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pdf

第 24 卷 第 2 期2024 年 3 月北 京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 EDITION)Vol.24No.2Mar.2024DOI:10.12120/bjutskxb202402048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寇冬雪1,张彩云2,张小溪2(1.中国社会科学院 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摇 100006;2.中国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北京摇 100836)摘摇 要:企业数字化对于加快实现企业绿色化转型进而实现双化协同意义深远。选用20102019 年上市公司的面板数据,基于资产视角和经营业务视角分析企业数字化对企业绿色生产、污染治理及研发创新的影响,进而明确企业数字化赋能绿色转型的机制。研究指出:(1)无论是资产视角还是经营业务视角均显示,企业数字化降低了企业披露绿色生产(环境管理和环境信息)和污染治理方面(环境负债和环境业绩与治理)相关信息的概率及公开程度;(2)企业数字化促进了企业研发创新,从资产视角表现为企业数字化利于研发创新投入的增加,从经营业务视角表现为企业数字化促进了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整体上,企业数字化发展能够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其方式是创新驱动而非信息披露。提出应加快企业全方位数字化转型进程,以充分激发企业研发创新的积极性,从而加快实现企业绿色化转型。关键词:企业数字化;企业绿色化转型;绿色生产;污染治理;研发创新中图分类号:F06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0398(2024)02-0048-19收稿日期:2023鄄02鄄02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3BZS161,18BJL026);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22AZD124);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后创新项目“双碳目标与产业结构转型的互动机制研究冶作者简介:寇冬雪(1990),女,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张彩云(1987),女,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张小溪(1985),女,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一、问题提出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企业作为微观层面第一责任主体则成为落实绿色发展理念的基本单元。企业绿色化转型涉及方方面面,不仅包含设计绿色化和生产绿色化,还有供应链绿色化及使用和回收绿色化等,其转型需要从生产流程的全过程着手考虑,是一场全面、彻底且高难度的转型(陈素梅等,2022)1。面对时间紧、任务重的现实,企业绿色化转型过程中面临不少难题需要克服。一是企业绿色化转型效率低。企业绿色化转型会受到环境政策的实施力度、社会监督程度等众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外界压力越大,转型效率越高,反之会越低(Wu 等,2022;潘爱玲等2019)2鄄3。二是市场信息不对称制约企业绿色化转型。不同主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会影响企业与需求方、企业与金融机构、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进而影响企业的研发投资、融资约束及优惠政策投资,降低企业开展绿色创新的动机(申明浩等,2022)4。面对企业绿色化转型的制约,本文认84寇冬雪,等: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第 2 期为,寻求更有效的解决方法,加快企业绿色化转型进而助力高质量发展十分必要。近年来,以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及大规模应用,深刻影响并改变着企业的生产经营模式(戚聿东等,2020)5。一方面,数字技术通过提升劳动、资本及全要素生产率为企业赋能。数字技术渗透于各个生产环节,并逐渐改变生产过程中的要素投入种类和比例,打破了传统要素市场的束缚,缓解了资源错配和市场扭曲问题(余文涛等,2020)6。另一方面,数字技术通过打破资源的时间和空间限制,畅通了信息和知识的传输渠道(赵涛等,2020)7,有助于减低信息的不对称,促进不同企业主体之间的互联互通。与此同时,企业数字化也为企业绿色化转型提供了新思路:一是企业数字化通过提升生产率,降低企业单位产值的污染排放;二是企业数字化对信息不对称程度地缓解,也有助于企业提升实时共享、精准匹配及智能决策的速度,为企业提升能源的使用效率、降低碳排放量和排放强度提供了可能。