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行为下城市社区老年人户外积极情绪研究.pdf

1412023.11/Aging Design and Aging Response 适老性设计与老龄化应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 2021 年末，我国 65 周岁及以上人口突破两亿人，约 20056 万人，占总人口的14.2%。预计到 2050 年时，将会有 3.6 亿老年人，占比接近 29%1。不断加深的老龄化对社区这一承载了老年人大部分日常活动的空间内的基础设施服务提出了更高的配置要求。与此同时，在满足基本的养老需求的基础上，思考如何提升这一庞大社群的居住体验变得更有意义。老年人有着时间充裕、出行规律、行动不便、渴望交流等群体特殊性，需要打造适老化的社区环境，创造更加舒适、幸福的晚年生活。目前，针对老年特殊群体的研究内容包括两方面：一是从外界寻找与老年群体的关系，如探究街道与老年活动的关系2，城市环境与老年出行的关系3；二是从老年人自身出发，探究如何更好地变老。研究内容均是以创造更加舒适、幸福的晚年生活为目的，同时可以看出，在现有规划领域，更多的是探索在空间上与老年人的间接联系。在对老年人生活体验的直接关系研究中，较多地集中在人口、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4，规划领域尚未有以外界和自身二者结合为出发点的关于老年人较为直接的研究。基于现行社区公共空间适老化程度较低，以及现有研究只关注时空行为层面，本文以时间地理学理论为指导，另引入以情绪指数为表征的新视角，探究老年人时空行为特征与情绪的映射关系，并提出社区公共空间适老化改造方案。在明确老年群体的特殊性前提下，统计了杨凌两社区老年人日常活动、时空轨迹、情绪指数的数据，重点探究老年人日常出行时间、空间和行为与情绪的关联，助力提升老年人晚年生活居住体验。摘要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的持续加深，承载老年人户外活动的社区公共空间质量直接影响老年人的晚年生活。文章以杨凌两个社区的老年人为研究对象，运用时间地理学理论，构建以情绪值为表征的新视角，探究情绪与出行时空行为的关系，为社区公共空间适老化改造提供科学建议。研究发现：“比较开心”和“十分开心”是户外活动的主导情绪；情绪表征与时间利用相关度较高，情绪驻点的密度、数量和分布与公共空间相适配。运用刚性和弹性空间打造，强执性时间管理和引导性时间建议，以及主动干预和被动干预等方法，是促使老年人在户外活动中获取积极情绪的重要手段。关键词城市老年人；时空行为；情绪；公共空间；适老化改造中图分类号TU-05；K901文献标识码ADOI10.19892/ki.csjz.2023.11.30Abstract With the deepening of population aging in China,the quality of community public spaces carrying the outdoor activities of the elderly directly impacts the well-being of the elderly in their old age.Taking the elderly in Yangling communities as the object,using the theory of time geography,this paper constructs a new perspective characterized by emotional value,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 and travel spatio-temporal behavior,and provides scientific suggestions for the aging transformation of community public space.It is found that“relatively happy”and“very happy”are the dominant emotions of outdoor activities.The emotional representation has a high correlation with time utilization,and the density,number and distribution