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玉溪师范学院学报(第39卷)2023年第5期 Journal of Yuxi Normal University Vol.39 No.5 Sep.2023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 动物与人的关系述论赵云萍(云南大学 历史与档案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关键词 滇海虞衡志;清代云南;动物;环境史摘 要 滇海虞衡志共有 13 志,其中,志禽 志兽和志虫鱼三志专门记载动物。从环境史和动物史角度看,清代滇境动物与人的关系的本质可归结为一种“以人类为中心”的“对立关系”。首先,清代滇人对动物的分类并未摆脱中国古代动物分类传统,具有随意性特征;其次,他们对于动物的价值认知多在经济功用方面,认为动物
2、与动物的关系存在互变和相克机制,对动物与气候的关系解读具有科学性与随意臆测交织的特点;最后,清代滇人将灾害文化中动物的角色大体分为三种:一是致灾因子,二是禳灾仪式的载体(或对象),三是诸多忌讳与习俗的核心要素。中图分类号 K29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9-9506(2023)05-0029-06清代方志众多,据不完全统计,其数量可占现存同类书籍总数的一半a,该类书目题材广泛,内容纪实丰富,可补正史及通志的不足。但以“虞衡”为书写体例专门探讨清代云南的志书,迄今仅有滇海虞衡志b一部。所谓“虞衡”,在古代指官名,有管理山川泽林之意c。滇海虞衡志 一书共有十三志,专门记载动物的有三志,分别
3、为志禽 志兽和志虫鱼,其他部分亦有所涉及,且记录内容的“翔实”程度远胜过范仲淹所著的桂海虞衡志d。然而,目前学界只是从民俗旅游、畜牧养蜂、井盐生产、农业生产、传统手工业生产、传统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对该志书进行不同程度的利用和解读。笔者尝试从环境史和动物史角度对该志书进行深入分析,并进一步就清代云南人与动物的关系进行探讨。一、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资源概况滇海虞衡志十三志中,志禽 志兽和志虫鱼三志专门记载动物,虽然并不详尽,但也能借此窥得清代滇境动物分布之大概情况。清代云南地广人稀,森林密布,是诸多动物理想的栖身之所,蕴藏着十分丰富的野生动物物种资源和部分野生经济动物资源,素有“动物王国”
4、之称e。作者简介赵云萍,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环境史。a 陈高华,陈智超.中国古代史史料学 M.北京:中华书局,2016:453.b 以下简称檀志 滇志等.c 夏征农,陈至立.大辞海:中国古代史卷 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968.d(清)檀萃.滇海虞衡志校注 M.宋文熙,李东平,校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0:4.e 王声跃,张文.云南地理 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181.玉溪师范学院学报30(一)滇海虞衡志所见云南动物分类古代中国的动物概念,并不是以描述动物本质为目的的抽象定义,而是对“具体例子和样本”的归纳总结。据此,英国汉学家胡司德(Roel Sterckx
5、)通过对中国古代文献的追溯,认为古代中国表示动物具体类别的字有禽、兽、牲、畜、虫、鳞、介、毛、羽、裸、蠃等a。深究滇海虞衡志,不难看出,清代檀萃对于动物的认知,仍旧没有脱离这种对“具体的例子或样本”归纳总结式的分类,且与尔雅等文献一脉相承,将动物分类为禽、兽、虫鱼。檀萃对于禽鸟的分类,以评价为依据者众,文学色彩十分浓厚,对桂海虞衡志中所谓南方多珍禽表示赞同的同时,又根据禽鸟“功用”,将其分为“文禽”“祥禽”“仙禽”“良禽”及“家畜”等b。其中,孔雀和鹦鹉,属于“文禽”;白雉、箐鸡、凤、鸾等皆属于“祥禽”;乌凤、山凤皇、绿毛么凤、迦陵鸟、信天翁、吐金鸟、鸬鹚、雁(鸿雁)等则属于“南方珍禽”;鹄、
