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观下的财富与绿色发展——效应检验与机制分析_张德涛.pdf

战略与决策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作者简介：张德涛（），男，山东莱州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随机控制、绿色金融和环境风险；张景静（），女，山东菏泽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绿色金融、环境风险和区域经济（通讯作者）。共同富裕观下的财富与绿色发展 效应检验与机制分析张德涛，张景静（山东大学 经济学院，济南 ）摘要：基于中国 年地级市及以上城市数据，计算财富指数和绿色发展效率，实证检验财富对绿色发展的影响。结果显示：（）财富水平的提高显著提升了绿色发展，此结论在解决内生性偏误及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旧成立；（）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只存在于财富水平较高的地区；（）以污染行业或资源产业为经济支柱的地区，财富的污染属性侵蚀了绿色发展；（）政府明确设定绿色发展目标会强化财富对绿色发展的作用；（）高财富水平缔造的公众环境偏好效应和技术革新的资金条件是财富诱导绿色发展的形成逻辑。据此，为助力中国实现经济和生态的高阶次共同富裕提出相关政策和建议。关键词：财富；绿色发展；绿色偏好；共同富裕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c c c ，a ，a ）：，-（），-（）（）（）-（）-，：；引言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立足新发展阶段的美好愿景。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将共同富裕作为 年的远景目标之一。习近平总书记明确回答：“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这说明共同富裕是多层次的，不只是物质上的富裕，而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的全面跃升，所以优质生态环境是共同富裕的题中之义 。共同富裕的思想是先富带后富，经济层面的先富群体是否更有意识和责任感去选择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战略与决策绿色产品和绿色技术、是否更有能力创设减污投资等为绿色发展创造条件，映现财富诱导绿色发展的景象。如若此，如何设计体制机制推动先富群体带动落后群体、实现经济和生态的高阶次共同富裕是值得深思的时代话题。年中国不变价 总量较改革开放初期增长了近 倍，创造了经济增长的奇迹。“倒 型”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指出，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后，经济增长与环境改善可以并行。较多学者对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做了形状验证 。关于 描述的经济发展与环境共生的解释，较多研究认为绿色技术是关键 。此外，从需求角度认为高收入群体才有能力支付环境产品 。佘群芝与王文娟发现，收入提高推动了经济结构从能源密集型转向知识技术密集型，降低了产出的环境成本 。王芳等在制度层面发现政府的环境重视能实现经济增长与环境协同 。中国现阶段财富水平的提升能否诱导高层次的环境需求偏好、缔造充裕的减污投资，从而为绿色发展创设条件，是现有文献尚未验证的问题。如若此，共同富裕发展战略意味着先富群体不仅要在经济层面带动后富群体，还需要在绿色技术创新领域帮扶后富群体，进而实现经济和生态的高阶次共同富裕。为此，本文基于中国 年地级市及以上城市样本数据研究财富水平的提高能否提升绿色发展效率，并从财富等级和来源、政府的绿色发展重视度等视角探讨二者关系的条件异质性，进一步从内外约束识别财富促进绿色发展的作用机制。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在于：一是数据测算，为采用随机前沿（）测算绿色发展效率提供了思路；对 政府工作报告“绿色发展”相关的 个关键词提取和城市日度“污染、碳排放、生态”百度指数搜索量的 条数据处理，为后续研究提供政府绿色发展重视度和公众绿色关注度的数据支撑。二是实践取向，立足于财富剖析中国区域间的绿色发展差距，为深化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设计体制机制推动先富群体带动落后群体实现经济和生态的高阶次共同富裕提供了经验证据。