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岛上书店》共同体的文学想象.pdf

第 卷第 期 年 月新余学院学报 ，小说 岛上书店 共同体的文学想象 唐静文，李晴云（新余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新余 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摘要：以斐迪南滕尼斯的共同体理论为视角，探讨了小说 岛上书店 对多维共同体的建构，即平等相待、包容和睦的地缘共同体和同向同行、同甘共苦的家庭共同体以及同心同德、读书向善的精神共同体。三种形式的共同体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和谐共生。地缘共同体为家庭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的发展提供了情感联结的地理基础，精神共同体架起了联通地缘共同体和家庭共同体的精神桥梁，家庭共同体反过来又支撑和强化了地缘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地缘共同体、家庭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的文学想象交织呈现，相互依存，建构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美好世界。关键词：岛上书店；地缘共同体；家庭共同体；精神共同体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文化诗学视域下卡勒德胡塞尼小说中的灾难书写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研究”（）。作者简介：唐静文（），女，浙江宁波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和英语教学研究。李晴云（），女，江西安义人，新余学院外国语学院 级学生。年，美国女作家加布瑞埃拉泽文出版了她的小说 岛上书店，这是一本诠释书与爱的书，在不借助影视、游戏等周边产品商业化推广的情况下，短短一年时间，小说在 个国家出版并畅销，创下了出版史上全球化最快的纪录。笔者认为，小说 岛上书店 富含共同体想象，饱含着作家对读书向善的理想社会的向往。然而，迄今为止，学界对小说 岛上书店 的共同体书写鲜有关注。“对于人类来说，共同体是人的存在的本质和家园。”德国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在其代表作 共同体与社会 一书中说：“只要在人们通过自己的意志，以有机的方式相互结合和彼此肯定的地方，就会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共同体形式。血缘共同体、地缘共同体、精神共同体是共同体的发展分化路径。亲属关系、邻里关系、友谊是共同体成员之间关系的演变路径。之后，共同体的内涵和外延又得到了丰富和发展。滕尼斯、涂尔干、韦伯等人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共同体的多元释义 。“总体而言，共同目标、身份认同和归属感是共同体的基本特征，也是共同体赖以生成的基本要素。”这些理论成果对解读小说 岛上书店 中的共同体想象及其当代价值有着极大的启发和帮助。本文拟以斐迪南滕尼斯的共同体理论为视角，从平等相待、包容和睦的地缘共同体，同向同行、同甘共苦的家庭共同体，同心同德、读书向善的精神共同体三个方面对小说 岛上书店 的共同体想象加以观照和阐释。一、平等相待、包容和睦的地缘共同体“地缘共同体建立在对土地和耕地的占有的基础上”，是共同体要素研究的基础板块。通过文本细读得知，艾丽丝岛远离城市，是小说主人公们的居住场所与活动场所。