此外,企业大数据的应用还会直接影响企业的绿色创新活动,并通过开放式创新实践激励企业从事更多的绿色创新活动(Mubarak 等,2021)8。因此,在数字技术迅速发展并广泛应用的条件下,数字化推动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机制是什么?这是本文探究的主要问题,对该问题的回答,不仅可为加快企业绿色化转型提升自身竞争力提供经验借鉴,也可进一步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重要参考。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不同于既有研究大多关注数字技术对宏观层面绿色发展或微观层面企业创新的影响,本文从微观视角切入,对企业数字化影响绿色化转型的全过程进行详细剖析,弥补了相关研究在此方面存在的不足。二是不同于既有研究选用综合指标对绿色化转型的测度,本文将企业的绿色化转型具象化,从企业的绿色生产、污染治理和研发创新三方面,对数字化影响企业生产过程的绿色化进行全面分析。同时,本文创新地基于信息披露视角从数字经济的资产属性和经营业务属性两方面,考察企业数字化影响企业绿色化转型的全过程,得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反而会降低企业披露自身环境信息的主动性,促使企业积极投入研发创新环节。三是由于数字经济的发展较晚,其数据的可得性及可靠性存在诸多难题,因此多数研究聚焦在理论分析及宏观省级、城市等层面,对实证检验尤其是微观层面的实证检验涉及较少。本文选用国泰安上市公司20102019 年的微观数据对企业数字化与绿色化转型之间的关系进行检验,为深入探究企业数字化的节能减排效应提供经验借鉴。二、文献综述本文综合以往学者的研究,将企业绿色发展的因素归为三种:一是生产过程绿色化,即绿色生产;二是高水平的污染治理;三是较强的研发创新能力。(一)企业数字化对绿色生产的影响绿色生产是指生产部门的生产活动实现低能耗、低物耗及低排放。企业数字化对绿色生产的影响主要基于生产端的节能减排视角进行剖析。从节能效应来看,企业数字化通过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实现生产过程的节能。一是数字技术能有效缓解资源错配问题,从而降低能耗。借助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企业的数字化能够实现人机的有效融合,缓解市场失灵引发的资源错配。数字技术提供了便捷的信息交流平台,提升了不同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流效率(周广肃等,2018)9。高效的信息沟通有助于缓解资源在地区和行业之间的配置扭曲,实现生产要素的高效配置,从而使投入的要素更集约、更具效率(邓荣荣等,2021)10。二是企业数字化通过精准决策、及时调整降低能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的应用,可以实现对企业生产流程的精准检测、实时调整,有助于降低能耗的损失。张三峰等942024 年北 京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2019)11和吕铁等(2022)12的研究均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提高识别能力、利用市场机会的灵敏程度和应对市场变化的适应能力,有助于企业调整生产状态,降低决策和产品研发偏离或落后于市场变化的风险。三是企业数字化通过改善工艺流程节约能源。数字技术的应用能够通过传感器对数据进行收集、处理等,实现人机互联互通,促进工艺流程的改善,以实现最大限度的能源节约(陈素梅等,2022)1。从减排效应来看,一是企业数字化通过及时优化生产方式减少污染排放量。大多数企业除了在生产过程中通过优化工艺提升设备运行效率,降低能耗使用等降低污染物的排放,也采取末端治理的方法,通过安装污水处理器、固体废弃物回收利用装置等方式降低环境污染。而数字技术能够通过精准检测,及时调整不符合比较优势的生产方式,引进更先进环保的生产技术和污染物末端处理设备,大大降低污染的排放量(程中华等,2019)13。二是企业数字化通过技术创新改善能源结构减低污染排放。企业在数字技术上的创新可以助力企业采取清洁能源替代传统高污染能源,使能源结构向可再生能源方向倾斜,进一步降低污染物的排放(Moyer 等,2012)14。(二)企业数字化对污染治理的影响企业除了在生产端减排,也不可忽视在排放端的治污。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则会降低企业的治污成本,提高企业治污的积极性,有助于企业更好地开展污染治理。企业数字化对污染治理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通过提升治污效率降低单位产出的治污成本。数字技术在治污设备上的应用会通过搜集和处理污染数据,使企业能够及时监督企业的污染排放情况,并针对污染排放情况对治污设备进行调整以实现智能化治污,大大降低了单位产出的治污成本。二是通过降低信息获取成本降低治污成本。