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实践启示——基于研究综述的探讨.pdf

2021 年 7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提出“全面压减作业总量和时长，减轻学生过重作业负担”。自“双减”出台以来，作业减负的讨论如火如荼。有学者建议回归作业本真，将作业局限于巩固练习降低作业总量1，有学者呼吁创新作业形式，以综合作业代替重复练习2，也有学者倡导大概念整合，布置跨越多阶学习过程的任务3。究竟如何才能减轻作业负担呢？或许我们应该先问作业究竟是什么？作业究竟能带来哪些发展作用？作业促学是怎样发生的？只有知道上述问题的答案，才有可能理性地做出判断并指导作业减负实践。因此，本研究通过对已有实证研究的综述来探寻作业的本质、所提供的学习机会以及促学机制，从而为作业有效减负提供研究基础。一、作业的本质在诸多对“作业”本质的界定中，库柏（Cooper）等4的定义引用最为广泛、接受度最高。他将作业定义为由学校教师布置给学生，利用非教学时间完成的任务。这一定义明确排除了在学校的指导性学习、通过邮件、电视、视频或者网络学习的家庭研修课程，如运动和参加俱乐部等课外活动。库柏强调作业的来源是学校教师，其他人或自己安排的任务和学习都不在其内涵之中。非教学时间说明学生完成作业有可能在自习室、图书馆、后续课堂上或在课间，而非仅仅在校外或家里。库柏从任务布置者和完成时间上区分了作业和其他类型的课外学习任务。学界对于作业属性所持观点基本与此一致，但对于作业的内涵，则众说不一。总体而言，有三种认识：作业即知识操练、作业即心智训练以及作业即自我探究5-6。作业即知识操练这一认识由来已久。论语 学而7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将“学”和“习”分开使用，突出了教学连续体中在“教”之后称之为“习”的一种操作。礼记 月令 也有“鹰乃学习”之说，其中“学”是效仿，“习”是反复、重复作业实践启示基于研究综述的探讨张 黎（新疆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摘 要：要解决作业负担问题，必须回答何为作业、作业有何功效、作业效果的影响因素为何、作业中的学习发生机制如何。只有回答了这些问题才能有的放矢地提出建议，并使对策有据可循，有理可依。因此，文章通过综述与作业相关的实证研究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回答，并基于研究结论从作业前、作业中、作业后三个方面提出了作业设计的建议。关键词：作业效果；作业负担；作业努力；影响因素中图分类号：G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588（2022）02-0005-09收稿日期2022-04-26 修回日期2022-05-22基金项目本文系2022年新疆师范大学教学研究与改革项目（SDJG2022-16）阶段性成果之一。作者简介张黎，在读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课程与教学论。第 38 卷第 2 期2022 年 12 月新 疆 教 育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XINJIANG EDUCATION INSTITUTEVol.38，No.2Dec.20225新 疆 教 育 学 院 学 报第 38 卷第 2 期2022年12月和温习8。在西方，夸美纽斯和赫尔巴特也持有相似观点。苏联的凯洛夫直接将作业纳入“课堂教学五步法”中，成为一个教学环节，对课堂知识技能进行反复操练。巩固类练习和重复性精熟训练是其主要形式。作业即心智训练，指的是作业以养成学生良好思维习惯和心理品质为目的9。例如，裴斯泰洛齐在各科教学法中都强调练习对于知识获得和思维能力发展的作用，他认为作业是内化知识进而发展思维的过程5。教育大辞典 也认为作业可“培养他们（学生）独立自主、自我控制的能力”10。指向这一功能的作业以知识理解和技能运用为主要形式9。