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温暖和拒绝对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影响_唐正华.pdf

Neural InjuryAnd Functional Reconstruction,March 2023,Vol.18,No.3论著父母温暖和拒绝对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影响唐正华1,2，房茂胜3作者单位1.中 国 地 质 大 学（武汉）教育研究院心理学系武汉 4300742.中国地质大学心理科学与健康研究中心武汉 4300743.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武汉 430074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o.81771445）收稿日期2023-01-30通讯作者房茂胜摘要 目的：探讨父母温暖和拒绝对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NSSI）的影响。方法：选取454例高中生，采用简式父母教养方式问卷中文版（s-EMBU-c）、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评定问卷（ANSAQ）、修订版青少年依恋问卷（IPPA-R）、自我概念与同一性量表（SCIM）和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进行施测。结果：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总检出率为22.7%，非自杀性自伤检出率在是否独生子女（2=21.19，P0.001）和家庭居住地（2=13.04，P0.001）方面有显著性差异，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在父母温暖和拒绝与非自杀性自伤中的链式中介效应显著。结论：父母温暖和拒绝既能直接影响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又能通过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非自杀性自伤行为。关键词父母温暖；父母拒绝；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中图分类号 R741；R749 文献标识码ADOI10.16780/ki.sjssgncj.20230049本文引用格式：唐正华,房茂胜.父母温暖和拒绝对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影响J.神经损伤与功能重建,2023,18(3):140-144.Effects of Parental Warmth and Rejection on Non-Suicidal Self-Injury in High SchoolStudentsTANG Zheng-hua1,2,FANG Mao-sheng3.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Institute of Education,China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Wuhan 430074,China;2.Research Center for Psychological and Health Sciences,Wuhan 430074,China;3.Wuhan Mental Health Center,Wuhan 430074,ChinaAbstract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parental warmth or rejection on non-suicidal self-injury(NSSI)in high school students.Methods:A total of 454 high school students were enrolled.The Short-EgnaMinnen av Barndoms Uppfostran(s-EMBU-c),Adolescent Non-suicidal Self-injury Assessment Questionnaire(ANSAQ),Revised Inventory of Parent and Peer Attachment(IPPA-R),Self-Concept and Identity Measure(SCIM),and 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were administered.Results:The overalldetection rate of non-suicidal self-injury was 22.7%.There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detection rate of non-suicidal self-injury in terms of only-child status(2=21.19，P0.001)and family residence(2=13.04，P0.001).Peer attachment and identity formation exerted a medi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between parental warmth or rejection and non-suicidal self-injury.Conclusion:Parental warmth and rejectioncan affect non-suicidal self-injury in high school students both directly and through the chain-mediating effectsof peer attachment and identity formation.Keywordsparental warmth;parental rejection;peer attachment;identity formation;non-suicidal self-injury非自杀性自伤（Non-suicidal Self-injury，NSSI）是指不以自杀为目的，直接、故意、反复损伤自己身体组织的行为1。