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pdf

52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省文物资料信息中心 榆中县博物馆关键词：隋代，刘义，合葬墓，沙苑之战摘要：2021年7月，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对榆中县夏官营镇红柳村1座隋代墓进行了抢救性发掘。该墓为斜坡墓道土洞墓，盗扰严重，出土石像生2对、墓碑1通、墓志2合，以及青铜饰件、陶动物、金珠、玉珠等器物。该墓为北周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伯刘义夫妇合葬墓，葬于隋开皇十二年（592年）。刘义跟随宇文泰起家，因军功授衔职事临洮防御并多次升迁。其神道碑是陕西以西迄今发现的唯一隋代碑石，碑刻内容是研究西魏北周职官制度、陇右豪强等的重要资料。KEYWORDS:Sui Dynasty,Liu Yi,Paired epitaphs of the couple,Battle of ShayuanABSTRACT:In July 2021,the Gansu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Relics and Archaeology conducted a collaborative salvage excavation of a Sui-Dynasty tomb at Hongliu Village in Xiaguanying Town,Yuzhong County.The tomb is an earth cave tomb with sloping burial path.It has been severely disturbed.Two pairs of stone statues,one tomb stele,two epitaphs,and a small number of objects such as bronze ornaments,pottery objects,gold beads,jade beads were unearthed.According to the inscriptions,the tomb is a joint burial belonging to Liu Yi couple of the Northern Zhou Dynasty.Also,Liu Yi was granted the title of Guanglu Dafu Yitong Sansi Pengyang bo,and was buried with his wife during the 12th year of the Kaihuang era during the Sui dynasty.Liu Yi rose as one of the followers of Yuwen Tai,and was thus appointed as the minister of the Lintao defense because of his military merits.According to the texts,Liu Yi was also promoted multiple times later.The tomb stele is the only example of the Sui Dynasty that has been archaeologically found hitherto to the west of Shaanxi.The contents of the stele are important materials for the study of the official system of the Western Wei and Northern Zhou Dynasties,as well as the powerful people in the Longyou region.