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教育家高铭暄先生的法治故事.pdf

093人物中国人民教育家高铭暄先生的法治故事都 珺 导读 时至今日，高铭暄先生已经到了95岁高龄，他仍然没有离开他所热爱的法律教育事业，先生对他所从事的事业爱得深沉作者：都珺，武汉工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基金项目：本文系武汉工程大学研究生教育创新基金项目“习迋平法治思惰融入高校思政课教学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高铭暄教授于2019年9月获得了全国人大常委会授予的“人民教育家”荣誉称号，这是迄今为止我国法学界、法律界的唯一殊荣。“人民教育家”是国家授予高铭暄先生独一份的殊荣，也是高铭暄先生的一生缩影。高铭暄出生于法学书香世家，少时求学于浙江大学，研究生毕业后投身法学教育至今已有70余载。这70余年，中国法学界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法学人才队伍雄厚、法学教育事业发展壮大、法治中国建设成果显著。高铭暄先生见证了中国法学建设事业恢宏壮阔的发展历程。回望高铭暄先生投身法学事业以来的漫长征程，他获得的荣誉不计其数，这一份份荣誉如灿烂星辰，足以铺就出一条璀璨星河。若要从高铭暄先生无数荣誉中撷取一份，高铭暄先生一定最喜欢“人民教育家”这个称号。他在人民日报撰文说：“大学教师，既是学者也是师者，从严治学、教书育人是本职。站在三尺讲台，是为了让学生学有所获、成长成才，努力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增添一份力量。”高铭暄先生用一生践行自己的信仰：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甘做中国法学教育事业的“拓荒牛”。时至今日，高铭暄先生已经95岁高龄了，他仍然坚守着他所热爱的法律教育事业，先生对他所从事的事业爱得深沉。一、师从名门，学业优益1947年，高铭暄先生被浙江大学法律系录取，入学后受教于时任浙江大学法学院院长李浩培先生。高铭暄先生回忆起在浙大学习的珍贵点滴，总会想起李浩培先生生动而又清晰的刑法总则课堂，这为先生的刑法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后因浙江大学停办，他转入了北京大学法律系学习。高铭暄先生转入北京大学求学的半年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他作为北京大学的学生代表参加了开国大典，庄严的开国大典成为高铭暄先生一辈子的珍贵记忆。就在这个时候，高铭暄先生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国家出力。1951年，高铭暄从北京大094学法律系毕业，保送到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刑法专业攻读研究生学位以继续深造，并师从当时在人大法律系任教的苏联著名刑法学家贝斯特洛娃教授、达玛亨教授、尼古拉耶夫教授和柯尔金教授等。高铭暄先生在大学受教于国内外诸多名师，接受了系统的、正规的教育，为日后传道授业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二、三尺讲台，立德树人高铭暄先生常说：“我的学生就是我最大的成就。”先生自1953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那时的先生年仅25岁，充满激情和理想，决心为新中国培养法律人才服务。高铭暄先生注重实践教学，不断创新教学方法，帮助学生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他的指导下，许多学生都成长为法律界的骨干人才。1981年，教育部完成高校招收刑法学研究生的机制改革，在包括人民大学在内的部分高校内设置刑法学研究生招生点。原本在人民大学担任法律系本科班主任的高铭暄先生，改任刑法学研究生导师，有幸成为中国人民大学的第一批刑法学研究生导师之一。高铭暄老师有着自己独特的研究生培养方法，采用不同于本科生的教育方式，更加注重学生的科研能力，而不再局限于书本知识。高铭暄先生结合刑法学的特点，改编医学科研中的文献综述方式，将其用于训练和考核刑法学研究生，并且在自己的学生之中推行。这种文献综述训练方式，不仅可以培养学生的资料收集整理能力，也能提高学生的阅读和理解水平，使学生对其所做的综述领域有透彻的了解。1984年，高铭暄成为新中国第一位刑法学博士生导师，结束了中国不能自己培养刑法学博士的历史。作为第一代博士生导师，高铭暄先生所培养的第一批博士生都是日后中国法学界的中坚力量，高铭暄先生肩负着重要的历史使命，必须不遗余力地培养他们，使其学有所成，让中国法学教育事业能够一代接一代地开枝散叶。高铭暄先生在指导学生的过程中，还发明了“三三制”的课堂教学方法，即设定一个课题，让博士生事先做好充分准备，一部分博士生在课堂上用一个小时做文献综述，其他博士生用一个小时点评，最后老师再用一个小时点评。采用这种“三三制”,可以很好地将理论学习、案例研究和论文写作相结合，既重视理论基础,又注重实践能力的培养，这与当时法学教育更注重讲授理论的传统模式有很大不同。“三三制”课堂模式给学生以很好的学习体验,也使他们在学习的同时进行论文研究,有效提高了研究生的科研能力。三、著书立说，德法兼修高铭暄先生全程参与了中国第一部刑法典的编纂工作，自1954年起新中国计划起草编纂第一部刑法典，至1979年底中国第一部刑法典出台，这漫长的25年，经受了历史的风风雨雨，终孕育出了这部伟大的法典。进入刑法典编纂工作组的时候，高铭暄年仅26岁，是工作组中最年轻的一位学者。由于当时大部分工作组成员不是专业科班出身，而高铭暄先生受过系统的法学教育，因此，许多学术问题都需要高铭暄先生这个后辈来解决，可以说先生在工作组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这25年的岁月，高铭暄先生矢志不渝地坚持着095人物中国刑法典的编纂工作，将自己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编纂工作中，可以说高铭暄先生把自己的大半人生都奉献给了刑法典。