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分析视域下英、美新闻媒体中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研究.pdf

收稿日期2023-10-16作者简介姚剑平(1977),女,福建商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2024 年第 1 期总第 126 期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emical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 Edition)No.1.2024Total No.126话语分析视域下英、美新闻媒体中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研究姚剑平(福建商学院外国语学院/语言、翻译和脑认知研究中心,福建福州 350012)摘要 研究依据 Wodak 的话语历史分析(DHA)路径,以英、美两国主流媒体中“华为公司新闻报道(20142023)”为研究语料,通过主题向度分析关键词、策略及语言向度分析与“Huawei”搭配的高频实词及其索引,从“他塑”的视角来探究华为公司在英、美新闻媒体中的国际形象。研究表明,英国媒体侧重从经贸合作角度塑造华为公司的国际形象为:技术全球领先、产品性价比高、市场占有率大,是可在非核心领域持续合作的商业伙伴;美国媒体偏向从政治角度塑造华为公司的国际形象为:谈判筹码、安全威胁,制裁对象,是应合力予以打压的头号竞争对手。英、美媒体对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的不同塑造与英、美两国执政党不同的意识形态、执政立场等密切相关。关键词 话语历史分析路径;英、美新闻媒体;华为;国际形象中图分类号 H0-0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671-6639(2024)01-0086-11一、引言企业形象是企业内、外部利益相关者对企业的整体认识和评价。根据形象塑造主体的不同,企业形象可分为自塑形象与他塑形象。自塑形象是企业本身基于自我定位和行为所塑造的形象;他塑形象是企业外部,如社会公众、媒体、政府、组织等对企业的认识和评价所汇聚的形象。两种形象都是社会活动和语言等符号体系建构并声称意义的结果1。新闻媒体是利益相关者建构企业形象的主要途径2100,其借助语言等符号体系传播信息、引导社会舆论,在话语社会实践中影响并塑造企业形象。国际媒体是塑造中国企业国际形象的主要渠道322,其所塑造的中国企业国际形象不仅关乎企业的竞争力和软实力,也是中国国家形象的重要表现形式,从国际新闻报道中语言符号的话语实践层面来研究中国企业的国际形象具有重要的意义与价值。自 20 世纪 50 年代企业形象研究开启以来,国内外研究多集中于新闻传播、管理和营销等领域。学界宏观探讨了企业形象的概念与要 素4109-115 5、塑 造 及 传 播67,影 响 因 素等89;仅有王琦、李继东等少数学者从话语分析的微观视角研究英文媒体中的中国企业国际形象,他们多关注企业形象的海外传播及其对国家形象国际建构的影响、促进中国企业“走出去”等,较少深究企业所处的海外媒体对企业国际形象的塑造、影响及成因 299-113317-26。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下文简称“华为公司”或“华为”)作为中国知名的跨国民营企业,其国际形象得到了众多学者的关注,现有研究主要基于传播学视角,运用媒介框架理论探讨国外媒体所呈现的华为公司形象1011,且偏重从宏观层面论述华为的国际形象,鲜有运用话语分析路径从微观层面较系统地阐释华为在各国新闻报道中的他塑国际形象及特征。本研究采用 Wodak 的话语历史分析路径(DHA),以英、美两国各 5 家主流媒体在 2014 至 2023 年间关于“华为公司新闻报道”为682024 年第 1 期姚剑平:话语分析视域下英、美新闻媒体中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研究研究语料,回答两个问题:(1)华为公司在英、美新闻媒 体 中 的 他 塑 国 际 形 象 及 其 特 征 是 什 么?(2)英、美新闻媒体所塑造的华为公司国际形象背后的成因是什么?了解企业在国际媒体中所建构的他塑形象及其成因,有助于中国企业从中发现问题,提升企业自塑形象;也可帮助中国企业探明复杂多变的国际舆论生态,及时找到应对商业危机及恶劣舆论环境的方案,更好地适应海外环境,赢得更多的国际话语权。二、理论框架与语料选取(一)理论和分析框架Wodak 提 出 的 话 语历 史 分 析(Discourse-historical Approach,DHA)作为批评话语分析的重要研究路径之一,凸显了人文主义政治观和社会历史语境观,被运用于反犹太主义、种族主义、国家身份、排他、形象和偏见等主题的研究1270-72。从已有研究看,DHA 与企业形象研究具有天然的契合性。