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乌力格尔《三国演义》语词程式研究.pdf

野程式是在相同的步格条件下袁常常用来表达一个基本观念的词组遥程式是具有重复性和稳定性的词组袁它与其说是为了听众袁还不如说是为了歌手要要要使他可以在现场表演的压力之下袁快速地流畅地叙事遥冶1胡尔奇可以在不借助书写等手段的情况下袁 在现场的演述中创编出成千上万个诗行袁这不是一个人的记忆力可以承载的遥 因此袁胡尔奇通常会借助程式构建起属于自己的记忆框架袁以此来完成演述遥 在演述汉文小说时袁除了交代必要的故事情节之外袁胡尔奇还会根据自己的表达习惯对其进行加工创作袁使人物更加鲜活尧故事更为生动袁以吸引受众的注意力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在使用各类程式的同时袁 还从人物形象及其行为袁使用的器具尧 出现的场所等方面进行了一定的加工袁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遥一尧人物特性修饰语作为一部征战天下的史诗性作品袁叶三国演义曳塑造了众多充满智慧谋略尧 勇武坚强的英雄豪杰袁演绎了一段段荡气回肠的历史故事遥布仁巴雅尔在保留汉文原著人物特征的同时为其增添了蒙古族传统英雄人物的风采遥对汉文原著没有过多修饰的人物形象袁布仁巴雅尔按照其人物设定和行事做派展开描述袁 这一点比较显著地表现在反派人物身上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频繁登场的反派人物有野黄巾军冶众人袁布仁巴雅尔在描述这些人物时袁总是使用相同的修饰词院Osiyeten daisun sira alciGurtan仇敌黄巾军ataGatan qulaGai sira alciGurtan仇贼黄巾军ataGatan sira alciGurtan仇敌黄巾军上列词组的结构为野修饰成分+名词冶袁布仁巴雅尔在描述野黄巾军冶时常用仇敌尧仇贼或贼人等语词或词组修饰遥这种用于修饰人物形象的某种特性的特定的固定语词或词组叫做野特性修饰语冶2遥 这里布仁巴雅尔以野黄巾军冶这一核心词汇为基础袁按照需要变换附着在核心词汇上的修饰词遥黄巾军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的出场次数繁多袁一个时段里需要多次提到他们遥布仁巴雅尔为避免单一的修饰词引起受众的审美疲劳袁在描述野黄巾军冶时袁他会不断更换具有相近语义的修饰词遥 除了变换修饰词袁布仁巴雅尔还会用其他词语替代野黄巾军冶的名称院ataGatan-u cerig-Ud仇敌的军队qarqis daisun凶恶的敌人Osiyeten cerig-Ud仇人的军队收稿日期院2023-03-28作者简介院鸿格尔珠拉渊1996-冤袁女袁蒙古族袁内蒙古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人袁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院 2022级博士研究生袁研究方向院蒙古族民间文学遥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语词程式研究鸿格尔珠拉渊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院袁 北京100081冤摘要：胡仁 窑 乌力格尔是口头演述的艺术形式袁胡尔奇需要耗费十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十个小时来创编一部完整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遥 他们在演述胡仁 窑 乌力格尔时袁常常会使用一些固定语词或词组创编诗行遥这里提到的反复出现的固定语词或词组指程式遥胡尔奇布仁巴雅尔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同样使用各类程式袁本文从他演述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中选取与人物尧器物和行为相关的程式袁对其展开较为精密的分析袁以揭示布仁巴雅尔的演述技巧袁以及归纳他使用程式的规律和风格遥关键词院布仁巴雅尔曰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曰口头程式曰语词程式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23）06-0030-07Vol.44 No.6Jun.2023第 44 卷 第 6 期2023 年 6 月赤 峰 学 院 学 报（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30-samaGun daisun猖狂的敌人从这里可以看出袁布仁巴雅尔以野军队冶和野敌人冶代替了野黄巾军冶袁而它们前边的修饰词并没有过多变化遥 在 野黄巾军冶 出场时布仁巴雅尔通过野ataGatan冶野Osiyeten冶等表达憎恨感情的特性修饰语放置在野黄巾军冶前的方式袁建构了一个较为稳定的名词性程式遥 这种建构诗行的方式袁不仅有利于比较鲜明地刻画人物形象袁还能加深受众对这些人物形象的印象遥此外袁 