从企业生产全链条看,数字技术的网络效应及其低成本可获得性,能够有效连接企业的生产全过程,使企业获取信息的成本大大降低,从而有利于对企业生产的全链条进行监管,实时检测产品质量与节能减排环节,及时调整生产投入,降低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成本。数字技术的低成本及泛在连接,有助于降低信息的获取和沟通成本,促进各主体之间的互联互通,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政策之间的信息能够及时传输、实时共享。这不仅有利于企业及时了解最新的信息和政策,迅速对外界环境的变化做出反应,也对政府监督企业的正产经营提供了重要渠道。三是通过外部监督提升企业治污积极性,促进企业主动治污。数字技术的应用为信息传播提供了平台,政府和外部的监管部门及潜在的投资者能够及时获取企业的信息(Li 等,2022)15,大大提高了企业环境违规的曝光程度,有效减少污染漏报瞒报的情况。企业为了维护自身的社会形象,有动力采取主动治污的方式降低自身的污染排放,从而对其形成正向的治污激励。(三)企业数字化对研发创新的影响研发创新是解决经济增长和绿色发展两难困境、实现企业持续发展的关键,而企业大数据的应用会影响企业的绿色创新活动(Abdul鄄Nasser 等,2019)16。企业数字化对研发创新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企业数字化通过降低企业的创新成本,进而降低了企业研发创新的门槛和风险。由于技术的高投入、高风险、低转化周期、创新潜在价值不确定等特性,多数企业无力承担创新带来的风险,导致企业主动寻求创新的动力较低(吕炜,2001)17。加上企业的逐利特性,研发创新会存在偏向性,对绿色研发创新的激励更是远远不够。而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种问题。一方面,数据要素存在低成本、大规模可获得的基本特性,以及非竞争性、低复制成本、非排他性、外部性、即时性等“技术-经济冶特征,这些特性会提升企业生产经营效率,实现价值创造能力的倍增(蔡跃洲等,2021)18,使企业开展研发创新的成本大大降低;另一方面,数字技术对信息不对称程度地缓解,也会降低企业开展研发创新的不确定性。数字技术在信息产05寇冬雪,等: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第 2 期生、存储和传递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能够增强生产过程中要素间的协同性,降低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市场失灵(David 等,1999)19,强化企业开展研发创新的正面预期。不仅如此,数字技术还能够降低金融机构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促进金融机构为低排放和低污染企业提供重组的资金保障(Lee 等,2018)20。二是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还会通过搭建知识和信息交流平台为企业研发创新提升优越的外部环境,促进企业主动开发绿色技术。相较一般的技术创新,与企业生产及低碳管理过程相关的绿色创新需要整合资源消耗、环境影响与制造系统的信息,这对企业信息共享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一方面,为技术创新提供了平台,有助于加快知识的共享和传播。企业数字化能够通过提升企业的信息共享水平促进企业内外部资源环境相关信息的传递与交流(戚聿东等,2020)5,促进企业研发创新甚至不同技术领域之间的协同创新(张昕蔚,2019)21;另一方面,企业数字化所产生的网络效应和规模经济等效应,以及其与人力资源的整合,有助于加快知识在各创新主体之间的传播和共享(刘善仕等,2017)22,为创新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三、实证设计(一)模型设置本文为了考察企业数字化对企业绿色化转型的影响,分别检验企业数字化对绿色生产、污染治理、研发创新三方面的影响,由此设置三个模型:producit=琢0+琢1DEit+琢pXit+滋i+酌t+着it(1)polluit=琢0+琢1DEit+琢pXit+滋i+酌t+着it(2)techit=琢0+琢1DEit+琢pXit+滋i+酌t+着it(3)其中,producit、polluit和 techit分别表示上市公司 i 第 t 年的绿色生产情况、污染治理及研发创新的指标,DEit表示上市公司 i 第 t 年的数字化发展水平。Xit表示控制变量,包括总负债率(Tl)、现金持有量(Cash)、公司规模(即总资产,Size)、年龄(Lnage)、固定资产增长率(Fixed asset)、托宾 Q(Tobin Q)和企业性质(Own)。滋i和 酌t分别表示控制了个体和年份的固定效应,着it表示随机误差项。本文主要关注的是 琢1的系数,其表示企业数字化对企业绿色化转型的影响。(二)变量选择和处理说明1郾 自变量:企业数字化指标学界对企业数字化指标的测度及研究尚未统一。如王永进(2017)23通过设置调查问卷,从生产设备、人力资本及企业经营等四个方面衡量;李坤望等(2015)24基于企业在 IT 设备及日常经营等两个方面的支出进行衡量。本文从两种视角展开:一是参考祁怀锦等(2020)25和何帆等(2019)26的做法,基于企业资产视角,以上市公司财务报告附注披露的年末无形资产明细项中与数字经济相关部分占无形资产总额的比例作为代理变量。