一方面,DHA 路径主张基于大量经验数据,运用跨学科的方法在社会政治历史语境中探讨社会问题,揭示话语中隐含的意识形态和不平等权力关系。现有研究已从其源起的反犹形象议题 拓 展 到 大 学、企 业 等 机 构 身 份 及 形 象 研究131415。另一方面,企业形象是一个极其复杂、灵活多变的概念,从心理或物质视角都不足以考察企业形象的全貌。企业形象的形成受到来自社会、组织、政治、个人、媒体、环境等因素的交互影响4111,只有基于社会学视角从社会实践、历史传统、文化、物质等多维度16综合考察上述不同层面的众多变量,才能更加全面、深入地考察企业形象及其缘由和本质。DHA 作为社会历史视角的跨学科话语分析路径无疑为该问题提供了一种较为可行的解决方案。本研究将 Wodak 的 DHA 话语分析路径落实到“华为公司新闻报道”中,围绕三个向度展开文本分析:主题向度,即确定某一口头或书面话语的主题;策略向度,即研究话语有意识或潜意识使用的策略,包括指称/命名、述谓、论证、视角 化、增强/削弱五种话语策略1273;语言向度,即用来实现主题和策略的语言形式。DHA 三向度分析可视为文本内部的批评,其突出特点是在话语分析过程中,把语篇事件所嵌入的社会和政治场域背景与历史资源整合,从主题、话语策略和语言形式三向度观察潜在权力动态和意识形态等1738。本文运用 DHA 路径进行分析时,不仅借助三向度批评模式完成对华为他塑国际形象及其特征的探讨,还进而究其成因。全文分为文本分析和成因分析两个模块:(1)文本分析,从主题向度展开,从专论(大篇幅重点或专门探讨华为的报道)中提取位居前 20 位的实义关键词及相关搭配和索引,挖掘英、美媒体报道华为时所围绕的主题,从宏观层面把握华为他塑国际形象。关键词也称为主题词,是指一个文本或语料库与适当的参照库相比,出现频率远超常态的词汇18,因此关键词可以集中反映文本关注的焦点,呈现话语的主题。而后将策略向度与语言向度相结合,在主题框架下,从杂论(内容涉及但未详细报道华为的新闻)中检索与“Huawei”搭配的前 40 位高频实词及相关索引,通过官方指称和公司指称实现指称/命名策略,借助谓词的语言形式实现述谓策略,从微观层面剖析华为公司的他塑国际形象。一般而言,频繁使用的高频实词常常将某种意象不断呈现至听众或读者脑海中,进而影响听众或读者对说话主体或其他相关事物的态度和印象19。分析杂论文本,一则为验证专论主题是否与杂论高频实词所不断传达的意象一致;二则为探明在专论主题框架下,高频实词是如何有意识或潜意识地向受众报道华为公司及其国际形象的,进而更加深入地洞察英、美媒体对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的他者塑造。(2)成因分析,重在关注文本话语所处的社会、政治背景和历史语境以深入阐释具体问题1267。在三向度文本分析探明英、美媒体中华为他塑国际形象及其特征之后,深入英、美执政党的政治、历史背景,探析其形象背后英、美两国各自的立场、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二)语料选取本研究语料起止时间的选定主要基于三个标志性事件的考量:(1)2014 年中国企业海外形象调查及排名开启,华为公司连续七年(20142020)居前四位,至今都是各国媒体持续关注的热点;(2)2018 年初,华为率先突破 5G 规模商用的关键78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 年第 1 期技术,之后又以全球领先的 5G 技术推动 5G 大规模商业应用和生态成熟;(3)2018 年底孟晚舟事件发生,此后国外媒体对华为公司的报道量持续激增,特别是英、美媒体大量报道华为,评述褒贬不一,尤具代表性。我们在每日更新的 LexisNexis 全球新闻文本数据库中检索 2014 至 2023 年 6 月(语料截止时间)英、美各 5 家主流媒体发布的所有关于“Huawei”的新闻报道,建成“华为公司新闻报道(20142023)”语料库。5 家美国媒体为纽约时报华盛顿时报 美国联合通讯社 美国合众国际新闻社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5 家英国媒体为卫报每日电讯独立报BBC 国际监测报道经济学家。本语料库专论与杂论统计情况详见表 1。表 1“华为公司新闻报道”语料库信息统计表杂论(8681 篇)英国媒体美国媒体篇数形符数类符数篇数形符数类符数4,972 篇561,457 词 19,837 词3,709 篇348,233 词 12,160 词专论(1,559 篇)英国媒体美国媒体篇数形符数类符数篇数形符数类符数790 篇 437,583 词 14,515 词769 篇516,401 词 13,735 词英国媒体(杂论+专论)美国媒体(杂论+专论)总篇数 总形符数总类符数总篇数总形符数总类符数5,762 篇999,040 词 23,734 词4,478 篇864,634 词 17,346 词英、美媒体共计:杂论+专论=10,240 篇;形符(token)总计1,863,674 词,类符(type)总计 28,771 词注:英、美媒体关于华为的新闻报道虽然在篇数上有所差异,但二者在总形符与总类符数量上悬殊不大,具有可比性;且语料库整体库容较大,具有代表性。