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译理论指导下的中国喜剧电影字幕翻译——以《人生路不熟》为例.pdf

Tel:[phone]ENGLISH SQUARE摘 要 喜剧电影凭借轻松幽默的风格一直颇受国内观众的喜爱。但在国内好评如潮的喜剧影片却未能在国外电影市场激起水花，部分原因在于幽默效果没有在字幕翻译中得到最大化的体现。本文在变译理论的指导下探讨中国喜剧电影字幕翻译，以影片人生路不熟为例，归纳喜剧电影字幕翻译的主要技巧，以减少翻译过程中的“文化折扣”现象，更充分呈现中国式语言幽默，提升跨文化交际效果，让更多中国优秀喜剧电影受到海外观众的青睐。关键词 变译理论；字幕翻译；喜剧电影；“文化折扣”中图分类号 H05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4）13-0024-04变译理论指导下的中国喜剧电影字幕翻译以人生路不熟为例 李方圆 陶丹玉收稿日期：2023-10-24 1 研究背景2021年，各行各业全面复工复产，电影行业也开始回春。2023年上半年的影片，如人生路不熟长空之王这么多年，取得了亮眼的成绩。根据国家电影局公布的统计数据，2022年上半年票房为171.81亿元，2023年上半年票房为262.71亿元，同比增长52.91%。可见，中国电影市场呈现不断发展之势。优秀的影片应走出国门，而非闭门自赏，字幕翻译在这其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笔者利用谷歌搜索引擎，查找了海外票房最高的十部华语电影，其中票房榜首为2000年上映的武侠片卧虎藏龙，其余九部电影如警察故事十面埋伏英雄等也多是动作类影片。此外，笔者还通过网站查询人生路不熟（译名：Godspeed）的海外票房，发现仅有16,468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20,204元），与国内11.84亿元的票房相差甚远。这不禁令人困惑，为何在中国十分受欢迎的喜剧电影在海外市场反而不敌20年前的武侠电影？在纽约时报所评的中国各类型电影中，好评率最高作者简介：李方圆，浙江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时尚与休闲翻译。陶丹玉，嘉兴学院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与文化批评研究。的是纪录片，高达78.6%，而负评率最高的是喜剧片，高达43.2%（李静，2020）。由于文化差异，再加上字幕翻译质量不过关，外国观众可能无法理解中国喜剧电影中的笑点和“包袱”，进而对中国喜剧电影失去兴趣。可见，“文化折扣”是喜剧电影在海外票房惨淡的主要原因之一。要扩大喜剧电影在海外的受众面，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减少翻译过程中的“文化折扣”现象，让海外观众理解中国喜剧电影的笑点。笔者基于变译理论，分析喜剧电影人生路不熟的字幕翻译，总结喜剧电影字幕翻译技巧，最大限度还原影片笑点，充分呈现中国式语言幽默，有效提升跨文化交际效果，旨在使中国优秀喜剧电影受到更多海外观众的青睐。2 变译理论与喜剧电影字幕翻译2.1 变译理论概述传统的译论，包括西方的译论，并不完全适用于中国译者面临的全新而又复杂的翻译现实，新时代翻译的新任务正呼唤我国本土翻译基础理论的突破（何刚强，2018）。252024年5月(总第265期)英语广场基于社会的需求，变译理论应运而生，并成为中国特色翻译理论体系建立过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变译理论的提出者黄忠廉（2002）对变译的定义是：译者将源语文化信息转换成译语文化信息以满足读者特定需求的思维活动和语言活动。该理论要求译者提取原文重点，通过“变译”技巧，达到翻译的最佳效果，以更好地为目的语读者服务，满足目的语读者的阅读需求。为此，黄忠廉总结归纳了七种变通手段：增（增加原作信息）、减（减去冗余信息）、编（编辑重组内容）、述（舍形取意）、缩（提取核心内容）、并（合并同类或有逻辑关系的部分）、改（改变原作内容或形式）。笔者在变译理论指导下，对原有字幕译文进行修改，以期取得更好的幽默效果。2.2 喜剧电影字幕翻译字幕在屏幕上停留时间有限，通常是一闪而过，而留给观众思考回味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这对字幕翻译提出了简短、有效的要求（袁霜竹，2011）。电影字幕翻译受时空限制，译者不仅要斟酌译文，而且还要考虑字符数及每条字幕的呈现时长，避免译文过于繁杂冗长。为了观众有更舒适的观影体验，翻译公司会设定字幕规则。笔者根据所承接的影视字幕翻译工作，了解到基本规则包括：字幕不超过两行，每行不宜超过47个字符，尽量避免创建呈现时间少于1秒的字幕。字幕翻译的目的就是在时空的制约下，用最有效的方式提供最相关的信息，满足目的语观众的需求（余岚，2009）。该目的与变译理论的初衷不谋而合。喜剧电影旨在让观众感到快乐，其字幕翻译的难点就在于幽默效果的传达。