具体来说,当无形资产明细项包含“软件冶“网络冶“客户端冶“管理系统冶“智能平台冶等与数字经济技术相关的关键词以及与此相关的专利时,标记该明细项目为“数字经济技术无形资产冶,再对同一公司同一年度多项数字经济技术无形资产加总,计算其占本年度无形资产的比例,即为企业数字经济化程度代理变量(Digit)。该测算方法是从企业内部的资产投入视角进行的核算,表明企业对开展数字化的重视,结果相对更贴近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真实情况,但是也有可能存在炫耀性投资的影响(Jack 等,1999)27。二是参考袁淳等(2021)28和吴非等(2021)29的做法,基于企业经营业务视角,采用上市公司公布的年度报告中的相应关键词词频衡量。首先,本文通过 Python 搜集上交所、深交所全部 A 股上市企业年度报告,并提取全部内容,作为数据池进行数字化转型特征词备选。其次,数字化转型特征词基于学152024 年北 京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术领域和实业领域分类探讨。其中,学术领域借鉴陈剑等(2020)30和李春涛等(2020)31学者的研究。最后,本文根据特征词搜索匹配和词频计数,分类归集关键技术方向的词频形成最终加总词频,构建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体系(Freq)。2郾 因变量:企业绿色化转型指标企业绿色化转型指标测度同样分为绿色生产、污染治理和研发创新三大类。由于企业数字化发展为绿色化转型提供了重要平台,降低了其转型过程中面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促进了信息传播及研发创新的实现。因此,本文的绿色生产和污染治理指标基于企业信息披露视角设置,研发创新指标则选用研发投入和研发产出两方面衡量。(1)绿色生产指标本文基于生产全过程,从上市公司对环境管理披露、环境信息披露及环境负债披露三方面设置。其中,环境管理披露包含环保理念(EPtC)、环保目标(EPG)、环保管理制度体系(EPM)、环保教育与培训(EPE)、环保专项行动(EPSt)、环境事件应急机制(Emerg)、环保荣誉或奖励(EPH)和“三同时冶制度(Simu)8 个指标;环境信息披露包含上市公司年报(Annu)、社会责任报告(CSR)和环境报告(Env)3 个指标;环境负债披露包含废水排放量(Water)、化学需氧量排放量(COD)、二氧化硫排放量(SO2)、二氧化碳排放量(CO2)、烟尘和粉尘排放量(Dust)、工业固废物产生量(Solid)6 个指标。(2)污染治理指标企业为了应对严苛的环境规制政策,会采取相关治污活动予以应对。污染物的治理效果越好,企业绿色化转型程度越高。本文的污染治指标基于上市公司对环境业绩与治理的披露设置。包含废气减排治理情况(Gas)、废水减排治理情况(WWater)、粉尘烟尘治理情况(WDust)、固废利用与处置情况(WSolid),以及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Noise)和清洁生产实施情况(Clear)6 个指标。(3)研发创新指标企业研发创新一般采用两类指标表示,研发创新投入指标和研发创新产出指标。本文为全面表征企业的研发创新指标,研发创新投入采用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RDS)、研发人员数量占比(RDP)2 个指标加以衡量;研发创新产出采用申请外观设计专利数量(Utility)、申请实用新型专利数量(Design)、申请绿色专利数量(Green)3 个指标加以衡量。3郾 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包括七个部分:(1)总负债率(Tl),采用负债合计占总资产比重表示;(2)现金持有量(Cash),采用企业持有的资金数量表示;(3)公司规模(Size),采用企业当年资产总额的对数表示;(4)企业年龄(Lnage),为了避免过多 0 值的存在,本文采用当年年份减去成立年份加 1 的方法衡量;(5)固定资产增长率(Fixed asset),采用固定资产当年价值占去年价值的比重减 1 表示;(6)托宾 Q(Tobin Q),采用公司市场价值占账面价值的比重表示;(7)企业性质(Own),Own 代表是否为国有企业,如果属于该类型,结果为 1,反之则为 0,对于企业的所有制特征,本文根据登记注册类型将国有企业、国有联营企业、国有与集体联营企业和国有独资公司划分为国有企业,剩余划为非国有企业。(三)数据来源及处理本文原始数据来源于国泰安上市公司数据库,并选取 20102019 年时间段的微观企业数据;为了消除异方差,部分控制变量进行对数处理;为了剔除价格波动的影响,提高数据的准确性及可信性,利用国内生产总值指数,以 2010 年为基期对所有货币量进行平减,调整为可比价格。