作业即自我探究，指的是作业关注学生发现和探究知识的过程，这一类作业往往以实践和活动体验为主要形式。倡导“做中学”的杜威就秉持这一作业观，认为游戏竞技、户外短途旅行、园艺、烹饪、绘画、唱歌、演剧、讲故事、阅读、书写等具有社会目的实践活动都可以成为作业11。总之，以上三类认识表明作业本质上是依托任务进行的课外学习活动，而且作业内涵呈逐渐扩大之势。2006年，库柏（Cooper）总结了作业的巩固、预习、拓展、综合技能、提升教学、促进亲子沟通、完成学校要求、惩罚学生以及告知家长学校学习情况等教学性和非教学性共计 9 种功能4，时至今日作业甚至异化为干预正常家庭和社会生活的存在12。在作业理论尚不成熟之际，作业功能的扩大化和异化都要求诉诸作业的科学研究结论，核实其可为和不可为，从而使其回归学习活动，切实促进学生发展。二、作业的功能学界对于作业所能为学生提供的学习机会主要有两方面的探索：是否能促进学业成绩，是否能促进自我调节学习能力和积极情感的发展。（一）作业可促进学业成绩学界对于作业的促学效果研究最具影响力的是库柏（Cooper）等先后在 1989 年13和 2006年4开展的两次作业元研究。在两次的作业元研究中，他们发现作业对成绩总体上存在积极影响，两次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19和0.25。其后法尔西和罗宁14（Falch&Ronning）对16个国家的作业效果研究以及凡（Fan）等人15对数学和科学学科的30年作业元研究都证实了作业在促进学生学业成绩上的可能性。但是这种积极相关性存在年级效应，小学的作业与成绩关系微弱，初中的作业影响增加，是高中的一半，高中的影响最高。（二）作业可促进自我调节学习能力和积极情感的发展除对作业提升学业成绩这一可能性进行进一步验证外，作业提升自我调节学习能力的可能性也得到了研究者16-17的证实。在完成作业的过程中，学生会使用自我激励、抑制干扰、管理时间、设定目标、自我反省和延迟满足感等自我调节策略。研究表明18，从小学到大学，熟练的学习者在作业活动中往往都存在上述自我调节行为，而且自我调节行为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反复的实践而逐渐发展起来的。作业还能促进儿童积极情感的发展。在美国，齐默曼和其参塔斯（Zimmerman&Kitsantas）19以女校学生为研究对象的研究发现作业可显著促进女学生的自我效能感和学习责任感。高纳（Gllner）等研究者20在对德国58年级学生的历时评估中发现作业努力与自觉性发展之间具有系统相关性，在作业上投入努力更多的学生自觉性发展越好。综上所述，作业可促进学业成绩，还为学习者自我调节学习能力和积极情感态度的发展提供了额外的机会。确如黄树生所说，“作业不是简单的机械操练，还渗透着情感意志、学习策略、文化意识等方面的教育力量”21。三、作业的影响因素学界对于作业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的认识经历了从数量、时间等浅层次孤立因素到更为复杂外部环境因素以及个体观念等内在因素的不断深入过程。库柏认为，作业可能是包含最为复杂因素的系统22，各因素的影响贯穿于作业始终（见表1）。表1可见，作业效果的影响因素包括外部因素、作业特征、起始班级因素、家社区因6张黎：作业实践启示基于研究综述的探讨素、班级后续、结果或效果六部分。以下部分针对“双减”所涉及的作业因素，如作业时间、作业质量、学生差异和家长参与等，从学生、家长和教师三个方面进行实证研究结论的梳理。表1 作业影响因素时序模型外部因素作业特征起始班级因素家社区因素班级后续结果或效果学生特征：科目年级数量目的所用技能领域个性化程度学生选择性程度完成期限社会情境材料提供促进者：学生时间的竞争者家庭环境：他人参与：反馈：相关内容测验用以课堂讨论作业完成作业表现积极效果：消极效果：能力动机学习习惯建议的方法和课程的链接基本原理空间光线安静情况材料父母兄弟姐妹其他学生评语打分激励即时学业的长期学生的非学业的父母的厌烦、剥夺闲暇时间家长参与作弊日益增强的学生差异（一）学生因素在与学生相关的因素中，作业完成时间、作业努力、情感动机等是研究者较为关注的内容。