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范畴视野下汉语中“FAFB”式的主观性探析.pdf

第 36 卷第 2 期2024 年 4 月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Xichang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36,No.2Apr,2024原型范畴视野下汉语中“FAFB”式的主观性探析沈清渠，刘海燕摘要：“不A不B”“没A没B”“无A无B”和“非A非B”四类格式是现代汉语中常用的四字语格式。四类格式在构成机制和内部语义关系上都很类似，但“不A不B”格式的凝固性和使用率都远高于另外三类，同时四类格式在主观性上呈现一个排列关系：“不A不B”“没A没B”“无A无B”“非A非B”。从原型理论出发，将“不A不B”格式看作“FAFB”式的典型格式，并对“FAFB”式的主观性进行探讨。关键词：FAFB；典型性；主观性；原型范畴中图分类号：H14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883（2024）02008407收稿日期：2024-01-29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现代汉语数量系统的逻辑语义学研究”（项目编号：21BYY167）。作者简介：沈清渠（1999），女，四川宜宾人，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汉语及语言学理论教学与研究，E-mail：；刘海燕（1969），女，四川巴中人，四川师范大学国学教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逻辑语义学。一、引言在现代汉语中，“没”通常作为否定副词使用时，是一种表达客观性质的否定，它所否定的动作或者状态是一直未出现的。当“没”进入“FAFB”格式后，格式赋予了它新的意义，“没A没B”格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双重否定，它能够显示出说话人的主观意图，表达一种主观性质的否定。如：他今天生病没去学校。用“没”否定之后的动作，代表客观的事实，即后面的动作没有发生。又如：我不过是赚点钱，我没偷没抢；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王小波未来世界）。这两句中“没”进入“FAFB”格式后，虽然也是对“偷、抢、轻、重”这些动作或者性质进行否定，但是“没偷没抢”和“没轻没重”都代表说话人对某件事情的主观评价，对以上这些动作或者性质的否定也是带有主观性质的。与“没A没B”格式类似的还有“不A不B”“无A无B”和“非A非B”三类格式，李丹丹1比较分析DOI:10.16104/j.issn.16731883.2024.02.01084沈清渠，刘海燕：原型范畴视野下汉语中“FAFB”式的主观性探析了现代汉语中的“否+A+否+B”格式内部的语法关系、语义关系和表量类型，但是未涉及四类格式所表达主观性的差异这一方面。陈红波2的原型范畴理论认为一个范畴不是由其成员共同具备的充分必要条件界定的，而是由集合了范畴成员最多特征的原型和与原型有着不同程度的相似性的其他成员以及模糊不清的边界组成的，范畴的三个组成要素为:原型、其他成员及边界。因此，本文从原型范畴理论去研究以上四类格式，可以发现：“不 A 不 B”“没 A 没 B”“无 A 无 B”和“非 A 非 B”是属于同一构式，即“FAFB”格式，但是四类格式在构成机制、语义和语用方面表现出典型与非典型之分。二、“FAFB”式的构成机制式的构成机制“FAFB”格式由“F”和“A、B”两个部分构成，“F”主要为否定副词和动词两种词性，“A、B”的词性可以相同，可以不同。（一）“F”的构成机制表否定义的“F”要想进入“FAFB”格式中，“不”“无”“非”都有两种词性：一是与谓词性成分A、B搭配时，“F”为否定副词，修饰限制谓词性成分A、B；二是与体词性成分A、B搭配时，“F”为动词。具体例子如下表：（二）“A、B”的构成机制的构成机制1.“A、B”词性相同词性相同“FAFB”为可嵌入式格式，充当“A、B”的语素一般为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当“A、B”均为名词时，如：“不前不后、没爹没妈、无声无息、非花非雾”等；当“A、B”均为动词时，如：“不管不顾、没吃没喝、无拘无束、非生非没”等；当“A、B”均为形容词时，如：“不大不小、没深没浅、无贵无贱、非圆非直”等；“无A无B”和“非A非B”中的“A、B”才有代词嵌入，如：“非此非彼、无我无他”等；“不A不B”和“无A无B”的“A、B”才有数词嵌入，如：“不三不四、无千无万”等；当“A、B”为区别词时，如：“不阴不阳、没男没女、无男无女、非金非银”等。