布仁巴雅尔也会考虑到诗行的韵律和谐袁 根据前后句的音节选择恰当的修饰词遥 例如野baGaqan nige arGa-yi Jarubal袁balamad daisun-ideilUcikene渊使用一点小策略袁就能战胜残暴的敌人啊冤冶袁布仁巴雅尔使用野balamad渊残暴冤冶修饰敌人时袁考虑到了野baGaqan渊小冤冶的野ba冶音节袁两个诗行形成押句首韵的韵式遥在正面英雄出场时袁布仁巴雅尔在原著里描绘的人物特点基础上袁对其进行放大化的处理袁根据不同场景的需求突出人物特征遥 在刘备尧关羽和卢植等正派人物出场时袁 布仁巴雅尔会使用野ariGuncigeci渊忠贞冤尧jirum sidurGu渊忠义冤尧UrUsiyel jirum渊仁义冤冶等词组修饰他们袁以表达自己对这些正面人物形象的理解和认识遥 而在描述张飞时袁布仁巴雅尔则使用了不同的修饰语遥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频繁出现的交战场景里袁布仁巴雅尔为了突出张飞的威势袁多次使用野打雷冶进行比喻遥 具体如下院ayungGan daGu tai Zhang Fei-U beye有着打雷般声音的张飞cirai ni qara Zhang Fei-U barqiraqu ni黑脸张飞的喊声ayungGa tegri najiGinaGsan adali像天上打雷一样布仁巴雅尔在塑造张飞这一人物时袁更多地突出了他超乎常人的力量值遥 在交手对战时袁张飞经常以雷鸣般的喊声震慑对手遥野黑脸冶无论是在汉文原著还是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中袁都能使人们联想到张飞这一人物袁可以说这个特征像烙印一般紧紧贴合在了张飞身上遥 张飞首次出场时袁布仁巴雅尔这样描述他的黑院qara niGur ni qarin siU脸黑的呀arban naiman qara-yin aqamad qara ni tere堪称十八个黑脸之冠啊yaG abuGad kelekU yum bol若真是说起来ama-ban qumiGad nidU-ben anibal aru ObOrqoyar taniGdaqu Ugei sig qara闭了嘴合上眼的话可是分不清正反面的那种黑啊kedUiber eimU qara gebecU虽说是这么黑吧emkUged idebesU sidU ni bol caGan咬着吃东西的时候牙齿是白的UjekU-ece bolbasu nidUn-dU ni caGan baina看东西的眼睛也是有眼白的OtelkU-yin UjUgUr UsU ni bol caiqu UU等到年老的时候头发也会白的ecUs boltala qoitai bol yasu ni caidaG boi再到老死时骨头也是白的这段描述有着戏谑的特点袁布仁巴雅尔利用黑和白的强烈反差突出了张飞的黑脸袁受众也从张飞第一次出场开始就对其有了深刻的印象遥在之后张飞出场的段落里袁 布仁巴雅尔不断强调着他的黑脸袁具体表现在对手见到张飞时袁心里惊叹他如此黝黑的样子袁 从而暗暗觉得这是一位惹不起的角色遥布仁巴雅尔对张飞黑脸的反复描述也增添了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的趣味性袁在紧张激烈的打斗中夹杂了一点幽默欢快的笑料遥 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袁受到蒙古族传统英雄人物塑造手法的影响袁布仁巴雅尔在保留汉文原著的张飞易冲动鲁莽的性格的同时袁又通过夸大描述袁强调了张飞的勇猛遥 而黑色本身也是庄严强大的颜色袁布仁巴雅尔在其他胡仁 窑 乌力格尔中也使用了黑色这一修饰词描述人物形象遥例如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隋唐演义曳里的尉迟敬德常以野qarajingde渊黑脸敬德冤冶的名词程式出现遥 可见袁黑色在这里不单是指英雄人物的肤色袁而且具有更深刻的含义遥提到肤色袁 这里还需提及关羽这一人物形象遥汉文原著里以野面如重枣冶3形容关羽的红脸袁胡仁 窑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也以红脸代表关羽院ulaGan cirai tai tere kUmUn那个红脸的人ene ulaGan cirai tai ildU adquGsanjiangjunoroju iregsen Uneqer saqiGulsun metU这个拿刀的文学研究31-红脸将军像神仙一样走过来ulaGan cirai taiGuangong-i Ujeged一碰到红脸关公ulaGan cisu-yi urusqan buruGulajai就会流下红红的血掉头就跑啊cibaGanulaGanciraitaiGuanyunchang-unbeye枣红脸的关云长总的来说袁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的野黑冶和野红冶分别代表了张飞和关羽袁分别成为他们独有的修饰词遥 布仁巴雅尔通过反复提及这些修饰语袁强化了修饰词和人物之间的固定联系袁于是在他仅提及人物的修饰语袁 