时，让人想起与谢芜村还是那位俳句诗人描写满载白莲花的花车缓缓前行，花瓣悠悠飘落的场景，然而梅兰芳不是凋零飘落，而是含苞开放。梁启超曾赞美梅兰芳，说“如果要在中国寻找理想的美人，那就是梅兰芳的舞台扮相”。我见过他扮成容貌高雅素洁的美人模样，如果梅兰芳是女儿身，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赞成梁启超的巧妙辞令。梅兰芳的舞台形象就是如此楚楚动人，充满魅力。梅兰芳原来唱青衣（他从小学戏以青衣启蒙）。所谓青衣，即品格高雅的年轻妇女、大家闺秀。演这种身份的女子，如果过分眉目传情，反而降低了人物的品格，然而梅兰芳向来不顾忌这些，一如既往地秋波流眄，因此唱青衣并不适合他。我想以他的姿容天分，演那些美人花旦倒是更恰当。梅兰芳深知自己践行道路的方向，不断琢磨研究，我相信他在中国剧道路上必然能打开新局面。三梅兰芳遗传了祖父的优良秉性，是位身兼多种优点的优人。在众多艺人之中，他的品格、演技数一数二。他得到许多权贵戏迷的支持，经常在大官府邸演堂会，近来都不怎么到叫做广和楼还是什么的那些市井舞台去演出了。那些达官贵人、学者，诗人、还有文人们都爱梅兰芳，他们深谙调教之道，影响着梅兰芳的艺术风格，因此梅兰芳也自然而然地积累了对旧剧的认识，培养出修身养性的爱好，并对昆曲下起功夫来。所谓昆曲即南曲，是明代戏曲，与今日的二黄调、西皮调有天壤之别。昆曲高尚而优美，如果与西皮二黄相比的话，大概就是能与日本歌舞伎的差别吧。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上流社会人士关注昆曲复兴事业。受到上流社会欢迎的梅兰芳早前就致力于研习昆曲。他聪明伶俐，并没有仅仅满足于研究昆曲，受那些有新思想的年轻中国人影响，他殚精竭虑地想要将昆曲移入新戏。与谢芜村（）日本江户时代中期的俳句诗人、画家，被誉为江户俳谐中兴之祖。芜村写过不少莲花的俳句，例如有“莲香水茎二寸”、“罗遮莲哉”、“佛印莲”、“白莲切僧”，但未找到文中所提内容的俳句 译者注。能，是日本 世纪由观阿弥、世阿弥父子集大成的古典戏剧，辞章典雅，具有高度的文学性，表演追求幽玄，具有浓厚的象征意义，被幕府指定为官府“式乐”；歌舞伎是 世纪代表庶民文化的具有强烈娱乐色彩的戏剧形式，与能在文学、表演形式、精神、社会地位上都有很大差别 译者注。经过种种研究和尝试，于是他的身段、动作、唱腔呈现出一种新鲜独特的风格。因此今天他的艺术风格包含许多由昆曲脱胎而来的品格高尚的内容。总而言之，梅兰芳的艺术风格兼具古典优雅与美丽新颖，两种趣味兼而有之，这就是他的艺术生命。那出有名的 天女散花 就是最好的例子，体现出两种特征融为一体的具象。这出 天女散花 是我的朋友李宣韩君的弟弟，陆军少将李宣武君为梅兰芳写的，其词藻雍容文雅。此戏唱腔用昆曲，其编剧的特点是打破了昆曲传统舞台规则，自在行事。这出戏足以看到梅兰芳对新旧调和的追求和努力。因此这出戏也是梅兰芳的得意之作，这次来日也是必演曲目。下文介绍这出戏的大致情节。天女散花 由六幕戏（与日本戏的幕数不同）构成。维摩居士修悟佛果，以慈悯众生的悲心示现病相。释迦牟尼对此非常担忧，对弟子们，其中包括文殊菩萨，谈及维摩居士的日常德行。最后派遣天女去探望维摩，天女由梅兰芳饰演。梅兰芳饰演的天女身着翩翩纤罗，带领美丽的侍女，手持艳丽缤纷的花篮，出现在布满瑞云的舞台上，他们边唱边灵巧地舞动长绫子，将花朵盈盈撒落。这场面最为迷人。下一幕场景变成了维摩居士的家，小沙弥结习未除，闲话问答中说念经修佛不如眷恋门前的姑娘更美妙，这时天女下凡，向维摩居士传达释迦牟尼的慰问，便全剧告终。四除了 天女散花，我挑选此次来日所演戏目中梅兰芳的得意之作，同时也是观众最感兴趣的略作介绍。黛玉葬花 是小说 红楼梦 最著名的场景。中国人理想中的女性形象 林黛玉，与她的恋人贾宝玉一起伤春葬花，埋香建花眆的故事。宝玉遇到黛玉后，就将她视为自己的一生知己，但是自从移居到大观园后，黛玉的性情变化多端，或远或近，时喜时嗔，牵愁惹恨的琐碎事情令宝玉困惑不解。正当暮春时节，宝玉怀揣那本描写风流韵事的小说 会真记 独自来到僻静处，借花树下读书以忘却烦恼。这时微风拂动他的衣袂，桃花如雪，柳絮飞棉，落花似乎要把他掩埋起来了。宝玉想，名花与美人均是受天地灵气之物，美人需要善待，名花不可践踏。如此就把落花葬在水中吧，就像那位出尘脱俗的美人湘妃最后沉入湘江一样，这也是一件雅致情趣。他用衣袂兜着落花来到沁芳桥下，将花瓣纷纷抖落在清流中。这时黛玉悄然出现在他眼前。只见黛玉头戴珠笠，肩扛花锄，花锄上挂着纱囊，手里拿着花帚，这模样仿佛是蓬莱岛上专司扫拂落花的花神。黛玉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宝玉手里拿着书。