其中，作业时间是研究者最早探索的因素，但是在 研 究 结 论 上 一 直 存 在 分 歧。例 如，基 思（Keith）23就高中作业时间对学业成绩的影响效果进行研究时发现，在其他变量被控制的情况下，作业时间增加对学生学业成绩以及各方面能力提升都有正向效果，对低分者也具有补偿效果。而同一时期的爱普斯坦（Epstein）24却发现小学生存在与高中生相反的情况，小学阶段1、3、5年级学生汇报的作业时间与阅读和数学成绩呈负相关，学生汇报的作业时间越多，阅读和数学成绩越低。其后，库柏（Cooper）4 13的两次元研究发现了作业时间对成绩影响存在年级效应。在小学35年级，作业数量与学生学习成绩相关系数几乎为0。59年级相关系数（r=0.07）略有提高，高中的相关性最高（r=0.25）。在其后的质性研究25中他们发现这主要是因为在小学阶段教师所布置的作业重在习惯养成，而非认知提升。对于712年级而言，作业时间与成绩存在正向关系，但是超过两小时则无积极效果。其后，为解释作业上花时间多的学生反倒在成绩上未能超过其他同学的现象，研究者对有效作业时间和完成作业总时间进行了区分。2005年，普兰特（Plant）等研究者26发现学习时间对成绩的预测具有条件性，必须考虑学习时间的质量和先前的经历。在作业上花时间太多不仅不是认真的表现，还可能反映出学习效率、动机或注意力集中方面存在问题。这一结论在引入现代科技后进一步得到验证，罗森（Rawson）等研究者27采用了智能笔来准确记录学生的作业活动，发现通过智能笔技术记录测得的作业时间与学科成绩呈正相关（r=0.44）。可见对于学业成绩有积极作用的只是有效作业时间。这也与心理学领域道克特罗夫和阿诺德（Doctoroff&Arnold）28通过录像记录学习行为所得出的研究结果一致。这两个研究都为作业时间的计量提供了新的方法，也说明了有效作业时间和学业成绩之间的正向关系，即作业的努力而非笼统的作业时间与学业成绩正相关。学生的作业努力行为和学业成绩之间的关系也得到了其他研究者的证实。特劳特万（Trautwein）等人在2006年29的实验中都证实了作业所投入努力在班级整体层面和学业成绩之间存在正相关。除了时间和作业努力外，学习者情感态度的影响作用也得到了研究者的证实。特劳特万（Trautwein）等研究者29-30发现责任心对作业行为具有预测性，而且责任心对作业行为的影响在数学和英语学科上基本一致。学生对作业质量和作业控制的感知、个人的责任心以及期望价值判断与学生的作业动机及作业努力相关。7新 疆 教 育 学 院 学 报第 38 卷第 2 期2022年12月学生因素相关的研究表明作业效果是存在条件性的，并非所花作业时间越多成绩越好，而是学生投入的有效作业时间越多学业成绩越好，但也要适度，超过一定时间效果下降。尤其是小学阶段更要慎重。学习者责任心和动机因素也影响学业成绩。（二）家长因素早在20世纪初，家庭因素在作业中的作用就引起了研究者的关注。瑞维斯和布鲁克斯认为家庭条件、家长态度以及家长监督是作业研究中的重要变量，家长参与学生作业可以带来一系列的积极效果，如支持学生的学习、提升自我效能和动机、养成学习习惯、鼓励独立地进行问题解决等，也有可能带来消极影响，如侵蚀学生动机、降低对于所学课程的兴趣，产生亲子冲突31。随着作业效果研究的不断深入，到20世纪末，家长参与作业对于学业成绩的积极效果得到大量研究的证实32-33。但同时研究者33发现，家长的作业参与对于学业成绩的积极效果并非取决于家长参与的程度，而是参与方式。佩兹代克（Pezdek）等人34发现家长用来帮助学生作业的时间与学生的数学成绩之间并没有显著关系。莫罗尼（Moroni）等研究者35也有相似结论，他们发现家长帮助的频率与成绩负相关，但是支持性帮助与成绩正相关，干涉性的帮助与成绩负相关。马加尔（Madjar）等研究者33则发现家长对不同作业目标的强调直接影响到学生的作业目标进而影响学业成绩，如家长对掌握性目标的强调与学业成绩有关，家长对表现性作业目标的态度与学生作业动机相关。家长参与作业相关研究的结果表明影响学业成绩的指标不是家长参与的程度和量，而是参与的方式，家长参与作业是经由其他中间变量对学业成绩产生影响的。家长参与学生作业既存在消极可能性，也存在积极可能性，在制定规则、监督和直接帮助这三种主要的参与方式中，制定规则对学业成绩的改善最为有效，监督则与学生的成绩负相关32 36。