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pdf

文章编号：564(2023)04-0013-14Oct.2023Journal of Xian UnivNatural Science Edition2023年1 0 月No.4Vol.26西安文理学院然科学版）第2 6 卷第4期基于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王珏,魏振宁（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西安7 1 0 1 2 7）摘要：长江经济带是我国内循环经济体系的重要增长极.基于2 0 0 2 一2 0 1 7 年区域间投入产出表，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和投人产出法测算了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及其演化趋势.研究发现：（1）从循环结构视角看，长江经济带平均省内循环比例为7 0.4%、省际循环比例为1 4.4%、国际循环比例为15.1%.（2）从网络视角看，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呈以内部“双向流动”为主的紧密网络型，不同层级省市间具有良好的连通性.（3）从投人产出关系看，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借助NVC满足内需和外需的程度差异持续较大.表现为长三角地区和重庆利用NVC满足内需的程度高而满足外需的程度低，更多的是通过区域内生产分工参与到全球价值链中，或是进口国外中间产品；贵州、云南在国内价值链分工体系中的参与程度较高且满足外需的程度高；而湖北基本以中间品省内“自给自足”为主。关键词：区域协调发展；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社会网络分析；投人产出中图分类号：F72文献标志码：AResearch on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Path Based on theEvolution of Domestic Value Chain Status in the Yangtze RiverEconomic BeltWANG Jue,WEI Zhen-ning(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west University,Xi an 710127,China)Abstract: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is an important growth pole in China s circular e-conomy system.In this paper,based on the inter regional input-output table from 2002 to2017,the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method and input-output method are used to calculate thestatus and evolution trend of the domestic value chain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Theresearch concludes as followings.(1)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rcular structure,the averageprovincial circulation ratio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is 70.4%,the inter-provincialcirculation ratio is 14.4%,and the international circulation ratio is 15.1%.(2)From a networkperspective,the intermediate goods trade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presents a tightnetwork type mainly characterized by internal“two-way flow,with good connectivity amongcities at different levels.