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解释水平的调节作用.pdf

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解释水平的调节作用*马燕王振宏(陕西师范大学心理学院，陕西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儿童青少年心理与行为健康研究中心，西安710062)摘要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对道德行为的影响存在道德一致性效应与道德心理许可效应两种矛盾现象，造成这种不一致结果的原因可能是解释水平在其中起到调节作用。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考察了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与欺骗行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实验 1 和实验 2 分别以 179 名和 192 名大学生为被试，采用数字矩阵任务测量欺骗行为，采用过去时间距离和未来时间距离操纵解释水平。结果发现：高解释水平下(较远的过去、未来)，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的欺骗行为显著低于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而低解释水平下(较近的过去、未来)，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的欺骗行为显著高于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因此，解释水平调节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即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产生了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产生了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关键词道德自我知觉，道德行为，欺骗行为，解释水平。分类号B8421引言道德自我知觉是指个体根据自身道德行为对其道德形象的评估，其高低与自身道德行为有关，过去道德行为提升道德自我知觉，过去不道德行为降低道德自我知觉(Noblet&McCoy,2018;Rotella&Barclay,2020)。大量研究采用行为回忆启动范式激活道德自我知觉，探讨了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对道德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对道德行为的影响存在道德一致性效应与道德心理许可效应两种现象。一些研究发现，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回忆自身道德行为)会增加慈善捐助金额(Rotella&Barclay,2020)和分享行为(Tasimi&Young,2016)，降低学业欺骗程度(李谷等,2013)，研究者把这种道德自我知觉提升增加道德行为、减少不道德行为的现象称为道德一致性效应(moralconsistencyeffect)。另外一些研究发现，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减少慈善捐助金额(李谷等,2013;Sachdevaetal.,2009)和合作行为(Sachdevaetal.,2009)，增加欺骗和偷窃行为(Mazar&Zhong,2010)，研究者把这种道德自我知觉提升减少道德行为、增加不道德行为的现象称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moralpsychologicallicensingeffect)。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会引起两种截然相反的效应，其内在机制目前还缺乏研究探讨。目标调节理论(goalregulationtheory)认为，当个体专注于对目标的承诺(即目标承诺视角)时，个体实施的与目标一致的行为(如过去从事的道德行为)会使个体意识到个体追求的道德目标对于个体是有价值的，当目标价值足够大并对该目标形成坚定承诺时，个体会因为目标承诺而保持对目标的持续追求(Fishbach&Dhar,2005)。在这种状态下，人们会尽可能采取与目标相一致的行为以实现承诺，从而表现出行为的一致性。当个体关注的是目标的进展(即目标进展视角)时，个体实施的与目标一致的行为如过去从事的道德行为会使个体意识到自己在道德目标上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个体会放松对该目标的追求，转而追求其他目标，表现出与目标不一致的行为(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基于目标调节理论，道德自我知觉提升是引起道德一致性效应还是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可能取决于个体解读其过去道收稿日期：20230227*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32271113，31971004)。通讯作者：王振宏，E-mail：。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4，22(1)：3945Studies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DOI：10.12139/j.1672-0628.2024.01.00639德行为的目标视角。当从目标承诺视角解释过去道德行为时，个体会朝着这一目标努力，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当从目标进展视角解释过去道德行为时，个体会放松对目标的追求，则会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解释水平影响个体解读过去道德行为，即道德自我知觉的目标视角(Fishbachetal.,2006)，进而影响道德自我知觉提升对道德行为的影响。解释水平指个体认知事物的抽象程度，抽象程度高即为高解释水平，抽象程度低即为低解释水平。