而不交代人物姓名的情况下袁受众也能联想到对应的人物遥布仁巴雅尔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中按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5时段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第1时段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第10时段xuanchao gu-yi qabiraGad噎噎敲响了宣朝鼓噎噎caGaja yosu tai tUsimel gejU xiang ya huban teberilceged噎噎有规矩的臣子们抱着象牙笏板噎噎aGsiraju baiGa laochen nar年迈的老臣们araltu jiao-bar jalaralcaGad噎噎坐着撵轿行进噎噎yangsi-yin qural-un Gajar yamulaqu-bariregsen said-ud a为了去上朝开会的臣子们jin luan bao dian ordun-aca噎噎在金銮宝殿噎噎arban orun ejen-i-ben jalaraju baina ged以十方君主驾到altan luu-yin siqUr terigUn deGetai dUni金龙伞举在其头上alaG Garudi-yin jigr-Ud ni qoyar taladUni delbeljeged花斑凤凰翅膀颤在两边ejen boGda jalaraju baina kemeged以君主驾到erdeni luu tai siqUr bolbal terigUn deGetaini ergUmen把有宝龙的伞举在其头上eriyen Garudi-yin jigUr-Ud ni qoyar taladUni delbeljeged花斑凤凰翅膀颤在两边nan mu modunjiao-u aral namas kemenmaidaGciqaGad噎噎楠木轿辕颤颤摇晃噎噎altan Unggen-U jin huang qi bcl金色的金黄旗emUne tala dUni GilbaljaGad噎噎在前面闪着光噎噎caGaja yosu-ban daGaGad tegegsentUsimel-Ud谨遵法理的臣子们xiang ya hu ban-iyan teberilceged噎噎抱着象牙笏板噎噎aGsiraju baiGa kUgsin said年迈的老臣们araltujiao-bar-iyan jalaralcaGad噎噎用轿撵行进噎噎arban orun-u ejen-ien jalaraju baina ke-men以十方君主驾到altan luu tai siqr-i terigUn deGetai er-gUged把有金龙的伞举在其头上alaG Garudi-yin jigUr-Ud ni qoyar tala dUnidelbeljeged花斑凤凰翅膀颤在两边ejen wang-i-ben jalaraju yabuju bainaged以君主驾到erdeni luu tai siqUr-i terigUn deetai niergUged把有宝龙的伞举在其头上eriyen Garudi-yin jigUr-Ud ni qoyar taladUni delges ged花斑凤凰翅膀颤在两边nan mu modunjiao-u hada ni namas na-mas maidaGciqaGad噎噎楠木轿辕颤颤摇晃噎噎altan Unggen-Ujin huang qi金黄色的金黄旗emUne tala dUni GilbaljaGad噎噎在前面闪着光噎噎OndOr asar doqiyan-u kenggeerge qangGi-naciqala噎噎楼上鼓声响起噎噎caGaja yosun-u said-ud a有规矩的臣子们xiang ya hu ban teberilceged噎噎抱着象牙笏板噎噎aGsiraju baiGa laochen nar年迈的老臣们araltujiao-bar-iyan jalaralcaGad噎噎用轿撵行进噎噎bicig cerig-Un tUsimel nar文武百官jin luan bao dian dUnicuGlalcaGad噎噎聚在金銮宝殿噎噎表 1上朝场景对照表文学研究32-照人物的各类变化袁灵活使用了恰当的修饰词遥 这也是布仁巴雅尔在演述胡仁 窑 乌力格尔时会考虑的细节遥 他会在不改变所要表达的情感色彩的前提下袁时刻按照故事发展的走向调整修饰词遥 在塑造反面人物时袁以各类表示贬义修饰语表现他们的可恨之处袁而在塑造正面人物时袁则是按照故事的走向安排不同的表达赞美的修饰语遥二尧与器物尧特定场所相关的程式程式袁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无处不在遥 不只是人物特性修饰语袁与人物相关的各种器物和特定场所里都存在着大量的程式遥在不同的场景里袁人物需要使用不同的器物袁还会前往不同场所遥 布仁巴雅尔演述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频繁出现上朝场景袁其中使用了许多有关器物和场所的程式遥无论是出现在叶三国演义曳还是其他胡仁 窑 乌力格尔里袁有关上朝的诗行都没有太大差异遥笔者分别从布仁巴雅尔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 叶三国演义曳和叶吴越春秋曳中节选了如下一段有关上朝场景的三组诗行袁并做了如表格 