理论基础与假说中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中国新发展阶段下的奋斗目标。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认为基本需求被满足后，人们会追求更高水平的需求。欧洲公民环境态度调查结果表明，财富是影响公众环境态度的重要因素，且经济福祉是居民环境保护的重要动力。由此可见，财富为环境偏好创造了条件。现有文献主要从两方面研究了这一问题。一是财富与环境关注度。与 的跨国调查表明富裕公民将气候视为最重要的问题 。二是财富与环境支付意愿的文献，与 研究发现，经济地位高的人进行环境友好行为的意愿更高 。基于中国数据，等发现中国富裕者更倾向于购买空气净化器抵消污染风险 。吴施美与郑新业采用中国农村家庭能源消费数据发现收入高的家庭倾向于选择优质能源 。综上，富者有更高的倾向、也更有能力为环境买单。关于发展与环境的问题，与 认为如果居民的环境偏好随财富而增加，发展的环境成本可完全内部化 。与 认为环境偏好会改变居民行为，进而影响企业产品供给和绿色技术创新 。从需求角度，制造商会开展更多的绿色创新以生产环境友好型产品，满足客户的绿色需求。从政府角度，居民的环境偏好转移影响政府实施的环境政策。那么，为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必然会制定更严格的环境标准、出台绿色发展支持政策等。以上的绿色需求和制度压力给予了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动力，进而推动供给端的绿色转型。此外，认为要有足够的资本积累才能促进投资从生产领域转向减污领域，而高财富水平恰能提供充裕的资金保障 。综上，财富通过环境需求偏好效应、技术革新的资金保障效应等为绿色发展缔造条件。据此，提出研究假设：财富通过环境需求偏好效应、技术创新效应为绿色发展缔造条件。考虑地区经济增长路径依赖地区资源丰裕度，且资源诅咒理论认为资源丰裕易导致“荷兰病”，对技术创新产生挤出效应。邵帅等研究发现资源依赖会降低发展效率 。李江龙与徐斌认为资源丰裕地的发展模式锁定和路径依赖效应会“诅咒”绿色经济增长 。此外，资源使用的“机会主义”和寻租行为导致了资源浪费，加大了地区环境压力。如果地区发展过度依赖资源，其产业结构以污染行业为主，污染行业的发展显著影响居民的绿色态度和环境支付意愿。董直庆与王辉的研究也表明污染型的财富累积不利于绿色技术创新 。综上，财富的来源会影响绿色发展，由此提出研究假设：财富累积主要依赖资源产业或污染行业，会侵蚀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和 主要基于市场机制和资源配置视角阐述财富如何影响绿色发展。鉴于中国是“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模式，如果政府重视绿色发展，则财政资金的“汲水效应”能够撬动大量社会资本配置在绿色领域。同时，具有正外部性的绿色技术存在周期长、风险高、成本高的特点，资本的逐利性导致绿色创新领域仅依靠市场易出现资源配置不足，因而绿色创新离不开政府的扶持。陈安琪与李永友也研究发现政府是否重视绿色发展会影响地区环境 。综上，政府对绿色发展的态度会显著影响绿色发展进程，进而影响财富和绿色发展的关系。由此，提出研究假设：政府对绿色发展的重视能显著强化财富的绿色战略与决策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发展提升效应。研究设计 指标计算 被解释变量作为内生变量的资源环境是制约绿色发展的刚性约束，绿色发展效率的测算综合了经济系统和生态系统的投入产出要素，是较好的绿色发展代理变量。为此，本文构建绿色发展效率评价指标体系，投入变量为劳动、资本和能源，结合 等用 能表征综合污染量的观点，产出变量为 和 排放量 。现有文献关于多投入多产出的绿色效率测算多采用 模型，但该模型未考虑随机因素、难拓展到面板数据，且样本量较大时可能导致计算失败。对比之下，考虑了随机因素，更适合大样本和面板数据，但无法处理多产出的情况。为此，本文借鉴刘啟仁与陈恬处理碳排放需要消耗经济产出的思想 ，基于碳价数据计算了绿色净产出，即：（）式（）中，、分别为绿色净产出、经济总产值、排放量和碳价，为环境成本。关于碳价，一是采用碳排放交易所的碳排放权成交价；二是参考张希良等的预测碳价 ，计算结果分别为 和 。以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函数）为例，采用 计算绿色发展效率，模型设定为：（）式（）中，、和 分别为 地区 时的资本、劳动和能源投入量，资本存量分别采用单豪杰 和张军等 的估算方法，劳动投入为在岗职工平均人数，能源投入是将天然气、液化石油气和用电量乘折标煤系数折成标准煤量。