表 1 展示了全部指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25寇冬雪,等: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第 2 期表 1摇 企业数字化对企业绿色化转型影响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名称单位样本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自变量:企业数字化指标摇 数字化程度(Digit)%23 6189郾 148 921郾 746 70郾 000 0100摇 词频占比(Freq)%23 6180郾 060郾 001 30郾 000 01郾 82因变量:企业绿色化转型指标摇 绿色生产指标摇 摇 环境管理披露摇 摇 摇 环保理念(EPtC)23 6180郾 291 10郾 454 3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保目标(EPG)23 6180郾 115 00郾 319 0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保管理制度体系(EPM)23 6180郾 276 40郾 447 2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保教育与培训(EPE)23 6180郾 079 00郾 269 8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保专项行动(EPSt)23 6180郾 131 90郾 338 4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境事件应急机制(Emerg)23 6180郾 162 20郾 368 6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保荣誉或奖励(EPH)23 6180郾 125 50郾 331 2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三同时冶制度(Simu)23 6180郾 089 90郾 286 0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环境信息披露摇 摇 摇 上市公司年报(Annu)23 6180郾 790 40郾 407 0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社会责任报告(CSR)23 6180郾 247 40郾 431 5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摇 环境报告(Env)23 6180郾 008 60郾 092 10郾 000 01郾 000 0摇 摇 环境负债披露摇 摇 摇 废水排放量(Water)23 6180郾 416 80郾 642 0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摇 COD 排放量(COD)23 6180郾 195 20郾 572 4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摇 SO2排放量(SO2)23 6180郾 168 10郾 528 9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摇 CO2排放量(CO2)23 6180郾 074 60郾 337 3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摇 烟尘和粉尘排放量(Dust)23 6180郾 234 30郾 539 1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摇 工业固废物产生量(Solid)23 6180郾 033 00郾 205 6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污染治理指标摇 摇 废气减排治理情况(Gas)23 6180郾 400 20郾 656 5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废水减排治理情况(WWater)23 6180郾 406 20郾 646 6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粉尘烟尘治理情况(WDust)23 6180郾 220 80郾 521 1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固废利用与处置情况(WSolid)23 6180郾 313 00郾 579 8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噪声、光污染、辐射等治理(Noise)23 6180郾 173 50郾 411 10郾 000 02郾 000 0摇 摇 清洁生产实施情况(Clear)23 6180郾 166 40郾 412 60郾 000 02郾 000 0摇 研发创新指标摇 摇 研发创新产出摇 摇 摇 申请实用新型专利总数(Utility)项11 3241郾 889 02郾 001 70郾 000 06郾 40 19摇 摇 摇 申请外观设计专利总数(Design)项11 3240郾 727 31郾 353 90郾 000 05郾 370 6摇 摇 研发创新投入摇 摇 摇 申请绿色专利数量(Green)项21 8190郾 496 50郾 850 20郾 000 06郾 502 8摇 摇 摇 研发人员数量占比(RDP)%12 36715郾 810 213郾 024 50郾 000 067郾 640 0摇 摇 摇 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RDS)%17 