高解释水平是抽象的、首要的及核心的、与目标相关的；而低解释水平是具体的、次要的及表面的、与目标无关的(李明晖,饶俪琳,2017;Trope&Liberman,2003)。解释水平理论(construalleveltheory)认为，解释水平取决于人们所感知的与认知客体的心理距离，心理距离包括时间、空间、社会、概率四个维度，其中时间距离分为过去时间距离和未来时间距离(Trope&Liberman,2003)。已有研究通过操纵时间距离启动解释水平，如，将事件发生的时间距离操纵为远近两种水平，远时间距离启动高解释水平，近时间距离启动低解释水平(Conway&Peetz,2012)。基于这一研究范式，研究发现高解释水平下个体对考试作弊等不道德行为会做出更加严厉的道德判断(Eyaletal.,2008)和做出更多道德行为(Agerstrm&Bjrklund,2009)。解释水平影响人们解释过去行为的目标视角，高解释水平下个体更倾向从目标承诺视角解释过去道德行为，低解释水平下个体更倾向从目标进展视角解释过去道德行为(Fishbachetal.,2006)。因此，解释水平不同，个体目标视角则不同，对其后续行为的影响就不同。以往考察道德自我知觉对道德行为影响的研究未得出一致性结论，可能是因为以往研究采用行为回忆启动范式诱发道德自我知觉，而回忆过去事件时，会产生对事件与自己距离远近的一种感知(时间距离)，这会激活个体不同的解释水平(Conway&Peetz,2012)，从而导致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效应。另外，时间距离包括过去时间距离和未来时间距离。研究表明时间距离越远解释水平越高，无论在过去时间距离还是未来时间距离上其表现是一致的(Trope&Liberman,2003)。Weibel 等(2014)提出，考察解释水平是否在道德自我知觉和道德行为间起调节作用时，也需考察未来时间距离是否会产生与过去时间距离类似的作用，而已有研究通过未来道德行为激活道德自我知觉考察道德自我知觉对道德行为的影响，也发现了道德一致性效应和道德心理许可效应两种不同的现象(Cascio&Plant,2015;Weibeletal.,2014)。同样，以往研究也可能是通过未来道德行为诱发道德自我知觉，激活了不同的解释水平(Conway&Peetz,2012)，从而导致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效应。采用未来时间距离激活解释水平的研究发现，解释水平也会影响个体解读未来道德行为。高解释水平下，个体倾向从目标承诺视角解读未来道德行为，低解释水平下，个体倾向从目标进展视角解读未来道德行为(Zhangetal.,2007)。目标承诺视角下更可能出现道德一致性效应，目标进展视角下更可能出现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因此，未来时间距离也会影响个体解释水平，从而影响目标视角，调节道德自我知觉提升和道德行为之间的关系(Caruso,2010)。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操纵过去时间距离、未来时间距离激活解释水平，探讨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道德行为影响中的调节作用。欺骗行为指个体通过说谎、提供错误信息等方式，有意地使他人获得或继续保持错误信念(Vrijetal.,2004)。欺骗行为是道德与不道德行为的一种表现，能够较好反映个体的道德行为水平(李谷等,2013;Jordanetal.,2011)。本研究参考已有研究范式(姚琳等,2022)，采用数字矩阵任务测量欺骗行为，探讨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影响中的调节作用，从而为揭示道德自我知觉提升影响道德行为的内在机制提供依据。基于前述研究理论与证据提出研究假设：高解释水平下(较远的过去、未来)，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的个体可能会减少欺骗行为，即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低解释水平下(较近的过去、未来)，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的个体可能会增加欺骗行为，即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2实验 1：过去时间距离在道德自我知觉影响欺骗行为中的调节作用2.1研究方法2.1.1被试研究表明，道德自我知觉与解释水平的交互40心理与行为研究第22卷作用达到显著水平(=0.05)时效应量均值约为 0.06(Conway&Peetz,2012)。基于此，取效应量2=0.06，显著性水平=0.05，通过 G*Power3.1 软件(Fauletal.,2007)进行功效分析(poweranalysis)，显示两因素方差分析至少需要 171 名被试才能达到 90%(1)的统计检验力。实验 1 招募某高校204 名大学生，25 名大学生因未完成写作任务、未按照指导语要求书写或道德自我知觉评分在正负3 个标准差以外等原因被剔除，最终有效被试179 人。被试被随机分为四组：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 知 觉 启 动 组 45 人(男 性 21 人，平 均 年 龄22.040.67 岁)、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 43 人(男性 21 人，平均年龄 19.841.53 岁)、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 46 人(男性 23 人，平均年龄 19.130.96 岁)、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 45 人(男性 25 人，平均年龄 20.331.43 岁)。2.1.2实验设计采用 2(道德自我知觉：启动、未启动)2(过去时间距离：近、远)两因素被试间设计，因变量为被试报告在数字矩阵任务中找到的数字对数量。2.1.3实验任务(1)道德自我知觉和解释水平启动任务参考以往研究中的写作任务(杜秀莲,魏巍,2021;Conway&Peetz,2012)启动道德自我知觉和解释水平，指导语如下。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请您回忆并描述一件过去一周内您做过的自己认为符合道德要求的事情。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请您回忆并描述一件过去一周内您做过的中性事情。