三、华为公司他塑国际形象三向度分析(一)主题向度 关键词与专论主题专论是密集或专题讨论华为的新闻报道,其关键词能够更加直观地呈现英、美媒体对华为的报道围绕什么主题展开,如何塑造华为国际形象。我 们 以BNC语 料 库 作 为 参 照 库,借 助AntConc3.5.9 生成英、美各 5 家媒体关于华为专论的关键词表,排除论及自身的“Huawei”和虚词等,选取英、美媒体专论中前 20 位实义关键词进行列表(详见表 2)。观察表 2,我们将英、美媒体中直观呈现主题意义的共有关键词“Chinese、China、security、Meng、Trump、networks(network)、equipment、company 表 2专论中前 20 位实义关键词序号英国媒体美国媒体关键性频次关键词关键性频次关键词119,483.152,658Chinese26,237.593,535Chinese213,815.022,144China24,499.63,539China39,991.722,062security20,185.721,973Meng49,890.76945Meng12,001.813,389company59,160.142,070UK11,381.381,210Trump67,619.263,051us8,503.641,218networks77,355.651,041networks8,319.115,001said87,197.41,364network8,174.271,876security96,576682telecoms8,116.031,645equipment105,850.12633Trump7,766.631,231Canada115,619.891,199equipment7,397.581,674technology125,365.761,904company6,709.73825Beijing135,116.641,226technology6,660.1644smartphone144,509.74425Google6,350.411,736united154,505.58683mobile6,118.661,655companies163,616.94353cyber6,071.871,656states173,446.65323smartphone 5,980.45800tech183,421.86652intelligence5,787.11,578American193,265.39502sanctions5,640.46857Canadian203,179.442,907said5,382.37523Google注:(1)本表按关键性值由高到低排序。(2)英国媒体中,us 代表美国 US,实为 2,849 频次,文中统计及出现时,以此频次计算;美国媒体中,“united”与“states”共指“United States”,一同出现 1,618 频次,文中统计时两词只算 1,618 频次,不叠加计算。(companies)、technology、Google、smartphone、said”及独 有 关 键 词“UK、US、telecoms、mobile、cyber、intelligence、sanctions(英 国 媒 体)与Canada、Beijing、United、States、tech、American、Canadian(美国媒体)”合并观察,发现英、美媒体报道华为的新闻主题基本一致,主要围绕四大宏观主题展开:华为公司的性质(“Chinese、telecoms、company”);产品(“smartphone”,涉及“Google”使用权限)、技术(“mobile、technology、tech”)与设备(“equipment”,包括网络“network、cyber”);安全性(“security”)以及英、美(加)政府对中国华为公司及孟晚舟事件的所 言 所 行(“UK、Trump、American、US、United States、Canada、Canadian、China、Beijing、Meng、sanctions、intelligence、said”)。前三大主题体现英、美媒体对华为公司本身的认知,第四大主题体现英、美(加)政府对华为公司及孟晚舟事件的态度和行为。Williams&Moffitt 认为企业形象受其受众在特 定 时 期 对 企 业 的 认 知、态 度 和 行 为 的 影响20,这四大主题与华为国际形象直接相关。从表 2 可以看出,英媒体各词总频次为 26,622,美媒体为 34,791,美媒体高出英媒体 8,169 频次,差异显著,说明美国媒体围绕上述主题展开了更高密882024 年第 1 期姚剑平:话语分析视域下英、美新闻媒体中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研究度的专题讨论。此外,我们发现英、美媒体密切关注华为技术、设备、网络问题,聚焦于安全性“security”,其频次(英 2,062、美 1,876)和关键性值(英 9,991.72,居第三位;美 8,174.27,居第八位)都较高。