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生为中心的综合评价.pdf

以学生为中心以学生为中心的综合评价的综合评价王殿军（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副会长兼教育评价专委会理事长，教授）我讨论的主题是以学生为中心的综合评价，包括理论思考、国际经验借鉴及近年我们的实践探索，尤其是如何利用大数据和信息化平台为学生的综合发展服务。一、教育评价中的突出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破五唯”，其中第一个就是破除唯分数。很多报告围绕破除唯分数展开讨论。我个人认为，要打破“一考定终身”，最终还是要借助新的评价选拔机制来替代原有的、仅用分数的考试评价体系。传统考试模式只看分数，而综合评价除了看分数外，还看其他的一些因素指标。而这些因素和指标怎么看、怎么评和怎么用，一直是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当然，教育评价不仅仅解决升学问题，还有学生发展、诊断反馈、改进教学等功能。关于人才选拔，各个国家采取的模式有所不同，但其目的无非是遴选出一批符合要求的人来，给予他们合适的资源和平台去培养。为什么遴选这件事如此重要呢？原因在于不科学的评价选拔方式会导致教育过程扭曲变形，反过来影响人才培养过程和质量，而人才培养质量和水平又将影响人才强国战略的落实。我国的强国战略对于教育的期望是特别高的，希望我们能解决好这个问题，从人才评价到人才发现，再到人才培养，构成一个完整的链条。现在这个链条的第一个环节就出了问题。目前，我们的基础教育存在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第一，教育的标准化、统一化特征明显，有利于均衡，但不利于学生的个性发展，难以适应学生的个性特点；第二，过分强调知识的学习，能力培养比较薄弱，如创新能力、动手实践能力和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等，这些能力很难通过纸笔考试来检测和评价，因此往往不受重视；第三，过于重视单学科学习，钻得特别深、特别难，而学生跨学科的学习特别弱；第四，对学生身心健康、全面发展关注不够。当最终选拔只看考试分数的时候，教师、家长和学生心目中就只有分数，孩子们就会牺牲身心健康和全面发展来先保分数，导致全面发展流于形式。二、国际经验借鉴我们系统考察了美国名校。它们在选拔录取学生的时候所考虑的因素比较多，包括申请表、个人陈述、教师推荐信、能力证明、标准化考试（SAT、ACT、TOEFL）成绩、高中的成绩单、大学预备课程成绩等。大学招生录取时关注的因素越多，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就会更加注重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在这样的选拔评价体系的引导下，学生能够享受到多元、丰富的校园生活，身心得到全面发展。多数美国大学仍在沿用已使用多年的招生录取方式，但对自己的招生评价体系也并不满深化教育评价改革 服务教育强国建设172024年第1期意，认为还缺少一个过程性记录，缺乏教师对学生的日常评价、对学生各方面能力的评价。近年来，它们设计出新的评价体系，从分析与创造思维、复杂沟通能力、领导力与团队合作能力、信息技术与数理能力、高适应性与承担风险、理性决策能力、思维习惯等多个方面评价学生的能力。2017年9 月，常青藤联盟、斯坦福大学、芝加哥大学等牵头，联合80个高校建设了一个新的申请平台（Coalition for Access,Affordability and Success，CAAS），记录高中生4年的日常学习记录。目前全美有五六百所高校使用这个系统。可见，美国也在不断打破自己原有模式，开发出新的评价体系，更加科学、丰富和全面地评价学生。CAAS系统具有三大功能：一是储存柜功能，存储学生在校期间的重要学习成果和个人成就，包括作品、证书、奖项等；二是合作交流空间，学生可以在平台上将积累的素材与校内外升学指导老师讨论，与大学招生办联系等；三是申请门户，学生可以将存储的所有材料进行整理编辑，按照不同大学的要求提交申请。这个系统类似国内的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系统。另外一个重要的国际经验是重视以学生为中心的大规模学情调查，如美国中学生学习参与度 调 查（High Schoo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HSSSE），是由印第安纳大学评价与教育政策中心指导的一个研究和评价项目，用以了解中学生对于学习、学校环境、与学校互动情况等方面的看法，目的是记录、描述并加强中学教育活动中的学生参与，并为有关教育教学变革的讨论提供信息。自2003年实施以来，该项目每年都开展调查并发表调查报告，如今已建成美国有关学生参与的最大的数据库之一。NAIS（National Association of Independent Schools）发起了另一个大规模调查项目，由印第安纳大学教育政策评估中心承担相关调查工作。尽管仅有部分中学和大学参与，但该项目影响很大。基于学情调查的数据对了解学情很有帮助。三、国内实践探索国内的大学生调查已有很好的探索。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2009年启动的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China College Student Survey，CCSS）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全国性大学生学情研究项目，其中普通本科院校使用绿色问卷，高职高专院校使用黄色问卷。CCSS已连续进行14次全国调查，在全国近200所院校采集近百万大学生数据，已产生大量学术研究成果，包括期刊论文、学位论文和课题等，对于政府部门制定政策提供了很好的支撑。但是，国内尚无面向中学生的综合评价系统。因此，我们可以借鉴海外经验和国内高校成功的运行模式，建立以中学生为中心的综合评价系 统（China High School Student Assessment，CHSSA）。CHSSA的核心功能是更系统全面地调查和分析，了解学生哪里做得好，哪里出了问题，以更好地服务师生。CHSSA还可以帮助学校和主管部门进行教育监测，对于学生和家长也有帮助。学生的学习参与情况可以从认知参与、行为参与、情感参与三个维度进行考查。我们设计了四级指标体系，选择学生的典型表现，但不会增加太多负担。通过信息化的手段，学生平时点一下鼠标就可以完成这样一个学情调查的大数据采集。学生的综合评价如何落地？我认为应该把综合素质评价和学情调查两部分结合起来。综合评价包括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也包括大规模学情调查，两方面结果相互印证才能更全面地评价学生。大型调查产生大量有价值的数据，我们需要新的技术和数据来帮助我们改进教育过程，为我们提供大量基于学生视角的信息，这也能帮助18学校发现问题。