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请您回忆并描述一件一年前您做过的自己认为符合道德要求的事情。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请您回忆并描述一件一年前您做过的中性事情。(2)道德自我知觉操纵有效性检查任务参考以往研究(杜秀莲,魏巍,2021;Conway&Peetz,2012)中使用的题项(“您回忆的事情在多大程度上让您感觉自己很好”)对道德自我知觉的启动进行操纵性检查，7 点量表(1=非常不好，7=非常好)。(3)数字矩阵任务采用数字矩阵任务(paper-and-pencilmatrixtask)衡量欺骗行为。改编以往研究(姚琳等,2022)，实验材料包括试题卷和答题纸。其中，试题卷含有 20 个数字矩阵，每个矩阵中有 12 个两位小数，且每个矩阵中只有两个数之和为 10。要求被试在4 分钟内，尽可能多地找到每个矩阵中和为 10 的一组数，最后报告找到的和为 10 的数字对数量。通过如下操作引发被试做出欺骗行为：首先，告知被试该任务成绩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智力水平；其次，告知被试只提交答题纸不提交试卷，这样被试会认为他人无法核查数字矩阵任务成绩，从而通过虚报找出的数字对数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可以将被试报告的数字对数量作为欺骗行为的间接测量指标(姚琳等,2022)，通过比较组间个体报告的数字对数量判断个体是否产生欺骗行为。2.1.4实验程序首先，将被试编号，采用随机数字表法生成随机数，与被试编号对应，将随机数字按大小顺序分成四组。之后，发放纸质材料，要求被试依次完成道德自我知觉和解释水平启动任务、操纵性检查任务。最后，发放并讲解数字矩阵任务，同时要求被试在填写答题纸前核对找到的数字对，以确保找到的数字对之和都为 10。2.2结果2.2.1操纵性检查2p对道德自我知觉进行两因素方差分析发现，道德自我知觉组别的主效应显著，F(1,175)=353.37，p0.001，=0.67。事后比较发现，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在道德自我知觉上的得分(M=5.82,SD=0.75)显著高于未启动组(M=4.13,SD=0.40)，p0.05。即道德自我知觉的启动是成功的。2p参考柴俊武等(2011)的研究，请两名不了解实验目的和假设的研究生对被试回答的解释水平操控问题的材料进行独立编码，一致性程度达89%，差异部分通过讨论确定。如果被试书写的内容相对抽象的、一般化的归为一类，具体的、情境化的归为另一类，在分别统计每位被试的抽象性数目和具体化数目基础上，参照柴俊武等的做法，用每位被试抽象性数目减去具体化数目的净值反映被试抽象思维程度。结果表明：较远时间距离操控组比较近时间距离操控组表现出更高程度的抽象思维(高解释水平)，F(1,175)=1268.69，p0.05，时间距离的主效应不显著，F(1,174)=3.39，p0.05，二者的交互作用显著，F(1,174)=23.83，p0.001，=0.12，见图 1。024681012141618过去远时间距离过去近时间距离报告的数字对数量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图1道德自我知觉和过去时间距离对欺骗行为的交互作用注：*p0.05，*p0.01，*p0.001，以下同。2p2p简单效应分析发现，(过去)远时间距离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M=7.89,SD=2.08)显著少于未启动组(M=9.62,SD=2.54)，F(1,174)=10.78，p=0.001，=0.06；(过去)近时间距离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M=10.31,SD=3.31)显著多于未启动组(M=8.45,SD=1.61)，F(1,174)=13.07，p0.001，=0.07。2.3讨论与研究假设一致，当采用过去时间距离操纵解释水平时，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显著少于未启动组，即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降低了欺骗行为，产生了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显著多于未启动组，即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增加了欺骗行为，产生了道德心理许可效应。这可能是因为高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承诺视角，个体会追求目标一致行为，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低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进展视角，个体会放松对目标一致行为的追求转而追求与目标不一致的行为，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3实验 2：未来时间距离在道德自我知觉影响欺骗行为中的调节作用3.1研究方法3.1.1被试被试量确定依据同实验 1。招募某高校 218 名大学生，26 名大学生因未完成写作任务、未按照指导语要求书写或道德自我知觉评分在正负 3 个标准差以外等原因被剔除，最终有效被试 192 人。被试被随机分为四组：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 46 人(男性 29 人，平均年龄 19.520.84 岁)、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 46 人(男性29 人，平均年龄 20.591.76 岁)、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54人(男性32人，平均年龄19.801.11岁)、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 46 人(男性 31 人，平均年龄 20.221.33 岁)。3.1.2实验设计采用 2(道德自我知觉：启动、未启动)2(未来时间距离：近、远)两因素被试间设计，因变量为被试报告在数字矩阵任务中找到的数字对数量。3.1.3实验任务(1)道德自我知觉和解释水平启动任务改编以往研究中的写作任务(Conway&Peetz,2012;Weibeletal.,2014)启动道德自我知觉和解释水平，指导语如下。