为配合G312线清傅项目（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清水驿至傅家窑）建设，2021年7月，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兰州大学联合榆中县文体广电和旅游局、榆中县博物馆、甘肃省文物资料信息中心对榆中县夏官营镇红柳村项目用地进行了考古勘探，发现墓葬1座，编号M1，地理坐标为北纬355249，东经1041354（图一），并对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据出土碑志记载，墓葬为北周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伯刘义及其夫人李氏的合葬墓，葬于隋开皇十二年（592年）五月。该墓盗扰严重，出土随葬品较少。其神道碑是甘肃乃至陕西以西迄今发现的唯一隋代碑石，碑刻内容有补史证史作用，碑刻书法亦具有较高研究价值。现将发掘情况简报如下。图一 刘义墓地理位置示意图刘义墓清水村榆中站榆中县夏官营镇下彭家营村G312 高速公路G30 高速公路G30路路路兰宝兰陇海渝铁铁铁53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一、墓葬形制与结构墓葬为带斜坡墓道的土洞墓，由墓道、封门、墓室及耳室四部分组成，方向180。墓葬开口距地表0.5米。墓道位于封门南部。平面呈长方形。斜坡较陡，靠近墓道底部处坡度增加。墓道口大底小，两壁逐渐内收，壁面平整。内填五花土，土质较疏松，包含有块状土壤颗粒、白灰颗粒和植物根系。长5.3、宽0.9米，底部距开口最深1米。图二 M1 平、剖面图1.鎏金青铜饰件 2.金珠 3.玉珠 4.铁器 5.石器 6.陶牲 7.棺钉 8.玻璃残件图三 石虎1.M1:11 2.M1:12封门位于墓道北端。石砌封门，砂岩质地，石块平面打磨较为细致，侧面有錾痕。砌筑方式为齐缝平砌。残高1、宽0.9米。墓室位于封门北部。平面呈长方形，顶部已坍塌，结构不详。西壁及墓底保存状况一般，东壁遭严重破坏，仅存1米。墓室进深5.3、宽2.4、残高1米。耳室位于墓室西南角，平面呈长方形，进深2.3、宽1米。墓室已遭破坏，内有大量淤土。墓室北端残存有石块平铺棺床，仅一层，残长1、残宽1、残高0.15米。人骨散乱在墓室内，根据残存人骨判断为两个个体。墓内出1250cm0123N-A-AA-A-4652m07854考古与文物 2023 年第 4 期图四 石虎（M1:11）图五 石虎（M1:12）图六 石羊1.M1:13 2.M1:14-1土有铁质棺钉、鎏金青铜饰件、金珠、玉珠、铁器、陶牲、石器及玻璃残件等遗物（图二）。二、神道石刻墓葬东南方向75米处出土石像生4件，青石质。其中石虎和石羊各两只。另在墓前出土墓碑1通。石虎均为蹲坐式，两前足直蹬着地，平首，嘴微张露齿，两圆耳直立，双目圆睁直视远方，虎尾沿左后肢伸向四足之内。标本M1:11，长84.4、宽36.7、高101.6、底座高10.6厘米（图三，1；图四）；标本M1:12，长77.2、宽31.6、高98.1、底座高13.2厘米（图三，2；图五）。石羊均为蹲卧式，四肢屈于腹下，膝盖与足呈平行状卧于底座之上。1250cm055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图七 石羊（M1:13）图八 石羊（M1:14-1）平首，双目平视前方，头顶两犄角顺双耳弯曲，两耳垂于犄角内。标本M1:13，长82.5、宽35.2、高99.7、底座高11.9厘米（图六，1；图七）。标本M1:14-1，头已残，长82.9、宽38.4、残高82.7、底座高11.9厘米（图六，2；图八）。标本M1:14-2，为M1:14-1的羊首，面部破损严重，与躯干无法相连，目视前方，两犄角顺双耳弯曲，两耳垂于犄角内。残长34、残高24.6厘米（图九；图一）。墓 碑 1 通，编 号M1:15，青石质，通高226厘米。碑额高72厘米，刻六条螭龙（左右各三）相互缠绕伏于其上；碑身残高150、碑身上宽81、下宽84、厚26厘米。碑座呈长方体，底长103、宽62.5、高51厘米；阜头底长50.5、底宽24、上长45、上宽16.5、深15.5厘米。