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pdf

Chinese Journal of Wildlife 2024，45（2）：378-386Chinese Journal of Wildlifehttp：/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余磊，刘思芮，李娅*，郭辉军（西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昆明，650224）摘 要野生动物作为自然生态系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与人类的关系在实现生态文明建设、构建和谐生态关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近些年，云南亚洲象（Elephas maximus）肇事事件频繁发生，严重影响当地民众的生产生活。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作为我国缓解人兽冲突的重要公共产品，引起公众广泛关注，农户作为重要参与主体，对保险补偿满意度是衡量保险实施效果的重要尺度。基于对前人有关研究的梳理，从个人特质、家庭特征、成本效益和政策4个维度提出理论假设，对云南普洱市和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地区开展实地调研获取补偿满意度相关数据，运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对保险补偿满意度的影响因素，从而明确农户视角下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的优化方向。结果表明：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率不高，个人特质、家庭特征、成本效益和政策对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有重要影响，其中，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和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了显著负向影响，而经济效益、生态效益、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和政策执行评价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了显著正向影响。针对上述分析，本文从政府、保险公司和农户角度提出针对性的对策建议，以期为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的优化完善及生物多样性保护提供参考和借鉴。稿件运行过程收稿日期：2023-07-28修回日期：2023-10-03关键词：亚洲象；受损农户；补偿满意度；二元Logistic回归方法Key words：Asian elephant（Elephas maaximus）；Damaged farmers；Compensation satisfaction；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ethod中图分类号：Q958.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310-1490（2024）-02-0378-09DOI：10.12375/ysdwxb.20240217基金项目：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2022Y635）第一作者简介：余磊（1999），男，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林业与自然保护区资源研究。E-mail：*通信作者：李娅，E-mail：余磊等：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第2期Farmers Satisfaction with Insurance Compensation Caused by Asian Elephant Accident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YU Lei，LIU Sirui，LI Ya*，GUO Huijun（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outhwest Forestry University，Kunming，650224，China）Abstract：Wildlif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natural ecosystem.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wild animals and human being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realizing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constructing harmonious ecological relations.In recent years，accidents involving Asian elephant（Elephas maximus）have occurred frequently in Yunnan，seriously affecting the production and life of local people.Wildlife accident public liability insurance，as an important public product to alleviate human-animal conflict in China，has aroused widespread public concern.As an important participant，farmers satisfaction with insurance compensation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measure the effect of insurance implementation.Based on the review of previous studies，we puts forward theoretical hypotheses from four dimensions：personal traits，family characteristics，cost-effectiveness and policies.Field investigations were carried out in Pu er City and Xishuangbanna Prefecture in Yunnan Province to obtain relevant data of compensation satisfaction.A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satisfaction degree of insurance compensation of the farmers caused by Asian elephant accident，so as to clarify