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能提高城市经济韧性吗——来自准自然实验的证据.pdf

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能提高城市经济韧性吗？来自准自然实验的证据王赵飞周娟美摘要以提升区域创新能力为核心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能否提高城市经济韧性？基于20082020年中国285个城市数据，利用多时点DID方法以及双重固定效应模型考察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设立的城市经济效应。研究发现：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有显著提升作用，产业结构升级和政府引领作用在其中发挥了中介效应。异质性检验表明，城市经济韧性提升在普通地级市显著，且在中部城市和北方内陆城市提升作用更强。研究结论有助于进一步认识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政策效应，为城市经济韧性提升提供政策参考。关键词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城市经济韧性；中介效应；产业结构升级；政府引领作用一、引言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发生，在受到冲击后的恢复期间，“韧性”一词开始受到各国经济学家们的关注。借助“演化地理经济学”理论，中国学者们探讨了为何不同区域在面对冲击后的恢复时间差异较大，并运用演化韧性的相关理论对经济韧性展开了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经济韧性越高的主体在面对外来冲击时所表现出的抵抗力、恢复力、适应力和转型力越高1。而城市作为国家经济体的重要组成单位，分析如何提升城市经济韧性，从而构建更具韧性的城市布局，可以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指导。创新能力作为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关键因素，在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2009年3月，我国展开了以提升创新能力为主旨的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以下简称自创区）建设工作，北京中关村高新区被批准成为第一个自创区。2022年6月，哈尔滨等3个城市高新区联合申报的哈大齐自创区获批，当前中国已经先后在60个城市批设了23家自创区。自创区作为科技创新战略的重要平台，通过政策扶持和资源集聚等方法吸引高科技企业入驻，提升园区整体创新水平，进而辐射整个城市，提升城市经济韧性。本文以此为切入点，探究自创区试点设立是否显著提高城市经济韧性，并分析其作用机制及异质性，以期为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路径提供理论指导，同时也可以验证自创区建设工作取得的成效。学术界有关自创区的研究现状可以从企业、城市两个角度出发。从企业层面看，自创区试点设立有利于企业增加创新资源投入，有效促进企业技术进步2，提高企业实质性创新产出，显著提升企业创新质量及能力3。从城市层面来看，现有文献认为自创区试点设立可以促进城市的产业转型升级4，优化创新结构5，同时自创区城市试点也能够通过自主创新、产业结构调整、对外开放和城乡协调等因素促进共同富裕6。随着有关经济韧性研究的不断深入，其研究视角主要可以分为测度和影响因素两个方面。关于经济韧 资料来源于 国务院关于同意支持中关村科技园区建设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批复，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官网，http:/ 国务院关于同意哈尔滨、大庆、齐齐哈尔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建设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批复，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官网，https:/ 总第342期现代管理科学现代管理科学MODERN MANAGEMENT SCIENCEOctober 2023No.5 Total No.342-21性的测度，现有研究大多从抵御力、恢复力、适应力和更新力四个方面来定义经济韧性并基于此构建经济韧性指标体系7-8。也有一些学者选用某一个经济指标（常用的是就业数据和GDP数据），经过换算来测度出城市经济韧性9。关于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Martin等10对其进行了总结，认为产业结构、劳动力市场、金融条件、政府政策和心理预期这五种因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并且是影响城市经济韧性最有力的5种因素。