(3)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put-output relationship,there is a sig-收稿日期：2 0 2 3-0 4-2 0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 0 BJY090）：“黄河流域制造业双重价值链高质量嵌人研究作者简介：王珏（1 9 7 1 一），女，上海人，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世界经济与全球价值链研究.14第2 6 卷西安文理然科学版）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degree to which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use NVC to meet domestic and external demand.The manifestation is that the Yangtze RiverDelta region and Chongqing have a high degree of using NVC to meet domestic demand while alow degree of meeting external demand.They are more involved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through regional production division or importing foreign intermediate products.Guizhou andYunnan have a high level of participation in the domestic value chain division of labor systemand a high degree of meeting external demand.However,Hubei is mainly self-sufficient in in-termediate products within the province.Key words: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domestic valuechain;social network analysis;input-output长江经济带覆盖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庆、四川、云南、贵州等1 1 个省（市），内含长江三角洲、长江中游和成渝三大城市群，横跨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长江经济带省市2 0 2 0 年底，总人口超6 亿，占全国总人口的42.8%，地区生产总值2 4.8 8 万亿元，占全国的46.9%.在人口规模和经济总量占据全国“半壁江山”，特殊的战略区位和经济地位也决定了长江经济带在我国新发展格局构建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是实现现代化强国的重要引擎之一.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着力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当前，世纪疫情和百年变局相互交织，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是中国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下谋求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长江经济带作为双循环的主动脉，既是我国嵌人全球价值链的一个缩影，也是我国内循环经济体系的重要增长极.为了更好地发挥长江经济带在畅通国内大循环中的作用，厘清长江经济带在国内价值链中地位和演化趋势显得尤为重要.这是促进长江经济带各省市进一步发展的内在需要，也是实现我国国内各地区分工合作，推进畅通国内大循环，构筑高水平对外开放新高地的内在要求.自2 0 1 3 年长江经济带发展构想提出以来，对长江经济带问题的研究一直是热点.已有研究分别从不同角度对长江经济带进行了分析与探讨，从大的方向来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长江经济带发展基础和战略定位的研究，这类研究以分析产业发展状况、生态资源环境和发展战略为主；另一类是关于长江经济带区域经济关系与结构研究，这类研究以分析区域经济差异、区域协调与合作、区域空间结构、区域开放经济为主。关于长江经济带开放型经济发展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区域经济开放度的研究，这类研究通过选取对外贸易效率、对外贸易竞争力水平、外向型制造业的转入转出状况等指标测度了长江经济带外向型经济发展水平2-3 1（王敏等，2 0 2 2；王厚双等,2 0 2 1），发现长江经济带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较高【4（胡越秋等，2 0 2 2）.再者，长江经济带外向型经济的发展也体现在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多层次融入全球价值链的梯次性方面5 （沈玉良等，2 0 1 7）.