of emotional resting points adapt to the public space.The use of rigid and flexible space,compulsory and guiding time management advice,as well as active and passive intervention is important means to promote the elderly to obtain positive emotions in outdoor activities.Key words urban elderly;spatio-temporal behavior;emotion;public space;aging transformation作者简介：任泽棋（2002-），男。研究方向：城乡规划。通信作者：王旭辉（1983-），男，讲师。研究方向：乡村生态智慧。作者单位：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风景园林艺术学院时空行为下城市社区老年人户外积极情绪研究StudyonOutdoorPositiveEmotionoftheElderlyinUrbanCommunityfromthePerspectiveofSpatio-TemporalBehavior任泽棋 唐旭升 孙明俊 王旭辉Ren Zeqi,Tang Xusheng,Sun Mingjun,Wang Xuhui142城市建筑 Urbanism and Architecture/2023.111 老年人时空行为分析框架1.1 时空行为规划理论时间地理学理论能够更全面地分析老年人日常出行的时空规律，更精准地把控出行行为特征。其中，单位社区承担了老年人主要的日常活动，形成了老年人日常生活的主体空间5。目前，在时空行为规划方向的研究较多，其定义为从空间、时间、行为三个维度统筹安排城市空间的动态配置，以空间、时间和行为的联动优化实现城市更高质量的发展6。研究对象主要为对特定社群、特定地点7的时空行为的探索，并已在交通规划、社区生活圈构建等领域产生深远影响。国内在时间地理学研究方向上对老年群体的研究内容包括活动空间、可达性、社会交往等方面，在方法上以质性研究、描述统计为主8，尚未与时空间路径、空间制约等结合，且研究方法的时效性低。随着 GIS 的发展，学者广泛采用时空路径、时空聚类、三维可视化、空间计量等方法对行为特征进行可视化分析9。其中时空路径作为时间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反映微观个体在时空间中的运动轨迹。现有时空行为规划中的研究中只是从时间、空间、行为三个维度展开，未能直接建立社群户外活动情绪与时空行为的关系，本研究通过在活动时空中引入情绪值第四维度，直接将老年人户外情绪引入时空当中，从时间、空间和行为方面分析与情绪的关系，并作为最终社区适老化改造的依据，由此建立本文的研究框架（见图 1）。1.2 老年人群体特性本研究选取陕西省杨凌区主城区为主要研究区域，先对主城区范围内的梁氏窑社区、大寨社区、公园路社区、西苑社区、温馨社区六个社区进行老年人出行的时空行为观测，从而总结出老年群体的出行特征：出行时间充裕，出行规律性强，但出行阻力与推力并存，目的地可达性是老年人进行活动的首要前提，老年人的出行方式以步行为主，其次为公共交通。2 研究区域、数据2.1 研究区域本次研究区域选取杨凌区公园路社区和梁氏窑社区。通过以各社区占地面积、常住人口、老龄人口为常量，计算各个社区老年人主要户外活动空间，即公共空间面积（广场、绿地）占比（变量），选取其中两处具有对比性的公园路社区、梁氏窑社区进行对比和时空行为分析。其中，公园路社区中的主要公园绿地更靠近居住区，梁氏窑社区主要公园绿地远离居住区。2.2 研究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 2022 年 5 月在公园路社区和梁氏窑社区进行的调查。采用活动日志记录和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社区中老年人的时空行为数据和个人社会经济属性信息。时空行为数据包括：出行时空间固定老年人的一般日的时空日志及情绪值；出行时空间不固定老年人调研前一天的时空日志及情绪值。共回收有效问卷及对应的活动日志 231 份，选取公园路社区活动日志 107 份，选取梁氏窑社区活动日志 124 份。3 时空行为下户外积极情绪分析3.1 出行特征通过梳理时空日志，总结得出老年人出行的时空特征（见图 2）：老年人出行呈现较强的时间固定性。