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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科技园：培育参天大树的苗圃
本刊记者 赵宏伟
清华科技园创建至今整整15个年头，已入驻企业1000余家，辐射近30个城市及地区。作为大学科技园区，清华科技园彰显了科技创新与成果转化方面的优势，同时在培育、扶持中小高新技术企业成长，推动区域经济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此，本刊记者专访了国际科技园协会北京办公室主任、清华科技园发展中心副主任陈鸿波先生。

小环境营造需要大环境支撑
记者：清华科技园的发展经历了哪几个阶段，标志性事件是什么？
陈鸿波：大致分为3个阶段。建设起步期，大概从1994年到1999年这一段时间，等于说科技园从无到有；2000年到2005年主体园区基本建成，可以说是初步成型期；2006年到2011年，也就是到清华大学建立100周年的时候，是发展完善期或者说是走向成熟的时期。每一个阶段就是以硬件设施的完善为标志，第一个阶段就是清华科技园第一座大楼建成，第二个阶段就是所有的科技楼都建成，现在这个阶段所要做的就是完善相应的服务体系。
记者：清华科技园分园的创建是否在复制主园的模式？
陈鸿波：清华科技园分园现在覆盖30多个城市及地区。处于不同地区的分园，发展模式不同。合作关系密切的分园，比如上海多媒体谷、南京分园、玉泉慧谷园等，我们会安排专业的团队帮助建设，其他的分园主要是以合作协议的方式。合作方式、发展模式都是多样化的，还处在摸索中，没有特别规范。
记者：清华科技园分园为何没有辐射西部地区？
陈鸿波：这主要是当前中国普遍社会条件决定的。要营造局部小环境，也需要大环境支撑，在经济条件太差的地方是很难做成的。它的目的是培养高新技术企业成长，但经济条件、社会环境、科技水平等都是制约性因素。如果不考虑这些因素盲目创建是不现实的。
记者：清华科技园分园对于促进区域发展方面有何作用？
陈鸿波：清华大学的品牌作用很重要，清华科技园分园中这种表现尤为突出。对企业的吸引力比其他园区要大。分园吸引企业入驻，随之而来的就是产业、技术、产品、人才聚集，这对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科技水平、人才素质的提高都有很大帮助。
记者：清华科技园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学科技园区，今后国际化发展的目标是什么？
陈鸿波：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服务，为北京发展服务，再近说是为海淀区经济发展服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需要什么资源就整合什么资源，我从这个角度回答你。
整合国际资源，我们可以去做。首先是营造一个氛围和网络。清华科技园现在具备的人际关系、网络平台、积累的经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区域、政府、企业有需求的话，我们立刻就可以提供相应资源。如果没有需求，只需维持这个网络和关系。而不是为了国际化，每年必须开几个国际会议或请几个外国人。清华科技园本身没有什么需求，客户的需求就是清华科技园成长、发展的动力。
创新的源头在大学
记者：大学科技园该如何定义？您认为大学科技园对企业的最大吸引力是什么？
陈鸿波：大学科技园一定要依附于大学生存和发展，其中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在物理空间上离大学比较近。离得太远，可以说是清华科技园的分园，但不能叫清华科技园。此外，凡是入入驻大学科技园的企业都是对与大学合作感兴趣的。70%以上入驻清华科技园的企业都是因为离清华大学比较近而来的。背靠大学对企业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高新技术企业。技术成果转化是企业发展的一个过程。企业的技术从哪来，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从哪解决，源头在大学。
记者：大学科技园创建的初衷什么，它的功能和作用是什么？
陈鸿波：大学科技园的功能就是创新人才培育基地、创新企业孵化器、科技成果转化基地。科技园区建设的最终目的是增强国家经济实力。达到这个目标的途径就是培养、扶持中小企业快速成长。大学科技园的初衷、缘由也是这个。
清华大学作为国家知名学府，它承担3个主要责任：一个是培育人才，一个是科学研究，还有就是服务社会。在服务社会这方面，清华科技园就成为清华大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清华大学可以借助清华科技园将一些科技成果转化成科技产品，转化过程就是企业成长的过程。一般的高科技中小企业都是拿着高科技成果来转化生产的。其他大学科技园也是一样的道理。

