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元宇宙在卫生健康体系中的技术变革与社会挑战.pdf

Feb.2024MedicineandSociety2024年2 月Vol.37No.2会与医社学第3 7 卷第2 期医疗元宇宙在卫生健康体系中的技术变革与社会挑战姚涵，刘远立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卫生健康管理政策学院，北京，10 0 7 30摘要从卫生健康体系学视角出发，分析其中4 个功能子系统（资源供应系统、服务提供系统、筹资支付系统、规制监管系统）在医疗元宇宙中的应用场景与实现情况。通过深入探讨医疗元宇宙在卫生健康体系中的虚实协同和概念内涵，从如何促使不同的子系统相互协调出发，还原了医疗元宇宙的技术价值和现代化发展趋势，明确了要融合技术创新与制度创新，将医疗元宇宙的技术理念转化为医疗卫生公共服务实践的使命。同时，也对医疗元宇宙发展中被忽略和搁置的技术风险与秩序隐患等困境，提出了需由体制观念与科技发展协同应对的发展要求。关键词卫生健康体系；医疗元宇宙；数字健康；科技创新中图分类号：R-05文献标识码：AD0I:10.13723/j.yxysh.2024.02.002文章编号：10 0 6-556 3(2 0 2 4)0 2-0 0 0 7-0 5Technological Transformation and Social Challenges of Medical Metaverse in the Health SystemsYAO Han et alSchool of Health Policy and Management,Chinese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Peking UnionMedical College,Beijing,100730,ChinaAbstract Star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alth systems,this study analyzes the implementation and application scenarios ofits four functional subsystems(resource supply system,service provision system,financing and payment system,regulatory and su-pervisory system)within the medical metaverse.By exploring the virtual and real collaboration and conceptual implications of themedical metaverse within the health system,this study explores how to promote coordination among different subsystems while resto-ring the technological value and modern development trends of the medical metaverse.The study emphasizes the importance of in-tegrating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to transform the technical concept of the medical metaverse into apractical healthcare public service.It puts forth development requirements that necessitate the coordination of institutional conceptsand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s to address any technical risks and order concerns that may have been overlooked or set aside duringthe development of the medical metaverse.KeyWordsHealth System;Medical Metaverse;Digital Health;Technological Innovation2021年被称为“元宇宙（metaverse）概念的元年。元宇宙，从几近毫无征兆地出现，到如今越来越受到关注，始终都是一个难以去界定的模糊概念。