9524郾 556 64郾 361 40郾 000 025郾 180 0控制变量摇 总负债率(Tl)23 61842郾 1620郾 855郾 1289郾 78摇 现金持有量(Cash)%23 61819郾 4014郾 001郾 7468郾 91摇 公司规模(Size)23 61822郾 131 31郾 296 619郾 825 726郾 105 3摇 企业年龄(Lnage)年23 6182郾 027 90郾 911 30郾 000 03郾 258 1摇 固定资产增长率(Fixed asset)%23 6170郾 221 60郾 658 1-0郾 516 34郾 657 1摇 托宾 Q(Tobin Q)%23 0502郾 024 81郾 240 30郾 877 98郾 135 3摇 企业性质(Own)23 6180郾 127 80郾 333 90郾 000 01郾 000 0352024 年北 京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四、实证分析(一)基于资产视角:企业数字化对绿色化转型的影响本文从绿色生产、污染治理和研发创新三方面对企业数字化影响绿色化转型的结果展开分析;为了解决随地区差异产生的遗漏变量问题以及个体的时间趋势等因素干扰到回归结果,固定了个体效应、时间效应、省份的时间效应及控制变量等因素;同时,为了缓解内生性问题,对所有的解释变量滞后一期。1郾 企业数字化对绿色生产的影响表 2 列(1)(5)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披露环保理念、环保目标、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专项行动的披露程度不显著。列(6)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环境事件应急机制的披露程度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对环境事件应急机制的披露程度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列(7)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环保荣誉或奖励的披露程度不显著。列(8)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三同时冶制度披露程度的影响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 2摇 企业数字化对上市公司环境管理披露情况的影响变量环保理念环保目标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专项行动环境事件应急机制环保荣誉或奖励“三同时冶制度(1)(2)(3)(4)(5)(6)(7)(8)数字化程度-0郾0001-0郾0000-0郾0001-0郾0001-0郾0001-0郾0006*-0郾0001-0郾0002*(滞后一期)(0郾0002)(0郾0001)(0郾0002)(0郾0001)(0郾0001)(0郾0001)(0郾0001)(0郾0001)总负债率-0郾0858*-0郾0270-0郾0033-0郾0365*-0郾0463*-0郾0480*-0郾0317-0郾0248(0郾0284)(0郾0192)(0郾0276)(0郾0162)(0郾0200)(0郾0267)(0郾0196)(0郾0192)现金持有量0郾01850郾0030-0郾0559*-0郾00930郾01410郾0200-0郾01060郾0100(0郾0303)(0郾0203)(0郾0299)(0郾0182)(0郾0228)(0郾0267)(0郾0221)(0郾0202)公司规模0郾1178*0郾0650*0郾0906*0郾0435*0郾0785*0郾0439*0郾0580*0郾0351*(0郾0056)(0郾0042)(0郾0055)(0郾0039)(0郾0046)(0郾0051)(0郾0042)(0郾0042)企业年龄0郾0178*0郾0130*0郾00760郾0096*0郾00690郾0304*-0郾00190郾0170*(0郾0075)(0郾0050)(0郾0074)(0郾0045)(0郾0055)(0郾0064)(0郾0054)(0郾0051)固定资产增长率0郾0055-0郾00270郾0016-0郾0041*-0郾0038-0郾0059*-0郾00470郾0010(0郾0038)(0郾0026)(0郾0040)(0郾0022)(0郾0028)(0郾0029)(0郾0030)(0郾0020)托宾 Q0郾0114*0郾00300郾0054*0郾0041*0郾00370郾00450郾0046*0郾0017(0郾0033)(0郾0023)(0郾0033)(0郾0022)(0郾0024)(0郾0030)(0郾0024)(0郾0022)企业性质-0郾00090郾0216*-0郾00810郾01020郾0109-0郾0132-0郾0106-0郾0113(0郾0128)(0郾0102)(0郾0127)(0郾0085)(0郾0103)(0郾0123)(0郾0100)(0郾0099)企业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省份*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1851818518185181851818518185181851818518摇 摇 注:表中所有结果均利用 Stata15郾 0 软件计算而得,括号内为标准差;*、*、*分别表示在 10%、5%和 1%的水平上显著。