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注释的切适性_石春让.pdf

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注释的切适性石春让梁丽群（西安外国语大学）摘要：日本学者小畑薰良翻译的李白诗集于年在美国出版。该诗集是世界上第一部李白诗歌英译文集，首次向西方世界全面介绍了李白的生平和诗歌成就。该诗集取得巨大成功，在多方面呈现创新特性。该诗集在典故注释方面呈现出切适性特征，具体表现为表义呈现简洁性，传义呈现连通性，释义呈现恰当性，展义呈现互文性。该诗集的为中国典籍外译提供了有益的启示。：s :s，-关键词：小畑薰良；李白诗集；典故注释；典籍翻译：；s :s；一、引言年，美国杜登出版社（）出版发行了一本诗集 李白诗集（s :s）。读者发现，该诗集的译者是日本学者小畑薰良（，），内容则是中国古代伟大诗人李白的生平和诗歌成就。该诗集给美国文坛吹来一缕新鲜的异国风情，旋即获得巨大成功。这本诗集在短时间内便已经售罄。这本 李白诗集 于年在美国再版，同年在英国再版，后来，该诗集于年在日本再版。据不完全统计，至今，国外已有十余家出版社（如 ）重印过这本 李白诗集。另一方面，国内外学者也发表评论，研究这一文学翻译现象，如我国的知名学者闻一多、徐志摩、陈西滢、朱自清等就曾发表过评论。近年来，一些学者（邬国平、邬晨云，；黄焰结，）也撰文探讨过这部诗歌译文集在翻译策略、翻译方法、译本传播等方面取得的成就。李白诗集 的成功还有许多其他多方面的原因。本文拟探讨 李白诗集在典故注释方面的创新特性。二、典故注释在中国古典诗歌外译中的重要性 一般而言，典故有个义项：一指典制和掌故；二指诗文中引用的古代故事和有来历的词语；三指本文系全国科技名词委科研项目“中国术语翻译理论史稿”（项目编号）。本文也得到西安外国语大学翻译与跨文化研究院支持。具有教育意义且大众耳熟能详的公认的人物、事件。典故是中国文化中重要的文化因子，在历代文化传播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记载：“亲屈至尊，降礼下臣，每赐宴见，辄兴席改容，中宫亲拜，事过典故。”北史高隆之传记载：“隆之性好小巧，至於公家羽仪，百戏服制，时有改易，不循典故，时论非之。”中国古代诗歌中也包含了大量典故，以此来增加诗歌的意蕴。典故注释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重要属性。诗歌是一种抒情言志的文学体裁，具有语言凝练、韵律和谐、形象生动、情感丰富、意蕴深远等特征。因此，一般而言，完全理解诗歌对读者而言是比较困难的。在理解困难的情况下，注释就可以有效地帮助读者理解诗歌。我国历代在选编传播诗歌时，都十分看重诗歌的注释工作，许多优秀的诗歌正是因为精心安排的注释才得以成功传播。由于诗歌注释的重要性，一些学者就对诗歌注释做了一些研究探讨，如当代学者周金标（）提出，诗歌注释包括历史、诗学、语言、意义和知识个维度。这表明，要想帮助读者轻松地解读诗歌，人们可以从上述个维度对诗歌进行注释，而这个维度的外在形态的具体表征就是特色鲜明的典故。周金标（）还提出，从手法看，中国古代诗歌注释可分疏解类、引证类、评点类、综合类等。无论哪种类别的注释，典故一定是占比最多的。我们甚至可以说，中国古代经典诗歌的鲜明特征之一便是多用典故，典故已成为中国古代经典诗歌最重要的文化符号之一，且一代一代传承不息。对现代读者而言，古代经典诗歌中的典故则是意义丰富、晦涩难解的。因此，几乎所有中国古代经典诗歌读本都会有专门的注释，来阐释其中包含的典故。语言是不断发展变化的，理解诗歌对当代中国读者而言具有一定的难度。读者要想理解中国古典诗歌，就必须认真解读其中的典故，既要解读典故的意蕴，还要解读典故的传播特性。