关于长江经济带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研究，现有文献更多的是聚焦于长三角地区，主要是运用理论分析和定量测算的方法，分别从嵌人位置、嵌人程度等方面探讨长三角地区如何摆脱低端锁定，寻求向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的路径6-1 0（钱方明，2 0 1 3；刘志彪等，2 0 0 9；刘志彪，2 0 0 7；张少军等，2 0 1 0；刘琳，2 0 1 5）.在嵌人位置方面，长三角地区在嵌人全球价值链初期时，主要依靠丰富的低技能水平劳动力参与国际产品内分工，并在生产中过度重视初级要素专业化生产，导致容易陷人低端锁定的困局1-1 2 （刘志彪等,2 0 0 9;袁小慧等，2 0 1 8)；另有学者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等指标测算了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和城市群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1 3-1 4（陈江，2 0 2 0；牟小红，2 0 1 9）.在嵌人程度方面，已有研究运用投人产出表、联立方程模型、垂直专业化指数、增加值完全分解模型等方法对长三角地区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加以测算，发现长三角地区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度比较高1 0-1.1-5 1（刘琳，2 0 1 5;张少军,2 0 0 9；袁小慧等,2 0 1 8；张璐等，2 0 2 1).但是仅测算嵌人位置、嵌人程度等单一、静态指标，难以刻画该地区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真实地位，因为分工地位的提高也有可能是附加值减少的情况.对此，刘金全等1 6 （2 0 2 2)引人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和显性比较优势指数，构建了一个综合反映分工地位和获利能力的框架，分析了中国在全球价值链的嵌人情况和融人全球价值链的王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第4期路径.在我国积极畅通双循环背景下，学者们对于长江经济带嵌入GVC（G l o b a l Va l u e Ch a i n，全球价值链)的形式提出了新的看法.王韬钦1 7 （2 0 2 1）提出长江经济带是支撑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中介变量”，是畅通国内大循环与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枢纽.然而，遗憾的是，现有研究基本是将长三角地区作为三大增长极之一，利用中国省际投入产出表来研究中国整体的国内价值链嵌人情况，而鲜有文献从实证角度专门研究长江经济带嵌人国内价值链的情况.李善同等1 8 （2 0 1 8）将国内区域投人产出表嵌入全球投人产出表，构建了国内价值链和全球价值链融合分析的框架体系，分析了国内不同区域参与全球价值链和国内价值链的情况，其中，长三角地区作为三大增长极之一，国内价值链的参与度比较高，增长极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明显.潘文卿1 9 （2 0 1 8）从中间品关联、增加值关联、投入产出关联三个层面，考察了八大区域嵌人国内价值链的现状及演变趋势，并测算了不同地区参与国内价值链的增加值收益变化.还有学者采用网络分析法，基于省际流出增加值数据，从整体和产业两个层面探讨了各省份在国内价值链供给网络中的地位，研究发现长三角地区在国内价值链中的供给地位最为重要，并且内部联系更为紧密（张红梅等，2 0 2 1）【2 0 .另有学者致力于在理论上探讨长三角地区构建NVC（N a t i o n a l Va l u eChain，国内价值链）的优势条件，并提出构建NVC是长三角制造业向全球价值链攀升的重要路径.刘志彪（2 0 1 3）2 1 认为长三角地区具有国内价值链特征的协调发展机制.上海可以作为价值链上的链主，提供高端的生产性服务功能；江浙一带则作为主要的国际制造基地接收现代生产者服务业的投入.张少军等（2 0 1 0）9 提出长三角地区可以做NVC的总部地区和链主，在长江沿线集中的城市、人口、产业、市场的基础上，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如沿线高铁等）和统一市场建设，形成长江1 1 省市一体化发展效应，通过自身的区域一体化来发挥辐射和关联效应，带动其他地区协调发展.还有学者认为构建国内价值链是长三角制造企业摆脱单一地依赖全球价值链的出口导向、实现可持续升级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之一（刘志彪等,2 0 0 9；钱方明,2 0 1 3；杜宇玮2 0 1 8）【7,2-2 3 .基于NVC的长三角传统制造业升级的路径有：领导型企业驱动的升级路径、集群企业共同驱动的路径、专业市场驱动的升级路径（钱方明，2 0 1 3）2 3 .