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地区瑶族双语使用状况的个案调查_欧阳国亮.pdf

69 湖南郴州、永州两市是湖南瑶族的主要聚居地之一，瑶族人口总数达四五十万人，约占全国瑶族人口总数的五分之一。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瑶族是郴州世居的少数民族，按照其源流支系的不同，郴州境内瑶族可分为三类：一是过山瑶，得名于“居无定所，过山迁徙”的迁徙生活，今分布在北湖区、桂阳、资兴、临武等县；一类是平地瑶，得名于“移迁平地，与汉同处”，历史上集中分布在兴宁（今资兴市）、桂阳（今汝城县），现如今主要集中在汝城县；一类是八排瑶1。其中，郴州市桂阳县境内的瑶族属于过山瑶系，该县地处永州与郴州之间，是湘南地区的中心，境内有华山、杨柳两个瑶族民族乡，并与永州境内的其他几个瑶族乡毗连。此外，桂阳县在莲塘、光明、泗州、荷叶等十余乡镇还有数十个瑶族聚居村，境内瑶族总数约6000人（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统计数据），是湘南地区瑶族“大杂居、小聚居”的典型代表。一、桂阳瑶族的双语状况桂阳瑶族绝大多数兼通瑶汉双语，能根据不同的场合娴熟运用双语。当地瑶族人将自己的语言称为“勉语”，当地汉族则称之为“瑶语”，以前还称为收稿日期：2021-11-30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子项目“濒危双语区语言使用的若干个案调查”（16ZDB101-3）作者简介：欧阳国亮，男，湖南桂阳人，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言资源应用。湘南地区瑶族双语使用状况的个案调查欧阳国亮（中国刑事警察学院 刑事科学技术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5）摘要：湘南地区是瑶族的传统聚居地之一，在这片区域内形成了众多呈点状或片状分布的瑶族聚居群落，他们在日常交际中对内使用瑶语，对外则使用当地汉语方言，是典型的双语使用区。桂阳县作为湘南地区的中心，既有瑶族乡也有瑶族村落，瑶族群体在双语使用历史、双语习得途径、语言传承及双语使用方面颇具特点，由此可以透视整个湘南地区瑶族的双语使用现状，是湘南地区瑶汉双语使用的典型个案。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当地瑶语也呈现出一些语言濒危的迹象，其语言生态问题逐渐突出，如何实现当地瑶语的可持续发展值得人们关注和思考。关键词：湘南瑶族；桂阳瑶语；双语使用；语言生态中图分类号：H31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583（2023）-0069-04A Case Study on the Bilingual Use of Yaoin Southern HunanOUYANG Guo-liang（College of Crimi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Criminal Investigation Police University of China,Shenyang 110035,China）Southern Hunan is one of the traditional settlements of the Yao ethnic group.In this area,a large number of Yao inhabited com-munities in point-shaped or sheet-shaped distribution have been formed.They use Yao language internally and local Chinese dialect ex-ternally in their daily communication.It is a typical bilingual area.As the center of southern Hunan,Guiyang County has both Yao town-ships and Yao villages.Yao groups have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in