青少年时期是个体身心快速发展的重要阶段，也是情绪波动大、容易做出极端行为的阶段2，中国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的检出率为21.9%3。父母教养方式与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显著相关4，父母温暖和拒绝作为父母教养行为中积极和消极维度的重要指标，得到众多研究者关注5。个体早期的依恋对象主要是父母，到了青春期，同伴成为青少年重要的依恋对象。青春期是一个过渡期，是同一性形成的关键人生阶段。同时，同伴关系已被证实影响青少年同一性形成的结果6。然而，以往研究较多单独考察父母教养方式对自伤行为的影响，鲜有研究通过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探讨父母温暖和拒绝对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路径进行探讨。因此，本研究通过对高中生自伤行为现状进行调查，从教养的积极和消极维度探讨父母温暖和拒绝与非自杀性自伤行为间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的链式中介作用，从而为青少年自伤行为的预防、发现、干预和治疗提供有针对性的帮助。1 资料与方法1.1 一般资料采用方便取样法，通过网络平台招募被试，共512例高中生完成了在线问卷，剔除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问卷454份，有效140神经损伤与功能重建2023年3月第18卷第3期应答率88.67%。其中，男生209例，女生245例；高一166例，高二168例，高三120例；独生子女101例，非独生子女353例；农村48例，城镇78例，城市328例；平均年龄（17.211.22）岁。1.2 方法采用自编基本信息调查表、简式父母教养方式问卷中文版（Short-Egna Minnen av Bardoms Uppfostran，s-EMBU-c）、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评定问卷（AdolescentNon-suicidalSelf-injuryAssessmentQuestionnaire，ANSAQ）、修 订 版 青 少 年 依 恋 问 卷（Revised Inventory of Parent and Peer Attachment，IPPA-R）、自我概念与同一性量表（Self-concept andIdentity Measure，SCIM）、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评估受试者。自编基本信息调查表包括性别、年龄、年级、是否独生子女、家庭居住地。s-EMBU-c由蒋奖等7修订，共 42题，父亲版和母亲版分别21个条目，分为3个维度：过度保护（8个条目）、情感温暖（7个条目）和拒绝否认（6个条目），本研究主要关注情感温暖和拒绝否认这两个分量表。该量表采用4点计分，从1（从不）到4（总是），将个体在父亲版和母亲版上的得分求平均数代表在父母上的得分。得分越高表明父母越倾向采用该类型的教养方式。父亲温暖维度系数为0.79，拒绝维度系数为0.74，母亲温暖维度系数为0.76，拒绝维度系数为0.65。ANSAQ由万宇辉等8编制，分为行为问卷和功能问卷，本研究只使用行为问卷。行为问卷共12个条目，分为2个维度：无明显组织损伤的自伤行为（7个条目）和有明显组织损伤的自伤行为（5个条目）。采用5点计分，从0（没有）到4（总是）。问卷得分越高，表明自伤行为越严重。在本研究中，该行为问卷系数为0.92，无明显组织损伤维度系数为0.87，有明显损伤维度系数为0.89。IPPA-R由张迎黎等9修订，本研究只使用同伴依恋量表，共25个条目，分为3个维度：信任（10个条目）、沟通（8个条目）和疏远（7个条目）。该量表采用5点计分，从1（从不）到5（总是），其中信任维度加上沟通维度减去疏离维度即是依恋质量的整体状况。得分越高，依恋质量越好。在本研究中，同伴依恋量表系数为 0.72，疏离维度系数为 0.70，信任维度系数为0.86，沟通维度系数为0.83。SCIM由Kaufman等10编制，共27个条目，分为3个维度：同一性缺乏（6个条目）、同一性混乱（11个条目）和同一性整合（10个条目）。该量表采用7点计分，从1（非常反对）到7（非常同意），计算总分时，同一性整合维度条目反向计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同一性形成问题越严重。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系数为0.87，同一性缺乏维度系数为0.87，同一性混乱维度系数为0.78，同一性整合维度系数为0.71。本研究只使用HADS的抑郁量表11，共7个条目，采用4点计分，从0分到3分不等。得分越高，表明个体抑郁程度越严重。在本研究中，抑郁量表系数为0.88。1.3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26.0软件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性统计、2检验和Pearson相关分析，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3.5进行中介效应检验。2 结果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本研究采用Harman单因素法检验收集到的数据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将所有变量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共提取28个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第一个因子总方差解释率为 15.30%，低于 40%的临界值，因此本研究中共同方法偏差不明显。