岛民因共同居住在一起形成了地理环境上天然的地缘共同体。这个天然的地缘共同体，通过相互交往和各种形式的读书活动，弥补了艾丽丝岛地域的局限性，逐渐发展成为“面对面且第 期唐静文，李晴云：小说 岛上书店 共同体的文学想象 具有友好特征的集体联结，是一种社会关系的理想类型”。小岛居民安居乐业，有着平等相待、包容和睦的邻里关系，主人公 费克里与女儿之间、费克里与邻里之间日益融洽的关系，标志着个人与艾丽丝岛之间地缘共同体的双向建构。“共同体建立在集体认同之上。”妮可是艾丽丝岛上的本地人，小岛居民对妮可有着地缘上的天然情感。当妮可和丈夫 费克里回到艾丽丝岛开了一家书店时，岛上居民被他们感动了，因为他们“看到总算有年轻人回到家乡寻求改变，这令人振奋”。书店是艾丽丝小岛上唯一一家为人们提供阅读体验的场所，是小岛居民进行一切精神娱乐的场地。妮可经常举行读书分享会，通过读书分享会，很多人认识了妮可，并将妮可视为自己的家人。然而，费克里却性情古怪，顽固挑剔，不通人情世故，独好文学书籍，对书店的经营毫无帮助。妮可去世后，因为妮可的原因，小岛居民对醉生梦死的孤傲老板 费克里仍然充满邻里间的同情和关爱。“人只有超越个体融入更大的共同体才能获得生存的条件并找到归属。”当玛雅被生母遗弃在书店后，费克里收养玛雅一事成了艾丽丝岛居民热议的新闻。岛上居民认为 费克里从一个势利、冷漠之人变成了一个心软之人。“随着玛雅的到来，邻里之爱与朋友之爱也逐渐成为费克里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费克里的孤岛生活随着玛雅的到来而告终，朋友圈逐渐扩大。”岛上的妈妈们担心玛雅会被疏于照顾，就尽可能顺路去书店给 费克里提供一些育儿经验，给玛雅送些小礼物，甚至买书和杂志，从而在给 费克里养育玛雅提供援助的同时，兼顾书店的生意。警长兰比亚斯提议并邀请镇上几乎所有人来参加玛雅的非受洗礼派对，同时对岛上居民大肆宣扬 费克里是如何把坏事变成好事。对此，费克里内心充盈着对小岛居民的感激之情，无比认同岛民给予他爱的强大力量。“尽管事实上 不信上帝，他却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感谢起所有人，那种更强的力量。”费克里拥有部分印度血统，玛雅也因生母为一名黑人而拥有部分黑人血统，但血统的差异丝毫没有影响岛上居民对父女俩的深度认同与接纳。“土地意味着一群共同生活的人们之间的相互从属。”岛民超越种族歧视与偏见，表现出包容且开放的态度，将 费克里和玛雅视为自己人，赋予身处困境中的 费克里堪比上帝赋予其信徒的精神力量，为 费克里提供了心理与精神的归属。费克里内生出对艾丽丝岛居民的情感认同和归属感，一如虔诚的信徒对自己上帝子民身份的确认。至此，费克里完成了主体的自我认同和身份认同。小岛居民与 费克里对彼此身份的双向建构和认同保证了他和玛雅栖息之所的稳定性和生活的确定性，也维护着艾丽丝岛社会的安定和这个地缘共同体的集体利益。可见，艾丽丝岛地缘共同体并非简单地指岛民因共同居住在一起而产生的土地情节，“更多的是指一种由于在一定的地理范围内共同生活、交往产生的类似于亲情的人际关系”。艾丽丝岛居民以地缘纽带为基础，以书店为凝聚地缘社会网络的中心，以读书活动为地缘团结的维系方式，打造了一个不带任何利益性质的、天然的、原始的地缘共同体，“共享某种共同的价值观、信仰和情感体验”。二、同向同行、同甘共苦的家庭共同体家庭是以婚姻和血缘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单位。斐迪南滕尼斯指出，“血缘共同体是指通过出身与性别，人的意志同他人的意志结合在一起并保持着这样的结合”，这种结合“最强有力的三种方式”便是母子关系、夫妻关系以及兄弟姐妹关系。中国学者郑杭生在其著作 社会学概论新修 中也认为：“血缘关系是指以血统的或生理的联系为基础而形成的社会关系，比较重要的血缘关系有：种族、氏族、宗族、家族和家庭。”根据滕尼斯和郑杭生的论述，本文所指涉的家庭共同体即为血缘共同体的表现形式之一。