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视角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幻想现实主义探究_李儒俊.pdf

第 28 卷第 1 期2023 年 2 月新余学院学报JOUNALOFXINYUUNIVESITYVol 28，NO 1Feb 2023双重人格视角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幻想现实主义探究 李儒俊，刘和娟(东华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江西南昌330013)摘要: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小说创作中对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进行了变革，其作品呈现出诸多新的特征，浸透了幻想现实主义。他借助双重人格人物性格的分裂性和极端性、心理的幻想与梦、语言的重复和对话等来表现其幻想现实主义，揭示双重人格人物隐蔽的内心世界和深邃的思想内涵，多维度地揭示人性的本质，并透视出幻想现实主义背后更加真实的现实。关键词:陀思妥耶夫斯基;幻想现实主义;双重人格;性格;心理;语言中图分类号:I106 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 3054(2023)01 0083 05收稿日期:2022 05 19作者简介:李儒俊(1968 )，男，江西抚州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文艺学研究。十九世纪是俄国从农奴制向资本主义制度的过渡时期，俄国废除了农奴制，走上了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这期间，社会动荡不安，失业、贫困、饥饿等现象频频发生，人们渴望美好生活的愿望却总是被残酷的现实打破，在善与恶冲突，肉与灵魂不断斗争中，产生了思想撕裂的双重人格。生活在这一特殊时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这是一座半疯子的城市人的精神受到如此大的悲观的、强烈的和奇怪的影响。”1 543流放、驱逐的人生经历也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充满矛盾的双重性，正如英国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研究者所说:“俄罗斯民族生活中一分为二的矛盾性如此普遍，如果俄罗斯文学没有反应出这一特点，将是令人惊讶的。双重观念在俄罗斯文学中有着更早的历史，可以从十七世纪的故事中察觉，但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中，双重性的多元达到了文学的登峰造极之态。”2 75陀思妥耶夫斯基偏好双重人格人物，擅长在人身上发现人，人性是他要描绘的人内心的全部奥秘。他的作品敏锐地把握了这时期人们矛盾的内心世界，以双重人格折射真实生活，揭示人的精神问题，如罪与罚 中的主人公拉斯科尔尼科夫内心因饱受善与恶、道德与欲望、灵魂与肉体、理性与冲动、意识与潜意识、常态与变态的激烈冲撞而承受巨大的心理分裂的痛苦，因而曾经一度变得精神紧张、神志不清。陀思妥耶夫斯基形象地称这是集“圣母马利亚的理想”与“所多玛城的理想”于一身，从而达到“更高的现实主义”，这种“更高的现实主义”就是幻想现实主义。陀思妥耶夫斯基在 白痴 完稿后写信给斯特拉霍夫说:“我有自己独特的对现实性的看法，那些多数人称为几乎例外和幻想的东西，对我来说有时恰恰构成现实本质，诸现象的平凡性和对这些现象的公式化观点，在我看来还不是现实主义，而且甚至相反。”2 18在他看来，在幻想中显示出的某些东西就是现实的本质，幻想与现实存在于人的两个思维空间，清醒时人就驯服于现实世界，精神紧张、神志不清或对现实不满时人就进入幻想世界，人们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最想做的事放入幻想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利用双重人格人物的性格、心理、语言对话来表现84新余学院学报2023 年他的幻想现实主义，多维度地揭示人性的本质。一、失衡与矛盾:分裂与极端的性格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双重人格独特的分裂性和极端性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其幻想现实主义手法。分裂性和极端性是双重人格人物的典型性格特征，他们在思想上摇摆于分裂的两极，行为极端。鲁迅评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双重人格人物:“夹着夸张的真实，热到发冷的热情，快要破裂的忍从。”3 328“双重人格人物的特征正是这样一种交织着善与恶的人性真相，能够兼容并蓄各式各样的矛盾，同时体味两个深渊，一个在我们头顶上，是高尚的理想的深渊，一个在我们脚底下，是极为卑鄙丑恶的堕落的深渊。”