bilingual use history,bilingual acquisition approaches,language in-heritance and bilingual use.From this,we can see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Yao bilingual use in southern Hunan.Therefore,it is a typicalcase of Yao Chinese bilingual use in southern Hunan.With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culture,the local Yao language also showssome signs of endangered language,and its language ecological problems are becoming more and more prominent.How to realize the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local Yao language deserves people s thinking and attention.Yaoin southern Hunan;Guiyang Yao language;bilingual use;language ecology第 25 卷第 1 期2023 年 2 月遵义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Zunyi Normal UniversityVol.25,No.1Feb.2023Ethnic Groupethnic group 70 第 25 卷第 1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2 月“瑶脑古语”“瑶脑古事”。“事”是桂阳北部一带汉语土话对“方言”或“语言”的一种土称，与“话”等同，当地汉族称呼瑶语的正式名称为“瑶事”或“瑶话”。（一）双语使用的人口桂阳瑶族能说瑶语的人口大体与当地瑶族人口持平。少数汉族人口也能说瑶语，这主要是三类人：一类是嫁入瑶村的妇女；二是移民至瑶村的外来户，如莲塘镇润冲村、原泗州乡桃源村；三是与瑶族大规模聚集村落相邻的汉族自然村村民，如莲塘镇石羊脑村和杨柳民族乡的石门冲村，这些汉族村相对孤立，而周边瑶族村落分布又多，长期的杂处，出现了汉族人能说瑶语的特殊双语现象。1.瑶汉双语使用的人口层次及习得途径桂阳瑶族分布的特点是大散居、小聚居，依山建村，逢（山）冲而居。除散居桂阳县城及机关单位的500 余瑶族人口外，其余 5000 余人分布在十个乡的三十多个自然村里。分布虽散，但多为群体聚集，独立成村（寨），绝大多数瑶族人能说流利的瑶语和汉语，只有极少数人仅懂瑶语或仅通汉语，呈现出“两头小，中间大”的结构特点。仅通单一语言的瑶族人口分两类：第一类是仅通瑶语类。主要是边缘山区瑶族村寨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多为女性。由于受交通、教育及社会经济等方面的限制，这些人久居山村，常年不外出，与外界交流甚少，汉语水平十分有限，语言使用上仅仅掌握了本民族语言。此外，未入学的幼童因自然习得母语，也不懂汉语。第二类是仅通汉语类。主要是近十年来因工作、迁移等因素迁入县城或其他乡镇从而散居的新生代。由于语言环境的改变，交际当中的瑶语已基本退出语言使用范围，父母教给下一代的已不再是本民族母语而是当地汉语。就汉语而言，桂阳瑶族人口的汉语程度亦有一定的差异，我们根据汉语程度的高低，把他们归为四类：一是汉语程度好的，这部分人不但能娴熟地听说汉语，而且还熟练地掌握了汉字，属于这一类型的大多接受过初中以上教育，如干部、教师、初高中以上学生等。二是能听说汉语但不识汉字的人群，主要是未接受过学校教育的中青年人，尤其以妇女居多。三是能听懂汉语但不会说汉语的，属于这一类型的主要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及部分刚刚进入学校接受学校教育的学生。四是基本不懂汉语的，这一部分人大部分是暂未入学的少年儿童及部分久居山村、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老年人。2.