通过梳理现有文献发现，关于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嵌人的研究中，研究对象上，多是考察我国若干个较大区域嵌人国内价值链位置和程度的异同（谷方杰等，2 0 2 2；余丽丽等，2 0 1 9；韩博等，2 0 2 2；黎峰，2016a；黎峰，2 0 1 6 b;潘文卿，2 0 1 8）【1 9.2 4-2 8 ,其中，仅将长三角地区作为区域之一进行研究，没有把长江经济带当作一个独立的研究对象，来考察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嵌人国内价值链的情况.再者，缺少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嵌人的定量分析，已有研究聚焦于从理论上探讨长江经济带构建国内价值链的优势条件（刘志彪等，2 0 1 3；钱方明，2 0 1 3;杜宇玮2 0 1 8）【2 1-2 3 ，缺少对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嵌人现状和演化趋势的实证分析.鉴于此，本文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聚焦于长江经济带这一重大国家战略发展区域，首先借助社会网络分析理论方法，构建了中间投人（需求）网络关系模型，对长江经济带1 1 个省市间的中间品流动关系特征、网络整体性特征及核心省市进行了分析；其次，进一步运用投入产出模型，从双循环视角构建了生产非一体化指数和出口NVC依赖度等指标，测算了长江经济带在国内价值链中的地位及其演化趋势；最后，根据长江经济带在参与国内价值链分工中所面临的问题，对长江经济带未来发展提出了相关建议.方法、模型与数据1.1社会网络分析法1.1.1区域网络的构建区域网络由行动者和行动者彼此相联的关系组成.每一个行动者就是网络中的一个节点（node），行动者彼此相连的关系（tie）就是网络中的连线.本文把长江经济带1 1 个省级行政区域作为行动者，每一条带有方向的连边代表从来源省市到目标省市是否存在贸易关系，连边权重表示各省市之间的贸易流量，从而便构建了省际循环区域网络.中间品贸易是衡量价值链分工发展程度的基本依据.对于国家价值链分工而言，中间产品在地区间的流人流出是其重要的表现形式，也是国内价值链得以形成的基础。故本文构建的长江经济带省市间的中间产品贸易系统G可表示为：16第2 6 卷西安文理学院自然科学版）G=(V,A,W)其中，V=;为节点集合，表示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加权贸易网络W=w,其中，w,表示t年i省市和j省市之间的中间品流人流出额，由于本研究只关注省域之间的中间品的流动情况，而不考虑省域内部的流动情况，故当i=j时，w,=0.为了使得w=0,1,本文将各加权贸易矩阵中的所有值都除以矩阵W中的最大值，但并不影响分析结果（马淑琴等,2 0 2 2）.无权贸易矩阵A=a，表示t年长江经济带省市间是否存在贸易关系，本文参考安琪儿(2 0 1 4）等的做法，选取平均值作为阈值，对矩阵进行(1,若w平均值二值化处理,形成0-1 矩阵，可以表示为,=.由于中间投人和中间需求在地区间具(o,若w,平均值有对应性，构建中间产品贸易网络就可以体现地区间中间产品的供求关系.从而可以运用2 0 0 2 年、2 0 0 7年、2 0 1 2 年、2 0 1 5 年和2 0 1 7 年中国区域间投人产出表，构建长江经济带省域间中间品贸易加（无）权有向网络.1.1.2网络整体性特征（1)网络密度.网络密度是网络中实际存在的关系总数与可能存在最大关系总数的比值.D，=l/n（n 1)，1 为网络中实际拥有的关联关系数量，n是网络规模.网络密度可以从整体上描述贸易网络的疏密程度，网络密度越大，节点间的联系越紧密.无权网络密度测算的是贸易网络省份间的贸易联系，而加权网络密度测算的则是这种联系的强度大小，比简单拓扑结构分析更能准确描述贸易网络结构特征(刘宝全等,2 0 0 7)2 9 2u(2)关联度.网络中不同节点之间相互联络的程度.C=1-（1)v 是网络中不可达的点的数目.即任意2 个节点省市之间是否均可达，是否都可以建立中间品贸易联系.2di（3)平均路径长度.网络中全部节点之间最短距离的平均值.L=（d,是节点i与节点i之间的捷径距离.这是一个反向指标，值越小表示整体网络结构的贸易效率越高.(a一)(a元-a)a（4)互惠系数.网络中任意2 个节点之间具有双向贸易关系的程度.p=j，其aa中,a=若节点i对j存在贸易联系,则=1,反之为0.互惠系数越高，贸易互补性越强，中间n(n-1)品贸易网络结构越稳定.e（5)平均聚类系数.网络中节点的邻接节点存在直接联系的概率.ACC=n与节点i的连边数量，k，是与节点i相邻结点的数量.值越大表明网络的聚合程度越高，各省域间贸易可能性越高.1.1.3网络节点中心性特征网络整体性特征分析并不能很好地刻画某个节点在网络中所处的地位，因此本文需要进一步研究网络中各节点的特征.中心性是反映节点在网络中的地位和作用的指标一个区域在网络中越处于中心位置，则其在省际循环中的地位越重要，越能影响到其他地区.参考刘军（2 0 0 4）3 0 梳理的中心性指标，本文采用点度中心性、中介中心性、中心势来度量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在中间品贸易网络中所扮演的“角子（1）点度中心度点度中心度用于测量某个节点与其他节点产生的关联的能力，可以直观反映与该点发生联系的其他点数量.