频次反应提及相应主题的次数,频次越高,说明对该主题越关注;关键性则呈现关键词与主题的相关度,关键性的值越大,与主题的相关度越高,可见安全性“security”是英、美媒体探讨(said)华为公司形象的突出表征,也是英、美及其盟国打压或制裁(sanctions)华为公司的理由及关注焦点之一。我们进而观察专论中与“security”临近的搭配词及由此蕴含的语义韵。语义韵是指该关键词“通过临近的具有一致性的系列搭配词而确立的意义形式”,“首要功能是表达说话者/作者对某种语用情况的态度”21,分为积极、消极、中性三类22。本文中,积极语义韵是指肯定华为的安全性或对其给予令人愉快的情感意义;消极语义韵指否定华为的安全性或指其暗含威胁、令人不安的情感意义;中性语义韵泛指对华为的安全性无明显情感趋向意义。我们先从词汇层面对华为的安全性作宏观判断:检索英媒体专论中与“security”(跨距设为左右各三)高频搭配的前 10 位形容词和名词及其频次,依次为“national”(644)、“cyber”(243)、“Huawei”(231)、“risk”(189)、“centre”(153)、“concerns”(151)、“council”(108)、“threat”(102)、“US”(76)、“risks”(75),其中有明显消极语义韵的搭配词“risk、risks、threat”合计为 366 频次。同样检索美媒体,排序为“national”(711)、“risk”(239)、“Huawei”(226)、“concerns”(207)、“threat”(206)、“risks”(126)、“company”(68)、“agency”(47)、“cyber”(46)、“officials”(45),消极语义韵的搭配词“risk、threat、risks”合计为 571 频次。205 频次的差额,表明美媒体对华为安全性的负面评价明显高于英媒体。然而语义韵通常超越单个词语的界限,高度依赖语境,分析中不能脱离文本与共文23,为明确安全性对英、美媒体他塑华为国际 形 象 的 影 响,我 们 进 而 链 接“security”与“Huawei”共现索引行,对比英、美媒体所传达的语义韵,详见表 3:表 3“security”与“Huawei”共现搭配索引行蕴含的语义韵语义韵索引行比例华为安全性表征示例英国媒体积极52.21%A spokesman said:“Huawei strives to be open and transparent on all aspects of our business,including our position on cyber-security.”Huawei is happy to answer any questions on cybersecurity中性14463.72%UK security chiefs:Huawei risk in 5G can be contained.消极7734.07%The US has told the UK that it should sacrifice cost for security by banning Huawei entirely,although that would mean higher bills.英国媒体共 226 条索引行美国媒体积极00.00%中性9140.44%The momentum could continue,in part because of security concerns facing Huawei.消极13459.56%The United States has long considered Huawei a national security risk and feared its equipment could be used b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for spying.美国媒体共 225 条索引行由表 3 可知,与英媒体相比,美媒体对华为的安全性给予更多的消极评价,一直塑造华为是安全威胁的负面形象,并担心其设备可能被中国政府用于间谍活动;中性评价也多为他方给予,且无积极评价态度。英国媒体中的消极语义韵多为美方所持态度,示例表达了美国施压英国不惜付出高额代价也要彻底禁止华为;中性语义韵体现了英方对华为安全性的监管,认为华为 5G 的安全风险可控;积极语义韵呈现了华为在安全性方面的良好举措。相较于美国媒体,英国媒体更客观且理性地看待华为的安全性。接下来,我们从微观层次剖析在专论的四大主题框架下,杂论是如何有意识或潜意识地报道华为的国际形象,从而更加全面、深入地洞察英、美媒体对华为国际形象的他者塑造。(二)策略及语言向度 高频实词与华为他塑国际形象分析杂论时,我们重点探讨英、美媒体中高频实词的反复应用,媒体受众经由思考与心理整合所形成的华为公司的国际形象究竟是怎样的,具有哪些特征?我们用 AntConc3.5.9 检索英、美各 5家媒体中与“Huawei”(跨距设为左右各五)搭配的98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 年第 1 期前 40 位高频实词,选取名词、动词和形容词(见表4)观察词汇特点及其索引行语境,通过指称/命名策略和述谓策略,探究英、美媒体对华为国际形象的他者塑造。