碑额篆书刻文“周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公刘君之碑”，4行，行4字。碑文楷书，有方界格，凡23行，满行44字，可辨识有844字，碑文上方断裂，故有数十字残缺（图一一）。录碑文如下：周 故 金 紫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公刘君之碑。赠使持节、仪同三司、渭州诸军事、渭州刺史、彭阳县开国图一 石羊首（M1:14-2）20cm0图九 石羊首（M1:14-2）56考古与文物 2023 年第 4 期伯刘义/君讳义，字庆略，其先楚国彭城人也，因宦河右，遂为陇西宛川人。则天垂统，淳曜侔于就日；缀庆膺期，义彰于聚/。茂，繁。等八柱之有辛，譬三珠之无足。言移名数，朅将十纪。振羽仪于上京，驰声芬于。惟祖惟/，弓，于时，位不充量。君感自雷精，卓然杰出，力兼投盖，材迈蒙轮。玄运将徙，九州羹沸，结构风云，言求/。大夫，万物斯睹，爰从鹊起，遂成豹变。起家周太祖直荡都督。秦征上造，汉募中涓，我能轮力，功奂盟府。/时东帝集，泥崤函而虎踞；南凭险，扼峣武而跃。西城域路绝，轮台之戍不；北地鸟惊，平城之役恒苦。君一/绝电，常随帷幕，束胸裹足，襟甲衽刀。广阿不利，时进王丰之马；无蒌阻饥，每上公孙之粥。加以巧传铁屋，妙穷棘/，万人非，步不留。冲关奋击，襵帻更甚。沙菀埋轮，贯胛方厉。从攻别将，所在推雄。环敌致师，由来独克。虽补天/绩，事资。而御侮之寄，实在腹心。以军功进宁远将军、给事中、羽林监，封富平县开国伯，邑五百户。寻加奉车/都尉、平东将军、太中大夫，迁临洮太守，进邑满一千二百户，督领如前。高车按轨，果协书桥之志；怀印步归，乍惊同/邸之客。既衣锦，复尽享鲜，惠政未忘，遗爱如在。就加帅都督。既而精华告竭，狱讼有归，分职命圭，允钟勋旧。转大/都督、抚军将军、通直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定封彭阳县开国伯，邑一千八百户。丰貂表捍，行马逾优，能劳以取，/物无异议。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品爵如故，仍大都督。元舅地尊，度龙荒而始拜；钜图一一 刘义碑拓片（比例约为 1/10）57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平望重，济樊污而方/居。崇班，朝顿集，车服以庸，佥论归美。宜其分兹眉寿，光膺宠数，禀命不融，梦洹奄及。以周天和二年二月十/二日薨师，春秋六十三。越以大隋开皇十二年五月丙午朔十五日庚申，与夫人李氏合葬于菀川乡广润里。/长子上开府仪同三司嵩、少子上开府仪同三司高迁，并立事立功，砥心砺节，永言欲报，贵在扬名。及陟屺告哀，真/穷动，栖柴立，殆将不起。脉树负土，寝庐攀柏，痛结有心，悲感行路。故吏长史、僚佐等，以诸侯计功，大夫称伐，镂/钟镌，有长焉。是用刊兹庙器，置诸陇道，望岘山之永传，知甘棠之不拔。其辞曰:/黄云，。庆还丰泽，赏集中阳。条滋叶茂，源濬流长。升龙画服，倚鹿图箱。世业不渝，笃生才令。高门必复，/休风。，先行。义实内充，德晖傍映。玄维失驭，苍牙将起。毛羽思晨，英雄筮仕。结交河塞，推锋渭涘。/亦遇，。，浪横流。西征束马，东济焚舟。城皋斗疾，官渡勋优。一随豹骑，长称虎侯。荣以劳升，/爵由。，。，膏肓难救。未穷千月，奄从三寿。寒移暑运，日协龟从。黼齐彩，铜鱼振客。/疏扬（下缺）三、随葬器物墓室盗扰严重，出土器物较少。仅存鎏金青铜饰件、金珠、玉珠、铁器、陶动物、石器图一二 墓葬出土器物1、2.陶牲（M1:6、M1:7）3、4.鎏金青铜饰件（M1:1、M1:2）5、8、12.棺钉（M1:10-3、M1:10-1、M1:10-2）6.玉珠（M1:4）7.金珠（M1:3）9、10.铁器（M1:5-2、M1:5-1）11.石器（M1:8）13.玻璃残件（M1:9）123478965101112131、2、8 12.3cm06、7.1cm03 5、13.1cm058考古与文物 2023 年第 4 期图一三 金珠（M1:3）图一四 玉珠（M1:4）图一五 玻璃残件（M1:9）图一九 陶牲（M1:6）图二 陶牲（M1:7）图二一 石器（M1:8）图二二 刘义墓志志盖拓本（约 1/8）图二三 李氏墓志志盖拓本（约 1/7）图一八 棺钉图一六 鎏金青铜饰件（M1:1、2）图一七 铁器（M1:5）59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玻璃残件及墓志2合等。