1遥从表 1 可以看出袁这三处上朝场景里出现了金銮宝殿这一个场所袁以及宣朝鼓尧象牙笏板尧轿撵尧金龙伞尧九龙伞尧楠木轿和金黄旗等器物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和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 时段里出现上朝场景时袁布仁巴雅尔从赶路臣子的撵轿到皇帝的龙伞的全部器物一一进行详细敷演遥这是这两部胡仁 窑 乌力格尔里首次出现的上朝场景袁 布仁巴雅尔倾其所能袁 调动脑海里所有的程式进行描述袁从而绘制出宏大的君臣上朝场面遥等到受众熟悉这类场景时袁胡尔奇就适当缩减诗行袁挑选核心的程式构建上朝场景遥 表 1 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 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0 时段正是如此袁布仁巴雅尔交代了上朝的核心人物要要要臣子们袁将他们聚集在金銮宝殿这一场所之后就结束了对上朝场景的描述遥这也表明了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使用的程式不是死记硬背的固定片段袁而是会根据演述的进度自行调整篇幅长短袁按照程式在场景里的作用进行选择遥说到器物程式袁叶三国演义曳的第 5 时段和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0 时段的开头都出现了鼓声袁不同的是袁前者使用了野宣朝鼓冶的直译袁后者则是用了蒙古语的野kenggeerge渊鼓冤冶袁二者都以鼓声表明了上朝这一活动开始的信号遥 通常袁布仁巴雅尔演述的上朝程式的开头会出现宣朝鼓或是鼓声袁但也有例外遥 从 叶吴越春秋曳 的第 1 时段来看袁 这里的器物要要要鼓并不是每次都会出现遥可见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会调整脑海里的程式袁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删减遥象牙笏板是古代王公大臣朝见天子时手中所拿的狭长的板子袁 主要用来记录天子的命令或旨意袁也可用来书写向天子上奏的章疏内容袁为备忘提示用遥表 1 里列举的三组诗段中有关象牙笏板的诗行相对来说比较统一袁在细节方面有些差别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的第 5 时段和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0 时段里没有出现明显的动词袁 而是 直 接以 野caGaja yosu tai冶 和 野caGajayosun-u冶表示了野有规矩冶的意思遥叶吴越春秋曳的第1 时段里则是以野dagagad渊跟随冤冶这一动词袁与野ca-Gaja yosu渊法理冤冶搭配形成了野谨遵法理冶的词组遥表 1 里的三组诗行里的野规矩冶和野法理冶都用野ca-Gaja yosu冶表示袁胡仁窑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的第10 时段里考虑到后边出现的字词袁为野yosu渊理冤冶加上野n冶作词尾袁改为了野yosun冶遥 在表示野朝臣们冶时袁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5 时段和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 时段选择了野t俟simel冶这一词袁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0 时段则是选择了同义词野said冶遥这也是布仁巴雅尔在不同时段尧不同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里使用程式时惯用的方法袁他往往会选择同义词进行替换遥在说到交通用具要要要撵轿时袁乘坐的人物为年迈的老臣袁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的第 5 时段和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0 时段里都以野aGsiraju baiGa渊年迈的冤冶和野老臣冶的直译野lao chen冶一同构成了野aGsiraju baia laochen渊年迈的老臣冤冶 这一词组曰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的第 1 时段里则使用了野老臣冶的蒙古语野k俟gsin said冶遥 撵轿的野轿冶在第 3 时段里都保留了汉语的读音野jiao冶袁之后出现的野楠木轿冶同样保留了野楠木冶和野轿冶的汉语读音袁只有野木冶使用蒙古语野modun冶来表达遥 不同于叶吴越春秋曳第 10 时段的上朝场景袁表 1 的其他两个关于上朝的诗行中袁还出现了野altan luu-yin siq俟r渊金龙伞冤冶野altan luu tai siq俟r 渊有金龙的伞冤冶野erdeni文学研究33-luu tai siq俟r渊有宝龙的伞冤冶和直译的野jin huang qi渊金黄旗冤冶遥同样是为君主撑的龙伞袁布仁巴雅尔在不同部胡仁 