双语人口语言的习得途径桂阳瑶族多以本民族语为第一语言，因而瑶族人口学习瑶语的主要途径是自然习得，当地人称这一途径为“天生的”。瑶族人口学习汉语主要有三个途径：一是学校教育。学校是孩子学习知识最重要的场所，就桂阳境内的瑶族聚居群落而言，目前尚未进行瑶汉双语教学，教学均采用汉语。学校教育是瑶族学生学习汉语最重要的途经。二是与汉族小孩的接触。瑶族村落周边分布有大量的汉族村落，瑶族孩子与汉族孩子往往有密切的交往，因而汉语对瑶族小孩有潜移默化的影响。三是影视传媒。媒体影响最大的还在于影视，当地没有瑶语电视和广播，孩子们接触的影视都讲汉语，在影视传媒高度发达的今天，影视中的普通话对牙牙学语的儿童学习汉语有重要的作用，六岁以下的未入学儿童，略懂汉语，很大程度得益于电视媒介的影响。（二）双语使用的类型根据瑶汉双语使用主次情况的不同，分为两类：一类是瑶语为主、汉语为辅型。这一类型在日常生活和交往中以瑶语为第一语言，主要对内；汉语为辅助语言，主要对外。这是桂阳瑶族语言使用的主要类型，杨柳、华山两瑶族乡和莲塘镇润冲、泗洲乡桃源、华泉乡雅里三个瑶族村及多数散居瑶族村如光明乡板木塘、塘市茶元、桥市乡茶叶冲、毛岭上等均属这一类型。该类型的人口约为 4300，占瑶族总人口的 75%。一类是汉语为主、瑶语为辅型。这一类型主要是因婚姻、工作、迁移、杂居等因素引起的，综观桂阳全境，分布范围小，所占人口少，主要分布在桂阳县城、正和乡芦村、樟市乡高塘村、荷叶新塘、清和乡芙蓉村、华山乡东岗村。正和乡芦村、荷叶新塘、清和芙蓉爱民新村是典型的汉瑶杂居村落，同一村落里杂处着瑶汉两族，瑶族家庭不多，相对于其他乡镇的瑶族村落来说，瑶族的独立性和群居性相对较弱，日常生活的长期杂处，使得瑶语逐渐失去了第一语言的地位，但目前村里的瑶族群众仍都能娴熟使用瑶语，只是日常生活中大多以汉语为主要交流工具，甚至在家庭内部偶尔也采用汉语作为交流工具。（三）双语使用的场合桂阳瑶族在语言使用上，遵循“对内使用瑶语，对外使用汉语”的语言使用原则，内部的日常生活和交际都讲瑶语，与外族人打交道则使用汉语。在瑶族聚居的村落，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咿呀学语的幼童，从村干部、教师、学生，到不识字的农家妇女，都能娴熟地使用瑶语。他们都把瑶语看成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语言，是自己的母语，正因如此，小孩子学会的第一语言便是瑶语。在家庭中，家庭成员之间，饮食起居、下田劳动都说瑶语，乡里的瑶族干部下乡到瑶族村寨，也是一口流利的瑶语，就是那些外 71 出打工的人，见面时互相间也乐意说瑶语，在外地听到本民族的语言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由此观之，瑶语作为母语，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瑶族人使用自己的语言时，一般而言，什么时候说哪种语言，是由说话的地点、对象和交谈的内容决定的。家庭内部、村民之间、瑶村之间，瑶族群众不分地点、场合均说瑶语，当有外族人夹杂其间参与交流时，出于礼貌的需要，瑶族群众之间也会改说汉语，以示尊重。笔者在下乡调查的过程中，明显观察到，瑶族家庭见到外地来人，如果事先未打招呼，他们会首先用瑶语给你招呼，见到对方没听懂，便会很快改说汉语。有的瑶族村落，因场合及交流的需要，除了掌握本民族语外，还掌握了两种甚至三种汉语方言。如莲塘润冲，该村地处桂阳与常宁交接处，2007 年设为瑶族村，村民除了会说瑶语外，还通莲塘土话、常宁话和桂阳话，其中莲塘土话是本土土话，是长期与汉族杂处学来的；常宁话主要是由于地缘关系，与常宁一带的汉族交往逐渐学会的；而桂阳话（属西南官话）是没有推广普通话之前当地瑶族人口为了避免汉族的歧视及便于远地交流而学会的，桂阳话易学易懂，交流面广，成为润冲村民出远门的主要交流工具。从笔者的观察及村民的介绍来看，该村能说桂阳话的村民多为年龄在 35 岁以上的人，又以男性为主，他们的口音相比标准的桂阳话（城关镇）显得杂糅，使用上也不甚熟练。从地域分布上看，掌握了两门以上汉语方言的瑶族村落均分布于桂阳与其他县市的交界处，多种方言杂处，并呈现出过渡性特征。（四）双语使用的历史我们对当地上了年纪的瑶族老人进行了有关双语使用历史的访谈性调查，发现桂阳瑶族双语使用的历史不长。较早掌握双语使用的是桂阳县北部的瑶族聚居区的群众，主要是瑶族大规模聚居的地区，如杨柳瑶族乡、华山瑶族乡及其周边泗州、光明、华泉等地的瑶族村。