the optimization direction of public liability insurance for wildlife accid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rmers.The results show that：the satisfaction rate of farmers affected by Asian elephant accident to public liability insurance compensation is not high，and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family characteristics，cost-effectiveness and policies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satisfaction rate.Among them，the direct loss cost，the indirect loss cost of production and life，the psychological trauma cost and the opportunity cost of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have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satisfaction of insurance compensation，while the economic benefit，ecological benefit，policy understanding degree，policy formulation evaluation and policy implementation evaluation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satisfaction degree of insurance compensation.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is，we put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government，insurance companies and farmers，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rther optimization and improvement of public liability insurance for wildlife accidents and biodiversity protection.中国自然环境多样，动物资源丰富，是世界上拥有野生动物种类最多的国家之一1。近年来，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 的不断完善和政府执行力度的不断加大，亚洲象（Elephas maximus）种群数量逐渐增加，同时，随着人类活动范围的持续扩张，人与亚洲象在生存空间、食物资源方面竞争加大，导致亚洲象肇事事件频发2。严重的人象冲突问题给自然保护事业带来了新的挑战与难题3。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于2010年在云南实施，学界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也进行了大量研究。刀慧娟等4以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为研究区域，通过调查发现在保险补偿中存在着不足：保险公司人手缺乏，在肇事高峰期不能及时全面地查勘，农户对保险补偿范围存在意见以及在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实施后补偿费用尽管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仍然无法弥补所遭受的损失。龙耀5认为野生动物肇事带有显著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应当建立和不断完善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制度。原艺等6基于政府补偿和保险补偿实施现状，从制度、补偿标准、求偿和履行结果4个角度比较二者优势和现存问题，并提出了细化相关法律法规、完善补偿政策和拓宽保费资金来源等建议。宋蕊等7分别对云南、四川、西藏和浙江4个地区实施的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模式进行梳理并比较，分析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发展陷入困境的原因，并提出了相应解决方法。现有研究大多基于理论层面采用定性分析的方法探讨野生379野 生 动 物 学 报第45卷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利用实证模型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实施基础数据进行定量分析的研究较为少见，且研究多偏向于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发展陷入困境的原因、对策，对其现有管理措施和实施效果分析不足。亚洲象肇事主要发生在我国亚洲象集中分布的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和普洱市，肇事类型主要表现为损害群众财产和人身伤亡等。20世纪90年代以来，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亚洲象肇事事件共毁损粮食5万吨以上，经济损失2亿元以上，200多人直接遭受亚洲象攻击4。2021年普洱市亚洲象肇事造成农作物损失663.1万元，家禽家畜损失7.2万元，人员伤亡赔付80余万元8，亚洲象肇事使受损农户对亚洲象产生敌意，且对亚洲象保护管理工作产生不满。随着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的实施，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受损农户的经济损失，但因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存在一些不足，未能从根源上缓解人象冲突。因此，本研究从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视角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进行分析，以期为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的优化完善及生物多样性保护提供参考和借鉴。1理论分析框架1.1理论假设农户作为传统的理性“经济人”，为了自身利益通常在做决策时会对成本效益进行权衡比较9，在此过程中会受到个人价值观、社会环境和政策情况等主客观因素限制10。当农户遭遇亚洲象肇事后，会认真比较损失成本和保险补偿所获效益，比较结果将会影响其对保险补偿的满意度。同时，不同农户的个人特质和家庭特征存在明显区别，还会受到心理、生理等因素限制，以及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政策的认知水平不同均会影响农户对保险补偿的满意度。