典故注释也是中国古典诗歌外译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当代读者在理解中国古典诗歌时都会面临一些困难。对于外国读者而言，理解中国古典诗歌则存在更大难度，因为他们可能完全不知道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背景、表现特征、内涵意义等。要想把中国古典诗歌翻译成外文，译者必须要充分考虑汉语和译语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进行转换的问题。而翻译的难点在于译者很可能无法为汉语诗歌的内容或形式在译语中找到一一对应的表达。如汉语诗歌中使用了一个典故，汉语读者可能对其耳熟能详，但译者若是仅仅将这个典故音译成译语，这样的音译常常会让译语读者不知所云。这种情况下，注释就对于理解古诗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注释可以有助于解决诗歌外译中存在的内容和形式无法一一对应的问题。注释，是对书籍或文章的语汇、内容、背景、引文作介绍、评议的文字。注释具有形式灵活多元、内容丰富多样的特征。可以说，注释应该在中国古典诗歌外译中发挥重要作用。甚至可以说，无论什么人，如果他想要翻译中国古典诗歌，就必须对其中的典故进行注释，这样才能达到理想的传播效果。小畑薰良翻译的 李白诗集是典型的中国古代经典诗歌。小畑薰良在翻译 李白诗集时也不可避免地要对其中的典故进行注释。小畑薰良在注释方面下了一番工夫，使注释呈现创新特性，也为诗集的译介成功地锦上添花。三、李白诗集典故注释的切适性 表义的简洁性小畑薰良使用非常简洁的方法，对李白诗集中的一些典故进行注释。众所周知，日本人在明治维新以前，一直孜孜不倦地向中国学习。日本人对中国典故的学习和运用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使在现代社会的日常交流中，日本人也大量使用中国典故。通过查阅文献可知，日本人在翻译中国典故时，有两种情况：一是非常详细地翻译与中国典故相关的所有信息，二是非常简洁地翻译中国典故的核心信息。作为一个日本人，小畑薰良明白中国古代诗歌中的典故及其不同的表现形态早已被日本人翻译成日语。我们猜测，小畑薰良在为李白诗集中一些典故注释时，一定是查阅了多个日语版本的中国典故。在对李白诗歌中一些典故进行注释时，他往往选取最简洁的日语版本的中国典故，并把日语版本的中国典故翻译成现代英语。小畑薰良之所以使用非常简洁的方法来注释一些典故，可能有以下原因。一是古诗中的汉语典故在形态上本身非常简洁，二是日语版本的中国典故可以找到非常简洁的释义样态，三是汉语典故在英译诗歌的具体语境中只是一个陌生的文化符号，注释时没有必要进行过多地演绎或阐述，过多演绎或阐释会冲淡读者对诗歌的整体认知。下面这首诗歌的注释就能明显地说明小畑薰良的注释的简洁性。送友人入蜀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族裔文学专题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这首诗题为“送友人入蜀”，实际可以看作是描绘蜀道山川奇美的抒情诗。李白先以写实的笔触，精练、准确地刻画了蜀地的崎岖难行，但却笔锋自然转换，讲述蜀地别有洞天的景象，劝勉友人不必过多地担心仕途沉浮，热爱生活最为重要。诗中运用到了与蜀地密切相关的两个典故 “蚕丛”“君平”。我们来看小畑薰良的译文及其注释。-，-，！-，-：-，-，（，：）两个注释的汉语译文是这样的：蚕丛指的是神话传说中的蜀地统治者，蜀即现在的四川。君平是一名汉代居于成都的占算命者。他每日挣够百钱，便收摊回家，潜心写书。