这一带与常宁市塔山瑶族乡、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祁阳县晒北滩瑶族乡毗邻，地理分布上形成了一个较大规模的瑶族聚居群。据五位80 岁以上的瑶族老人回忆（2010 年调查），民国时期他们的村落里才开始有人掌握汉语，那时为对外交流所需，一部分人率先学当地的汉语土话和官话。实际上，桂阳县绝大多数瑶族群众使用双语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甚至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新中国成立后，随着民族政策的落实以及五六十年代大修水库，部分瑶族从山上逐渐移至山下，接受了国家提供的文化教育，他们逐渐学会了汉语，并成为对外交流的主要工具。而一部分地区，如莲塘润冲、桥市茶叶冲等地，很多瑶族群众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才掌握汉语的。三、桂阳瑶族双语使用的特点对内使用瑶语，对外使用汉语是桂阳瑶族语言生活的普遍特征，“内”的范围主要包括家庭内部之间、村民之间、瑶族村落之间等；“外”则主要是与外族人的交流。此外，还有两个非常典型的特征：（一）双语掌握普遍，但瑶语在其族群内部仍然保持优先地位桂阳瑶族群体掌握双语很普遍，这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使用人口非常普遍，涵盖面广，不分年龄、性别、职业、文化水平，绝大多数掌握着瑶汉两语，且运用娴熟；二是使用场所非常普遍，在家庭、村落、学校、医院及其他公共场所，均可根据不同场合或对象说瑶语或汉语。尽管双语掌握很普遍，但是在瑶族族群内部，使用瑶语仍然是第一位的，代际传承良好。考查其母语能世代相传并娴熟运用的原因，首先是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湘南的瑶族多分布在山区，封闭而独立的环境使瑶族能够很好地保存自己的母语而不受外来语的影响。其次是瑶村地理分布上的聚集性。瑶族村落小范围的聚集，使村民间能够保持经常的联系，母语使用的频率高，且使用结构单一。再次是瑶族的民族传承心理。瑶族人认为，瑶语是先辈们世代相传的民族语言，忘记瑶语就相当于忘了自己的根。因此，桂阳的瑶族聚居村教后代学习的第一语言是瑶语，总体的语言态度较为积极。第四是瑶族本族互婚的民俗习惯。瑶族世代遵循族内通婚的习惯，极少与外族人通婚（改革开放以后情况才逐渐改变），而且瑶族嫁娶双方往往相距甚远，婚姻常常是跨乡际甚至县际。这种传统除了使瑶族世代繁衍外，更重要的还能保持瑶族聚居村民族的单一化，从而减少了外族的影响。总之，当地瑶语的保存是自然因素与社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二）瑶语与当地汉语相互渗透一是汉语对瑶语的渗透。汉语对瑶语的影响，瑶语的使用者最有直觉。我们曾访谈了多个彼此相距较远的几个瑶语点，用录音设备录了不同地区的瑶音短对话，然后播放给受访点的瑶族群众听，当我们提到能否听懂对方的瑶语时，受访者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同时他们会指出对方的瑶语语音上带满了“郴州味”“桂阳味”“资兴味”（实际上指的就是当地汉语方言的口音）。调查发现，当地瑶语从汉语里借用了大批词语，笔者初步统计约有 350-500 条。这种借词大部分是文化词，而且是汉语在经济、文化上占主导地位的结果。这一现象与贵州布依语借用汉欧阳国亮湘南地区瑶族双语使用状况的个案调查 72 第 25 卷第 1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2 月语词相似，正如占升平先生所言：借词是考察语言接触及接触引发的语言演变的重要材料。布依语与汉语有过长期的接触史，因汉族在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处于优势地位，布依族在与汉族交往的过程中从汉语中借入了大量的汉语借词，主要是文化词。2用当地瑶族群众的话说，借用汉语词汇表达某个意思显得更文雅，这是他们瑶语发展的一个趋势。二是瑶语对汉语的渗透。一方面表现为对使用区域的渗透，这在瑶族人口相对占优势的村落为甚，如莲塘镇润冲村。该村下辖四个自然村，分别为田峒里、上润冲、下润冲、石羊脑，除石羊脑村为彭姓汉族村落外，其他三个自然村均为瑶族聚居村，世居赵、盘二姓。全村共计 255 口人，瑶族人口为 189 人，人口上占绝对优势，这样一来，瑶语使用人口远远多于汉语使用人口。