“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也是人类情感的联结纽带和温馨港湾。”在小说 岛上书店 中，费克里夫妇跟女儿玛雅之间并不存在天然的血统关系，而是在法律法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养父母与养女之间的社会关系。没有天然血统关系的三个人由于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共同生活与情感交流，又因都爱读书而拥有共同的精神追求或价值观念，他们“通过自 新余学院学报 年己意志、以有机的方式相互结合和彼此肯定”，催生了一个同向同行、同甘共苦、守望相助、共同成长的家庭共同体 。（一）同向同行的父女 费克里去世前并不知道玛雅是其亡妻的姐夫丹尼尔的私生女。玛雅的生母是个黑人，哈佛大学一位热心的创意写作者，因为爱上丹尼尔这个浪荡作家而拥有悲剧的人生。她无钱抚养私生女玛雅，于是向丹尼尔的妻子伊斯梅求助，伊斯梅偷走书店的珍本 帖木儿 送给她出售以换取生活费，但由于 帖木儿 没有来源证明，玛雅的生母无法将其卖出。在自杀前她将孩子放在 费克里的书店里，并在遗留的信中表示希望书店老板帮忙照顾孩子，而“最自私、最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之一”的 费克里竟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本不属于他的包袱，不是同根生、聚散皆因缘的 费克里和玛雅俩人成了合法的养父女，费克里为玛雅的健康快乐成长提供了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相互一致的、结合到一起的信念，是一个共同体特有的意志。”由于对读书的热爱，费克里和玛雅父女二人互相影响，彼此成就。一方面，费克里一心一意打算把玛雅培养为一名作家，他的读书偏好深深影响了玛雅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玛雅会像 费克里一样，把每个人看作是一本书，以此来观察世界和人生。在 费克里的悉心引导下，玛雅读高中时选择了创意写作课，其创作的 海滩一日 代表艾丽丝镇中学参加县里的短篇小说竞赛并获得三等奖，成功实现和延续了玛雅生母、养父费克里和生父丹尼尔的文学梦想，走上了写作之路。另一方面，为了培养玛雅的阅读趣味，费克里增订了文学绘本、儿童读物和妇女书籍，客观上满足了艾丽丝岛上妇女儿童的阅读需求，不仅增加了书店的销量，他也因此与外界有了更多的接触。“费克里与玛雅这对颇富传奇色彩的养父女之爱，不仅成就了两岁弃婴玛雅的人生，也帮助抑郁绝望中的费克里自己走出人生低谷，结束了长期与世隔绝的孤岛生活，重新收获亲情、友情与爱情。”（二）同甘共苦的夫妻阿米莉娅是海恩尼斯城奈特利出版社的销售代表，她在前往岛上书店推销图书时，与 费克里有了首次接触，两人因为阅读兴趣迥异，不欢而散。四年后，阿米莉娅推荐的小说 迟暮花开 成了两人情感发展的线索。费克里刚开始对这本书不屑一顾，阅读之后逐渐找到了与阿米莉娅的共鸣，并对阿米莉娅产生了好感，共同的阅读爱好点燃了两人爱情的火花。尽管从海恩尼斯城到艾丽丝岛有两趟火车和八十分钟渡轮的距离，且每年十月之后渡轮班次更不定时，但因为爱情，阿米莉娅不辞舟车劳顿，往返于两地之间。费克里也在寒冷的冬季前往海恩尼斯城看望因骨折受伤在家休养的阿米莉娅，两人越过重重障碍终成眷属，在互动中认识和确认了自我。美好的爱情和婚姻使双方都获得了救赎：费克里从前妻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不再是自私自利、自暴自弃的书店老板，逐渐成为阿米莉娅心中真正的英雄；阿米莉娅则因此摆脱了相亲的焦虑和苦海。“共同体”这个词传递的感觉总是很美妙的。鲍曼指出：“共同体 是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场所，一个温馨的 家，在这个家中，我们彼此信任、互相依赖。”