科技园区的“温室效应”
记者：科技园区可以分为哪几类，它的目的和任务是什么？
陈鸿波：不管在中国，还是国际上，创建科技园区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要营造一个小环境，一个局部的小环境有助于企业的成长。园区的主要任务就是吸引企业入驻，培养企业快速成长。
科技园区最原始的目的就是培养中小企业快速成长。为什么需要科技园区来培养呢？大的环境，特别是中国这个环境，对于企业成长不是特别有利，或者说还不是特别适合中小企业快速成长。这就需要做一些园区，比如经济开发区、高新区、大学科技园区，还有孵化器。经济开发区主要是高科技产品生产，可以看到生产线。高新区存在一些研发的功能，但主要还是以生产为主。大学科技园是创新的源头，是科技成果转化前端的一部分。大学科技园主要是高科技企业在里面做研发，很少能看到生产线。孵化器就是孵化小企业成长的。
记者：科技园区发展的关键是什么？
陈鸿波：科技园区发展的关键就是要把想到的问题落到实处。从一些最简单的事情做起。园区的服务平台、服务渠道都落到实处。为入驻企业所要做的每一件事寻求更好的方法加以解决。比如成立企业涉及的诸多程序问题，清华科技园专门成立了办事大厅，方便企业办理工商、税务等。清华科技园里有不同的大厦。以前，卡是不能通用的，必须要拿七八个卡，现在基本上通用了。企业进入园区之后感觉麻烦少了，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中国的科技园区要发展就要把服务做好，做完美。
中国需要更多的“大树”
记者：科技园区建设在国家经济发展战略中占据什么样的地位？
陈鸿波：国家为什么要推动科技园的发展，为什么要促进企业成长？因为一个国家、民族要振兴，首先要看它的经济实力，经济实力要靠大企业。比如，韩国有现代、三星，像这样的大型企业能把国家的经济实力凸显出来。我国现在还缺乏这样的大型企业，中石化、中石油这样的企业也算，但它不是民间成长起来的，它是国家主宰的一个行业。联想虽然也算国家的，但它有民营的元素在里面。中国这么大的国家，只有这么一个企业，对于国家的发展来说是不利的，必须要有更多的企业成长，才能增强国家的经济实力，改善人民生活。
记者：中外科技园区的差异性体现在那些方面？
陈鸿波：做科技园区，中国的人工成分非常多。在国外，自然的成分更多一些。比如说硅谷，硅谷算不算科技园？当然不算，它只是一个区域。硅谷没有科技园管委会，没有一个人、机构或组织在做硅谷科技园。在美国国家发展规划中也没有说要把硅谷建设成为世界知名的科技园区。
硅谷实际上是美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个自然区域。起初就是美国支持越战老兵就业，在一些大学周围办一些小公司，公司和大学就在这一区域聚集，慢慢地就形成了今天的硅谷。它是美国文化、科技发展和社会服务功能的区域性综合体现，完全是在自然状态下成长起来的。
产生世界上一流公司最多的地方反而不是在科技园区，它完全是在自然的状态中形成的。这就是最大的区别。而我们的国家不是这样，高新区、经济开发区都有管委会，有各种管理机构和组织以及配套的优惠政策等，这些在硅谷没有。世界知名的大学科技园区，比如剑桥科技园，它的管理机构就像一个小小的物业管理委员会。相关服务都是社会承担的，不需要科技园区来承担。中国的社会服务体系还不是很发达，我们又不能等，这就需要科技园区来承担相应服务。
大环境不具备就需要小环境来营造。我经常把科技园区比作苗圃。比如，联想是一棵大树，但联想这棵树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它是太自然的因素造成的。中国的各种因素碰撞结合，在一个山坡上就长成了一颗大树，这是中国需要的大树，中国需要更多这样的大树。但是，现在让中国的土地上全都长出这种大树，条件太不具备了，所以我们需要做苗圃。做苗圃我们需要园丁，做一个小温室，让这些苗圃在里面成长，中国科技园区的特色就是有很多园丁和苗圃围着大树这个目标运转。这样，苗圃中长出大树的概率更大。
记者：您曾任国际科技园协会(IASP)亚太分会主席，现在担任IASP北京办公室主任，在加强中外科技园沟通、合作方面，您主要做了哪些工作？
陈鸿波：主要是把现有平台发挥好，国际科技园协会每年有一期年会，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建立网站，创办刊物等，传播国际科技园协会的最新动态。这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是很难做的。目的就是让中国了解世界，让世界了解中国。
国家之间各种条件差异性很大，文化、经济、社会等等，别人的东西只能是自己的参考，关键是要走出适合自己的道路。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系统，一个系统要改变，系统的每一个点都要改变，就像一个土壤的改变，让中国土壤变成硅谷的土壤那需要很长时间，这不是一两个人短期内可以做到的。
记者：对中国科技园区未来的发展趋势您怎样看？
陈鸿波：从大的发展趋势，就是特遥远的那种，科技园区的功能会被社会功能所取代，那时科技园区会消亡。从近期来看，还是需要科技园区，并且要把想到的事情做好。
中国做科技园区的伟大使命就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中国再也没有人工的科技园区。这说明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已经赶上了发达国家，这个土壤已经允许企业像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这也是我们做科技园区的梦想。

人物简介：
陈鸿波，1984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专业，2006年~2008年曾担任国际科技园协会亚太分会主席，现任清华科技园发展中心副主任、启迪控股股份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兼任国际科技园协会北京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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