我们查阅相关的汉语文献，可以得到解释“蚕丛”的相关文献如下：华阳国志云：“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鱼凫。”蜀王本纪记载：“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化去。”唐末五代时期的杜光庭（）晚年辞官隐居四川青城山，撰写了一部记述中国古代传说人物的志怪小说仙传拾遗，其中就有蜀地早期君主的传说。后来，明代曹学诠（）写的蜀中广记 就引用了仙传拾遗记载的蜀地早期部族首领的故事：“蚕女者，当高辛氏之世，蜀地未立君长，各所统摄，其人聚族而居，遂相浸噬，广汉之墟，有人为邻土掠去已逾年，惟所乘之马犹在。其女思父，语焉：若得父归，吾将嫁汝。马遂迎父归。乃父不欲践言，马跄嘶不龁，父杀之。曝皮于庖中。女行过其侧，马皮蹶然而起，卷女飞去。旬日见皮栖于桑树之上，女化为蚕，食桑叶，吐丝成茧。”我们可以从 汉书 卷七十二 王贡两龚鲍传中找到与“君平”有关的文献记载：“其后谷口有郑子真，蜀有严君平，皆修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成帝时，元舅大将军王凤以礼聘子真，子真遂不诎而终。君平筮于成都市，以为筮者贱业，而可以惠众人。有邪恶非正之问，则依蓍龟为言利害。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弟言依于顺，与人臣言依于忠，各因势导之以善，从吾言者，已过半矣。裁日阅数人，得百钱足自养，则闭肆下帘而授老子。博览亡不通，依老子、严周之指著书十余万言。扬雄少时从游学，以而仕京师显名。”可以看出，在不同的汉语文献中，“蚕丛”和“君平”的阐释是比较详细的。“蚕丛”是传说中蜀地第一位领袖，他的部落最早掌握了养蚕吐丝的技能。“君平”则是一个汉代人，在成都以占为生，但是他却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人，每日定时占，余时专心著书，以著书万言而扬名天下。但是，小畑薰良对“蚕丛”“君平”的注释是非常简洁的。我们可以推测，小畑薰良在注释这两个典故时，选择自己总结繁多的典故内容并用非常简洁的话语阐释了两个典故的核心信息。传义的连通性小畑薰良在注释中使用特殊比喻法，来传达原诗中典故的信息。比喻是常见的修辞手段，就是通过打比方，生动形象地描写事物、阐释道理，一般是把不常见的事物用同它有相似点的其他事物表达出来，或者把抽象的道理用同它有相似点的其他道理表达出来。小畑薰良在注释中使用了特殊比喻法，为英语读者搭建起一个桥梁，把李白原诗中的典故与英语文化中人们熟知的某个典故连接起来，以便让英语读者清晰地知晓李白诗歌中典故的含义。具体而言，小畑薰良在对李白原诗中的某个典故进行注释时，先给出这个典故的汉语信息，然后再增加一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注释的切适性个类似的英语典故，并解释这个英语典故与李白原诗中的典故之间相近或相同的信息，从而帮助英语读者通过英语典故来理解诗歌中典故的含义。小畑薰良用这样的方法进行注释，实际上是在读者和中文原诗之间架设信息沟通的桥梁，在文本中建立了一种联动机制，使英语读者能够准确地理解原诗中特有典故的信息。小畑薰良在注释中使用特殊比喻法，体现了注释的创新特性。作为一个日本人，他指代由于中西文化间存在差异，原诗中一些典故的信息对英语读者而言，是非常奇怪、非常陌生、甚至是无法接受的。在引述原诗中典故的同时，又引述英语读者所熟知的英语文化中的典故，并说明英语典故与汉语典故之间的相近或相同之处，这就为英语读者架起一座理解之桥，有助于他们在短暂的阅读过程中快速理解汉语典故的意蕴。