2.2 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检出情况结果显示，有无非自杀性自伤行为在性别和年级上没有差异，在是否独生子女和家庭居住地上有显著差异，且独生子女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非独生子女（2=21.19，P0.001），农村和城镇显著高于城市（2=13.04，P0.001），见表1。2.3 父母温暖和拒绝、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抑郁间的相关分析相关分析结果表明，父母温暖与同伴依恋呈显著正相关（P0.01），与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和抑郁两两之间呈显著负相关（P0.01）；父母拒绝与同伴依恋呈显著负相关（P0.01），与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和抑郁两两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P0.01），见表2。2.4 父母温暖和拒绝、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抑郁间的中介效应检验使用SPSS26.0宏程序PROCESS3.5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将性别、年级、是否独生子女、家庭居住地、抑郁作为控制变量，父母温暖和父母拒绝分别作为自变量，以非自杀性自伤为因变量，以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为链式中介变量，根据PROCESS程序中的Model 6141Neural InjuryAnd Functional Reconstruction,March 2023,Vol.18,No.3进行链式中介效应检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父母温暖和拒绝能显著预测非自杀性自伤，在加入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后，父母温暖和拒绝依然能显著预测非自杀性自伤，表明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在父母温暖和拒绝与非自杀性自伤之间起中介作用，见表3。采用Bootstrap法重复抽样5 000 次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结果表明，父母温暖对非自杀性自伤的总效应值为0.903，直接效应值为0.805，总中介效应值为0.098。路径3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路径3链式效应显著，效应量为4.87%。父母拒绝对非自杀性自伤的总效应值为 1.731，直接效应值为1.165，总中介效应值为0.116。路径6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路径6链式效应显著，效应量为1.21%，见表4。人口学变量性别年级是否独生子女家庭居住地男女高一高二高三是否农村城镇城市例数209(46.0)245(54.0)166(36.6)168(37.0)120(26.4)101(22.2)353(77.8)48(10.6)78(17.2)328(72.2)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无153(73.2)198(80.8)130(78.3)133(79.2)88(73.3)61(60.4)290(82.2)32(66.7)51(65.4)268(81.7)有56(26.8)47(19.2)36(21.7)35(20.8)32(26.7)40(39.6)63(17.8)16(33.3)27(34.6)60(18.3)2值3.721.5121.1913.04P值0.0540.4710.0010.001表1 不同组别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检出率例(%)变量父母温暖父母否认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抑郁MSD24.283.018.262.1657.5912.5444.0414.042.747.645.404.57父母温暖1/父母拒绝0.391/同伴依恋0.340.241/同一性形成0.220.260.421/非自杀性自伤0.410.550.250.271/抑郁0.190.170.230.270.221表2 各变量间的相关分析注：P0.01回归方程结果变量非自杀性自伤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非自杀性自伤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预测变量父母温暖父母温暖父母温暖同伴依恋父母温暖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父母拒绝父母拒绝父母拒绝同伴依恋父母拒绝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整体拟合指数R0.490.400.470.520.600.340.480.61R20.240.160.220.270.360.110.230.37回归系数显著性F23.7314.2317.6620.2841.008.8819.5632.760.901.330.330.590.800.030.061.731.101.410.571.620.050.03SE0.110.200.320.070.120.030.020.140.270.420.070.140.030.02t7.956.801.027.986.83-0.923.2612.364.073.398.0111.291.732.04表3 链式中介模型各变量的回归分析注：P0.001，P0.01，P0.05142神经损伤与功能重建2023年3月第18卷第3期3 讨论NSSI作为“进一步研究的条件”被列入 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 第5版12后，受到众多研究者的关注。以往青少年自伤行为相关的研究大多聚焦于抑郁症患者13，且人际关系对自伤行为的影响的相关研究大多探讨亲子关系和同伴关系单独对自伤行为的影响14。