6、鹤、灰鹤是“仙禽”;鹰、鹫、雕(鱼鹰)乃是“良禽”;鸡(摆夷鸡、鹧鸪)、鸭、鹅、鹜属于家畜。至于走兽,檀萃是依据家、野进行分类的,又通过举例的方式对家畜和野兽进行细分,详见表 1。表 1 志兽之滇境动物分类(不完全统计)分类举例野兽象、虎、豹、黄鼠狼、狐、狸、野猫、獭、猿猴(玉面猿)、竹野牛:犀牛、兕牛野羊:野山羊、羊、獂羊等野猪:田豕(懒妇猪)、山猪(豪猪)鹿:麋、(獐)、麝熊:马熊、人熊、狗熊、猪熊家畜(牲畜)马(滇马、果下马)、驴、骡、家猪、白兔家牛:水牛、黄牛、牦牛家羊:大尾羊(绵羊)、山羊食犬、守犬(拳尾犬、海叭狗、獟狮狗)、猎犬(长喙猃)对虫鱼的分类,滇志中依旧沿用尔雅的相关标准。
7、“按尔雅释虫,(虫)皆陆虫也。而于蜎、蛭、蝌蚪(蝌斗)、蟾、黾、守宫之水居者,统归之于释鱼。鱼兼鳞、介以为言,守宫、龙子,故陆居而附于水族,古人分类之精,至于如此。”c具体详见表 2。表 2 志虫鱼之滇境动物分类(不完全统计)分类 1分类 2举例虫(陆虫)大蝙蝠、蟒蛇、雪蛆、雪蛤蟆、雪猪、谷雀、岩蜂、蚕等鱼(水族)鳞龙、鲤、鲫(鲋)、鰋、鳢鮦(鲣)、鲇、鱯(魾)等介龟(贝)、蚬(歪歪)、巨螺、蟹、珠鳖等其他、附水族者海参、守宫(蛤蚧)、龙子等(二)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分布对清代动物资源的基本研究,除了分类之外,其地理分布亦是重点。檀萃在对滇境动物资源进行记述时,也较为详细地标明其产地,大
8、致为清代云南勾勒出一幅动物地理分布图。详见表 3。a 英 胡司德.古代中国的动物与灵异 M.蓝旭,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20:32.b(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0-43.c(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61-62.31赵云萍: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与人的关系述论表 3 滇海虞衡志所见滇境动物分布情况(不完全统计)产地名称顺宁海叭狗、蛤蚧滇南白雉、箐鸡、乌凤、山凤凰、绿毛么凤、兔、猿猴、熊、鸬鹚、熊滇池鲇、鱯、鰝虾、鮂、黑鰦、黄师鱼、鰼、鳝、麦鱼、田鸡、蚬、螺、滇池蟹、海参、鯶、鲐、鲥等金沙江边鹦鹉、龟
9、(贝)澄江鲈鱼、鱼东川、剑湖面条鲫、治鱼禄劝珠鳖、蝙蝠苍山雪蛆、雪蛤蟆此外,马、牛、羊、鲨鮀“几遍滇”,迤西有“獟狮狗”,迤南有“巨蟹”,滇中有“拳尾犬”,镇沅、南甸等地有摆夷鸡,绛云露山(乌蒙山)有迦陵鸟,云南诸土司有象,黑龙潭有驼背鱼,通海有通海蟹,大理和禄劝的易龙河中均有工鱼,临安、元江、孟养等处有鳞蛇,九龙江外有岩蜂a。综上所述,滇海虞衡志中动物分类并未摆脱中国古代动物分类传统,具有随意性特征,其分类标准大致如下:禽鸟之别,多依据评价与功用;走兽以家野进行分论;而虫鱼则基本沿袭古书尔雅;又由于檀萃的“国计民生”思想,是故对滇境动物进一步细分都以经济价值进行衡量。该书对于滇境动物地理分布
10、情况亦有贡献,其中最具参考性的是滇境虫鱼类之水族,述论较详,值得参阅。二、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相关生态认知与实践作为一部滇境“土训之书”b,又专以“虞衡志”命名,可堪“清代云南生态专著”之誉。中国古代史书,大多有记异不记常的缺憾,使得诸多希冀通过计量史学方法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们“头疼不已”,而滇海虞衡志本身记异也记常的特点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种缺憾,尤其是对清代滇境动物的生态认知上。(一)滇境动物基本特点滇海虞衡志述及动物部分时,对其别名土称、生活习性、外貌形态等内容有较为详细地描述。既言及别名土称,又提及生活习性和外貌特征的,有摆夷鸡、灰鹤、信天翁等凡 18 种。摆夷鸡,又称小鸡或叫鸡,“
11、鸣声无昼夜”,且“不应司晨之节,且好逐小儿而啄其眼”;鹤,有灰色、黄色和白色之分。其中灰鹤又称作“高鹤”呈“灰惨色”“大如鹤”,“能鸣舞”,且“月夜交舞”;黄色的鹤又称为鹄,即留天鹅,“早见诸鹤飞出,晚则归来”“嘲哳之声彻晓夜”;雁有鸿雁和雁鹅之别称,“农部五六月间,山箐溪河,往往见雁,藏诸深箐,人不能见,夏署仍在”;田鸡,又称土鸭,乃“蛤也”,“四时皆有”“其大而皮多痱磊者,谓之石黾碰者,腿壮如笋鸡,武定山箐多有之,鸣声如鹅鸭,故一名土鸭”;治鱼,又称面肠鱼,“出其(面条鲫)肠,亦蠢蠢动,如寄居虫”;鳞蛇,即巨蟒,“长丈余,四足,有黄鳞、黑鳞,能食鹿”,“春冬在山,夏秋在水”;鱯,即花斑,大