窑 乌力格尔里使用的名称和花纹都有细微的差别遥这也是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调整程式的结果袁 在不更改器物本质的情况下变换其中的细节袁为受众不断地带来新鲜的聆听体验遥在场所程式方面袁表 1 的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1 时段和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吴越春秋曳第 10时段里只出现了野金銮宝殿冶这一场所遥金銮宝殿指帝王所居和朝会的地方袁 是上朝场景的最终目的地袁也是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和叶吴越春秋曳上朝场景里的重要场所遥布仁巴雅尔以赶路的各方臣子们作了长段的铺垫袁就是为了引出最后文武百官齐聚的场所要要要金銮宝殿遥不过有时也会以同样重要的场所要要要养心殿替代它遥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有关器物和场所的程式较多袁且随着场景的变化袁这些描述场所和器物的程式也会有调整遥布仁巴雅尔制定了与不同场景匹配的特定场所与器物袁在演述时调出相关的固定词组袁并展开描述构建起一个个典型场景遥三尧与行为相关的程式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的程式不仅用于描述人物形象袁还用于描述场所和器物遥除此之外袁布仁巴雅尔在描述人物的行为或动作时袁也习惯于使用程式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人物活动最频繁的场景是交战场景袁布仁巴雅尔在详细描述了此场景人物的一举一动袁且都以程式语言表达了出来遥 正如朝戈金所说袁野行为的程式袁是与特定的动词词汇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的冶4遥 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的人物交战时的将军披甲戴盔尧敌我双方会面尧将军交手对战等各种行为袁布仁巴雅尔都使用了特定的动词词汇袁从而构成了与行为相关的程式遥布仁巴雅尔在演述交战场景时袁通常会对即将出战的将军披甲戴盔的场景进行描述袁在每次的将军整装之前都会反复出现野将军起身冶的行为袁其中特定的动词也表明了这是一种行为程式遥下面列举四组有关野将军起身冶的诗行院华雄要要要saGuju baiGsan orun-aca suGuraju boscu从座位上噌地站了起来sula malaGai debel-i arunsi-ban orqijai把常服帽子扔到了后边孙坚要要要qubin-u beye sauju baiGsan orun-aca suG-uraju tataGad boscai他从座位上噌地站了起来吕布要要要OndeijU bosuGad站起身sula debel malaGai-yi arunsi-ban orqimanjin将常服帽子扔到了后边关羽要要要saGuGsan orun-aca OndeijU bosula从座位上起身了sula mangnuG arunsi-ban orqiGad把蟒袍扔到了后边从以上四组野将军起身冶诗行可以发现袁这一行为分两个环节进行袁即野起身冶和野将衣服扔到后边冶遥在讲到华雄和孙坚野起身冶这一动作时袁布仁巴雅尔都使用了动词野suGuraju冶袁并分别与野boscu渊起来冤冶和野tataGad bos ai渊起来了冤冶搭配遥 野suGuraju冶在蒙古语里表示某物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或是抢先袁这里用在人物起身的动作上袁强调了他们快速起身的状态遥 野suGuraju tataGad boscai冶这一词组里加了动词野tataGad渊拉冤冶袁形容人物像是被拽起来一样急促遥 而在描述吕布和关羽的起身动作时袁布仁巴雅尔都选择了动词野OndeijU冶袁它在蒙古语里表示人起身时仰起头直起身子的状态袁跟与之搭配的动词野bosuGad渊起来冤冶和野bosula渊起来冤冶在本质上并无差别袁属于同义词叠加的词组遥 动词野起来冶在这里出现了四次袁 且都是相同的词根加上不同的词尾袁野bos u渊起来要要要动作正在进行冤冶野boscai渊起来了要要要动作已完成冤冶野bosuGad渊起来要要要动作刚完成冤冶和野bosula渊起来要要要动作已完成冤冶袁词尾的不同也表明了人物动作的进展程度遥上述四组诗行的野将军起身冶的动作虽说相互之间有些细微的差别袁但是表达的行为都是一致的遥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也会灵活地使用这四组诗行表达野将军起身冶的行为程式遥在野起身冶动作结束后袁将军通常会将身上的常服或帽子脱下袁以便换上方便作战的衣服袁这里反文学研究34-复出现的特定动词为野扔冶遥 在描述野扔冶这个动作时袁有三组诗行使用了相同的动词袁分别为野orqi-jai冶野orqimanjin冶和野orqiGad冶袁同样是不变的词根和变换的词尾袁野jai冶 表示 野扔冶 这个动作已结束袁野manjin冶和野Gad冶则是为接下来即将出现的动作进行铺垫袁表示还有行为没做完遥 特定动词野扔冶在出现时通常会搭配方位名词 