多年后，费克里、阿米莉娅和玛雅组建的家庭共同体面临危机和挑战：费克里被诊断出患有罕见的脑瘤，急需手术治疗，而手术费用对一个书店老板来说比较高昂，这时 费克里考虑的不是手术问题，而是玛雅上大学的费用和阿米莉娅能否支付房子分期付款的问题。即使在珍本 帖木儿 失而复得，拍卖获得款项后，费克里考虑的仍然是留着这笔钱供玛雅上大学。为了劝说 费克里接受手术治疗疾病延续生命，在家庭会议上，玛雅表示会申请奖学金以完成学业，阿米莉娅也表示自己有能力赚钱，一家人“相互扶持、相互慰藉、相互履行义务”。基于血缘、感情和伦理团结的共同体往往更强大，更有生命力。虽然 费克里英年早逝，但作为家庭共同体的一员，阿米莉娅毅然承担起了养育玛雅的重任，使家庭之爱得以继续，实现了家庭的可持续发展。“血缘或亲缘关系具备天然的包容性与内聚力。”费克里、阿米莉娅和玛雅“在长久的共同生活中涵化了共同的情感记忆、价值观念与信仰第 期唐静文，李晴云：小说 岛上书店 共同体的文学想象 认同”。三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互相依恋，突显了彼此关爱、承担责任和相互忠诚的道德情感，维系着家庭的正常运转，编织起一个同向同行、同甘共苦、共同成长的家庭共同体。三、同心同德、读书向善的精神共同体“大凡优秀的文学家和批评家，大都有一种 共同体冲动，即憧憬未来的美好社会，一种超越亲缘和地域的、有机生成的、具有活力和凝聚力的共同体形式。”小说 岛上书店 就塑造了这样一种共同体形式，即精神共同体。“精神共同体在自身中结合了前两种共同体的特征，构成一种真正属人的、最高级的共同体类型。”小岛居民的共同信念“没有书店的地方算不上是个地方”和“读书以成为好人”成为精神共同体的具体表征。（一）没有书店的地方算不上是个地方小说中的 费克里的前妻妮可、玛雅的生母、玛雅、岛上居民、阿米莉娅和警长兰比亚斯不断重复着这样一种信念 “没有书店的地方不是一个地方”。妮可建议 费克里在她老家艾丽丝岛开书店时，就认为“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一家书店，就算不上一个地方了”。妮可去世后，意外出现在书店里的小女孩玛雅生母的遗书里说“我想让她长大后爱读书，想让她在一个有书本的地方长大，周围是关心这些事物的人”。在玛雅生母心里，图书、读书和读书人是玛雅健康成长的必要条件。书店是玛雅最爱 的 地 方，她 认 为“书 店 是 世 界 上 最 好 的 地方”。在 费克里的葬礼上，“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岛上书店将会何去何从。人们对他们的书店有感情，比 费克里想到的还要深”。“人人都爱这个给小岛带来人文关怀的 圣地，而老板的离世简直像 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费克里去世后，阿米莉娅无奈之下把书店挂到市场上出售。幸运的是，警长兰比亚斯与伊斯梅买下了这家书店。兰比亚斯对伊斯梅表示：“我这一辈子都在艾丽丝岛，这是我所了解的唯一一个地方。这里不错，我准备让它继续这样。没有书店的地方算不上是个地方。”卖掉书店几年后，阿米莉娅决定辞去奈特利出版社销售代表一职，在为客户所写的笔记里，她直言：“我全心全意地爱着小岛书店。我不相信有上帝，我没有宗教信仰，但这家书店对我来说，是最接近我这辈子所知道的教堂的地方。这是个神圣的地方”。“精神共同体的本质则关联着神圣的场所或受到崇拜的神祗。”岛上书店作为最接近教堂的地方，是传播精神文化的神圣场所，是交流思想和净化灵魂的地方，是孕育希望的场所，也是联结自我与社会的情感纽带。身为书店老板的 费克里，通过各种读书分享活动，不仅传播了精神文化，而且推动艾丽丝岛居民达成了这样一种共识 “没有书店的地方不是一个好地方”。没有书店，艾丽丝岛就失去了灵魂。一座孤岛上的书店，最终成了岛上居民不可或缺的精神坐标。“甚至走路都像是有使命在身的”奈特利出版社新任销售代表雅各布被作家隐喻为一位福音的传播者，他带来的福音隐隐透出作家的希望 与小岛书店合作的奈特利出版社后继有人，有书店的艾丽丝小岛仍然算得上是个好地方。