在这些因素中，产业结构往往被认为是最为关键的因素，较多学者就产业多样化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展开了定量分析11。综合现有文献可以看到，关于城市经济韧性的研究多围绕影响因素及测度展开。针对自创区的研究多集中在其带来的企业创新效益，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等，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鲜有提及。但是现有关于自创区试点效应的研究都与城市经济韧性密切相关，企业创新效益的提高可以通过正外部性引导园区内乃至城市范围内企业的整体创新能力的提升，从而促进城市创新水平提高、城市经济韧性增长；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可以增强城市对外来冲击的抵抗力和恢复力；经济高质量发展也可以用城市经济韧性来量化体现。总之，自创区平台可以为城市吸引更多资源并实现更高效的配置，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为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提供动力。因此，本文以自创区试点设立为切入点，通过实证检验分析自创区试点设立和城市经济韧性的内在关联，并为其影响路径提供事实依据。二、理论假设自创区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可以从两个理论角度来分析。第一，基于正外部性理论，自创区试点的设立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自创区试点的设立不仅为园区吸引大量高技术企业，而且为园区内的企业提供了资金设备支持和政策资源倾斜，这些方式都有助于企业创新投入和产出的增加。并且园区外的企业也会迫于市场竞争更加激烈而进行自主创新活动，加快技术进步。两者结合推进城市的产业升级，提升城市经济韧性12。第二，基于市场配置资源理论，自创区试点的设立可以通过政府引领作用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在市场调节创新资源分配出现“市场失灵”的情况时，自创区平台作为政府的调控手段可以整合城市现有的创新资源、集聚创新要素，通过政府部门的宏观调配作用来调动资源流向最有需要的地方13。综上所述，本文将从两方面来进行自创区试点设立提高城市经济韧性的机制分析。一方面，自创区试点建设通过产业结构升级提升城市经济韧性。自创区试点可以增强城市的创新活力，提升城市产业的现代化程度，推动产业升级，从而提升经济韧性。具体来讲，自创区可以通过其税收优惠、资金扶持、配套设施等政策扶持手段吸引外来高技术企业入驻，还可以通过设置优惠门槛等激励手段来激发园区内所有企业创新的动力，帮助整个园区内的企业实现技术突破和颠覆式创新。另外，园区内企业通过创新能力的提升可以挤占同城市内其他企业的市场份额，园区外企业迫于压力，会增加创新投入及专利技术等实质性产出，从而推动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14。在外来冲击抵御阶段，产业结构升级可以推动城市产业结构迈向高级化，实现全产业链的转型升级，开辟新的经济增长路径，而且其所带来的技术升级换代可以使城市中的生产者及消费者享受一系列高技术所带来的生产和交易便利，加速产品的交易匹配，从而使得当冲击来临时全城生产及消费模式受影响更小，恢复速度更快，城市表现出更为稳健的抵抗力和恢复力。在城市遭遇外部冲击后的恢复时期，产业升级后的城市能够促进产业之间更加协同化，而产业间的协同化可以进一步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使城市产业体系更快地适应新的经济形势，推动城市经济复苏，即提升城市在受到外来冲击后的适应力和调整力，进而提升城市经济韧性。最后，产业结构升级所带来的创新能力的提高，可以让城市具有更高的创新与转型力，从而让城市可以在冲击后迅速地摆脱经济低迷的现象，实现经济的再度蓬勃发展。另一方面，自创区建设通过政府引领作用提升经济韧性。自创区试点设立可以将“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相结合，引导资源流向需求最大的产业，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有助于经济韧性的提升。市场配置资源理论认为，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主要部分，一直在发挥着“看不见的手”的功能，以效率导向引领资源要素流动，推动创新活动的开展。但基于“市场失灵”理论，创新活动属于高风险项目，如果任由各个主体以市场导向开展创新活动，经常会引起系统性风险隐患，从而导致资源要素浪费，不利于创新能力的提升15。而以自创区试点为平台可以使政府部门结合“有效市场”发挥“有为政府”的引领效应，通过“看得见的手”来完善资源分-22配体系；借助政策手段弥补“市场失灵”的不足，将资源提供给有需要的更有竞争力的企业，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从而提升整个城市的经济韧性。