野arunsi渊后边冤冶 组成野arunsi-ban orqijai渊扔到了后边冤冶这一表达行为的程式遥这个行为程式相较上一环节的野起身冶程式来说较为稳定袁布仁巴雅尔对其做的改动也仅限于特定动词野扔冶的词尾处遥在将军披甲戴盔准备就绪之后袁 就是胡仁 窑 乌力格尔演述里较为吸引受众的将军交手对战环节遥这个环节中的人物动作复杂且繁多袁听起来热闹非凡遥 布仁巴雅尔会按照一定的顺序袁使用早已准备就绪的行为程式袁描述英雄交战的场景遥 尤其是在人物的面部表情变化和对话方面袁布仁巴雅尔建构的诗行高度一致遥 在面部表情方面袁布仁巴雅尔为人物设定了野眼睛发光冶和野变脸冶的行为程式袁具体表现为袁 布仁巴雅尔经常会使用 野杀气的眼神冶和野凶狠的脸色冶 等行为程式描述交战的两位英雄的面部表情遥 下面是从三个时段里截取的关于野眼睛时段行为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1 时段渊下冤张飞对战邓茂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2 时段渊上冤关羽对战程远志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16 时段渊下冤孙坚对战华雄眼睛发光邓茂院qongqun-du adali qoyar nidUn-ece sonin gerel duwalaGad铜铃般的眼睛里闪出怪异的光芒张 飞 院Zhang Fei-u beye GaraqalaGsannidUn-ece gegen oci ni manduGad张飞圆环一样的眼里升起闪亮的光芒程 远 志 院UcUqen alaG nidUn-ecejibeqUn gerel sacuraGad微小的眼睛闪出诡异的光芒关羽院Garudi-yin qoyar nidU gegengerel tataju丹凤双眼发出闪亮的光芒华 雄 院HuaXiongUcUqenalaGnidUn-ece sonin gerel sacuraju华雄微小的眼睛闪出怪异的光芒孙 坚院SunJian-u beye UcUqen alaGnidUn-ece gegen oci ni manduGad孙坚微小的眼里升起闪亮的光芒表 2行为程式对照表渊1冤时段行为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1 时段渊下冤张飞对战邓茂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37 时段渊下冤关羽对战纪灵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第 46 时段渊上冤桥蕤对战夏侯淳变脸邓茂院kUke eriyen niGur铁青的脸qujis kemen qubilaju瞬间变得煞白关羽院cibaGan-du adali niGur枣一样的脸nisUs kemen qubilaju飞速变脸桥蕤院Qiao Rui dajiang qara baraGan niGur桥蕤大将黑影一般的脸qujis qujis qubilaGad煞白煞白地变换表 3行为程式对照表渊2冤发光冶和野变脸冶的诗行遥从表 2 可以看出袁布仁巴雅尔在演述野眼睛发光冶这一动作时袁对正反派人物使用了具有褒贬之分的修饰语遥邓茂和程远志是叶三国演义曳里起义造反的野黄巾军冶成员袁华雄是逆贼董卓的随从袁布仁巴雅尔对这三个人的眼野光冶进行修饰时袁选择了野sonin渊怪异冤冶和野jibeqUn渊诡异冤冶这两个贬义词袁使用的动词也是中性的 野duwalaGad渊闪烁冤冶和野sacuraGad渊闪烁冤冶遥 而对正面英雄人物关羽尧张飞和孙坚的描述中袁选择的是野gegen oci渊闪亮的光芒冤冶和野manduGad渊升起冤冶这类具有褒义的字词遥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人物袁 布仁巴雅尔都使用了野眼睛发光冶这一个行为程式遥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以人物的善恶之分选择不同情感色彩的修饰语和动词袁帮助受众辨别敌我双方的同时又丰富了程式的内容遥在描述对战双方的眼神变化后袁布仁巴雅尔会继续描述交战双方变化的脸色袁向受众传达出人物进入作战状态的讯息遥 从表 3 列举的三个时段野变脸冶行为可以看出袁布仁巴雅尔反复使用野qujis渊煞白冤冶作为修饰语袁并和特定动词野qubilaju渊变化冤冶搭配遥 除了上述的两个必备的搭配词袁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还会根据人物的外貌特点使用恰当的描述词遥 邓茂尧关羽和桥蕤分别为野kUke eriyen niGur渊铁青的脸冤冶野cibaGan-du adali niGur渊枣一般的脸冤冶和野qara baraGan niGur渊黑影一般的脸冤冶三种不同的肤色袁但在变脸时都会转向野qujis渊煞白冤冶这一状态袁强调他们神经紧绷袁进入注意力高度集中文学研究35-A Study on the Phrasal Formulaof Huren Uligers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HONG Ge-erzhula(Department of Minority Language