两个社区超过 80%的老年人每天出行的时间是固定的，并且60%的老年人的每日出行时间是十分固定的。老年人出行同样呈现较强的空间固定性，两个社区中同样超过 80%的老年人出行的空间是固定的，通常是广场、公园等一些环境较好的公共空间。老年人平均每日出行约两次，社区间无明显差距。公园路社区老年人日均出行 1.964 次，梁氏窑社区日均出行 1.975 次。老年人日均出行时间受到社区内公园广场公共空间适老化程度的影响。公园路社区人均出行 5.7h，梁氏窑社区人均出行 3.6h，整体平均出行日均 4.6h。可以看出老年人日均出行时间受到社区（a）出行次数比对 （b）整体出行次数（c）空间固定对比 （d）时间固定对比图 2公园路、梁氏窑社区老年人出行特征（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1老年人时空行为分析框架（图片来源：作者自绘）1432023.11/Aging Design and Aging Response 适老性设计与老龄化应对内公园广场公共空间数量、可达性和出行安全的影响。同时，可以看出老年人日间出行时间较多，社区公共空间适老化改造是提升老年人出行时间的有效途径。3.2 时间利用与情绪特征3.2.1 时间利用特征通过绘制样本在时间、空间固定的日常出行节奏，其中横轴为时间轴，代表一天 24h，纵轴代表在某一时间发生某类活动的样本比例（见图 3）。活动类别方面将户外活动分为必要性活动（买菜、接送孩子等不得不从事的活动）、自发性活动（锻炼、散步等主观想去做的活动）和社会性活动（聊天、下棋等与他人社交的活动）。在总变化趋势中发现老年人每日的出行时间都处在5:0022:00 这个时间段，最早的出行时间出现在 5:30，最晚出行时间为 22:00见图 3（a）。从中可以看出，两社区老年人在三种活动中均呈现出“双峰”的特点，即8:0010:00、16:0018:00 两个峰值。两个社区老年人的自发性活动占比均较多，但公园路社区老年人发生社会性活动的比例远高于梁氏窑社区的老年人。可见广场公园的公共空间促进老年人进行散步、锻炼等自发性活动。通过描绘三类活动分别在两个社区中的时间线，以观察各类活动的时间分布特征见图 3（b），两社区相同点在于必要性活动的最高峰在上午，自发性活动和社会性活动的最高峰在下午，买菜等必要性活动更多地发生在上午，而自发性和社会性活动更多地发生在下午；社会性活动在两社区中均是三类活动中占比最少的，反映出老年人的社会交往活动较少，以及与他人的距离感，消极性的公共空间占主导地位。3.2.2 时间利用与情绪分析依据活动日志中关于活动时的情绪值，探究出行行为与幸福感的关系（见图 4）。其中，横轴为时间 5:0022:00，纵轴为情绪值，分为五个等级：十分开心、比较开心、一般、较不开心、很不开心五个等级。在各类情绪比例中发现，每天选择出行的老年人整体表现的情绪是积极的，“比较开心”和“十分开心”是老年人的主导情绪。在情绪发生时间上，可以看出两社区上午出行呈现同样的趋势，但在梁氏窑社区下午的出行发生得更早，结束得更早；公园路社区的出行行为发生得更晚，结束得也更晚。可见老年人出行时间整体受到社区公共空间环境影响，公园路社区的公园广场可达性更高，会促进老年人傍晚至夜间的出行活动。3.3 空间分布与情绪分析3.3.1 空间分布特征采用时空路径表示两社区老年人 5:0022:00 的连续活动时空轨迹（见图 5）。可以看出，社区范围内的空间基本包含了老年人日常出行的活动空间，老年人的出行距离和社区公共空间分布有明显的相关性。出行距离上梁氏窑社区老年人出行距离更远，并且社区内部较优的公共空间对周边老年人有较强的吸引力。从时空路径日间差异看，在日间上午、下午存在两个明显的出行高峰，并且形成了以公共空间为活动地点和出行方向明显的两个峰值时间，即 8:0010:00、16:0018:00。同时，对比梁氏窑社区和公园路社区的时空轨迹，发现梁氏窑社区线条变换的时间跨度更大，老年人出行时间更为分散，线条聚拢效果更差，目的地较分散。3.3.2 空间分布与情绪特征情绪是表征老年人的居住体验，当隐藏掉时空路径得到仅有的情绪驻点的图（见图 6）。从土地利用和情绪驻点分布来看，梁氏窑社区中心位置没有较大的绿地，老年人多数在街上或者在小区内活动，每日出行时间不定，出行范围较大。公园路社区出行范围以后稷公园为中心，出（a）老年人出行时间节秦（a）老年人出行情绪节秦（b）各类活动时间分布图（b）老年人出行情绪人次 图 3公园路、梁氏窑社区老年人出行时间节奏及日间差异（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4两个社区老年人出行时间情绪及日间差异（图片来源：作者自绘）144城市建筑 Urbanism and Architecture/2023.11行时间多数集中在上午和下午。