12、鱯又被称为魾,小鱯则被称为鮡,“重一斤即为大”;此外,还对绵羊、岩羊、海叭狗、野猪、山猪、鲫、鰋、鰼鰌、麦鱼、蝙蝠的生活习性和外貌特征有所描述c。没有别名土称,只对生活习性或外貌特征进行描述的动物有 21 种。白雉全身雪白,没有任何瑕疵;箐鸡,则是“尾长二三尺,毛白而尾间杂细黑点”;雕,“黄头赤目,五色皆备”;朱凤,“生于深林”“如a(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1-60.b(清)檀萃.滇海虞衡志校注 M.宋文熙,李东平,校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0:18.c(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39-59.玉溪师范
13、学院学报32指头大,能作声”;芦燕,“栖滇池芦荻中”,“其畏人也,不袭诸人间而避诸海上,以为远于人患矣”;鲈鱼,“方口而仰,头耸起,有四腮,鳞细而薄,长二三尺,重六七斤,肉细如桃花鳜、海黄鱼,无丝刺,与青鱼绝不相类”;鲤,“最美,小者不能盈掌,且满腹鱼子”,“大或重至七八斤或十余斤”;通海蟹,“螯大似江蟹,而篷脐亦如滇池蟹”;面条鲫,“巨者重一二斤,满腹如切面细条盘之,无肠,面条即肠”;巨蟹,“大盈数亩,其土沮洳,四时不干,流出细蟹无数”;土蜂,“巢于土穴”,也“巢于崖穴”;蚂蟥,“出于大树之叶。树成大林,而蚂蟥满之”;文中也对犀牛、长喙猃、拳尾犬、獟狮狗、鲇、驼背鱼、花鱼等进行生活习性或外貌
14、特征的描述a。此外,还有 18 种动物,只记载了别名土称。谷雀又被称为禾间蚱蜢或山鱼叕或水鸡或麻蚻。鮂,别名为黑鰦或白鯈鱼;鹿又唤作麋,野狸称为狐,“畜于家者名猫”;鸬鹚又被称为水老鸦;鹫,即大鹰;鱼鹰的土名唤作鹗或雎鸠;雉,又被称为野雉或野鸡;果下马,即古褭骖;鳢鮦,“今乌鱼也”;狗又被称作地羊或犬;蚬,又叫做歪歪b。(二)滇境动物的价值认知前文已述,檀萃具有浓重的“国计民生”思想,他很注重滇境动物的功用。通过整理发现,他对滇境动物的经济价值认知可细分为商品价值、衣用价值、药用价值、食用价值、赏玩价值、效用价值 6 个方面(具体详见表 4)。此外,“鹦鹉、白雉”“髀袋鹌鹑、朱凤”、猿猴仅具有
15、赏玩价值,“凤、鸾”、野雉、熊、蝙蝠则仅具有食用价值c。表 4 滇海虞衡志所见对滇境动物的价值认知名称商品价值衣用价值药用价值食用价值赏玩价值效用价值孔雀、麝鸬鹚、鹰、驴、骡、马水牛、黄牛、牦牛、畜羊鸡、鸭、鹅、鹜、芦燕、家猪、鱼、龟、贝鹿、山獭、水獭鳞蛇、谷雀虎、豹狐、狸岩羊狗兔土蜂(三)滇境动物与动物、动物与气候的关系认知滇海虞衡志中所展现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关系认知,总结有两方面:其一是中国古代自成体系的动物之间的互变认知。如志虫鱼中,檀萃认为“海鲨能变虎,巨细悬殊,其种一也”d。其二是动物彼此之间相克的理论认知。如檀萃认为,“雕类能博鸿、鹄獐、鹿、犬、豕。又有虎鹰,翼广丈,能博虎。鹰、雕虽
16、鸷而畏燕,盖禽之制以气,物无大小也”e。此外,檀萃认为某些滇境动物与气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认知是基于观察,有些认知则暗a(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39-61.b(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2-59.c(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39-51.d(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4.e(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2.33赵云萍: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与人的关系述论含臆测成分。志虫鱼中,檀萃