鎏金青铜饰件 2件。均锈蚀严重，呈不规则状。标本M1:1，残长2.3、残宽1.23、厚0.21厘米（图一二，3；图一六，1）。标本M1:2，残长2.24、残宽1.37、厚0.26厘米（图一二，4；图一六，2）。金珠1件。标本M1:3，球状，内部中空。球体正中焊接金环，两端各有一小孔，小孔外围饰有小金环，二者之间均匀分布小金环6个。金环内外装饰有小金珠。上下有一周对称的环形纹饰。直径1厘米（图一二，7；图一三）。玉珠 1件。标本M1:4，水滴形，白色，周围饰三片莲瓣纹，底部有一小孔。直径1、高1.2厘米（图一二，6；图一四）。铁器 5件。标本M1:5，长方形，一端为弧形。锈蚀严重，可能为腰带之铊尾。标本M1:5-1，残长7.36、残宽4.8、厚0.61厘米（图一二，10；图一七）。标本M1:5-2，残长7.31、残宽5.04、厚0.62厘米（图一二，9；图一七）。陶动物 2件。均损毁严重，部分已脱落，从残留部分可辨其为兽形。标本M1:6，其形似猪，残长8.45、残高5.48厘米（图一二，1；图一九）。标本M1:7，残长9.7、残高6.5厘米（图一二，2；图二）。石器 1件。标本M1:8，残，呈不规则形。器表有部分纹饰。残长11.1、残宽4、厚0.62.5厘米（图一二，11；图二一）。玻璃残件1件。标本M1:9，绿色，残长1、残高0.58厘米（图一二，13；图一五）。棺钉若干（图一八）。铁质，锈蚀严重，少量可见其形状。标本M1:10-1，锥状，长7.4、直径1.490.66厘米（图一二，8）。标本M1:10-2，“V”字形，高6.3、直径0.890.37厘米（图一二，12）。标本M1:10-3，铁环下接铁钉，长3.2、铁环内径0.91、外径1.78厘米（图一二，5）。墓志 2合。为青石质，正方形，由志盖与志石组成。为刘义与其妻李氏墓志。刘义墓志边长58、志盖厚6、志石厚8厘米。志盖篆书“周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公刘君墓志”（以下简称刘义墓志），共4行，满行4字（图二二）。志文正书，有方界格，共28行，满行28字，可辨识有758字。志石四侧线刻十二生肖图案（图二四）。录志文如下：周故金紫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彭阳伯墓志赠使持节渭州诸军事刺史/君讳义，字庆略，家自彭城，今为陇西临洮人也。昔荣光始发，方验皇王之/符；雕云忽聚，尽成龙虎之气。家传冠盖，世弘文武。备诸图史，可略而言。祖/吐稽，父愁，仪同三司，并积德累功，飞声腾实。君感川岳之秀，应星辰之象，/高，风神独王。耕道猎德，以履仁蹈礼。得门观奥，探赜知微。至如玉/之奇，金匮天心之要，不关师授，决乎胸府。每常闻鸡起舞，横剑长/，想孙吴，自许韩白。永熙失御，海内骚动，双鹅上升，九虹下照。小平之/，见荧飞，太一之宫，俄看鹿走。君裂裳裹足，许国以身，不远千里，期于/。蒙授直荡都督，封富平县开国子，加给事中、羽林监，进爵为伯，转奉/车都尉。周太祖治兵黑水，饮马黄河，将奋六奇，行申九合。君亦拂衣投袂，/虬惊鹊起，气常独愤，战必先鸣。以功加平东将军、太中大夫、临洮郡守。地/维关塞，俗半华戎，边马时惊，胡尘屡动。君御以衔勒，布以恩威，被发祭其/北门，引弓不敢南向。转帅都督。魏氏精华既竭，历数有归，愍皇以舜承尧，/凿乾御宇。蒙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定封彭阳县开国伯，邑一千八百户。/加金紫光禄大夫，寻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子孝有天人之望，/始署将军；昭伯戚里之尊，方登仪北。君以英才见举，雄果自得，每欲横行/塞北，收彼金人，直扫日南，更标铜柱。壮心未60考古与文物 2023 年第 4 期图二四 刘义墓志拓本（约 1/4）歇，暮景便低，始闻五日之寝，/奄说三年之梦。