译者在翻译喜剧电影时，除了要遵守通用的字幕规则外，还要斟酌揣摩喜剧影片中的笑点，尽可能避免喜剧效果在翻译过程中大打折扣。诚如麻争旗（2005）所言，变通之术是影视翻译的一件“译术法宝”。3 变译理论下的喜剧电影字幕翻译策略人生路不熟讲述了一段有笑有泪的卡车之旅，准女婿万一帆想讨岳父周东海欢心却屡屡“翻车”，在旅途中经受了层层考验，最终抱得美人归。如何在译语中最大限度还原中国式语言幽默是喜剧电影字幕翻译要考虑的重要问题。该影片的喜剧效果主要由三种方式呈现，即明嘲暗讽、声画结合和谐音热词。笔者分析影片中笑点，发现在传递原字幕的幽默效果时，译者可以单独使用一种变通手段，也可以结合其他变通手段，以有效减轻中式幽默在翻译中“打折”的程度。人生路不熟中的字幕译文主要运用“改”这一手段，辅以“并”“增”和“减”，以最大限度呈现影片幽默效果。3.1“并、改”齐上阵，明嘲暗讽显幽默并，指的是将句段中有关联的部分结合在一起。电影台词若与之前的情节有关联，译者便可以考虑运用“并”这一变通手段。而喜剧电影重在传达幽默之意，只运用“并”略显单薄，译者应同时运用“改”这一变通手段，以实现幽默效果最大化。例1：你是给我送礼啊？还是想让我生活不能自理啊？译文：You bought me this gift?Or you want me to be a baby?万一帆原本买了两条中华烟想赠予周东海，但在帮助孕妇时，误拿了装有纸尿裤的袋子，并把拿错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了周东海。周东海看到“礼物”时便出言嘲讽。“礼”和“理”同音，在增添幽默感的同时，也给翻译造成了难度。周东海这话是在明着嘲讽万一帆，他认为万一帆是借送礼之名，行诅咒之实。原译文采用baby一词，虽说呼应了影片中的纸尿裤，但原字幕中的“生活不能自理”形容的是成年人，含有辱骂之意，此处用incontinence来体现“生活不能自理”或许更为合适。综上，笔者认为译者可以发挥主体性，结合语境改变字幕，直截了当地表达出周东海的不满，将例1译为“Are you cursing me for incontinence in the name of gift giving?”。例2：社交面挺广啊。跟谁都能喝是吧？译文：You can make friends and drink with anyone,right? Tel:[phone]ENGLISH SQUARE周东海看到监控中万一帆耍酒疯，跑到猪圈喂猪喝酒。周东海对万一帆的荒诞行为感到无语且不满。原译文中的anyone弱化了该场景的幽默之意，因为万一帆的“酒友”是猪。笔者认为，译者可以在“并”的基础上运用“改”这一变通手段，表达出周东海的讽刺之意“你竟然能和猪一起喝酒”。social chameleon指“能够在不同社交场合中灵活变换自己的言行举止，以适应不同人群的人”，非常符合语境，故例2可改译为“Youre such a social chameleon that you even drank with pigs.”。3.2“增、改”手拉手，声画结合显幽默增，即增加信息，旨在避免因中英文化差异给读者造成阅读障碍。考虑到中英在句法上存在结构差异，如中文多短句，英语多长句，译者在字幕翻译中要适当运用增这一变通手段，让译文符合目的语观众的思维习惯。该影片的笑点多通过声画结合来呈现，译者可根据声画内容，综合运用增和改两种变通手段，呈现地道的译文。例3：别吹了，车胎都让你俩吹爆了。译文：Stop bragging.Do something about the flat tyre.周东海因万一帆导航失误而将货车开进田里，狼狈至极却还不忘在妻子霍梅梅和女儿周微雨面前吹牛逞强，车胎这时应景地爆了。例3是霍梅梅讽刺周东海和万一帆的话。后半句中的“吹爆了”是夸张的说法，车胎显然不是人吹爆的，译者若直译，译文就不太符合逻辑，想必原译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将后半句改译为“Do something about the flat tyre.”，但原译文并未体现幽默效果。笔者认为，例3可改译为“Stop bragging.See,the tire cant take this anymore.”。译者运用“改”这一变通手段，将车胎拟人化，还原了原字幕的夸张效果，同时在后半句句首增添see，强调车胎爆了这一结果，表明嘲讽之意。例4：我最近湿气重，在冷库里受了点寒。译文：The weather has been rather humid lately,and I was once stuck in the cold storage.万一帆是游戏工程师，而周东海觉得游戏开发是不务正业。周冬海在万一帆给他搓澡时问起工作，万一帆害怕准岳父发现自己的职业，将恐惧发泄在为他搓澡的力度上，导致周东海的背上都是红痕。周东海痛得要死，却仍云淡风轻地说自己背上的红痕是因为湿气重。此处的幽默效果是由“画面字幕”共同呈现的，例4这句字幕配上周东海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不禁令人发笑。原译文采用了增和改两种变通手段：增体现在增加连词and，将前后两句衔接在一起；改体现在字幕内容发生了改变。