为投入要素的估计系数。为技术无效项，进而得到绿色发展效率 。超越对数生产函数（）考虑投入要素间的相互作用，引入投入要素的平方项和交互项，得到绿色效率记为 。核心解释变量仅以 衡量地区富裕度存在片面性，富裕应该综合反映居民当下及潜在的消费能力、政府的富裕度、金融和房地产市场的发育程度等。参考董直庆与王辉的研究 ，选取人均 ，居民储蓄存款余额、财政收入、金融机构储蓄存款余额、房地产投资 个维度的细化指标，采用熵权法构建财富指数（）。控制变量考虑到其他因素对绿色发展的影响以及遗漏变量导致的模型识别问题，本文控制了经济增长压力、财政压力、产业结构、环境管制、环境状况、教育、科研投入、创新能力、外商直接投资等因素。具体地，经济增长压力（）用 政府工作报告 中制定的经济增长目标反映；财政压力（）用财政支出比财政收入衡量；产业结构（）用第二产业占比表示；环境管制（）用城市垃圾无害化处理率表征。环境状况（.）用 .浓度反映；教育（）用教育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表示；创新能力（）用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发布的 中国区域创新创业指数 表征；外商直接投资（）用按汇率换算的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占 的比重表示；科研投入用科研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和科研人员（）占全部从业人员的比重度量。其他变量异质性分析主要检验财富等级、财富来源是否主要依赖污染行业或资源产业、政府有无明确设定绿色发展目标对财富的绿色发展诱导效应的影响。（）财富等级按照分位数划分低、中、高三类。（）污染行业占比（）参考 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 规定的 类重污染行业，筛选并计算各地区污染企业资产占比表征财富来源的污染属性；资源型地区，按照八大综合经济区是否以煤炭、能源、冶金为发展中心设定。（）政府是否重视绿色发展（）。数据对应 政府工作报告 中“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预期目标”部分，就有无明确表述绿色发展相关目标进行文本分析。在整理 政府工作报告 过程中，本文记录了表述绿色发展相关目标的 个关键词。考虑到关键词出现次数受表述习惯的影响，一个地区可能倾向于采用较长文本，所以关键词次数多并一定能反映绿色发展重视度高。为此，按照是否出现绿色发展关键词设定虚拟变量表征政府是否重视绿色发展。根据假设 ，财富缔造了环境需求偏好、奠定了技术创新的资金条件，进而促进了绿色发展，机制变量选择居民的环境偏好、总体技术及绿色技术创新情况。（）环境偏好，依托百度指数搜索引擎，获得 年城市日度“污染、碳排放、生态”关键词搜索次数的 条数据，计算 个关键词（、）及其总和（）的年度日均搜索量，度量居民环境偏好度。（）技术创新，以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总额（）、绿色专利总额（）的对数表征。其中绿色专利按“国际专利分类清单”的绿色专利分类号筛选得到。变量说明本文的研究样本是 年中国地级市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主要是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城市统计年鉴、国泰安数据库和万德数据。特别能耗，降耗，消耗，碳排放，二氧化碳，环境，二氧化硫，化学需氧量，氨氮，氮氧，粉尘，环保，煤炭，能源，节能，节水，减排，森林，绿化，降碳，大气，空气，水质，污染。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战略与决策地，经济增长和绿色发展目标数据来自政府官网和 城市年鉴 以特载、特辑、专刊披露的 政府工作报告。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 。从表 可见，基于 生产函数和市场碳价测算的绿色发展效率（）的最小值、最大值分别为 .、.，说明中国城市层面的绿色发展效率偏低，城市间也存在较大差距。采用市场碳价和预测碳价的计算结果相近。但是基于超越对数函数计算的 显著偏低。财富指数的最小值、最大值分别为 .、.，反映了中国城市间的财富水平也存在较大差距，经济层面还需进一步贯彻落实“先富带后富”的共同富裕思想。