and Literature，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Abstract:Huren Uliger is an art form of oral speech,and it takes Huerqi ten or even dozens of hours tocreate a complete Huren Uliger.When they narrated Huren Uliger,they often used fixed words or phrasesto compose lines of poetry.The recurring fixed word or phrase referred to here refers to the formula.Huerqi Burenbayaer also uses a variety of formulas in Huren Uliger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This article selects the formulas related to characters,objects and behaviors from his Huren Uligers Ro原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and conducts a more precise analysis of them,so as to reveal Buren-bayaers narration techniques and summarize the laws and styles of his use of formulas.Keywords：BurenBayaer；Huren Uliger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Oral Formula；Phrasal Formula的作战状态遥这种行为程式也会带动受众随着人物的面部表情变化一同进入作战时的紧张状态袁为他们接下来的胜负悬着心袁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之后的进展遥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人物的行为与故事的发展紧密相关袁这些也牵动着受众的心遥 布仁巴雅尔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里使用了许多行为程式袁其中反复出现的特定动词词汇形成了一定的记忆点袁在他的演述过程中起到了野提词本冶一样的作用袁同时也帮助受众因感受到生动的故事情节而渐入佳境遥四尧结语作为中国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袁叶三国演义曳有着极高的文学水平和艺术成就袁其中塑造的经典人物和创作的故事情节深刻影响了中国人的思想观念遥胡尔奇布仁巴雅尔面对这部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极高地位的文学作品袁没有选择单一模式化地将它复述给受众袁 而是结合多年来的演述经验袁调动脑海中形成的有关程式袁 融合本民族的叙事传统对其进行了再创编遥 程式是反复出现且具有稳定性的段落或词组袁 但这不代表它是一成不变又单调的词句遥 胡尔奇布仁巴雅尔在演述时会根据不同对象和场景的变化进行调整袁 其中包括增加诗行尧 删减语句和调整顺序等方式遥 这种不断变换尧加工的方式也丰富了胡仁窑乌力格尔叶三国演义曳的描述袁使得故事里的人物尧事件尧场所等一系列元素都有了各自相应的特色袁有助于加深受众的印象遥胡尔奇布仁巴雅尔的演述之所以被广大受众所青睐袁正是因为他运用了丰富的程式袁展现了他富足的词汇量和风趣幽默的演述风格遥他的徒弟甘珠尔等人也沿袭了这一演述风格袁 继续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的演述里使用大量的程式以构建故事框架遥口头艺术的即时性考验着胡尔奇的记忆力和技巧袁程式的出现不只是为了帮助胡尔奇串联起记忆框架袁 更会促使他们在此基础上倾泻出更精彩的诗行遥 因此袁布仁巴雅尔对程式的熟练运用也为后来的胡尔奇提供了较好的范本袁 在胡仁 窑 乌力格尔演述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遥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参考文献院也1页也4页朝戈金.口头史诗诗学院冉皮勒野江格尔冶程式句法研究M.南宁院广西人民出版社袁2000院16-17,165.也2页博特乐图.胡尔奇院科尔沁地方传统中的说唱艺人及其音乐M.上海院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袁2007院139-140.也3页罗贯中.三国演义M.北京院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5.渊责任编辑王大奎冤文学研究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