基于此，笔者认为影响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度的因素涉及四方面，分别为个人特质、家庭特征、成本效益和政策。基于前人研究、成本效益和农户行为理论知识，提出假设：上述四方面因素均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影响。1.2影响因素1.2.1个人特质个体行为不仅受利益驱使，还会受个人特质影响。一般来说，年龄越小，受教育程度越高，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就越强，对于亚洲象保护理念也更容易接受。具有专业知识和能力的干部，其个人禀赋与普通农户相比更大，对于保护亚洲象的支持力度也会更高。男性作为农村家庭支柱，与社会接触更多，接受的知识相对较多，对事物包容程度较高，从而对保险补偿满意度可能较高。此外，亚洲象肇事造成的损失主要集中在农林方面，身体健康的农户更有可能从非农产业中获得收益。因此，以年龄、性别、是否为干部、受教育程度和身体健康状况5个具体指标来衡量个人特质因素。1.2.2家庭特征农户行为是在对现有资源条件进行综合分析后，为完成预期目标而做出最优选择11。受偿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度也会受其家庭特征的影响。通常在农户家庭中，劳动力人数越多、家庭总收入越高，家庭承受风险能力就越强，在遭遇亚洲象肇事后，对其容忍度较高，进而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会较高。另外，村委会作为自我管理、自我教育以及自我服务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在中国农村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农户及其家庭得到村委会的帮助越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也会相应提高。因此，以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和村委会帮助情况 3个具体指标来衡量家庭特征因素。1.2.3成本效益亚洲象肇事损失成本可分为经济损失和非经济损失，经济损失成本又可分为直接经济损失、间接经济损失12。直接经济损失主要指亚洲象肇事导致的包括作物损失、家庭禽畜损失、家庭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等。间接经济损失主要指亚洲象肇事对农户生计造成的负面影响，如土地撂荒、放牧受限、砍柴或采摘野菜受限和生活安全感下降等。非经济损失主要指亚洲象肇事导致农户感到焦虑、紧张以及恐惧等精神损失。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农户损失，甚至改善农户对亚洲象的态度并提高容忍度13。因此，以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6个指标来衡量成本效益因素。1.2.4政策政策具体内容包括政策制定、政策执行和政策380余磊等：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第2期评估等方面14。农户对政策的认知应当包括对政策的了解程度以及政策制定、执行和实施效果的评价。农户对事物选择的偏好会受农户认知的支配，因此受偿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政策的认知也会影响其对保险补偿的满意度。一般而言，受偿农户对保险政策了解越深，对保险政策制定内容、执行情况以及实施成效的认可度越高，受偿农户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也会相应提高。基于上述分析，以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政策执行评价和政策实施效果4个具体指标来衡量政策因素。2数据来源及样本特征2.1数据来源听取云南省林业和草原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处负责人的选点建议，并获取涉及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等资料数据，以普洱市思茅区和景洪市作为后续调研地点，调查对象涉及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主管野生动物肇事补偿工作的政府部门和承保公司等。外业调查工作于2022年610月开展，收集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开展情况的数据，同时，采取入户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相结合方式获取农户满意度调查数据，问卷主要包括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家庭成员基本情况、人象冲突损失成本、保险补偿效益及满意情况、农户对保险政策认知情况等内容。2.2样本特征发放调查样本农户问卷193份，获得有效问卷180份，问卷调查有效率 93.3%，其中，82份来自思茅区，98份来自景洪市。总体上看，样本农户基本特征覆盖较为广泛，也符合中国农村年龄较大农户文化 程 度 较 低 的 现 实，调 查 样 本 具 有 一 定 代 表性（表1）。表1受偿农户及其家庭特征Tab.1 Characteristics of compensated farmers and their households特征类别Characteristic category个人特质Attitude家庭特征Family characteristics特征Features年龄民族性别职业是否为干部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选项Options青年（1645岁）中年（4660岁）老年（61岁及以上）汉族少数民族女男务农非农就业否是未接受过学校教育幼儿园及小学初中（中职）高中（高职、中专）及以上不健康状态亚健康状态健康状态2人及以下3人4人5人及以上5万元5万元10万元10万元0.100），方差膨胀因子最大值为1.967（10.000）。因此，自变量之间并不存在显著多重共线性问题，不需对其进行优化调整。表2变量含义及其描述性统计Tab.2 Meaning of variables and their descriptive statistics变量类别Variable category个人特质Attitude家庭特征Family characteristics成本效益Cost-effectiveness政策Policy变量名称Variable name年龄性别是否为干部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村委会帮助情况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经济效益生态效益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政策执行评价政策实施效果变量代码Variable codeX1X2X3X4X5X6X7X8X9X10X11X12X13X14X15X16X17X18变量定义Variable definitions1=青年（1645岁）；2=中年（4660岁）；3=老年（61岁及以上）0=女；1=男1=否；2=是1=未接受过学校教育；2=幼儿园及小学；3=初中（中职）；4=高中（高职、中专）及以上1=不健康状态；2=亚健康状态；3=健康状态1=2人；2=3人；3=4人；4=5人实际家庭总收入（万元）1=少；2=一般；3=多1=不严重；2=一般；3=严重1=不严重；2=一般；3=严重1=不严重；2=一般；3=严重1=不严重；2=一般；3=严重1=不赞同；2=一般；3=赞同1=不赞同；2=一般；3=赞同1=不了解；2=一般；3=了解1=不好；2=一般；3=好1=不好；2=一般；3=好1=不好；2=一般；3=好均值Averages1.5500.7001.0942.4892.6283.0947.3391.3782.3001.7721.4562.6561.4392.1281.4611.7891.7721.844标准差Standard deviation0.6280.4600.2930.7580.7091.0015.9430.6090.8580.7230.6880.6190.7100.8260.7870.6340.7000.700预期效应Expected effects-+-+注：“”代表负向影响，“+”代表正向影响。