其功能和应用场景有四个主要方面：一是服务学生的专业选择，通过大数据画像帮助学生了解自己、填报高考志愿；二是生成成长记录，把学生的成长过程、成长状况和个性特点收集起来；三是具有诊断功能，帮助学生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为学生制订个性化的指导方案、成长方案；四是根据数据分配学习资源，为学生提供多种学习资源、反馈渠道、测评工具、分析报告、规划方案等。总之，期待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士参与这个项目。以信息技术为支撑以信息技术为支撑推进推进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改革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改革陈 丽（北京师范大学原副校长，教授）对于教育评价的重要性，社会各界已有高度共识，认为它是教育改革、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指挥棒。教育评价作用的大小和指挥得好坏，不仅取决于我们对教育的重视，还取决于对培养方向的准确把握，更取决于我们的评价手段和能力。我们的评价能力决定了我们能评价的东西。事实上，由于评价能力的局限，许多我们倡导和重视的学生有价值的发展变化并不能被科学、客观地评价，这是制约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最大瓶颈。当前，由于教育评价能力的不足，导致许多问题不能很好地解决，如“双减”政策落地难、各种教育内卷越来越严重、拔尖创新人才选拔和识别难等。通常，拔尖创新人才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他们往往有显著的优势，也有显著的短板。我们如何识别那些有潜力的学生？这取决于我们有没有能力把他们评出来。一、我国综合素质评价状况及面临的挑战综合素质评价能力不足是制约基础教育过去、今天和未来高质量发展的瓶颈。从2004年教育部出台文件首次提出要开展学生综合素质评价至今，我们在综合素质发展过程的评价方面取得显著进展。很多地区、学校建立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平台，记录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的关键事件，一定程度上扭转了教师、家长和学生的学习观，促进了学校和社会对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的重视。但我们仍无法科学、客观地评价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的水平，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改革仍面临诸多挑战。首先，对于什么是综合素质，尚未有清晰的界定，综合素质与德智体美劳之间的关系也尚未厘清。“五育”的口径和基础教育课程标准中以核心素养为培养目标的口径不太一样，造成中小学教学实践中对接的困难。其次，过程评价、记录学生成长的过程数据非常重要，但用过程数据来反映学生发展水平还是有问题的。过程可以反映努力程度，但无法准确反映结果。过程评价中采用了很多自评和他评，遇到的问题是客观性和可信性不足。尤其是当这类评价结果与高利害选拔结合的时候，还可能导致材料造假的严重问题。最后，各省各地的指标差距特别大，难以支持跨校和跨地区的比较；地方学校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分析时，也遇到不少技术难题。深化教育评价改革 服务教育强国建设19深化教育评价改革 服务教育强国建设编者按：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 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对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完善立德树人体制机制作出全面部署。三年多来，一系列国家层面的配套文件陆续出台，各地各单位教育评价改革活动普遍开展，创新人才评价的观念和做法成为学界共识。特别是数字化转型、人工智能技术浪潮兴起，为教育评价改革插上了有力翅膀。在此背景下，由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教育评价专业委员会和西南大学联合主办的“第三届教育评价学术年会”于12月810号在重庆市召开，700余位各级领导、专家学者和研究人员就高等教育评价、基础教育评价、教师评价、科研评价、学生评价等多个专题展开交流研讨。本刊特整理摘编了大会特邀主旨报告11位专家的发言要点，并汇总成一期专家笔谈，以飨读者。关键词：教育评价改革；教育强国；人才评价；科研评价；大学评价；学生评价；数字化转型；科技赋能；人工智能；职普融通【中图分类号】G4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8427（2024）01-0001-24DOI:10.19360/ki.11-3303/g4.2024.01.001高等教育评价高等教育评价的逻辑与功能的逻辑与功能林建华（北京大学未来教育与管理研究中心主任，教授）特 稿评价既有评学生的，也有评教师的，还有评机构的。与工业产品不同，教育的结果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评价采用的是一系列确定性的原则。这就导致有些评价比较受欢迎它们促进学校发展，对学校有好处；而有些评价就不是那么受欢迎它们会使学校急功近利，搞一些形式主义的事情，产生不好的结果。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大学评价：一方面，从公共监督的角度，由于办学成效往往并非一目了然，政府和社会又有很多投入，家长希望了解大学发展的真实状况；另一方面，从提高学校竞争力的角度，人们希望了解学校的情况，及时发现问题，然后加以改进，以此推进学校的整体发展。因此，评价具有两种不同的目的：站在学校的角度，人们希望从内涵上提高竞争力；站在社会的角度，人们希望能够进更多地了解大学。但是，大学、教育和学术均高度依赖个体的创造性，以使大学根据自己的环境和条件办出特色。如果评价对学校产生过多的限制，就会诱导功利性，使大学失去创造力。这样一来，大学的建设发展就有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单纯迎合流行的指标，如追求排名，以获得更好的资源，就是眼前利益驱动的结果；另一种注重学校的内涵建设，如通过评估发现问题，制定战略目标，提出改进措施，然后再次评价改进情况，形成一个良性闭环。无论是大学评价，还是大学建设，都面临一个共同的问题：如何才能找回教育的朴实和纯Journal of China Examinations2024年第1期No.1,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