17、记“(谷雀,即禾间蚱蜢)收获时多,知风雨”a。提及鸿雁时,檀萃通过自身观察与见闻,得出了“但见雁秋来,而不闻春归”的结论,他在解释其因由时,提出了“古今地气之异,不能以常情论也”的看法,这种将滇境动物与气候相联系的生态认知,已经具备前现代科学意识b。但檀萃对于冰雹的认知,却是“滇多龙池、龙穴,龙起,天暴风雨,冰雹其常也”c,这种将“龙”与冰雹进行因果相接的认知明显带有臆测成分。综上可知,不只(古代)民间的灾害认知具有很大的随意性d,且整个自然生态认知都具有很强的随意性,但也并不缺乏通过观察得来的具有一定科学性的认知。三、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灾害文化中动物角色探讨灾害文化,“是文化的一个重要类
18、型,主要指在抵御、应对及防范灾害过程中形成并传承的,被不同区域及民族认可并遵循的思想、行为、准则及遗产等文化类型与符号。灾害文化是人们对待灾害的态度、思想、理念、行为、经验、习俗等的总称”e。滇海虞衡志中的动物大致有三种角色:其一是被清代滇境民众当做致灾因子。在檀萃看来,凤、鸾确实是存在的,“为古滇时所自有”,且氐羌以凤卵为食,“以家畜视之”,而且人们往往会将凤同鹔鹴、发明、焦明、幽昌四种妖鸟相混杂,其中鹔鹴至,则疫;发明至,则丧;焦明至,则水;幽昌至,则旱。很明显,这四种鸟被认为是疫、丧、水、旱灾难的诱发因子、导火索或是一种标志f。又有“螃蟹瘴”“蚂蟥瘴”作此解释“迤南有巨蟹,大盈数亩,其土
19、沮洳,四时不干,流出细蟹无数。每起瘴,谓之螃蟹瘴。土人聚火器攻之,蟹死而地干,瘴不起,可居可种,成乐土也。蚂蟥瘴亦然,出于大树之叶。树成大林,而蚂蟥满之,入林辄中人,未有能为之攻者也”g。通读檀志可知,檀萃以为“遇瘴作病”。显然,檀萃在解释迤南瘴气时,巨蟹与蚂蟥是作为致灾因子存在的。此外致灾为害之动物还有野猪(懒妇猪)“喜食禾”、山猪(豪猪)“其豪如箭,能振拨以射人。二三百为群,以害禾稼,山民苦之”。破解之法乃“以机轴织紝之器挂田旁,则不近”h。其二是作为祭祀等仪式的载体(或对象)以禳灾。志兽中提及:“夷多牲畜,而用之亦甚费。疾病不用医药,辄祷神,贵者敲牛至于数十百,贱者敲羊至于数十百,究无救
20、于疾,而牛羊之用已不可纪极。巨室丧事来吊,但驱牛马羊成群,设帐幕于各山,牵牛诣灵位三匝,而敲之以成礼,仍归所敲于各帐,计费牛羊亦不可胜计。”i此处牲畜多是牛马羊等家畜,清代滇境民众“疾病不用医药,辄祷神”,而“祷神”祭祀之用牛马羊,且丧葬仪式上,也要“驱牛马羊成群,设帐幕于各山,牵牛诣灵位三匝”。志虫鱼提到鳞虫之首龙时,称“农部茅山且有九十九龙,则全滇之龙,几成龙伯之国”,真假且勿论,但知清代滇境民众认为“龙池泻瀑,漏江伏流,以灌稻田,以兴云雨”,为此,“自省、州、县至土司,莫不祀龙”,以祈求风调雨顺j。其三是作为诸多忌讳和习俗的核心要素。谈及灰鹤时,檀萃时“居农部,署有二灰鹤,月夜交舞”,但
21、“(府中)小子(注:仆役)惊之,以为见鬼”,他本人也认为鹤乃仙禽,“(有)凌霄之恣,乃为近玩,a(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9.b(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3.c(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92.d 闵祥鹏.历史语境中“灾害”界定的流变 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5,36(10):13-18.e 周琼.换个角度看文化:中国西南少数民族防灾减灾文化刍论 J.云南社会科学,2021(1):118-129.f(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
22、馆,1936:40.g(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61.h(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0.i(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5-46.j(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3.玉溪师范学院学报34且蒙见鬼之巫”,最终“命长其翎而纵之”a。说起“狸之畜于家者名猫”,赞扬其“善捕鼠,且依人”的同时,称“蛮重猫鬼,杀猫如杀人罪,业报深”b。聊到驴时,檀萃载“每家必畜数驴。亦有高大者,不解骑乘,但驾驮鞍以驮运。”话锋一转,竟称“盖乘骑(驴)怕人笑,犹