叠加情绪驻点分布和场地平面要素后可以发现公园广场、有着绿荫的街道是老年人主要的出行空间，并对老年人的情绪、幸福感知有着积极的引导作用，社区用地规模及公共空间分布影响着老年人的出行范围。4 时空行为适老规划 空间规划是一种常规性的干预方式，构建符合城市发展和居民生活需求的空间格局，能够实现空间资源的有效利用10。刚性空间打造：根据老年人的出行情绪和出行特征，通过社区公共空间规划，创造交流的空间场地。弹性空间规划：创造可塑性空间。时间规划是一种非常规性的干预方式，以安排公共和个人的时间节奏为手段10。强制性的时间管理：对老年人出行的高峰的道路特定路段暂时禁止车行通过。引导性的时间建议：结合老年人出行高平峰进行公共空间及设施的弹性使用，实现公共空间与不同社群时间的充分耦合。行为规划也是一种非常规性的干预方式，但个体对于行为干预的敏感度较高10。被动干预：通过政策形成对老年人出行行为的干预，让社区配套设施实现“优化有序”；主动干预：征求老年人对个性化的出行建议，通过时空行为特征的公众参与进行主动干预。5 结论与讨论5.1 结论文章重点讨论了以公共空间优劣为对比下的两社区中老年人的时空行为特征，并关注时空行为特征与情绪的联系，为社区公共空间适老化建设提供建议。从时间、空间、出行与情绪 4 个行为要素出发，对两个社区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特征的差异进行刻画：老年人出行有着极强的空间固定性和时间固定性；社区公共空间更多且集中、更可达，不会影响老年人的日间出行次数，但会极大地延长老年人傍晚到晚间的出行时间。出行时间2215105时间/hNE十分开心比较开心一般较不开心/很不开心十分开心比较开心一般较不开心很不开心图 5公园路社区、梁氏窑社区老年人活动路径（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6公园路社区、梁氏窑社区老年人出行情绪驻点（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呈现“双峰”特点，活动内容上主要为散步等自发性活动，缺乏与他人社交的社会性活动。在出行中“比较开心”和“十分开心”的情绪是老年人的主导情绪，部分不开心的情绪是由于个人身体、子女等原因。公园广场、小区绿地、有着绿荫的街道是老年人主要的出行空间，并对老年人的情绪感知有着积极的引导作用，同时社区公共空间向周边有着明显的空间轨迹辐射，有着强吸引力。通过刚性空间、弹性空间的空间规划的基本手段，强执行时间管理、引导性时间建议的时间规划、被动干预和主动干预的行为规划，提升公共空间社区适老化水平。5.2 讨论由于老年人手机使用能力较弱，本研究尚未结合大数据的空间轨迹应用，仅依据时空日志进行轨迹图绘制。参考文献1杜鹏，陈民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政策演进与国家战略实施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43（03）：91-992韩瑞娜，杨东峰，魏越街道吸引力对老年人活动可行能力的影响研究 J规划师，2020，36（19）：64-713王莹亮，肖健，李琪，等城市建成环境对老年人步行出行的影响分析：基于重庆市江北区 12 个住区的实证 J上海城市规划，2022（03）：122-1284唐莉，米拉依，胡莹，等老年人乐观人格与抑郁、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J中国老年学杂志，2022，42（05）：1195-11975邹思聪，张姗琪，甄峰基于居民时空行为的社区日常活动空间测度及活力影响因素研究：以南京市沙洲、南苑街道为例 J地理科学进展，2021，40（04）：580-5966柴彦威，李彦熙，李春江时空间行为规划：核心问题与规划手段J城市规划，2022，46（12）：7-157徐欣，胡静基于 GPS 数据城市公园游客时空行为研究：以武汉东湖风景区为例 J经济地理，2020，40（06）：224-2328柴彦威，刘璇城市老龄化问题研究的时间地理学框架与展望 J地域研究与开发，2002（03）：55-599塔娜，柴彦威行为地理学的学科定位与前沿方向 J地理科学进展，2022，41（01）：1-1510 王德，胡杨城市时空行为规划：概念、框架与展望 J城市规划学刊，2022（01）：4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