以周天和二年二月十二日薨於京师之第。粤以大隋开/皇十二年岁次壬子五月丙午十五日庚子，永窆於菀川乡广润里。呜呼/哀哉！地势氤氲，合龙凤之仪；山楹坱郁，带笼霞之日。永掩金声，长埋玉质。/将恐太山为砺，沧海成田，勒此余芳，期之不朽。其词曰：/扰龙开迹，斩蛇传绪。封代居齐，留秦宅楚。分流迥派，抟风竞举。珠桂丛生，/鹓鸿接侣。降生才子，实膺灵庆。澡身浴德，怀方体正。百刃孤上，千寻独映。/至孝通神，多能亚圣。道逢丧乱，世拒纵横。兵交帝辇，水斗王城。皇舆西播，/上将东征。既攀凤羽，亦厕星营。马跃浮云，剑抽承影。风驰电击，山空谷静。/频降丝纶，大开封境。剖符分竹，持纲振领。魏钟已变，周历惟新。声明更启，/宠命逾申。高旗掩日，芳树含春。方图食昴，奄叹居辰。寒野疏芜，断原萧61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索。/涧幽泉响，松深月落。潘岳嗟杨，蔡邕悲郭。一归荒陇，徒闻仙鹤。/刘义妻李氏墓志 志盖边长49、厚7厘米；志石边长48、厚9厘米。志盖篆书“周故仪同三司彭阳伯妻夫人李氏墓志”，共4行，行4字（图二三）。志文正书，有方界格，凡27行，满行27字，文末有残，可辨识有704字（图二五）。录志文如下：周故金紫光禄大夫仪同三司临洮郡守彭阳伯刘公妻李夫人志墓/夫人姓李，陇西狄道人也。将军信英武冠拔，驰誉于秦庭；都尉陵文雅/纵横，飞名于汉阙。历兹以降，载德无爽。公卿继踵，宁氏惭其九世；貂珥/相晖，张家愧其七叶。祖仪同，规略宏远，襟神条畅。父古，光禄大夫，风范/弘润，理致渊雅。俱赞王猷，咸熙庶绩。纡青曳紫，拖玉锵金。从父第（弟），太师、/上柱国、申国公，象雷建国，仪星作辅，室享万钟，门罗千驷。夫人生于兰/芷之室，长于冠盖之里，所闻理教，所见柔闲。故年在弱笄，已同成德。孝/友天性，非待于母师；淑慎自然，讵资于女史。及作俪华族，言齐英彦。容/德俱备，无惭许子之讥；辞令兼华，能折袁郎之辩。事上以恪，接下惟顺，/顾步循礼，俯仰成则。图二五 李氏墓志拓本（约 1/3）62考古与文物 2023 年第 4 期临洮君鞅掌王事，密勿禁旅，家务大小，略不经怀。/夫人外睦亲姻，内和侄媵，自近及远，济贫周急。爰至酒醴之馈，组织之/工，莫不阅自心手，关于思虑。故得苹藻不愆，礼仪有序，闺闱肃穆，人无/间言。以周天和四年封汶山郡君。既而德重望隆，荣朝贵室，子孙满座，/宾客盈门，轩冕光华，一时称成。夫人逾更损挹，弥崇节俭。虽宗有季氏/之尊，躬劳纺绩；子处王沉之贵，止脉红缃。恒以立身秉德，务先谦顺，器/既戒盈，人实防满。每训诸子女，未尝不愍勤恳切。长子上开府、彭阳伯/嵩，少子上开府高迁等，奉遵成旨，不敢失坠。故一门之风，世称廉谨，宦/成名立，抑有由焉。开皇十一年正月十六日薨于并州私第，春秋八十/三。粤以十二年五月丙午朔十五日庚申，永窆于此地。虽先贤耆旧之/史，方传故实；母仪高行之图，式瞻遗像。犹恐竹帛易朽，丹青有昧，敬镌/苕玉，志此徽音。其词曰：/高丘肇梦，函谷将游。祥云直上，真气横浮。深根远叶，洪源濬流。门兼将/相，世复公侯。惟祖惟考，立功立事。运策六奇，宰民三异。爰降淑女，惠和/恭懿。琬琰方心，松筠比志。从容德教，顾循图史。断织匡夫，停餐励子。作/范公室，成规戚里。道映河洲，义超江汜。载诞时哲，实号民英。二玉连润，/双珠对明。小山游处，大树横行。并刊茂绩，俱扬令名。爱敬方展，哀荣已/暨。日掩佳城，土疏寒宅，茕茕曾门，。勒泉阴，粗陈无魂。/四、结语该墓为一座带斜坡墓道的土洞墓，根据神道碑和墓志内容判断，该墓的年代为隋开皇十二年（592年）五月，为北周光禄大夫彭阳伯刘义及其妻李氏的合葬墓。墓葬遭大规模破坏，无法全窥墓葬形制。残存的墓葬由斜坡墓道、封门和墓室组成，与西安郭家滩姬威墓1、西安西郊三民村隋墓2形制等基本一致，为常见的隋代墓葬形制。随葬器物数量较少，大多已损毁，其中出土陶动物2件，由陶土捏塑而成，其与潼关税村隋代壁画墓所出陶猪相似3。墓碑是甘肃乃至陕西以西现存的唯一隋代碑石，碑刻书法为隋代楷书之代表。刘义墓志志石壸门阴线刻十二生肖形象，和固原隋史射勿墓志4、咸阳底张湾隋段威墓志5一致，相较于在志盖线刻十二生肖形象，志石壸门线刻图案这种情况比较少见。神道石刻石羊、石虎出土地点位于该墓东南方向约75米处，位置相对准确，对研究隋代墓葬规划及神道碑、神道石刻配置和断代等都具有重要意义。