4 罪与罚 中拉斯科尔尼科夫就是这样一个分裂的矛盾体:一方面，他有着高尚的品格和慈悲的心肠，同情穷苦人民的生活;另一方面，他又为改变现状而走向杀人道路。他不满资本主义的弱肉强食，却又幻想成为拿破仑式的超人;他极力探索生活的出路，又忧郁彷徨逃避现实;当他左右为难找不到出路，无法改变现实时，又被自己的超人理论所吸引，在多重力量的激发下，多次演练杀人计划，不知不觉将自己推进曾经谋划的场景，最后杀了房东而犯罪。卡拉马佐夫兄弟 中的伊凡也具有双重人格的分裂性与极端性特征:一方面，他崇尚理智，渴望幸福生活，同情人类苦难，富有人道主义精神;另一方面，他披着文明外衣隐蔽地表现内心的邪恶，缺乏生活理念，摒弃道德原则，不分善恶，是个自我中心主义者和犬儒主义者，典型地继承了卡拉马佐夫家族血液中自私、贪婪、残暴等恶质基因。然而他又体现了作者的人道主义理想，不断徘徊于两极之间，出走了又回来，爱上卡捷琳娜又厌恶她，很多他幻想的画面由此滋生出来，明明清白却因为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而头脑混乱，竟然向斯麦尔佳科夫承认自己是凶手。如果不仔细分析，我们很容易误以为伊凡就是幕后凶手，而作者描写这些混乱想象的画面只是为了更深刻展示现实背后的真相。双重人格 中的高略德金也表现出双重人格特征:现实中高略德金行动犹豫不决，性格脆弱，在上司面前笨拙可笑，在爱情面前也胆小如鼠，他想改变自己的卑弱处境而无能为力;而他幻觉中的同貌人小高略德金是个自私的极端个人主义者，他处事圆滑，在官场上八面玲珑，深受上司喜爱，他不惜一切手段大胆谋划并成功追求到上司女儿，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同一个人在两种矛盾心境中幻化出来的另一种现实的反照。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通过这些双重人格人物矛盾混乱的思想、分裂人格者神志不清且不自知时出现的幻想，向读者揭示其表象背后的真相。陀思妥耶夫斯基总结双重人格的人性格形成的原因:“人在世上极力追求一种与他的天性相对立的最高理想。当一个人不履行这种追求最高境界的法则时他便感到痛苦这种痛苦只有在履行遗训的天堂快乐中即牺牲才会得到补偿，这就是尘世间的平衡。”5 93因此他认为，人处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尤其是俄国十九世纪动荡的转型期，要想在社会道德与自我需要之间取得平衡是非常困难的，底层人民一方面要满足自己的需要，另一方面却无路可寻，于是不免要违背社会公约，违背社会道德，在自我需求得不到满足和精神无处寄托的痛苦中，人格往往被分裂。二、唤醒与拯救:幻想与梦的心理福柯说:“人物内心的紧张感、冲突感乃至由此导致的精神谵妄、错乱，常常构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一种梦幻结构。”6 27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幻想中的画面可揭示现实的本质。他在给斯特拉霍夫的信中谈道:“我对艺术有自己的现实观，那些在大多数人看来处于幻想和反常边缘的东西，对我来说恰恰是真实的本质。”7 328可见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常注重通过笔下双重人格人物的不同幻想和梦揭示出背后不同的意义所在。罪与罚 中拉斯科尔尼科夫认为世上只有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可以任意杀掠一些小人物。他在杀人前不断犹疑辗转，头脑不断出现幻象，认为只要杀了女房东，自己就能成为像拿破仑一样伟大的人，这点血腥不算什么。于是母亲的来信、军官和大学生的对话、毒打黑鬃马、马尔美多拉夫悲愤的情愫和贫民窟凄惨的景象在他头脑中幻化成碎片般喧杂的影像，不断搅扰着他的神经，以至最终激化促成拉斯科尔尼科夫第 1 期李儒俊，刘和娟:双重人格视角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幻想现实主义探究85形成超人理论，促使他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女房东。犯罪后的拉斯科尔尼科夫心理遭受着巨大的压力，在杀死老太婆的第二天他幻想“我杀死了我自己”，感觉自己像是丧失了一切能力，连记忆力也丧失了，简单的思考力也没有了，像个游魂一样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走，听不见街上吵闹的声音，也看不见来来往往的人，于是他头脑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他的衣服沾满了鲜血钱袋上也有血迹。“哎呀!这样看来，他口袋里一定也有血迹，因为我那时把血迹还没有干的钱袋塞入了口袋里!”8 9他眼中的一切画面都带有了主观色彩，甚至产生了幻觉。掩埋好赃物后，拉斯科尔尼科夫神志恍惚地来到了涅瓦河畔，发现河水竟然是浅蓝色的，之后第二次来到涅瓦河畔，映入他眼帘的河水颜色竟然是黑黝黝的。