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视角、不同的人，在看待这一新事物时也会有不同的态度。19 9 2 年，元宇宙作为一个与物理世界平行的虚拟网络空间首次在Neal Ste-phenson的科幻小说雪崩（SnowCrash）中出现。2004年，元宇宙作为学术概念出现在Ondrejka的研究中 2 ，他指出Stephenson所描绘的虚拟网络空间其实是一个非虚构的真实空间，人们以真实世界为“隐喻”通过化身（avatar）在“元宇宙”中进行活动 3。之后的一段时间，资本市场对与“元宇宙”相关的产业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诸如赛博空间（c y b e r s p a c e）、灵境世界（virtualreality）等。直到2021年10 月2 8 日，MarkZuckerberg宣布将Face-book公司更名为meta,并主张将“元宇宙”视作未来互联网平台的理想形态，随后元宇宙市场被彻底引爆，迅速成为各个领域的关注焦点。关于“医疗元宇基金项目：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与健康科技创新工程一基于卫生健康体系学的健康中国建设战略研究,编号为2 0 2 1-I2M-1-046通讯作者：刘远立，liuyuanli_8医学与社会2024年2 月第3 7 卷第2 期宙”的构想，也正是在这样一个对元宇宙的想象异常活跃的背景下产生的，历经艺术叙事、学术叙事、资本叙事和技术叙事 4 ，最终囊括了情绪的高涨、技术的愿景以及秩序的隐患。正如有学者推断，元宇宙给这个时代带来的真正震荡，不在于产业的热浪，而在于它被赋予了文明演化的意义，甚至被称为人类的下一个百年叙事 5在时代的动荡和技术的冲击下，关于“医疗元宇宙”的概念还未达成共识。既往的研究从多种叙事角度描述了“元宇宙”的本质，但是在“医疗元宇宙”领域的研究始终局限于技术在医疗领域的应用场景 6 ，缺乏系统性与协同性的整合。复旦大学白春学教授团队首次将“元宇宙医学”（metaverse inmed-icine)定义为“通过增强现实技术实施的物联网医学”并且与亚洲、美国、欧洲的医生和IT（i n f o r ma t i o ntechnology）专家组成多学科专家组，在元宇宙医学共识（Expert Consensus on the Metaverse in Medi-cine)中一致认可了该定义 7 。清华大学沈阳教授团队在2 0 2 2 年11月13日发布的元宇宙发展研究报告（3.0 版）中，赋予了“医疗元宇宙”两个概念关键词一智能监测与远程诊疗，在这份3.0 版的报告中，医疗元宇宙被描绘成多种数字技术的整合 。中国各地方政府顺应发展趋势推出元宇宙扶持政策，也有部分地区将“医疗元宇宙”写人地方发展规划，如2 0 2 2 年武汉市人民政府发布的武汉市促进元宇宙产业创新发展实施方案（2 0 2 2-2 0 2 5年）就在行业应用方面特别提到“医疗元宇宙”建设，要以生产增效、产品赋能为内生动力，逐步深化元宇宙技术在（医疗）行业领域的应用。可以看出，当医疗元宇宙的本质尚未明晰，仅仅依赖于尚不成熟的技术知识时，关于“医疗元宇宙”的乌托邦式科技设想便已不可遏制地浮现 9 。当下的研究也大多围绕医疗元宇宙的核心技术攻关，从应用的角度提出医疗元宇宙的生态与标准构建 10 ,并将技术与场景的融合视作医疗元宇宙对于下一代数字医疗的重塑这种对于技术的设想，往往局限在某一种疾病或就医场景之下 12 ,要求人们顺应科技发展的方向去设定元宇宙的理想形态，强调倚赖科学知识和技术革新来构建未来医疗元宇宙的叙事模式，而缺乏一个成熟的卫生健康体系架构。因此，乌托邦式的科技设想除了为艺术叙事和资本叙事提供合法性依据之外，还极易将“技术决定论”推向极端。本研究认为，当下的“医疗元宇宙”应当肩负新的时代使命，需要重新调整叙事模式并重新塑造其体系。只有理解卫生健康体系是如何在新时代发挥作用，其子系统是如何嵌人人们的生活，以及重新界定技术与系统的关系，讨论元宇宙超越物质属性的形而上的意义，才能让虚拟与现实产生联系，进而与其他叙事维度尤其是技术叙事进行对话，实现真正的、无限向实的医疗元宇宙。因此，本研究尝试通过一种新的叙事方式，来还原“医疗元宇宙”对于“技术价值”的关注，以期展望未来中国医疗元宇宙的发展方向。1无限向实：从卫生健康体系看医疗元宇宙的技术价值1.1卫生健康体系学为了弥补当下舆论对于“医疗元宇宙”的碎片化解读问题，本研究以刘远立教授等人创办的卫生健康体系学（原“卫生体系学”）这一新兴的交叉学科作为叙事起点，系统性审视医疗元宇宙的技术价值。卫生健康体系学涉及经济学、伦理学、政治学、社会学、组织行为学等多个学科以及系统论、信息论的理论与方法。作为一门应用性学科，其使命在于通过对卫生健康体系绩效的客观测量、影响因素的系统分析以及各种体系改革方案的有效性、可行性探索，为卫生政策和卫生发展战略的制定提供科学依据。基于此，卫生健康体系可以为厘清“医疗元宇宙”的定位与内在逻辑提供一种“顶天立地”的理论根基。