表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变量名 变量定义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 绿色发展效率 预测碳价的 超越对数生产函数的 财富指数 增长目标（）财政压力 产业结构 教育支出占比 科研支出占比 环境状况（）创新能力 环境管制 科研人员占比 外商直接投资占比 污染企业资产占比 政府是否设定绿色发展目标 发明、实用新型专利的对数 发明、实用新型绿色专利的对数 “污染”百度指数 “碳排放”百度指数 “生态”百度指数 百度指数总和 注：为因变量，为核心解释变量，为控制变量，为异质性分析涉及的变量，为机制变量 计量模型设定本文的核心问题是检验财富水平的提高能否提升绿色发展效率，构建以绿色发展效率为被解释变量、财富指数为核心解释变量的面板模型，如式（）。a （）式（）中，为截距项；代表财富对绿色发展的影响，若 显著为正，说明提高财富水平能提升绿色发展。表示系列控制变量，为其回归系数；和 分别为城市和时间固定效应，是随机扰动项。实证结果分析 基准回归：财富水平与绿色发展表 汇报了财富对绿色发展的估计结果，第（）列至第（）列逐步控制了时间、城市、时间和城市固定效应以及时间和城市的交互固定效应，均显示财富水平的提高促进了绿色发展，验证了研究假设 。关于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研究发现高经济增长目标会侵蚀绿色发展，意味着政府如果将过多的工作放在经济增速上，则不利于推进绿色发展。此外，地区创新能力的提升显著促进了绿色发展，其余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详见表 。内生性处理考虑到绿色发展效率可能会反向影响财富水平，基准模型存在逆向因果问题。另外，虽然控制了影响绿色发展的系列因素，但可能无法彻底解决遗漏变量问题。为此，需要解决模型的内生性。参考董直庆与王辉的研究，选择方言多样化指数作为财富水平的工具变量（），数据来自徐现祥等收集的 汉语方言大词典中记载的方言使用情况，构建城市层面方言多样化指数 。变量的滞后值是广泛使用的工具变量，本文将方言多样化指数与时间趋势的交互项和财富指数的滞后值作为面板数据的工具变量，应用两阶段最小二乘（）和广义矩估计（）重新检视财富和绿色发展的关系，结果见表 的第（）列至第（）列。提战略与决策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出了基于异方差构建工具变量的方法，并证明了将异方差构建的 与外部 结合能提高估计效率 。为此，在增加异方差构建的 后本文再次对模型进行估计，见表 的第（）列至第（）列。结果均支持提高财富水平显著促进绿色发展，进而说明在解决内生性偏误后，基准结论仍然成立。表 基本回归结果（）（）（）（）（）*（）（）（）（）（）*（）（）（）（）（）（）（）（）（）（）（）（）（）（）（）*（）（）（）（）（）*（）（）（）（）（）*（）（）（）（）（）*（）（）（）（）（）*（）（）（）（）（）（）（）（）（）（）*（）（）（）（）（）*（）（）（）（）（）样本量 注：*、*、*分别表示 、；括号内为聚类稳健标准误；与 分别为时间和城市固定效应，是时间和城市的交互固定效应，和 表示控制和不控制固定效应；为拟合优度。下表同表 内生性偏误结果（）方言 （）方言 （）方言 异方差 （）方言 异方差 *（）（）（）（）控制变量 样本量 不可识别检验：统计量 弱工具变量检验：统计量 稳健性检验为检验变量的测算和选择、外部冲击等因素是否影响财富与绿色发展的关系，本文进行了系列稳健性检验。核心变量的稳健性检验 是基于市场碳价、单豪杰资本存量估计方法 、生产函数计算的绿色发展效率。本文再次采用预测碳价、张军等资本存量估计方法 、超越对数函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战略与决策数计算绿色发展效率。黎文靖等认为灯光能反映发达程度 ，本文采用灯光亮度替换财富指数。研究结果均支持基准结论。控制变量、政策冲击及样本选择的稳健性检验第一，替换控制变量。测算创新能力再次采用人均指标、产业结构参考袁航与朱承亮计算合理化和高级化指数 、环境管制对工业二氧化硫、废水和烟尘构建环境管制指数 ，替换基准回归的控制变量。第二，基准回归结果显示过高的经济增长目标不利于绿色发展，本文进一步控制了技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第三，政策冲击主要考虑到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样本对回归结果的影响，本文对获批生态文明试验区的福建省、江西省、贵州省和海南省的城市设置虚拟变量以控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冲击。第四，样本选择，剔除直辖市和副省级城市。基准回归结论依旧稳健。上述实证结果，囿于篇幅，未列示，留存备索。进一步讨论 异质性分析为了检验财富对绿色发展是否存在等级强化效应，本文按照财富划分低（）、中（）、高（）三组检验财富对绿色发展的影响，见表 第（）列 至第（）列。