2.“A、B”词性不同词性不同嵌入“FAFB”格式的“A、B”绝大部分词性都是相同的，但也不排除小部分的“A、B”词性不同，在四类格式中，不同词性“A、B”的组合，有的格式含有的组合只有一例。以“名+形”组合，如：“无水无暖、非风非寒”等；以“动+名”组合，如：“无援无伴、非婚非妻”等；以“动+形”组合，如：“不惧不偏、没病没痛、无移无异、非有非空”等；以“形+动”组合，如：“不脆不裂、无愧无畏、无偏无倚”等；以“形+名”组合，如：“没明没夜、无高无下”等。这里只列举了常见的不同词性的“A、B”组合的实例，其中“无A无B“中的“A、B”，还可以以“名+代”“代+名”“动+代”“形+代”等多种组合。“没A没B”的“A、B”还有“量+名”这一组合。表1各类格式的相关用例F为否定副词F为动词不不吃不喝不日不月没没说没笑没日没夜无无依无傍无山无水非非有非无非雌非雄85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三、“FAFB”的内部语义关系的内部语义关系该格式的语义分析一般可从“A”和“B”的语义关系、“FA”和“FB”的语义关系和语义类型三个方面进行分析，本文主要从“A、B”的语义关系和语义类型这两个方面进行描写。（一）“不不A不不B”中的中的“A、B”张爱善3认为“A”与“B”之间可以构成不同的语义关系，她将这些不同的语义关系分成了四类：同义关系、反义关系、条件关系和“AB”有一方是固定语素的特殊“不A不B”。本文与张爱善的观点类似，但是只有前三类在本文的讨论范围内。首先“不A不B”格式中的“A、B”是同义、近义或相关义时，是对“A、B”的否定，稍含强调义，某些“不A不B”格式的否定意义比“不AB”要强，此时发生了语义的增值，如：就呆呆地不言不语了（王火战争和人）。“不言不语”可以换成“不言语”，形容难以表达自己的内心，沉默不语的样子。又如：接着吴为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叹了一口气（张洁无字）。“不清不楚”和“不明不白”虽然也能换成“不清楚”和“不明白”，但是“不清不楚”和“不明不白”更能描述吴为叹气的复杂情绪。因此不管是“不言不语”还是“不明不白”，它们在使用时都有一种强调义，使其表达的否定义都比直接否定“AB”要强。“A、B”若属于同一类属义场时，否定了“不A不B”中的“A、B”，表达出来的意义则是否定了整个类属义场，如：她偎着一床棉被，不茶不饭，僵蚕似的僵在床上七八天（苏雪林棘心）。“不茶不饭”不仅是表达不喝茶不吃饭的意思，而是表达不食用任何食物。“A、B”为同类相对的词时，表示“既不也不”，在这里还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表示适中，恰到好处，如：“不胖不瘦、不左不右”等。二是表示尴尬的中间状态，有时具有贬义倾向，如：“不上不下、不男不女、不死不活”等。“A”和“B”为条件关系，此类的“A、B”有大部分为反义，但“A”是“B”出现的条件，表示“如果不就不”，如：“不见不散、不破不立”等。（二）“没没A没没B”中的中的“A、B”邵敬敏4认为“没A没B”是个有一定能产性的框式结构，不仅在结构上具有一些鲜明的特点，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该结构促使语义发生了增值。一般有以下三类关系：一是“A、B”为同义时，“没A没B”等于“没AB”，意为“既没有也没有”，有时语义会发生增值。“没A没B”结构义凸显其程度特别高。二是“A、B”为相近或者相关义，且“没A没B”里的“A、B”属于同一类属义场时，否定“A、B”也代表否定这一类属义场中其余的“C、D、E”，如：没酒没肉，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金庸神雕侠侣）。“没酒没肉”单从字面意思看是没有酒也没有肉，但整体的却表达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和喝的，只否定了食物中的“酒和肉”，表达出来的意义却是否定整个类属义场。这类词语还有“没吃没喝”“没盐没油”和“没病没灾”等。三是“A、B”属于极性反义义场，此时“没A没B”格式表示该极性反义义场的中间状态，鲁美晨5认为“没A没B”格式只是对 A、B属性或结果的否定，表示本应该区分A、B却没有区分，常表示一种强烈的主观否定，如：他认为，国有企业之所以搞不好，就在于没大没小、没老没少（人民日报1996年）。“他认为”正好也验证了“没老没少”使用时的强烈的主观否定。并且邵敬敏3认为“没A没B”的语义不等于“没A”加上“没B”。