总体来看，自创区试点的建设可以使政府在市场进行资源分配的基础上发挥引领作用，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到较为优势的行业，为创新资源在市场里的流动设立一定的秩序，推动创新主体发挥创新先驱作用。自创区的建设离不开政府这一主人翁的作用，政府的引领效应可以推动“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的融合，为经济可持续性的增长提供保障，助力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基于以上观点，本文厘清自创区试点作用于经济韧性的具体路径并提出如下假设：假设H1：自创区试点设立通过产业结构升级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假设H2：自创区试点设立通过政府引领作用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三、研究设计1.识别策略及模型构建由于自创区试点批设工作是陆续推进的，为了保证实证的严谨性，本文借鉴袁航等16的做法，使用更加一般化的多期DID方法来评估国家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效果，并采取双向固定效应来检验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影响的净效应。285个城市样本数据中，设有自创区的54个城市作为处理组，余下未设立自创区的231个城市为对照组。模型设定如下:Resi，t=0+1did+xi，t+t+ui+i，t（1）式（1）中Resi，t是被解释变量，表示第i个城市第t年的经济韧性，did为虚拟变量，xi，t表示其他控制变量，t为个体固定效应，ui为时间固定效应，i，t表示随机误差项。2.指标选取（1）被解释变量目前关于城市经济韧性的度量，学界主要分为单一指标测度和指标体系测度两种方法。单一指标测度法主要以某个单项指标动态变化作为核心，构建具体的模型，然后选取一个基准年份，利用冲击之后核心变量的变化与全国平均变化水平变化的比值来衡量经济韧性。例如，用冲击后城市就业率变化与全国就业率变化的比值构建模型来衡量城市经济韧性17，用冲击后城市GDP变化与全国GDP变化的比值来衡量城市经济韧性构18。指标体系法主要是从多个角度构建一个静态的指标体系来测度经济韧性，例如，从自我适应能力、创新转型能力和抵御风险能力3个方面构建指标测度体系19。根据前人的研究，为了全面完善地测度城市经济韧性，结合动态与静态测度方法，本文借鉴丁建军等20和朱金鹤等21的研究，使用熵值法构建包含抵抗力与恢复力、适应与调整力、创新与转型力3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的城市经济韧性指标体系（表1）。在使用熵权法对城市经济韧性进行测算后，为了方便对比，将数据进行以下标准化处理：y=xi-xminxmax-xmin（2）（2）解释变量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政策虚拟变量（did），根据中国开发区网站中自创区获批设立时间，生成虚拟变量did，自创区批设当年及之后的did变量设置为1，其余为0。（3）控制变量不同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差异，这些因素会导致实证结果的偏差，比如，不同城市产业结构、教育水平、市场规模的差异，会影响自创区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效应。因此本文借鉴王晓等22的研究，选取如下7个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gov）、金融发展规模（finc）、城市建设水平（urban）、产业结构水平（ind）、市场规模（scal）、城市教育水平（edu）、城市信息化水平（info）。其中，政府干预程度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与GDP之比反映；金融发展规模用年末金融机构存贷款总额与GDP之比表示；城市建设水平用城市固定资产投资金额与GDP之比表示；产业结构水平用第二产业与GDP的比值刻画；市场规模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对数表示；城市教育水平用普通高等学校专任教师数表示；城市信息化水平用邮电业务总量与GDP比值表示。-23表1城市经济韧性指标体系一级指标抵抗力与恢复力适应与调整力创新与转型力二级指标经济规模产业结构外资依存度经济增长财政自给金融发展质量固定资产投资市场规模产业结构高级化城市教育水平研发保障水平指标解释人均GDP第二产业从业人员占比实际利用外资额占GDP的比重GDP增长率地方财政收入/地方财政支出年末金融机构贷款总额/年末金融机构存款总额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取对数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占GDP比重一产产值占比1+二产产值占比2+三产产值占比3每万人口大学教师数科研支出占GDP的比重指标性质正向负向负向正向正向负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3.