这样，译者通过注释，让译语读者既了解到原诗中的典故，又联想到了译语中的典故，进而理解汉语诗歌的精妙之处，帮助读者实现了原诗与译文的信息共享、互联互通。下面这首诗歌的注释就能明显地说明小畑薰良在注释时是如何实现传义的连通性的。长门怨（其一）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两个注释的汉语译文是这样的：汉武帝的皇后陈夫人在失宠之后，孤独地住在长门宫内，暗自憔悴。后来，“长门怨”就成了与皇帝后宫有关的一个典故，一些与皇宫有关的悲情诗常以“长门怨”为标题。北斗星，即大熊座。金屋通常指为美丽女子所建的宫殿。长门怨 是一个古乐府诗题。据 乐府解题记述：“长门怨 者，为陈皇后作也。后退居长门宫，愁闷悲思。相如为作长门赋。后人因其 赋 而为 长门怨。”陈皇后，小名阿娇，是汉武帝的皇后。汉武帝小时曾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如果能得阿娇做妻子，我就造一个金屋子给她住。”）李白的长门怨是借这一旧题来泛写宫人的愁怨。这诗中运用了个典故，其一是“北斗”，另两个与陈皇后有关 “长门”和“金屋藏娇”。“北斗”就是人们常说的北斗星、北斗七星、北极星、魁星等，是指在北天有排列成斗（杓）形的七颗亮星，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中国古人早已观察到北斗，认识到其独特性，并对其赋予特殊的意义。如甘石星经：“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皇帝坐着北斗七星视察四方，定四时，分寒暑。把北斗星斗柄方向的变化作为判断季节的标志之一。）史记天官书 记载“斗为帝车”。西方人也在很早的时候观察到了北斗，但是他们按西方的知识体系将其命名为大熊座星系，颗星分别命名为大熊座、大熊座、大熊座、大熊座、大熊座、大熊座和大熊座。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小畑薰良在注释典故时，倾向于将注释内容与相关的英语典故联系起来，从而在读者和注释之间架起桥梁，通过英语典故帮助读者更清晰地了解原文典故的内涵。汉语中，关于“北斗星”的解释是十分繁杂的，包括“北斗星”的天文位置，同时还涉及“北斗星”的象征意义。小畑薰良在选择注释时，精准把握住了“北斗星”的核心意义，并用“大熊星座”将其概述出来，从而将英语读者的天文知识与注释联系起来。通过族裔文学专题这种特殊比喻法，小畑薰良将注释内容以简洁明了的形式展示在了读者面前。其次，小畑薰良在解释“金屋”的时候也运用了特殊比喻法，将“金屋”与英语读者所熟知的“宫殿”一词联系在一起。从汉语注释中，可看出“金屋”指的是用金子做成的屋子，这足以体现“金屋”的奢侈与华丽。而在英语文化中，“宫殿”也以“奢侈与华丽”为主要特点。因此，小畑薰良用“宫殿”一词来比喻“金屋”，从而使读者通过“宫殿”的特点来准确把握“金屋”所蕴含的深层含义。释义的恰当性恰当性指的是小畑薰良对典故注释的内容精挑细选，结合原诗语境给出最切适的释义，使注释与诗歌译文相得益彰。汉语古诗中的一些典故有内涵丰富、所指甚多的特征，因而如若在注释中要详细描述典故含义的话则需要很长的篇幅。而篇幅过长或者没有重点的注释会冲淡读者对原文的认知。并且，拥有丰富内涵的汉语典故在每首诗当中可能会有独特的语境意义，也就是说并不是典故的所有内涵都可以适用于某一诗歌。因此，小畑薰良需要在众多的解释性内容中选出最恰当的来作为注释的主要部分。注释选取的内容应是符合诗歌具体语境的，同样还要符合读者的读解需求，这样才会帮助英语读者减少理解障碍。在选取恰当的典故注释信息时，小畑薰良还巧妙地运用独特的表达方法生动鲜明地传达原诗中典故的信息。恰当的典故注释内容和独特的表达法相结合，形成了既简明易懂又生动活泼的最终注释。