点度中心度越高定义为越活跃，则该节点在网络中处于中心地位.对于t年加权网络节点i的点度中心度C，（i）可以表示为：量王国内价值链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第4期C,(i)=j=1本文构建的是一个有向加权贸易网络，故点度中心度还区分为点人度和点出度，以反映节点间贸易额的大小.公式如下：ID C,=Z,ag,OD C,=aji，；与a,表示从i(j)省市指向j（i)省市的中间品贸易额.(2)中间中心度中间中心度是节点的最短路径数量与网络最短路径总数的比值，可以衡量一个节点沟通其他节点的“桥梁”能力.如果一个节点位于诸多节点间的最短路径上，则该节点往往在网络中具有较重要的中转和衔接作用.因此，该节点就可以控制并影响其他节点，对中间品贸易流的控制能力就较强，其他节点对其的依赖性也就较大.本文借此衡量省市的枢纽作用，中间中心度越高，其在中间品贸易网络中的枢纽能力就越强.用gi（i)表示t年点j、k 之间存在且经过点i的捷径数，t年节点i的中间中心度（C（i)）可以表示为：gi(i)C,(i)=(iki,且jk)gjkt(3)网络中心势网络中心势反映了整个中间品贸易网络在多大程度上是围绕某个或某些省市建构起来的.因此，网络中心势与测量节点在网络中权力的点度中心度存不同，其主要被用于测量整体网络的中心性.具体计算公式如下：(CADmat(CRDmuADiCRDiGD(n-1)(n-2)(n-2)其中，Ccp为t时期的网络中心势，CAD为t时期的绝对度数中心度，CRD为t时期的相对度数中心度.1.2投入产出模型在研究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和演化趋势问题上，社会网络分析法侧重于考察长江经济带内部省市与省市之间的关联，即该省市在中间产品贸易过程中形成的与其它省市的互动联系.而投人产出方法则是基于省市之间的产业（产品）关联，侧重于考察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满足内需和外需增加值“量 的效应（孙天阳等,2 0 1 8）3 1.二者在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上能够较好的契合和互补，从而可以更准确地刻画出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在国内价值链中的角色和地位.在多区域投人产出模型中，各地区经济相互作用成为一个整体.相比单区域投人产出（SRIO)模型，多区域投入产出（MRIO)模型更多包含了空间关联信息。表1 给出了一张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简表，表1 中，多区域投产出模型由n个地区m个部门组成.其中下标表示地区，上标表示部门，以中间使用部分为例，z表示r地区i部门对s地区j部门提供的中间投人品数量，增加值用V表示，总产出等于总投人并用Y表示，国内最终使用用F表示，出口和进口分别用E和M表示根据表1 水平方向的平衡关系可以得到：Y=Z.Z.z+Z.F,+E.(1)如果将式（1)表示成矩阵形式，并将中间产品消耗矩阵Z表示为直接消耗系数矩阵A与总产出向Y的乘积形式，则有：可以得到式（2）的进一步变形：Y=AY+F+E(2)18第2 6 卷西安文理学然科学版表1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中间使用最终使用区域n(区域1 生区域1产的中间产品流区域1区域n出口总产出向其他区域）部门1部门m部门1部门m1m111m部门121111211Z1n21nFEY区域1部门mEYml21121mm.mlmm21元Fm11m1n中间投入11_1m1m部门1ZEYnnnnnnn区域n部门mzmlzmlmmmmymnn进口MMVM!MFM,FM,nn最初投人增加值VVVVmn总投入YYYY=(I-A)-F+(I-A)E=BF+BE(3)在式（3）中，B=（IA）-1 即为Leontief逆矩阵.BF和BE则分别代表了国内最终需求和对外出口所驱动的生产活动.假设为增加值率系数矩阵，其对角元素，=VY（增加值/总投入），根据投入产出理论，可以得到增加值表达式为：V=vBF+vBE(4)式（4)表明，在多区域经济框架下，各地区通过中间产品贸易相互关联，一个地区的增加值既取决于区域内最终品的生产，又依赖于区域外最终品生产拉动.因此借鉴余丽丽和彭水军（2 0 2 1）的思路，首先，地区r由国内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值可以表示为：Valt,=ZZn0BFf(5)s=1TS其中，由本地区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值为mu,BFi（6），由国内其他地区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i=1值为uBFi，（7）.再者，地区r由国外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值可以表示为：Vae,=Zmu,BE,(8)i=1从需求侧来看，本文将各省市GDP分解成了参与国内（省内）、国内（省外）循环和国际循环三个部分.