（三）教师因素在教师相关因素中，教师作业目标、所设计作业的质量、对作业行为的控制以及作业反馈的影响效果都得到了研究者29 37-39的证实。他们发现作业质量对学生个人层面以及班级层面的作业动机和作业努力都有积极影响作用。班级层面汇报的作业质量与完成作业的积极性和努力程度呈正相关。班级层面汇报的作业行为控制程度与班级作业努力程度和作业动机呈负相关。但是在作业控制水平中等的班级里，学生汇报的控制水平越高，作业努力程度也越高。教师对动机和自律而非强化练习的重视与学生作业的努力和良好成绩有关。此外，他们还发现教师对作业行为的过度控制与学生的低分数、作业不努力和消极作业情绪相关。教师提供明确的信息反馈则具有正向效果。教师对学生自主学习而非家长参与的支持则产生积极的结果。在学生个人层面上，教师所布置作业的质量与学生的作业动机、作业行为呈正相关，教师所布置作业的挑战性则与学生对作业的期望和作业努力呈负相关。在班级层面上，作业设计良好的班级，学生完成作业的动机也更强，而且其作业行为对作业成绩也具有预测性。作业挑战性得分高的班级，成绩提高更大。我国学者郑东辉和叶盛楠39在探究评价对作业负担的影响时发现，课堂评价对作业负担感和作业所花费时间呈现低度的负相关，其中作业评价与学生的作业劳累感呈中度负相关，与校内外作业所花时间和作业量感知都呈低度负相关。可见作业反馈对于作业感知和行为也有影响作用。四、作业的促学机制作业促学机制相关模型不多，其中以特劳特万(Trautwein)等研究29的作业努力预测模型解释性最强（见图1）。该模型纳入了作业过程中的三个主体因素：学生、教师和家长，涵盖了六组主要的因素（学业成绩、作业行为、期望与价值判断、学生性格特点、家长角色以及学习环境/教师/作业特点）。该模型的理论基础包括主要的动机理论，如期望价值理论，自我决定理论以及教学理论和学习理论，同时该模型还采用了多层级视角强调人类动机和行为的领域特殊性。8依据该模型，作业行为是成绩的直接影响因素。作业行为包括三个主要成分：作业努力、作业时间，以及学习策略。但三者对于学业成绩的影响并不一致，其中作业努力为正向影响，作业所花时间可能是负向的，策略影响效果则具有条件性。作业行为受到或至少部分受到以期望价值判断为主要形式的作业动机影响。期望价值成分反映了学生能成功实施目标导向行为的信念。对一个人来说，价值成分包括：在这个领域做得好有多重要（成就价值）？他或她是否喜欢参与活动（内在价值）？他或她是否期望从活动中获得任何长期的利益（效用价值）？该活动是否涉及一个不合理的工作量（成本）？作业动机对于学生特征、家长行为和学习环境则具有调节作用。学习环境、学生特点和家长角色则互相作用，并直接影响学生的作业行为，但是三者的影响会部分地受到学生作业动机的调节。其中，学习环境包括班级和学生两个层面内容，如班级层面的作业频率、作业质量、作业控制和适应性等行为会直接影响学生作业动机、行为并最终影响成绩。高质量作业需要认真选择适切任务，对学生学习过程和困难进行持续诊断并通过辅导提供有效的帮助。该模型假设作业质量对作业努力的作用效果至少会部分地受到情感因素的调节。学生特征包括性别、认知能力以及自觉性。其中，自觉性对作业行为具有直接预测性。家长角色包括期望和兴趣、亲子沟通、作业态度、作业帮助数量和质量。家长的控制、重复性提供不必要的帮助与作业动机和努力呈负相关，但是家长面向作业过程、自主性支持的作业行为则与作业的积极效果相关。综上，作业的最终学习效果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且这些因素还彼此作用、直接或间接地发挥影响。这一模型的观点也与作业负担相关研究6 39-41相一致，教师、家长以及学生因素都会影响作业负担。如，学习环境中作业数量越多、负担越重，教师对作业的课堂评价行为越好、作业负担越轻。又如，不同认知能力、自觉性造成不同学生对于相同作业的不同反应，学优生、中等生和学困生在完成作业后感到疲劳的程度逐次增加。学生对作业任务越感兴趣、负担感越轻。又如，父母对子女的教育期望越高、子女的课业负担感就越重，而亲子关系越好、课业负担感就越轻。而家长不当的干预也会增加心理负担。作业负担来自作业时间和学生完成作业的劳累感39。