这样的注释韵味张弛有度，有助于英语读者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获得和中文读者一样的信息。下面这个例子就可以展现小畑薰良的注释的恰当性。清平调词三首（其二）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清平调词三首是李白为称赞杨贵妃而写的三首诗，所选例子是其中的第二首。首句写花受香露，以花来衬托杨贵妃。第二句借楚王在三峡巫山顶上与神女欢会的神话故事来比喻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美好爱情。第三、四句写赵飞燕堪称绝代佳人，却靠新妆专宠，从而衬托杨贵妃的天然国色。诗人用抑扬法，抑神女与飞燕，以衬托贵妃的花容月貌。诗中提到了两个典故，一个是楚王和神女，一个是赵飞燕。接下来我们来看小畑薰良的译文和注释：-，-，-？：，“，”，-，-，-，两个注释的汉语译文是这样的：云雨巫山传说：楚襄王曾在梦中见到一位神女，并为神女的美貌所倾倒。楚襄王询问神女的芳名，她回道：“在巫山，旦为行云，暮为行雨。”随后神女便消失不见。此后，这位多情的楚襄王便日日思念着巫山的云雨。赵飞燕，字面意思是“像飞翔的燕子一样的女士”，曾是长安的一名歌女，但她的美貌赢得汉成帝的喜爱。于是，汉成帝便带她回皇宫并封她为皇后。赵飞燕以瘦弱之美而闻名。传说她身材十分娇小，能够在人的手掌中舞蹈。她生活在公元前世纪。“云雨巫山”的典故出自战国宋玉的高唐赋序：“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注释的切适性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原指古代神话传说巫山神女兴云降雨的事。后多指男女欢合，也指情况变化复杂。小畑薰良的注释用非常直白的语言表述楚王与神女相会的故事，虽未给读者详细介绍这个典故的引申意义，但是却用 这样的表述来引导读者了解到这个神话故事与男女爱情有关。“汉宫飞燕”这个注释最大的特征便是增加了“赵飞燕”名字的字面意思。增加的信息是用一个词组（）表述的，非常简洁。英语读者通过阅读这个词组，既知道了诗中所述人物名字的汉语读音，也知道了其包含的汉语意义。另外，这个注释中的其他内容用了非常简洁的方式转述汉语文献中的相关信息。这个注释用词浅显简洁，句法结构清晰明快，给读者呈现出生动有趣、别具异域韵味的信息。可以说，这个注释能够让英语读者轻松愉快地获得与汉语读者一样的信息。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小畑薰良在选取注释内容时是十分用心的，既考虑选择精当的信息，又考虑选择独特的表达方法清晰简洁地表述汉语典故的有效信息，省略或增添相关的信息以有利于英语读者清晰准确地解读原文的典故。展义的互文性一些典故注释的存在就是为了向读者介绍与中国古典诗歌有关的文化信息，从而帮助读者从互文的角度更好地把握住诗歌所传达的文化信息。法国符号学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曾提出互文性概念，她在其 符号学 一书中提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他本文的吸收和转化”（，）。小畑薰良充分考虑到英语读者对中国古典诗歌的认知能力，对一些典故进行注释，为读者提供互文性信息。小畑薰良所选择的部分注释不为单个诗的内容所局限，而是摆脱原诗的框架限制，涉及了与该诗相关联的文化内容。这些文化内容也许不是该诗的核心信息和关键因素，但却为读者提供了更多新奇信息，使读者了解到了更多与诗歌、文化有关的信息。具体来说，小畑薰良所选取的注释内容极具信息性，注释内容信息丰富且多样。