45寇冬雪,等: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第 2 期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能显著降低企业对“三同时冶制度的披露程度。整体上,企业数字化发展不利于企业披露环境管理信息。表 3 列(1)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上市公司披露年报的影响不显著;列(2)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上市公司披露社会责任报告的影响在 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有助于其披露上市公司的社会责任报告;列(3)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上市公司披露环境报告的影响在 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显著降低了上市公司披露环境报告的积极性。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促使企业更愿意公开社会责任的情况,但是其不愿意公开环境报告情况的原因可能有三种:一是相比环境报告,社会责任报告的内容较宏观、全面,而非仅侧重企业对环境治理的关注,可以从更多视角、有选择性地传递企业的经营业绩;二是社会责任意味着对经济社会的贡献和作用,是企业向公众传达的企业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影响社会经济运行的情况,有助于为企业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提升企业的长期收益;三是环境污染治理是企业的一项负面投资,以逐利为目的的企业更倾向关注生产经营,增加企业的产出,除非环境治理情况较好的企业,多数企业并没有意愿主动公开环境报告。表 3摇 企业数字化对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情况的影响变量上市公司年报社会责任报告环境报告(1)(2)(3)数字化程度(滞后一期)-0郾 000 10郾 000 3*-0郾 000 0*(0郾 000 2)(0郾 000 2)(0郾 000 0)总负债率-0郾 032 8-0郾 151 9*0郾 003 8(0郾 022 2)(0郾 024 6)(0郾 007 1)现金持有量-0郾 120 6*-0郾 021 40郾 002 7(0郾 028 4)(0郾 024 3)(0郾 003 4)公司规模0郾 002 70郾 119 3*0郾 002 8*(0郾 003 8)(0郾 006 9)(0郾 001 1)企业年龄-0郾 009 8*0郾 042 4*0郾 001 7(0郾 005 7)(0郾 007 6)(0郾 001 5)固定资产增长率0郾 000 10郾 000 2-0郾 000 2(0郾 004 3)(0郾 002 4)(0郾 000 4)托宾 Q-0郾 021 3*0郾 010 1*-0郾 000 1(0郾 003 3)(0郾 002 7)(0郾 000 4)企业性质-0郾 011 8-0郾 003 1-0郾 001 0(0郾 011 2)(0郾 009 1)(0郾 002 8)企业控制控制控制年份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控制控制控制省份*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18 51818 51818 518摇 摇 注:表中所有结果均利用 Stata15郾 0 软件计算而得,括号内为标准差;*、*、*分别表示在 10%、5%和 1%的水平上显著。摇 摇 表 4 从污染物排放量视角对企业数字化发展影响企业绿色生产的结果展开讨论。列(1)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废水排放量的影响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能显著降低企业披露废水排放量的情况。列(2)(3)的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 COD 排放552024 年北 京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量和 SO2排放量的影响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同样能显著降低COD 排放量和 SO2排放量等污染物的披露情况。列(4)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 CO2排放量的影响不显著,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仅对披露污染物的情况影响为负(CO2是温室气体并非污染物)。