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请您想象并描述一件未来一周您将要做的符合道德要求的事情。低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请您想象并描述一件未来一周您将要做的中性事情。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请您想象并描述一件未来一年您将要做的符合道德要求的事情。高解释水平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请您想象并描述一件未来一年您将要做的中性事情。(2)道德自我知觉操纵有效性检查任务改编以往研究(杜秀莲,魏巍,2021;Conway&Peetz,2012)中使用的题项(“您想象的事情在多大程度上让您感觉自己很好”)对道德自我知觉的启动进行操纵检查，7 点量表(1=非常不好，7=非常好)。(3)数字矩阵任务同实验 1。3.1.4实验程序同实验 1。42心理与行为研究第22卷3.2结果3.2.1操纵性检查2p对道德自我知觉进行两因素方差分析发现，道德自我知觉组别的主效应显著，F(1,188)=360.51，p0.001，=0.66。事后比较发现，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在道德自我知觉上的得分(M=5.88,SD=0.60)显著高于未启动组(M=4.23,SD=0.60)，p0.05。即道德自我知觉的启动是成功的。2p解释水平的操控检验同实验 1，两名研究生对被试回答的解释水平操控问题的材料进行独立编码，一致性程度达 90%，差异部分通过讨论确定。结果显示：较远时间距离操控组比较近时间距离操控组表现出更高程度的抽象思维(高解释水平)，F(1,188)=1372.62，p0.001，=0.88，即基于时间距离的解释水平操控是成功的。3.2.2未来时间距离在道德自我知觉影响欺骗行为中的调节作用2p2p2p以报告的数字对数量为因变量，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编码为 0，启动组编码为 1)和未来时间距离(近组编码为 0，远组编码为 1)为自变量，性别为协变量，进行 22 被试间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道德自我知觉的主效应显著，F(1,187)=4.31，p=0.039，=0.02，未来时间距离的主效应显著，F(1,187)=26.56，p0.001，=0.12，二者的交互作用显著，F(1,187)=26.67，p0.001，=0.13，见图 2。02468101214161820未来远时间距离未来近时间距离报告的数字对数量*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道德自我知觉未启动组图2道德自我知觉和未来时间距离对欺骗行为的交互作用2p简单效应分析发现，(未来)远时间距离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M=7.72,SD=2.69)显著少于未启动组(M=9.17,SD=2.85)，F(1,187)=4.95，p=0.027，=0.03；(未来)近时间距离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2p(M=12.26,SD=4.04)显著多于未启动组(M=9.11,SD=2.51)，F(1,187)=25.29，p0.001，=0.12。3.3讨论与研究假设一致，当采用未来时间距离操纵解释水平时，解释水平调节道德自我知觉和欺骗行为间的关系。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显著少于未启动组，即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会减少欺骗行为，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报告的数字对数量显著多于未启动组，即道德自我知觉的提升会增加欺骗行为，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同样，这可能是因为高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承诺视角，个体会追求目标一致行为，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低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进展视角，个体会放松对目标一致行为的追求转而追求与目标不一致的行为，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Zhangetal.,2007)。4总讨论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考察了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影响中起到的调节作用。实验 1 采用过去时间距离操纵解释水平，与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亲社会行为影响中起调节作用结果一致(Conway&Peetz,2012)，研究发现，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会更少做出欺骗行为，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会更多做出欺骗行为，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同样，当采用未来时间距离操纵解释水平时，研究也发现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影响中的调节作用。即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较少表现出欺骗行为，产生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启动组较多表现出欺骗行为，产生道德心理许可效应。本研究表明，无论是通过过去时间距离，还是通过未来时间距离激活解释水平，高解释水平均减少欺骗行为，产生道德一致性效应；而低解释水平均增加欺骗行为，产生道德心理许可效应。这可能是因为高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承诺视角，低解释水平会引发目标进展视角(Fishbachetal.,2006;Zhangetal.,2007)。