相比直接摹写现实，这种幻觉画面的呈现能更深刻地表现拉斯科尔尼科夫犯罪后内心遭受到的惩罚，更真实地向读者展现拉斯科尔尼科夫超人理论破裂的过程，这是一位走投无路的大学生从充满希望到希望破裂的过程。普罗哈尔钦先生 中普罗哈尔钦住在房东家中最不起眼的角落，生活贫困，他梦想着自己是拿破仑，后来因为这个梦被房客笑话，吓出了神经病，因恐惧而产生幻觉，他害怕自己被贬职，变得贫穷，不断在恐惧中怀疑自己，以致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些担忧是真实的还是错觉，最终接近崩溃而神志不清，在生病发烧中死去。这种幻觉是正常人被现实打击后产生的，幻觉带来的结果令人震撼，一切现实中隐藏的真相在幻想中被暴露无遗。陀思妥耶夫斯基偏爱描写幻想，因为在他看来，幻想也许更接近真理，是比传统现实主义更高明的艺术。和偏爱描写幻想一样，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钟情写梦，他 认 为 人 性 的 本 质“恰 好 是 在 梦 中 流 露的”9 19，“在睡眠时，由于和外界文化不再接触，因而使我们最邪恶及最美好的天性表露无遗”10 25。在卡拉马佐夫兄弟 中，通过对梦境的描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不同于日常生活的德米特里。德米特里是个恶人，他放浪不羁，酗酒玩乐，挥金如土，但他是个有信仰的人。德米特里因为杀父被控告，在接受刑事调查时，上帝通过梦境带给他启示:梦中他来到一个被烧毁的小村庄，到处都是瘦弱的村妇抱着哭泣的娃娃，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泣，但是这情境却使他心里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悯之情。他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去流放，去受苦。“他的整个的心在燃烧，奔向某种光明，他想生活下去，生活下去，向前走，向前走，走上一条新的大陆，走向新的，正在向他召唤的光明，越快越好，越快越好，现在就去，立刻就去!”11 766这段梦境的描写其实是对现实的影射。作为一名无法逃避的犯罪嫌疑人，德米特里一边忍受着拷问，一边承受着得而复失的爱情分离，在无法经受双重打击之下做了这个启示梦。梦醒后的德米特里更加镇定，恍然大悟，仿佛重获了新生。梦对尚未迷失的德米特里进行暗示，也向读者传递了作者的宗教信仰拯救哲学。由此可见，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笔下双重人格人物产生的幻觉和梦折射出现实的真实性，揭示出人物内心理想的彼岸，这是对苦难的拯救，反映出陀思妥耶夫斯基更高意义上的现实，更彻底的现实。三、真相与自我:重复与对话的语言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 中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致力于描写“人身上的人”12 97，他通过发现人身上的奥秘来找寻现实隐藏的真理，这种真理最直接的呈现方式就是人物的话语，“一个人的身上总是有某种东西，只有他本人在自由的自我意识和议论中才能揭示出来”12 97。对话是人存在的根本，一个人的个性是通过同他人对话表现出来的，这些话语通常表现出双重人格的人所具有的异语症，即重复、赘言、夸张、俚语等12 122。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双重人格人物的重复性、对话性话语让读者感知人的精神实质。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不断重复小说中双重人格人物处在神志不清的幻想漫游状态的语言来表达事实的真相，表现出重复性特征。地下室手记 中主人公不断说自己的病:“我是个病人我是个凶狠的人。我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我认为，我的肝脏有病。然而，我一点儿也不了解我的病情，甚至大概都搞不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不去看病，也从来86新余学院学报2023 年没去看过病。”“不，我是因为赌气而不去看病的。”“如果说我没去看病，那还是因为我在赌气。”13 1这种不断重申自己的病而且不断解释自己的病的辩解式的语言，使人感觉朦胧虚幻，甚至连读者也差一点精神恍惚。然而，仔细揣度这些重复的语言，能发现其中透出真理之光，甚至隐隐现出诗般的光芒，传递出清醒的现实，让读者清楚真实地认识到主人公遭遇了怎样的现实困境，以及这些现实困境给主人公带来的精神伤害，从而使主人公无法正常地言语。什克洛夫斯基曾说:“重复本身是一种词语游戏，这似乎是创造诗行的开始和尝试反复咀嚼声音，欣赏这些声音的美味。”14 82罪与罚 中侦探科长波尔菲里同拉斯科尔尼科夫的对话也是通过重复表现出异曲同工之妙。波尔菲里在第三次和拉斯科尔尼科夫会面时，他以第三者身份对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的拉斯科尔尼科夫说:“我心里想，现在这个人是会来的，他自己会来的，不久就会来的，既然他犯了罪，那他一定会来投案的。