因此，从该模型来看，作业数量仅图1作业努力预测模型张黎：作业实践启示基于研究综述的探讨学习环境/教师/作业特点学生性格特点：期望：作业行为学业成绩：学习策略：作业时间：作业努力：价值：家长角色班级层面：作业频率和时长作业质量、控制和适应性学生层面：对于作业特点的认识：质量，控制和适应性 性别，认知能力，自觉性 学业期望和兴趣 关于学校的亲子沟通 家长对于作业的态度 作业帮助数量：频率、控制频率、所花时间 作业帮助质量：帮助类别，家长的教学知识对作用和代价的认识对作业内容的兴趣对于作业的胜任感服从，投入，专注，完成任务量/完成百分比作业时间额外学习时间认知元认知分数水平测试9新 疆 教 育 学 院 学 报第 38 卷第 2 期2022年12月是造成作业负担的一个因素，学习环境、学生特点以及家长角色都会造成作业的负担。五、实践启示通过对作业的本质、功能、影响因素以及促学机制等研究的梳理，我们可以看出，作业因其时空的自由特征，为学习者提供了丰富多样的学习机会，其中更不乏自我调节和积极情感态度等受益终身的可迁移能力。但是，我们也看到作业系统的复杂性和作业促学的条件性。进行作业减负，基于加减思维的作业减量只能治表，要治本则需要学习过程中各因素的整体设计和联动改善。（一）“作业前”分析学情，提升作业质量“作业前”的学情分析是对学生所处学段、已有知识以及课堂学习新获得知识和新发展能力情况的动态性整体分析，从而使作业一方面适应学生个性化需求，弥补其差异性，突破理解障碍；另一方面，作业与课堂教学构成连续体，促进知识的逐渐进阶和建构。作业质量是针对作业效果而言的，高质量作业是有效的作业。依据作业努力预测模型，有效的作业是能激发学生学业努力且带给学生积极情感体验的任务。综合国内外作业设计标准和原则，如目标、效率、所有权、胜任感、美感吸引力的好作业五指标42以及关注解释性、个性化、多样性、选择性、难度的课程视域作业设计原则6，作业任务设计需要做到以下三点：第一，作业需要有明确的目的，保证目标、内容、类型和评价的一致性，保证其解释性和可评价性。第二，作业要以学生的发展为目标，要适合学生的差异性特征，通过选择性、多样性和难度分层增加其与学生需求的匹配度，提升胜任感。第三，作业要考虑到学生的兴趣，不断创新作业形式、增加生活化设计，使学生有美感体验和完成作业的意愿。此外，作业对培养学生积极情感态度以及自我调节学习能力的积极作用与“双减”所倡导的作业育人价值相一致。教师需要在控制作业总量的同时考量如何发挥作业在培养情感态度以及自我调节学习能力上的功能，避免为减负而牺牲作业的丰富育人价值。（二）“作业中”关注学习过程，提升投入度“作业中”是学生在教师不在场的情况下完成作业的过程。在该过程中，学生有选择完成作业时间、地点、投入精力和投入时间的自由，其他成员也可能参与其中，如家长和同学。而这一过程是学生发展自我调节学习能力和责任心的重要机会。教师需要引导学生对自我学习的过程进行监控管理，积极使用学习策略解决学习困难，通过作业互动类型的调控引导其他成员的合理参与，通过“致家长一封信”等方式引导家长扮演适切角色，支持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提升，避免增加额外的负担。“双减”要求作业不回家，不要给家长布置作业，不让家长批改作业，并不是让家长在子女作业中完全缺席，而是在不额外增加家长和孩子的负担的前提下更科学理性地参与43。依据家长参与作业的相关研究，是家长参与的方式而非程度对于学生的作业学习效果有积极促进作用32。在家长参与作业的6种方式（监督管理、直接帮助、提供结构、自主性支持、家校作业沟通、提供环境）中，家长的自主性支持、家校的沟通会带来积极的效果44；但监督管理和直接帮助具有条件性，处理不当可能带来消极影响。（三）“作业后”关注反馈，提升体验收获“作业后”阶段的反馈是教师基于学生作业目标达成程度、作业投入、作业完成态度的衡量，针对所存在问题提出改进建议的操作。作业的展示、批改和讲评等反馈活动可额外增加学习机会。该环节所包括的学习类型是同化和顺应。及时、有针对性的建设性反馈有助于巩固同化学习成果，促进顺应学习的发生。顺应学习往往需要学习者“动员相当大的心智能量”45。反馈处理不当会增加作业的认知负荷，使学生精神紧张，注意力难以集中，不能及时确定合适的信息提取和加工策略，从而制约理解和摄入的效果。