Note：“”indicates the negative impact，and“+”indicates the positive impact.382余磊等：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第2期3.3模型运行与结果分析运用SPSS 23软件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2 对数似然值为 90.139，Cox&Snell R2和Nagelkerke R2分别为0.559和0.763，接近于1.000；霍斯默-莱梅肖检验统计量概率为0.985，远大于显著性水平0.100，说明不应拒绝原假设，建立的回归模型与原始数据拟合较好，模型整体拟合效果也较好。另外，样本预测准确率为89.4%，说明建立的回归模型预测水平较高。进一步回归结果显示（表3），年龄、性别、是否为干部、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经济效益、生态效益、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和政策执行评价14个变量显著性水平均小于0.100，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影响；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村委会帮助情况和政策实施效果4个变量影响程度不显著。（1）个人特质：受访农户年龄、性别和是否为干部对保险补偿满意度有显著影响。年龄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即农户年龄越大，对保险补偿满意度越低。究其原因，年龄越大的农户对新出现的事物接受和理解能力较低，其经历亚洲象肇事次数更多，对亚洲象敌意持续时间长、程度深。然而，性别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即男性作为家庭支柱，知识水平较高，对保险补偿接受程度更高。是否为干部对保险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即作为干部的农户对保险补偿满意度更高，干部具备一定的知识素养和能力，对政府实施的政策支持程度更高。表3模型估计结果Tab.3 Model estimation results变量类别Variable category个人特质Attitude家庭特征Family characteristics成本效益Cost-effectiveness政策Policy自变量Independent variable年龄性别是否为干部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村委会帮助情况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经济效益生态效益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政策执行评价政策实施效果常量B-1.204*1.957*2.190*-0.276-0.5430.755*0.114*0.658-0.897*-0.769*-3.590*-1.244*1.392*0.975*1.317*1.168*0.943*0.461-4.616标准误差Standard error0.5900.7511.1670.4470.4560.3600.0460.6110.3850.4461.1130.5080.4620.4350.4020.6100.4720.5523.907瓦尔德Vard4.1706.7873.5210.3831.4194.3936.1481.1615.4262.97010.4025.9859.0765.03510.7653.6603.9900.6971.396自由度df1111111111111111111显著性Significance0.0410.0090.0610.5360.2340.0360.0130.2810.0200.0850.0010.0140.0030.0250.0010.0560.0460.4040.237exp（B）0.3007.0788.9350.7580.5812.1291.1201.9320.4080.4640.0280.2884.0222.6523.7343.2142.5691.5850.010注：*、*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上显著。Note：*，*and*are significant at the 10%，5%and 1%levels，respectively.383野 生 动 物 学 报第45卷（2）家庭特征：农户家庭劳动力人数与家庭年总收入对保险补偿满意度有显著影响。农户家庭劳动力人数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家庭劳动力人数越多，可从事的生产活动形式越多，家庭整体抵御意外风险能力更强，保险补偿满意度上升。农户家庭年总收入也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家庭年总收入越高，在预防、控制亚洲象肇事上投入会更多，且在遭遇亚洲象肇事后恢复生产生活所需时间较短，补偿容易满足。（3）成本效益：在成本效益因素方面，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和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对保险补偿满意度均产生了显著负向影响，影响程度由大到小依次为心理创伤成本、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直接损失成本和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同时，农户除了考虑亚洲象肇事造成的直接损失获得合理补偿之外，更倾向于降低亚洲象肇事造成的心理创伤成本和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希望通过政府干预减少亚洲象肇事事件发生的次数，从而减轻农户心理和社会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在效益因素方面，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对保险补偿满意度都产生了显著正向影响，影响程度由大到小依次为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在农户遭遇亚洲象肇事后，现金补偿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农户恢复生计，但由于农户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意识较为薄弱，现金补偿在改善农户对亚洲象的态度上发挥的作用并不特别显著。