别人不会来，可是这个人是会来的。”8 6精明的侦探科长早已看出破绽，机智地通过重复的话语证明自己的猜测，使拉斯科尔尼科夫似乎听到一种召唤，模糊了现实和幻觉，误以为自己置身于声音所营造的世界，以致吓得满头大汗，没了主见。这种重复声音通过激发精神分裂者的内心情感，使他们在生成模糊的幻象时不自觉地说出真相。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双重人格人物的语言还表现出对话性特征。巴赫金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物不管是独白，还是对白，其见解都不受作者思想限制，体现出一种对话性。这种对话性出现在人物与人物之间，人物与作者之间，人物与自身之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的自我意识，是完全对话的:这个自我意识在自己的每一点上，都是外向的，它紧张地同自己、同别人、同第三者说话。离开同自己本人和同别人的充满活力的交际，主人公就连在自己心目中也将不存在了。从这个意义上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人，是交谈的主体。”12 343而精神分裂人物的对话更容易表现出对话性，格罗斯曼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道路 中说:“他的小说 这是 in actu 中的哲学，这是在行动中、进展中、斗争中不断改变和永恒更新的思想观照。这与其说是最终的真理不如说是哲学的探索因此情 节 的 紧 张 和 对 话 的 形 式 特 别 适 用 这 种 创作。”15 7比如 穷人 中杰符什金的独白:“一个人不应该成为人和人的累赘 这就是道德，我没有成为任何人的累赘!我这口面包是我自己的，它虽然只是块普通的面包，有时候甚至又干又硬，但总还是有吃的，它是我劳动挣来的，是合法的，我吃它无可指摘。是啊，这也是出于无奈嘛!我自己知道，我不得不干点抄抄写写的事;可我还是以此自豪，因为我在工作，我在流汗嘛。我抄抄写写到底有什么不对呢!怎么，难道抄写有罪，还是怎么的!”16 50杰符什金的自言自语好像和另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在对话争论，体现个人因长期遭遇挫折产生的不满和压抑，独处时自我辩解是一种压力释放，但在正常人看来是一种疯言疯语。地下室手记 也多处出现双声语对话，地下室人总自觉或不自觉地将他人置于话语中并自我争辩着:“也许那些从来没有挨过耳光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你们也许会龇牙咧嘴地加上一句，从而向我有礼貌地暗示，我这辈子说不定曾经也挨过耳光，因此我说话才会像个行家里手。我敢打赌，你们一定是这样想的。但是请各位少安毋躁，我从来没有挨过耳光，虽然你们对此怎么想我完全无所谓。”17 185地下室人在自己独白时无意识地幻想着另一个对话主体的存在，他的自我性言语并不是单纯的个人表白，而是仿佛在与头脑中另一个人进行对话，他时时仿佛交谈似的自言自语，这是因为在现实中他遭受打击而无法和别人这样理直气壮地对话，只好转到自己的地下室中在幻想里表演这种可能性的对话。这种巧妙的在独白时的对话性语言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为双重人格人物特意创造的，也是巴赫金对话理论的含义所在。如果没有地下室手记 主人公头脑中幻想出的对话客体，只是简单处理成正常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自言自语，就无法真正显露地下室人被压抑的灵魂，也无法传递出作者借助双重人格人物的对话性语言表达另一种现实的意图。这种对话式独白十分生动地为我们描绘出精神第 1 期李儒俊，刘和娟:双重人格视角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幻想现实主义探究87分裂者头脑中浮现的幻想画面，其产生的效果令人震惊，也是传统现实主义写作手法无法达到的，它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独特的幻想现实主义的表现。四、结语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将人的心灵深处的一切看作是最高的真实，他认为一般的现实主义手法无法表现最高的真实，于是他的小说创作对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做了变革，作品呈现出诸多新的特征，浸透了幻想现实主义。“我对现实主义的理解与我们的现实主义作家和批评家完全不同，我的理想主义比他们的现实主义更为现实这是虚幻吗!可这却是未来的、真正的现实主义!这才是现实主义。只是更为深刻。”18 135而借助双重人格人物的言行最能体现人类精神实质，其双重人格人物性格的分裂性和极端性、心理的幻想与梦、语言的重复和对话等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其幻想现实主义。这种幻想现实主义手法具有突破性和创新性，它影响了二十世纪很多作家，包括福克纳、加缪、卡夫卡等，为现实主义创作开辟了一种新维度，打开了现实主义创作新格局。