（二）读书向善“滕尼斯认为共同体是人的意志完善的统一体，是持久和真正的具有道德性的共同生活。”小说 岛上书店 里，这种持久和真正的具有道德性的共同生活乃是通过读书活动这种生活习惯和精神共鸣来达成的，而读书向善的信念主要是通过警长兰比亚斯的言行得到强化的。在认识 费克里之前，兰比亚斯读书甚少。在调查妮可车祸原因、处理书店珍本 帖木儿 的失窃、与 费克里讨论侦探小说与帮助 费克里收养玛雅后，兰比亚斯警长成了岛上书店的常客。为了使自己的到访理由更充分些，他购买图书，又因为不愿意浪费钱，他开始认真阅读那些书。兰比亚斯坦言，费克里推荐的书，他来者不拒。随着兰比亚斯读书数量的增加和阅读品位的提高，他提议 费克里为侦探小说和警察们成立一个读书会，而兰比亚斯主持的“警长精选读书会”则是费克里最喜欢的。“友谊本质上是心灵性的东西。”在读书会上，警察们特别是兰比亚斯对 费克里、书店、读书活动和读书人逐渐产生了精神上的认同和深厚的感情。“兰比亚斯随时为费克里提供后援，两人成 新余学院学报 年为最好的朋友。友情不仅改变了费克里的生活轨迹，也改变了兰比亚斯与伊斯梅等许多小岛居民的命运。”小说中多处提到兰比亚斯对图书、书店和读书人的看法。当 费克里成功办完收养玛雅的手续后，兰比亚斯直接宣称 费克里为自己最喜欢的卖书人，并自愿充当玛雅的教父。兰比亚斯与丧偶多年的伊斯梅第一次约会时说：“我喜欢跟他们讨论那些书。他们是读书人”由兰比亚斯牵头的“警长精选读书会”年复一年举办，成为岛上书店举办的参与人数最多的图书聚会。当阿米莉娅变卖书店的消息传来，本打算退休之后搬离艾丽丝岛的兰比亚斯建议伊斯梅一起买下书店。他说：“我真的喜欢书店。图书业的人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这是绅士淑女的行业。我喜欢跟喜欢讨论书的人讨论书。书店里吸引该来的人来，像 和阿米莉娅那样的好人。”在兰比亚斯看来，读书人是“好人”，读书是“成为好人”或“成为社区好公民”的必由之路，而“读书以成为好人”体现着以兰比亚斯为代表的艾丽丝岛上居民共同的价值追求 向善的公民道德与伦理美德。此外，小说还借其他人物之口不断暗示好人的标准。费克里收养玛雅之后，浪荡作家丹尼尔曾对玛雅当面称赞费克里是个好人。阿米莉娅认为 费克里开书店有几分英雄气概，收养一个孩子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当 费克里向阿米莉娅求婚时，阿米莉娅直言 费克里是她始终在寻找的好人。当 费克里间歇性失去意识的病症发作时，阿米莉娅建议他去检查，因为他对自己、对玛雅和整个社区都很重要，“你是玛雅的爸爸，是我生命中的爱人，还是这个社区的文化传播者”。玛雅也竭力劝说 费克里接受手术，不用担心她上大学的费用问题，因为她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社会成员，自己会申请奖学金，没有理由被拒。当 费克里把警长兰比亚斯推荐给伊斯梅时，他称兰比亚斯是个好人。兰比亚斯与伊斯梅第一次约会时，大赞伊斯梅为“一位关心人的老师、教母、正直优秀的社区成员”。“读书以成为好人”的共同信念构成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基础，“人们朝着一致的方向、在相同的意义上纯粹地相互影响、彼此协调”。“没有书店的地方算不上是个地方”的共识引导小岛居民朝着“读书以成为好人”的目标纯粹地相互肯定、相互扶持和相互影响，使得岛上居民无形中成为向善的同路人，把岛民团结在一起。正如费克里在写给玛雅的信中所说：“我们读书，因为我们孤单；我们读书，然后就不孤单。”尽管小说 岛上书店 把人物活动的舞台设置在一座孤岛上，天地有限，却被作家赋予了无限美好的想象。“与书店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岛上居民围绕书店，牵发出情感的纠缠和传递。”