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以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为起始年份，考察城市受到冲击后的恢复力，由于数据可得性及撤市立市情况，在剔除部分城市后，共选取20082020年285个城市数据。为了保证数据的可靠性及真实性，所使用的城市层面数据均来自历年的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缺失值参考当地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四、实证过程1.基准回归本文采取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和双重差分法，来得出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影响的净效应。对样本数据，通过是否加入控制变量和是否双向固定共进行四次回归，具体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列（1）至列（4）四次回归都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自创区试点设立显著提高了城市经济韧性。原因可能在于自创区有利于激发园区内企业的创新活力，从而通过技术溢出等正向外部性效应推动城市范围内所有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最终增加全城企业的实质性产出，提升整个城市的创新能力，使城市在遭受外来冲击时拥有更强的抗冲击能力，增强城市经济韧性。表2基准回归结果didgovfincurbanindscaleduinfoConstant0.0374*（0.0016）0.1844*（0.0035）0.0181*（0.0032）0.1685*（0.0010）0.0185*（0.0013）-0.1007*（0.0074）0.0089*（0.0013）0.0043*（0.0012）-0.0141（0.0057）0.0166*（0.0008）0.0238*（0.0010）-0.0207（0.0170）-0.2367*（0.0120）0.0171*（0.0029）-0.0870*（0.0138）0.0021（0.0027）0.0049（0.0022）-0.0111（0.0114）0.0152*（0.0025）0.0192*（0.0032）-0.0232（0.0245）-0.1806*（0.0447）Res（1）（2）（3）（4）-24cityyearNR2NONO37050.2609YESYES37050.0992NONO37050.6380YESYES37050.6058续表2：Res（1）（2）（3）（4）注：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0.1、0.05、0.01的水平上显著，下同2.稳健性检验（1）平行趋势检验平行趋势检验是使用双重差分模型的前提，在未受到自创区政策影响时，对照组和实验组的城市经济韧性水平变化趋势应无系统性差异。由于自创区试点是多次分批建设的，所以本文采用事件研究法，构建以下回归模型：Resi，t=0+1pre-4+5current+9post4+xi，t+t+ui+i，t（3）式（3）中，current表示政策设立当期，pre-4和post4分别表示自创区城市设立前4年及以上和后4年及以上。结果如图1所示，自创区政策试点建设前，两组对应的系数估计值均不显著异于0，即平行检验通过，可以使用双重差分模型来检验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图1平行趋势检验（2）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PSM-DID）不同城市因经济发展水平及城市行政等级的不同，中央政府在批设自创区时可能因经济环境、产业结构、中心地位等“先天优势”而对某类城市更加偏爱，导致实证结果不准确。为避免这种主观选择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利用PSM-DID方法探究自创区试点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并选取控制变量作为匹配变量，使用logit模型进行处理，再次进行回归，如表3列（1）和（2）所示，did系数依旧为正，即自创区试点建设能显著提升城市的经济韧性。（3）替换因变量检验为了避免城市经济韧性单一测量方法的片面性，本文采用单一指标测度方法来衡量城市经济韧性，从而检验结论的稳健性。选用2008年经济危机冲击后GDP指标的变化率来衡量城市经济韧性，借鉴华桂宏等23的做法，替换城市经济韧性的计算公式如下：-25Res*i，t=(Yi，t-Yi，t-1)/Yi，t-1-(Yn，t-Yn，t-1)/Yn，t-1|(Yn，t-Yn，t-1)/Yn，t-1|（4）式（4）中，Yi，t、Yi，t-1分别表示i城市在t时期和t-1时期的实际GDP；Yn，t、Yn，t-1分别表示全国在t时期和t-1时期的实际GDP。