依据目标调节理论(Fishbach&Dhar,2005)，目标承诺视角下，个体会第1期马燕等：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解释水平的调节作用43持续追求目标一致行为，表现出道德一致性效应；目标进展视角下，个体会放松对目标一致行为的追求转而追求与目标不一致的行为，表现出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徐嘉祺等,2019;Mullen&Monin,2016)。因此，高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提升的个体出现了道德一致性效应，低解释水平下，道德自我知觉提升的个体出现了道德心理许可效应。研究结果为有关道德自我知觉提升产生道德一致性效应与道德心理许可效应的内在机制提供了解释，为目标调节理论和解释水平理论提供了证据。同时，本研究不仅通过操纵时间距离维度中的过去时间距离，也通过操纵时间距离维度中的未来时间距离来改变解释水平，考察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和道德行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丰富了解释水平在道德行为相关研究中的应用。此外，研究结果对如何培养学生道德行为具有重要启示，即在教育实践中，可以尝试通过改变学生的解释水平，促使学生做出道德行为承诺，促进道德行为，避免不道德行为(Conway&Peetz,2012)。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第一，道德一致性效应和道德心理许可效应也存在于其他道德行为中，而本研究仅将欺骗行为作为操作道德行为的指标，未来的研究可以采用志愿服务、慈善捐款、合作行为等其他衡量道德行为的指标，以增加研究结论的可推广性。第二，本研究采用数字矩阵任务衡量欺骗行为，由于被试只提交答题纸，无法得知其真正找到的数字对数量。未来可以采用其他测量范式(如，视觉感知任务)测量个体欺骗行为，考察解释水平对道德自我知觉与道德行为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5结论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验证了解释水平在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中起到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表明，高解释水平下，启动道德自我知觉会减少欺骗行为，出现了道德一致性效应；低解释水平下，启动道德自我知觉会增加欺骗行为，出现了道德心理许可效应。参考文献柴俊武,赵广志,何伟.(2011).解释水平对品牌联想和品牌延伸评估的影响.心理学报,43(2),175187.杜秀莲,魏巍.(2021).情境公开性对大学生道德心理许可效应的影响.中国特殊教育,(7),8288.侯晓晖,岑国桢.(2011).大学生作弊的研究现状与展望:心理学的视角.心理科学,34(6),14411447.李谷,周晖,丁如一.(2013).道德自我调节对亲社会行为和违规行为的影响.心理学报,45(6),672679.李明晖,饶俪琳.(2017).解释水平视角下的道德判断.心理科学进展,25(8),14231430.徐嘉祺,佘升翔,田云章,陈璟.(2019).绿色消费行为的溢出效应:目标视角的调节作用.财经论丛,(12),8694.姚琳,刘福会,李伟强,张晓琪,袁博.(2022).能力社会比较与归因反馈对不诚实行为的影响.心理发展与教育,38(6),778785.Agerstrm,J.,&Bjrklund,F.(2009).Tempo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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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espectively.Apaper-and-pencilmatrixtaskwasusedtomeasuredeceptivebehavior,andpastandfuturetemporaldistancewasusedtoactivatethecorrespondingconstruallevelseparately.Theresultsshowedthatundertheconditionofhighconstruallevel(i.e.,distantpastanddistantfuture),thedeceptivebehaviorofthemoralself-perceptionpriminggroupwassignificantlylowerthanthatofthemoralself-perceptionnon-productiongroup,whichdisclosesmoralconsistencyeffect.Whileundertheconditionoflowconstruallevel(i.e.,nearpastandnearfuture),thedeceptivebehaviorofthemoralself-perceptionpriminggroupwassignificantlyhigherthanthatofthemoralself-perceptionnon-productiongroup,whichdisclosesmoralpsychologicallicensingeffect.Thesefindingsrevealthatconstruallevelmoderatestherelationshipbetweenmoralself-perceptionanddeceptivebehavior,thatis,undertheconditionofhighconstruallevel,theimprovementofmoralself-perceptionproducesamoralconsistencyeffect;whileundertheconditionoflowconstruallevel,theimprovementofmoralself-perceptionproducesamoralpsychologicallicensingeffect.Keywordsmoralself-perception,moralbehavior,deceptivebehavior,construallevel.第1期马燕等：道德自我知觉对欺骗行为的影响：解释水平的调节作用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