所谓“顶天”，指的是卫生健康体系学可以积极促使不同子系统之间的相互协调，以明确“医疗元宇宙 的使命。不同于Haihan Duan等从技术宏观角度提出的元宇宙三层体系结构（包括基础设施、交互和生态系统），试图实现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互 13,卫生健康体系视角则是通过全面观察和分析当下医疗领域改革方案的有效性、可行性，分别从4个子系统（资源供应系统、服务提供系统、筹资支付系统、规制监管系统）中寻找技术可以突破的窗口，来为卫生政策的制定提供科学依据和技术方向。同时,基于对事物运行机制以及因果关系的认识和判断，在程序上制定一系列制度性安排和规则。在数字文明新发展阶段，借助理论体系来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医疗元宇宙”叙事方式 14 ，有望产生重要的影响，此之谓“顶天”所谓“立地”，即融合技术创新与制度创新，将“医疗元宇宙”的技术理念转化为医疗卫生的公共服务实践。2 0 2 2 年8 月11日，时任北京市委书记、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委员蔡奇在企业走访调研中9姚涵等，医疗元宇宙在卫生健康体系中的技术变革与社会挑战强调：“元宇宙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集成。”即使以卫生健康体系为基础来谈论医疗元宇宙，也并不意味着它是一个即将成熟且必定存在的平行空间，事实上，它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一个雏形状态。元宇宙代表着一个新兴领域，只有随着技术的不断更新演进,持续地改变这一“宇宙”的形态，才有可能在每一次技术浪潮涌现时，将技术的推动力转化成驱动医疗卫生公共服务实践的动力，此之谓“立地”。因此，基于体系的叙事，以确立公共卫生服务实践与医疗元宇宙之间的紧密关联极为重要。这需要卫生健康体系中的不同功能子系统相互协同，搭建起跨领域的完善网络，而不仅仅是针对个别应用场景的理论构想。所以,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将医疗元宇宙的无限向实变为现实。1.2卫生健康体系的功能子系统讨论“如何无限向实”需要从卫生健康体系中的4个功能子系统开始。1.2.1资源供应子系统。国际研究表明，影响医疗费用上涨的因素包括“供应拉动”，如物质资源、人力资源、科技创新 15。尤其在高度专业化的医疗卫生领域，资源供应系统提供的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所具备的专业知识和能力，都与不同时期的科技创新水平和发展程度紧密相关。因此，医疗元宇宙作为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也必将引发公共卫生服务的产业供应变革。具体而言，在物质资源的供应上，需要根据物质资源的特性提供最优化的配置模式，满足公众需求；在人力资源的供应上，需要解决医疗人力金字塔失衡、优质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迁移到医疗元宇宙中，就需要进行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的时空再造一利用医疗元宇宙的信息传一输技术，来打破既有资源供应系统的距离障碍，减少不同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从而使现实空间的异质性减少 16 。而若想在全国范围内达到这种大规模的时空再造，又要依赖医疗元宇宙所能达到的科技创新水平和程度。1.2.2服务提供子系统。服务提供的内容主要受我国当前和未来主要人口健康问题的影响。这涉及到人口老龄化、生育率降低、慢性病、传染病流行等等。同时，我国的疾病谱和死亡谱兼具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特点，面临的人口健康安全风险与挑战也不言而喻 17 。因此，做好以预防为主的公共卫生服务和以治疗为主的临床医疗服务至关重要。目前，医疗元宇宙进人卫生健康产业的视野，正在通过服务提供子系统中的一系列全链接、全贯通、全覆盖、全场景的公共卫生服务和临床医疗服务生态来实现。其中，公共卫生服务场景对于疾病预防控制、卫生宣教、初级卫生保健等服务的需求与跨区域模式的整合，可以借助医疗元宇宙中虚拟现实（virtualreality，V R）和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A R）的4项关键技术（人工智能、模拟技术、人机交互、通信技术)来让疾病的检测与信息的发布更具准确性、迅捷性 18 ,让卫生的宣教更具情境性，以沉浸式的体验提高人群健康素养。