之所以不在墓葬正南方位，应是多人联合挪动的结果，因此也印证了杨谅兵败之后朝廷肃清其所部吏民，刘义之子刘嵩追随杨谅而被肃清，其父母刘义及李氏墓遭破坏的史实6。刘义史料不载，碑志记载其跟随宇文泰起家，先后至少六次受封，首次受封直荡都督，富平县开国子，为宇文泰属官，参加“沙苑之战”；二次以军功受封“宁远将军、给事中、羽林监、封富平县开国伯、邑五百户”；三次以功受封“奉车都尉、平东将军、太中大夫”“进邑满一千二百户”，并任职临洮太守；四次加封“帅都督”；五次受封“大都督、抚军将军、通直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定封彭阳县开国伯，邑一千八百户”；六次受封“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品爵如故，仍大都督”。刘义于北周天和二年（567年）在京师去世，隋开皇十二年（592年）与妻李氏合葬于宛川乡广润里。另刘义墓碑题名为“周彭阳公刘君之碑”，即称刘义为“公”，其他皆为“伯”，因此“彭阳公”当为赠爵。刘义妻李氏为陇西狄道人，其父李古，史料不载，其从父弟李某为“太师、上柱国、63甘肃榆中隋代刘义夫妇合葬墓发掘简报申国公”，据史料记载7，北周至隋时期，称申国公者仅李穆一人，因此李夫人当为李穆堂姐。李穆与其兄李贤均为北魏李文保之子、李斌之孙，李穆既为李夫人从弟，则李夫人之父李古即为李文保之兄弟、李斌之子，诸史不载李斌有子李古，此可补之。碑志所载内容，记载了西魏、北周至隋数十年历史，涉及匈奴刘氏改姓、东西魏沙苑之战、西魏与吐谷浑战和关系等诸多史实，为北朝胡族内迁与华化、政权分立与战和、边疆民族治理、官职改革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材料。尤其是关于沙苑之战前夕东西魏双方战争态势的详细描述是现存史料所不载，有纠补史料的重要价值；关于西魏、北周之际官爵授予勋臣的大量记载，为研究当时职官制度的又一重要实例。附记：发掘期间榆中县文体广电和旅游局对发掘工作给予大力协助，简报编写得到兰州大学魏文斌教授指导，一并致谢！1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西安郭家滩隋姬威墓清理简报J.文物,1959(8).2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西安西郊三民村隋代墓葬发掘简报J.考古与文物,2015(5).3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陕西潼关税村隋代壁画墓发掘简报J.文物,2008(5).4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博物馆.固原南郊隋唐墓地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16-17.5王仁波.隋唐五代墓志汇编:陕西卷(第1册)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2.6丁宏武,刘伟强.新出北周刘义夫妇墓碑墓志考释J.甘肃社会科学,2022(1).另刘嵩应为刘义长子，非少子。7a.魏征,等.隋书:高祖纪上(第1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3:14.b.魏征,等.隋书:李穆传(第37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3:1118.c.令狐德棻,等.周书:李贤传(第25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1:413.(责任编辑 王亮亮)领 队：陈国科参加发掘：薛 林 王 山 沈 磊 张 锐 吕贵平 岳 峰 钱 斌摄 影：薛 林 宋添力 沈 磊 董文斌绘 图：薛 林 卢斐斐 宋添力 董文斌执 笔：薛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