换言之，“没A没B”不是一般的双重否定，是格式赋予它新的含义，起到强86沈清渠，刘海燕：原型范畴视野下汉语中“FAFB”式的主观性探析调凸显的作用，显示了说话人的主观意图，语义发生了增值，但是语义增值的情况各不相同。（三）“无无A无无B”中的中的“A、B”“无A无B”格式中A和B语义上须有某种联系，完全没有联系的语言成分不能同时进入该格式。邹秋珍6认为A、B间主要存在四种语义关系：同义关系、类义关系、反义关系和相关关系，语义关系决定了句法关系，构成了句法上的联合结构，而本文将其分为主要三类：一是“A、B”为同义关系时，如：无缘无故、无影无踪、无穷无尽等。二是“A、B”为类义关系时，如：无时无刻、无色无味、无衣无食等。三是“A、B”为反义关系时，如：无日无夜、无贵无贱、无大无小等。（四）“非非A非非B”中的中的“A、B”“A、B”为同义或近义关系时，“A、B”进入“非A非B”格式中表示整体的否定，如：非亲非眷、非节非假等。“非A非B”格式中的“A、B”为同一类属义场中的词或语素时，表示“既不是也不是”，如：文雅得丢份儿，非驴非马（张炜你在高原）。该类和“没A没B”中的“没酒没肉”类十分相似，“非驴非马”并不是单纯地否定不是驴也不是马，而是那一类属义场的所有成员。“非A非B”格式中的“A、B”为反义关系时，表示“不是也不是”，是对“A、B”否定，如：非安非险、非内非外、非圆非直等。此类就是为了说明两个对立面表达中间状态。从以上对四类“FAFB”中“A、B”的语义关系和语义类型这两个方面进行描写来看：“不A不B”和“没A没B”内部语义有明显的增值，使用时加强了否定的意味，整体上来说，“不A不B”格式中“A、B”之间的语义关系是最全面的，其余三类格式所有的“A、B”的语义关系，“不A不B”都含有。四、“FAFB”构成的原型范畴构成的原型范畴从前面对“FAFB”的构成机制和语义分析来看，“不A不B”格式不论在构成机制上还是在语义上都体现出相较于其他三类格式的多样性和凝固性。基于认知理论的原型范畴理论：范畴不一定能用一组充分必要特征/条件来下定义，在区别一个范畴时，没有一个属性是必要的。实体的范畴化是建立在好的、清楚的样本的基础之上的，然后将其他实例根据它们跟这些好的、清楚的样本在某些/一组属性上的相似性而归入该范畴。这些好的、清楚的样本就是典型（即原型），它们是非典型事例范畴化的参照点7。（一）凸显主观性沈家煊8认为“主观性”(subjectivity)是指语言的这样一种特性，即在话语中多多少少总是含有说话人“自我”的表现成分。说出一段话的同时表明自己对这段话的立场,态度和感情等。邓英树9认为汉语中的“不A不B”常常表现出强烈的主观性，含有说话人的主观评价，反映说话人的态度，加强否定的主观态度。如：在等待时嘴里还不干不净（王小波黑铁时代）。此例中的“不干不净”虽然是由“不干净”拆分出来，却在表现主观否定意味上远大于了“不干净”。也存在另一种情况，虽也是加强否定的主观态度，但是所表现的否定态度却发生了偏移，如：不多不少，一共六千斤（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多”和“少”处于极性反义义场中的两极，“不多不少”表示否定两极。肯定中间状态，表示“恰到好处”，使“不A不B”的否定意义发生明显的偏移。原本的“不”就是基于主观性质的否定，因此它在嵌入“FAFB”格式以后表达加强否定的主观态度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但是“没”在单独使用时是基于客观性质的否定，但在嵌入“FAFB”格式后所表达的否定意义却不再完全客观。如：今天虽87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然没做什么事（钱钟书）。没做”，是客观描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干，不带任何主观的意愿或者感情。又如：小小孩儿，说话没大没小的（莫言会唱歌的强）。“没大没小”原本的字面意思是没有大也没有小，“没A没B”的实际意义是“指说话做事不顾长幼尊卑，不顾及长辈的尊严，过于随便，没有礼貌。”原本的“没+谓词性成分”从完全客观变为稍带主观，并带有了责备义。在前文中说到能进入“没A没B”中的“A、B”的词性大部分为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当“没A没B”中的“A、B”词性均为名词词性时，所表现的意图仍然是客观的，如：（一吵，周炳就赌气不理她，只顾没早没晚地和区桃的画像说话（欧阳山三家巷）。“没早没晚”和“没病没灾”中的“A、B”均是名词性质的，在这里它们整体上来说是进行客观描述，表示不顾时间，一整天都在忙碌。“孩子们没病没灾，吃得饱，穿得暖也就行了”（张洁沉重的翅膀）中的“没病没灾”可以和“无病无灾”互换，整个句子的意义以及所表达的感情色彩也没有变化。因此在当“没A没B”中“A、B”的词性为名词词性时，通常来说它的感情色彩会偏向贬义，但仍然是客观性质的否定，不带有说话人的主观意图。