结果发现只有在高财富水平的城市，才存在显著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而财富水平低的地区，财富的增加未能发挥显著的促进作用。该结果说明要更关注落后地区的绿色发展，发挥好绿色先富群体的带动作用，以实现生态的共同富裕。为检验财富来源的异质性，本文引入污染行业占比（）及其与财富的交互项，见表 第（）列。交互项显著为负，说明财富主要来自污染行业会侵蚀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如果这一结果成立，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划分的八大综合经济区中以煤炭、能源、冶金为发展中心的资源型地区（），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作用会显著小于其他地区（）。为此，本文进行分样本估计，见表 的第（）列至第（）列。资源型地区，财富的作用效果显著小于其他地区。综上，财富累积依赖污染行业或资源产业会侵蚀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假设 得到验证。该结果也说明绿色发展政策不可“一刀切”，污染地区应实施更严格的标准，共同富裕的顶层设计也要重点关注资源型地区的绿色富裕问题。为了检验假设 ，本文按照 政府工作报告 表述辖区预期规划目标的文本是否出现了与“绿色发展”相关的关键词，作为政府是否重视绿色发展的划分依据，设定（）和不设定（）绿色发展目标的分样本估计结果见表 的第（）列至第（）列。政府对绿色发展的重视能够显著强化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另一方面，还采用绿色发展关键词的频次，按照中位数划分政府绿色发展重视度的高低，并进一步计算“绿色发展”关键词的频次占总词频的比例度量政府的绿色发展重视度，引入其与财富的交互项。实证结果均支持地方政府的绿色发展重视度能显著正向强化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囿于篇幅，结果未列示，留存备索。该结果表明，中国的政绩考核需继续完善政府绿色发展重视度的内生激励机制。表 异质性分析结果（）（）（）（）（）（）（）（）*（）（）（）（）（）（）（）（）*（）*（）控制变量 样本量 组间差异系数 差异检验 值 机制检验 机制一：环境偏好假设 成立的机制一是财富缔造了环境偏好，进而推动了绿色发展。为了进一步检验该机制，本文分别以“污染、碳排放、生态”关键词及 个关键词总和（）的百度指数城市年度日均搜索次数表征公众环境偏好。囿于篇幅，以 个关键词总和为例，实证结果见表 的第（）列，财富显著提升了公众环境偏好；表 的第（）列显示财富指数和环境偏好均显著促进了绿色发展。机制一成立。战略与决策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表 机制检验：环境偏好和技术创新（）（）（）（）（）（）*（）（）（）（）（）（）*（）*（）*（）控制变量 样本量 注：机制检验的三步回归法，基准回归已做第一步；第二步是估计财富对机制变量，见第（）列、第（）列、第（）列；第三步是估计财富和机制变量对绿色发展效率，结果见第（）列、第（）列、第（）列 机制二：技术效应假设 成立的机制二是财富的环境偏好效应和资金效应为企业的技术创新奠定了市场激励和资金基础。本文分别以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以及绿色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衡量总体技术和绿色技术创新。表的第（）列和第（）列显示，财富促进了总体技术及绿色技术创新，且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更大（.）。表 的第（）列至第（）列显示财富和技术创新显著提升了绿色发展，机制二成立。研究结论管理启示共同富裕不仅是物质上的富裕，而是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的全面跃升。中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现阶段财富水平的提高能否协同提升绿色发展，进而助推实现经济和生态高阶次共同富裕的愿景、铺就共同富裕之路的绿色底色。为回答此问题，本文测算了中国地级市及以上城市的财富指数和绿色发展效率，检验财富与绿色发展的关系，并审视可能存在的异质性及形成机制，进而尝试从财富视角为中国区域间的绿色发展差距提供一个新解释，以期为破解区域间绿色发展不平衡、设计体制机制推动先富群体带动落后群体实现经济和生态的共同富裕等现实问题提供经验证据。研究发现：（）财富水平的提高能促进绿色发展，这一结论在解决内生性偏误及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旧成立。