宝玉慌忙隐藏，见黛玉不悦，只好从怀中掏出来递给黛玉看，黛玉目不转睛地看过后嫣然一笑：“果然有趣。”宝玉不觉凝神于黛玉，口中吟道：“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你便是那倾国倾城貌。”黛玉顿时带怒道：“你学这些淫词混话欺负我，我告诉舅舅去！”说话间泪珠儿在眼眶打转。宝玉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赔罪道：“我再也不说这话了。千万饶恕我这一回吧。我若是有心欺负你，我就从这沁芳桥上落入水中”黛玉伸手拦住他的嘴巴：“禁言。”宝玉神思恍惚起来。黛玉用花帚将落花扫拢，宝玉将花瓣装入纱囊，正说要将落花葬入沁芳桥下清流中，黛玉说：“你看这里的水干净，但一流出去，就流到那污浊之处了。倒不如在那湖山石背后筑一个花眆，让花儿归于净土岂不是好。”于是两人筑起花眆，黛玉伤春愁思一发不可停歇，由春残花渐落而想到春尽红颜老，泪珠涟涟，宝玉安慰她道：“妹妹，莫要过分伤心了。”这时侍儿晴雯来到跟前说：“太太召唤，快走吧。”拉着宝玉走开了。剩下黛玉扛着花锄，拿着花帚，默默吟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不禁悲从中来，手中的锄和帚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便独自坐在草地上嘤嘤地掩脸而泣。黛玉侍儿紫鹃久不见主人回来，出门寻找，见黛玉这光景，便快步上来搀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黛玉道：“暮春景色愁煞人啊。”忍不住一阵难受，咳嗽起来。紫鹃惊道：“唉呀，又咳起来了。”（从拙著 中国戏曲集 中拔萃）晴雯撕扇这出戏也是 红楼梦 中的一 年第 期第 卷总第 期 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个场景。宝玉有个美貌的侍女叫晴雯。情节非常简单，演的就是宝玉用好言好语逗弄晴雯开心，为博得美人千金一笑，让晴雯拿自己随身携带的扇子来撕着玩，晴雯大发娇嗔，破涕为笑是戏的看点。游园惊梦这出戏大概也要演。这是 牡丹亭（还魂记）前段的故事，讲的是杜丽娘在花园里游玩时打盹，梦中遇到心上人，由此心生怀春之意。昭君出塞 大体就是王昭君远嫁匈奴的情节。胡汉交界处有一条交流河，渡过这条河就到达匈奴国。昭君一旦踏入匈奴就无法再回到自己故乡，于是她在交流河畔下马，弹奏琵琶，诉说离愁别绪，此场面最为动人，另一边匈奴王与部下骑马来迎接她。贵妃醉酒 演杨贵妃酒醉后与玄宗皇帝懊恼纠缠时传来安禄山谋反的通报。拷红 是 西厢记 末尾的情节，故崔相国独生女莺莺被未有一官半职的书生张生诱惑，事情败露，受到母亲严厉斥责，场景既艳治，又有种种严厉责骂和滑稽打诨。五最后略述梅兰芳的兴趣爱好。艺人这种职业原本就是辛苦劳累的买卖。一提起戏子就容易联想到品行不端的生活，然而中国艺人在这方面却相当可靠。因为对中国唱戏艺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嗓音。若是生活上举止行为不端，唱戏嗓音自然就变了。正因为他们重视嗓音训练，所以艺人们都养成早起的习惯。梅兰芳在生活作风上更无半点流言蜚语。他也非常关注嗓音，每日早起在庭院中散步。院中种满了日本牵牛花，他对牵牛花的热爱真是非同小可。这次访日逗留期间，我想他必然增长了许多见闻，肯定在艺术上、兴趣爱好上又有新的见识。同时日本剧界人士应该也从梅兰芳的表演艺术中获益良多，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日本的所谓旧剧其实是由中国的傀儡戏发源而来的。有些地方的身段动作、举手投足与中国戏的表演程式一模一样。而那抑扬顿挫的道白也很相似，生行、净行皆如此，特别是丑行的道白更是如出一辙。那旦行也一样，科白腔调都在高音上进行装饰加工。为什么中国戏曲会给予日本戏那么大的影响呢？如果我们着眼于德川时代初期与中国的贸易往来，这些疑问就会迎刃而解。这一话题留待日后再讨论罢。（原载 大观 大正 年月号）（责任编辑：杨飞涂艳）（）（），原文写成“游园狂梦”译者注。贵妃醉酒 一折中玄宗并不出现，但原文意思是玄宗亦在场 译者注。拷红 里崔母责问的是丫鬟红娘，原文意思是指崔莺莺被责骂，可能作者对部分戏的理解有误 译者注。日本旧剧指的是歌舞伎，新剧指的是话剧 译者注。大正 年即 年 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