23、京师以乘驴车为耻”,以至于他“常欲买驴骑之,效孟襄阳寻梅,为此方开一风气,而病废不能,缺此一快事”。这里有个颇为矛盾的点,即众人以“骑驴为耻”,檀萃却“常欲买驴骑之,效孟襄阳寻梅”,认为这是“开一风气”的“快事”c。提及犀牛、兕牛,檀萃表示“犀夜出有光,见之者不利”,且“射随兕者不利”,又引邹经元与李石的言论称“九江龙江某土司家,有犀角一具,宝之累世,一方无灾眚”,且“越赕杀犀,震雷暴雨”,以至檀萃发出“真灵物也”的感慨d。言及狗犬,檀萃称“滇俗多回教,以犬、豕为忌,而道家说又重戒犬、牛,故食犬由是遂废”。还在志虫鱼第八中说禾间蚱蜢又(称)山,曰水鸡,讳其名e。四、结 论滇海虞衡志的著述指导思
24、想是“国计民生”,与动物相关的禽、兽、虫鱼三志亦不例外。因此,书中动物于人的价值关系着墨较多,价值又分商品价值、衣用价值、药用价值、食用价值、赏玩价值和效用价值。对于清代滇人来说,动物除了拥有诸多经济价值外,它们还与诸多超自然现象相联系,主要嵌入各种气象、灾害等的解释体系中,或为致灾因子,或为祈福禳灾载体,或为禁忌习俗的核心要素。滇海虞衡志所见清代云南动物与人的关系,其本质可归结为一种“对立关系”,一种“以人类为中心”的“对立关系”。这种“对立关系”显然不适合当下:动物与人类本是休戚相关的生命共同体,二者紧密联系,共同构成了动态发展的生态网络f。这要求我们对人与动物关系进行重构,既要跳出“人类
25、中心主义”桎梏,也要摆脱“动物中心主义”窠臼,即摆正人类在自然界中的地位,追求人与动物和谐共生。An Exposi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en and Animals in Yunnan in Qing Dynasty as Seen in“Yuhengzhi of Yunnan”ZHAO Yunping(School of History and Archives,Yunnan University,Kunming,Yunnan,6500031)Key Words:“Yuhengzhi of Yunnan”;Yunnan during the Qi
26、ng Dynasty;Animal;Environmental historyAbstract:Among thirteen records in the“Yuhengzhi of Yunnan”,three records-“Records of Birds”,“Records of Beasts”and“Records of Insects and fish”are characterized by records of animal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vironmental history and animal history,this paper f
27、ocuses on ways of Yunnan people classified animals in the Qing Dynasty,described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animals,treated the value of animals,view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imals in Yunnan between animals and climate,and positioned the role of animals in disaster culture.The essence of the r
28、elationship can be attributed to a“human centered”as well as“opposing relationship”.a(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0.b(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1.c(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6-47.d(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47-48.e(清)檀萃.滇海虞衡志 M.张澍,纂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59.f 张博.近 20 年来西方环境史视域下动物研究的发展动向 J.世界历史,2020(6):129-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