在这期间，高铭暄先生夜以继日地收集资料、查找案例、翻译外国刑法、征求意见，并于1964年写出了八万多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草案）学习纪要。这份学习纪要，系统地梳理了中国刑法立法的重难点问题，并提出了立法的建议。若能顺利地将编纂工作推进下去，中国刑法典将会在不久的将来问世。可惜天不遂人愿，政治风云的变幻中断了高铭暄先生的美好愿望。受“文革”影响，当时中国法制建设工作遭受严重挫折。所幸高铭暄先生写作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草案）学习纪要没有被破坏。1980年春，高铭暄先生与一位友人不约而同地萌发了一个想法，即写一本关于中国刑法如何诞生的书。高铭暄先生在从事学校教学工作之余，抽出时间与友人合著，在半年的时间内写出了近20万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孕育和诞生一书。此书一经发行就售罄，供不应求，甚至出现了手抄本，一时间可谓洛阳纸贵。在著写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孕育和诞生一书期间，高铭暄先生已经有了出版刑法学教材的想法了。教材往往是一个学生接触到某个学科的最早读物，教材的好坏能直接影响到学生能否学好一个学科。然而，在1979刑法典颁布后，中国高校还差一本属于自己的刑法学教材。高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缺乏统一的教材会导致各个老师讲解的知识点不一致，对于学术问题存在诸多争议，若老师犯错则学生就会跟着错下去，无法纠正。1982年，司法部邀请了众多国内知名学者和专家，开会探讨我国刑法学教材的编纂事宜。作为唯一全程参与刑法典制定的高铭暄先生，自然在被邀请的名单之内。此次会议上，众多学者一致推举高铭暄先生和时任武汉大学教授的马克昌先生作为教材的主编。经过高铭暄先生和马克昌先生商议，此次教材的体例大致参照苏联刑法学教材，并结合中国国情，确定一套属于中国自己的教材大纲，并以大纲作为基础进行写作。高铭暄先生回忆起当初编纂教材那段时光，曾说道：“那段时间还没从写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孕育和诞生一书的劳累中恢复过来，又要抓紧时间编纂刑法学教材，体力一度透支引发了严重的腰椎病，疼痛无法动弹。教材的编纂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关系到全国的师生教学工作，我只得躺在躺椅上，在肚子上立块木板，稿纸夹在木板上，一手扶着木板一手写作，刑法学教材就是在这样环境下写出来的。”高铭暄先生主编的刑法学教材定稿后命名为刑法学，后来在全国高校发行使用，成为一代人的刑法教学工作的基础，无数学生读着高铭暄先生的教材成长起来。刑法学的问世，无疑是中国刑法学教学历史上的一个关键点，为我国刑法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中国刑法学的发展历史当中有着重要作用。高铭暄先生除了编纂刑法学教材之外，还承担了主编研究生刑法学教材的工作。高铭暄先生自研究生毕业以来一直在中国人民大学从事研究生教学工作，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加上有主编刑法学教材的经历，教育部自然而然地将研究生教材的编纂工作交给了高铭暄先生。高铭暄先生在主编研究生教材时回忆道：“回想起自己的研究生之路，那时候没有中国自己的系统性刑法可供研究，当时研究的基本都是苏联的刑法理论，而苏联的096刑法理论又不能与我国的国情很好的结合，导致研究生的生活留有很多遗憾，我不能让新中国以后的研究生留下和我当年一样的遗憾。”高铭暄先生邀请了众多国内资深学者共同编纂研究生教材，并且由高铭暄先生亲自统稿成书，最后将该教材命名为刑法专论。在刑法专论交付出版后，教育部将该书作为刑法学研究生的教学用书，刑法专论得到了学界的一致肯定和赞扬。据高铭暄先生自述，仅1981年至1996年期间，高铭暄先生一共主编了6部全国性刑法学教材，是当时主编刑法学教材最多的学者。后来的刑法学教材主编工作，也都受到高铭暄先生的影响，或多或少都参照了高铭暄先生的教材体例和大纲，以此为基础进行编纂。四、明法笃行，熠熠泰斗从事教育事业几十余载的高铭暄先生，意识到他的三尺讲台是有限的。因此高铭暄创建了中国刑法学研究会这个更大的舞台，中国刑法学研究会自1984年创建以来，为全国各地的刑法学者提供了一个广阔的交流平台，使得原先各自为政的研究个体凝聚在一起。中国刑法学研究会每年举行一次学术年会，是目前中国法学界规模大、最前沿的学术活动。通过研究会的平台，全国各地的刑法学者能够定期交流学习最新理论成果和研究动态，促进了刑法学科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发展。整体来看，中国刑法学研究会的创建和年会的举办，对促进我国刑法学科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攻克了许多研究前沿问题。高铭暄先生的视野是超前于时代的，先生的脚步也总是走在法学界前沿。在法学理论上，高铭暄先生提出的许多理论在当时都很具开创性，这为我国法学理论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高铭暄先生的主要法学理论包括：犯罪概念理论、社会危害性理论、犯罪构成理论、刑事责任理论，等等。在刑法立法方面，高铭暄先生重点研究了刑法立法的根据和原则、刑法立法的技术、刑法立法经验、刑法立法修改完善的思想和方向等。高铭暄先生的著作数不胜数，自1957年至2023年期间，高铭暄先生坚持从事学术研究，出版个人著作9部，主编教材、合著书籍近百种，发表论文和文章近400篇。高铭暄先生的著作是刑法学界的宝贵财富，高铭暄先生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路走来，始终心系人民，不忘初心，是法学界当之无愧的泰斗。结语高校作为培养法治人才和法治教育的第一阵地，发挥着基础性、先导性作用。七十余载春复秋，愿以此身报人民。传播高铭暄先生的法治故事，既可以提高学生的法学知识水平，也利于塑造学生正确的道德观、法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