表 4与“Huawei”高频搭配的前 40 位实词序号英国媒体美国媒体频次MI 值搭配词频次MI 值 搭配词1 2,161 4.30773Chinese2,276 4.33685Chinese2 1,501 3.30795is1,194 5.08628giant3 1,088 3.53746has8813.58435is48693.28908us7853.33882has58413.06808China7833.11895China67703.65583was6694.57142tech77665.14656giant6284.31616equipment86923.84537uk6223.59234company96864.07879company6043.72352companies106043.20297be5944.70271 telecommunications115904.75919telecoms5693.82725technology125343.27275have5144.58690telecom135074.10343technology4963.42956said144914.44020equipment4384.95770ZTE154493.50805network4123.80344Meng164394.26843decision3704.93404technologies174373.13997will3684.74946executive184344.47942tech3533.25172have194283.29456said3523.35308was204152.91930are3443.26362security214053.13470security3023.10522American224034.31054Meng2923.57868other234033.84634companies2824.92473officer243904.77780ban2753.24574are253883.15224government2733.46945us263825.02600executive2703.14160be273644.26910firm2464.51510maker283054.73282Wanzhou2394.20235Wanzhou292945.48211matebook2392.69310Trump302895.14866ZTE2394.42570financial312833.33044new2312.92387government322833.15880been2313.91288business332774.99641involvement2273.38533could342734.41888Samsung2264.40670chief352714.63983 telecommunications2264.27622ban362614.76473role2193.49130networks372614.92989allow2123.36977would382583.73081networks2072.51943states392494.58028arrest2043.08747been402434.89855technologies1963.24027national注:(1)本表按频次由高到低排序。在英国媒体中,“uk”代表英国(UK),实为 669 频次;“us”代表美国(US),实为 812 频次。在美国媒体中,“us”代 表 美 国(US)实 为 267 频 次,“states”代 表“United States”,出现 202 频次。下文出现表 4 中相关数据,以实际频次为准。(2)MI(Mutual Information)为互信息值,体现搭配词与节点词“华为”之间的搭配强度,MI 值越大,搭配关系越密切。1.指称/命名策略与华为他塑国际形象指称/命名策略主要用于代表特定的社会群体或个体,通过对其指称或命名以建构群内和群外身份,指称或命名的词汇选择往往突显该群体或个体的某种形象2445。Wodak 在运用指称/命名、述谓等五大策略分析文本时,借鉴了 van Dijk的“正面自我呈现和负面他者呈现(positive self-presentation and negative-other presentation)”策略理念,结合 van Leeuwen 的分析类别详细探讨了自我或他者的正、负面呈现(self-and-other presentation)的诸 多 范 例2444-49,并 借 以 区 分 群 内 和 群 外 身份1740。van Dijk 认为,指称/命名策略通常适用于分析多语篇的复杂层次结构中说话者或作者基于自身利益对事实的偏颇叙述,此类叙述将负面的情形或事件归咎于对手或他者,体现了群体的意识形态25。表 4 中高频实词涉及到指称/命名策略的主要为官方指称、公司指称,这些指称凸显了英、美 媒 体 中 华 为 国 际 形 象 的 他 者(other presentation)呈现。(1)官方指称 官方指称是指在英、美媒体中高频使用的与国家、政府主体相关的词汇。