其中，国内（省内）循环的比例表示为该省市由本地区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值与总的增加值之比，国内（省外)循环比例表示为该省市由国内其他地区最终需求引致的增加值与总增加值之比，国际循环比例为该省市由出口需求引致的增加值与总增加值之比，公式表达如下：mmnm,BFiUBFiuBE,=1TS=1DI,NI,EI,(9)mmViVV=1=1进一步从供给侧角度看，本文测度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利用NVC满足国内省外需求的程度，以及借助NVC满足出口需求的程度.对于国家价值链分工而言，中间产品和最终产品在地区间的流人流出是其重要的表现形式，也是国内价值链得以形成的基础.鉴于此，本文借鉴Hummels etal.（2 0 0 1）和张少军（2 0 0 9）【1 4,3 2 的方法，构建了生产非一体化指数（verticaldisintegrationindex）.S地区i部门向国内其他地区流出的最终产品中所包含的从国内其他地区流人的中间投人为：ud.=ZZ/(Y-Mi)ZFi(10)Sr进一步，S地区向国内其他地区流出的最终产品中所包含的从国内其他地区流人的中间投人比19第4期王珏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重为：VDI.=Zmmvd./Fi(11)i=1i=1ST式（1 1)即为区域S的国内生产非一体化指数，该指数反映了区域S借助NVC满足国内其他区域需求的程度.本文进一步引入区际出口概念，测度了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借助NVC满足出口需求的价值增值部分.借鉴谢锐等（2 0 2 1）3 3 的方法，构建了出口的国内价值链依赖度指标（theNVCdependency index forexports）.r 区域经由国内价值链条实现的间接出口国内增加值占总的出口增加值之比为：EDI,=Z0,(B-M)Ej/Z,o,BE,(12)其中,M为里昂惕夫局部逆矩阵，u为nmx1维的单位列向量2结果及分析2.1长江经济带中间产品贸易网络分析2.1.1网络结构可视化分析网络拓扑结构可以直观地反映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之间复杂的中间品贸易关联情况.为了对中间产品贸易矩阵进行可视化，本文利用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NET6对2 0 0 2年、2 0 0 7 年、2 0 1 2 年、2015年和2 0 1 7 年中间品贸易网络拓扑图进行绘制，见图1.图1 中的方块代表具体的省市，方块的大小代表节点省市的加权出度和人度之和的大小.带箭头的连线表示这两个省市之间存在中间品贸易联系，连线的粗细程度代表中间品贸易额的大小，省市之间连线的粗细则表示相应省市之间中间品贸易联系关系的强弱.观察图1 可以看(1)2002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2)2007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3)2012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4)2 0 1 5 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5)2017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图120022017年长江经济带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出，2 0 0 2 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各个省市之间的中间品贸易联系有所增加，网络结构逐渐变得紧密.从各个节点的连线情况可以看出，不论是2 0 0 2 年还是2 0 1 7 年，中间品贸易联系较多的几个省市没有发生变化，江苏、浙江、上海、安徽与其他省市的贸易联系比较多，且联系程度较强.此外，中间品贸易网络中各个省市的连线个数差异较大，说明各个省市在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网络中的地位差异较大，与其他省市存在中间品贸易联系较多的地区主要是长三角.从2 0 1 7 年全国3 1 个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20第2 6 卷西安文理学日然科学版（见图2）来看，结论仍然成立.2.1.2整体性分析对2 0 0 2 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无权网络的密度、加权网络的密度、关联度、平均路径长度、互惠系数、聚类系数6 个指标进行计算，结果见图3、4.（1）贸易网络相对紧密.