本研究在自伤的环境功能模型和边界功能模型15视角下，以高中生为研究对象，排除抑郁等变量的影响后，同时将父母教养和同伴依恋纳入模型，探讨了父母温暖和拒绝与自伤行为的关系及作用机制。本研究发现高中生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检出率为22.7%，与以往研究的差异不大16。本研究发现非自杀性自伤行为检出率的性别差异不显著，与陈芸莉等17研究结果一致。在年级方面，本研究发现，不同年级的自伤行为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是否独生子女方面，本研究发现独生子女自伤行为检出率高于非独生子女，与郭霜霜等18的研究一致，其原因可能是在独生子女的焦虑、人际依赖和感知到的压力源显著高于非独生子女，而家庭成员的自尊和情感支持显著低于非独生子女，独生子女心理健康相关问题的发生率明显高于非独生子女19。在家庭居住地方面，农村和城镇学生自伤行为的检出率显著高于城市，其主要原因可能是农村和城镇地区的高中生父母外出务工的人员较多，青少年较少得到来自家庭的支持，增加自伤的风险。研究结果表明，父母温暖与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行为呈负相关，父母拒绝与同一性形成、自杀性自伤行为呈正相关。证实了父母教养方式既是自伤行为的保护因素，也是自伤行为的重要预测因素20。本研究还发现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在父母温暖和拒绝与非自杀性自伤行为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父母教养方式作为亲子关系的重要指标，在个体发展中起着关键作用。父母温暖和拒绝不仅直接影响，而且通过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的链式中介作用间接影响自伤行为。具体而言，感受到更多父母温暖的青少年更可能与同伴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21，从而发展更高水平的同一性，并最终有利于减少青少年的自伤行为，感受到更多父母拒绝的青少年更可能与同伴建立不安全的依恋关系，因而同一性形成问题越严重，导致非自杀性自伤倾向更高22,23，证实了自伤的环境功能模型和边界功能模型15。综上所述，父母温暖和拒绝通过同伴依恋和同一性形成间接影响其自伤行为的发生。这在一定程度上扩展了自伤行为产生的机制，且对我国青少年自伤行为的现状也有研究的现实意义。呼吁社会关注周围环境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影响，促进家长和学校对于家庭环境和同伴关系的积极建设，给青少年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促进青少年同一性形成，从而为青少年自伤行为的预防、发现、干预和治疗提供有针对性的帮助。本研究的局限性：本研究使用横截面设计，不能得出关于变量之间效应方向性的结论，未来应进行长期的纵向研究；本研究中采用二分法区分有无非自杀性自伤行为者，只要过去一年内有过1次自伤行为即视为非自杀性自伤行为者，检出率可能偏高，未来研究应把自伤行为与次数或严重程度相结合，使结果具有更高的效度。自变量父母温暖父母拒绝直接效应路径1路径2路径3总中介效应总效应直接效应路径4路径5路径6总中介效应总效应效应值0.8050.0350.0190.0440.0980.9031.6150.0490.0460.0210.1161.731Boot SE0.8170.0400.0190.0160.0420.2080.3510.0350.0200.0100.0350.34495%CI1.256,0.4480.118,0.0410.059,0.0200.080,0.0180.184,0.0201.371,0.5510.974,2.3360.005,0.1170.010,0.0860.003,0.0430.047,0.1851.070,2.422效应量89.15%3.88%2.10%4.87%10.85%100%93.30%2.83%2.66%1.21%6.70%100%表4 中介效应检验注：路径1：父母温暖-同伴依恋-非自杀性自伤；路径2：父母温暖-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路径3：父母温暖-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路径4：父母拒绝-同伴依恋-非自杀性自伤；路径5：父母拒绝-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路径6：父母拒绝-同伴依恋-同一性形成-非自杀性自伤143Neural InjuryAnd Functional Reconstruction,March 2023,Vol.18,No.3（本文编辑：王晶）18褚晓伟,范翠英.网络欺负量表修订版在中国初中生群体中的修订及信效度检验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7,25:1031-1034.19方晓义,袁晓娇,胡伟,等.中国大学生心理健康筛查量表的编制J.心理与行为研究,2018,16:111-118.20易晓明,定险峰,薛璟,等.中国大学生心理健康筛查量表 测量结果解释的优化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21,29:962-966.21Singh P,Bussey K.The development of a Peer Aggression CopingSelfEfficacy Scale for AdolescentsJ.British Journal of DevelopmentalPsychology,2011,27:971-992.22王力,陆一萍,李中权.情绪调节量表在青少年人群中的试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7,15:236-238.23周浩,龙立荣.共同方法偏差的统计检验与控制方法J.心理科学进展,2004,12:942-950.24Zhou Z,Tang H,Tian Y,et al.Cyberbullying and its ri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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