这样，读者在阅读其他诗歌时就可以通过这些共同的诗歌文化将不同的诗歌联系在一起，从而发现诗与诗之间的联系性。这种诗与诗之间的联系性增添了阅读中的趣味性，帮助英语读者从整体上把握诸多诗歌的内容。下面这个例子就可以体现小畑薰良的注释的互文性：哭宣城善酿纪叟纪叟黄泉里，还应酿老春。夜台无晓日，沽酒与何人？这首诗是李白晚年写的，目的是悼念一位善于酿酒的老师傅。整首诗语言朴实，感情真挚，表达了诗人对酿酒老人深深的怀念之情。在简短的句诗句中，作者就运用了个典故：黄泉、老春和夜台。下面我们来看小畑薰良的译文和注释：-，“”，？：，“”“”“，”“”注释的汉语译文如下：在中国传统中，阴曹地府中有一泉水，水成黄色。因此，“黄泉”在中国文化中特指人死后的世界。“夜台”是一个中国特有短语，意为坟墓。“老春”是一种米酒。唐人常用春字为酒取名。杜甫有一首诗中提到“米春”这个酒名。对英语读者而言，这首诗中的个典故呈现的文化信息是非常陌生的，但同时也是非常新鲜的。从例子可以看出，小畑薰良对个典故注释时，方法不同。在解释“黄泉”“老春”时，小畑薰良较详细地给出了相关信息，而在解释“夜台”时，却只给出非常简短的信息。他不仅指出了“黄泉”一词的浅层含义 中国传统文化中阴曹地府中的一股泉水，水成黄色，同时还额外添加了“黄泉”的深层含义，指出族裔文学专题“黄泉”现有意象义即为“人死后的世界”。他在介绍“老春”时不仅给出了核心意义，还给出了丰富的额外信息 不仅指出中国人给酒取名常用“春”字的习惯，还指出另外一位中国诗人杜甫也在诗中曾描述过“米春”这种酒来。小畑薰良对“黄泉”的位置、颜色、深层意义作了描述，这样可以帮助读者领略到中国文化中“黄泉”这个典故所具有的详细而新颖的信息。西方一般读者应该知道，杜甫是中国唐代著名诗人，与李白齐名。小畑薰良在解释“老春”这个酒名时，额外地添加了杜甫的信息，可以给读者提供更多关于中国古代诗人描述酒的信息。这样，注释很好地展现了典故的互文性意义。“夜台”这个典故对于英语读者来说也是十分陌生的，小畑薰良在注释时只是给出非常简单的释义 “一个中国特有的短语，意为坟墓”，而未作详细描述。其实，这也是译者从互文性角度考虑的结果。中西文化中，与“夜”有关的词语有许多共同的隐含信息，如“夜”都可能隐含“黑暗”“死亡”等信息。换言之，“夜台”被直译成“”，西方读者能够容易地理解其是一个隐含“黑暗”“死亡”意思的文化符号，而“一个中国特有的短语，意为坟墓”的解释性信息可以给西方读者留下更深刻、更独特的印象。这实际也是引导读者从互文的角度理解典故的信息。四、结语典故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重要文化因子，能够有力地提升诗歌的文化意蕴。典故也因此成为人们理解中国古典诗歌的文化障碍。在当代，中国古典诗歌无论在汉语语境中传播还是在外语语境中传播，典故注释都显得非常重要。典故注释也成为译者在翻译中国古典诗歌时不得不应对的问题。本文研究发现，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的注释是切适的，具体表现为译本中的典故注释表义呈现简洁性、传义呈现连通性、释义呈现恰当性、展义呈现互文性。李白诗集 虽然是年前一位日本研究者翻译成英文的，但该诗集多次翻印，产生一定影响。该诗集中的典故注释应该对当代中国典籍外译提供有益的启示。参考文献 s :：，s :s ：黄焰结 英译李太白 闻一多与小畑薰良译诗对话的文化考量外语教学与研究，（）：邬国平、邬晨云李白诗歌的第一部英文译本 小畑薰良译 李白诗集、译者与冯友兰等人关系及其他江海学刊，（）：周金标 中国古代诗歌注释学研究上海：上海三联书店，小畑薰良李白诗集英译本中典故注释的切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