从时间趋势来看，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无权网络密度呈波动上升的趋势，加权网络密度由2 0 0 2 年的605353.25上升至2 0 1 7 年的47 3 8 8 2 2.5，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且增幅较大.并且在分析期间，长江经济带网络密度始终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且差距逐年拉图22017年全国3 1 个省市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结构大，这说明长江经济带省市间中间产品贸易联系更为紧密，贸易规模更大.（2）贸易网络具有良好的连通性.关联度呈上升态势，在2 0 1 2 年达到1 后保持不变，即任意2 个省市都可以建立贸易联系，实现互联互通，这表明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网络具有良好的连通性.（3）贸易网络凝聚力较高，具有“小世界”属性.平均聚类系数稳定在0.5 以上，在2 0 1 2 年达到最大值0.7 3 6，总体的平均路径长度维持在1.2 左右，呈现上升态势，说明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网络平均通过2 个节点省市就可以实现相互连通，具有“小世界”属性；但平均路径长度的增加也会使网络的传输效率迅速下降，增加省市之间的交易费用和贸易成本.（4)贸易互补性越强，贸易网络结构较稳定.互惠系数在0.45 0.6 5 间变动，呈现下降趋势，在2017年有了一个小幅度回升，表明长江经济带省市间的中间品贸易互补性较强，协同发展机制得到一定发挥，但部分省市在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体系的参与程度较低，省市间双向交流的趋势有待进一步加强.5000000450000040000001.435000001.23000000无权网1.1络密度2500000长江经济关联度带加权贸0.82000000平均聚易网络0.6类系数1500000平均路0.4径长度1000000全国加权五惠系数贸易网络0.25000000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2017年2002年2 0 0 7 年2 0 1 2 年2 0 1 5 年2 0 1 7 年图32002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网络图42 0 0 2 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整体性指标变化加权网络密度2.1.3中心性分析(1）点度中心度点出度代表中间品的流出，点出度中心度越高的区域可以看作中间品的供给中心，为其他地区提供中间品.由表2 可知，在2 0 0 2 一2 0 1 7 年加权出度中心性排名前四的省市始终被长三角地区占据，说明长江经济带中间品的流出市场高度集中，长三角地区在长江经济带中间品生产网络中占有重要地位，充当领头羊的角色.这些省市输出中间品的能力强，生产市场容量大.其次，江西、重庆、湖南位于第二梯队，其中江西毗邻长三角地区，得益于长三角的带动作用，重庆在长江经济带中上游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处于最末梯队的则是四川、云南、贵州、湖北这些省份.从排名变化来看，江西、重庆上升趋势明显，湖北、21王珏，等.基于长江经济带国内价值链地位演变的区域协调发展路径研究第4期四川则呈现下降趋势.点入度代表了中间品的流人，点人度中心度高的区域可以看作中间品的消费中心，接受来自其他地区的中间品.由表3 可知，除上海外，其他省市网络节点的加权入度值从2 0 0 2 年到2 0 1 7 年之间均有较大的增加，尤其是重庆，说明了长江经济带省市在中间品贸易网络中吸收其他地区中间品的能力提高，直接表现为该地区的消费吸纳容量和能力提高.其中，长三角地区入度中心性排名始终靠前，说明长江经济带中间品流人市场高度集中.重庆、江西、四川、云南居于第二梯队，对中间品的需求相对较高，成为长江经济带东中部供给中心的主要承接地，也是东中部需求的主要来源地，在国内价值链的供给地位和需求地位均有提升.贵州、湖北、湖南居于最末梯队.可能的原因是贵州属于资源能源密集型省份，在国内价值链中更多承担资源供给者的角色，而对中间品的需求不旺盛.湖北、湖南则是制造业体系完备，中间品的省内自循环强，表220022017年长江经济带加权出度大小及排名点出度省(市)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2017年上海20.972(3)11.963(4)18.106(4)25.001(3)30.043(2)江苏28.631(1)23.066(1)34.387(1)38.576(1)33.864(1)浙江24.095(2)17.237(2)20.055(3)15.117(4)22.853(3)安徽10.752(4)12.772(3)23.465(2)26.626(2)15.442(4)江西4.531(8)4.557(8)14.064(6)12.230(6)13.739(5)湖北8.708(5)4.58(7)4.652(11)6.932(9)5