表 4 中英、美媒体共有官方指称“Chinese、China、government、US”,英媒体高出美媒体 645 频次(4202 3557),说明英方更加关注中国(“Chinese、China”)华为公司及其与美国政府(“US、government”)之间的关系。此外,在各自独有指称中,英媒体只出现“UK”(669)一个官 方 指 称 来 表 达 官 方 态 度,而 美 媒 体 出 现“American、States、Trump、national”(合 计 939 频次)多个官方指称来增强美国政府对中国华为公司的 态 度 及 其 与 中 国(“China”)、中 国 政 府(“Chinese government”)之间的关系。进而观察上述官方指称与“Huawei”的共现语境,微观对比英、美媒体中华为国际形象的他者呈现,详见表 5。英国媒体中的索引表达了在错综复杂的国际经贸及政治环境中,华为国际形象的正、负面他者呈现。负面他者(索引 13)表现为:华为公司成为美国政府严厉制裁的对象,华为的安全性是保守党高级官员争论之焦点,也是美国政府借以施压英国政府(否则可能会阻碍英脱欧后与美达成贸易协议等)放弃使用华为产品之理由。同时,英国媒体也呈现了华为正面他者形象(索引 4):华为5G 技术先进,犹如中国科技皇冠上的宝石(“the 092024 年第 1 期姚剑平:话语分析视域下英、美新闻媒体中华为公司国际形象研究表 5官方指称在英、美媒体中的部分索引英国媒体美国媒体1.In July,the government banned Huawei from having a role in the UKs 5G network because of tough US sanctions on the Chinese firm.2.A group of senior Conservatives have turned on Boris Johnson over his decision to allow Chinese tech giant Huawei a place in the UK s 5G telecoms network,saying that only“trusted”companies should be involved in the sensitive project.3.Johnsons decision to give Chinese tech giant Huawei a role in the UKs 5G telecoms network could block the way to a post-Brexit trade deal with the US4.all showcasing the speed and flexibility of 5G-honed technology.Huawei is the jewel in Chinas tech crown5.Theresa May has given the green light for Huawei to help build the UKs 5G network.6.the UK s discussion to allow Huawei a restricted role in building parts of its 5G network is“a middle way in a bitter dispute between the US and China”.1.The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has long deemed Huawei and another Chinese hardware maker,ZTE,to be potential menaces to security and privacy.2.“To me,Huawei in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be like a Trojan Horse ready to steal more information from us”,he(Sen.John Barrasso)told NBCs“Meet the Press.”3.The United States says Huawei is a national security threat,an accusation the company denies.Trump has said it could be a bargaining chip in the trade dispute.4 The U.S.government has been suspicious of Huawei s ties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blocked efforts to expand into the U.S.5 The U.S.wants to keep China s Huawei out of 5G next-generation mobile networks,citing security risks.6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has been trying to cut off Huawei from American tech,most recently by blocking American companies from selling to it.jewel in Chinas tech crown”)。