岛民围绕图书、书店、读书人、读书活动而展开的交往与互动重塑着小岛居民的集体记忆，帮助艾丽丝岛居民打破了地域、性别、年龄、身份、种族和阶层的界限，重建了人与自我、人与他人、人与社会良性互动的生态循环，相伴共行越走越远。岛上居民善良、正直、仁慈，充满道德感。深刻的文化认同，尤其是“没有书店的地方算不上是个地方”与“读书向善”的共同信念，超越了纯粹利益计算的理性人逻辑，在自爱与爱人的深情厚谊中维系着艾丽丝小岛的团结、秩序与活力，形成凝聚力强大、和谐共生且可持续发展的精神共同体和社会生态。四、结语小说 岛上书店 围绕艾丽丝小岛书店的读书活动、书店珍本 帖木儿 失窃的真相、玛雅身世之谜的揭晓、费克里与阿米莉娅的爱情和其他人物的救赎而展开，折射了平等相待、包容和睦的地缘共同体和同向同行、同甘共苦的家庭共同体以及同心同德、读书向善的精神共同体所架构起的美好世界。三种形式的共同体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和谐共生。地缘共同体加强了小岛居民情感上的联系，为家庭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的发展提供了情感联结的地理基础；精神共同体架起了联通地缘共同体和家庭共同体的精神桥梁，为地缘共同体和家庭共同体的建构指明了方向；家庭共同体的建构反过来又支撑和强化了地缘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地缘共同体、家庭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的文学想象交织呈现，相互依存，联通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建构了天时、地利、第 期唐静文，李晴云：小说 岛上书店 共同体的文学想象 人和的美好世界。岛上书店 是感动全球千万读者的阳光治愈小说，值得我们用心去读。它通过共同体文学想象与书写诠释了这样的理念：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书本向人宣泄情感，人向书本寄托情感，双向的倾诉，没人会觉得孤单。参考文献：王健崭 中国传统中三种共同体形态及其道德原则 学海，（）：斐迪南滕尼斯 共同体与社会 张巍卓，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李慧凤，蔡旭昶“共同体”概念的演变、应用与公民社会 学术月刊，（）：张志，赵世奎，任之光，等 共同体的界定、内涵及其生成：共同体研究综述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吴越菲“共同体”的想象与当代中国社区的塑造 浙江学刊，（）：魏波 以共享构筑新中华共同体的认同基础 科学社会主义，（）：加布瑞埃拉泽文 岛上书店 孙仲旭，李玉瑶，译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薛玉凤 加泽文与 岛上书店 现象 世界文化，（）：毛斐，杨忠伟，丁金华“血缘”“地缘”与“业缘”：浅析城镇化进程中家庭农场对城乡发展的协调作用及其优化策略 城市发展研究，（）：郑杭生 社会学概论新修：第 版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汤友云，季水河 雷蒙威廉斯小说 为马诺德而战 中的共同体意识 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徐烨 滕尼斯、涂尔干、杜威的共同体观：溯源与启示 贵州社会科学，（）：殷企平 西方文论关键词：共同体 外国文学，（）：汪天颖 关于纸书的温度与坚守 中国三峡，（）：龚浩宇，龚长宇 道德共同体的现代建构：基于滕尼斯 共同体与社会 的阐释 道德与文明，（）：（责任编校：钱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