.940(9)湖南4.583(7)6.722(5)14.975(5)13.621(5)9.620(7)重庆3.854(9)3.201(11)10.623(7)7.905(7)11.736(6)四川5.739(6)5.218(6)8.786(8)6.364(11)5.917(10)贵州1.901(11)3.645(10)6.315(10)7.036(8)7.308(8)云南2.08(10)4.44(9)8.675(9)6.537(10)3.793(11)表32002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加权入度大小及排名点人度省（市）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2017年上海26.543(1)15.749(3)29.023(2)16.498(4)16.154(4)江苏18.915(3)17.486(2)31.953(1)27.640(2)27.097(2)浙江22.287(2)24.797(1)28.324(3)35.467(1)34.065(1)安徽12.881(4)9.841(4)22.839(4)27.324(3)15.917(5)江西8.777(5)4.327(8)7.799(7)6.976(9)10.025(6)湖北4.617(8)3.027(10)5.047(10)6.813(10)7.582(10)湖南4.76(7)4.878(7)7.732(9)7.965(8)7.591(9)重庆3.784(9)5.171(5)10.077(5)13.113(5)16.469(3)四川6.364(6)5.145(6)7.759(8)8.351(7)9.790(7)贵州3.287(11)2.775(11)4.860(11)5.906(11)6.478(11)云南3.63(10)4.206(9)8.691(6)9.891(6)9.087(8)(2)中间中心度中间中心性反映一个省市对资源的控制力，如果多数省市之间的中间品贸易联系均需要通过某个特定省市建立，则该省市就可能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由表4可知，在2 0 0 2 一2 0 1 7 年间，各年份各节点省市的中间中心度差距明显，中间中心度最大值为6 1.48 1,中间中心度最小为0.中间中心度大说明该省市对其他省市的中间产品流动控制较大，而大部分省市的中间中心度普遍非常低，表明位于两点之间起到中介作用的节点少，说明了中间品贸易绝大部分是直接完成的，极少通过其他省市.具体而言，长江经济带各节点省市中间中心度分布具有两极化特征，如江苏、浙江等少数核心节点省份成为控制区域中间产品贸易联系的主要通道.2 0 1 2 年江苏的中间中心度为6 1.48 1 远高于其他省市，表明它在长江经济带22第2 6 卷西安文理学院司然科学版）中间产品贸易网络中处于支配性地位，中间品贸易对其中介作用十分依赖，进而反映出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网络不均衡、缺乏稳定性的问题.2 0 1 5 年、2 0 1 7 年各省市的中间中心度逐渐趋于均衡，浙江、上海、安徽的中间中心度明显提高，并且整体网络的中间中心势由2 0 1 2 年的6 1.3 0%下降到了2 0 1 7 年的26.48%，说明长江经济带中间中心度的两极分化趋势有所缓和，中间品贸易网络发展趋于均衡，区域内省际差距有所减小表42002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中心度大小及排名中间中心度省（市）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2017年上海5.926(2)7.778(4)0.370(3)0.741(4)9.630(3)江苏4.815(3)24.444(1)61.481(1)42.593(1)29.630(1)浙江10.37(1)15.556(2)1.481(2)10.741(2)21.111(2)安徽0002.593(3)0江西00000湖北00000湖南00000重庆00000.741(4)四川08.889(3)000贵州00000云南00000(3)网络中心势从2 0 0 2 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出（人）度中心势图（见图5)中可以看出，出度中心势和入度中心势整体都呈现波动上升趋势，说明长江经济带省市的影响力和核心地位在普遍上升.并且在大多数年份出度中心势大于人度中心势，表明长江经济带的省市对于国内其他地区有一定控制优势，这种优势主要体现在经济规模、高新产业、科技资源方面.3 430%25%20%出度中心势15%入度中心势10%5%0%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2017年图52002一2 0 1 7 年长江经济带中间品贸易加权网络出（入）度中心势通过构建长江经济带中间投入（需求）网络关系模型，分析了长江经济带1 1 个省市间的中间品流动关系特征、网络整体性特征及核心省市.但一个省市在国内生产分工体系中的身份和地位，不仅需要考虑该省市在国内分工网络中的“社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