参考文献:1 陀思妥耶夫斯基 罪与罚M 岳麟，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2 张变革 当代国际学者论陀思妥耶夫斯基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 鲁迅 鲁迅全集 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4 王威卡拉马佐夫兄弟 中的善恶观研究 D 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12 5 周丹 陀思妥耶夫斯基:社会危机的预言家 J 南昌大学学报，2001(1):92 95 6 米歇尔福柯 疯癫与文明M 刘北成，杨远婴，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7 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论艺术M 冯增义，译 桂林:漓江出版社，1988 8陈 波 论罪 与 罚的 艺 术 特 色D 长 春:吉 林 大学，2004 9 赖因哈德劳特 陀思妥耶夫斯基哲学 M 沈真，译 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0 弗洛姆 梦的精神分析M 叶颂寿，译 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8 11 陀思妥耶夫斯基 卡拉马佐夫兄弟M 耿济之，译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12 巴赫金 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 白春仁，顾亚玲，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 13 陀思妥耶夫斯基 地下室手记M 曾思艺，译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20 14 维什克洛夫斯基 散文理论M 刘宗次，译 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0 15 格罗斯曼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道路M 莫斯科:现代问题出版社，1928 16 陀思妥耶夫斯基 穷人M 磊然，译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 17 陀思妥耶夫斯基 双重人格 地下室手记M 臧仲伦，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 18 徐振亚，冯增义 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选 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责任编校:钱耐香)On Dostoevskys fantasy real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ual personalityLI u jun，LIU He juan(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Nanchang330013China)Abstract:Dostoevsky changed the traditional realistic technique in his novel creation，and his works showed manynew features，which were saturated with fantasy realism With the help of the split and extreme character of the dualpersonality characters，psychological fantasy and dream，the repetition and dialogue of language，he expresses his fan-tasy realism，shows the hidden inner world and profound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of the dual personality characters，reveals the essence of human nature in multiple dimensions and the more real reality behind the fantasy realismKeywords:Dostoevsky;fantasy realism;dual personality;character;psychology;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