为了方便对比，将数据进行中心化处理，然后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列（3）、列（4）所示，did的系数均显著为正，本文基本结论依旧稳健。表3稳健性分析变量didgovfincurbanindscaleduinfoConstantcityyearNR2PSM+DID（1）0.0172*（0.0032）0.1673*（0.0010）YESYES36790.3944（2）0.0172*（0.0029）-0.0351*（0.0153）-0.0008（0.0011）0.0052*（0.0021）-0.0020（0.0121）0.0107*（0.0044）0.0096*（0.0033）-0.0426*（0.0142）-0.0542（0.0691）YESYES36790.4657替换因变量（3）0.0122*（0.0040）0.6492*（0.0016）YESYES37050.0707（4）0.0110*（0.0036）-0.0461*（0.0240）-0.0093*（0.0035）0.0029（0.0041）0.1990*（0.0257）0.0151*（0.0074）-0.0032（0.0030）-0.0358（0.0528）0.3651*（0.1065）YESYES37050.1386五、机制检验及异质性检验1.机制检验根据前文理论假设分析可知，自创区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机制主要是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和政府引领作用。本文以第三产业增加值/第一、第二产业增加值之和来衡量城市产业结构，以政府财政支出中的科技和教育支出（进行对数化处理）来衡量政府引领作用22，构建如下中介效应模型进行分析：Resi，t=0+1did+xi，t+t+ui+i，t（5）M=0+1did+xi，t+t+ui+i，t（6）Resi，t=0+1didi，t+2M+xi，t+t+ui+i，t（7）式（5）至式（7）中，M表示中介变量，1为自创区试点设立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总效应，1为直接效应，1和2表示中介变量产生的间接效应。根据上文基准回归结果分析，自创区试点建设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总效应1显著为正，即满足式（5），然后对式（6）和式（7）进行代入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两个中介效应的1与2均显著为正，即自创区试点设立有利于推动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引导政府科技和教育资金投入，从而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假设H1、H2成立。具体来讲，一方面，自创区作为城市创新平台，可以通过一系列激励措施来激发企业的创新动力，推动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从而通过正外部性影响提升城市整体的创新能力，促进城市产业升级。而高级化的城市产业结构使城市在面临外来冲击时表现出更强的韧性，使其受到的影响比经济韧性较低的城市-26更小；在冲击后的恢复阶段，高级化的产业结构使各产业之间协同合作能力加强，避免了非信息对称导致的资源极度浪费现象，从而使经济韧性更高的城市能够快速适应新的经济形势，更快恢复到受外来冲击前的状态。另一方面，自创区作为政府引领平台，可以集聚政府科技教育财政支出资金，使资金流向更有需要的企业、行业、部门，弥补市场调配资源理论中市场失灵的情况，避免资源浪费。在受到外来冲击时，整个市场系统都受到外来冲击的影响，导致市场调配资源功能失灵，而自创区作为政府引领企业创新的建设平台，可以在外来冲击期间和恢复阶段发挥宏观调控作用，帮助资源合理化分配，从而使城市经济形势迅速摆脱冲击后的低迷状态，提升城市的经济韧性。表4影响机制检验结果变量didM1M2ConstantControlscityyearNR2产业结构升级M1（1）0.0726*（0.0208）-28.6803*（3.9342）YESYESYES37050.803Res（2）0.0161*（0.0029）0.0220*（0.0060）-2.3646*（0.8812）YESYESYES37050.476政府引领作用M2（3）0.0975*（0.0253）-201.3401*（19.2918）YESYESYES37050.886Res（4）0.0153*（0.0027）0.0246*（0.0030）1.9656*（0.8156）YESYESYES37050.5052.异质性检验（1）区域异质性考虑到不同地区设立自创区所带来的政策效应可能受当地自然、社会和经济环境的影响，本文将全国划分为不同地区来检验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影响的差异。