但“无A无B”一般用于客观描述，主观性远比“不A不B”“没A没B”低得多，如：她能指望这些像她一样没依没靠的棉花疙瘩（张洁无字）。没依没靠”原本是想指文中的“她”，文中却用来形容棉花疙瘩，很明显是“她”觉得这些棉花疙瘩与“她”一样“没依没靠”，表达出主观性。“但是一想到去世的妈妈，就会满腹悲痛，心就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金河仁再见妈妈）”中使用“无依无靠”时，只是阐述了事实：“我”因为失去了妈妈，满腹悲痛，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儿。由于“无A无B”可以表现的主观性很低，所以人们通常用来形容他人，而不用于形容自己，在CCL语料库文学领域中搜索“无依无靠”一共用261条，其中用于形容“我”的只有28条，占比为10.7%，用于形容第二人称“你”有4条，占比为1.5%，用于形容第三人称的人物有229条，占比为87.7%。可以得出一个表现主观性的一个排列关系：“不A不B”“没A没B”“无A无B”“非A非B”。在CCL语料库现代汉语中搜索：“不A不B”相关内容可以搜到60 275条；“没A没B”可以搜索到2 877条；“无A无B”可以搜索到10 176条；“非A非B”可以搜索到1 370条。从语料的检索情况来看，“不A不B”格式的数量明显远高于另外三类格式，这与其使用频率上有一定的关系，“不A不B”既可以用于书面语，也在口语中大量使用。“没A没B”格式的数量低于“无A无B”格式的很大原因在于它能搭配的“A、B”远少于“无A无B“格式。并且在某些“A、B”相同的“没A没B”格式和“无A无B”格式的词的使用上尽管看似“没A没B”格式更加贴近人们的日常生活，但是在使用频率上“无A无B”高于了“没A没B”，如“无名无姓”和“没名没姓”，在BCC语料库搜索到的结果是：“无名无姓”使用的频率比“没名没姓”高一半。而另一个较为重要的原因是“不A不B”格式的凝固性远远高于另外三类，“不A不B”格式有很多种固定搭配，如“不得不B”“不敢不B”“不能不B”等。而其他三类都没有固定的搭配格式。（二）语体值和感情色彩邵敬敏3认为“没A没B”格式具有贬义倾向。这其实不难理解，该构式在一定程度上会给四字语带来主观性，使原本表达客观否定的“没”可以表达说话人的主观情感。如：讲话没高没低，也不懂规矩，给我好好坐到那边去（周而复上海的早晨）。“没高没低”一般在长辈批评晚辈的时候使用，由于与其搭配的“A、B”使得“没A没B”格式所构成的四字语具有贬义倾向。“人很聪明，说起话来永远不高不低88沈清渠，刘海燕：原型范畴视野下汉语中“FAFB”式的主观性探析不紧不慢（李可杜拉拉升职记）”中的“不高不低”的本义是某个东西的位置不高不低。但是在实际运用中，说话人用“不高不低”来形容一个人说话从容，站在说话人的角度，不带有批评或者责备，甚至是在表达赞赏，在这个例句中是用于褒义的环境。“没A没B”格式所构成的四字语大部分都具有贬义倾向。由于“无A无B”格式和“非A非B”格式的文言色彩都很强，它们一般在中性环境中使用，特别是“非A非B”格式，一般只出现在宗教文学作品中，日常生活中几乎不会用到，倾向于中性的环境，而“无A无B”格式在发展中走向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无A无B”格式与“没A没B”相比较，“无A无B”更具书面语色彩，倾向于用于中性或积极意义的句子中10。但在日常用语中“无A无B”格式在褒、中、贬三个语境都有用到，如：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怨无悔（毕淑敏孩子，我为什么打你）。作为一个母亲“无怨无悔”地为孩子付出体现为褒义；“这就是我害怕的。”沉默像是无穷无尽（索菲金塞拉家政女王）。此例中的“无穷无尽”描述沉默，是客观描述，不含褒贬的意味，体现为中性环境；“人们疯狂地无缘无故乱叫，乱挤（巴金秋）”中的“无缘无故”与后面的“乱叫、乱挤”搭配就可以看出这里体现了说话的“责备”，是贬义的。通过以上比较分析，可以得出四类格式在语用上的差异，具体如下表所示：尽管四类格式在语义和构成机制上是类似的，但是四类所表现的主观性却大不同，并且呈现出一个线性的排列关系：不A不B没A没B无A无B非A非B。现将“不A不B”格式看作是“FAFB”格式的典型格式，可以看出，“不A不B”格式在语体值、感情色彩和表达值三个方面都表现出“FAFB”格式的典型性，这与前面的猜想一致。“没A没B”“无A无B”和“非A非B”格式都属于“FAFB”格式的非典型格式。“不A不B”格式不论是在语体值上，还是感情色彩和表达值上都体现了其“FAFB”格式的典型特点。而且“非A非B”格式使用时还不完全凝固，说明“非A非B”处于“FAFB”格式的边缘位置上。五、结语在构成机制上，可以明显感受到“不A不B”式的凝聚力很强，一般是不能将其分开使用，而且很多已经当成成语来用。