相继两任前首相鲍里斯约翰逊(索引 23)与特雷莎梅(索引 5)都无法与美国政府达成一致,决定允许华为公司在 5G 网络非核心(non-core)部分的建设中发挥有限作用(索引 6,“decision、allow、role、involvement、5G”高频共现)。可见,在英国媒体眼中,华为虽可能存在安全隐患,但技术先进、产品优势突出,是助推英国 5G 基础建设的商业合作伙伴。美国媒体主要基于自身政治和贸易考量,呈现华为公司的负面他者形象。政治上(索引 13),长期以来,美国政府认为华为对其安全和隐私构成潜在威胁,将华为视为偷取信息的特洛伊木马(Trojan Horse),对美国国家安全造成威胁,并可能成为贸易争端中的一个谈判筹码;贸易上(索引46),美国政府一直怀疑华为与中国政府的关系,阻止其向美国市场扩张,并以安全为由,阻隔华为在下一代 5G 移动网络上的发展,且一直试图切断华为与美国技术的联系,阻止美国公司向其出售产品。美国媒体对华为的负面他者呈现具有排他性,将中国的华为公司隔离于美国为首的利益群体之外,清晰地划清群内与群外身份,判定华为是安全威胁、网络间谍、竞争对手及合力制裁对象。(2)公司指称公司指称是指英、美媒体中高频使用的与华为公司特征、产品、管理层相关的词汇,这些指称词汇也体现了华为公司正、负面他者形象。表 4 中,英、美媒体指代华为公司特征的共有高频词为“giant、company、companies、technology、technologies、tech、equipment、telecommunications、networks”;英国媒体独有指称为“telecoms、network、firm、role”,美国媒体独有指称为“telecom、maker、business”。这些指称呈现华为是一家生产、销售信息与通信基础设施和智能终端的大型科技公司。其中,“giant”在美媒体中高出英媒体 428 频次(1,194 766),MI 值高居第一(英媒体中位居第三位),凸显美国认为华为的强大实力是极其危险的,是对美国市场的巨大威胁,无心关注华为的具体产品(前 40 位无产品指称词),竭力禁止(“ban”出现 226 频次)华为业务(“business”出现 231 频次),且更大篇幅报道华为 财 务 总 监 孟 晚 舟 被 捕 事 件,管 理 层 指 称“Meng、Wangzhou、chief、financial、executive、officer”6 词 频 率 合 计 比 英 国 媒 体(“Meng、Wangzhou、executive”3 词)高出 676 频次(1,766 1,090),意在抹 黑 华 为 公 司 形 象。英 国 媒 体 也 高 频 使 用“giant”,重在传达华为公司实力强大,十分关注其产品“matebook”(出现 294 频次,MI 值 5.48211,位居第一),也关注其管理层孟晚舟事件。可见英国媒体更加客观、正面地呈现华为及其产品本身的形象。2.述谓策略与华为他塑国际形象述谓策略主要用于描绘特定社会群体或个体的积极/消极特征,可通过显性/隐性谓词的语言形式(如动词或做表语的名词、形容词等)来实现2445。考察表 4,谓词,尤其是动词,包括系动词、实义动词、助动词和情态动词高频出现。检索语料发现,助动词(“has、have”共有)和情态动词(“will”英独有,“could、would”美独有)主要反映出19北京化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 年第 1 期华为在英、美两国的艰难处境及面临的巨大压力。系动词与实义动词及其后接的形容词、名词及从句等形式具体呈现出英、美媒体对华为的正、负面属性评价,更直接塑造华为国际形象。(1)高频系动词与华为他塑国际形象表 4 中,与“Huawei”搭配的高频系动词“is”在英、美 媒 体 中 出 现 频 次 均 超 过 其 他 系 动 词,且“Huawei is”的后接内容最能反映华为公司当下形象。韩礼德在谈到及物性的六种过程时,认为“is”是一个表示关系过程的动词,能反映事物之间的归属或识别关系。归属是指某个实体具有哪些属性,或者归于哪种类型;识别是指一个实体确定另一个实体的具体身份26210-251。通过对“Huawei is”后接形式的归属或识别关系及其相应语义韵的判断,可以更清晰地了解英、美媒体对华为公司的属性评价及身份建构,从而更深刻地理解华为在英、美媒体中差异化的国际形象。表 6“Huawei is”索引行中归属类、识别类及其语义韵占比类别比例语义韵 比例语义韵比例语义韵比例英国媒体归属类69.61%积极11.97%中性30.99%消极57.04%识别类30.39%积极8.06%中性72.58%消极19.36%共 204 索引行 语义韵合计积极10.78%中性43.63%消极45.59%美国媒体归属类58.58%积极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