而医疗元宇宙在临床医疗服务场景中的作用，则可以通过整合医疗资源，打造协同医疗,实现超越单一物理空间的目标，解放患者身体的限制，弱化医疗资源的界限。通过形成一个与物理空间相伴而生的虚拟空间共同体 19 ，既可以为虚拟人或全息人形态的患者提供专业化、个性化的临床医疗服务，又能够实现医疗资源的横向、纵向整合，打破信息孤岛和疾病孤岛。1.2.3筹资支付子系统。也称为财务保障系统，国家医保局发布的2 0 2 2 年全国医疗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 0 2 2 年底，我国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达134 59 2 万人，参保率稳定在9 5%以上。筹资与支付系统的建立可以被看作是打通广覆盖的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桥梁，它将成为医疗元宇宙实施和落地不可或缺的要素 2 0 。该要素作用在医疗元宇宙中，将形成虚拟世界的经济体系，并通过数字人、虚拟场景为现实中的自然人、医院、保险机构、政府提供包含用户感知、用户连接以及服务呈现的筹资支付方式 2 1-2 。这种虚实互补的交互方式可以更有效地揭示我国医疗保障制度中存在的问题，例如不同群体间的不平衡发展、地区间存在差异、不同保险险种之间的衔接问题、医保基金收支不平衡、医疗服务的定调价机制不完善等 2 3。而以区块链技术为主导的医疗元宇宙经济系统也能够避免被少数力量垄断 2 4 ,从而为解决筹资与支付的公平性、可及性以及费用负担等问题提供更加精准和全面的保障，并在继续织大、织牢这张世界上最大的基本医疗保障网上得到全面的体现 2 51.2.4规制监管子系统。从监管的方式来看，由于医疗卫生体系太过于复杂，具有片段式和循环式的特征 2 6 ,很难实现现实世界对医疗元宇宙的规制和监管。因此，可以将医疗元宇宙视为卫生体系监管主体的辅助角色，区分出至少两个较为宽泛的监管路径：一是现实世界与医疗元宇宙进行交互共治，二是医疗元宇宙内部的子系统自治 2 7 。前者可依据现实世界的法律法规，如全国人大常委会在2 0 19 年12102024年2 月第37 卷第2 期医学与社会月2 8 日表决通过的我国卫生健康领域首部“基本法”，即中华人民共和国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在医疗元宇宙中形成人机协同共治的仿真场景，并通过智能算法对现实中的公共卫生规制监管问题进行模拟、演绎与审判。后者则需依据医疗元宇宙中各个子系统自适应学习大量有关最佳医疗的不确定信息，获得对于风险的知晓信息，形成自律监管机制。同时，为了避免后者的规制监管对医疗元宇宙技术发展的过度干预，一些学者提出引入自甘风险规则，适当限缩“医疗元宇宙”的部分责任 2 8 如此可实现规制监管系统与医疗元宇宙的更好协同，既依靠元宇宙强大的算法搭建起卫生健康的多元规制体系，又高度契合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发展方向，推动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当然，依托卫生健康体系的系列叙事，也只有进人到现代化进程中，才具有生命力。只有从卫生健康体系中理解医疗元宇宙的技术价值，才能够打破对于元宇宙只是技术乌托邦主义下的时代泡沫的观点，坚定“无限向实”的底气。从这个意义上讲，医疗元宇宙与公共卫生服务实践的背后也有着深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根基。2无尽向虚：医疗元宇宙对卫生健康体系秩序带来的冲击2.1医疗元宇宙的技术风险与秩序隐患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做出这样的论断：“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但科技的异化会阻碍社会发展。”从卫生健康体系的4 个功能子系统面临的现实挑战中，似乎可以找到医疗元宇宙技术可能突破的机会。然而现实的情况是，上述叙事忽略了诸多元宇宙技术带来的风险。无论是在系统理论还是制度路径方面，都回避了医疗元宇宙可能给卫生健康体系现有秩序带来的冲击。例如，旨在解决空间异质性问题的资源供应系统，尚不清楚是否有权通过科技手段来打破时空隔阅；构建在虚拟空间共同体上的服务提供系统，必须确保其提供的感官沉浸性不会剥夺个体意志的自由；在医疗元宇宙中构建的医疗保障网，应当避免其异化为束缚人类的资本工具；而作为规制监管手段的医疗元宇宙，同时也应该是规制监管的对象。这些问题引发了人们对于医疗元宇宙感到不实的困扰，导致了人们对其潜在问题的担忧。然而，在医疗元宇宙建设的雏形阶段，人们往往倾向于使用一种夸大医疗元宇宙能力的方式忽略和搁置这些重要的问题。