列(5)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烟尘和粉尘排放量的影响均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能显著降低企业披露烟粉尘排放量的情况。列(6)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工业固废物产生量的披露情况不显著。整体上,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降低了其对外披露环境负债信息的情况,企业不愿意向外界披露污染物排放情况。表 4摇 企业数字化对上市公司环境负债披露情况的影响变量废水排放量COD 排放量SO2排放量CO2排放量烟尘和粉尘排放量工业固废物产生量(1)(2)(3)(4)(5)(6)数字化程度(滞后一期)-0郾 000 7*-0郾 000 5*-0郾 000 4*0郾 000 1-0郾 000 7*-0郾 000 1(0郾 000 2)(0郾 000 2)(0郾 000 2)(0郾 000 1)(0郾 000 2)(0郾 000 1)总负债率-0郾 121 3*-0郾 059 2-0郾 130 3*-0郾 008 1-0郾 078 1*-0郾 001 1(0郾 042 6)(0郾 043 5)(0郾 038 2)(0郾 017 0)(0郾 036 5)(0郾 013 1)现金持有量0郾 041 90郾 089 9*0郾 077 7*0郾 026 30郾 032 1-0郾 000 1(0郾 042 0)(0郾 041 9)(0郾 037 3)(0郾 022 7)(0郾 036 7)(0郾 013 6)公司规模0郾 089 5*0郾 065 9*0郾 083 7*0郾 073 5*0郾 075 6*0郾 020 4*(0郾 008 9)(0郾 009 2)(0郾 008 6)(0郾 006 1)(0郾 008 0)(0郾 003 3)企业年龄0郾 041 8*0郾 039 4*0郾 037 9*-0郾 006 70郾 039 1*-0郾 004 8(0郾 011 4)(0郾 010 7)(0郾 009 1)(0郾 005 2)(0郾 009 6)(0郾 003 6)固定资产增长率-0郾 001 3-0郾 007 4*-0郾 006 9*-0郾 002 3-0郾 005 6-0郾 002 8*(0郾 004 4)(0郾 003 8)(0郾 003 6)(0郾 002 0)(0郾 003 7)(0郾 001 2)托宾 Q0郾 005 20郾 014 9*0郾 011 1*0郾 009 6*0郾 003 40郾 002 4*(0郾 004 9)(0郾 005 0)(0郾 004 4)(0郾 002 3)(0郾 004 0)(0郾 001 4)企业性质-0郾 038 6*0郾 008 30郾 007 50郾 003 9-0郾 017 40郾 000 9(0郾 018 3)(0郾 018 0)(0郾 017 5)(0郾 011 3)(0郾 017 4)(0郾 006 9)企业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省份*年份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控制样本量18 51818 51818 51818 51818 51818 518摇 摇 注:表中所有结果均利用 Stata15郾 0 软件计算而得,括号内为标准差;*、*、*分别表示在 10%、5%和 1%的水平上显著。摇 摇 综合表 2 4 的情况,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企业披露上市公司社会责任的积极性有所提升,对披露环境管理、环境信息或环境负债情况,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均存在消极影响,并不能提升企业主动公开绿色生产过程相关信息的积极性。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不仅无法刺激企业通过信息披露主动接受外界监督,反而降低了企业披露相关环境信息的积极性。2郾 企业数字化对污染治理的影响表 5 表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企业披露环境业绩与治理情况的结果。列(1)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披露废气排放治理情况的影响 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能显著降低企业披露废气排放治理的积极性。同样,列(2)(3)的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披65寇冬雪,等:企业数字化赋能企业绿色化转型的方式:从信息披露到创新驱动第 2 期露废水排放治理情况和粉尘烟尘治理情况的影响也均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数字化程度的提升显著降低了企业披露治理废水排放和治理粉尘烟尘排放的情况。不同于表 4 列(6)的结果,列(4)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发展对固废利用与处置情况的在 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