为此，教师需要为学生提供丰富的作业任务展示平台，同时提供高频多次、及时公正、主体多元、形式多样的作业评价反馈，从而切实减轻作业评价所带来的负担，降低顺应学习的认知负荷和情感阈限，帮助学生突破理解障碍，促进顺应学习，10实现知识重新整合和建构，体验成就感。六、结 语作业是一个校内外、社会和物理学习环境等互相作用、彼此影响的网状结构复杂系统，以某一要素或局部价值来组织设计学习过程都不足以切实改善作业质量及提升作业学习的效果。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需要为作业设计提供必要的支持和精准化管理46，从而保证教师的作业设计质量、家长参与水平以及作业完成过程的质量。与此同时，教师、教育者需要提升作业设计能力，为有效作业设计提供策略指导和方法培训，从而使作业有用，有利于学生素养的发展，使作业可用，符合学生的个性化需求，符合学生的期望价值判断。最后，学校还要加强学生基于作业的自我调节学习能力培训，使学生通过完成作业提升勤练善思品质，不畏困难、勇于坚持的意志，养成及时完成、认真书写、合理规划时间的良好习惯等47。参考文献：1褚宏启.作业的异化与正常化 J.中小学管理，2021，（10）.2李红梅.多样化作业巧“减负”J.思想政治课教学，2022，（01）.3李学书，胡军.大概念单元作业及其方案的设计与反思 J.课程.教材.教法，2021，（10）.4 Cooper，H，Robinson，J.C.&E.A.Patall.DoesHomework Improve Academic Achievement？ASynthesis of Research，1987-2003J.Review ofEducational Research Spring，2006，（01）.5 郑东辉，孙慧玲.作业概念的变迁及其意义 J.当代教育科学，2015，（04）.6 王月芬.课程视域下的作业设计研究 D.华东师范大学，2015.7杨伯峻.论语注释 M.北京：中华书局，1980.8刘道玉.论学习的本质特征与目的 J.课程 教材 教法，2017，（03）.9 袁小梅.作业的内涵与减负的实践走向 J.教育探索，2016，（02）.10顾明远.教育大辞典 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0.11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 M.王承绪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12 高德胜.家庭作业的伦理审视 J.教育发展研究，2021，（18）.13 Cooper，H.Synthesis of Research on Homework-Grade level has a dramatic influence on homework seffectivenes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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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ign Languages,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Urumqi 830017,Xinjiang)Abstract:To relieve the homework burden of students,it is up to teachers to understand the following questions:What is homework?What function does it have?What is its effect?and what is the mechanism of learning in homework.Only by answering those questions can te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