（）异质性分析表明，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只存在于财富水平较高的地区；财富累积主要依赖污染行业或资源产业会显著侵蚀财富的绿色发展提升效应；地方政府对绿色发展的重视能显著强化财富对绿色发展的影响。（）机制检验发现，财富水平的提高缔造了公众的环境偏好，充裕的资金为技术创新奠定了基础，促进了总体技术和绿色技术创新，进而推进了绿色发展。上述研究结论，就如何设计体制机制推动先富群体带动落后群体实现经济和生态的高阶次共同富裕形成了如下管理启示：（）绿色导向方面。重点引导落后地区的公众绿色关注度，进一步激发富裕群体的绿色偏好，让绿色消费理念深入人心、绿色消费方式普遍推行。此外，绿色发展政策的顶层设计要更加关注以污染行业或资源产业为经济支柱地区的绿色转型。（）生态要素分配方面。鉴于绿色发展具有典型的跨区域联动性，顶层设计需重点引导建立区域绿色协同发展体系，探索横向和纵向的绿色补偿机制，让生态要素参与分配，切实做到绿色发展共建共享。（）政绩考核方面，需进一步具体化绿色考核指标，明确考核标准，建立激发政府绿色发展重视度的内生激励机制。（）技术创新方面。可建立绿色财政增强财政扶持绿色技术创新的精准性；市场层面，由国家牵头建立污染曝光平台，披露污染信息的同时普及污染源的危害，强化公众的绿色关注度，加大企业面临的环境压力，以市场机制激励绿色技术革新。进而，在绿色技术创新领域发挥“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混合治理模式的优势。参考文献：沈满洪 生态文明视角下的共同富裕观 治理研究，（）：王树文，王京诚 城市生活垃圾与经济增长的非线性关系 基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实证分析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佘群芝，王文娟 减污技术与环境库兹涅茨曲线 基于内生增长模型的理论解释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下转第 页）科技与经济软科学2023年6月第37卷第6期(总第282期)统计与决策，（）：沈能 环境规制对区域技术创新影响的门槛效应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张鹏 数字经济的本质及其发展逻辑 经济学家，（）：马述忠，郭继文 数字经济时代的全球经济治理：影响解构、特征刻画与取向选择 改革，（）：刘华军，杜广杰 中国经济发展的地区差距与随机收敛检验 基于 年 夜间灯光数据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王彬燕，田俊峰，程利莎，等 中国数字经济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 地理科学，（）：韩超，张伟广，单双 规制治理、公众诉求与环境污染 基于地区间环境治理策略互动的经验分析 财贸经济，（）：张艳纯，陈安琪 公众参与和环境规制对环境治理的影响 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分析 城市问题，（）：陆铭，冯皓 集聚与减排：城市规模差距影响工业污染强度的经验研究 世界经济，（）：杜龙政，赵云辉，陶克涛，等 环境规制、治理转型对绿色竞争力提升的复合效应 基于中国工业的经验证据 经济研究，（）：（上接第 页）王芳，曹一鸣，陈硕 反思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 经济学（季刊），（）：，-，（）：，：-（），（）：，-，（）：吴施美，郑新业 收入增长与家庭能源消费阶梯 基于中国农村家庭能源消费调查数据的再检验 经济学（季刊），（）：，-，（）：，：，（）：邵帅，范美婷，杨莉莉 资源产业依赖如何影响经济发展效率？有条件资源诅咒假说的检验及解释 管理世界，（）：李江龙，徐斌“诅咒”还是“福音”：资源丰裕程度如何影响中国绿色经济增长？经济研究，（）：董直庆，王辉 城市财富与绿色技术选择 经济研究，（）：陈安琪，李永友 环境质量因地方政府的重视得到改善吗？基于文本挖掘的经验分析 财经论丛，（）：，：，：刘啟仁，陈恬 出口行为如何影响企业环境绩效 中国工业经济，（）：张希良，黄晓丹，张达，等 碳中和目标下的能源经济转型路径与政策研究 管理世界，（）：单豪杰 中国资本存量 的再估算：年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张军，吴桂英，张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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