我国经济环境主要存在着东强西弱、南强北弱的形式，由沿海到内陆递进式改革开放也导致沿海城市比内陆城市较为发达，因此本文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对经济带的划分标准，将285个城市分为东、中、西3个地区，并参照许宪春等24的研究，按照南北方、内陆沿海进行分组。在原有基准回归模型中加入地区分布指标，形成以下回归模型：Resi，t=0+1did region+xi，t+t+ui+i，t（8）从表5（1）（2）（3）列可以看出交互项（didregion）系数都是显著为正，说明即使地理位置不同，自创区试点设立也都能增强城市的经济韧性。相比来看，自创区试点设立对中部促进作用最为明显，对东部促进作用最小，此现象可能与近来政府大力倡导中部崛起战略有关；并且由于边际递减效应，东部地区发展较早，创新体系较为成熟，单一自创区试点效应难以对城市整体的经济韧性产生更大提升作用。从表5第（4）至（7）列来看，试点建设对北方内陆城市的经济韧性提升最为明显，可能的解释是北方内陆由于发展起步较晚，资源缺乏、技术落后等问题较为严重，自创区设立可以为地方带来更多资源扶持，促进城市的产业结构优化和高新技术发展，进而使城市经济韧性得到更大提升。（2）行政等级异质性考虑到在批设自创区时，行政等级较高的城市可能会因为经济较为发达和行政地位高等“先天优势”而导致自创区对城市经济韧性影响产生差异。因此本文将27个省会及4个直辖市单独划分为高行政等级组，其余254个城市划为低行政等级组。在原有基准回归模型中加入城市行政等级指标，形成以下回归模型：Resi，t=0+1did class+xi，t+t+ui+i，t（9）从表6可以看出，高行政等级组城市设立自创区对城市经济韧性影响并不显著，低行政等级城市的自创区对城市经济韧性有显著提升作用。可能的原因是高行政等级城市本就拥有“先天优势”导致其创新体系较-27为完善，政策倾斜性较强，资源错配情况较少，产业结构较为成熟，单一的自创区试点设立无法进一步显著提升城市经济韧性。而低行政等级城市由于行政等级低、发展较晚，所得到的政策性资源扶持较少，缺乏完整的创新体系。自创区的设立既可以为当地带来大量的资金、技术和人才等创新资源倾斜，又可以在当地形成一个资源配置平台，使这些创新资源实现高效化的分配，刺激城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而高新技术产业相比于传统产业具有更强的风险抵御力及恢复力，有助于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表5区域异质性分析变量didregiongovfincurbanindscaleduinfoConstantObservationsR2东（1）0.0158*（0.0035）-0.0556*（0.0124）0.0004（0.0027）0.0128*（0.0025）-0.0641*（0.0222）0.0172*（0.0051）0.0292*（0.0051）-0.0208（0.0253）-0.2582*（0.0932）13000.510中（2）0.0204*（0.0062）-0.0698*（0.0207）0.0008（0.0013）0.0016（0.0049）0.0449*（0.0176）0.0167*（0.0034）0.0108*（0.0056）-0.0091（0.0400）-0.1765*（0.0560）13000.563西（3）0.0184*（0.0051）-0.0264*（0.0150）0.0016（0.0031）-0.0037（0.0029）-0.0232（0.0174）0.0049*（0.0025）0.0070*（0.0034）-0.0326（0.0215）0.0475（0.0457）11050.472南方沿海（4）0.0179*（0.0046）-0.0784*（0.0167）0.0064（0.0041）0.0086（0.0062）-0.0619*（0.0282）0.0160*（0.0079）0.0107*（0.0058）-0.0430*（0.0233）-0.0923（0.1237）9230.454南方内陆（5）0.0178*（0.0071）-0.0906*（0.0297）0.0080（0.0109）-0.0060*（0.0036）-0.0207（0.0229）0.0032*（0.0018）0.0039（0.0040）-0.0555（0.0334）0.0994*（0.0378）11050.604北方沿海（6）0.0150*（0.0045）-0.0356（0.0481）-0.0028（0.0087）-0.0038（0.0075）-0.0688*（0.0377）0.0185（0.0121）0.0268*（0.0058）-0.0066（0.0542）-0.2729（0.2136）3770.686北方内陆（7）0.0180*（0.0050）-0.0150*（0.0066）0.0012（0.0018）0.0078*（0.0020）0.0089（0.0149）0.0133*（0.0032）0.0146*（0.0050）-0.0088（0.0276）-0.1413*（0.0558）13000.417表6行政等级异质性分析didclassgovfincurbanindscaleduinfo0.0064（0.0054）-0.0058（0.0047）-0.0032（0.0046）0.0044（0.0099）-0.0624（0.0561）0.0459*（0.0135）0.0638*（0.0105）-0.0047