（4）政策：在政策因素方面，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和政策执行评价对保险补偿满意度影响显著。其中，农户对保险补偿政策的了解程度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即农户对保险补偿政策了解越多，补偿满意度就越高；农户对政策制定的评价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即农户对政策制定的评价越高，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也会越高，但需要注意的是，仍有32.8%的农户对政策制定评价持否定态度，55.6%的农户对政策制定评价持一般态度。通过实地调查发现，大部分农户认为保险政策的内容存在不合理之处，如保险补偿的范围过窄、标准较低，补偿金额与实际损失相比差距仍然较大等。农户对政策执行评价会对保险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即农户对政策执行评价越高，补偿满意度越高。但据调查发现，仅有15.6%的农户对政策执行评价持满意态度，其余农户几乎都认为政策执行过程中存在较多问题，如获得补偿资金到账时间过长，理赔程序过于复杂，现场鉴定不及时、不合理等，农户期望 12 个月就能收到补偿资金。4结论与建议4.1结论受偿农户对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满意率不高，通过运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后发现，个人特质、家庭特征、成本效益和政策对受偿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均有显著影响，本研究的理论假设成立。受偿农户的性别、是否为干部、家庭劳动力人数、家庭年总收入、经济效益、生态效益、政策了解程度、政策制定评价以及政策执行评价会对受偿农户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年龄、直接损失成本、生产生活间接损失成本、心理创伤成本以及社会经济发展机会成本会对受偿农户补偿满意度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同时，亚洲象肇事大多发生在山区，当地农户基本都以传统农牧业为生，因此，亚洲象肇事对农户生计造成程度不一的影响。此外，通过本次实地调研和对亚洲象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发现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在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保险宣传普及工作不到位、保险补偿范围和补偿标准不合理以及理赔程序待优化等问题。4.2建议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从政府、保险公司和农户的角度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以期为进一步优化完善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及缓解人象冲突，实现二者和谐共生提供理论依据和政策支持。4.2.1政府角度加强亚洲象肇事频繁地区农户文化教育水平的提升，以增强对保险补偿相关政策的理解和接受能力，并通过定期组织农户观看保险相关内容的视频来加强农户对保险政策的了解，尤其应注重对女性、老年人以及非干部农户的宣传普及工作，扩大保险政策认知覆盖面。同时，还应加强对保险公司行为的监督管理，设立投诉举报平台或专线电话，确保保险公司按保险合同规定公平理赔农户损失。由于目前参与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实施工作的仅有中国太平洋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人寿财产保险384余磊等：亚洲象肇事受损农户保险补偿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第2期股份有限公司等大型保险公司，市场主体参与度不高，因此，政府还应出台相关政策扶持中小型保险公司，增强其承保能力，促进多方主体共同参与保险实施工作。4.2.2保险公司角度科学制定保险补偿标准和范围，根据国家和当地政府的相关政策、市场价格以及历年野生动物肇事公众责任保险补偿具体情况，科学合理地制定作物损失、财产损失和人身伤亡等各类损失补偿标 准，并逐步将间接损失纳入补偿范围，探索制定心理创伤、社会经济发展损失等间接损失补偿标准，从 而提高农户对保险补偿的满意度，扩大保险实施效果。对于理赔程序设定要合理，不但要对农户报案时间、工作人员现场查勘时间以及赔付资金到账时间做出明确且切合实际的规定，还应借助现代科学技术，简化保险理赔程序，缩短理赔进程，确保补偿资金及时到账。在保险补偿过程中，保险公司工作人员要积极主动为农户答疑解惑，提升农户对保险的认知，提高农户的支持率和参与率。此外，亚洲象肇事赔偿工作较为复杂，尤其是现场勘察环节，保险公司要加强工作人员管理，注重人才业务和综合素质的提升，在理赔过程中做到公平公正，提高农户信任度。4.2.3农户角度农户应主动参与政府组织的保险相关知识及视频等宣传普及工作，增强保险意识，提升保险了解程度。在遭遇亚洲象肇事后，及时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在申请保险赔偿过程中也要积极配合保险公司人员工作，提高理赔协作效率。在亚洲象频繁肇事区域合理调整种植结构和产业结构，种植非亚洲象采食作物或大力发展养殖业、旅游业等其他产业，从事多样化生产活动，增加非农家庭收入，提高家庭整体抵御意外风险能力，从而提升对亚洲象肇事的容忍度，增加对保险补偿的满意度。同时，农户还应积极监督保险公司行为，在遭遇保险公司未按保险合同规定进行公平理赔时，应立即向当地主管野生动物肇事的政府部门反馈投诉，或在申请补偿过程中对保险公司理赔程序、理赔服务态度等进行监督，促使保险公司不断完善理赔程序，确保理赔质量，提高理赔效率。参考文献：1 唐尕让，范玉玲.新时期野生动物资源的保护及持续利用探究 J.现代农业研究，2021，27（12）：143-144.TANG G R，FAN Y L.Exploration on the protection and continuous utilization of wildlife resources in the new period J.Modern Agriculture Research，2021，27（12）：143-144.2 黄元，杨洁，张涵，等.国内外自然保护地人兽冲突管控现状比较 J.世界林业研究，2021，34（6）：27-32.HUANG Y，YANG J，ZHANG H，et al.A comparative study of human-wildlife conflicts management in nature reserves at home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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