这也是本研究想要提出的第2 个思考：无尽向虚，是否无可避免成为医疗元宇宙的终点2.2卫生健康体系学视域下“医疗元宇宙”的再定义为了深人剖析这一问题，必须先严格界定好“医疗元宇宙”的概念。尽管医疗元宇宙的技术基础根植于数字科技，但其本质是一种高级赛博空间 2 9 ，属于当代技术现代性与文化现代性交互作用的产物 30 ,是时空再造与虚实相融的社会新形态 15。目前，尚未有学者在技术叙事之外给出“医疗元宇宙”的明确定义，这也是难以从社会形态以及人类发展的维度去分析医疗元宇宙是否不可避免地走向虚无历史结局的困境所在。为此,本研究结合体系叙事，从卫生健康体系学视角给出“医疗元宇宙”（medicalmetaverse）的定义：医疗元宇宙应该是一个融合先进技术（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AR、V R等），并按照一定规则虚实交互运行的群体智能社会，它通过动员所有具有时空延展性的人力资源、物质资源，打造内部数字经济形态，来完成拯救生命，修复、维持、促进人民生命健康的使命。由这个定义来看，医疗元宇宙至少是一个有边界的技术实现，它不可能“无尽向虚”。这可以作为对付诸实践的形而下的技术叙事的补充。当然，更重要的是，体系叙事下的“医疗元宇宙”定义，不仅仅统筹、协同起了各种技术手段、虚实交互场景，以及数字经济形态的力量，还通过这些力量，在资源供应系统、服务提供系统、筹资支付系统、规制监管系统这4个功能子系统的协同关系反思中产生了医疗卫生服务治理的社会新形态。换言之，它旨在卫生健康体系的基础上创建一个群体健康的智能社会，使医疗元宇宙的价值远超出与现实世界的简单映射关系。同样，这一定义也明确了应该如何避免医疗元宇宙的“无尽向虚”。除了要倚赖客观存在并构建完善的卫生健康体系，还需要从主观意识出发，设计并制定医疗元宇宙的卫生健康体制。体系是客观存在的，体制则是主观的反映。体制的制订必须建立在对医疗元宇宙运行机制（即因果关系）的判断基础上，反映群体健康这一智能社会的首要目标，并充分认识到，无论是卫生健康体系还是基于卫生健康体系作出的制度性安排和规则，其价值均是指向智能社会发展的趋势，而不是指向智能技术落地的形式。从这一逻辑出发，医疗元宇宙“medical metaverse”中的“meta所体现出的现代性，和形而上学“metaphys-ics中“meta的价值理性是一致的。所以当把视野宋芳）编辑11姚涵等医疗元宇宙在卫生健康体系中的技术变革与社会挑战转向形而上学的社会框架时，便知道妄图通过医疗元宇宙在技术上冲破一系列制度性的安排和规则并“无尽向虚”，是毫无理性也毫无可能的。3结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上，党的二十大报告吹响了科技创新驱动发展的冲锋号。作为“面向人民生命健康”的关键环节以及实现“健康中国”战略建设的核心主力，卫生健康领域的科技创新正在改变卫生健康体系中的个体属性和系统连接方式。单纯从卫生健康体系的视域看，医疗元宇宙及其各种叙事模式的兴起，标志着人们看待整个卫生健康体系的方式正在发生重大变革。“无限向实”亦或是“无尽向虚”的问题不再仅仅是介于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科技发展与融合问题，它还会牵涉到整个卫生健康体制观念发展的意识形态问题。而体制观念、科技伦理治理体系的构建与科技发展之间的协同关系也终将是必须要面对的现代化主题和需要积极应对的时代挑战。参考文献1尼尔斯蒂芬森.雪崩M.郭泽，译.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 0 18.2 JONDREJKA C.Escaping the gilded cage:user created con-tent and building the metaverse J.NYL Sch L Rev,2004,49:81.【3师晓娟，孔少华.“元宇宙”发展逻辑及其对数字文化消费的影响研究 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5):66-73.【4 李保艳，刘永谋.元宇宙的本质、面临的风险与应对之策 J.科学经济社会，2 0 2 2,4 0（1）：15-2 6.5杜骏飞.数字交往论（1）：一种面向未来的传播学 J.新闻界,2 0 2 1(12)：7 9-8 7.【6 孔祥溢，姜鸿南，方仪，等.元宇宙在医学领域的应用现状与前景展望 J.医学信息学杂志,2 0 2 3,4 4（4)：2-11.7 JYANG D,ZHOU J,CHEN R,et al.Expert consensus onthe metaverse in medicineJ.Clinical eHealth,2022(5):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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