根据调查，汉族自然村石羊脑的村民多数能听懂瑶语，40-60岁之间的人还能说一口不太流利的瑶语。可见，在一个相对封闭的语言环境当中，瑶语起着强势语言的作用。另一方面是瑶语在语言要素上对汉语的渗透。近年来，不少学者都对湘南地区瑶语和当地土话的语言接触有了深入的研究，认为湘南地区的瑶语不管是在语音上还是在词汇上，都对当地汉语有着非常强烈的渗透，例如当地汉语方言中的送气音问题、鼻化韵问题，都与瑶语有同源的关系3，而且借自当地瑶语的词汇也是数量众多。笔者以桂阳县欧阳海土话为例，该方言中有 106 个词语很难从汉语角度（音理和词源上）予以考释，但这些词语却与当地瑶语有着极其密切的相似性，极可能是早期借自瑶语。由此可管窥当地瑶语对汉语的渗透现象。四、桂阳瑶语生态状况评估语言间的接触根据层次的不同，大体有语言影响、语言兼用、语言转用三个阶段4。桂阳瑶族在语言的使用上处于第二阶段：双语兼用。我们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拟定的评价某种语言是否有活力的九项指标体系5，对桂阳境内瑶语的评估如表1所示。表 1 桂阳瑶语活力评估表指标语言活力指标级次程度指标一代际语言传承4不安全指标二语言使用者的绝对人数5895/指标三语言使用者占总人口的比例3良好指标四现存语言使用域的走向4多语交替指标五语言对新语域和媒体的反应0无活力指标六语言教育材料和读书材料0无活力指标七政府和机构的语言态度和政策4区别性对待指标八族群成员对自己语言的态度2/指标九语言记录材料的数量和质量0无记录从评估的结果来看，桂阳瑶语作为一种内部语言而独立存在，有良好的使用人口占比，而且还有一定的使用域，短时期内瑶语地位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我们也应当看到，汉语在瑶族同胞的生活中尤其是与外族的社会交往及教育中起着桥梁纽带的作用，随着社会的进步及民族交融的深入，这种作用还将继续深化下去，特别是当地瑶语人口基本上没有掌握自己的文字（当地瑶族文字系建国以后用拉丁字母新创的瑶文），当地也没有瑶语类的图书以及电视广播类节目，语言的可持续问题比较突出。范俊军先生认为，语言生态危机表现在语种的灭绝与濒危、双语区语言的单极化、局部地区语言(方言)岛的同化与消亡、弱势语言结构整合力的衰变等众多方面6。对照这些表现，桂阳瑶语已经有了濒危的迹象，例如部分瑶族聚居村落呈现出语言单极化倾向、人口不断外迁带来语言传承危机、汉语方言对瑶语的同化面积越来越大等等。所以说桂阳瑶语的生态危机也会日渐凸显，这也折射出了整个湘南地区瑶语使用的基本状况，因此对当地瑶语进行调查记录迫在眉睫。当然，这种调查和记录不能仅仅是留下书面的材料和有声的数据，而是应当在调查和记录的基础上为某种语言的可持续发展服务，即为某个语言族群传承自己的母语提供方案和路线。因此，我们希冀湘南地区的瑶语能够在国家语言资源保护的大背景下，实现真正的发展和传承，成为区域语言文化保护的现实范本和价值范式。参考文献：1欧阳国亮.湖南郴州瑶语的语言活力评估基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拟订的九项指标J.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1（4）：74-78.2占升平.布依语中的中古后期汉语借词的语音特点J，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13（4）：46-50.3孙叶林.湘南瑶语和汉语方言的接触与影响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13：59-62.4孙宏开.关于濒危语言问题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1（1）：3-9.5范俊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保护语言与文化多样性文件汇编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16-18.6范俊军.我国语言生态危机的若干问题J，兰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6）：47-52.（责任编辑：罗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