结合影片中万一帆因认错人误将准岳父关进冷库这一桥段，我们可以发现例4的两个小句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即“湿气重是因为在冷库里受了寒”，而非原译者理解的“最近天气潮湿并且我曾困在冷库”。笔者认为，此处结合运用增和改是正确的方式，但增译的逻辑词应为because，即“My body is full of dampness-evil because I was stuck in a freezing chamber.”。3.3“减、改”肩并肩，谐音热词显幽默减，旨在删减冗余内容，为读者提供好的阅读体验。字幕翻译具有瞬时性，减这一变通手段与字幕翻译有共通之处。谐音梗和流行词具有幽默活泼的表达效果，是喜剧电影制造笑点不可或缺的方式之一。各国都有本土谐音梗和流行词，如何翻译这些谐音热词是字幕翻译传达幽默效果的难点所在，改这一变通手段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例5：这长豆角验收之后，你就说卸了卸了，你不能赖账啊。我说的是谢了谢了，谢谢了。译文：After you checked the beans,you said,“Unload goods.”But you should pay me first.I said,“Good,thanks a lot.”Thank you very much.中文里“卸”与“谢”发音相同，原译者想必是出于对幽默效果的考量没有将两个“谢了”皆处理为thanks a lot，而是用good来替换，虽然传达了字幕原意但未能传递幽默效果。笔者认为可运用减与改两种变通手段来处理此处的谐音，将这两处谐音分别译为“You 272024年5月(总第265期)英语广场said,unload goods.”和“I said,ah,Lord,good.It meant thank you.”。此外，do a runner在韦氏词典中的释义为to leave a place quickly by running especially to avoid paying a bill or to escape punishment，该俚语与原字幕语境契合，所以“你不能赖账啊”可改译为“You cant do a runner”，这样译文更贴合目标语读者的语言文化。例6：天天就知道给我们画大饼。你这么爱画饼，干脆去当厨师去吧。译文：All the benefits you promise are pies in the sky.So why dont you just open a bakery?该影片中出现的“二货”“跪舔”“画饼”等网络流行词语也增添了不少笑点。“画饼”是职场热梗，源自“画饼充饥”一词，现多指上司的空头承诺。英语中也有类似的表达，如promise the moon、paint a rosy picture、a pie in the sky等。“画大饼”的“大”并没有实际含义，在译文中无须体现，译者可以采用减译。考虑到“饼”和“厨师”之间的联系，原译者用pie和bakery很好地传达了原文的幽默之意。综上，增、减、并、改四种变通手段的混合运用能最大限度地还原中国式语言幽默，让观众在享受影片精美的画面的同时，也能直观准确地明白台词中所埋下的笑点。笔者认为，“改”这一变通手段能很好地为喜剧电影的字幕翻译提供指导。此外，考虑到字幕的瞬时性，观众在影院观影时无法回看字幕，若字幕过长则观众来不及理解其含义，因此译者在运用“增”这一手段时要三思而后行，以观众的观影体验为先。4 结语喜剧电影人生路不熟的笑点主要通过明嘲暗讽、声画结合和谐音热词来体现，原字幕译文有好有坏，“文化折扣”现象较严重，影片的幽默效果未得到很好的呈现，这或许是该影片“外冷内热”的原因之一。笔者基于变译理论，选择适用的变通手段，弥补了原字幕的不足之处。要开拓中国喜剧电影的海外市场，字幕翻译的质量是核心。中西文化差异导致中外观众的笑点不尽相同。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译者要了解外国观众的喜剧偏好，在影片上映前可咨询外国译者，灵活运用变通手段，确保影片中的笑点“不打折”，从而提升跨文化交际效果，保证中国喜剧电影不仅能让中国观众笑，也能让海外观众笑。笔者希望本文能为中国喜剧电影的字幕翻译提供借鉴。参考文献1何刚强.变译的多重意涵与理论地位J.外语与翻译，2018，25（2）：7-10.2黄忠廉.变译理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3李静.中国类型电影的北美市场文化认同差异纽约时报影评文本（19792017）实证分析J.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2）：151-160.4麻争旗.影视译制概论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5袁霜竹.论影视字幕翻译的变译策略J.电影文学，2011（5）：142-143.6余岚.从多元角度看电影字幕翻译J.电影文学，2009（15）：160-161.（特约编辑：刘仲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