（0.0496）0.0152*（0.0034）-0.0655*（0.0115）-0.0004（0.0012）0.0061*（0.0020）-0.0034（0.0103）0.0082*（0.0036）0.0079*（0.0027）-0.0369*（0.0137）变量高行政等级组（1）低行政等级组（2）-28ConstantObservationsR2-1.0112*（0.2082）4030.7460-0.0135（0.0551）33020.4633续表6：变量高行政等级组（1）低行政等级组（2）六、结论及政策建议本文将自创区试点设立与城市经济韧性相联立并探讨其影响机理，利用多时点DID方法和20082020年285个城市数据，实证分析了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路径。结果表明，自创区试点设立对城市经济韧性有显著提升作用，在经过平行趋势检验、PSM-DID检验和替换因变量检验等检验后结果依旧稳健。机制分析发现，自创区试点设立可以通过推动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增强政府引领作用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异质性分析表明，自创区试点设立对中部城市、北方内陆城市和普通地级市的提升作用更强。以上结论为自创区提升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提供了事实证据，据此，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推动自创区试点范围进一步扩大，发挥自创区建设对经济韧性的提升作用。本研究结果表明，自创区试点设立能够显著增强城市的经济韧性。因此，要把自创区建设作为提升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途径，摆在重要突出位置。目前，我国自创区涉及的城市较少，一方面，地方政府应为自创区申报创造有利条件，加大对高新区企业的资源倾斜力度；另一方面，中央政府应积极指导地方政府推进高新区建设，为地方政府高新区申报为自创区指明方向及门槛，帮助地方政府完成自创区的申报及建设，加大自创区建设支持力度，打造构建自创区的鼓励性环境，促进城市经济韧性进一步提高。第二，着重发挥自创区试点设立的产业升级以及政府引领作用，多维发力赋能自创区提质增效。建设自创区的同时应大力发挥产业升级和政府引领作用，明确当地优势产业和新兴产业，两相结合推进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在资源分配方面，政府部门应做好统筹谋划，发挥自创区平台的示范带头作用，形成经济、科技、教育和产业协同发展的联动机制，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将稀缺资源引导至具有比较优势的领域及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改造升级步伐，使城市产业结构在面临经济冲击时具有更强的抵抗力与恢复力，打造更具韧性的城市发展模式。第三，加大对中部以及北方沿海城市自创区的建设力度，高效提升国家、城市整体的经济韧性。不同城市地理位置不同，自然环境及社会环境会有所区别，导致自创区政策所带来的经济韧性的提升也存在明显差异。自创区政策对中部城市以及北方沿海城市经济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大，因此中部城市及北方沿海城市应加大自身有关人才及高新企业落户政策，为其创造良好社会环境，加快自创区建设，优化城市产业结构，实现资源有效配置，提升城市经济韧性。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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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宪春,雷泽坤,窦园园，等.中国南北平衡发展差距研究基于“中国平衡发展指数”的综合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21（2）:5-22.基金项目：教育部产学研合作协同育人项目“基于新文科背景的校企深度协同创新人才培养”（项目编号：202101143066）；山西省高等学校教学改革创新项目“新文科建设背景下经济学类专业的创新人才培养研究”（项目编号：J2021343）；山西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山西省高校创新绩效评价研究”（项目编号：20200128）。作者简介：王赵飞（1998-），男，中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创新管理；周娟美（1974-）,通讯作者，女，博士，中北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科技金融、创新管理。（收稿日期：2023-06-19责任编辑：殷俊）-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