“没A没B”和“无A无B”格式在使用过程中也逐渐凝固起来，而“非A非B”虽然有很多可以搭配使用的，但看起来仍然像临时的组合。在内部语义关系上，“不A不B”和“没A没B”有明显的语义增值。“无A无B”和“非A非B”就相对要简单一些。将“不A不B”格式看作是“FAFB”格式中最典型的成员，而“非A非B”格式在各方面都不具有典型性，是“FAFB”格式中最不典型的成员。“没A没B”格式和“无A无B”格式则处于中间状态，只在某些方面体现了典型性。“没A没B”格式的内部语义发生了增值，使用时体现了主观性，结构具有强凝固性，在口语中使用频率很高。“无A无B”表2四类格式在语用上的异同语体值语体值感情色彩感情色彩表达值表达值不不A不不B书面语和口语褒、中、贬强主观没没A没没B偏口语贬义色彩弱主观无无A无无B偏书面语偏中性色彩弱主观非非A非非B偏书面语中性色彩强客观89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格式具有强凝固性，在书面语中使用频率很高。注释：原本还有一类“莫A莫B”格式，但是“莫A莫B”能找到的并且为人知道的只有“莫离莫弃”、“莫失莫忘”这两个词，因此本文不讨论此类格式。本文经过分析认为：“没”在“FAFB”格式中是兼类词，但“没”在该格式中应该属于兼类词。“A、B”的关系和“FA、FB”的关系有时有重合，因此在这里不做赘述。参考文献：1 李丹丹.“否+A+否+B”四字格比较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21.2 陈红波.原型范畴理论视角下的网络新词语语义构建研究J.科技视界,2021(14):58-59.3 邵敬敏,袁志刚.“没A没B”框式结构的语义增值及贬义倾向J.语文研究,2010(3):7-10.4 张爱善.“不A不B”格式语义表达的认知阐释J.汉字文化,2018(18):11-13.5 鲁美晨.“没A没B”的语义分析J.北方文学.2016(13):1806 邹秋珍,胡伟.“无A无B”框架构式研究J.广西社会科学.2012(11):141-1447 袁毓林.词类范畴的家族相似性J.中国社会科学,1995(1):154-170.8 沈家煊.语言的“主观性”和“主观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1(4):268-275+320.9 邓英树,黄谷.论“不A不B”的否定意义及其制约因素J.汉语学习,2002(4):16-20.10 虞小萍.“无A无B”与“没A没B”格式比较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18.An Analysis of the Subjectivity of theChinese FAFB Phrasal ConstructsSHEN Qingqu，LIU HaiyanAbstract:The four types of Chinese four-character phrasal constructs are commonly used in modern Chinese,which are bu A bu B,mei A mei Bwu A wu B and fei A fei B.The four types of constructs are similar in terms of their construction mechanisms and internal semantic relations,but the solidification and usage rate of bu A bu B constructs are much higher than the other three types.At the same time,the four types of constructs presenAbstract:t a sequential ranking relationship in terms of subjectivity:bu A bu B mei A mei B wu A wu B fei A fei B.Therefore,based on prototype theory,this paper regards the construct of bu A bu B as a typical FAFB construct,and discusses the subjectivity of“FAFB”constructs.Keywords:FAFB phrasal construct;typicality;subjectivity;prototypical category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